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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昏昏沉沈的不知經過了多少天,軟軟的牀鋪讓莫瑜妃不想醒來。

    這是她來到印度之後,睡得最好、也是最久的一次,難道……她回到當初所訂的五星級飯店了嗎?但背部的痛楚無情的提醒她這一切都不是做夢。

    她睜開眼,室內的裝飾讓她立刻明白自己身在何處,如果沒猜錯,這裏是古德鐵的房間。

    瞬間,在她眼前逼近一張臉,咫尺之距,連對方的呼吸都清楚的傳到她耳裏,驚得她本能的向後一縮。

    這一縮,她的臉跟着也皺了起來,她“唉喲”一聲,古德鐵趕忙慌亂的問道:“好點了嗎?”

    她迅速冷着臉,沒有回答。

    當他聽到她發出的聲音時,猶如聽到天籟般的興奮,但面對她突然板起的臉孔,他的心頓時又涼了半截。他理了理思緒,開口:“我將拔琳開除了。”

    莫瑜妃仍是面無表情。好一個死無對證之計——她諷刺的想。

    見她沒有反應,他繼續説:“我不知道她會這麼待你,在我們的傳統裏我不允許這種事的發生,她已經完全違反規定,我希望你能諒解。”

    她還是沒説話。

    他深吸了口氣,低聲下氣不是他的本色,但面對她,他全然喪失了原有的自己。“給你一個要求,我會幫你做到。”

    這是補償還是她受苦難後他給的恩賜?

    管他的!她現在只想回家。

    “我要回去!”

    “除了這點,”他衝口而出。“其他的都可以。”

    她瞪大眼,咬牙切齒,“你明明知道我只有這個要求。”

    他就是不能答應這項要求。“你可以在這個塔裏隨意走動。”

    “我不要這些!”她慎重的再重複一次:“我只要回台灣。”

    “不行!”

    “你——”她為之氣結。

    “除了回國的舉動,你在塔裏要做什麼都可以。”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悶着聲問。

    “就是這樣!”他恢復王者的驕傲。“目前為止,你仍是古德塔的奴隸那就得聽我的,我給你的要求,你可以慢慢想,但想回去這件事就別提了!”

    難道她就真的要栽在他手裏?她不甘心,“我要打電話。”

    “我不想重複我所説過的話,一切回國的舉動,你都不可以做,否則我會將你交給官方,讓他們拘捕你。”

    “卑鄙!”

    古德鐵不以為意地補充:“還有,你只需聽我的命令。”

    “我不要!”她仍死硬的回嘴。

    他一邊將她背上的紗布掀了掀,轉口説:“你最好別亂動,否則你的傷口會裂開。”

    她掙扎着,齜牙咧嘴地道:“你也別亂動我背上的紗布。”

    他盯着她的傷口,心頭又是一陣揪緊,這三天替她換藥的時候,他都不由得心驚膽戰,

    明顯察覺到他的視線尚未移開,直盯着她貼着軟棉被的赤裸身軀,她難掩臉上的紅潮朝着他吼:“你不知道我沒穿衣服嗎?”

    這句話提醒了他,他壞壞地笑了。“我知道,而且也知道你的身材不錯。”

    什麼意思?她胡亂地想,該不會在她迷迷糊糊的這些日子裏都是他幫她洗澡的?不可能,他有僕人,不是嗎?

    他彷彿讀出她的心思,替她解答:“抱着你行動不便,所以我只好替你擦身體。”

    “擦……”她的臉紅白參半,不敢往下想,只能憤然的罵道:“你太過分了,我是女人耶,你……”

    “我也不想啊!”他攤攤手,看似無奈。“我的僕人只能服侍我,沒必要對你做這方面的義務。”

    “要談義務,你更沒有,不是嗎?”她反問。

    他愣了愣,不打算為這個問題解釋,因為他暫且找不到答案。

    隨後,他將一盆冒着熱氣的水置於牀側,熟練的擰乾毛巾。

    “等一下!”她終於意會到他要做什麼,臉頰不能剋制的紅透。

    他的動作沒有停止,避開她的傷口,將手中的毛巾輕輕地在她細滑的皮膚上移動,順着腰際來到圓翹的臀線……

    “你你你……”她結巴了,怎能任由一個陌生的男人看光她的身體?甚至讓他摸……她快昏過去了。“我不要你幫……”

    他突然停下動作,毛巾一甩亮在她眼前,挑釁地説:“好啊!你自己來啊!”

    莫瑜妃伸手拿過毛巾,但一使勁,撕裂般的疼痛便在背上狠狠的劃了開。

    望着她迅速冒出的冷汗及裂開的傷口,他心中不忍的搶過毛巾責備道:“早警告你別亂動。”

    她苦着臉,只得任由他移動的雙手滑入她的兩腿間,動作輕柔地擦拭着她大腿內側的肌膚,一遍又一遍……

    莫瑜妃的臉愈來愈燙,不敢想象這幾天的情形,即使她的思想開放,但就身體而言,她仍然保守。

    一會兒,他手中的毛巾朝着她的私處邁進,她只覺一陣昏眩,下體敏感且潮濕,更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但她微弱的理智及時出現,她倒抽一口氣,急急地喊:“住手!”

    古德鐵身子一顫,倒也鬆了口氣;事實上,他已經因即將潰堤的慾望而崩潰了。也許他也在期待她這個制止的聲音吧!他順從地停了下來,體內燃燒的慾火害他差點失去了理智。

    “很感謝你為我做的!”莫瑜妃慌忙道:“接下來的……我自己來。”

    “你要怎麼做?”他開口,喑啞的聲音連自己都不認得。

    她望向浴室門口,知道自己不能隨意走動,迫不得已地説:“扶我到那裏!”

    好熟悉的口氣——聽來很像從他口中發出的命令!

    為了預防他會忍不住對她做出什麼事來,他取來浴巾披住她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移向浴室。

    這是幾天來她第一次走下牀,雙腳一時之間沒什麼力氣,一陣癱軟倒在他懷裏。意外地,她聽到他狂亂鼓動的心跳,她一愕,卻發覺自己亦然,而且整個身子灼熱發燙。隔着浴巾,她能感覺得到他寬闊結實的胸膛,但她的胸部竟因異常的腫脹而微微發疼。

    有那麼一個念頭匆地閃過她腦海——如果方才他拿着毛巾碰觸她的私處,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

    莫瑜妃微愕,趕忙揮去這荒謬、令人臉紅心跳的念頭,

    古德鐵將她帶到浴室門口,仍不忘叮嚀:“動作不要太大,傷會……”

    不等他説完,她很快的奔入浴室。天吶!為什麼自己的心跳這麼快,又滿腦子的綺思!

    她深吸一口氣,瞥見衣架上的一套西裝,思緒一轉,逃走的念頭再度浮上腦際,聽他的口氣,他是不預備放她走了,但她就得順從他嗎?不!她死也不要當他的奴隸!

    從窗口探去,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身處高地,目光順沿而下,她找到了觀賞用的凸出石塊,以她的高度,應該可以踏足。

    接連着石塊左下方,在約一個人身長的距離,她看到了階梯。

    她毫不遲疑地換上那套西裝,將過長的衣袖捲起,一心想要離開的念頭讓她忘卻傷痛,浴巾成了她攀爬的繩索。

    本以為自己夠高,足以踏上那排石塊,怎知,就差了那麼一點點的距離,只好將手中的浴巾放開一點點……

    “莫瑜妃!”古德鐵忍無可忍的怒吼自底下傳來。望着這一幕,他駭然不已,驚心動魄的不能自已。

    雖然知道她有可能會逃走,但沒有想到她這麼快就付諸行動了,而且是她還受着傷的時候。

    被他一吼,她的腳底打滑,尖聲叫了起來,本能的收緊手中的浴巾,慌亂之中,她踩不到立足點,只能無力的掛在上頭。

    他的心登時一緊,簡直不能呼吸。他趕緊叫奴隸們搬來一張彈簧網,急躁地大喊:“瑜妃,你不要動,我上去拉你。”

    語畢,他從階梯奔了上去,伸長手臂,離他搖擺不定的身軀雖然近在咫尺,卻勾也勾不着,心急之下,他踩上石塊,一把將她攬進懷裏,

    他和她同樣餘悸猶存,一顆心久久無法平靜。他心一橫,抱着她往下滑落,耳際立刻響起她拔尖的驚叫,脖子一緊,被她圈了住。

    兩人的身體在彈簧網跳了兩下,她低垂着頭,整個人埋入他的胸膛裏,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直到他站直身子,她緊緊地攀在他身上,仍尚未回過神來。

    他讓她繼續攀着,一會兒後,她總算把頭抬起來,一睜眼就看到他那張俊臉。

    “啊——我們沒死啊?”

    古德鐵本應該覺得很好笑,可是現在他的怒氣卻更甚。

    莫瑜妃尷尬地欲脱離他的懷抱,但腰間的力道卻不肯放鬆,擺明了不放開,惹得她哇哇大叫:“感謝你可不可以?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他的腳步未停,聽到她這句話,氣急敗壞地開口:

    “放你下來?再放開你,再讓你重來一次?”

    “不會不會!”打死她也不會再幹這種事了,下次會想更好的逃脱辦法。

    古德鐵將門一推,重新將她放在牀上。牀邊的水早冷了,他很快地換上熱水,生怕她再次消失似的,迅速地回到她身邊。

    唉……一切又回到原點!她無奈地在心中大嘆。

    他替她脱去西裝外套,持續着替她擦拭的動作,卻反手被她一抓。“不需要……”一迎上他瞬間佈滿血絲的雙眼,她卻忘了自己要説什麼。

    他將她的手放好,暗壓着體內的衝動。“是你逼我的。”他説話的口氣跟他的動作不搭,温温柔柔地拂過她的寸寸肌膚,讓她倍感舒服……

    全身擦拭完畢,只剩傷口,他微微地皺起眉頭,看着滲出血的傷口。“傷口全裂開了。”

    “你的辛苦全白費了。”她冷冷的道,

    辛苦?他從沒這麼想過,“你不痛嗎?”

    “痛又能怎麼樣?”她口氣衝得很。“反正就這樣了。”

    “我要幫你洗傷口……”

    “不會吧——”她打斷他輕叫:“你會清洗傷口嗎?”

    他眉頭一擰,反問:“你還活着吧?你看我會不會!”

    她放棄了,就由着他吧!

    他異常小心地處理着傷口,直到替她上好藥,才發現她竟已睡着了。

    凝視着她的睡臉,他眷戀得無法移開目光,撥開她的髮絲,讓她的臉全然呈現在他眼前,他深深地凝望着她,她是個擁有傲骨的美麗女人。他承認自己完全被她吸引了。

    方才當他發現她的危險舉動時,他的心又慌又亂,一想到她企圖離開他,他就有着滿腔怒氣。

    她沒有放棄,而且一心想離開——這不被他所允許;尤其是現在,他不能放開她,更無法放開她。

    他的指尖禁不住的撫觸她柔嫩的臉,光滑的觸感散發着邀請他品嚐的訊息,而他也照做了,

    他的吻由輕點轉而火熱,在他自己始料未及之下一觸即發,順着她的眉、鼻、耳垂……

    霎時,背後的傷口將她帶回現實,她不住的痛喊出聲,

    古德鐵一驚,着火的慾望稍退,但呼吸早已紊亂不堪。

    探入她迷濛的眼底,他知道自己陷得比想象中的還要深,

    “你不可以走,聽到沒有?”

    這句話不帶命令的語氣,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在説什麼?”這下子,她完全清醒了。想起方才差些發生的事及自己的呻吟,她雙頰通紅。

    古德鐵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可以再有逃走的念頭。”

    她被他帶着些許柔情的眼神懾住,他是怎麼回事?態度竟然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還有……

    “你幹嘛趁我睡覺時吻我,還……”她顫着聲音問。

    “因為我忍不住!”他很老實地回答。

    她瞠圓了眼,忍不住?這是什麼意思?而他認真的表情和眼中的灼熱又代表了什麼?該不會……這傢伙愛上她了?

    “你是……”她一陣心亂,自己該怎麼問才對?

    “我對你的感覺説是愛還太早!”他倒是大方得很。“我是先被你吸引,跟着便無法自拔。”

    “你不是堅持你們的傳統嗎?”她不太相信地問:“對於不同階級的人,你不是一向嗤之以鼻的嗎?”

    “我得解釋一下。”他強勢地將她攬進懷中,在她身側躺了下來,“在我們的社會里是有所謂的階級論,我的血統跟一般的印度人不太一樣。”

    “你的血統?”她搜尋着記憶,想到來印度之前所看的資料,“另外五個人也是吧?”

    “你只要知道我的就可以了!”他霸氣十足的説。

    她不高興的別過臉,撞到他結實的胸膛,“誰准許你躺下來的?”

    隨着懷中佳人的輕動,他的手臂壓制着她。“不要動,你不痛嗎?”

    “笑話!痛歸痛,我們又不熟,憑什麼跟你睡?”

    “以防你再次逃走。”他坦誠道。

    “放心,我現在連下牀都有困難,你可以滾了!”

    他皺了皺眉頭,她是在命令他嗎?不過真要命,他就是喜歡她這個調調。

    “還不動?”她叫了起來。

    “我不會走,想想你剛才為了離開而表演的高難度動作,我只有一個心臟給你嚇。”

    “但也不需要跟你——”

    她的抗議被他的吻封住。

    良久,他找到先前的話題來轉移她的注意力。“階級論是由我們祖先訂下的,那麼就可以由我們來修正,更何況你不是本國人,理當不用遵守。”

    “不用遵守?那你還要我聽你的?”

    “你也從未把我的命令當回事!”他挑眉道。

    “我只聽我自己的。”

    “你可以做你自己,但在我的國度裏,你要配合我。”

    “聽起來,好像要我嫁你似的。”她隨口説道。

    “我是要娶你!”他是説真的。

    她的身體一縮,開始懷疑到底是她的耳朵有問題,還是他的腦袋有問題?

    “你有沒有搞錯?”

    他的目光鎖住她,誠摯地説:“我是認真的。”

    “我沒有答應你!”太突然了!對她而言,他還是“仇人”咧!

    古德鐵也知道自己突如其來的感情會讓她措手不及,所以體諒、婉轉地表示:“我會讓你答應,只要你別再逃了。”

    她肯定他一定瘋了!可是心頭漾起的熱流卻讓她無法抵擋。

    “你確定你是清醒的?”

    他點點頭,又説:“還有,別抵抗我。”

    “隨便你,就看你在我的簽證到期前能不能打動我。”她不打算爭辯什麼。“不過,想想你先前對我的態度,我不會這麼快就接受你的。”

    況且到時候她不是被抓起來,就是被遣送出境……

    “我知道!”他耐心地説:“我是以我的方式愛你,你只要試着去接受,我就心滿意足了。”

    “哼!”這是她的回應。

    古德鐵望着她,告訴她自己的想法,“對於奴隸,我給他們空間,他們跟着尊重我。”

    “你想説你不是虐待狂是吧?就因為我不尊重你,你才這麼做?”

    他親吻她的額頭,“不瞞你説,這一點嚴重的吸引着我。”

    她已經不抗拒他的親密動作了,其實要不是她還有一絲理智,情況早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你對這個國家的認識有多少?”他突然問道。

    “不多。”

    他嘆了口氣,“改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反正還不是在這個鬼地方。

    聽出她沒有多大的興致,他補充:“到卡拉修荷的性廟去瞧瞧……”

    “性廟!?”她大叫。“有這種地方?你帶我去那裏做什麼?”

    她也太敏感了吧?也顯示出她根本沒仔細研究過印度,他笑道:

    “你有所不知,卡拉修荷的性廟在我們的心裏,代表了生命的源頭,更是性愛的故鄉,而生命的源頭就是愛與光,我要讓你先體會這一點。”

    “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嗎?”

    “當然有。”他的腦中立刻浮出好幾個地方。“有世外桃源之稱的香格里拉、世界七大奇景之一的泰姬瑪哈陵;還有火葬場、牛糞巷……”

    “停!”再聽下去她就要吐了。“沒有好一點的地方嗎?就香格里拉好了。”

    他對她的反應不敢苟同。“牛對我們而言是神聖的,取名叫牛糞是因為……”

    “好了!”她明顯的表示對那些地方沒興趣。

    他會意地笑了笑,針對她想去的地方做了介紹:“香格里拉被喜馬拉雅山圍繞着,一年之中有九個月的雪季,以現在的時間來説還是冰雪覆蓋的,與外境完全隔絕,人獸無法進入……”

    “夠了!”光想象她的身子就冷得發抖。

    撫着他的胸膛,她了悟地道:“你是故意的?提的地方不是墓陵,就是什麼火葬場,吃定我不懂是吧?”

    “沒錯!”他不否認,笑聲愈烈,

    等等,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你的意思是説……要帶我出塔?”

    “不然你認為我這個地方夠裝下那些景點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抓着他問:“我可以出去了?”

    他的笑意僵在嘴邊,望着她眼中晶亮的光芒,為她一心一意想出塔而覺氣惱。

    “但除了我跟着,你也只能在塔裏走動。”

    見她眼中的神采頓時消失,他惱怒的捏住她的下巴,俯下頭便是狠狠、辛辣的狂吻,企圖吻去她逃跑的念頭。

    他的吻讓她無法思考,反而更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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