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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凌晨一點——

    “嗨!收音機前的朋友們,我們又在空中相會了,在這午夜夢迴的時間,不曉得你們都在做些什麼?我是柔柔,接下來一點到三點的時段將由我來主持,如果大家有什麼想告訴柔柔的,打電話進來吧!”電台主持人低柔的嗓音由收音機中款款地流泄。

    偌大的房間內除了主持人的聲音外,還有鏗鏘有力的按鍵聲,二種回然不同的聲音交錯在一起,非但不顯怪異,反而還極為融洽。

    完美修長的十指飛快的在電腦鍵盤上敲打着,十指的主人擁有一張似雕刻過的俊容,深邃的黑眸像會活人魂魄般,讓人迷失其中而無法自拔。

    他叫巫璟熾,現今最紅的八點檔編劇,只要從他手中出去的劇本沒有一齣戲是不紅的。

    而且他最厲害的地方是,別人需要好幾個編劇才能編出一本內容充實的好劇本,唯獨他不用,他不但能獨自完成,而且內容絕不亞於多人精心編寫而成的作品。

    最重要的是,他完成的速度比別人快十倍!

    因此很多製作人都極力想拉攏這位創作奇才。

    不過也有不少人看上了他的容貌,想勸他走到幕前,但都被他拒絕了。

    他知道自己的外表對女人有多大的吸引力,一旦成了明星,他的生活就不能再像現在這樣平靜。

    選擇的日子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他不會傻到又去自投羅網,把自己弄得像條狗似的忙碌。

    尤其他一曝光,他的真正身份也就會被人發現,然後他急欲逃脱的生活就會像個夢魔般,再度緊纏着他不放。

    許多人會好奇他的創作來源是來自哪?答案就是這個電台主持人的聲音。

    只要能每天能讓他聽到這個聲音,他的點子就會像泉水般不竭地湧出。

    他曾經懷疑過,如果有一天這個電台主持人不做了的話,他的編劇生涯恐怕就得跟着結束。

    “嗨!柔柔,我是小麗,我想問你,你結婚了嗎?”有人打電話進電台詢問柔柔。

    柔柔眨了眨眼,皮皮地回答:“今天還沒。”

    “那是有還是沒有?”聽眾不死心,不斷追問。

    “你猜?”

    “我猜有。”

    “那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柔柔了,其實柔柔活到這把年紀,連男朋友都不會交過半個”她很巧妙的踢了一個完美的皮球,把話題給轉了開,卻讓人渾然不覺。

    “不會吧!天底下的男人全瞎了眼嗎?你那麼好,他們居然不要你!?”

    聞言,柔柔不由得低笑出聲,“他們就是眼睛太過明亮,才會不要我的。”

    “你的聲音好好聽,你也許不知道,上回我失戀時,本來是傷心得要死,結果一聽你的聲音,我發現我就比較不那麼傷心了,你的聲音有療傷的作用哦!”

    “真的嗎?這真是我的榮幸。”柔柔高興不已,“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棒的稱讚了!謝謝你。”

    “我想大家一定是不好意思説而已。”

    “真的!?嘿!我想我今晚回去一定會睡不着了。”

    “我祝你今年能找到如意郎君,把自己嫁出去。”

    “謝謝你,小麗。”婚姻嗎?她似乎不太需要......

    “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個?告訴你,我哥不錯哦!他身高有一百八十公分,體重六十七公斤,現任律師,長得很帥,無任何不良嗜好,是個肯上進的優秀青年,而且有房子、車子,還有一筆七位數字的存款,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剛好沒半個女朋友,怎樣,有沒有心動?”

    “哇!你哥真的有你説的那麼好?嘿!你説得我心癢癢的。”

    “當然是説真的,我以有這個各國為傲呢!”

    “好吧!那你把你哥的資料寄到電台給我,等我請假回來,如果那時你哥還沒有被人搶走的話,我會和你聯絡的。”

    “你要請假?”

    “對呀!我要請六個月的長假,而且假期從明天正式開始,所以從明天起大家就暫時聽不到我的聲音了。”

    聽到這裏,巫璟熾打字的手指瞬間僵硬,他轉頭瞪着收音機,彷彿剛才從裏頭傳出來的是外太空語言般。

    “請假!?”他的眉宇緊緊皺了起來,“她要請六個月的長假!?”

    六個月聽不到她的聲音,叫他如何再創作下去!?

    該死的,她不能請假!

    她絕對不能請假!

    動作迅速地抄起無線電話,他飛快地撥了電話到電台去。

    “我們現在聽一下聽眾的電話,喂!你好,我是柔柔。”

    “你不能請假!”

    對方甫出聲就是陰鷙低沉的命令聲,讓柔柔及所有守在收音機前的聽眾都心生懼意。

    “先......先生......你......”柔柔捂着胸口,心有餘悸地小心開口。

    這是她當主持人以來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這個男人的聲音實在太過恐怖,好像和她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般。

    “我什麼?”他冷着聲低問:“我説你不能請假,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呃!不用,不用。”柔柔頭搖得如撥浪鼓般,只可惜在收音機前的巫璟熾看不見,“這位先生......無緣無故我是不會請假的,只是我需要再進修,可以我......”

    “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我都不准你請假。”他霸道地命令。

    不準?很莫名其妙的一個詞,他憑什麼不準?柔柔納悶不已。

    “先生,我不曉得你為什麼不准我請假,但是我好不容易才請到假,因此我不會輕言放棄。”

    “我當然有我的理由,我要聽見你的聲音才有辦法把我的故事繼續寫下去,現在又很多人正等着我的稿子,這會兒你突然説你明天不來了,讓我一點準備也沒有,如果你早點説,我還可以把你平時的節目錄起來,結果你現在才講,你叫我怎麼辦?”巫璟熾對着話筒聲音冷淡地的解釋着。

    “冒昧的請問一下,先生從事的行業是......”

    “寫劇本的。”

    “啊!那我們算是同行,因為我早上都窩在家中寫小説,晚上才來這兼差。聽見他的回答,柔柔眼睛為之一亮,大有找到知心人之感。

    寫小説?巫璟熾微微鎖起好看的濃眉,在他的記憶中,也有一個人是在寫小説,她是他的......

    他遙遙頭,告誡自己現在不是想她的時候,他頓了一下才又道:“所以你更該能體諒我們文字工作者的難處,如果沒有靈感來源,那我們就比什麼都還不如。”

    柔柔不住的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話。

    “不過先生,同理可證,你也該能體諒我的難處,我的靈感沒了,我得去尋找,因此,我祝只能對你説聲抱歉了。”

    “你的靈感沒了?”他冷眸一斂。

    “對。”

    “我現在手頭有六個劇本急着要交,如果我交不出去,電視劇就會開天窗;因此,你認為是你去找靈感重要,還是我的事情較重要?”

    他表示一個會把自己的問題丟給別人的人,但是她的聲音實在是太像他記憶中的那個“她”,他只想多聽聽柔柔的聲音,假裝“她”就在他身邊,假裝他不會失去“她”,只有他才能心情平靜的繼續寫作。

    聽起來事態似乎挺嚴重的。柔柔皺皺鼻子心忖。

    “那該怎麼辦才好?”她反問。

    “你問我怎麼辦?我也想問你怎麼辦?”巫璟熾疲憊的閉上了眼。

    “這個......我真的是愛莫能助,其實我也算犧牲,因為我請了六個月的長假,代表這六個月我將少了這一份薪水,錢對我而言等於是我的生命,可是沒辦法,寫書的稿費更多,二者舍其輕,為了能繼續寫書,我不得不暫時放下這一份工作。”

    “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如果你擔當得起電視劇開天窗的責任,你儘管請假不來上班。”他第一次把該屬於自己的責任,全丟給一個陌生女人。

    “有那麼嚴重嗎?”

    “沒那麼嚴重?”他譏諷的一笑,如果她找到他手上六個劇本由四個是目前電視正在上演的八點檔劇本,她就知道事情有多嚴重了,“反正我已經把話全挑明瞭,屆時若出了什麼事,要負全責的是你不是我。”

    “先生,你在説笑吧!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干?是你自己太過依賴我,我又沒叫你非依賴我的聲音不可。”

    聞言,巫璟熾深眸斂起,盯着電話半晌,最後索性把電話掛掉,不想再多説半句話。

    他把目光移回電腦熒幕上頭,怔怔的發起呆來。

    聽到電話短線的聲音,柔柔愛莫能助的聳了聳肩膀。

    “這位寫劇本的先生,不曉得你還有沒有哦在收音機前,對於我臨時向大家宣佈要請假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因為我是今天來上班時,老闆才告訴我,同意我的請假,因此,並非我故意迫在眉睫是才講的,這點真的希望這位先生能原諒我,在這,柔柔再一次向您説聲抱歉。”

    斜睨了收音機一眼,巫璟熾扯了出嘴角。

    他會踏上寫作這一途,全是因為“她”的緣故,他試着用他的方式去看待人、事、物的種種,他想用她會用的觀點去感覺這個世界,因為當初就是他不明白她的想法,無法體會她看事情的角度,而導致她離開他的事實。

    所以他學她開始寫作,用她可能會有的想法去創作每一個故事,他以為這樣就可以多瞭解她。

    英俊的臉龐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事實證明他這麼做是對的,他現在知道他以前有多麼可惡,她會離開他是無可厚非的。

    世界上只有像他這樣的笨蛋,才會被名利衝昏了頭,而情願辜負妻子的一片深情愛意。

    她對他的付出他始終不屈在意,從結婚後,他甚至沒有哦多瞧她一眼,她的默默守候、她的犧牲奉獻,他都視為理所當然,他真的想不懂為什麼以前的他會那麼笨,為什麼他要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可惜當他想珍惜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走了,帶着一顆被他傷得體無完膚的心,絕望的離開了他。

    儘管他花了多少心思,用盡任何方法,他還是找不到她。

    她就像在這個世上消失了般,他再也看不到她每次見到他,就對他展開的那抹甜美笑顏;他也聽不到她在他耳邊一句句傾訴的愛語;他更摸不到她為他生下的兒子——因為他已經害死了他!

    他盯着自己的雙手,事情發生的那一刻歷歷如新,彷彿剛剛發生。

    他記得當時在馬路上,他們母子拉着他,求他不要走,是他不顧情面狠心地推開他們母子,是他親手將他的親生兒子推入車子熙來攘往的馬路上,害他被車子撞到,還他被——

    憶及此,他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似乎快喘不過氣來了。

    “翔翔......翔翔......”他痛苦的低喚着死去兒子的名字。

    腦中浮起稚子牙牙學語時,用着咬字還不清晰,甚至有點走音的軟軟童音,喊他爸爸的情景;還有他剛學走路時,雖跌跌撞撞,卻執意要走到他身邊;以及他伸長那又白又嫩的肉肉小手、小腳攀着他的小腿,要他抱時的種種景象,他立刻為之鼻酸。

    記憶又馬上跳到翔翔被車撞到,身子飛了好遠才重重落下時的景象。

    他記得當時耳邊傳來尖鋭刺耳的剎車聲,然後他聽到“砰”的好大一聲,當他回頭時,只看見翔翔摔倒地面的那一剎那,他小小的身體沉浸在血泊之中......

    原本上一秒還喊這他爸爸的小孩,活生生的一個人,轉眼間居然就——......

    他的眼淚再也剋制不住的淌落下來。

    他的兒子,他的寶貝......沒了,一切都沒了......

    他失去了他應該是最愛的人,什麼都沒有了,到頭來,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他當初的冷酷無情註定了他現在的孤獨寂寞,他怨不了任何人,這全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該!

    如今他最牽掛的就是離他而去的妻子,不曉得她人在哪裏,過的好不好,不過最重要的是,他該如何取得她的原諒?

    懿柔,你究竟在哪?

    “應該在這附近才對。”柔柔手中拿着一張寫着地址的紙,四處對照着附近住家的門號。

    這個地址是她透過好幾層關係,千求萬求才讓她拿到手的一個名編劇家的住址。

    聽説這個編劇個性冷漠,不愛人家打撈他,更嚴禁任何人打探他的隱私。

    咋聽之下就覺得他是一個很難搞定的人,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也不想來招惹一個不好應付的人。誰教她的靈感真的已經完全卡死在那,腦袋一片空白,她就好像突然變得不會寫小説一樣,忘了怎麼動筆,忘了該如何表達,也忘了怎樣去架構一個故事內容。

    這是她唯一的技能,如果她無法在寫小説,她以後的生活就會出問題,尤其她身邊沒半個親朋好友,她能靠的只有自己,因此她不得不鼓起勇氣、厚起臉皮,登門去求救。

    “啊!找到了,就是這一間。”柔柔探頭將眼前這棟普通的頭天厝大量了一遍,“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編劇家無名所住的房子?我以為照他有名的程度,應該賺了不少錢,理該住更好的房子才對。”她喃喃自語。

    不曉得他在不在?

    她怯怯的伸手按下門鈴,徑自在心中揣測待會兒面對心目中的偶像時,會有什麼狀況發生。

    “誰?”巫璟熾聽到門鈴聲,走到門邊開口問道,並沒有開門的打算。

    “你好,請問是無名先生嗎?我叫書懿柔,我有點事想麻煩你,不曉得我能不能和你面對面談一下。”

    “書懿柔?”三字恍如一道閃電,從巫璟熾身上硬生生的劈下,他立即僵在原地,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書懿柔!?

    “你説你叫什麼名字?”為求確定,他再問一次。

    是她的錯覺嗎?不然她為什麼覺得無名在問她名字時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叫書懿柔。”她不厭其煩的重新説一遍自己的名字。

    她話甫畢,眼前原本緊閉的大門霍地被人從裏面快速拉開。

    她抬起頭,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端出,就看見了她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一張臉,她臉上的血色瞬間消逝,人也不堪刺激的踉蹌後退了幾步。

    “懿柔!?真的是你!?”見到他尋尋覓覓多年的嬌容。巫璟熾欣喜若狂。

    “巫璟熾!?”她倒抽了口氣,驚愕的瞪大一雙美眸,難以置信的瞅着他,“怎麼可能!”

    “我終於找到你了,懿柔,我終於找到你了。”他高興的伸出手,往前邁一步想要接近她。

    但書懿柔卻飛快地躲過他伸過來的手。

    “懿......”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繃緊了一張俏臉,憤怒的質問道。

    “我......我們先進屋再談好不好?”

    “不用。”她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了他,“我不想和你共處在同一個空間裏。”

    他一怔,黑眸裏閃過濃濃的哀傷,“你還在恨我?”

    “我怎麼可能不再恨你?”她冷冷的譏諷,“我會一輩子都恨着你。”

    “我知道我錯了,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天要下紅雨了?還是太陽準備從西邊上來?你巫璟熾是什麼樣的身份,什麼樣的大人物,你的字典裏有‘錯’這個子嗎?向來銼刀不都是別人?請你別説笑了,你這麼了不起的人物,説要我原諒你,你這不是折煞我嗎?我天生命賤,承擔不起你的歉意。”她字字帶刺的譏諷着他。

    她對他的恨意比山還高、比水害深,除非她死,否則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曾對她做過的一切。

    要她原諒他——作夢!

    “懿柔,我知道我曾經傷害你很深,要你一下子就原諒我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我是真的已經改過自新,我不再是以前那個汲汲於名利的巫璟熾了。”

    “你沒聽過一句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是個銜着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你一生都周旋在女人堆中,你的眼睛裏永遠只有對你有利的東西,我區區一個笨女人,既沒錢也沒勢,你不需要來討好我。告訴你,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她別開臉,不想面對那張她曾經深愛過,如今卻痛恨至極的臉。

    以前是她瞎了眼,是她太自以為是,以為只要她不斷的付出她對他的愛,終有一天可以讓他回頭。可是她真的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她錯的離譜,因為她忘了一個沒有心的人怎麼會去人!

    巫璟熾,他是一個在商界呼風喚雨的狠角色——她算什麼?她在他眼中甚至比他手下任何一名普通職員都還不如!

    他對待自己的親人都不曾手軟過,更何況是對她,像他這樣無情殘酷的男人,根本不會愛人,他的心是鐵打的。

    只有她這個笨蛋,才會異想天開的想要改變他!

    哈!她真的不懂當初的她怎麼會那麼愚蠢?她真懷疑那時候她腦袋裏裝的是豆腐還是稻草?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終於清醒了,從他帶給她的謎障中走了出來,現在的她不會再那麼笨了,在她失去兒子之後,她就會他徹底絕望。

    對他,她已死了心,完全的死心......

    凝望着書懿柔歷盡滄桑的臉,他的心就多一分自責。

    在她還沒嫁給他之前,她是那麼的無憂無慮,她是她父母手中的掌上明珠,他們帶給她的只有歡樂與幸福。

    他們把她教的很好,她雖然出生在大企業家中,但她並不驕傲,反而生性温和、待人親切,她美好的就像是天使般......

    是他毀了她的,是他!

    自從嫁給他之後,原本經常洋溢在她唇邊的燦爛笑容日益減少,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間濃郁到化不開的憂愁。

    只是他從不去注意,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不曾見過她的笑容。

    在他的印象中,她熱淚盈眶、淚眼婆娑的模樣似乎比她高興開心時還要多......

    他這個為人丈夫的真的做的很失敗,他帶給她的永遠只有傷害,他——是個混球!她的臉頰不似以往的豐潤,她的下巴也比以前尖了,她原本的明眸大眼也失去了以往靈活的光彩,是他把處在陽光中的她推進了深不見底、黑暗駭人的地獄裏,是他讓她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她今天會變成這個模樣,罪魁禍首就是他!

    他硬壓下喉中的哽咽,困難的開口:“你這既年......過的好不好?”

    “託尼的福,勉強能過活。”她沒想到她居然還能如此平靜的站在這和他對話,她以為她再次見到他時,會對他大吼大叫,會歇斯底里的錘打他,沒想到她居然沒有!?

    該死的,她為什麼沒有!

    他明明是那麼恨他入骨,為什麼她不激動一點?為什麼!?

    “我覺得你比以前還瘦。”

    “你還記得我以前的樣子?”她像聽見一個天大的笑話般,仰天誇張的大笑幾聲,“我是不是該感動的區買幾串鞭炮來好好慶祝一下?”

    “這一點也不像你會説的話,以前的你是那麼温柔,那麼......”

    “不要和我説以前!”她充滿恨意的大聲打斷他的話,“以前的我死了,被你殺死了!”她答喊。

    他怔然的瞅着她,為她的憤懣感到無比心痛。

    他到底把她害成了什麼樣子,他這個劊子手到底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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