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美國的隔天,陸槐南便以台灣沙夏有重大事件為由,要求召開臨時董事會,第三天便成功的開成了會。
能夠這麼迅速地達到開會的目的,是因為陸槐南還在台灣時,就已私下聯絡好幾位支持自己的董事,着手相關的開會事宜,準備趁陸柏東沒有防備,把矛頭都對準台灣時,親赴美國解釋台灣沙夏的財務。
如此殺他個措手不及,陸柏東就算知道了,也沒有足夠的準備時間,才能增加陸槐南此次赴美的勝算。
董事會上,挺陸槐南和挺陸柏東的董事們可説是各據一方,陸浩則坐鎮在正中央。
陸槐南只帶了文曦盈,至於陸柏東,在五分鐘之前才剛趕到,連和自己陣營的股東説句話都來不及,臉色十分難看。
“今天召開臨時董事會,是台灣沙夏目前遭遇到即刻的問題,需要重大變革,因此才會這麼突然。”陸槐南開場先解釋了一番,“台灣沙夏創立這三年,每年業績幾乎是以倍數成長,然而這幾個月以來,我發現業績的成長不如預期,問題就出在總公司派人來查帳……”
“你不是把總公司當初派駐亞洲的帳務人員都換掉了嗎?”
陸柏東突然插話,對這件事他可是氣得牙癢癢,既然陸槐南自己送上門來.他正好趁機落井下石。
“你把財務都換成自己人,我們當然要派人查一查,這有什麼不對?該不會你心虛了?”
“沒什麼好心虛的!”陸槐南直視着他,“我這次來,就是要説明總公司對分公司造成的問題!”
文曦盈很配合地於此時,在每位董事桌上發下一疊文件,裏頭是她埋頭苦幹、不眠不休連夜做出來的數據。
陸槐南接着道:“請大家參閲這份文件,裏頭很清楚地説明第一年沙夏的帳面之所以很難看,就是因為帳務人員不適任,他們並不瞭解台灣的法律,做出來的帳也避重就輕,當我把他們全換掉後,不只帳務清楚了許多,業績也能很清楚看出大幅成長。”
陸柏東皺了皺眉頭,“那你今年業績不符預期又怎麼説?”
“不符預期不代表沒成長,只是成長的幅度減低。大家請看文件,從中可以發現,台灣沙夏業績低落的時候,通常都是總公司派人來視察或查帳的時候。”他突然向文曦盈使了個眼色,“這位是文會計師.她的資歷也附在文件裏,專業無庸置疑,現在由她來替大家報告數據。”
文曦盈起身向眾人鞠了個躬,開始清楚又精準地報告起一連串的數字。
越聽,每位股東的臉色都越古怪,尤其她讀到冰淇淋公主比賽結束後,業績飄到新高,卻因總公司發放的資金被擋住,導致業績一落千丈不説,還錯失了追加宣傳的良機,連陸浩都不由得眉心深鎖。
眾人的反應,讓陸槐南很滿意文曦盈的表現,他暗地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眼光,而後犀利地轉向陸柏東,“要查,我不介意,但每次一查就是耗時近月,總公司的資金總是要等到查完才肯撥下,因此台灣沙夏每次都得停下業務和宣傳等待查驗結束,這無疑是總公司扯分公司後腿,大家都是經營者,你們覺得這樣合理嗎?”
董事們一聽,開始議論紛紛,連陸柏東這邊的人都臉色凝重。
陸柏東瞧情況不對,沉下臉道:“你可以早點反應,那以後我們派人去查帳時,儘量會縮短時程,以不打擾分公司運作為原則……”
“不!”陸槐南否決得斬釘截鐵。“總公司以資金箝制分公司,資金一來一往浪費許多時間,又總用查帳或視察的方式對分公司造成干擾,員工也怨聲載道,加重我們營運的困難,我已經受夠了!”
陸柏東還想説什麼,陸浩卻伸手止住他的話,逕自問向陸槐南,“那你究竟想要什麼?”
“我要的,是分公司財務獨立,自負盈虧!”陸槐南斷然道。
席上一片譁然,這無異是台灣沙夏要脱離總公司的掌控,陸柏東自然不能接受。“我反對!這樣以後我們如何監督分公司?”
“我每年會把帳務送到總公司備查,還有隔年度的預算也會送上。此外,我們自負盈虧,對總公司根本不會造成負擔。”陸槐南早就想好配套。
“但,如果你從中做什麼手腳……”陸柏東還想掙扎,但他發現原本支持自己的董事此刻居然都已默默無語,令他要辯駁也無從辯起。
“我相信總公司的人不是白痴,我如果在總帳上做什麼手腳,會看不出來嗎?”陸槐南一記冷笑,四周的人為了表明自己不是白痴,也只好閉嘴。“而且把帳做得漂漂亮亮、完美無缺又有什麼意義?只要不違法、有利潤就行了,我們開公司不就是為了要賺錢嗎?如果制度影響了營利,我們就要改!”
數字會説話,光是文曦盈做出來的資料就已經説服許多人了,更不用説陸槐南鏗鏘有力的氣勢,幾乎打得陸柏東左支右絀。
“如果……台灣沙夏虧損了……”但即使情況對陸柏東不利,他還是不願意讓陸槐南這麼好過。
“我説過,台灣沙夏自負營虧,虧損我會負責。”陸槐南極具威脅性地看了陸柏東一眼。“但如果總公司還想繼續控制分公可,那所有因查帳造成的分公司虧損,請問我是否可以向總公司求償?”
一句話,徹底堵住了陸柏東的嘴。
“我知道了!”陸浩舒展了眉頭,若有所思地環視所有董事一圈,“我相信大家也聽懂了陸槐南總裁的需求吧?”
支持陸槐南的董事們毫無異議,支持陸柏東的董事們,則是為難地點點頭,至於陸柏東,早已氣到臉色發青,無言以對了。
“很好。”陸浩向陸槐南使了個眼色,“那我們今天會議先暫時到此,大家回去參考一下,下次開會再給陸總裁答覆。”
因為陸浩的一記眼色,陸槐南和文曦盈在會後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真沒想到,你居然會直接殺回美國來?”陸浩的表情看不出高興或生氣,不過語氣裏倒是很清楚沒有責備。
“我總不能放任陸柏東藉着總公司的名義,把我的公司玩倒吧?”陸槐南挑了挑眉。
説到陸柏東,陸浩長嘆一聲,“唉,你到亞洲之後,柏東少了競爭對手,幾乎是原形畢露,太過投機的個性,讓他做了很多錯誤的決策,歐洲市場幾乎被他搞得一片混亂,業績直落。在總公司的檢討會議上,他居然還聯合支持他的董事們想支手遮天……”
他用力搖了搖頭,“我想,他就是被逼急了,所以才想到台灣沙夏搞一些是非,好讓董事會的矛頭不會只對準他。想不到你竟然懂得來這招釜底抽薪,利用原本不利的局勢回總公司要求分公司財務獨立?呵!我倒是小看你了!”
陸槐南也不居功,他輕輕攬過文曦盈的肩,“爸,這都是曦盈的主意。之前換掉陸柏東安插的財務人員,也是她的建議。”
“哦?曦盈的主意?”陸浩像是極有興趣地挑了挑眉,但他是否早就心裏有數,就沒人知道了。
瞧他們父子倆挑眉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文曦盈差點沒笑出來。她正了正臉色道:“爸……呃,陸董事長,這確實是我的建議,因為我身為台灣沙夏的會計師,自然會特別注意到財務的部分,何況……何況槐南和我的關係不同……”
“叫我董事長?有這麼生疏嗎?”陸浩故作不悦,“當初你們離婚,也沒經過我的同意,我果然對後輩沒什麼影響力了……”
“不!我沒有那個意思,”文曦盈急了,“董事長……啊!不——是爸,我一直很尊敬您的……”
“這樣就對了。你是個聰明人,不管你們以後如何,槐南的媳婦,我只承認你一個。”陸浩突然語出驚人。
“爸!”文曦盈和陸槐南異口同聲,前者是驚訝,後者則是驚喜。
“別以為你們在台灣做什麼我都不知道,有時我只是睜一雙眼閉一雙眼,懶得管那麼多罷了。”他沒好氣地瞪了陸槐南一眼。“李婉君不適合你,她看起來單純,事實上心眼可能比你媽還多,李家的人沒一個好搞定的,若你真聽你媽的話娶了她,你以後就有苦頭吃了!”
陸槐南無奈的摸了摸鼻子,“我對她根本沒興趣啊!李婉君真的很有心機嗎?怎麼曦盈也這麼説?”
陸浩意有所指地瞄了眼文曦盈,突然大笑起來,“這你可能要回去問你媽了!我看你們獨自回來,就知道你們不知用什麼辦法,把你媽和李婉君兩人留在台灣了,對不對?”
文曦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手肘撞了下陸槐南。
他吃痛一聲,才撫着肚子無辜地道:“是媽自己硬要和她一起搬進我家的,我也不能説丟下她,只是讓她和她喜歡的媳婦人選多多相處嘛!”
“我能猜到這是誰的主意。”陸浩仍是笑吟吟的,光看文曦盈對付無理取鬧的江敏霞的手段,就可以知道她確實會成為次子不可或缺的助力。“讓她們兩個相處一陣子,我想等你們回去後,你媽態度上或許會有所改變。總之,我也不喜歡李婉君,若你娶了她,未來自家人搞不好還得彼此提防,所以我的立場是,只有曦盈有資格做我的兒媳。槐南,你若沒把曦盈給我追回來,那你以後娶別的老婆,也不用希望我出席了。”
“我會努力的!”陸槐南開心地摟着文曦盈的腰,差點沒把她抱起來歡呼。
她能得到父親的認同是好事,不過他心裏還記着另一件事,“爸,那關於董事會……”
“好了,我不干涉你們兄弟競爭,不代表我喜歡看到你們惡鬥,這次柏東確實做得過分了。”陸浩語重心長地望着眼前的才子佳人,語氣中有着期許,“你們兩兄弟,最終一定有一個會接下沙夏董事長的寶座,我説過,在我們陸家,不看長幼次序,只看實力,如果你有辦法把沙夏的亞洲市場做起來,我想,你離接棒之日也不遠了。”這不只是暗示,幾乎是明示了。
陸槐南一聽,也端正了臉色。“爸,你放心,我會的!而且我還有曦盈幫我。”
文曦盈轉頭對他深情的一笑,能夠幫助自己心愛的男人成功,是身為一個女人最驕傲的事。
瞧小倆口相處融洽,陸浩也放下心裏的牽掛,揮揮手開始下逐客令。
“行了!你們要卿卿我我,就給我滾到外面去。我最後要説的只有,你們現在可以趕快規劃分公司財務獨立的事了,否則董事會公文一下,我怕你們會來不及。”
大事底定,回到久違的邁阿密,兩人還能去什麼地方玩呢?
“哇!邁阿密海灘,我來了!”文曦盈身着一套淺藍色條紋比基尼,看着蔚藍大海和燦爛的陽光,心情一舒展開來,便想往海水裏衝,卻被臉色不太好看的陸槐南攔了下來。
“你……不覺得穿的太少了嗎?”總之只要她露出肚臍,他就覺得太暴露。
“不會啊,這裏是邁阿密耶!穿這樣只是剛好。”她故意抬頭挺胸,展露美好的曲線。“你該不會又對我的比基尼有意見了吧?”
“怎麼會呢?”他的臉抽搐着。有了上次的經驗,即使心裏已經酸到快腐蝕了,他也不敢對她的比基尼有意見。“我的意思是……太陽大,要不要塗點防曬油?”
文曦盈抬頭看看烈陽,吐了吐舌頭,“你説的對,好像塗一下比較好。”
見獵心喜的陸槐南馬上雙眼一亮,“對對對,我幫你塗。”
兩人來到海灘椅旁,文曦盈優雅地趴卧在上頭,陸槐南則是拿起防曬油,慢吞吞地在她背上擦着。
她背部的線條十分美麗,白皙的肌膚上一點瑕疵也沒有,摸起來嬌嫩滑膩,令他的大手在上頭流連忘返,恨不得這防曬油可以擦到天長地久。
“你擦好了沒有?”她不耐地嚷着,眼巴巴望着大海卻被卡在沙灘椅上的感覺,可不好受啦!
“沒有,你就當在按摩好了,擦均勻一點比較有效,你也不想曬黑吧?”為了減少她穿着比基尼到沙灘上招蜂引蝶的時間,他自動降格成按摩小弟,一邊塗防曬油,一邊替她按摩起來。
然而,天長地久有時盡,一整瓶防曬油都快被他塗完了,文曦盈也等到幾乎睡眼惺忪,只能強撐着意識瞪着他。
陸槐南心虛地笑了起來。“擦好了。”
終於好了!得到解禁令的文曦盈,愉快地要向大海里衝。
那個不甘寂寞的男人又叫了起來。“呃……”他拿起她放在椅上的沙龍。“你要不要穿着這個?”
“我要下海耶,穿着這個幹麼?”她瞧他吃醋吃到快爆炸的樣子,心裏想笑,卻硬是忍了下來,還故意拉了下泳衣的帶子,春光若隱若現。
見她白嫩的堅挺胸部一陣抖動,陸槐南相信自己快噴鼻血了,他很悲慘的發現自己只要遇到她,馬上就變成血氣方剛的少年。“穿着沙龍比較好看,你的皮膚這麼細緻,被風沙刮到或太陽曬傷就不好了,穿這個也能擋一下。”
她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要不要我乾脆穿外套算了?”
“好!”他點頭如搗蒜,“如果你想穿,我舉雙手贊成!”
文曦盈偏不讓他這麼好過,語帶調侃的説:“這位先生,你似乎很不喜歡我穿比基尼?”
“我不喜歡你穿比基尼?天知道我愛死了!”他大聲抗議。
要是她願意天天在他面前穿比基尼,那他一定快樂似神仙。
“但我覺得每次我穿比基尼,你的意見就很多。”她指指椅子上的防曬油,還有他手上的沙龍。“你明明千方白計的想把它擋起來!”
陸槐南無奈的攤手,一副從榮就義的樣子。“我只是不喜歡你穿比基尼時,旁邊男人看你的眼神。我承認,這是佔有慾作祟,但也是因為我在乎你,才會不願意你讓人看啊!”
説到這裏,他霸道地摟住她,張口咬了她的香肩一下,“你這裏是我的!”大手又惡意地掐了下她的胸部和屁股,“這裏和這裏也是我的!”最後,他把她整個人抱起來,“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
“你放開啦!都不怕吃到防曬油嗎?”她尖叫一聲,笑着打他放肆的手,才得以安然落地。“佔有慾?但你的佔有慾也太誇張了吧?先生,我覺得你限制到我的自由了!”
“我已經儘量剋制了。”他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如果你一定硬穿比基尼去遊,我也不能對你怎麼樣,只是我會心痛、會吃醋、會想揍翻所有盯着你看的男人……”
“所以你承認我很有魅力了?”
“我從來沒有否認過。”他舉手發誓以示清白。“否則我怎麼會像着了迷似的,一定非要你不可?”
得到滿意的答案,她笑了。“我還記得,有人在我比賽的時候,偷了我一件白色泳衣,到現在還沒還我呢……”
那件泳衣早被我藏起來永遠不見天日了!但陸槐南當然不會笨到這麼説。
“好吧,我道歉,對不起。”
“就等你這句話。”他既然妥協了,文曦盈也不再堅持,乖乖地穿上他遞過來的沙龍。
夫妻相處之道,不過就是各讓一步,她相信他已經得到教訓了,自然不會得了便宜還賣乖。既然他在這方面的醋勁大,她順着他一點也無妨。
畢竟要是他老穿着性感三角泳褲在海灘上賣弄他的肌肉,引起金絲貓的覬覦,她也會不開心的吧?
瞧她如此體貼,陸槐南稍微放寬了心,“好吧,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今天晚上的晚餐,我要給你一個驚喜,也算是我們的慶功宴。”
“真的?”她笑靨如花地看着他,魅惑似的貼近,然後趁他不注意時偷擰了他挺翹的屁股一把。“我很期待喔!”
一擊得手,她哈哈大笑地往海灘衝,終於可以開心地去玩水了。
陸槐南好氣又好笑的望着她,這女人居然也開始吃他豆腐了?手法還跟“某人”一模一樣,根本就是被“某人”帶壞了!
看着文曦盈衝入海中,開心地笑着朝他的方向潑水,要他一起下海……陸槐南的眸光漸漸凝結,笑容僵在唇邊。
那見鬼的沙龍!一入水就變成透明的,反而造成了若隱若現的效果,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性感。
陸槐南終於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二話不説馬上衝過去,準備保護好他的所有物。
令人意外的是,兩人的晚餐,陸槐南居然不是請她到高級餐廳或享用特色美食,而是帶她回到他們居住的旅館。
他神秘兮兮地叫她先到浴室泡個舒適的香精澡,便開始到廚房裏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偶爾幾聲尖鋭的物品撞擊聲,差點沒讓泡澡的她裸着身子就衝出浴室。
文曦盈不由自主的直盯着門邊的浴巾,心裏估算着從浴缸裏構到它再包好自己的時間和距離。
如果失火了,她應該還來得及裹住自己逃生,不至於光溜溜的吧?
好不容易廚房恐怖的聲響結束,文曦盈也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換上一襲短洋裝走出房間。
陸槐南已經準備好了,而他所做的一切,令文曦盈呆在門口,好一陣子説不出話來。
“你……這是你做的?”她不敢相信地指着眼前一桌豐盛的菜餚,還有氣氛十足的燭光佈置。
“如假包換!”他自信地拍了拍胸脯,上前摟着她的腰來到桌邊。“凱薩沙拉、燻鮭魚卷生菜、清蒸深海鱔魚和局烤明蝦、提拉米蘇,都是你喜歡的吧?”
“你怎麼知道?”她意外地瞪大眼。
“你説過,我從不注意你的喜好,明明只要花一點小心思就可以知道的事,卻因我的粗心,遲來了好幾年。”他將她按到座位上坐下,“還有一樣東西,我猜你一定也會喜歡。”
“是什麼?”她現在滿心期待,不知他又會給她什麼驚喜。
陸槐南打開冰箱,拿出一瓶紅酒,專業地拔開軟木塞後,持着酒杯替她倒了一杯,放到她眼前。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種紅酒?”她望着紅酒瓶上的標籤,這下不只驚喜,而是驚嚇了。
“只能説我以前真的太漫不經心了。”他不禁有些慚愧。“賣房子那時候,我回家收拾東西,發現整櫃的紅酒只有這一瓶被喝了大半,我幾乎不喝紅酒,所以會喝的只有你了。”
“我以前睡前都會喝一小杯,你這個枕邊人,還要這麼久才發現?”她嬌嗔地橫了他一眼。“所以人家埋怨你,不是沒有理由的吧?”
“所以小的僅以此瓶紅酒,表示我的歉意,希望公主殿下不要生我的氣了,我以後一定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終生服侍公主殿下。”他説得誠惶誠恐,十足逗趣。
文曦盈果然被他逗得噗哧一笑。“什麼公主殿下?我才不要你死而後已呢!兩個人在一起是互相體諒,哪有誰一定要服侍誰?”
“所以小人的安排,公主殿下很滿意嘍?”他挑了挑眉。
“看起來還不錯。”她瞧他話裏有話的樣子,也調皮地朝他眨一眨眼。“看在你很用心的份上,我也能給你一點獎勵喔……”
“什麼獎勵?”這下換他期待了起來。
“這個……”她挑逗似地望着他,動作魅惑的喝下一口紅酒,然後摟過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兩唇相接的纏綿中,香醇的酒液一點一滴傳遞過去,一口酒不會醉人,但其中的濃情蜜意,卻讓人醺醺然陶醉不已。
陸槐南捨不得放她走,唇舌還想再深入一些,文曦盈卻跳了開來。
“我猜,你應該很喜歡這個獎勵吧?”她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更別説她還是冰淇淋公主的冠軍呢!
瞧她那頑皮的樣子,陸槐南狐疑的道:“咦?你怎麼猜得出來我喜歡這一味刺激的?啊!我都能找出你的紅酒了,難道我藏在牀底下的那些A片,也都被你搜刮出來看過了?”
“陸槐南!”她不依地捶了他一拳,卻又被他的話逗得啼笑皆非。“誰要看你的A片了?你敢説我給的獎勵不是你最喜歡的?”
“當然是!”他舉起雙手投降,趁她毫無防備的時候抱起她,然後坐在她原來的位置,把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我不介意你繼續獎勵……”
文曦盈才不讓他那麼好過,嘻笑了一聲由他懷中溜出來,坐到他對面去。“那就要看你的菜做得怎麼樣嘍!”
陸槐南雖然惋惜到口的大魚溜走了,但這一餐關係到接下來他準備做的大事,因此他只得壓下yu望,戰戰兢兢的看着她大快朵頤的樣子。
“敢問公主殿下,可滿意這一餐?”他開始進入正題。
“很不錯。”她叉起一卷鮭魚卷,“這醺鮭魚很有味道,我幾乎不敢相信真的是你做的。”
“當然是我做的。”他咳了一聲,“那你想常常吃到這樣的美食嗎?”
文曦盈有些聽出他的暗示,慢慢放下叉子,若有所思地看向他,“如果可以的話,有人服務當然很好……”
“既然如此……”陸槐南像是鼓足了勇氣道:“你願意再次升級為皇后娘娘嗎?”
這是求婚嗎?居然在她滿口鮭魚又飢腸轆轆的時候?
真是太沒誠意了!
文曦盈好氣又好笑地瞪他一眼,硬生生的將他一軍。“等你不需要牀底下那堆A片時,我再考慮考慮。”
“哪裏有什麼A片啊?”陸槐南連忙大聲喊冤。“那是我逗你的……”
此時,陸槐南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在這個求婚的大好時機,他原本想裝死不接,卻在文盈曦強迫的目光下,只得悻悻然地接起。
聽到電話那頭如滔滔江水的咒罵聲,陸槐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本能地和文曦盈交換了個眼神。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