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岸上人輕輕一嘆道:“二位請特別主意,今日之會只許點到為止,千萬不得傷人!”
他知道兩家師長仇怨已深,卻又偏偏碰在一組上,只得把規矩再強調一遍,只想他們不當場發生流血慘劇!
東方未明淡淡道:“這可很難講,刃劍無眼,在下可沒那麼大的把握,只有儘量注意就是了,不過再下聲明在先,萬一失手傷到對方……”
覺岸上人忙道:“傷人者判輸!”
東方未明一笑道:“萬一失手殺死對方呢?”
覺岸上人眉頭一皺道:“假如老弟不存心傷人的話,應該不會有這種事……”
東方未明笑笑道:“這個老禪師放心,再説即使是失手傷人,也絕對不會是存心的。”
言中之意相當明顯,等一下他就傷人,絕對不會讓人看出來存心之狀,事實上象他這種劍中高手,年紀雖輕,能耐修為都比師長還強,大家認真比鬥起來,生死勝負緊於一發之間,根本就説不上什麼存心,何況這年青人刁損無比,把話先講在前頭……”
覺岸上人大感為難,徵了半天才道:“今日之會,原為加強團結,照世兄口氣,恐怕會適得其反……”
赫連通不待他説完,立刻佛然道:“大師這些話説得似乎太不合身份了吧!”
“大師身為召集人,只能在戰後評定優劣,至少也不能在賽前硬扣帽子,敝派因為心敬大師才前來參加,現在聽大師口氣,倒象是認為小徒在故意搗亂了,在下請問大師一聲,小徒所問的問題有那一點不合情理之處?”
覺岸上人被他一問,弄得啞口無言,半響才道:“掌門人這一説,者拍無以為詞,而且宗大俠也説過,老衲年邁體弱、目力減退。實在不該當此重任,瑞老衲敬故會主之則,請各位另選高明擔任吧。”
他這抽身一退,倒使大家為之一愕,徐曉翠尤為詫異,連忙道:“師叔……您……”
覺岸上人一嘆道:“掌門人可有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教我嗎?目前大家雖然意見不和,至少還可以説開,真到那個時候,只怕不是言詞可以解決的了。”
徐曉翠也不禁默然,”覺岸上人的話沒有錯,真到場中兩人有一方受傷時,那局面的就很難處理了,可是此刻雙方的掌門人都寒着臉,毫無一絲退步相讓之意。
默然片刻後,徐曉翠也是一嘆道:“看來這次論劍只有到此結束了……”
赫連通冷笑一聲道:“徐兄此宣佈可當得權?”
徐曉翠正色道:“家師叔已宣佈退出召集人之外,兄弟只好勉為其難繼任,可是兄弟也不願這一個劍會反而成了結怨之源,除了散會之外,別無他策……”
大家都是一陣默然,雲天鳳忽然道:“掌門人這一個決定不覺太草率了一點嗎?”
徐曉翠黯然道:“在下也是不得已……”
雲天風冷笑道:“七大劍派齊集,原為集合成一股力量以對抗七絕劍門,掌門人麼一來,可是負破壞團結的完全責任。”
徐曉翠被她説得滿臉通紅,他本來已是一肚子委屈不痛快,崆峒青城兩派勢同水火,他想其他四派至少同情他的苦心。
不想雲天風反拿一頂大帽予扣上來,不禁微微怒道:“陳夫人見責,在下心悦誠服,不過陳夫人若是處在我的地位,又該怎麼辦?”
雲天風微微一笑道:“各位都是望重一方的宗主,怎麼向我一個後生晚輩問起主意來了!”
陳劍見她簡直是在搗蛋了,連忙喝止道:“天鳳!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
雲天鳳笑笑道:“我怎麼樣了?他們一大把年紀了,做起事來推三讓四,不敢負一點責任,我瞧着不服氣,當然要講
這一來使得那幾個人更不好意思了,徐曉翠惱羞成怒,冷笑一聲道:“陳夫人説得不錯,我們是老了,行事不免諸多顧慮,現在我把這個會主的位子讓給你來幹怎麼樣?”
陳劍見徐曉翠生氣,正想叫雲天鳳向他道歉,誰知雲天風微笑一聲道:“只要大家不反對,我倒是願意試一試……”
徐曉翠哼了一下道:“在下賣個老面子,也不徵求大家同意了,就請陳夫人來主持大局吧。"
説完之後,居然沒有一個人表示異議,崆峒與青城只想藉機會打一場,武當一心道長因為雲天風是陳劍的妻子,自然無法表示意見,蕭獲與謝三變則想看看這女子究竟能拿出什麼辦法來。
雲天鳳等了一等,見沒有人作聲,倉啷一聲,抽出腰間長劍,朝東方未明與柳菲菲二人道:“我以會主身份請二位開始比劍!”
東方未明望了她一眼笑笑道:“我的問題還是沒有得到答覆呢?”
雲天風笑笑道。“我無須答覆,比武場上講究真才實學,心存顧忌,就無法儘量發揮所能,二位只管放心施展好了,一切責任由我來負。”
徐曉翠沒想到她會説出這種話,可是雲天鳳早已防到他會開口,搶先道:“我説負責就負責,他們兩人若有一個人破了一點反,流了一點血,我就引咎自裁,不單如此,連拙夫的一條命也算進去。”
宗儀見她説得那麼堅定而有自信,連忙道:“老朽也賠上一命。”
大家見宗儀也出了頭,倒是對雲天鳳不敢輕視,只有東方未明冷笑一聲道:“陳夫人好象拿得穩在下傷不了人似的。”
雲天鳳神色一嚴道:“我是為了大局,才挺身拿性命出來做抵押,你若是有誠意參加聯盟,手段就光明一點,否則我也一定有方法阻止你,不過你小心一點,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東方未明笑笑不作聲,長劍輕振,對柳菲菲刺出試探性的一招,劍興斜點她的右肩。
柳非非身軀一轉,讓開了那一劍,回手撩劍,卻一邊發出三劍,勢子都相當的急,招式也十分毒辣。
東方未明哈哈一笑,沉腕抬劍,將那三招,對了回去,然後正式展開攻擊,直刺,橫削,上劈下撩。
每一招式都極盡其變化奉能事,而旦手下絕不留精,招招所取的部位都在要害的地方。
柳菲菲也不甘示弱,她的力氣似乎稍欠,然而身形之靈活都彌補了缺點,忽而在前,忽而在後,一面躲對方的攻擊,一面找準對方的弱點進攻。
這兩個人的戰況比前一場激烈多了,陳劍與孫新對壘時,只見孫新主攻,陳劍只是緊守而已,雖然勝負的結果出人意料,但至少不象這兩人是在真正的拼命。
眨眼之間,兩人已交手近四十招,雙方的勢子越來越猛,戰況也越來越激烈,所用的招式尤為狠毒。
一羣圍觀的人中,卻各懷看不同的心情,徐曉翠與覺岸上人,華清風,謝三變,蕭獲等人雖有云天鳳與宗儀,陳劍等以性命作為提保不會發生變故,但他們仍不敢相信,而且也不願意事情到那個程度。
赫連通與柳含煙則希望自己的門人一劍將對方殺死,狠厲之急,現於言表,大聲呼喝為自己這一方助威。
宗儀與陳劍淡淡地不起反應,他們的鎮定使一心道長也放了心,不過這三個人的內心深處還是捏着一把汗。
真正冷靜的只有雲天鳳一個人,她長劍在握,目中一片恬然之色,好像忘了剛才的承諾。
又是十招過去後,東方未明攻勢突然慢了下來,他已試出對方的招式並不弱於自己,所欠的只是內力不如自己充沛,所以改變劍路,專門用劍去磕對方的兵器,跟着就是一式毒招。
柳菲菲同樣地也明白了敵我的長短之處,一面避免與他硬拆,一面卻尋着對方的空隙進招。
所以戰況雖緩,情勢卻比前更緊張,慢慢地到了半天才互發一招,而且是略沾即退,可是大象都很明白,只要接觸上了,立刻就是生死分明的局面。
覺岸上人忍不住了道:“老袖看還是請他們二位歇手吧!這樣鬥下去不會有好結果的!”
不待赫連通與柳含煙表示反對,雲天風已飛快地道。“勝負未定,怎麼可以停止呢!老禪師既已退出主會人地位,還是請不要表示意見好了!”
徐曉翠微怒道:“敝師叔是一片好心,陳夫人難道一定要見到雙方流血傷殘才肯罷休嗎!”
雲天鳳蛾眉一掀道:“死一個有三條人命相抵,掌門人何必替旁人擔心呢?”
徐曉翠怒道:“我替大局擔心。”
雲天鳳冷笑道:“現在就是把他們分開了,對大局有幫助嗎?”
這一問倒是把徐曉翠問住了,崆峒與青城兩派目前已勢若冰裝,即使把這場戰鬥壓制下來,他們兩家也無法開誠佈公地合作了。
雲天鳳也微微一笑道:“今日劍會的目的是為了產生一位盟主,領袖羣倫以對抗七絕劍門,事機雖密,卻仍瞞不過七絕劍門的,要是讓他們知道這一次論劍沒有結果,恐怕在趁心快意之餘,還會笑掉大牙,所以論劍之舉一定要完成,盟主必須及時產生……”
徐曉翠沒有話説了,而場中的戰況也進行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東方未明見久戰無功突地退後一兩步,此劍勢很明顯的他已準備作最後一擊了。
柳菲菲也咬咬牙,挽劍作了個姿勢。
誰都知道這該是阻止的時候了,但是有了雲天鳳的那番話,都無法出聲。
兩人的身形停了片刻,然後雙方像利箭般地對迎衝上前去,手中的長劍帶出驚耳的呼嘯。
這時雲天鳳的身形也象是一道旋風似地捲了進去,手中的長劍微微一振,卻以令人無法相信的速度各接了他們一招,也各攻了他們一招。
更妙的是她接招的式子雖不同,攻招的式子卻與他們所用的式子完全一樣,換言之,就是她用自己的招式接過了雙方的攻勢,卻用東方未明的招式攻向柳菲菲,也用柳菲菲的招式攻向東方未明。
叮噹一陣激響後,雲天鳳仍然屹立不動,東方未明與柳菲菲卻被震退了一步,形相極為狼狽。
柳菲菲一劍中胸,將外衣劃破了一條小縫,東方未明的一劍原是指向咽喉,卻因為他縮退得快,割斷了頭上的一絡黑髮。
眾人都驚然愕視,只有東方未明怒道:“你這公證人是怎麼當的?”
雲天鳳持劍冷笑道:“我拿三個人的性命作保,不準發生流血的事情,在必要時,自然要採取積極的措施,而且我使用的招式互攻,只不過下手輕了點而已,出手的速度也比你們自己所使的差,這一點我相信你不會反對!”
東方未明徵了一怔,他的確無法反對,因為雲天鳳在攻柳菲菲那一招時,他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自己出手,也未必會有那麼幹淨俐落,因此他遲疑片刻才道:“那我們這一場怎麼算?”
雲天風微笑道:“你們的目的是在分勝負,自然是按照實際的情形定勝負,你同意不同意!”
柳菲菲輕輕一嘆,轉身回到柳含煙身邊,兩個人都昭然無語,雲天鳳一劍劃破她胸前外衣,姿勢完全沒有更變,那一劍若再深幾分,她勢必須穿胸而死,可是雲天鳳用她的一招刺向東方未明咽喉,出招比她深穩凝練多了,而東方未明居然還能躲過,勝負何須評定,事實上技不如人,還有什麼可説的呢?
東方未明見殺死對方的目的未達,但是已贏了這一場,面子上也交代得過去了,乃笑笑道:“願聽高裁!”
雲天鳳一笑道:“很好!你輸了!”
這一句話使得每個人都為之一震,東方未明簡直跳了起來叫道。“什麼!這簡直豈有此理!”
其他人也覺得雲天鳳太偏袒了,只有雲天鳳莊容正色地道:“雖然在形式上看來好像是你佔先,可是判你失敗是有相當理由的……”
赫連通也叫道:“什麼理由!你説出來!”
雲天風微微笑了一下道:“劍道本是一門光明正大的武學,學劍的人,必須具有良好的人格修養,你的對手是個女孩子,你攻擊她的胸前,即犯了武林大忌,這種下流的招式,已經落了下乘……”
這一説使得幾個老人連連點頭,他的理由雖不夠充分,卻絕對正確,武林中對女子交手,舉凡胸、乳、腹、陰等部位都列於不可攻的禁忌,否則縱然得勝,亦為人所不齒。
只有赫連通哇哇怒叫道:“你簡直強詞奪理,這些禁忌只用於比武,刀劍交加如乃性命之搏,似乎不需要這些拘束。”
雲天鳳冷笑道:“這是你一派掌門人説的話?”
赫連通臉上紅了一下,但依然倔強地道:“不錯,生死場中,那有這許多顧忌,至少我徒兒不是存心輕薄,你就不能依此作為勝負的根據,至於劍法的高下,劍品固然重要,最重要的還是如何能叫敵人在自己的劍上倒下去,自己如何能從敵人的劍前活下去……”
此人不愧為老奸巨滑,一篇話在他口中,説來頭頭是運,而且還使人無法駁斥。
只有雲天鳳哼了一聲冷笑道:“你一定認為你那寶貝徒兒勝過柳小姐?”
赫連通傲然道:“勝負分明,豈僅是我一人如此……”
雲天鳳臉色一沉道:“很好,叫你那寶貝徒弟舉起劍來,我與他再撲一招,你聽清楚了,我只用一招,而且就是柳小姐所用的那一招,只要你那寶貝徒弟能保住喉嚨不被穿透,我就改變宣佈,認為你們勝了!”
赫連通不禁一怔,那一招劍式他很清楚,若是雲天風手中使出,東方未明能否擋得住便大成問題了。
雖然東方未明躲過第一次,那是雲天風手下留了分寸,當然她對柳菲菲也是同樣地留了分寸。假如再來一次的話,她是否還會留分寸呢?……”
怔了半天,赫連通才憤急地道:“陳夫人!這一場是崆峒與青城之爭,與你並沒有關係,要是你叫柳小姐再下重比,我絕不反對!”
雲天鳳搖頭冷笑道:“我是主會人,已經宣佈了勝負的裁決,你現在提出異議,分明是對我的裁決表示不服,直接也是對我主會人侮辱,因此這個問題,必須由我來負責解決……”
赫連通的臉漲紅了半天,卻始終不敢叫東方未明與雲天風一決,東方未明也在那一劍上領略到這個女人的厲害,也不敢自告奮勇地出頭要求一戰。
雲天鳳等了片刻,見他們沒有動靜,微笑了一下道:“既然你們無意重搏,便算是承認我的裁決了,東方兄請退,把地方讓給下一場……”
赫連通憋了半天才怒叫道:“這種論劍殊難令人心眼,這種結盟參加也沒有什麼意思,未明!我們走!”
徐曉翠見他要退出去了,連忙挽留道:“赫連兄,你別意氣用事,勝負無關緊要,我們是為了對付七絕劍門……”
赫連通佛然怒道:“崆峒單獨與七絕劍門相抗,絕不要各位幫助……”
徐曉翠還想挽留,雲天鳳卻高聲大笑道。“郝連通!你應該感謝我,因為我給你製造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現在可以公開表示與七絕劍門合作了……。”
赫連通與東方未明聽完她的話後,居然一聲不吭,反而急急地掉頭走了。
陳劍正想埋怨雲天鳳不該把他們師徒逼走,見到這個情形後,不禁一怔道:“難道他們與七絕劍門早已勾結了?”
雲天鳳冷笑道:“這不用説,看看他們師徒二人的態度,何嘗有半點合作的誠意,一舉一動,完全是存心破壞我們的結盟。”
給她這一説,大家都有着恍然若悟的感覺,尤其是雲天鳳公然揭開後,他們師徒二人急速離去的神情,更毋庸置疑了。
覺岸上人一嘆道:“赫連通也是一派宗主,怎麼會糊塗到這種程度,他去跟七絕劍門合作,人家會像我們這麼看得起他嗎?”
雲天鳳微笑道:“看不看得起是另一個問題,最主要的是他看透了我們這個結盟沒有多大作為,不與七絕劍門合作就無以自保。”
幾個老人聞言都是一怔,徐曉翠忍不住又道:“陳夫人以為我們這一個結盟足以抗七絕劍門嗎?”
雲天鳳微微一笑道:“我從來沒跟七絕劍門中人見過面,對這個問題無從置答,不過我認為也無須回答,縱然敵勢如天,我們還是要一抗,否則這個聚會就沒有意義了,大家還是學崆峒的樣子,乾脆向七絕劍門送上一張降表算了。”
徐曉翠神色為之一動,大聲叫道:“壯哉,陳夫人雖然身為女子,豪情不讓鬚眉,機智百出,尤勝於我們這些老朽多矣,看過夫人剛才在劍法上的造詣,相信陳世兄更為高明,敝派雖然尚未比試,即已甘心認輸。”
天山劍派掌門人蕭狄跟着道。“敝派同樣放棄一戰!”
兩家未比的宣佈棄權,西嶽華山派已經落敗,青城派雖經雲天鳳宣佈獲勝,可是柳含煙自己也明白,所以嘆了一聲道:“含侄女劍技如何,也不用我説了,至少我們沒有臉強敗為勝,無需參加決賽了。”
剩下只有雲台落英劍客的兩個女兒,所以大家的目光都凝佳在他們父女二人身上。
謝三變沉吟片刻才道:“照理説敝父女也應該表示服輸才對,可是兩個小女練了一套聯手劍法,還……”
雲天鳳連忙道:“謝掌門人太客氣了。今日之會,原是論劍以定盟主,令媛的劍法越高深,我們對付七絕劍門的把握也越大,這可不是講客氣的時候,就請兩位令媛與拙夫出手一搏。”
謝三變遲疑地道:“萬一小女們……”
雲天風知道他的意思,乃坦然地道:“假如今媛獲得勝利,自然按照前議,謝掌門人任選一女與拙夫結為夫婦,另外一位則不妨與我在泉下結伴……”
她説得很輕鬆,謝三變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雲天鳳仍十分從容地擺手道:“假如大家不反對,這是盟主的決賽了,二位謝小姐請。
謝初英與謝次英相繼持劍出場,雲天鳳卻半帶玩笑地向陳劍拜拜手道:“官人!您也請吧!小婦人一命在您的劍下超生了。”
儘管她説得輕鬆,語氣中總不免有一絲淒涼與沉重。
陳劍卻沒有她這麼輕鬆,拔劍在手,竟然有點顫抖,假如這一場比鬥只有他一人的生死,他倒不會如此緊張,可是現在卻關係着兩個女子的生命與他今後的生活。
如他勝了,自然一切都不成問題,他如敗了呢?
按照大家的約定,他必須與一個今天才見面的女子結合,而云天風與另一個女子必將引劍自裁……這……是一場只能勝不能敗的比鬥。
雲天鳳看了他的樣子,原來對他充滿信心,這時也有點把持不定,輕輕地捱到他身邊問道:“劍!你是不是害怕!”
陳劍紅着臉道:“是的!我從來都沒有這麼緊張過,心裏直跳,手上都出汗了……”
雲天鳳沉下臉來道:“劍!你知道我是個很要強的人,我希望我的丈夫是今天下無敵的勇士,而不是個見敵就怯的懦夫,你要是真敗了,我一定自殺,不過我自殺的原因並不是為了成全你去與另一個女子結婚,我是受不了你不如別人……”
陳劍懾懾地道:“是的!天鳳!我一定盡力以赴……”
雲天鳳正色道:“那還不夠,你必須除去那想得患失的心情,要知道我們在秘谷中所練的那一套劍法必須心無雜念才能發揮全力,要是你擺不開那種心情,我想還是現在就去抹了脖子的好,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失敗。”
陳劍見她説話時已全無笑容,知道她説得出做得到,連忙擺手道:“不……天鳳……我答應你不會失敗,萬一人家真的比我強,你也不必擔心,在絕命三式之下,也許我會比你先走一步……”
雲天鳳這才慰然一笑道:“只要你有這份決心,我相信你不會失敗的!”
他們這番對話,聽得完全明白的只有宗儀一個人,因此雲天鳳退到他身邊時,他皺着眉頭低聲的道:“陳夫人!你真的要他使用那絕命三式嗎?”
雲天鳳點點頭道:“不錯!我總不能讓人象搶去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