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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中年乞丐這時才微笑對陳劍道:“陳大俠英風俠骨,為老朽平生所見的無雙奇土,老朽真想不到有生之年,能見到武林中有如此絕世英才,一心賢侄總算是有見識的,沒把你這一塊奇才給糟塌了。”

    陳劍聽得更奇怪了,這個乞丐的年紀年看來不過五十歲左右,比自己的師父一心道長還年輕,可是他居然把一心叫做賢侄,聽他的口氣倒不像是倚老賣老。

    那乞丐好像看出陳劍的疑惑,乃笑笑道:“陳大俠也許覺得老朽太狂妄了一點吧!”

    陳劍訕然退:“這個小子怎敢,但不知老前輩與家師是什麼淵源?”

    乞丐一笑道:“説來你也許不相信,老朽在當叫化頭的時候,令師不過剛入門,老朽與武當的交情該從紫虛道長那一代開始。”

    陳劍一驚,幾呼失聲叫了起來。

    那乞丐又笑道:“陳夫人,聽説你閨名叫雲天鳳,恭喜。恭喜!雲曉瑩的悠悠長恨,到了你這代終於平服來了。”

    雲天鳳也臉泛異色,她與陳劍結合的因果,除了武當掌門一心道長外,從無別人知曉,而這個乞丐卻能一口道出。看來他果真有些鬼門道。

    可是恨天姑姑雲曉瑩死後已百年,這傢伙跟她是同一時代人物,怕不有一百多歲了?除非他是妖怪才活得那麼久。

    那乞丐倒是略帶感慨地道:“想老朽當年與紫虛道兄暢談長生之道,恍如目前之事,而故人骨已朽。”

    陳劍忍不住問道:“老前輩,您今年究竟高壽幾許?”

    那乞丐微笑道:“要飯的哪裏記得自己活了多久,勉強算,三個甲子大概是有的。”

    三甲子,一百八十年,人壽能高到這個程度,無怪兩個年輕人聽來不相信,那乞丐卻笑道:“説來好笑,老叫化子能活到這麼久,還是紫虛道兄傳授的法門,可是他身死已有百年,老朽還活在世界上。”

    陳劍怔了一怔道:“道家雖有長生之決,卻從來沒有人能達到那個境界。”

    那乞丐一嘆道:“長生之旨無他,唯一空字而已,老朽所以能虛痕疑長,全得力於一個閒字,九十年前我要是不擺脱哪個掌門人的頭銜,今天恐怕早就是一堆枯骨了。”

    陳劍盤算一下歲月忍不住叫起來道:“老前新,您可是俠丐雲天化前輩?”

    乞丐一點頭道:“不錯!不過這個名字很少有人記得了。不是大俠提起,老朽自己也忘了。”

    俠丐雲天化是丐幫上四代的掌門人。也是丐幫中唯一與武林中打交道管閒事的人,因為他生具一付娃娃臉,也有人叫他長春俠,據説他在百齡退休,將幫主交出而不知所終,卻想不到今天依然健在。

    陳劍一面想,一面用眼睛在他身上搜索。

    雲天化微微一笑道:“人總還是要老的,死的。長春俠到了一百八十歲,要是還像從前的娃娃臉,那就成妖怪了。”

    雲天鳳頗感興趣地道:“老前輩,真想不到您有如此長壽,看來您還有不少年好活呢。”

    雲天化看她一眼笑道:“陳夫人!你不用叫我老前輩,假如你不反對,可以叫我一聲大哥。”

    雲天鳳一怔道:“大哥!”

    雲天化笑着道:“是的,曉瑩是我的堂妹,他跟李劍豪的事我非常清楚,當年我也是為着曉瑩打不平,鬧上武當山,結果我自己反而被李劍豪説服了。”

    雲天鳳笑問道:“他怎麼説服你的?”

    雲天化道:“我生具異稟,不見衰態,李劍豪那時已當了武當掌門,他接見我之後,傳授了我一些長生之道,我試行一段時間,發覺果然有些道理,從此就跟他成了莫逆之交,曉瑩也是因為接受我的勸告,才歸隱在武當山後,我雖然活得那麼久,心中對那位堂妹仍是感到有點歉意,因為我沒有幫成她的忙。”

    雲天鳳一笑道:“所以你要認我做妹妹了?”

    雲天化點點頭道:“不錯!好在你也姓雲,權當曉瑩沒有死……”

    雲天鳳笑道:“好吧!大哥!反正恨天姑姑的心願已經達到了,你可以把我當作她。”

    雲天化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雲天鳳用手一指跪在地上的嶽鎮江與李飛紅道:“這兩個人該放他們起來了。”

    雲天化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叫道:“對了,不是你提醒我差點忘了大事,飛紅,你還不趕快把陳老弟的毒給解了,他現在是我的妹夫,假如他有個三長兩短,不僅這個妹妹不饒我,連骨頭化成灰的那個妹妹也會阻魂不散纏着我……”

    陳劍忙道:“前輩!我沒有中毒,那杯毒酒喝下去好像對我沒什麼影響。”

    雲天鳳也道:“是啊!我想那毒酒是用來對付陰海棠的,陳劍大概沒有中毒。”

    雲天化笑笑道:“妹妹!你倒是看得很清楚。”

    雲天鳳微笑道:“我不過是按照情理推測。”

    雲天化道:“你把推測的情形説出來聽聽看。”

    雲天鳳想想道:“管不死的毒酒大概經過特殊的配製,剛倒出來的時候是沒有毒的,在風中過了一會兒,毒性才發揮出來,計算時間,剛好可以毒到第二個人,按照慣例,第二個飲酒的應該是陰海棠,誰知陳劍不懂規矩,竟遞給管不死自己,管不死不敢喝,又不敢説出來,只好跟言必中胡鬧一陣,假裝把酒潑翻在地下。”

    李飛紅聽得連連點頭道:“陳夫人果然冰雪聰明,把內情分析得如同相見,管言二人的陰謀,只有林玄鶴一個人知道,他們的確是想藉此除去陰海棠,以達成吞併整個丐幫的目的。”

    雲天化卻罵她道:“混帳!你還不快點給陳老弟解毒,再耽誤下去,你負得起責任嗎?”

    李飛紅苦着臉道:“老祖宗!您還沒有把蝨子給我。”

    雲天化眨眨眼道:“你自己沒有嗎?”

    李飛紅道:“弟子的衣服與陳大俠伉儷換過了,一隻也找不到,我們原來是打算把陳大俠邀到原先的破廟中去解毒的,給您這一耽誤,恐怕來不及了。”

    雲天化狠罵一聲,還是在身上抓出一把蝨子,李飛紅接了過來,毫不考慮地丟進了口中嚼爛了。

    雲天化身上已經夠髒了,他身上抓出來的蝨子自然更髒,李飛紅嚼得津津有味,陳劍與雲天鳳卻看得要作嘔。

    誰知雲天化突然對陳劍道:“老弟把嘴張開,讓飛紅把藥喂到你肚子裏。”

    雲天鳳一怔道:“藥!是不是那……”

    她説着也覺得噁心,所以指着李飛紅的嘴以示意。

    雲天化笑道:“你不要嫌髒,要想救陳老弟的命,還非此不可。”

    陳劍聽了大聲道:“我沒有中毒。”

    嶽鎮江一嘆道:“陳大俠,你確已中毒,不趕快治就來不及了,言必中與管不死居心陰惡,安排下一石二雀的毒計,藥酒用來對付陰海棠,席上的毒蝨用來對付你。”

    雲天鳳急道:“席上毒蝨?”

    嶽鎮江道:“是的!那草蓆上的蝨子是經過管不死用毒藥餵過,餓了之後,毒性更劇,陳大俠在席上坐了很久,一定被它們咬過。”

    陳劍搖頭道:“我倒不覺得。”

    雲天化卻問道:“你有沒有感到渾身乏力?”

    陳劍想到剛才要攔阻嶽鎮江磕頭的情形,心中微動,連忙試着運氣,居然有力不從心之感。

    雲天鳳看他的臉色不正常,連忙問道:“劍!你是不是中毒了?”

    陳劍皺眉頭道:“好像是的,我全身都麻木了。”

    雲天化正色道:“這還是開始,再過半個時辰,毒氣攻心,全身胖得像個水桶,連仙丹也救了不你。”

    雲天鳳急了道:“劍!你快把嘴張開吧。”

    陳劍剛把嘴張開,李飛紅已跳了起來,將嚼爛的蝨子連同她口中的鮮血,一起噴到他嘴裏去,陳劍只覺得奇惺刺鼻,忍不住就要吐出來,可是李飛紅的動作更快,突然貼上去,吻着他的嘴唇,一口氣直渡過去,陳劍全身乏力,自是無法抗拒,只得把那口髒東西硬嚥了下去。

    李飛紅退了開去,望見雲天鳳的臉上微有異色,連忙解釋道:“對不起,陳大人,為了救陳大俠,我只好事急從權。”

    雲天鳳微笑一下以掩飾心中的不快道:“這就行了。”

    雲天化道:“行了!這是以毒解毒的法子,蝨子咬的毒,必須以蝨子來解,再加上女人的舌尖鮮血為引子,毒性消除更快,陳老弟!你現在試試看。”

    陳劍屈伸一下四肢,又試着一運丹田的氣,發現不但恢復了原狀,而且比先前還要舒服一點。

    李飛紅輕垂頭道:“陳大俠,妾身等內咎頗深,為補前過以表歉意,妾身特將丹田心血聚於舌尖,化在解藥中,使大俠不僅立刻康復,而且還可以略增內力。”

    陳劍生性忠厚,見她兩顆紅腫,口中猶有血水外溢,內心非常不過意,連忙道:“李大姑何必要這樣苦自己呢?”

    雲天化卻笑過:“應該的!應該的!老弟中毒也是為了他們的原故,所以我剛才叫她掌嘴,原是想叫她用嘴皮上的血來和藥以增神效,她大概不過意,居然咬破舌尖,這一來毒藥反而變成補藥了。”

    雲天鳳冷笑一聲道:“舌尖連心,那痛苦一定很難受,李大姐怎麼忍得住的?”

    李飛紅苦笑道:“妾身聽林玄鶴轉述陳大俠參加長老大會的情形,以凜然大義,將阻海棠那樣一個野心勃勃的人都感化過來了,心中十分感動,歉意也更深,只要陳大俠有所補嘗,妾身死猶不惜,豈在一點輕痛。”

    她説話時目中略露激情,雲天鳳這才注意到她雖然臉上紅腫,卻另有一種動人的風情。

    先前互相易衣之際,因為她穿着蔽衣,發如飛逢,皮膚上蒙着一層灰垢,不容易看出來。

    現在她的頭髮略加疏理,穿着自己衣服也十分合體,竟然不比自己差到哪裏,不禁妒生心底,冷笑一聲道:“我倒沒聽説蝨子可以當補藥吃的。”

    雲天化笑道:“蝨子不離人,人身上養着蝨子,它們整天人血為糧,吸取人體的精華,自然是一服大補藥,而且陳老弟中的是蝨口的劇毒,飛紅以心頭熱血去剋制它,才使它變為滋補身體的聖藥,這是以毒攻毒的道理,天下最毒婦人心,最長婦人舌,心血經由舌尖,乃天下至毒之最。”

    他看出雲天鳳心中不高興,所以才放意説笑話想沖淡一下氣氛,但是雲天鳳卻不肯放鬆,依然冷笑道:“李大姊先前為蔽衣污塵所蒙,看不出真面目,現在塵盡光生,想不到竟是一位絕世麗人,為了拙夫,那些事實在太唐突佳人了一點。”

    嶽鎮江也看出氣氛不太友善了,連忙一笑道:“陳大俠幫了丐幫一個大忙,而且還是為我們受的毒,李家妹子是應該效勞的,雖然有着男女之嫌,卻是事急從權。”

    雲天鳳裝作不在乎地道:“事並不急,何須從權。”

    嶽鎮江皺皺眉頭道:“這事只有女人能做,我們污衣門弟子與蚤蟲為伴,夫人怕受不了那種骯髒。”

    雲天鳳沉聲道:“假如事關拙夫性命,別説是幾頭蚤子,就一堆糞,我也不會嫌臭。”

    李飛紅臉色一變道:“陳夫人,早知道你如此多心,妾身也不會如此多事了。”

    雲天化一瞪眼,喝道:“飛紅!你是為了丐幫行事,不難説那些不相干的廢話。”

    李飛紅不敢頂撞他,無限委屈地道:“老祖宗!弟子不能受那些無端的侮辱。”

    雲天化怒聲道:“當了叫化子就得受氣,假如你連這點休養都沒有,還配當八袋長老嗎?”

    李飛紅眼睛紅紅地道:“是!弟子知罪,可是陳夫人的誤會還沒有消除。”

    雲天化哼聲道:“那歸我來解釋。”

    説完又對雲天鳳輕輕一嘆道:“妹子!我這老哥足足大你一百多歲,閲人無數,有幾句話不得不特別關照你,因為你跟曉瑩幾乎是一個脾氣,以免蹈了曉瑩當年的覆轍。”

    雲天鳳聽了心中一動問道:“恨天姑姑當年怎麼樣?”

    雲天化一笑道:“李劍豪當年對曉瑩並非無情,一直到他出了家入了道籍,心中仍是對她念念不忘。”

    雲天鳳不信道:“那他為什麼不肯與恨天姑姑結為夫婦呢?武當門人弟子很多。並不是一定非要他當掌門人。”

    雲天化道:“李劍豪可能有過那個意思,卻是曉瑩逼得他不敢萌此想,男人需要一個莊閒的妻,曉瑩表現得太能幹,太倔強,所以後來我對李劍豪倒是十分同情,往者已矣,你必須引之為誡。”

    雲天鳳默然不語。

    雲天化又道:“今天的事也許用不着飛紅代勞,但也不是你辦得到的,因為嚼蝨和血,必須由處女行之,倉促之間,實在找不到別的人。”

    雲天鳳紅着臉訕然笑道:“你為什麼不早説呢?”

    雲天化微微笑一笑道:“我不曉得你的醋勁這麼大。”

    這句話使得雲天鳳與李飛紅都感到不好意思。

    嶽鎮江這時才笑笑道:“老祖宗!你與陳夫人認為親,我們就得另外見禮了。”説着就要跪了下去。

    陳劍連忙道:“嶽兄!這萬萬使不得。”

    雲天鳳也道:“這只是我與大哥之間的事,跟各位牽不上關係。”

    雲天化也笑道:“鎮江!窮家幫中的弟子很少知道我這個老怪物尚在人間,你這麼一來,倒是擾得大家都不方便,不過我得問你一句,陳老弟已經由淨衣門推選為丐幫掌門,你又要如何對大家解釋呢?”

    嶽鎮紅臉上現出為難的神情,湘訕地道:“這個弟子也感到很困難。”

    雲天鳳連忙道:“以前你為什麼沒想到呢?你在衣服上將掌門人的膺任儀式都注好了,可見你是早有安排。”

    嶽鎮江訕訕地道:“那……那是……”

    雲天化沉聲道:“那究竟是什麼?你不要吞吞吐吐,既然你早有安排,便應該痛痛快快地説出來才對。”

    嶽鎮江頓了一頓才道:“原來我並沒有想到陳大俠夫婦會來,事先另外找了兩個替身,因為林玄鶴通知我説淨衣門早有奪取掌門之意。”

    雲天鳳忙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利用我們呢?”

    嶽鎮江十分為難,用眼望着李飛紅,李飛紅勇敢地道。“嶽大哥!這主意是我出的,你儘管説出來好了,老祖宗要怪罪也不與你相干。”

    嶽鎮江這才囁囁地道:“我們知道此去必無幸理,可是長老大會又非去不可,這是規矩……”

    雲天鳳道:“你已經三年沒有參加了?”

    嶽鎮江道:“不錯!所以這次非去不可,依照幫規若是連續四年不出席,便算放棄權利,淨衣門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得到掌門之位,可是我們等了很久,原先準備的兩個替身還沒有來,時限將過,我們正在彷徨無計之時,恰好陳大俠夫婦到來,而還自動的要求與我們交換衣服。”

    雲天鳳一笑道:“所以你們將計就計,把我們趕去送死,你們的算盤打得真如意。”

    嶽鎮江低頭不語。

    陳劍不過意地道:“天鳳!你怎麼可以這樣説呢!”

    雲天鳳冷笑道:“這根本就是事實。”

    嶽鎮江抬起頭來道:“不錯。在淨衣門的計劃中,原就是利用這個長老大會來殺死我,所以陳大俠能夠順利地完成儀式,全身而退,實出我們意料之外。”

    陳劍不信道:“這只是言必中與管不死搗的鬼,那個陰海棠並沒有這個意思。”

    嶽鎮江輕笑道:“陰海棠也不是好人,她後來的改變實在出乎意料,他對我們準備使用替身之事早已在意料之中,我找來的兩個替身,連同兩個三袋弟子都被她派人殺死在途中,她是存心逼我與李大妹自己前去送死。”

    陳劍不禁一怔。

    嶽鎮江又輕嘆道:“螳螂捕蟬,不知黃雀在後,陰海棠沒想到管言二人連她都在算計之列。”

    雲天化怒聲道:“混帳!混賬!你們都是一批混帳。”

    嶽鎮江不敢作聲。

    陳劍還是替陰海棠辯護:“我看她的態度倒是很誠懇的。”

    嶽鎮江道:“這就是我不懂的地方,可是我的兩個替身和”兩個門下弟子的確死在她手中,他們都是中了飛藝針,那種暗器是鶯歌部的獨家標記。”

    李飛紅忍不住道:“這一點我到是有個解釋,但是希望陳夫人不要再起誤會。”

    雲天化怒道:“有屁快放,少説廢話。”

    李飛紅瞟了雲天鳳一眼才道:“陰海棠原有謀位之心,可是見到陳大哥的風度人品,臨時改變主意了。”

    陳劍連忙道:“這是從哪兒説起。”

    雲天鳳卻一笑道:“我倒覺得李大妹的話很有道理,那個陰海棠對你的確是情意綿綿。”

    陳劍忙道:“天鳳!現在不是説笑話的時候。”

    雲天鳳正色道:“我説的不是笑話。”

    陳劍還待辯駁。

    雲天化卻擺手道:“算了!算了!現在不是討論這些話的時候,鎮江!你打算怎麼辦?”

    嶽鎮江笑了一下道:“原來我以為此行必無結果,因為我知道陰海棠逼我前去,是要我死在蝕骨噴簡之下。”

    雲天鳳恍然退:“難怪我問她為什麼允許管不死的手下帶着那種毒器前來參加大會時,她答不出話來了。”

    雲天化卻莊容道:“掌門人身份已定,假如換了一個人,勢必釀成軒然巨波,鎮江,你既然打發替身前去,倒底是準備如何結局?”

    嶽鎮江道:“我知道這個替身一定無法生還,根本沒作以後的打算,只想利用這個機會再拖上三年。”

    陳劍連忙道:“現在且喜事情有了結果,嶽大哥可順理成章地擔負起掌門之職。”

    嶽鎮江搖頭道:“不行!淨衣門中只認識陳大俠。”

    陳劍急了道:“我不能一直冒充下去。”

    嶽鎮江想了一下道:“那自然不好,可是又沒有第二個人可以代替大俠,唯一的方法只有謝絕人世,世上就只有一個嶽鎮江了。”

    陳劍大急,連忙播手道:“不行!不行。”

    李飛紅一笑道:“嶽大哥不必死,陳大俠也無須冒名頂替。”

    雲天化連忙道:“那怎麼可能呢?污衣門中弟子可不認識陳老弟。”

    李飛紅道:“掌門人已立不容改換,掌門人的名字可以變過來,陳大俠在下次長老大會時,公開宣佈更改本名,淨衣門絕不會反對,污農門中,我與嶽大哥可以作主,窮家幫中有着天下第一劍手作為掌門,正是無上光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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