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非俠道:“世兄還沒有見到她淘氣的時候呢?瘋起來連主母都管不住她,只有大小姐才能馴服她,説也奇怪,她對這異母的姊妹,比同胞的手足還親近呢!”
杜青微微一怔,王非俠忙又解釋道:“大小姐寒月是正生,主母是續絃,又生了二小姐寒星與三小姐寒雲……”
正説之間,那小姑娘卻從一邊的玫瑰叢中跳了出未,比着手叫道:“老王,你在背後罵我了?”
王爺俠忙道:“老奴怎敢?”
小姑娘叫道:“你把我們的名字都告訴人了……”
王非俠笑着道:“老奴想這沒有什麼關係,杜世兄又不是外人。”
小姑娘不再理他,卻用一對大眼睛望着杜青,望了半響才笑着道:“你換了衣裳,看起來神氣多了。”
杜青對這小姑娘倒是頗有好感,笑笑道:“小妹妹,你是否又要跟我捉迷藏了。”
小姑娘搖搖頭道:“不!現在我要跟你比劍,鬥鬥你這個瀟湘美劍客!”
王非俠忙道:“三小姐,杜世兄剛來……”
小姑娘笑道:“你不是説過他不是外人嗎?自己人比着玩又有什麼關係,杜大哥,你説是嗎?”
她胸無城府,一派天真,叫大哥二字雖略有遲疑,但態度卻十分自然,杜青倒弄得有點不好意思。
她笑笑又道:“你既然叫我小妹妹,我只好叫你杜大哥了,誰叫你比我大呢?杜大哥!
你肯答應跟我比劍嗎?”
杜青頓一頓才道:“三小姐……”
小姑娘跳腳道:“別叫我三小姐,我最討厭這個稱呼了,老王已經把我的名字告訴了你,你就叫我寒雲好了,娘跟姊姊都是這樣叫我的!”
杜青笑道:“這個我可不敢造次,還是叫你小妹妹吧!
謝寒雲道:“也好!這總比三小姐聽來順耳一點!杜大哥,你敢不敢跟我比劃?”
杜青搖搖頭道:“不敢。”
謝寒雲一怔道:“你怕我傷了你?你放心好了,我手底下很有分寸!”
王非俠道:“杜世兄是怕傷了你。”
謝寒雲叫道:“笑話!他還傷得了我。”
王非俠道:“杜世兄是名滿江湖的劍客。”
謝寒雲道:“所以我才要鬥鬥他,你把他吹得那麼了不起,我實在不相信,杜大哥,我們非鬥一下不可!”
王非俠皺眉道:“三小姐,我們急着見主母!”
謝寒雲一笑道:“娘正在做早課,至少要半個時辰才出定!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非俠哦了一聲道:“老奴倒忘了這件事,杜世兄,主母每天清晨都必須修練早課,此刻倒是不便前去打擾!”
謝寒雲道:“所以我們利用這段時間先比劃一下,也免得枯等無聊,杜大哥,你説好嗎?”
這時那些工作的少女都圍了過來,王非俠笑道:“杜世兄,你就指點她兩手吧!也殺殺她的驕氣!”
杜青心中明白這是安排好的局面,王非俠不過是故意做作而已,乃一笑道:“看來我若不通過小妹妹這一關,還無法見到主人呢?”
謝寒雲立刻道:“不錯!”
王非俠見杜青明白地點了出來,謝寒雲更是坦白地承認了,滿臉飛紅,訕然地道:“世兄多擔待吧!”
杜青一笑道:“世伯既然如此器重小侄,在主人面前多加吹噓,小侄怎敢令世伯失望呢?”
王非俠臉更紅了,吶吶地道:“主母也是劍中高手,只因為不履江湖,無法得知世兄的造詣……”
杜青笑道:“沒關係,想要列為這種隱名世家的座上客,自然要毛遂自薦一番,只是主人叫這位小妹妹前來測試,豈非是太便宜了小侄嗎?”
王非俠聽出他語中不滿之意,忙道:“世兄,三小姐六歲習劍,已有八年的火俟,在主母精心教導之下,除了氣力稍欠,招式變化,尤在老朽之上!”
杜清淡淡地道:“那小侄這一關恐怕還很難過呢!”
謝寒雲不知道他們談話的含意,只是聽出杜青已經答應比劍,高興地抽出藏在花叢中的長劍叫道:“杜大哥,我們以三十招定勝負!”
杜青一笑道:“三十招就夠了嗎?”
謝寒雲道:“我想夠了,娘説我的功力只能支持三十招,若是三十招還不能擊敗你,我就認輸!”
杜青笑道:“好吧,我儘量支持着,能撐過招數,也許可以揀個現成便宜!”
謝寒雲卻叫道:“你別太高興,在我手下硬撐三十招可不是容易的事!”
王非俠卻皺眉道:“三小姐!杜世兄是跟你客氣,他們杜家的瀟湘流雲劍法一共才十八手,闖遍天下,還沒有人能全部見識過!”
謝寒雲一怔道:“為什麼?””
王非俠笑道:“因為沒有人能捱過十八式的。”
謝寒雲雙眉一揚道:“那麼今天我就是第一個!”
杜青笑道:“小妹妹,你別信王世伯的話,寒家劍式雖然沒有對人全部施展過,卻不是天下無敵,有時還沒有等十八式使完,已經被人打敗了!”
謝寒雲叫道:“你騙人,老王説你從來沒有敗過!”
杜青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抽出長劍,笑笑道:“小妹妹,請賜招吧!”
謝寒雲輕輕推出一劍,來勢極速,劍尖幻出十幾點光影,罩向杜青每一處大穴,杜青看也不看,居然迎劍反擊,由光影中直攻進去,謝寒雲一時弄不清他的意思,連忙收劍退後道:“你是跟我拚命?”
杜青按劍笑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謝寒雲叫道:“那你為什麼不躲開,我這一劍用足了,你還有命嗎?”
杜青微笑道:“你已經保證不會傷到我的,我對你絕對相信,所以對這些足以致命的兇招,大可以不必擔心!”
謝寒雲怔了一怔才叫道:“你這個人太滑頭,居然動歪心思,下一劍我可不讓你佔便宜了!”
説着又攻出一劍,卻是取他的肩頭,杜青用劍封開,兩劍交觸,杜青微微一怔,因為他發現這小姑娘的腕勁不弱,出手很穩,至少比她在雞鳴山上動手的功力深多了,遂也不敢怠慢,小心地應付着。
謝寒雲出劍很快,一劍追一劍,根本不讓杜青有回手的機會,幸好她用意不在傷人,只想在杜青的衣服上割破一點,所以杜青仍能從容應付,可是他心中對這小姑娘所用的詭異的劍式已充滿了驚奇!
從他出道江湖以來,歷時五載,轉戰大江南北,會過無數高手,也經過好幾次狠命的拼殺!
可是那些對手中,竟沒有-個人能及得上這小姑娘的,好容易支持到十六招上,謝寒雲似乎見久戰無功,神情有點焦急,猛地一劍,直刺他的咽喉!
這一劍又急又兇,杜青猝不及防,倒是不敢硬碰,連忙退後兩步,可是謝寒雲進前兩步,劍勢急落,划向腰間,杜青舉劍劈開,正想借機會還她一劍,謝寒雲卻格格一聲輕笑,高舉劍尖道:“杜大哥,你可輸了!”
杜青抬頭一看,她的劍尖上挑着一個玉塊,正是他腰帶上的佩飾,自己過份大意,光是去防備她的急攻,卻忽略了拖在腰畔的尺許短帶,被她趁勢用劍鋒挑走了!
當然在生死之爭時,能保全性命才是勝利者,可是處在比武的情形下,這一枚玉塊之失,也就等於落敗了!
因此他臉上微紅笑道:“小妹妹劍技高明,佩服,佩服!在下輸得心甘情願。”
謝寒雲被捧得十分開心,因此也謙遜地道:“杜大哥太客氣了,我的劍法實在不如你,假如我們是在拚命的話,我恐怕早就被你殺死了,因為我發現你的勁力比我強多了,你用足了勁力,我的招式根本就施展不開!”
王非俠在旁笑道:“他是個大男人,跟小女孩子比劍,怎麼好意思用力氣來勝過你!”
謝寒雲將玉佩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見上面刻着兩條游龍,十分生動,不禁笑着説:
“杜大哥!你這塊玉真好玩!送給我好不好!”
王非俠連忙道:“三小姐,這可不行,我知道這是他們杜家的傳家之寶,傳了好幾代了!”
謝寒雲微微失望地道:“這我就不好意思要了!”
説着伸手擲還杜青,杜青剛要伸手來接,忽然人叢中飛出一個全身穿青的少女,伸手將玉佩奪了過去。
謝寒雲一望來人,失聲叫道:“二姊!你這是幹嗎?”
那少女比她大四五歲,約摸二十上下,容顏秀麗,只是雙目如電,寒光逼人,冷冷地朝杜青道:“姓杜的,我叫謝寒星!”
杜青拱拱手道:“二小姐!”
謝寒星依然冷笑道:“不敢當,閣下好快的劍式!”
謝寒雲叫道:“杜大哥的劍是快!不過還比我慢。”
謝寒星哼了一聲道:“做你的清秋大夢,摸摸你的耳朵看,你這點本事,被人割掉了腦袋,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呢!”
謝寒雲怔然一摸耳朵,才知嵌在耳朵上的一顆明珠已經不見了,連忙低頭在地下找尋,説道:“恐怕是我在比劍時失落了!”
謝寒星怒聲叫道:“在旁邊的花叢裏,已經被人劈成兩片了,虧你還好意思説是丟掉了!”
謝寒雲忙在花叢找到了兩片碎珠,但見齊中對分,顯系利物所割,不禁怔然叫道:“杜大哥,你真壞,什麼時候把我的耳珠劈碎了!”
王非俠也是一怔道:“杜世兄,老朽實在眼拙,竟不知你的劍術已發展到這種境界!”
杜青訕然笑道:“世伯太客氣了,小侄不過是取巧而已,而且這種手法只能騙騙小妹妹!”
王非俠笑道:“可是世兄連老朽竟都騙過了,老朽竟不知道世兄是何時出手的……”
謝寒星哼了一聲道:“老王!你也別裝了,人家總共才攻了一招,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
王非俠只得嘿嘿乾笑,謝寒雲卻叫道:“對呀,杜大哥,你只攻了一招,而且就在開始的時候,你真壞,你起手就勝了,還跟我開玩笑裝下去,難怪你以後一直不回手。”
杜青笑着道:“第一招也不能算勝,我明知道你那一劍不會認真,才撿了個現成便宜。”
謝寒雲倒是一點都不生氣,笑道:“杜大哥,你真行。我現在是真的佩服你了,二姊,你快把玉佩還給人家!”
謝寒星冷冷道:“那很簡單,從我手裏搶回去!”
杜青一怔道:“二小姐,這是何必呢?”
謝寒星怒聲道:“你勝了小妹我不氣,可是你不該拿她開玩笑,我們謝家的女兒豈是容人開玩笑的對象!”
謝寒雲忙道:“二姐!我跟杜大哥開玩笑不是第一次了,今天一清早我在雞鳴山上就……”
謝寒星大聲道:“那是你的事,可是謝家的劍法被人一招就擊敗了,我可不能忍受這種侮辱!”
謝寒雲道:“杜大哥是比我強,這不算侮辱,人家是名滿天下的大劍客嘛!”
謝寒星啐了一聲道:“那是他自己不要臉,自吹自捧!”
杜青涵養再好,也忍不住氣了,説道:“二小姐這話未免太過份了,杜某從未……”
謝寒星搶着道:“那你就再把我打敗!”
杜青怒聲道:“在下無此雅興,王世伯,小侄很抱歉,不想再見這兒的主人了……”
謝寒雲大叫道:“杜大哥,你不要走。”
謝寒星冷冷地道:“他這樣走是最聰明的,否則他立着進來,恐怕要平着出去了!”
杜青聞言反身怒道:“小姐認為杜某是怕死才走的了。”
謝寒星冷笑道:“你在外面可以吹字號,到了謝家,瀟湘美劍客五個字何異於土雞瓦狗!”
杜青忍無可忍地道:“小姐這一説,杜某倒是非領教一下不可了!”
謝寒星沉聲道:“領教?你太瞧得起自己了,如果我不割下你的腦袋?我就把自己的頭輸給你!……”
杜青聽她如此狂妄,也動氣道:“杜某如果不到你棄劍認輸,絕不生離此地。”
謝寒星嗆然出劍,連招呼都不打,就刺了過來。
杜青毫無防備,倒是顯得很狼狽,幸虧戰鬥經驗豐富,判斷正確,將身形微偏,讓那一劍貼着耳邊滑過,只差了寸許光景。
謝寒雲空着手攔在中間叫道:“二姐,你不能這麼不講理……”
謝寒星根本不理她,提劍又刺,竟是對着謝寒雲發招,把小姑娘驚呆了,也忘了躲避,多虧杜青替她擋開了。
謝寒雲急叫道:“二姐!你怎麼要殺我了?”
謝寒星沉聲道:“是你自己要找死插進來的……”
謝寒雲-怔,劍又刺來了,依然是杜青代她架住,可是謝寒星卻是故作姿態,半途變招,拿杜青作了對象。
險雖險,好在杜青及時撤劍自救,沒有為她所傷。
謝寒雲還站在附近,杜青為了護衞她,幾乎又捱了一招殺手,王非俠忙叫道:“三小姐!你還是出來吧!這件事你管不了!”
謝寒雲也怕杜青為她而吃虧,只得跳了出來,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決鬥。
謝寒星招招殺手,一枝劍使得風狂雨急,杜青應付時雖不像對謝寒雲那樣輕鬆,可是他目的只想迫謝寒星棄劍認輸,劍下多少還留點分寸!
兵刃交鬥就是不能心存顧忌,尤其是兩個差不多的高手,誰客氣誰就遭殃。
杜青為了想稍留餘地,招式不敢用足,處處站在被捱打的地位,十幾回合後,他不但被困在對方的劍鋒之內,身上還負了幾處輕傷,那還是因為他戰鬥經驗較為豐富,每當危險時都能及時避開,否則那些輕傷就會成為致命的重傷。
這一來他打出火了,劍勢一轉,突變為猛歷,家傳的流雲快劍用足了勁力,精招迭現。
謝寒星也不甘示弱,劍若急水下灘,兩人都被劍光罩住了,但聞叮噹之聲不絕於耳。
謝寒雲看得目瞪口呆,失聲叫道:“杜大哥真了不起,由此看來,他跟我動手的時候簡直是在開玩笑。”
王非俠搖頭道:“他跟你比劍的時候也不是開玩笑,現在也不是特別認真!”
謝寒雲奇道:“可是他對我並沒有這樣兇啊!”
王非俠則搖頭輕嘆道:“你姊姊卻得寸進尺,而且使出這等毒招,無怪人家會發火,要拿出看家功夫來對付她了!咦!主母與大小姐不是在一旁觀戰的嗎,她們為什麼還不出來禁止?這樣下去,勢必誤了大事……”
這時動手的兩人情勢更為緊張,謝寒星銀牙緊咬,一招厲於一招,每劍都指向對方的要害!
杜青雖然是守多於攻,但也不再有顧忌之心了,只是所攻的部位尚非致命之處,因此謝寒星有時根本不加理會,反而趁機會搶攻他的要害,逼得他不及將招式發滿,就得撤回劍去自保!
王非俠急得直搓手道:“這怎麼是好?三小姐,你説主母與大小姐確實是在樓上嗎?”
謝寒雲皺緊雙眉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與社大哥交手時,她們的確是在上面,而且還是娘授意叫我向杜大哥挑戰的……”
王非俠十分着急地道:“那她們應該出頭阻止了,這不是開玩笑的事。”
他的話還沒有説完,身後突然響起一聲輕輕的嘆息,接着是一個低低的聲音道:“老王!我也明白這不是開玩笑的事,可是太緊迫了,而我們又沒有二個選擇,因此我必須對這個年青人多瞭解一點。”
王非俠聞聲回頭驚道:“主母……”
那是個中年婦人,一身素裝,神情肅穆,只冷冷地點了一下頭,王非俠急忙道:“主母快過去阻止他們吧!二小姐殺紅了眼,只有您能攔得住。”
那婦人冷冷地道:“隨他們去,誰有本事就把對方殺了!這樣才能驗出真功夫。”
王非俠道:“老奴是擔心二小姐,她方寸已亂……”
那婦人冷笑道:“沒這麼嚴重,目前她是吃虧在經驗不足,心浮氣燥,可是等混元三式施過之後,情形就改觀了!”
王非俠一怔道:“主母要二小姐用混元三式!”
那婦人道:“為什麼不可以,時間已經很緊迫了,如果他連這三招都擋不住,對我們有什麼用呢?”
王非俠道:“混元三式是用來對付……”
那婦人一哼道:“我知道,可是我希望先試試它的威力。”
王非俠怔了-怔才道:“老奴已經試過了,那三式之下,很難有人擋得過,杜世兄乃老奴故人之後……”
那婦人道:“你是要我放過他?”
王非俠低下頭道:“請主母開恩。”
那婦人沉吟片刻才道:“好吧!我總不能叫你為難……”
説着要走過去,王非俠卻又攔住了她道:“主母!萬一他能擋過那三式呢?”
那婦人輕嘆道:“這是我最希望的事,不過為了你,我決心放棄那個希望,混元三式下罕有生者,萬一他擋不過,我也救不了他……”
王非俠默然無言,放手讓她過去,這時交手的兩人已近惡鬥之勢,杜青的劍也不再容情了,削頸刺心,所攻的都位都足以殺死對方,卻因為謝寒星採取了不要命的打法,每當兇危時,乾脆來個同歸於盡,大概杜青還不想死在此地,所以有時候逼得硬撤回招式,神情卻很憤怒!
那婦人走過去時,恰巧杜青又使出一式厲招,謝寒星看來這一次很難逃避,甚至連拚命的機會都沒有。
杜青眼看將要得手,心中已要斟酌這一劍是否要殺死對方抑或重重地傷她一下,驀地眼前人影一現,首先是叮然輕響,他的劍點上似乎受到一股細力的牽引,使得那一式的正鋒偏過一旁。
而謝寒星也被人在肩上推了一把,倒退出六七步去,這一來兩個人都怔住了,尤其是杜青驚異更甚。
因為他發現突然加入的這個中年婦人竟是赤手空拳,完全利用指甲彈開了他的一招狠式!
謝寒星也叫了起來道:“娘,您這是什麼意思,在這個時候插身進來,不是太便宜他了嗎?”
那好人輕輕一嘆道:“星兒,杜公子是老王引進來的,我們不能太使他難堪……”
謝寒星哼了一聲道:“那您原先的計劃呢?”
那婦人略略遲疑道:“那隻好作罷了,江公子也許是我們能找到的最佳人選了,可是為了老王,我們不能叫他冒生命的危險……”
謝寒星十分不滿地道:“只是為了老王,您一切都不顧了嗎?”
婦人臉色一動,最後還是點點頭道:“不錯;對我們謝家而言,老王的確是比一切都重要,星兒,你知道……”
謝寒星十分不耐煩地叫道:“好了!好了!我已經聽過不下幾百次了,他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沒有他就沒有我們,感恩圖報是不錯的;可是用這種方法,我絕對不贊成,時限只剩下四十天了,難道到時候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