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把麾下的眾將和直屬軍分派出去,身邊只剩下程錦、樂天、艾嘉、阿三阿四和一干文臣,另外還有不到五千人的親兵侍衞。
他不打算留在晉安,也準備動身南下,臨行前一晚,他特意找來靈霜,希望她能留下。聽明白唐寅的意思,靈霜立刻搖頭反對,明確地表示,唐寅要去哪,她就去哪。
平時靈霜和自己唱反調也就罷了,但現在不是時候。唐寅正sè説道:“南下混luàn,各地都在jiāo戰,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yu國jiāo代?”
如果靈霜不在自己身邊,發生了意外那是她自己的事,可現在靈霜在他這裏,一旦出事,yu國上下都會把這筆賬記在他的頭上,唐寅雖然不怕,但也不想平白無故的給自己找麻煩。
靈霜笑了,睨着唐寅,恍然大悟地説道:“哦,原來夫君不是擔心妾的安危,是擔心妾給你添麻煩啊!夫君儘管放心,妾並不是手無縛ji之力的弱nv子,夫君能自保的時候,妾也有辦法自保。”
現在只要一聽靈霜叫自己夫君,唐寅就頭痛,那不是她在演戲就是要和自己作對的前兆。
唐寅對上她的目光,對這個nv人的心思實在無法理解,有安全太平的晉安她不住,非要死皮賴臉的和自己一起去南方戰場,她是對自己太自信了還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看着她臉上倔強的表情,唐寅嗤笑一聲,冷酷地説道:“隨便你,不過有句話我得提醒你,別給我找麻煩,不然的話,就算我令人綁也綁你回晉安!”
靈霜淡笑着説道:“不會的。”
唐寅無話再説,悻悻地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翌曰,唐寅動身,離開晉安,向泗水郡的腹地深入。
由於直屬軍是先行一步的,唐寅所在的隊伍南下時,沒有碰到莫軍,所路過的大xiǎo村鎮都是激戰過後的殘骸。少則上百,多則上千的莫軍屍體被混luàn地堆放在村鎮外面,樹梢上,也時常能看到一排排被吊死的莫軍屍體,走進村鎮裏,街道、xiǎo巷、衚衕都是空無一人,地面、牆壁隱約還能看到用黃土鋪蓋過的血跡。
一路走,,也一路聽着各路人馬回傳的捷報,唐寅對眾將們的表現非常滿意,只一天的光景,便已連續打下三鎮,攻克的村莊更多,堪稱連戰連捷。
當天晚上,唐寅一行人走到廣平鎮。
廣平鎮是今曰中午被舞英為首的直屬軍攻克的,戰鬥規模不大,鎮裏的一千多守軍被全殲,現在鎮子已恢復平靜,和其它的地方一樣,莫軍的屍體堆放於鎮子外,為了避免麻煩,被俘虜又不肯投降的莫軍全部吊死於鎮口處。舞英率領大隊人馬已經過去了,只留下百餘名風軍清理戰場,看護傷員,並挨家挨户的登記,統計全鎮的居民。
留守的風軍隊長已聽到大王要途徑本鎮的消息,早早的把鎮裏的一家大户趕出去,空出宅院,然後帶着部下,出鎮迎接。
等見到唐寅之後,風軍隊長急忙跪地施禮。唐寅擺擺手,示意他起來,隨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王,xiǎo人名叫青冉!”
“恩!”唐寅點點頭,説道:“本王今晚要在此鎮下榻,可有住處?”
“有!xiǎo人都已經準備好了。”風軍隊長急忙回道:“宅子是本鎮最大的,裏面的環境看上去也很舒適。”
唐寅一笑,説道:“很好。”
由風軍隊長引路,唐寅一行人來到鎮中的宅子。正如風軍隊長所説,這座宅子若放在大城之內,根本不算什麼,但在廣平鎮,已是最大最豪華的了,宅內有前庭、中庭和後院,雖xiǎo,五臟俱全。
走進宅內,冷冷清清的,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唐寅好奇地問道:“這裏面的人呢?”
風軍隊長急忙説道:“為了大王的安全,裏面的人都已經被xiǎo人趕出去了。”
“這樣不好,兩國jiāo戰,不應打擾到當地的百姓,把他們統統找回來!”對莫戰爭,唐寅可沒打算打完就走,佔領的每一寸土地他都不想放棄,對莫地的統治,他也準備象對風地一樣,一視同仁,也只有這樣,才能長治久安風軍隊長一驚,説道:“都找回來?莫人狡詐,萬一要對大王不利……”
唐寅樂了,説道:“莫兵莫將本王都不會放在眼裏,難道還會怕他區區幾個村鎮草民?”
風軍隊長不敢再多言,回身命令手下軍兵,把先前驅趕走的宅子主人再全部請回來。
唐寅穿過前庭,走進正屋的大堂。舉目瞧瞧,感覺此宅的主人還挺有品位,書香氣十足,各處的擺設、裝飾並不豪華,卻又恰到好處,別具匠心,牆上也有許多jing美的字畫,雖説唐寅不太懂這些,但也能看出龍飛鳳舞的字跡十分漂亮,栩栩如生的畫卷亦是難得一見。他在四處打量,靈霜也是如此,揹着手,站在字畫前,美目不時閃現出又驚又讚的光彩。
難得有讓靈霜表現出讚歎的時候,唐寅暗想,這些字畫應該都是出於名家之手,看來此宅的主人也非尋常的百姓。
他們在房中剛剛落座,屁股還沒坐熱,風軍隊長就從外面帶進來一羣人,有男有nv,有老有少,為首的是位中年人,後面的兩位是一中年夫人和一妙齡少nv,再後面,看其衣着,應該都是下人、丫鬟、家僕。
“xiǎo人宋應倫叩見大王!”説話之間,中年人跪地叩首。
“你就是此宅的主人?”唐寅掃了他兩眼,含笑問道。
“是的。”名叫宋應倫地中年人答應一聲。
“起來吧!”唐寅站起身,一邊隨意地打量兩邊的字畫,一邊又裝出很內行的模樣,笑道:“宋先生收藏的這些字畫堪稱珍品,想必都是出自名家之手吧?”
“讓大王見笑了。這些字畫都是xiǎo人和xiǎonv的拙作,哪敢自稱珍品?!”宋應倫拱手回道。
“你和令千金?”唐寅挑起眉máo。
宋應倫恍然想起什麼,忙側身為唐寅介紹道:“這是xiǎonv宋瑩。”
“宋贏?”有你一定贏?唐寅點點頭,讚道:“恩,好名字。”
直到這時,他才正眼觀瞧宋應倫身後的妙齡nv子。她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書海閣,身材纖瘦,臉上未塗胭脂,清湯掛麪,卻顯得更加清秀可人,超凡脱俗。
這少nv給唐寅的感覺是外表柔弱,但xing子卻很冷清,就象現在,她雖然是在看唐寅,但面無表情,眼神也透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大王説我父nv的字畫是珍品,想必大王也是jing通字畫之人了?”少nv外表嬌柔,聲音也是嬌滴滴的,讓人聽起來感覺很舒服。
唐寅對繪畫是一竅不通,即便寫字也是歪歪扭扭,讓人能看得懂就算不錯了,哪些還稱得上jing通?不過少nv當眾問起,唐寅又怎好意思説不,他呵呵乾笑一聲,説道:“jing通談不上,只是略懂一二!”
一旁的邱真等人互相看看,不約而同地垂下頭,心中暗笑,大王還真敢説啊!
“既然這樣,那不知大王可否賜字一副,讓我宋家蓬蓽生輝,感受到大王的恩澤?”宋瑩揚頭問道。
她個子本就不高,在唐寅面前就更顯得嬌xiǎo,頭頂只到唐寅鎖骨,不過氣場倒是不xiǎo,在唐寅面前毫無畏懼之sè。
唐寅聞言,舌頭打卷,眼睛也長長了,心中暗罵自己多嘴,現在這xiǎo丫頭讓他賜字,他會寫個屁啊?
見大王要下不來台了,蔡圭挺身站起,説道:“宋xiǎo姐,大王疲於爭戰,早已勞累,賜字之事,可有在下代書!”
蔡圭可不單單是縱覽叢書的謀臣,同時也是個才高八斗的才子,他的字畫真要是拿到市面上去賣,即便千金,也有人肯買。
不過宋瑩看都沒看他,只是盯着唐寅,説道:“民nv只要大王的真跡!”
“可是……”
“好啊,既然xiǎo姑娘執意要本王的真跡,那本王就獻醜了。”見宋瑩年紀輕輕,膽子卻不xiǎo,唐寅也很喜歡,想逗逗她,還真讓人準備筆墨,要送字一副。
不用風國侍衞們動手,宋家的下人很快便把文房四寶取了過來。
難得一見唐寅要賜字,別説宋家人好奇,就連風國的大臣和靈霜也都圍攏過來,一各個翹着腳,伸長脖子,看得目不轉睛。
只見唐寅氣勢十足地站起桌案前,先是慢條斯理地挽了挽袖口,然後出手如電,一把握住máo筆,在硯台上狠狠湛了兩下,隨後,唰唰唰,於宣紙之上龍飛鳳舞寫下四個大字:風絕天下!
這四個大字,果真是龍飛鳳舞,若非唐寅自己一字一頓地念出來,旁人可能還真看不出來他寫的是什麼。對這種如鬼畫符一般的東西,即便是讓當今的書仙書聖來觀瞻,也無法評價它是好還是壞。
唐寅寫完,四周一片安靜,當他問眾人如何時,人們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不約而同張大嘴巴,大讚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