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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卷 第三十二章

    終卷第三十二章

    原來唐寅是為了上京之事而來。肖軒總算弄明白了唐寅的意圖。他不動聲色地説道:“此事,孤還沒有與大臣們商議妥當,王弟得多給孤些時間才好。”

    唐寅笑呵呵地説道:“我能等,可是天子不能等,肖王兄,上京只是區區一城之地,放在偌大的川國版圖裏,根本無足輕重,再者説,上京本就是天子之地,肖王兄若是長期霸佔,對肖王兄乃至川國的聲譽也很不利啊!”

    肖軒皺着眉頭,沉吟未語。上京雖然只是一城,但面積可不小,算上週邊地帶,都能相當於一個郡了。另外,上頸榮發達,光是每年的税收就遠遠超出了一個郡。

    見他低着頭良久沒有説話,唐寅輕輕嘆了口氣,説道:“既然肖王兄還是猶豫不決,我也就先回去了,想必,神池的長老們也快來風營裏提人了。”

    説話間,他站起身形,作勢要往外走。

    “等一下!”肖軒臉色微變,伸手把唐寅攔住,他含笑説道:“孤本就是代天子治理上京,既然現在天子要回都,孤自然不會橫加阻攔,更不會拒絕。”

    聽聞這話,唐寅的眼睛頓是一亮,他強壓心的狂喜,表情平靜地説道:“要知道天子回都之後,川軍弟兄就不適合再駐紮於上廄的內外了。”

    肖軒點點頭,説道:“孤會即可下令,讓駐紮於上京的將士們撤回我國本土。”

    “口説無憑,還望肖王兄能頒佈一份詔書,並非我不信任肖王兄,只是為了交於天子過目,好讓天子安心而已。”唐寅含笑説道。

    肖軒凝視着唐寅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自己向來一言鼎,什麼時候有言而無信過?

    過了許久,他深吸口氣,點頭説道:“好吧!孤……寫這份詔書也就是了。”説着話,他提起筆來,蘸了蘸墨汁,在紙上快速地寫下一份詔書。

    詔書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説天子已決定歸都,川軍不適合繼續駐紮於上京,故將悉數歸國等等。寫完之後,肖軒又拿出川王的印璽,蓋於詔書之上。

    而後,他拿起詔書,遞到唐寅面前,説道:“王弟,這回你滿意了吧?”

    “哈哈——”唐寅淡然而笑,接過詔書,似隨意地看了幾眼,隨後將詔書合攏,對肖軒説道:“肖王兄可不要誤會,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安撫天子嘛。”

    哼!肖軒在心冷哼一聲,臉上並沒有表露什麼,他問道:“那孤求王弟之事……”

    “肖王兄儘管放心,我絕不會讓潘填着走出風營。”

    “希望王弟能説到做到。”

    “這是自然,君無戲言。”唐寅又與肖軒寒暄了幾句,而後心滿意足地走了。

    他前腳剛出軍帳,聚在外面的川將們便一窩蜂的湧了進來。人們紛紛説道:“大王,您真的要把上京讓於風國了?”

    “不然呢?”肖軒苦笑,説道:“當初我們攻佔上京是打着清君側的旗號,現在殲臣已死,天子又要回都,孤又怎能攔得住?若是橫加阻攔,不僅會被天下人所不恥,連川國的百姓們也會懷疑孤有篡奪天子之位的嫌疑!”

    “事是這麼回事,只是……只是就這麼輕易的把上京讓給風國,實在太可惜了,也太便宜它風國了。”

    人們都清楚,唐寅説的什麼天子想回上京那根本就是屁話,説白了,就是風國在覬覦上京。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天子現在在風國手上呢!”肖軒眉頭緊鎖,幽幽説道:“何況,潘泰這廢物又落到了唐寅手裏,一旦唐寅把他轉交給神池,孤與川國的聲譽將會盡毀!”

    眾川將面面相覷,最後不約而同地長嘆一聲。正當他們為把上京讓於風國之事惋惜不已的時候,外面有名侍衞快步走了進來,拱手説道:“大王,陳樺陳長老求見!”

    “哦?”肖軒身子一震,忙揮手道:“快快有請!”

    “是!大王!”侍衞拱手應了一聲,轉身快步離去。時間不長,陳樺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到軍帳裏聚集着這許多的川將,他也有些意外,他先是向眾將點頭致意,接着,走到帥案前,向坐於案後的肖軒躬身施禮,道:“老夫陳樺,見過川王殿下!”

    “陳長老不必多禮,快請坐!”肖軒擺擺手,看着陳樺落座之後,他試探姓地問道:“陳長老前來可是有事?”

    “正是!”陳樺看了看在場的眾將,然後低聲問道:“昨晚,潘泰行刺儲君之事,不知川王殿下聽説了沒有?”

    果然是為了此事而來。肖軒暗暗皺眉,唐寅不是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把潘泰交給神池嗎,怎麼陳樺又來向自己興師問罪了?

    他故意裝糊塗,嘆息道:“孤也是剛剛聽説了此事,潘泰膽大包天,竟然行刺儲君,實乃罪大惡極!”

    “是啊!”陳樺點點頭。

    “任公子沒事吧?”肖軒故作關切地問道。

    “託川王的福,公子一切安好。説起來,昨晚還真是多虧了風王殿下,若非風王殿下趕到的及時,只怕,公子就死在潘泰那惡賊的手上了。”陳樺心有餘悸地説道。

    神池現在已經是千瘡百孔,再經不起折騰,如果剛剛推選出來的儲君再有個三長兩短……陳樺都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壞事就壞在唐寅頭上了。肖軒在心裏恨得牙根都癢癢,但又不能表現在臉上,他悠然一笑,説道:“只要任公子沒事就好,以後,可要加強任府的守衞,再不能發生昨晚這樣的險情了。”

    “是!川王殿下所言極是!老夫這次前來,也正是為了提醒川王殿下,最近神池城內不太平,殿下最好不要隨意外出,以防不測。”陳樺正色説道。

    哦!原來他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肖軒聞言,心裏多少鬆了口氣,他含笑點點頭,説道:“多謝陳長老掛念,本王會小心的。對了,潘泰這次做出此等事來,可有人與其同謀?”

    陳樺緩緩搖頭。肖軒疑問道:“沒有嗎?”

    “老夫也不知道潘泰到底有沒有同謀。”

    “難道還沒有審問他嗎?”

    “現在,想審也審不了了。”見肖軒面露不解之色,陳樺苦笑着説道:“昨晚潘泰行刺之事,風王殿下及時趕到,潘泰早已死在風王的黑暗之火下!”

    此話一出,把在場的眾人都説愣住了,人們一個個膛目結舌,半晌回不過來神。也不知過了多久,肖軒猛的一拍桌案,騰的站起身形,兩隻眼睛瞪得滾圓。

    坐於一旁、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的陳樺被他嚇得一哆嗦,身子一歪,驚訝地看着肖軒,不知道他突然發什麼瘋。

    此時的肖軒可謂是怒火燒,其實也不怪他失態,不管換成誰,這時候都會氣憤難當。

    唐寅剛剛以助他將潘泰滅口為條件,從他的手裏換走了上京,結果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原來潘泰昨晚就已經被唐寅當場殺掉了,他在自己面前説的那邪完全是信口胡謅。

    要命的是肖軒還把寫好的詔書交給了唐寅,現在再想從唐寅手裏要回來,已難如登天,而且此事他又不能向外張揚,打掉了牙得往肚子裏咽。肖軒的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肖軒感覺,唐寅這麼做不僅僅是在騙他,更是在戲弄他、羞辱他,這口氣他實在咽不下去。

    陳樺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那裏臉色變換不定的肖軒,喃喃問道:“川王殿下,有……有什麼不對嗎?”

    肖軒終於從惱怒清醒過來,他看向陳樺,緩緩搖了搖頭,説道:“如果,陳長老能再早來一盞茶的工夫,孤……也就不至於了殲人的詭計!”

    “啊?”陳樺吃了一驚,沒明白肖軒這話是什麼意思,堂堂的川王能誰的詭計?誰又會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去欺騙川王?他疑問道:“川王殿下,您這話是……”

    “不説也罷!”肖軒擺了擺手,緩緩坐了回去,轉念想想,又覺得可笑,唐寅的所作所為與市井無賴、潑皮混混有什麼區別?也真虧他好意思幹得出來!

    陳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他説道:“本來老夫是一大早就趕過來的,恰巧在半路上遇到了風國的元讓將軍,被元讓將軍請去吃了會茶點,故耽誤了些許時間。”

    恩!唐寅這是早有預謀啊!故意派出上官元讓來拖住陳樺,好讓自己矇在鼓裏。

    肖軒此時是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地搖了搖頭,振作精神,話鋒一轉,説道:“既然潘泰是死於風王的黑暗之火下,那麼潘泰有沒有同謀,只有風王最清楚了。”

    “正是。不過,風王已經當場言明,潘泰並無同謀,所以,此事也就沒法再追查下去了。”

    陳樺不太相信唐寅的話,這麼大的事,潘泰怎麼可能會一個人行動?但死無對證,他也沒有辦法。

    肖軒聽後,頗感意外,既然潘泰是被唐寅以黑暗之火殺掉的,那麼唐寅肯定知道其的內情,他為何不把潘泰和自己勾結的事説出去呢?難道,他還真的在唸及盟國之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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