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冬心一劍雖然刺中了韓西輝,可是這傢伙的護身氣功果真不凡,劍鋒在他的肌膚上僅只留下衣衫的割痕,反倒使他能及時抽長劍,斜劈下來!
另一邊的韓北輝配合他的攻勢,在她的背後抖開一片廣闊的劍幕!這一式的目的並非主攻,卻將薛冬心的退路完全封死了。
如此一來,薛冬心勢力非與韓西輝拚不可,看他這一劍惱羞成怒形於拚命,所用的力量一定相當足,司馬瑜不禁又替她耽上了心!
薛冬心眼看着無法超避,臉色突地一沉,輕叱一聲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去!”
振腕挺劍上封,貨真價實地接了一招,但聞一聲鏘然巨響,劍身相觸之下進起一蓬火星,韓西輝退了七八步,手中的長劍不知被震飛到那兒去了!
他怔怔地站在那兒,心簡直無法相信這個嬌小的中年女人會有這麼大的臂力。
司馬瑜不自禁地叫了出來:“好!前輩,您…”
薛冬心目中含着輕微的怒意,沉着聲音道:“我只是不願意與你們這些蠻人賭勁,並不是真的怕你們,你逼得我使出功力來已經很夠了,假若再活難而退,就要逼得我使殺手了!”
倪煥延也是一怔,似乎對薛冬心的估計錯誤而感到不好意思,等了片刻後,才以高麗話又下了一道指令!
韓北輝立刻挺劍輕刺她的後背,動機迅速,悄然無聲。
薛冬心偽作不覺,一直等到劍鋒迫體,她才猛然抖劍向面前的韓西輝,人也跟着前衝,這一招又使得巧妙無比!
一方面閃開了背後的暗襲,另一方面還可以搶攻前方的敵人。
可是那兩個似乎是配合好的招式,韓西輝不但不加閃躲,反而伸手去抓她的劍身,當然他持着有護體的氣攻不怕受傷。
而背後的韓北輝卻不改招式,依然挺劍直刺!
旁觀的人中,只有倪春蘭懂得厲害,連忙叫道:“薛夫人!注意後面,這是陰劍……”
她的叫聲未落,薛冬心的身子忽地朝上一拔,以最快的身法脱出劍鋒的進擊,同時也以最快的手法抽回她的長劍,使韓西輝一抓成空。
夾攻的敵人突然消失了,那兩個人的招式反應卻沒有這麼快,雙方原式不變,依然向前撲去,卻變成了自相殘殺了!
韓北輝的劍刺賂韓西輝,韓西輝的雙手卻去抓韓北輝的劍。
因為薛冬心脱身的時間利用得相當緊迫,使他們已無撒把的機會,二人立刻撞做一團……
韓北輝的長劍首先刺中了韓西輝的胸膛,而且足足刺進去一寸有餘。
韓西輝的雙手也抓上了韓北輝的兩肩,格格有聲,最少捏碎了一兩塊骨頭!
兩個自己人互相傷害,薛冬心卻飄落一旁,口角含着盈盈淺笑!
韓西輝首先推開了韓北輝,接着拔出了釘在胸前的長劍,信手拗成幾截,嘴裏發出低沉的咀咒!
韓北輝則咬牙,悶聲運氣,大概是在運用內力合攏碎骨!
司馬瑜看得驚心動魄,先是替薛冬心擔優,及至地脱出險境後,則又為頑敵自傷的事感到訝了,咦了一聲道:“他們的氣功無堅可摧,怎麼會受傷呢?”
倪春蘭低聲道:“他們是被薛夫人前一劍所示的功力嚇壞了:所以都使出了最陰毒的功夫,陰劍雖用外勁,那劍上的力道足可洞穿數十重厚甲,至於那大力神抓,連最堅固的玉石也以捏成碎粉,他們的氣功還沒練家,自然承受不住了……”
司馬瑜駭然道:“薛前輩的臨知經驗真非我們所能及,居然能看出厲害而不上當……”
倪春蘭點頭道:“不錯!這兩種功夫隨便捱上那一種,血肉之軀無法能禁受!”
這時倪煥廷的神色不像剛才那樣從容了,厲聲叫道:“回來!”
韓北輝應聲欲行,卻被韓西輝攔住了,回頭用高麗話對倪煥適説了幾句。
倪煥廷沉思片刻,才點頭許可!
司馬瑜用眼望着倪春蘭問道:“那傢伙又説了些什麼?”
倪春蘭低聲道:“他説他不甘心敗在一個女人手下,要求作最後的一搏!”
司馬瑜不輕意地道:“他們的武器都丟了,徒手進撲,還有什麼辦法?”
倪春蘭搖搖頭道:“不然!他們都是練氣的,械鬥本非所長,而且據我的揣測,這次一定會使用非最陰狠的瘋毒來泄恨…”
司馬瑜正想出言告訴薛冬心,那兩個人都已開始發動攻勢,一前一後撲到,兩人西雙手都攤了開來,掌前發出呼呼的勁風!
倪春蘭連忙叫道:“大家快閉住呼吸,這瘋毒流佈很廣,吸進了一點,馬上就沾染內臟,診治無效,連神仙也救不了……”
眾人雖是如言閉住了呼吸,卻更擔心戰況的薛冬心!
但見她清叱一聲,身形突然飄起半空,手中劍劃出一道光雙,然後又是喳喳兩聲輕響,灑下一片血雨。
最令人難以相信的事情發生了!
薛冬心竟以一支普通的長劍,突然了陽春教中至堅難攻的護身氣功,削下了韓西輝與韓北輝每人一雙手腕!
那二人冥頑不靈,居然不顧斷腕的疼痛,口中哇哇怪叫着,還要向薛冬心撲去,倒是倪煥廷在無比的驚詫中發出一聲斷喝:“回來!”
那二人不敢違命,各拾起自己的斷腕,飛身回到他身邊,倪煥廷對這兩個弟子似是十分愛惜,連忙替他們將斷腕趁着熱血績上,回顧順立一旁的韓南輝道:“快帶他們到我的白雪宮中,用績肌散敷在接口處,再給他們服下參丸……”
韓南輝領着兩個人匆匆地走了,薛冬心微微一笑道:“教主最好自己也去看看,長白績肌散與參丸雖是治傷靈藥,但只怕還是無法保持他們不殘廢!”
倪煥廷表示不信道:“本教那兩種靈藥只除了不能把砍下的腦袋運上去,其他任何傷痛無下……”
薛冬心仍是微笑道:“我並非不信靈藥之功,只因為貴弟子都是麻瘋患者,我為了防止病毒侵害,身上武器上那用苦菖薰過了,教主深明藥理,當知苦菖之性,若不是有教主這等絕頂內功之高手為之拔除毒性,只怕貴弟子連命都難以保全呢!”
倪煥廷的臉色一陣驚疑,半響才道:“想不到夫人如此厲害!”
薛冬心輕輕一笑道:“身居危地,我不得不凡事多當小心,而且這二十年來,我已經很少跟人動手,剛才若不是貴弟子對我施出那種毒手時,我還不願意傷人的!”
倪煥廷仍在猶豫不決,薛冬心反而催促地道:“教主快去吧!
我們自然會到白雪宮前與教主把事情解決的,反正今天誤會是再也無法善了的了!”
倪煥廷想了一下才冷道:“我相信你們也逃不上天去!”
説完他一手,領着一大羣的教徒迅速地離去,頃刻之間,場上除了司馬瑜等一批人外,就只有兩個白衣的少女!
司馬瑜不禁指着那兩人道:“難道倪煥廷只留下兩個人來監視我們!”
倪春蘭搖頭苦笑道:“現在此地除了白雪宮一條道路外,只有插上翅膀,才能飛出這個絕谷,教主根本就無須對我們加以監視,這兩個人都是我的貼身侍女,她們也跟着我叛教了!……”
司馬瑜微感歉然地道:“抱歡得很!為了我無心闖人,害得你們父女反目…”
倪春蘭立刻擺手輕嘆道:“你別這麼説!從一開始,我們就不像父女,而且從我會講活開始,也沒有叫過他一聲父親!我們的關係,只是教主與大祭司,説得不好聽一點,就是主人與被利用的奴隸,你只要看他對我的態度,何當有一點父女之情,不為了你,這遲早也要叛教的,因為我不能一輩子都這樣生活下去……”
司馬瑜默然無言,眼看着薛冬心拖着長劍懶懶地走了回來,連忙迎上去道:“前輩神功無敵,再説今天才算是真正開了眼界!”
薛冬心輕嘆一聲,軟弱地道:“你摸摸我的脈息看!”
司馬瑜見伸出一雙手來,吊住那柄長劍還在發顫,好像連那點重量都無法支持似的,趕忙伸手妝下長劍,把住她的脈門,眨下眼皮道:“現在你知道了,那一劍我雖然得利,可至少已消耗了十分之九的功力,要不是倪煥延膽子小,不許那兩個傢伙負傷反攻,我連半招都挺不住了……”
薛冬心搖搖頭道:“我能説嗎?倪煥廷假如知道了我當時的狀況,他會不顧一切地下令拚鬥,那就糟了,你絕對擋不住他,其他人更不用説了……”
司馬瑜想了一下才優愁地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薛冬心軟弱地道:“讓我休息一下,或許可以恢復一半功力,然後再硬闖白雪宮,這是我們唯一可行的路…”
司馬瑜的目光向着原來處的那排短牆看了一眼,只見洞還是在那兒,乃似不信地道:
“我們進來的時候,好像並沒有聽過什麼白雪宮…”
倪春蘭笑笑道:“我知道你是從化屍洞過來的,那恐怕是世界上最險惡的地方,春秀那丫頭對你是另有用心,所以才讓你安然通過,否則只要舉手之勞,你們幾個人在頃刻之間就將屍骨無存……”
司馬瑜驚道:“那裏面有些什麼厲害的玩意呢?”
倪春蘭道:“説穿了倒是沒什麼稀奇,大羅金仙也活不了!”
司馬瑜不禁默然,片刻後才道:“你説倪春秀對我另有用心,那是什麼呢?而且我剛進來時,聽你説是要我去見教主的,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倪春蘭想了一下,才輕輕地道:“我因為身具不受病毒浸染的異稟,所以才被選任大祭司,春秀卻被派任外務祭司,負責新入會的教眾祭典,對我們的婚事,教主雖然允許我們自擇對象,可也有個嚴格規定,就是我們所選的人,一定要取得他的同意,我自小就討厭男人,教主這個規定,多半是為她而設,她一定是看上你了,所以才放你進來,目的是要你去給教主過目,本來今天並非典日,你不會找到地道的入口,便只有一直走到白雪宮去,誰知事出突然有一個教徒忽然暴卒,臨時舉行昇天祭典,正好被你們闖來碰上了……”
司馬瑜這才有點明白,冷如冰卻問道:“那她自己為什麼不陪着一起進來呢?”
倪春蘭道:“陽春教的規律甚嚴,尤其這裏是屬於禁地,縱然事關終身,未地奉召,她也不敢擅入,至於後來她是找着什麼藉口,進來我就不得而知了!”
冷如冰笑笑道:“那恐怕還是不放心,偷偷溜進來了,到了此地後,看見地道門開了,她才感到事情不對頭,一進門就問他上那兒去了,我們告訴她之後,她非要硬闖進去,所以才跟我們衝突起來,打了沒多久,琪妹與薛伯母就來了,接着那醜鬼韓南輝也來了,我們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
倪春蘭輕嘆道:“事情趕得真巧,短短的一剎那間,竟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她們在談話時,薛冬心一直在靜養調息,半天之後,她才睜開眼睛,望着司馬瑜微微一笑道:“跑了一趟毒龍島,我沒有想到你會進步如此神速,剛才居能使倪煥廷小受挫折,固然馬姑娘的匕首鋒利也有一半因素,可是若非你功力深厚,也斷然達不到那種程度,現在我自覺功力略復,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快點去吧!”
司馬瑜道:“前輩多歇一會不是更好嗎?”
薛冬心搖頭笑道:“不!時間越快,對我越有利!”
司馬瑜正表示不解,薛琪已搶着道:“這有什麼難懂的,娘利用苦菖削斷了那兩個寶貝的手腕。
倪煥廷為了要替他們的拔除苦菖的藥性,至少也要消耗掉一部份真力,時間耽擱久了,他消耗掉的功力也可以復原了,豈非辜負了孃的一片苦心!”
薛冬心連忙道:“琪兒,不許多説……”
薛琪哼一聲道:“我覺得應該讓他知道,免得他老是逞着血氣之勇惹麻煩,倪煥廷功力無敵,惹翻了他之後,我們成無幸理,娘不得已才為你開了殺戒,破除了不動兵刀的誓言,故意削斷了那兩個人的手腕,就是為了替你爭取這一線自保之機……”
司馬瑜滿心漸愧,低下頭一句話都説不出來。
薛冬心卻深思地道:“目前我雖然作了這麼一個準備,可是還不敢説絕對能闖得出去,等一會瑜侄對付倪煥廷,萬一不行的時候,還須要倪姑娘出手相助一臂之力…”
薛琪連忙道:“為什麼要她幫忙?”
薛冬心白了她一眼道:“因為倪姑娘的身外化身障眼術在緊急的時候,可以出其不意地分散對方的注意力!倪姑娘意下如何?”
倪春蘭想了一下道:“司馬公子惹過之由,多半因我而起,我自然義不容辭!”
薛琪一肩嘴道:“那我們呢?”
薛冬心莊容道:“你們一個都不能閒着,據我所知,陽春教中好手如雲,瑜侄在對付倪煥廷的時候,其餘的人都同時發動,向外邊闖,只要能有一個人脱身出去,趕快就去找到方天華等那批老傢伙……”
薛琪十分不願地道:“找他們幹嗎?”
薛冬心輕嘆道:“請他們前來解圍相救,方天華鬼計多端,他總會有辦法的!”
薛琪哼一聲道:“那您就免不了要與他見面了!”
薛冬心臉色一動,最後還是愴然一嘆道:“此舉誠非我這所願,然而事情逼到那個程度,也別無他策了,這總比我們都困死在此絕谷中好得多……”
冷如冰啓齒問道:“薛伯母!即使我們能闖出一人,請到方前輩等人前來解救,時間上來得及嗎?”
薛冬心點點頭道:“我想是可能的,倪煥廷心雄萬丈,很想在中原擴大陽春教的勢力,我跟琪兒在此地作客五六天,也可以説是被他硬留住的,他千方百計在拉攏我們人教,因此我們在無法抵抗時,不妨虛與委蛇……這是萬不得已的辦法,最好是我們都能闖出去……”
司馬瑜怔了一怔才道:“聽您的吩咐好了!”
薛冬心微微一笑道:“我這番話的用心就是講給你一個人聽了,因為這些人中,只有你一個還有琪兒也該多注意一點,她簡直就不像是我的女兒……”
大家都不説話了,薛冬心回顧倪春蘭,見她已是悽然欲泣,不禁歉然道:“倪姑娘!我的計劃中無法將你包括進去!因為……”
倪春蘭用手一擦眼淚毅然地道:“我明白!教主不會放過我的,假如司馬公子抵不過教主,我只有死路一條,這是我的命!怨不了別人!”
薛冬心輕輕一嘆道:“也許上天會保佑你的!我們走吧!説了一陣子話,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了!”
倪春蘭招呼那兩名侍女,領先向前走去,接着是薛冬心與司馬瑜,薛琪少在最後,對着靳春紅馬惠在與凌絹三人,猶自懷着不顧親近的敵意!
越過一片廣闊的平野,轉過一兩個小丘陵,又可以看見高插雲天的峭壁了。
在峭壁前面,矗立着一座白色的宏巍建築物,司馬瑜心知這一定就是白雪宮,搶前幾步,趕上春蘭,只是營前橫着一列身着白衣的陰春教徒,男男女女都有,個個都手挺長劍,嚴陣以待!
韓南輝與倪春秀並立在中央,卻不見倪煥廷在場。
薛冬心首先帶着一絲欣慰的口吻道:“還好!倪煥廷還沒有來,我們還沒有誤事!”
司馬瑜連忙道:“我們現在就衝過不是更好嗎?”
薛冬心搖搖頭道:“來不及了!”
宮門閃出倪煥廷高大的身形,旁邊還跟着兩個高大的白衣老人,一男一女,倪春蘭見了不禁發出一聲失望的驚呼。
由於倪春蘭的這一聲驚呼,給予司馬瑜等人的心裏上,立刻增加了一重威協,因為她這一呼中,絕望的成份多於驚訝……
薛冬心身執大局,也明白她這一叫是因為那兩個老年男女而發,連忙問她道:“倪姑娘!那兩個人是誰?”
倪春蘭絕望地一嘆道:“爹居然把這兩個老怪物都搬了出來,夫人的計劃可能要行不通了……”
司馬瑜既着急,又有點不相信,趕緊道:“那兩個人究竟是誰呢……”
倪春蘭手指着男的低聲道:“那是明秋水,女的叫早永貞,是陽春教中碩果僅存的兩個元老,當我的祖父在任教主時,他們就是大祭司了……”
司馬瑜輕鬆了一點道:“也不過是祭司而已……”
倪春蘭白了他一眼輕嘆道:“你別看不起他們,整個陽春教加起來,也比不上他們兩個人的力量,因為我祖父世時,爹還是個小孩子,祖父託孤於他們,把教主的秘傳開功也交付他們,再由他們傳授給爹……”
這悉話很平常,司馬瑜實在聽不出有什麼可慮的地方。
倪春蘭從他的眼色中看出了他的意思,乃又一嘆道:“這就是説他們兩個人是唯一身兼教主與祭司兩門武功的人……這句話我還得解釋一下,陽春教中的武功分為兩派,教主所學的為一派,祭司所學又為一派,兩派武功路數各不相同,例如我那身外化身的障眼法功夫,便是用於祭司的……這兩種功夫若是合在一起,就可以脾睨天下而無敵手,可是先遠劍祖創之時,顧念到這樣與許會造成一個目空一切的獨夫,所以嚴格阻止教主不得學習祭司的功夫……”
司馬瑜連忙道:“那祭司是否可以習得教主的武功呢?”
倪春蘭道:“這一點沒有規定,也無須規定,因為這兩種功夫互有剋制之處,當然教主剋制祭司的方法較多,為了鞏固教主的權限,沒有一個教主會把自己的武功傳授給祭司的!”
司馬瑜點點頭道:“這個規定的確很有道理,教主與祭司可以互相監視,誰也無法做出達越常規以外的事……”
倪春蘭也點着道:“所以陽春教自創立以來,聲譽很好,可就是到了祖父這一代,由於特殊的環境,造成了這兩個特殊人物,才弄得不見容於本國,舉教港來中原……”
司馬瑜訝然道:“為什麼?難道他們……”
倪春蘭搖頭道:“不!他們兩人對先祖十分忠心,撫育遺孤,攝理教務,不遺於力把我爹教養成人之後,他們才宣告退休,可是這兩人的武功,的確高於教中任何一人,爹對他們十分尊敬,他們對爹也十分盡心……”
司馬瑜急道:“你還是沒説出為什麼陽春教會港到中原來……
倪春蘭輕嘆一聲道:“沒時間説了,爹他們過來了……”
倪煥廷滿臉秋霜,大踏步過來,朝薛冬心微一點頭道:“薛夫人與敝教是作對定了?”
薛冬心回了他一禮莊容道:“教主言重了,存心作對的是教主而非我們……”
這時那兩個老人也走了過來,在倪煥廷的耳畔低語幾句,目光卻一直釘在司馬瑜的身上,倪煥廷先是連連搖頭,可是輕不住那兩個老人再三言説,最後竟點了一下頭,朝着薛冬心道:“既是夫人如此説,在下倒有一個化干戈為玉帛之策……”
薛冬心不禁微愕道:“請教主明示!”
倪煥廷頓了頓才道:“夫人在此作客頗久,當知在下這四個逆子在我心中之地位,絕無別人所能代替,尤其是韓東輝,因為在下無後,早已將他當作教主繼承人選……誰知他沒有福氣,喪生於司馬少俠之手…”
薛冬心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用意,只是因為他口氣中並無先前那股急怒尋仇之念,遂也客氣地道:“那是一場誤會!”
倪煥廷嘆了一聲道:“是誤會也好,不是誤會也好,反正人已死了,照敝教的兩位長老來説,這是冥之中神意的安排!”
薛冬心更覺得突然,可是也只得順着他的口氣道:“貴長老明知卓見,妾身十分感激!”
倪煥廷笑了一下道:“夫人不必客氣,説起來這還是敝教之幸!”
薛冬心一怔道:“敝教在雪山大神的護佑下,日益昌大,這都是神的恩惠,現在這一切,也定是神的安排,神的恩寵降臨到司馬大俠的身上了……”
薛冬心更是迷惑地道:“教主究竟有何指教?”
倪煥廷笑着道:“神將東輝召去了,卻派了一個更好的代替人選給我……”
薛冬心這才有點明白了,惶然地指着司馬瑜道:“教主是要他……”
倪煥廷道:“不錯!司馬大俠的根骨稟戳,比東輝好多了,所以神才選定他來代替東輝,司馬少俠的武功已具根底,只要經過一段短時間的調教就可以接掌我的教務…”
薛冬心不待他説完,立刻拒絕道:“這事絕對不行!”
倪煥廷笑着過:“為什麼?”
薛冬心不想開罪他,婉言解釋道:“陽春教始源於高麗,司馬瑜是中華人民,怎麼能接掌教主之位呢?”
倪煥廷哈哈大笑道:“神意要我們把陽春教移以中華來發展,自然是認為教主人選,合該由中華人來擔任…”
司馬瑜再也忍不住了,挺身向前道:“你不用説了,我不會答應的!”
倪煥廷臉色一變大聲道:“你敢違抗神的意旨!”
司馬瑜冷笑一聲道:“什麼雪山大神,那全是你們偽造出來騙人的玩意兒,我可沒興趣!”
倪煥廷神色大變,那明秋水搶着出來笑道:“司馬少俠!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緣,你殺死教主的大弟子,神已經原諒你了,你可不能再觸犯神的意思……”
司馬瑜大聲叫道:“放屁!我就不信什麼神,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們有本事、不妨殺了我抵命,別再説那麼多的廢話了!”
明秋水毫無惡意,陰陽一笑道:“神的決定絕不容人違抗,你現在對神不敬,將來可是後悔莫及!”
司馬瑜忍無可忍,一擺手中長劍,衝了過去叫道:“殺了我也不會後悔!你們這些旁門異端,我不剪除你們已經算客氣的了,居然還敢要我同流合污……”
劍隨聲發,如同電閃一般地攻向倪煥廷。
倪煥廷陰笑凝立不動,他身旁的明秋水卻伸手司馬瑜的劍上抓來!雙方的距離還有五六尺,可是他的手臂竟像是有着魔法一般,居然伸到那麼遠!那麼長!
司馬瑜見狀大驚,一時呆了手腳,不知如何應付!
倪春蘭在後面大叫道:“不要怕,那是障眼法的幻術,直到你看那手上有着一層藍色光彩的時候,才需要特別小心……”
果然那條長臂雖是抓上了他的劍鋒,卻全無一點感覺,同時因為她這一聲叫破,明秋水的一雙手也停住沒發出來!
倪煥廷瞪眼向倪春蘭怒哼道:“賤婢!你是叛定了…”
倪春蘭愴然道:“爹!這是您逼出來的!”
倪煥廷一言不發,仗劍直摸過來,司馬瑜接住了狠鬥起來!
薛冬心見戰局已起,立刻朝後呼一聲道:“各位姑娘!照我説的計劃,開始衝吧!”
冷如冰等五個女孩子大喝一聲,每個人認定一點散衝而前,同時把面積拉得很廣,使得對方的一些好手無法兼顧……
韓南輝接住了冷如冰,倪春秀接住了靳春紅。
斷臂的韓西輝與韓北輝也裹劍而出,憑着一雙獨臂,分接住凌絹與馬惠芷!
薛冬心逕奔申永貞,薛琪卻走到司馬瑜身邊,想幫他合敵倪煥廷的,但是立刻被明秋水引開了!
十二個人分成六對廝殺,情況相當熱烈!
這幾個人中,大概要數倪春秀的功力最弱,可是她依然比靳春紅高明一點,幾個回合之後,司馬瑜這邊的人,個個都陷入了危境!
馬惠芷在武功上的造詣最差,幸好她用的是一柄斬金截鐵的利刃,而且與她相對的韓西輝新近受傷,為了顧忌另一支手被利刃所斷,因此她的情形倒是比較輕鬆一點,再者是凌絹,她的對手也受了傷,而且她心思比較靈敏,一枝長劍,專找韓北輝受傷的那支手進攻,使得對方略有所顧忌!
最苦的是司馬瑜薛氏母女!
司馬瑜對倪煥廷,那可能是他此生最艱苦的一仗,要不是跑了一趟北海,湊巧服下了參仙的靈神,增加了不少功力,很可能早就被對方深沉的內力將長劍震飛了,再者也幸虧在毒龍島上得到一幅軟甲,護住了身上的重要的部份,所以一連捱了幾劍,居然能一無所傷!
就是這樣,使不明底細的倪煥廷以為這小夥子確有過人之能,因為眼看着他中了幾劍而不受傷,心中增加了戒意,出手也慎重多了,所以才能勉強地拖下去!
薛冬心對着申永貞,她倒是有着自之明,剛才一場狠鬥,氣力並末強復,所以不敢硬拚,出手但求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