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吼的威力並不驚人,只是將大家的耳鼓一震,但也因為這一震而全神貫注,才聽得見吼聲後另有一股細音。
這股細音非絲非竹,入耳於不知不覺,卻能隨人心之所思,導入各種魔境中,而且無法再驅除出去。
天魔初吼,大家都還能禁受,同時也明白天魔八吼之威,不在先前的如雷震鳴,而在這種微細之音!
那才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也是毒龍聖者畢身功力之所聚,擴之四野,引發山谷的回聲,才見厲害。
密勒上人立刻輕誦起覺迷禪唱,可是隻見嘴動,不聞其聲,他要保持勁氣,抵制以後綿綿而來的魔音。
所以這禪唱之聲不敢擴大,只能及於身邊的雪女之耳。
雪女神情平靜如恆,吳韻珊皺皺眉,因為她不具武功,沒有反應,聽不見那種微細的心魔之音。
藍夢蝶全神放在俞士元身上,見他毫無反應,也沒有任何動作,不知道是處於什麼情況之下。
但是他仍十分小心,用手掩住了嘴,不讓自己的口形被人看見,以免趨避之魔咒之秘,真為俞士元所學了去!
關美美則與那三十六名天魔女一起動作,以極快的手法退去衣裙,裸裎起舞,妙相橫生,如蝶穿花!
這在毒龍聖者眼中已司空見慣,不為所動,只付之微微一笑,發出了第二聲悶吼,吼聲比前一聲輕!
可是繼吼聲之後的細微魔音,威力卻加強了一倍,關美美等人的動作加快了,密勒上人的口誦也加快了!
俞士元仍然一無所動,靜立含笑!
魔吼三起,那六名金剛忽而加入天魔女的陣容,很快地脱去了衣服,各抱住一名魔女,作了男女交歡的姿勢!
關美美則如一個思春的蕩婦,獨處孤衾,偷窺隔房的春戲,引發春心,配合種種撩人心絃的動作。
起先倒還不怎麼樣,可是那交歡的六對男女姿態變化越來越精彩,另外三十名魔女則兩兩配成十五雙,也在仿效發出呻吟,果然吸引了毒龍聖者的注意。
先是點頭,繼而瞪目凝視,後來竟開口道:“精彩,想不到你把天摩摩登伽豔舞演化得如此出神,當年若以此去試佛祖,今日恐將無迦藍矣!”
他的口一開,魔音頓停,關美美更加起勁了,暱聲道:“聖者太過獎了,這點算什麼呢?”
接着媚聲道:“身無回躬樹,心生色界天,但得春常在,住必住雲間……”
聲極柔媚,引人慾啖,藍夢蝶忽道:“聖者!你是怎麼了……”
語猶未畢,俞士元忽然朗聲吟道:“男歡女愛,無遮無礙,一點生機,成此世界,俗士無知,大驚小怪。上人!你有什麼想不開的?”
聲如洪鐘,直若當頭棒喝,可是已經遲了,密勒上人與天池尊者兩個人都頹然倒地,下身已經一片濕透!
原來這一曲魔唱,加上極盡淫靡的舞姿,把兩個世外高人看入了迷,他們是始終強制人慾,如水之積,為土所阻,氾濫之勢早已內蓄,一旦開此眼界,心念難以把持,真陽盡泄,走火入魔!
雪女也是如痴如呆,幸而她天性純潔,不像那兩個人曾經色關而又急止的,所以還能控制一點,卻也面紅心跳!
俞士元一聲禪唱,總算將她震醒過來,望着地下兩個人猶在蠕蠕而動,雙手疾捋,結束了他們的生命輕嘆道:“魔重孽深,旁門究竟難以成道……”
毒龍聖者朝俞士元驚視一眼,朝藍夢蝶道:“夢蝶,你以為我也入迷了嗎?”
藍夢蝶道:“我不知聖者修為深厚,才提醒聖者一聲!”
毒龍聖者道:“沒有的事,我練的也是這一套,怎會動心呢?倒是密勒老兒的覺迷禪唱跟我走的是兩條路,弄得我很煩心,我顧了這邊,就要助長了那邊,所以我乾脆放棄一邊,專顧一頭,將魔音轉到美美這兒,使內心功力集中於色相上,再利用她們魔曲豔舞之助,加強魔音的效果,果然把這兩個老厭物引入了魔境,只可惜俞士元多了一句嘴,否則連雪娘子也跟着下來!”
藍夢蝶這才欣然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我還以為聖者真的為之所動了呢!”
毒龍聖者道:“哪有這回事,我久經風月,早巳司空見慣了……”
吳韻珊忽然插嘴道:“你彆嘴硬了,雖然你藉此催殘了天池尊者與密勒上人的道基,但是你自己的心意也動了!”
毒龍聖者道:“胡説,我這雙老眼平生空四海,豈為此小小風流陣仗所動!”
吳韻珊道:“跛者不忘其履,瞽者不忘其視,此人情之常,你自以為不動心,卻不自知已動了意,意為心之始,你根本已入了魔道……”
毒龍聖者神色微變,關美美等人則舞姿不懈,妙境萬千,連藍夢蝶都漸漸神為之奪,毒龍聖者急道:“不好!我真的有點魔意了,夢蝶,準備好,我必須立刻發第四吼,那是專為抵制色慾魔境的,聲發之後,你必須採取行動,把美美她們解決了……”
語畢猛然低嘯,聲若虎吼,頓使風雲為之變色,持久不衰,關美美等人的行動立刻慢了下來,狀頗痛苦!
吳韻珊尖聲叫道:“關美美,停不得,繼續下去!”
關美美努力繼續作舞,那三十六名天魔女則因功力較淺,已有不支之狀,關美美只有領導她們作示範動作!
毒龍聖者朝藍夢蝶揮手示意,卻不敢開口説話,中止魔音的施為,藍夢蝶欺身而出,駢指如電點出!
每發一指,則有一名天魔女應指倒地,俞士元要過去阻止他殺戳,吳韻珊則急聲叫道:
“相公,暫時別去管他們,你留下精神對付老毒龍!”
俞士元道:“我怎麼能看着他傷人呢?”
吳韻珊道:“天魔八吼已由邪轉正,下面的你也支持不了的,還是注意保護我們吧,絕不能讓他發到第五吼!”
説完朝宇文瓊瑤等人一打招呼道:“是我們行動的時候了!”
宇文瓊瑤還有點猶豫,吳韻珊道:“這是性命交關的時候,可不能顧到羞恥了,我先開始!”
這時藍夢蝶已將三十六名天魔女與六大金剛次第點倒,只剩了關美美一個人在咬牙苦撐!
吳韻珊輕聲一笑道:“老毒龍,你接觸的都是蕩婦淫娃,從不知人間至美的境界為何,你試將我們來作個比較如何?”
説完她嫋嫋出場,首先解下身上的羅裙道:“大家跟着我動作!”
於是宇文瓊瑤率着綠綾綠錦等四婢加上席錦霞薛嬌嬌等七名女子,各自開始動作,一個個都除了褻衣!
由於她們都是淑烈的女孩子,自然不習慣當眾裸裎,除衣之際,個個嬌美萬狀,掩掩藏藏,居然別有一種風情!
藍夢蝶的手指已經點向關美美了,可是隻發到一半,立刻為眼前的形象所神奪,不自覺地縮回了手!
七女解去外衣後,又在吳韻珊的領導下,輕解羅裙,然後再脱上衣,解胸襦,露出一團團粉裝玉琢的上半身!
吳韻珊瘦白,胸部也較平袒,薛嬌嬌微黑,腋窩下卻是柔毫如墨,宇文瓊瑤則細腰一揚,椒乳淡暈!
至於四綠與席錦霞,也別是一般風情,各具引人之處!
毒龍聖者御女何止千百,卻都是在情慾激動下的淫女之流,幾曾領略過這等端淑的美態,神為之奪,連魔音都自動停止了,目搖神奪,忘情所以!
吳韻珊再褪去長褲,所有的女子中,就她一人是裹着小腳,那窄窄金蓮為白綾所裹,一條齊膝的短褲,風韻尤勝他人多倍,但見她就地坐下,慢慢地解下裹腳的白綾,那神態之感人,簡直無以言表。
所有人的視線全集中在她的輕緩動作上,每個人都急不容待地想看到她窄窄金蓮究竟是什麼樣子!
好容易將兩條長帶解開,裏面還有一雙白綾的軟鞋,套在瘦不盈握的瘦腳上,可是她卻停止了!
在她身邊的雪女也呆了,忘情地道:“吳小姐,你為什麼不再繼續下去?”
吳韻珊笑道:“金蓮之美,全在隱約之間,如果全部都暴露出來,反而見其醜惡,所以裹足的女子,終生不以足示人,即使是共枕同眠的丈夫,也只能到此為止,雪娘子,以後是你跟康絲罕的事情了!”
雪女這才警覺,也想起了吳韻珊跟她商定的計劃,乃向康絲罕一笑,徐徐動手解下外衣道:“康絲罕,我們也給這個魔頭飽飽眼福吧!”
康絲罕如夢警覺,頓了一頓才道:“雪娘子,我怎麼敢跟你比呢?”
雪女笑道:“傻瓜,也許你的胴體不如我美好,但是你比我年青,青春是人間的至寶,我們要將女人的美,全部展現在這些不同類型的男人之前,叫他們作個比較!”
康絲罕這才羞解蠻靴,輕鬆皮衣,雪女則以極美的動作,一下子脱盡身上的衣服,展出她美絕人世的身體!
立刻,四周的白雪彷彿失去了顏色,所有的光彩全部集中在雪女身上,令人不敢逼視!
等到康絲罕也像個玉人似的站到她的身邊,毒龍聖者忽然像瘋狂似的跳了起來,伸手一摳,挖出了自己的眼珠!
藍夢蝶忙問道:“聖者!這是幹什麼?”
毒龍聖者似乎絲毫不覺痛苦,大聲道:“我不要眼珠了,因為從此以後,我再也不能瞧見更美的景象,我也不能再容俗世的醜惡來沖淡我此刻所得的感受,所以我必須毀我眼睛,永留這一刻的美景於心中!”
藍夢蝶道:“聖者!你別忘了這是一場生死之搏!”
毒龍聖者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毀去眼睛,如果我能看得見,當着這麼美的景象,我絕不能狠起心腸去毀滅它!”
語畢端坐地下,運神聚氣,準備將剛才散失的精神集中起來,以作致命的天魔第五吼!
吳韻珊輕輕一嘆道:“這老魔果然道行深遠,看來我們是輸定了!”
毒龍聖者笑道:“不錯!吳韻珊,我不能不佩服你的高明,雖然你不會武功,卻能安排這一場精彩無比的色相魔陣……”
吳韻珊道:“對別的人來説,這並不太神奇,可是對於你這整天在色慾中打滾的人,唯有純淨的處子之美,才是你從未領略過的佳境,我不相信你還能平心靜氣地運功,發出天魔八吼的魔功了!”
毒龍聖者哈哈一笑道:“你説的完全對,可是你沒想到我有毒蛇齧腕,壯士斷臂的毅力,不可見欲則心不動,我以挖眼之痛來抗制你們的誘惑,以虔誠的心來對你們表示莫大的敬意,然而以一種獨特的思想來支持我的行功!”
吳韻珊問道:“什麼獨特的思想?”
毒龍聖者道:“我擁有了最美的影象,就不准你們再展示給第二個人看,我要毀了你們,毀了所有在場的人,這印象就為我一人獨得……”
吳韻珊道:“你怎麼對付藍夢蝶呢?他也看過了!”
毒龍聖者笑道:“他的抗拒能力只到第五吼為止,以後的避解咒言都是假的,你想我會留下這個傢伙來威脅我嗎?”
藍夢蝶急了道:“聖者!你怎麼違反我們的信約呢?”
毒龍聖者道:“跟你講信約,何異與虎謀皮,算了,夢蝶,別説我不信任你,就是信任你,我也不能留下你,因為我天魔八吼的秘密,絕對不能與第二人共享……”
藍夢蝶道:“我只知趨避之法,並未要求與聖者共享秘密!”
毒龍聖者笑道:“你會了趨避之法,豈能不向我要求全部秘密的?我的天魔八吼若制不住你,還能逃過你的毒手嗎?所以你同他們都該死!”
吳韻珊道:“我們的目的是剷除藍夢蝶,只要他不留在世上害人,我們跟他同歸於盡也不在乎了!”
藍夢蝶忽然道:“聖者,你的話都説明了,難道不怕別人趁這個機會暗算你嗎?現在你的運功尚未成功,又瞎了眼睛!”
毒龍聖者笑道:“我知道目前只有一個俞士元能殺死我,可是他在天魔四吼之下仍然無動於衷,大概還不會暗算我!”
藍夢蝶道:“可是南彪與俞光那個小鬼卻不是那種人!”
毒龍聖者道:“那是你的責任,保護我不讓他們過來!”
藍夢蝶笑道:“假如我事後仍未免一死,我為什麼要保護你呢?”
毒龍聖者一怔道:“好吧!你可活過天魔五吼,以後你也自毀雙目,我允許你活下去,這是唯一變通的辦法!”
藍夢蝶道:“我不肯接受呢?”
毒龍聖者道:“你非接受不可,因為我的天魔六吼可以遠及百里,只要你在百里之內,我都可以用心神的感應制你於死命,你自問在這短短時間內,逃得出百里之外嗎?”
他們在講話的時候,吳韻珊連連比手勢,叫俞士元出手上前暗襲,俞士元卻一直搖頭,吳韻珊急了道:“南天王,俞光,上……”
那兩人才有所動作,藍夢蝶已飛快搶到毒龍聖者面前,毒龍聖者笑道:“你畢竟還是怕死的,乖乖的接受我的條件吧!”
藍夢蝶道:“但願毒龍聖者言而有信……”
毒龍聖者剛要開口,藍夢蝶忽然探手戳進他的口中,毒龍聖者一口咬住他的手指,藍夢蝶另一手卻電閃亮出一枝匕首,寒光一閃,毒龍聖者的人頭立刻跟頸項分開,首級被他提了起來,用力一摔,才將人頭由手指上摔脱!
他顧不得扳落手指上深嵌及肉的牙齒,彎腰在毒龍聖者的襟前掏出一本薄冊,展開一笑道:“我早就想你這本玩意兒了,就是沒機會得到手,多謝你自己弄瞎了眼睛,終於落到我手中了!”
眾人都大驚失色,諸女忙着穿衣,藍夢蝶笑道:“你們別費事,天魔八吼已經到我手中,你們仍是死定了!”
俞士元淡淡地道:“你縱然得到了天魔八吼的秘本,但是你能施為嗎?”
藍夢蝶道:“我在毒龍聖者身邊多年,對於練功的方式早已暗下學會了,只差一點竅門未解,現在立可付之實施!”
俞士元道:“你最好是能夠馬上實施,否則你就完蛋了,毒龍聖者雖邪,猶有武人本色,我不忍在他運功未竟時偷襲,給他一個公平搏鬥的機會,對你這種人,我卻不必客氣,馬上就要取你的性命,不會容你慢慢地練習了!”
藍夢蝶笑道:“我也知道你不會,好在我一切都準備就緒……”
俞士元掄錘上前,藍夢蝶發出一聲低吼,頓時使得每個人都呆立不動,彷彿空中有一塊濃厚的膠質,將他們凍結了,連俞士元也舉起錘來,無法擊下去!
藍夢蝶大笑道:“這是第五吼,第六吼時,你們一個個都將心肝欲裂,周身血脈倒行,七竅噴血而死!”
只有吳韻珊一個人能行動自如的,她見情勢嚴重,也不顧穿衣,赤着上身,逕向他逼近而去!
藍夢蝶還真不敢沾她,一面退後一面叫道:“你再過來,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吳韻珊沉聲道:“只要你敢挨我一下,你就別想發出第六吼了!”
藍夢蝶知道她説得出做得到,縱身一躍,跳到一塊高石上使吳韻珊無法接近,然後笑道:“我先解決他們,再慢慢來對付你!”
吳韻珊不管自己的能力是否辦得到,手腳並用,拼命往石上爬去,藍夢蝶見她居然一點點地上來了,心中大急!
這塊石峯約有三丈多高,他估計吳韻珊一時還挨不近他,而且俞士元已在慢慢掙扎,似乎有脱出魔吼束縛之象!
急迫之下,他引吭高嘯,發出了天魔第六吼,就在這個時候,俞士元撮口長吟,發出一聲震耳的鏗鏘之音!
那好像是覺迷的警鐘,立刻將每個人由迷憫中警覺過來,藍夢蝶卻為之一震,站立不穩,由石上一頭跌下!
俞光趕得比誰都快,見藍夢蝶縱身欲逃,匕首一揚,脱手飛出,由他的背後穿心而過!
藍夢蝶又發出一聲怒吼,掉落地面,還欲掙扎,南彪長斧一揮,將他自頂至尾劈下。巨惡先後授首,每個人都為之一震。
宇文瓊瑤搶着將吳韻珊由石上一半處抱下來,她的手指為了摳進山石,已經破皮流血,可是也仍笑道:“相公!你真藏得住,早知道你有辦法對付天魔八吼,我也不必情急拼命了!你為什麼不早施為呢?”
俞士元一嘆道:“我只會這一聲獅子吼,早施展了沒有用,對方未到功力相當時,不會起作用,所以我必須忍耐到適當的時候再發,也幸虧你把他逼急了,他才疏於防備,否則我只能與六吼威力相拼,如果他能支持一下,我的吼聲不能持久,絕難與他綿延不絕的魔音相抵,而且他不失神跌下來,接着發出第七吼,我也完蛋了,你們也完蛋了!”
雪女長聲一嘆道:“這是天意,天生邪人以考核人心,但總不會叫邪惡長久得勢,冥冥之中,早就有了巧妙的安排!”
關美美疲弱萬分地走了過來道:“我不贊成這句話,照今天的情形看,邪惡的勢力始終是高於正義,在我們密宗的經典中,邪教由阿修羅尊者所主持,正教由佛祖所主持,佛法無邊,卻始終未能高於阿修羅尊者,所以佛祖得道,也經過了重重魔劫!”
吳韻珊道:“你們二位説的都有道理,佛勝於魔,乃鐵的事實,所以佛法雖廣,迄今未能練度魔道,但是有一點是你們沒想到的,佛祖也好,阿修羅尊者也好,都不是諸天之長!”
雪女奇問道:“那麼誰是諸天之長呢?”
吳韻珊道:“那是一種冥冥不見的力量,不是人,也不是神仙佛魔,只是一種自然的循環趨勢,道消魔長時這股力量則以助道,使正義為之抬頭,道長魔弱時,這股力量又助長邪惡,使正義又為之稍遏,整個世界就在這種力量的操縱下,循環不已……”
大家都聽得呆了,俞士元最後問道:“韻珊!照你這樣一説,世界豈非永遠沒有平靜之日了?”
吳韻珊笑道:“誰説的!現在不是天下太平了?”
俞士元道:“可是照你的理論,立刻就會有另一股邪惡的力量興起來!”
吳韻現道:“不錯!但那不是你的責任了,人壽有限,宇宙的生命卻是無窮的,你只要管你自己的這一段時間就行了!”
俞士元道:“那我們以後該做些什麼呢?”
吳韻珊笑道:“回家!”
俞士元愣然道:“回家!我的事還多得很呢?”
吳韻珊道:“你該放手了,一個人不能管盡天下的事,在你的這一個階段中,你已做完了最難的一件事,也該讓別人來接手了,一付鐵肩擔道義,擔起亦要歇肩,兩個空拳握古今,握着也須放手,你的名已有了,功也成了,還有什麼可丟不開的呢?”
俞士元憬然而悟道:“對!你説得不錯,我是該放手了,我們回家吧!”
吳韻珊道:“關美美!我答應你的事不會騙你,不過我相信你已經明白了,你跟雪娘子比一比,跟我們比一比,你自然知道用什麼方法才能永駐青春……假使你還不明白,我開個方子給你!”
説着在地下寫了一個“死”字,也不管她是否領悟,就去招呼眾女穿好衣服,作賦歸的準備了,雪女見關美美還在發呆,推了她一下道:“你不會比她們美,也不比我美,可是我們都會死的,死了就一樣了,沒有美與醜的分別了,你要長壽,要駐顏,又為的是什麼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