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慶琦十分狡猾,居然不着邊際地道:“九重天上的情形,她比我熟,老弟有所行動的話,跟她商量比找我好多了,我是一竅不通的。”
梅山白笑道:“孔老這時説這種話,似乎太不夠誠意了。”
孔慶琦道:“我説的是真話,我上不了九重天,最多在外面為老弟作個外援,有忙也無從幫起,所以我才推薦老弟進去的,等你混出了成績來,再把我拉進去,那時我們才能再作進一步的打算,現在我卻無能為力。”
梅山白道:“不!我現在就需要幫忙,但我不是想在九帝之中取一而代之,我是想在九重天上擔任一個職務再兼掌地魔宮。”
孔慶琦道:“那是絕不可能的。”
梅山白笑道:“天下無不可能的事,如何在九重天上生根是我的事,然後地魔宮地位,則要孔老與媚姐為我力爭。”
孔慶琦道:“再爭也沒有用,上面不會答應的。”
梅山白道:“你們兩個人可以用一個方法,就是地魔宮如由別人主理,你們儘量採取不合作的方式,逼得上面非由我主理不可!”
孔慶琦道:“這也很困難,我們都要受上面節制,行事不能自主。”
梅山白冷笑道:“孔老如果連這點辦法都沒有,就不必談其他了,我也只好找另外有魄力的人合作,那時孔老可別後悔!”
孔慶琦急了道:“老弟!你為什麼要這樣呢?”
梅山白道:“我聽媚姐説了九重天的情形後,覺得最大的困難就是內外隔膜,上下脱節,使得裏外無法連成一氣。”
孔慶傳道:“這就是修羅教的立足之道,我們在暗中掌握了武林絕大部分勢力而不為人知,就是靠着這個方法。”
梅山白笑道:“話是不錯,但孔老要想更進一步,就必須先打破這個規矩,否則你永遠被隔在門外,不得登堂入室。”
孔慶琦猶在沉吟,梅山白道:“等孔老統一修羅之後,不妨再恢復這個規矩,以求霸業永固,但目前由別人稱霸時,卻不能作永久的打算。”
孔慶琦被他説動了心,低聲道:“我可以考慮。”
梅山白道:“孔老有一段時間可以考慮,但在我進入九重天前,必須作下決定,我好作下一步的打算。”
孔慶琦道:“等你通過玄都天府後,我與媚娘要送你上九重天,那時我會給你一個答覆的,現在我把四象陣……”
梅山白搖手道:“不必了,孔老還是保留着秘密好。”
孔慶琦道:“老弟,你不弄清虛實,通過很費力。”
梅山白笑道:“我寧可賣點力氣,才可以向孔老證明我不是空口説白話,既然是個陣,就不完全是考較武功,我也應該向孔老提出一點可資信任的保證了。”
孔慶傳笑笑道:“那也好,老弟試試才情吧,反正我一直在旁邊的,實在有困難時,老弟不必勉強,全力求守,我會發出暗示,告訴老弟如何脱困的。”
這時胡媚兒與李明明也過來了,道:“你們談好了嗎?”
孔慶琦笑道:“我們根本沒談,梅老弟才華蓋世,要自己試一下。”
胡媚兒笑道:“這樣也好,少受你一份人情,將來行事也少一分拘束,你給人一分好處,至少要撈回雙倍的代價。”
孔慶琦聳肩乾笑,用手一比道:“二位請吧,我和媚娘在十丈外跟着你們,進入前面那道門户後,就是陣圖開始,全看二位的表現了。”
李明明欣然前行,梅山白追了上去,低聲問道:“李姑娘,胡媚兒跟你説了些什麼話?”
李明明道:“沒什麼,只教了我幾手絕招!”
梅山白道:“你們只是口頭交談,就能學會了招式嗎?”
李明明笑道:“現教現學,説什麼也來不及了,媚姐只是在我原有的劍式中,告訴我如何變化運用而已。”
梅山白道:“那能管用嗎?”
李明明道:“媚姐説對付玄烏白虎已經夠了,這兩門她知之較熟,要我們分別應付,青龍與朱雀是你的事。”
梅山白道:“這樣不好吧!我們還是並肩作戰較強!”
李明明道:“不!媚姐説了,要上九重天,不能讓你一個人前去,必須我們兩個人都有所表現,我才入得了門。”
梅山白道:“我上去了,怎會單撇下你呢?”
李明明笑道:“九重天上是量才為用的,即使沾了你的光而登堂入室,我仍是被隔得遠遠的不能常跟着你。”
梅山白一怔道:“常跟着我幹嗎呢?”
李明明臉上微紅道:“媚姐説九重天的狐狸精多得很,如果不找個人盯着你,怕你連骨頭都叫人給啃掉了。”
梅山白吁了一口氣道:“你們把我看成什麼樣了?”
李明明道:“媚姐説了,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行事不擇手段,到了九重天上,情況不一樣,沾上一個女人,你就摔不脱,而且還會招來殺身之禍,必須要我盯死你!”
梅山白道:“這是什麼話!”
李明明道:“這是為你好,九重天上的女人都是無主名花,一起應付,你受不了,接近其中一個,其他的會鬧翻天,所以要我盯着。”
梅山白只有付出苦笑
幾經曲折,終於將他們引到一所敞廳之前。
李明明一馬當先,穿門而入,迎面一列白衣大漢,每個人都手執鴨蛋粗細的鋼鞭,為頭一人年逾五旬,花白鬍子,身材十分魁梧,當胸抱拳道:“在下為白虎令主魯伯雄,請多指教!”
李明明一碰梅山白道:“這是我的,你瞧着好了!”
語畢搶先一步道:“李明明候教!”
魯伯雄道:“神君的指示是二位都有份!”
胡媚兒孔慶琦也適時進門,胡媚兒道:“魯伯雄,算了吧!李姑娘是我新認的妹妹,她一人闖陣,已經算瞧得起你了,你還搭什麼臭架子!”
魯伯雄被激,怔道:“這……在下不知道,故而冒昧了,只是……”
他言語支吾,似乎頗有為難之處。
胡媚兒笑道:“你別吞吞吐吐的了,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儘管放手施為好了,別因為我的關係而有所顧忌,我認下的妹妹還差得了,用不着你放交情!”
魯伯雄暴聲道:“是!屬下不敢,李姑娘請。”
孔慶琦笑笑道:“這是十八員白虎鞭使,通過他們所佈的鞭巷,再接下魯令主的三招攻式,就算通過了。”
李明明道:“那鞭巷是怎麼回事?”
孔慶琦道:“他們所站的地位各據一塊方格,每人都不許越格,中間是通路,李姑娘必須從通路上經過,非常簡單!”
李明明看去,果然地下有白線為格,每邊九格,每格約莫一丈見方,兩格之間,夾着一條兩尺來寬的通道。
那些方格是一塊間一塊,左右交錯對排,換言之,全巷剛好長九丈,而要在中間通過,至少要接他們每人一招。
不過這個安排也有一個好處,只要站對位置,就只有一個對手,另一名則鞭長莫及,除非站到兩個格於中間,才有同時受敵的機會。
李明明看了一眼,撤開雙劍,向第一人走去,那漢子立刻橫鞭直砸,氣勢十分兇猛,鋼鞭掠空有聲!
李明明雙劍交錯,勉強接了一鞭,可是她腕力較弱,似乎難以招架,被壓倒在地下!
那漢子抽鞭變招,正想再度橫掃,哪知李明明動作更快,電閃分出一支劍來,反削那漢子的腳踝。
那漢子想不到李明明招式如此之快,這一隊人個個身材高大,想是以膂力見雄,動作較為遲滯。
連忙跳躲過去,李明明格格輕笑,就地滾掃,已經掠至第二個人面前,仍是原式不變撩劍削脛。
那漢子未慮及此,只得也跳過,李明明直滾到第三個面前,原式不變,還是去削他的腳脛。
這個漢子早就有了準備,鋼鞭下撩,正好撩在李明明的劍上,將她連劍急震了出去。
梅山白只聽見她哎了一聲,身子往前直滾,急如脱弦之矢,正待上前施援,哪知李明明一翻一挺立足下來。
但見她握劍微笑,朝第三名漢子道:“謝謝你送我過來!”
一看她站的位置,剛好是最後一人鞭長莫及之處,而她所飛行的路線,恰好是中央那條通路經過。
由於她接鞭時叫了一聲,再加她飛行時連翻帶滾,誰都以為她是受了傷,連身形都控制不穩了。
因此以後的人也忘了攔截,當然這與胡媚兒也有關係,她明白宣佈李明明是她的姊妹,誰也不便傷她的性命!
哪知她根本是虛張聲勢,輕而易舉地混了過來!
連孔慶琦也大覺意外,只是淡淡一笑道:“媚娘,這是你的主意吧!”
胡媚兒一瞪眼道:“瞎説,你這四象陣我從來也沒見過,今天還是第一次,我怎麼會知道該用什麼的方法通過!”
孔慶琦笑笑道:“白虎鞭弄雖算不得是什麼絕學,卻也費了一番心思,被人用這種方法通過的,倒是出人意料!”
李明明笑道:“由此可見這鞭弄仍有需加改善之處?”
孔慶琦笑笑道:“也僅是這一次了,下次誰也不會有這種機會了!”
梅山白忽然道:“孔老!這話不盡然,我可以原樣再試一遍!”
李明明道:“梅大哥,我已經過來了,你又何必多事呢?”
梅山白笑道:“我是要證明一下,這個鞭弄有缺點!”
孔慶倚聽梅山白説可以原樣通過,倒是不相信道:“梅老弟不妨再指點他們一下!”
那十八名鞭使個個抖擻精神,尤其是第一名,更為緊張,梅山白神態從容地走了過去,他舉鞭待擊。
梅山白道:“等一下,我還沒有撤兵器呢!”
那漢子略一遲疑,梅山白指出如風,點在那人肋下,跟着將他舉了起來,往前急進,第二人慾待出招,卻礙於梅山白以他們的同伴為盾,手下稍停,梅山白走了過去,每個人都是如此,眼睜睜地看他走完鞭弄。
魯伯雄見梅山白用這種方法過來,非常氣憤道:“梅大俠,這個方法太卑劣了一點吧!”
梅山白笑道:“你怎麼説這樣呢?我覺得並不過份,我隨時準備捱揍,是貴屬下投鼠忌器,不忍心落鞭,怎麼怪得了我呢!”
魯伯雄道:“我説的是開始,大俠叫人等一下,卻又突施暗襲!”
梅山白大笑道:“魯令主,這正是貴屬下經驗欠缺之處,兵刃對壘是性命攸關之際,怎麼可以聽對方的話呢!”
魯伯雄道;“那時他尚未視大俠為敵!”
梅山白笑道:“他知不知道我是來破陣的?”
魯伯雄語為之塞,梅山白笑笑又道:“他既知道我是來破陣的,從我一進門開始,就該提高警覺,何況我並沒有命令他的權利,哪能因為我叫他等一下,他就服從了呢,兵不厭詐,幸而今天是考較性質,如果正式對陣,這種情形就太危險了!”
魯伯雄反受了一頓教訓,連孔慶琦也覺得很難堪,乾笑一聲道:“魯令主,梅老弟指示極為正確,你這批人是該好好的加強訓練了,還不謝謝梅老弟的教誨!”
魯伯雄只得一拱手道:“多謝大俠賜誨!”
梅山白笑笑道:“不敢當,大家都是自己人,兄弟才直言不諱,希望令主不要見怪,往後我們交往的時間還長,大家都互相切磋砥礪,才是交友之道。”
仍然是教訓的口吻,魯伯雄只有瞪他一眼。
李明明笑道:“鞭弄已經通過了,現在請魯令主賜教!”
魯伯雄連話都不想多説,只道了一聲請,隨即掄鞭作勢待發,李明明雙劍一錯,笑道:
“魯令主,我先得罪了!”
魯伯雄本來是想發鞭取敵,沒想到李明明説攻就攻。
逼得他化攻為守,眼前劍光已罩了上來,他武功不凡,勁勢尤強,單鞭一掠,硬點進去,但聞“嗆啷”連響。
李明明的兩支劍都被格飛了出來,她卻毫不緊張,就勢長身,捉住一柄劍,凌空下刺,魯伯雄再度揮鞭擋開,忽覺肩上一痛,連忙移身閃開,跟着一支劍墮落地上,那是李明明的另一支劍。
魯伯雄格飛她的雙劍後,只注意她捉到手的一柄,再也沒有留在空中的一柄會落下來傷人的了!
傷勢井不重,只劃破了一點表皮,但是他也明白,這一劍絕非碰巧.而是對方有計劃的行動。
以武功而言,他自信不遜於李明明,但對方運機之巧,實在比他高明的多,這次倒是心甘情願地認輸,一拱手道:“多承賜誨,魯某心折!”
孔慶琦也暗服李明明勝得巧妙,兩人勁力懸殊,火候也差了一大截,除非招式特別精奇,否則李明明絕難取勝!
然以招式而言,修羅教中諸人,差不多已得天下各家武學之精華,唯獨這個巧字是令人防不勝防的。
戰事既定,第一陣白虎陣算是全破了,這個結果使大家還滿意,因為來人已巧機破陣,證明白虎陣的實力還是可觀的。
孔慶琦含笑將他們引到第二陣門户前,但見歐陽琥當門而立,滿臉殺機,梅山白衝前一步,道:“梅某應邀闖關,請令主賜教!”
歐陽琥沉聲道:“這朱雀陣原與我的朱雀使配合發動的,但敝屬俱為閣下辣手屠盡,只好由我一個人候教了!”
梅山白淡淡一笑道:“在沒有交手前,我有句話要問清楚,你是以朱雀令主的身份出手呢,還是以血影門的門人身份出手?”
歐陽琥道:“這有什麼區別?”
梅山白道:“關係很大,如果你以朱雀令主的身份出手,我當然必須接受,如果你是以血影門人身份出手,我就懶得搭理了,因為我不想欺侮晚輩!”
歐陽琥氣往上衝叫道:“放屁!血影門中沒有前輩!”
梅山白沉聲道:“這是你説的?”
歐陽琥叫道:“不錯!是我説的怎麼樣?”
梅山自冷冷地道:“孔老!這句話是你親耳聽見的,血影門的開山鼻祖血影帝君西門彪為九帝之一,我見了他倒要問問他的門人是怎麼教的!”
孔慶琦只得説:“歐陽令主,這是你門户中的私事,我無權過問,帝君那兒,我只好照你的話轉述了!”
歐陽琥的確被梅山白唬住了,弄不清這傢伙倒底是多大來頭,頓了片刻,才訥訥地道:
“神君,敝師祖究竟與梅山白是何淵源?”
孔慶琦道:“血影門徒不與人打交道,你都弄不清楚,我怎麼知道呢!”
歐陽琥道:“屬下正因為沒聽説過有這門關係,才無法承認!”
孔慶琦笑道:“但是梅老弟能識破你的門户出身,必然與你上代有關,否則你們的武功,從不為外人所知的!”
歐陽琥遲疑片刻才道:“那屬下這一陣就難以應命了!不盡力就無法盡職;太認真了,在祖師那兒又無法交待,神君能否指示一二。”
孔慶琦想想道;“這也很難,我看這樣吧,你不用本門武功,向梅老弟請教兩招,把職責敷衍過去就算了!”
歐陽琥道:“神君,屬下除了本門武學外,餘皆不足為論!”
梅山白微笑伸手,露出一指,竟是純青色的。
歐陽琥見狀大驚道:“這是‘青玉玄指’!”
梅山白道:“你既然識得此指,就不該懷疑我的前輩身份了。”
歐陽琥道:“‘青玉玄指’為玄玄翁的獨門武學,此老為敝師祖平生唯一長輩,梅大俠與玄玄翁是什麼關係?”
梅山白道:“忘年之交,亦師亦友亦徒,他拿這手指武學換了我另一套手法,若不是玄玄老友一再交待,這種指功專克血影掌,要我特別照顧,我就不聲不響地給你一下,憑你剛才的態度就是廢了你,諒你西門彪也不敢埋怨我呢!”
歐陽琥滿臉傲色全失,忙向梅山白一揖道:“晚輩實是不知,請前輩恕罪!”
語畢又對孔慶琦道:“神君,屬下寧領失職之罪,也不敢再冒犯梅前輩!”
梅山白笑笑道:“歐陽令主,我的年紀比你輕,叫前輩實在不敢當,只是知道彼此的關係,大家就不會再誤會了!”
孔慶琦笑笑道:“二位既有這種淵源,這一陣就算了吧!”
歐陽琥才輕鬆地吁了口氣道:“梅前輩以前為什麼不早説呢?”
梅山白道:“玄玄老友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絕不願有太多人知道他,現在孔老與媚姐是自己人,我不妨泄露一下,當着龍在田,我想還是不説明的好!你也該記住。”
歐陽琥道:“是!在下放在心裏,絕不與他人道及!”
梅山白道:“那我們就過去吧。歐陽令主,到九重天上,我除了私下與帝君見面才道及相互關係;對別人還定要避忌一點,這一陣就算是我闖過的好了,好在孔老與我一見如故,他也會幫我掩飾的!”
歐陽琥躬身答應,恭恭敬敬地將他們送到門口,胡媚兒忙問道:“玄玄翁又是什麼人?”
梅山白道:“是一個老怪物,此人已在五年前亡故了,但他生前確曾以青玉玄指勝過血影老怪,我拿他的幌子充充闊!”
孔慶琦一怔道:“老弟的青玉玄指又是怎麼練的呢?”
梅山白笑道:“我哪裏會什麼青玉玄指,只是用點顏色塗在手指上!”,説着吐口唾沫,在衣上一擦,果然都擦掉了,然後笑道:“這些我都是聽家師説的,家師一生雖然不出名,但他在江湖上浪跡終身,異聞秘事倒是懂得不少,玄玄翁跟家師是差不多的人物,有次他們碰在一起喝酒時,玄玄翁數平生得意傑作,挫西門彪就是其中之一,我在旁邊聽到了,記在心裏,想不到今天也能派上大用場!”
孔慶琦道:“這麼説老弟並不能破血影掌!”
梅山白道:“在歐陽琥手裏我還不在乎,對血影老怪就不行了,我所以亮那一手,是想借他的口轉告血影老怪,對我有點忌諱,反正玄玄翁已經死了,無可對證,借他的名字一用,還可以拉攏西門彪一下,何樂而不為呢!”
孔慶琦道;“這麼説來,老弟根本與血影門全無淵源!”
梅山白知道他在懷疑了,笑笑道:“淵源就是玄玄翁,此老是家師的朋友,跟我也聚過一陣的,雖然沒教我青玉玄指,但我也不能算是冒充呀!”
孔慶琦道:“老弟!你的膽子真大,九大帝君都是一代拔萃奇人,你在他們面前耍花槍是很冒險的行動!”
梅山白一笑道:“我唯一沾光的是家師的來龍去脈無跡可尋,花槍耍得越大,越叫他們摸不着頭緒,何懼之有!”
孔慶琦沒話説,前面又臨一道門户,他才指道:“這一陣是小徒當關,她的三十六玄烏使你們都見過了,共分文武兩班,為了使二位方便,我只叫她擺武場!”
李明明道:“我來,都是女的,我相信沒問題!”
孔慶琦笑了一笑。李明明突門而入,就被十八名黑衣女子圍住了,鄔麗珠居中指揮,劍陣如林!
李明明也不説話,舞劍徑衝,可是她連衝了三次,都被人擋了回來,這十八個女子的劍陣配合得十分嚴整。
孔慶琦在旁笑道:“李姑娘,你別以為她們是女的就好對付,這個劍陣曾經困死過不少好手了,如果不是我打過招呼,你恐怕早已中劍受傷了!”
李明明傲然道:“笑話,我也是不想傷人,否則早突圍而出了!”
鄔麗珠冷笑道:“你別客氣,死傷有命,怪不到你頭上!”
李明明道:“這可是你説的!”
劍勢突厲,外面的劍陣也加強壓力,縮小範圍,李明明厲叱一聲,拔身飛起,雙劍如翼,想突圍而出!
鄔麗珠大笑道:“你這可上當了,我拿的是玄烏門,專長於空中攻擊,我叫她們放鬆上盤,就是為了引你人陷阱!”
眨眼間,那十八名女子個個飄身在空中,她們的臂下兩片黑綢,居然有卸風轉身的作用,可以遊身空中,迂迴出擊,真像是一羣烏鴉。
李明明在半空中被攔截下來,好像中了劍,平空而降,才一着地,立刻就有幾名女子凌空追降下擊。
李明明就地一滾,煞劍精招全出,只聽一片哎呀之聲,至少有六七名女子的腿上捱了劍,陣腳自動亂了!
鄔麗珠怒喝一聲,持劍上前刺襲,梅山白身形輕閃,如鬼影一般,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鄔麗珠手中奪下了劍!
鄔麗珠怒叫道:“你幹什麼?”
梅山白笑道:“闖陣我也有份,不能讓李姑娘一人偏勞!”
鄔麗珠怒極,從地上拾起一柄劍,又想出手。孔慶琦道:“麗珠,陣也破了,你的劍也被奪走了,還不收陣!”
鄔麗珠不服氣叫道:“我根本沒防到梅山白會插手!”
孔慶琦沉聲道:“梅老弟是闖關的主角,你不防他防誰?輸了就認輸,還有什麼好説的,沒用的東西,滾吧!”
鄔麗珠輸得實在不服氣,但是見孔慶琦發了脾氣,又不敢違拗,只得噘噘嘴,悻悻地道:
“我的玄烏使還有一半沒出場呢!”
孔慶琦道:“可是你身為主持人,已經落敗了,就沒有再戰的資格!”
鄔麗珠急急道:“師父!您太不公平了!”
孔慶琦冷笑一聲道:“是嗎,那你教我怎麼才算公平!”
鄔麗珠見孔慶琦臉色鐵青,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説得太過份,孔慶琦不僅是她的師長,也是她直屬上司。
當着外人的面,指責孔慶琦不公,實在已逾越了弟子與下屬的身份,可是她倔強的個性,又咽不下這口氣!
無可奈何之下,她“哇”的一聲,掩面痛哭起來,就着哭的機會,她拔腿就往外跑了出去,拋下一切不管了。
孔慶琦才笑向胡媚兒道:“媚娘,這下子你可不能否認是你泄的底吧,否則李姑娘絕對想不到用地堂劍法突圍的!”
胡媚兒笑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們的底細,又從何泄起,但我不否認教了小妹幾下花招,用滾地劍式攻擊是我授意的,因為你們的下盤都欠穩。”
孔慶琦道:“沒有的事,四象陣相生相成,無所不包!”
胡媚兒道:“可是李明明兩次突圍,都是下盤出了漏洞!”
孔慶琦道:“四象陣是配合運用的,今天拆開來,自然有所不及,這倒不是我們的缺點,而且玄烏使的另一半文場專司地面攻防,今天我只叫她們出動一半,才給你們一個可乘之機,否則哪這麼輕鬆就破了!”
胡媚兒笑道:“我就不信,哪天我來試試如何!”
孔慶琦笑道:“媚娘,別開玩笑了,四象陣是用來對付一般武林人的,你已兼得九帝之技,集宇內幾個絕頂高手之藝於一身,連桑老婆子尚且抗拒不了你一擊,這些傢伙怎麼行呢!
我先認輸行不行?”
胡媚兒道:“認輸就別在我面前吹你的鬼陣多了不起。”
孔慶琦笑笑又問梅山白道:“老弟!你的身手是值得佩服,但你奪下麗珠手中的兵器,也太令她難堪了,她受我的指示,原本沒有意思跟你作對!”
梅山白笑道:“我知道她受了委屈,如果她有了準備我也奪不下來,可是我沒有辦法,因為她動了肝火,跟李姑娘頂上了,萬一有所失閃,大家都不好!”
孔慶琦道:“你是擔心李姑娘還是她?”
胡媚兒忙道:“自然擔心她,麗珠那點本事我可是清楚,李明明跟我認了姊妹,我會讓她吃虧嗎,真幹下去,倒黴的一定是麗珠。”
孔慶琦只得認口道:“媚娘出了頭還有什麼話説呢!合我整個玄都天府也不敢惹你呀!
你早説了,麗珠也不敢放肆了!”
胡媚兒哼了一聲道:“算了吧,那鬼丫頭連你這個做師父的都沒放在眼裏,還會買我的帳嗎,本教講起來是紀律至上,可是你的這一門最沒有紀律!”
孔慶琦輕嘆一聲道:“媚娘,你是知道的,我這一部門管的事太多,人人有來頭,我雖是主管,也只能維持個大體上不差,至於微末細節,也不能太認真!”
胡媚兒冷冷一笑道:“你別跟我訴苦,下一關的龍在田,可是你的私人,你疏通好了沒有,趁早説個明白,以便梅兄弟酌情應付!”
孔慶琦皺眉道:“媚娘,龍在田雖是受我控制,可是他的妻子卻是赤帝的侄女兒。梅老弟害得他們廢了唯一的獨子,我也不能太壓着他們!”
胡媚兒會意笑道:“孔老,你別以為是我在求情,梅兄弟對付他們綽綽有餘,我把招呼打在前面,是為了你的面子,決定一下,回頭要對他們下殺手……”
孔慶琦道:“那沒問題,龍在田事業心重,對我的話尚能聽進幾句,他的妻子東方明珠是個三從四德的女子,一向夫唱好隨,這件事全看龍在田的態度,想來不會有大大的問題,但是龍在田已經知道梅老弟要接掌地魔宮,可能會不太服氣。梅老弟真能給他們一點教訓,我絕對贊成。萬一不行,我也會適時提出警告的!”
梅山白微笑道:“説了半天,孔老還是想考較一下我的能耐!”
孔慶琦乾笑渲:“老弟是個明白人,何必使我為難呢,老弟的能力如何我絕不重視,因為我看重的是老弟的才華,但是九重天上的人可不知道,老弟能盡力表現一下,我與媚娘送老弟上去時,也好説話!”
梅山白一笑道:“難道二位的話還作不得數!”
胡媚兒道:“兄弟,我們的保舉自然夠份量,但沒有事實表現,上面只是賞我們一個面子,你要想受重視,最好還是自己有一套!”
梅山白道;“媚姐!你不是説九重天上與外面從不聯絡,那你與孔老的話,上面還有什麼方法查證呢?”
胡媚兒臉現愠色道:“我們天地人三府的行動有互相監視的責任,以往我是從不管他們兩家的帳。但今天可能有人會搗我的鬼,到了九重天上,我一句假話都説不得!”
孔慶琦忙道:“媚娘,我跟你一樣,都希望梅老弟能出人頭地,我還會搗你的鬼不成,我擔心的是地魔宮!”
胡媚兒冷笑道:“桑老婆子沒在場,我們倆人的話就是全部的意見,只要你我的言語一致,上面還會不信嗎?”
孔慶琦一嘆道:“媚娘,地魔宮的主要工作就是蒐集本教轄下諸人的動態呈報,桑老婆子雖不在場,我們的行動還是會有人留心的,一點都馬虎不得!”
胡媚兒冷冷的道:“那我撤除七情殿的測試,分明是瀆職了!”
孔慶琦笑道:“你的人間世也可以便宜行事,上面也不會太看重,因為你的靠山大多,我卻沒有你這麼神通廣大,必須一絲不苟,請梅老弟多多包涵。”
梅山白道:“二位別説了,我憑本事闖關就是,那沒什麼可擔心的!”
胡媚兒道:“兄弟!小心東方明珠那婆娘,我最怕就是這種女人,別看她一派賢妻良母的樣子,彎扭起來可夠瞧的!”
梅山白笑了一笑,不再做聲,來到第四重門户前,一名青衣男子迎門而立,向孔慶琦作了一禮道:“啓稟神君,青龍劍陣已準備妥當,請來人入陣!”
孔慶琦微怔道:“誰叫你們列陣的?”
那男子道:“是令主與夫人的諭示!”
孔慶琦沉吟不語,梅山白輕輕笑道:“孔老有何作難之處?”
孔慶琦附耳低聲道:“我並沒有叫他們列陣,這一定是東方明珠為了報喪子之痛而作的安排,職權上,我不能干涉他們!”
梅山白笑道:“我明白,既來之,則安之,憑本事闖就是了!”
孔慶琦又低聲道:“老弟,青龍劍陣是赤帝東方悦親傳,由他的侄女東方明珠訓練的,連我都不知其詳,你要小心一點,我只能提供一點內幕,這個劍陣是以北方壬癸為主,必須依據五行生剋的原理,以土治之,隨時佔住中央戊巳方位!”
梅山白點點頭,單身向前,那青衣男子躬身前行,打開了門,待梅山白進去,但見一片青色人潮,擁塞在天井的廣地上。
那都是由一羣身着青衣的劍手組成,錯綜複雜,一眼望去,根本數不清有多少人,因為這一羣劍手分男女兩班,俱是一樣打扮,時時流動不息,女子是龍在田的妻子東方明珠帶頭,男子則以龍在田為首。
孔慶琦與胡媚兒李明明三人隨後進門,劍陣運行不輟,只有東方明珠一人出列作了一禮道:“媚姊,神君,請上台監陣。”
她手指着一個小小的平台,以雕石為欄,平常作為遊息之所,台上還有石凳石几等裝飾,恰可俯覓全庭。
胡媚兒冷笑道:“龍夫人你倒是大張旗鼓,如臨大敵,只為了對付一個人,不太隆重了嗎?”
東方明珠木然的道:“媚姊言重了,妾身僅是奉命行事而已!”
胡媚兒道:“奉誰的令?”
東方明珠道:“家叔赤帝子之命!”
胡媚兒道:“帝君什麼時候下的令諭?”
東方明珠道:“妾身受命訓練青龍劍陣時就得到了指示。”
孔慶琦微感不悦地道:“龍夫人,以前怎麼沒看你擺出來呢?”
東方明珠道:“以前所來的人都不是進入九重天的,妾身覺得無須過苛,僅由外子測試就夠了,這次因為神君對外作了指示,來人擬將保送上九重天上任事,屬下乃遵照家叔的指示,列陣以試!”
孔慶琦輕哼一聲道:“在田,你出來一下!”
龍在田飄身出陣道:“神君有何指示?”
孔慶琦道:“你聽到我的話了沒有?”
龍在田道:“聽到了,可是這件事由明珠作主,屬下也沒辦法!”
孔慶琦冷冷道:“你是聽我的,還是聽你老婆的!”
龍在田道:“神君在前面所作的指示,屬下自然遵從,但是有關列陣事項,明珠直接受命於帝君,屬下跟她説不通!”
孔慶琦微微一怔,龍在田又作了一揖道:“請神君亮鑑!”
他在作揖時,揹着東方明珠一亮手心,裏面竟寫了幾個字,“疏不間親,無以為喻,當另行設法!”
估量孔慶琦看清楚了,他立即退後入陣!
孔慶琦心中瞭然,冷冷地道:“龍夫人,你雖是赤帝至親,但身在我的轄下任職,凡事應該先向我報備一下才是,怎可自作主張!”
東方明珠抗聲道:“神君如果認為屬下越權,可徑向家叔理論處分!”
孔慶琦勃然怒道:“我現在就管不了你了!”
東方明珠道:“是的!屬下在天府原無職份,只是協助外子任事而已,所以並不需要受神君的節制!”
龍在田急急道:“夫人,你怎麼可以對神君如此放肆!”
東方明珠戚然道:“夫君,為了你我一直任勞任怨,從不敢抬出孃家的身份來壓你,可是結果連我唯一的兒子都斷送了……”
龍在田叫道:“他有虧職守,罪有應得!”
東方明珠似是戚然道:“是的,我不怪你,在你的立場必須如此以全威信,但是我對你已經灰透了心,除了權勢之外你什麼都不關心!我曾努力想做好一個好妻子,卻害了我的兒子,我決心回到叔叔那兒去,不再管你的事了!”
龍在田怔了一怔,怒聲道:“那你現在就可以走!”
東方明珠木然地道:“明天就走,現在可不行,我要領導劍陣!”
龍在田道:“這不是你的事,既然你不服神君的指揮,玄都天府的工作也不必勞你的駕!”
東方明珠冷冷地道:“那可不行,這份工作是我叔叔指定的,如果不通過我這一關,梅山白就上不了九重天!”
孔慶琦覺得大失威嚴,厲聲叫道:“豈有此理,龍夫人,我命令你撤陣!”
東方明珠也冷冷地道:“可以,但九重天上,神君自己負責!”
孔慶琦一拍胸道:“我當然負責,修羅教不是你叔叔一個人當家,如果九大帝君任意派個人來就可以干涉我的行事,我這天府神君還有什麼幹頭!”
東方明珠一招手,將劍陣停止了,準備就帶着人走!
胡媚兒忽然上前道:“龍夫人,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走!”
飄身飛到東方明珠身邊,但東方明珠突然臉色一變,連忙避開了幾步,同時一聲清嘯,那羣劍手立刻列陣將她們隔開了。
胡媚兒笑道:“龍夫人!你這是做什麼?”
東方明珠冷冷道:“媚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看中了梅山白,才徇私放他過關,孔慶琦則妄想借助梅山白以擴展實力,所以你們聯手對付了桑姥姥,一心想把梅山白送上九重天去,進一步就想謀取我叔叔了!”
孔慶琦臉色大變道:“這是什麼話?”
東方明珠道:“這是我多方觀察後所得的結論,現在我就去告訴叔叔,你們如果不承認,也可以到叔叔那兒辯白去!”
龍在田急道:“夫人!你越説越不像話了!”
東方明珠冷笑道:“在田,我們是多年夫婦,我對你還不夠了解嗎,你心高於天,不滿於現在的地位,所以才跟孔慶琦一個鼻孔出氣,想爬得更高一點,你這個投機可錯了,我叔叔是何等人物,豈有看不出的道理,他老人家早就對你們有了戒心,你聰明一點,就跟我一起走,在叔叔面前揭發孔慶琦的陰謀,有我的關係,不但可以開脱你,還能進一步使你獨掌玄都天府的大權,否則你連性命都保不住了!”
龍在田怒叱一聲,拔劍要衝過去,都被那些劍手阻住了,孔慶琦與胡媚兒也作勢欲動,東方明珠冷笑道:“你們的真面且都揭露出來了,叔叔叫我訓練這批劍手,就是為了抵制你們,現在你們等着領死吧!”
語畢又朝那羣劍手道:“看住他們,我立刻就帶人來……”
胡媚兒飛身一縱,掄掌追擊,兩名劍手躍起攔阻,硬將她從空中截了下來,胡媚兒大叫道:“你們還不快上!”
孔慶琦正待出手,倒是梅山白笑道:“孔老,不必攔阻,讓她去好了!”
龍在田叫道:“放不得,她在帝君面前告一狀,我們都完了!”
東方明珠沉聲道:“在田!你真是執迷不悟,連夫妻的情份都不顧了。”
龍在田冷笑道:“你還説夫妻的情分,我們二十多年的夫婦,你卻一直瞞着我,暗中在刺探我的行動,密告你的叔叔!”
東方明珠也怒聲道:“在田,正為了我們是二十多年的夫婦,我在叔叔面前不知為你遮掩了多少,否則你早就身首異處了,今天我看你如此狠心對待自己的兒子,才覺得你這個人心太涼,不足以共自首……”
龍在田亮劍前衝,梅山白撤劍把他攔住了笑道:“龍兄!你放心好了,就算她到了她叔叔那兒,也不會有多大問題的,東方帝君總不能聽她一面之詞……”
龍在君急道:“你懂個屁,東方悦把她嫁給我,就是為了要攏絡我,叫我成為他的心腹,刺探三府的動靜”
梅山白笑道:“這麼説來,龍兄竟具有雙重身份了!”
龍在田道:“可是那老頭兒混到了極點,在他手底下,我永遠也不會有出息,所以我才跟神君同心,另謀出路……”
東方明珠冷冷的道:“要想有出息,先得照照鏡子,你是不是那塊材料,如果不是靠着我的淵源,你連這個令主都混不上!”
龍在田臉色陰沉地道:“明珠!你既然如此瞧不起我。為什麼還要嫁我呢?”
東方明珠道:“那是看中了你的無能,叔叔認為無能的人不會有野心,這一點他卻看錯了,你的野心竟超出你的能力的十倍……”
孔慶琦怒急而一笑道:“龍夫人我真佩服你,幾十年來你一直扮演着賢妻良母的角色,我再也想不到你骨子裏如此精明……”
東方明珠冷笑道:“我如不是用那種態度,怎能蒐集到你心懷二志的證據,九大帝君中多半是老糊塗,如果不是我叔叔撐大局,早被你們這些人吞掉了!”
孔慶琦又笑道:“這麼説來,你下嫁在田也是專為了孔某了!”
東方明珠道:“可以這麼説,我的任務是監視每一個不穩的人,但別的人雖有異志,尚無異圖,只有你最危險!”
孔慶琦大笑道:“佩服!佩服,不過你可曾想到,孔某處心積慮,力爭上游,手底竟會毫無準備,即使你到帝君處告我一狀,東方悦是否有能力動我呢?”
東方明珠道:“你的一本帳全在我手裏,清清楚楚,這要怪你所託非人,龍在田雖是你的心腹,你也不該讓他知道太多!”
孔慶琦四顧冷笑道:“在田,你倒是真能幫忙……”
龍在田急急道:“神君!我怎麼知道她是這樣一個人呢,東方悦要我監視你,我全告訴你,這個賤人一向懦弱,事事言聽計從,我才不防她,哪知她會是東方老怪物派來監視我們的呢,神君!您説怎麼辦?”
孔慶琦朝梅山白望了一下,搖搖頭道:“現在還能怎麼辦呢,只怪你太不經心了……”
龍在田道:“這批青龍劍手屬下也曾參與訓練,深知他們的虛實,我們一起動手,很容易完全消滅他們!”
孔慶畸搖頭道:“你想得太簡單,這批人既是赤帝專為防備我們而設立,必然有幾手你我都不知道的絕招……”
胡媚兒道:“我們有五個人,難道還怕他們不成!”
孔慶琦道:“當然不會怕他們,可是殺死他們有什麼用呢?他們的目的只是攔阻我們一下,便利東方明珠脱逃……”
胡媚兒道:“孔老可以立刻發出緊急通知,發動另三處的人員在出口處,斷住東方明珠,不讓她脱身就是了!”
孔慶琦道:“未必有用,誰都知道她與赤帝的關係,沒有人敢奈何她的,再説這件事也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媚娘,倒是你七情殿中的人可以放心……”
胡媚兒一笑道:“老孔!人説你狡猾的成精,真是一點不錯,她既不屬我管,又與我沒有過節,為什麼要我的人去對付她,事情你全推在我的頭上,我怎麼交代?”
孔慶琦急道:“媚娘,你怎麼還跟我分內外”
胡媚兒淡淡地道:“東方明珠告上九重天去,對我也沒什麼妨礙,你就是取代赤帝的地位,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孔慶琦沒想到她會説出這種話來,大是着急道:“媚娘,這事梅山白也有份!”
胡媚兒笑道:“梅兄弟是局外人,東方明珠告不倒他,他只是跟你談談如何在九重天上爭取到重要地位,這不算罪行!”
梅山白笑道:“媚姊,話不能這麼説,孔老有了困難,我們總不能坐視,何況這與兄弟多少有點關係,孔老如不硬叫東方明珠撤陣,就不會有糾紛了!”
胡媚兒道:“兄弟,你錯了。你沒聽東方明珠剛才説了嗎,她早就在蒐集孔老與龍在田勾結的證據了,今天只是個發作而已,這件事,我們不必負什麼責的!”
龍在田大急道:“神君!看來我們只好動用玄烏使了,鄔令主是您的弟子,一定不會有問題的了!”
孔慶琦嘆了一聲道:“有個屁用,玄烏使不會鬥得過青龍使的。”
梅山白道:“對!這批人既是赤帝選來專為對付二位之用,必然武功劍技超人一等,鄔令主那批女孩子絕非其敵手。”
龍在田急叫道:“你怎麼知道?這批傢伙訓練時我也參加一份”
梅山白笑道:“那恐怕沒有用,尊夫人一定揹着你,另作一番訓練,這批人的實力如何,恐怕連你都不清楚!”
孔慶琦道:“在田,梅老弟的觀察很對。東方明珠如果不是有恃而無恐,早就設法脱身了,她居然僵持不走,可見是對我們已有對付之策。”
東方明珠沉聲笑道:“這下你們算猜對了,我説出來也不妨,今天我已經派人前去通知九重天上了,目前就是困住你們在這裏,等我叔叔派人來對付你們……”
龍在田大驚失色道:“神君!我該怎麼辦?”
孔慶琦長嘆一聲道:“還能怎麼辦,只好在這兒乾等了。”
梅山白笑笑道:“等下去也沒關係,九重天上到底不是赤帝一個人的天下,而孔老的業務關係是修羅教全局,赤帝一個人還不能拿二位如何,因此我們不妨等等結果!”
東方明珠冷笑道:“欺君犯上,是什麼罪名,你們自己該明白!”
梅山白道:“孔老與龍兄只是對赤帝一人不滿,並不是對全教有叛心,嚴格追究起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東方明珠冷笑道:“九大帝君九位一體,對任何一人不忠,就視同叛教,你是外人,不清楚內情,另外兩個人是明白的!”
梅山白笑笑道:“既然你説九位一體,我倒要請問一下,赤帝派你來監視孔老,是九大帝君的意思呢,還是令叔一人的安排?”
東方明珠被問住了,無以為答,孔慶琦卻得到啓示道:“對呀!赤帝派你來監視我們,絕非通過九帝的公決,他私植勢力,本身就違反了教條,我倒不怕對質了!”
胡媚兒一笑道:“這倒是個證據,你們就在這兒僵持着,我上去一趟,把九帝一起找下來,大家公評個是非曲直!”
説着飄身向前,東方明珠用手一指,立有兩名劍手將她攔住了,胡媚兒不禁憤形於色,叫道:“恐怕回頭下來的一定是赤帝……”
孔慶琦冷笑道:“那還用説,赤帝私遣心腹,刺探我們三宮的行動,培植私人勢力,罪行比我們還重,怎敢叫別人知道!”
東方明珠冷冷一笑道:“你知道也沒關係,只是太遲了!”
孔慶琦神色凝重地道:“媚娘,這下子你總不能置身事外了吧!她的意思是想把我們一棒打絕,然後再取代我們,你……”
胡媚兒朝前硬闖,兩名劍手橫劍交擊,胡媚兒一長身,掄臂拍開了劍,跟着進身,一腿將一人踢開。
可是那批劍手配合極佳,有四支劍同時攻到,胡媚兒雖然拳腳齊施,還是被人在肩上輕輕地劃了一劍,狼狽退下。
東方明珠哈哈一笑道:“胡媚兒,這可不是你發橫的地方!”
胡媚兒冷笑道:“明珠!你這是什麼意思?”
東方明珠冷笑道:“胡媚兒,你為了培植梅山白,故意擊傷桑姥姥,意欲更動地魔宮主,這件叛教的事兒你也有份!”
胡媚兒叫道:“我有份也不在乎,等九帝來公決好了!”
東方明珠道;“那你就在這兒等候裁決,不準上去!”
胡媚兒道:“笑話,我的行動誰敢幹涉!”
東方明珠道:“平常你上九重天無人禁止,今天你卻不行,你必須留在這裏,等候帝君下來裁決,誰都別想走開!”
胡媚兒居然受制於這些劍手之手,惱羞成怒,解下腰間的汗巾,正待放手一拼,卻為孔慶琦攔住道:“媚娘,沒有用的,我早看出來了,這批傢伙都受過精傳,非你我幾個人可以對付的,等赤帝帶人趕到,我們更將沒有生路了,現在只有召集我們的人付之一博!”
胡媚兒道:“為什麼不找你的人了!”
孔慶琦急道:“現在還分什麼你我呢,我的人卻不見得靠得住,四大令主中,只有麗珠那一部分的人可以信任,連魯伯雄都可能會受她所收買,你趕緊退回去召集人手,順便把麗珠的人帶來,或許還能拼上一下。”
胡媚兒斟酌一下情勢道:“那你們留在這兒幹嘛呢!乾脆一起退走算了。”
孔慶琦道:“退不得,這裏的情形我很清楚,夾道中有十九處機關,我們一走,她就可以利用機關陷住我們了,因此我們必須留下,大部分的人牽制住她,機關的樞紐就在我的腳下,所以我一動都不敢動!”
胡媚兒一怔道;“為什麼不先把機關的樞紐破壞了呢?”
孔慶琦道:“這些劍手不敢輕動,也是怕我發動機關,否則東方明珠還會跟我們慢慢地拖着嗎,這是我們唯一的護身符了。”
胡媚兒道:“這裏也受機關的控制嗎?”
孔慶琦道:“我的玄都天府是九重天的最後門户,全部在機關的控制中,這是怕萬一被敵人侵入時,作玉石俱焚的打算之用,你快去吧,在赤帝未來之前,我們必須先把這批人解決掉,儘量召集高手,只有一對一,我們才有勝望!”
胡媚兒道:“既然有機關可資防身,就守着跟東方悦一拼好了!”
孔慶琦道:“那是萬不得已的下策,而且也未必有用,赤帝一身武功,機關不見得阻了他的,何況他有幾套厲害的武功,令人毫無還手餘地,為今之計,只有先求脱困,然後再分出人去通知九重天上,邀集其他八帝,還有個商量餘地!”
胡媚兒看出事態嚴重,正待退後,忽然後面閃出一批人來,為首的正是桑姥姥,率着十幾個男男女女。
東方明珠大喜道:“姥姥趕來了,後面怎麼樣?”
桑姥姥笑道:“都解決了,鄔麗珠已被制住了,魯伯雄不敢動,他那個人沒有立場,可以不去管他,七情殿的前後都有人把守,那批傢伙武功不錯,要等帝君來對付,目前只好不讓她們人出來,老身怕郡主勢力太單,特地來增援的。”
胡媚兒怒叫道:“老賊婆,你想找死了!”
桑姥姥冷笑道:“騷狐狸,是你先對我下手,可怪不得我下毒手……”
東方明珠一笑道:“姥姥!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我本來還擔心胡媚兒,哪知道她會單身一個人離開七情殿。”
桑姥姥笑道:“是啊!她七情殿中那批狐狸精還真有兩手,這下可好了,宰了這騷狐狸精,帝君就可以三宮一把抓了。”
胡媚兒怒道:“九重天上可由不得東方老怪一人橫行。”
東方明珠道:“等你們次第伏誅後,就不怕他們反對了,我想他們還不致於為了你而跟我叔叔拼命吧!”
桑姥姥卻道:“可是歐陽琥卻不知溜到哪兒去了!”
東方明珠笑道:“是我叫他給叔叔送信去了!”
桑姥姥愕然道:“他靠得住嗎?別出了岔子!”
東方明珠笑道:“靠得住的,因為我許他接掌天府,他才欣然幫忙,否則別人上去不一定能見到我叔叔,你知道九重天上的幾個老傢伙對我叔叔也懷戒心,只有他上去別人不會懷疑他,才有機會偷偷通知我叔叔!”
桑姥姥道:“血影子跟帝君可不和睦呀!”
東方明珠道:“這個我知道,但他靠着血影子,永遠也不會有出息,此人野心頗大,動之以利,他連祖宗都可以出賣的!”
桑姥姥道:“可是以後怎麼辦呢?”
東方明珠笑道:“自然讓他接掌天府,否則九帝也不會放心,但是姥姥放心好了,等大局安定,外敵掃蕩淨盡,五大門派臣伏之後,再着手消除這些內憂,那時玄都天府,必屬桑姥姥無疑了,我叔叔早有安排了!”
桑姥姥道:“我沒有什麼奢望,只求能保持現有的地位就夠了,孔慶琦,如果你不跟那狐狸精串通一氣想排擠我,找也不會動你如此的!”
孔慶琦冷笑道:“你別以為靠向赤帝就定住了,歐陽琥一來我就會把你們的密謀告訴他,你們末必會如意!”
東方明珠笑道:“歐陽琥不會來的,我叔叔既然準備提升他接掌玄都天府,一定會留下他避避嫌疑,以便日後接事,要是他也跟着來了,連他一併解決,反而還省事!”
眾人面面相覷,尤其是孔慶琦與龍在田,更顯得面無人色,胡媚兒則怒氣沖天,跳着腳要拼命。
眾人中還是梅山白沉得住氣,笑道:“孔老,急也沒有用,還是留點精神以備一戰!”
胡媚兒叫道:“要拼就現在拼,等東方悦一到,我們更沒生路了!”
梅山白笑笑道:“我倒認為等東方悦來到時,拼一拼才有希望,擒賊擒王,剪除了那個老怪物,這批人就不攻自破。”
幾個人都為之了愕,胡媚兒不信地道:“兄弟,你能對付東方老怪?”
孔慶琦也道:“老弟!你不知道那傢伙一身武功到了什麼境界?”
梅山白笑道:“我不跟他比武功,自有除他之法!”
龍在田道:“你有什麼絕招,不如現在使出來!”
梅山白道:“不能,我不仗武功取勝,就只能用一次,現在使用了,回頭怎麼辦?我必須要用以對付最強一個的……”
眾人將信將疑,梅山白道:“你們放心好了,老怪物讓我來對付,其餘的就要偏勞你們,因為赤帝來時必然還帶着不少高手。”
胡媚兒道:“兄弟!只要你能對付老怪物,其他的人不足為患,赤帝手下沒什麼高手,而且他也不會帶太多人,我瞭解得很清楚,他偷偷地出來,不敢勞師動眾的,否則就瞞不住別的人,在我揣測中,他很可能只有一個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