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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咦!你們表情怎麼那麼難看?儘管動手不用跟我客氣,我準備了很多不怕不夠吃,人人有份絕不厚此薄彼,你們安心地吃吧!吃吧!」

    吃吧!吃吧!多像餵豬的口氣,養得肥肥的好當下一餐主食,當然不用客氣地拚下去,刀磨得很利準備挑頭肥的來宰。

    看着那一大盤的黑色丸子,聽説它應該是炸得金黃酥脆,外皮裹苦椰子粉和奶酥,微微散發清雅的奶香味,咬一口滿嘴生香。

    但是經過美食大師的「巧手」一翻,它原先的色澤不見了,該有的香氣被焦味取代,圓圓的一坨叫人看不出它有個好聽名字--四喜丸子。

    瞧瞧那一張張面露驚恐的臉,有誰相信他們是心黑如墨的魔,一個個你推我、我推他地把第一名的「榮幸」推出去,非常客套地發揮手足情深的禮讓精神。

    誰説比人壽命長上好幾倍的魔不怕死,其實他們更怕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是所必須忍受的煎熬。

    吃,他們想哭,

    不吃,那位新大嫂會哭,而老大會讓他們哭。

    雙重摺磨考驗魔的極限,地獄對他們來説反而是天堂,面對如此優秀「手藝」非魔能消受,他們可不可以搖頭説不要?

    「雖然它外表看起來有點黑,但內涵充實,表皮不起眼卻很好吃,你們趁熱吃別等它涼了,熱熱的吃口感才會酥軟。」

    她研究好久才研究出經典作品,醜一點不重要,重點是它讓人吃了還想再吃,一口接一口不肯停止,宵夜、點心兩相宜。

    「呃!大嫂,-確定它沒毒嗎?」光看那色相他已經快吐了,絕不會以身涉險去嘗試。

    與魔相處有些受到感染,席善緣笑得邪氣地請老四品嚐。「你是魔耶!一點毒是毒不死你,你看起來比它還毒。」

    噢!這麼狠,消遣他是毒魔。「我……我剛吃一大碗公薏仁綠豆湯,還吃了三大碗温州大餛飩,現在胃撐着還沒消化。」

    「是嗎?我明明聽見肚子咕嚕咕嚕叫的聲音,難道不是你嗎?」好清晰的腹鳴聲,分明來自他的小腹。

    「不是不是,絕不是我,我吃得好飽好飽,是三姊想吃又不好意思開口。」箭頭一指,頭搖得快斷了的雷恩趕緊找來替死鬼。

    我?幹我什麼事,我正在排塔羅牌算運勢,跟我沒關係。

    但是啞口無言的雷恩娜輕嚥着唾液,屏息靜氣地瞪着送到眼前的「石頭」,受到驚嚇的表情比被恐龍獵捕來得悚然。

    「老三,-就給那個卒仔做做榜樣,讓他瞧瞧什麼叫新時代女性,」敢拚、敢衝、敢死……咦!她在縮什麼縮?臉色慘白。

    我是卒仔,真的。毫不反抗的雷恩在頭上掛個「卒仔」的牌子,前一秒鐘它根本不存在。

    我也是卒仔好嗎?「大嫂,老四聽錯了,是艾蓮娜忘了吃午餐,-該勸她多吃些。」

    一聽點到自己的名字,努力裝面無表情的艾蓮娜-艾佐變出一盤熱騰騰的義大利麪,當着眾人的面大口一吸,呼嚕嚕的聲響讓大家都餓了。

    這招夠絕,用得恰到好處,他們也要如法炮製,

    於是不該出現的龍蝦大餐、菲力牛排、烤羊腿等全現身了,附刀叉和餐巾地浮在半空中,整齊地排列在艾佐家家人面前。

    魔法變出來的食物口感是有點差,但聊勝於無,比起那道恐怖的炸丸子,他們寧可委屈一點。

    反正日子不就是這麼過,吃飽睡、睡飽吃,有時找找人類的麻煩,大抵來説移居人間像是在度假,凡事不要太計較,得過且過。

    「雷斯,我做的料理很難吃嗎?不過是毒死一隻貓而已。」大驚小怪不是魔的特質吧。

    什麼而已,她還想毒死什麼?大象嗎?艾佐家所有魔的心聲。

    「不,不難吃,相信他們是太客氣了,客氣到忘了禮貌。」大掌一揮,所有的餐點立刻化為煙霧,消失了。

    啊!不會吧!老大這麼殘忍。

    喝!有殺氣。

    不--別害她。

    兩道鬼鬼祟祟的影子悄悄往後退,當作沒聽見孩子們抽氣、哀嚎聲,自我保重比較要緊。

    「爸,媽,你們也覺得我的女人手藝不佳是吧!」儘管溜,看你們能溜多遠。

    一對不像生過五個孩子的父母尷尬地轉過身,年輕的容貌和雷斯差不多,女的嫵媚男穩重,恍若不老不死的仙人。

    「我跟你媽要上樓辦事。」非常迫切。

    「什麼要事非得現在走不可?起碼吃幾口丸子再説吧。」不吃別想走!他威脅着。

    一向沉着的大家長羅斯特摟着妻子的手抖了一下。「忙着生老六。」

    多理直氣壯的理由,還真叫人無從反駁,那種事真的不能等,以這對肉麻夫妻的恩愛程度來説,時時處於發情狀態早該添個新成員。

    「吃完再去生,除非你們嫌我眼光差,挑錯了女人。」再拖呀!早死晚死都得一死,爽快些。

    「這……」

    這麼大頂的帽子一扣,羅斯特緊扣着妻子羅賓娜的手,兩人相視無語地露出僵笑,手腳不自然地發寒,全身僵直難移。

    有必要做如此大的犧牲嗎?

    雖然他們對兒子的女人沒有意見,甚至是十分地喜愛她,當她是另一個女兒來疼,可是「老人家」的牙不太有力,怕會咬不動「外焦內酥」的好料。

    「需要我餵你們嗎?我的女人捧得手痠了。」冷眼一瞟,雷斯的口氣算不上親切。

    受兒子威脅着實丟臉,但不吃下那東西有失長者風範,再怎麼具有致命危險也要硬着頭皮視死如歸,眼一閉吞了就沒事。

    一隻抖得厲害的手伸向黑色丸子,遲疑再遲疑地停頓好一會兒,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嚼也不嚼地往嘴裏塞,手中多了杯紅酒喝下肚。

    好幾雙瞠大的眼都佩服得要命,只差沒舉起手用力鼓掌,口哨加歡呼聲地讚許其英勇行為。

    「媽--」該-了,別假裝-要生孩子。

    「別叫我,我不認識你,你誰呀!誰家的孩子跑來亂認親,我只有四個孩子,你是路邊撿來的。」

    一説完,耍賴的羅賓娜一溜煙地消失,留下一陣瞧不起的噓聲。

    好好喔!這樣也成。

    「雷恩娜、艾蓮娜、雷恩,你們不想捧場嗎?」敢搖頭就先把土坑挖好,一坑埋一個剛剛好。

    「捧場是一定要的,對吧!大嫂。」壯志末酬身先死。這句話請刻在他的墓碑上。

    「大哥要我們死,我們豈敢不死。」黃泉路上不寂寞!雷恩娜含怨地説道。

    「本是同根生,不煎我們還能煎誰?」冷靜的艾蓮娜略帶哀傷地感慨着。

    迫於無奈,無法倖免於難的家庭成員勉為其難地「試毒」,把它當成魔法的試驗不要猶豫,一口吞下別去想它是什麼東西。

    難得做一次不理智的事,當是一場劫難,魔也有落難日,不幸葬送在人類手中。

    誰説人類愚且笨,他們這些任「人」宰割的魔子魔女才是一大蠢物,明明人家在割你的肉還不還手,一家人乖乖地讓她割,這還不蠢嗎?

    一盤炸四喜丸子少了三分之一,艾佐家的魔也跑個精光,他們不是怕被毒死才趕緊開溜,而是搶廁所吐光胃裏的「食物」。

    如果那叫食物的話,以後的正餐就以樹根、皮革來當材料,相信艾佐家的魔都會磨出一副鐵胃。

    「咦!你們家吃東西都這麼……不講究嗎?」考慮了一會兒的席善緣才説出她認為妥當的字眼。

    可謂是「飢不擇食」,居然有那種令人膽顫心驚的吃法。

    「不,他們很挑食。」而且非常難養。

    所以他們當初才慫恿他綁個美食家回來當大廚。

    只是結果多了轉折,不盡理想。

    但他很滿意。

    「喔!那他們一定都很餓,殼都沒剝就吞了。」還好沒梗在喉嚨,不然她的罪過就大了。

    「剝……剝殼?」微愕了一下,他不太能理解她話中的意思。

    「怎麼,吃炭烤栗子不用剝殼嗎?我們人類習慣先把殼料掉再吃果肉。」也許魔的飲食習慣與人不同,她猜想。

    「我以為那是炸四喜丸子。」

    嘴角微微地揚起,似笑非笑的雷斯眼中有着嘲弄之色,無心插柳卻擺了個大烏龍,是該説他們命中註定有此劫,還是他逃過一劫?

    這不可有得受了,起碼一百年內他們不會讓廚房終結者碰任何廚具,這也算是善事一樁。

    「誰告訴你那是炸四喜丸子?你知道我的廚藝是説得好。」至於做嘛!那就各安天命了,吃死不賠。

    「令弟。」臨出門前他還面色沉重地警告他,要他自己保重。

    「惡念呀!他去上學了嗎?」大學生的日子特別清閒,害她也想回學校當一次學生。

    「嗯!」剝開焦黑的外殼,嗅了嗅味道的雷斯確定它是栗子。

    「本來我是想做炸四喜丸子,身為美食家不會做一、兩道菜成何體統,可是找齊了材料卻找不到油,大概你家的某位把它藏起來,所以我改烤栗子較省事。」

    可能是怕她下廚吧!把所有危險東西都收起來,油會釀成火災不可不防。

    幸好烤爐沒爆掉。他暗忖。「美食家的專長是鑑賞美食,跟-會不會料理沒關係。」

    遠離廚房才能確保大家的安全。這是他放在心裏給她的忠告。

    「你嫌我廚藝爛。」她沒笨到聽不出他的嘲笑。

    「沒錯,是很爛,要我昭告大眾嗎?」雷斯笑着將她抱坐在腿上,栗子肉住她嘴裏丟。

    先毒死她。

    一聽他這麼説,想使性子的小女子當場氣弱,「討厭,揭人瘡疤,人哪有十全十美的,我只有小小、小小的不夠圓滿。」

    「是很小,我手一罩還有空隙。」邪笑的惡魔罩住她渾圓的小山丘,大掌一張包容那份柔軟。

    「什麼小?是你手太大了!不信你去找其他男人來量量……」啊!不好,踩到地雷了。

    「找別的男人來量量?-認為我沒滿足-嗎?」他的手伸入她的衣服底下,開始美麗又近乎折磨的千古樂章。

    醋勁大發的魔是沒有理性,即使隨時有被發現的可能,他仍邪肆地壓住她,將她逗得嬌喘連連。

    「不……不是啦!一個你就足夠了,我哪敢學人家亂爬牆,除了雷恩外,沒人長得比你還好看。」這是事實,她喜歡實話實説。

    「我去毀了他的容。」親兄弟算什麼,敢讓他的女人覬覦他的美色就別想太好過。

    「瘋魔。」席善緣取笑地拉下他的頭一吻,咯咯地磨蹭他的身體。

    「玩火的小妖精。」他樂於接受挑戰。

    火是慾火,一經撩撥不可收拾,管他身處於何地,識相的就別來打擾,情火之熾目中無人,除了彼此再也看不到其他移動生物。

    偏就有一隻盲目的畜生像團火似地衝過來,對着正對-噓個不停的主人飛撲而至,直接撞上透明的玻璃櫃,暈倒。

    爆笑的拉拉,艾佐家的餘興節目。

    「抱歉、抱歉,你們繼續,當沒瞧見我們。」真要命,她出現得真不是時候。

    抱起紅鶚的雷絲娜不開口還真沒人注意她,只當她是會移動的傢俱,可是惹人厭的聲音一出就叫人很難忽略,不得不中斷正在進行式而抬頭斜眄一眼。

    「老二,要吃炸四喜丸子嗎?」獨漏她一魔似乎過意不去。

    老大特別親切的招呼讓她受寵若……驚呀!「耶……那能吃嗎?」

    不會是大嫂做的吧!

    雖然雷斯和席善緣尚未真正步入禮堂,但對不講究規矩的魔而言,結不結婚並不重要,只要認定就代表一切,一張薄薄的紙只能約束人類,不被魔所認同。

    因此在艾佐家她就是所有魔的大嫂,無關結婚證書,敬重是有但不會很重,畢竟魔性難除,温情的比重不到一盎斯。

    「大家都吃了,而他們依然健在。」當然逃走的膽小鬼不算。

    「什麼,他們……」一看到神似魔心石的「炸四喜丸子」,她當場臉色大變地捂住嘴。

    「老二,別逼我用塞的。」有福同享,有難一起背,她別想在打斷他的好事還能全身而退。

    「不--」讓她暈了吧!和拉拉暈成一團算了。

    「二姊。」

    「別叫我。」

    「二姊。」

    「我説過別叫我。」

    「二姊。」

    「-還叫、-遺叫,-是故意的是不是……」曛!好惡心的味道。

    「二姊,-的臉色不太好,氣有點虛,不會是吃壞肚子吧!」可怕的黑色丸子忽地浮現眼前,那口焦味仍殘存在口腔內。

    快吐了的雷絲娜惡狠狠地瞪着老三,「-不是也吃了炸四喜丸子?」

    「是吃了,不過我沒-那麼嚴重。」乍青乍白十分悲慘,活似人類電影中的貞子。

    「十顆,整整十顆,有愛情沒親情的大哥居然硬塞了十顆在我肚子裏,只因為我的拉拉不小心撞到玻璃。」她忿忿然地拍着羽毛牀。

    「不只不小心吧!我想,-大概也有什麼地方惹惱他。」想笑的雷恩娜望着那隻眼神無辜的紅鶉,非常懷疑以-的迷糊怎能活上百餘年。

    或許是-很爆笑吧!老是出些不該出的狀況引發大笑聲,因此才會被當成逗趣的「玩具」長壽地留下來。

    哼!那種小事也發火,真愛計較。「哪有什麼事?!就碰巧瞧見沒穿衣服的大嫂而已,她的身材還沒我一半好呢!」

    她是標準的魔鬼身材,三圍合乎人類的審美觀,該凹該凸的地方都恰到好處,沒一絲小瑕疵。

    「這還而已,自從老大遇上大嫂之後,他是整桶醋捧起來狂飲,-打擾他的好事不打緊,但是看到大嫂的裸體就是不行。」他沒挖出她的眼珠子算她幸運。

    「嘖,他當我愛看呀!我還想洗眼睛呢!」免得髒東西傷眼。

    又不是沒牀讓他們躺,懶得走幾步可以使用魔法,轉眼間在温暖又隱閉的房間翻來滾去,不用在客廳上演春宮秀供人觀賞。

    「愛情使魔瘋狂,-要體諒他頭一次愛上人,難免有些失控。」雖然愛得太過火了,可情有可原嘛!慾望本就如猛虎出柙,勢如破竹。

    才想着愛情令人難以理解的甜蜜,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忽地出現手邊,小口啜飲的雷恩娜並不急着飲下,反而在口中含嚐了苦澀才慢慢順喉而下。

    嗯!原味的才是享受,糖和奶精是多餘的沉澱物,破壞口感。

    「-!什麼叫愛情?根本是荷爾蒙激增之下的產物,老拿愛情做文章是因為找不到新鮮的詞。」她唾棄愛情,使人變笨的靈藥。

    一服見效。

    瞧着雷絲娜憤慨的譏色,她不由得好笑在心。「二姊,別瞧不起愛情的力量,它被歌頌了數千年不是沒有它的道理。」

    因為真愛得之不易,所以大家都瘋了。

    「怎麼,丘比特那小鬼朝-射了一箭不成?」那個無法無天的傢伙應該捉回去打屁股,成天拿着弓箭到處跑,見人就射。

    男的跟男的,女的跟女的,七十多歲跟十來歲,老的少的配成一對,只差沒來個人畜戀造成轟動,不然寵壞他的維納斯就難交代了。

    「不,是。」在她身上她看見愛情的五彩光芒冉冉升起。

    「我?」怔了怔,雷絲娜的表情呈現愕然。

    「對,就是。」雷恩娜肯定地説着。

    身為業餘占卜師,閒來無事就愛替人算算吉凶,舉凡塔羅牌、水晶球、茶葉等她都有相當濃厚的興趣,預知未來才好防範。

    身邊的家人便是最佳的實驗範本,不管他們願不願意,她總會算上一算,當是日常消遣。

    「老三,-要是太閒了就屋裏屋外打掃一遍,別用魔法用-的雙手。」相信她的腦筋會清楚些。

    逃避愛情是魔的通病。「我知道-不是愛情的信仰者,但愛情來敲門時,-不會曉得,它在-不經意間便會溜進來。」

    「-!-!-!妖言惑眾,-去騙無知的蠢人類還可以,少把-那一套愛情論用在我身上,我才不相信那愛來愛去的鬼東西。」瞧家裏那兩對就夠魔反胃了。

    一想到此,她又覺得肚子在作怪了,炸四喜丸子肯定有毒,讓她整個胃像有一座山的修子在翻滾,互相撞擊要整垮她。

    應該有去除黴運的咒語,這些日子倒楣事實在太多了,多到她懷疑自己受到詛咒。

    雷恩娜神秘地抿唇一笑,「那麼二姊,-連着兩、三天沒回家是去哪裏?」

    「-……-管我去哪裏!四處散播邪惡、散播恨怎樣?」心一虛,她避看那雙黑得發亮的深瞳。

    那個敢強吻她的小鬼,也配和她算在同等級嗎?老三的腦袋壞了,需要改造重建,她絕不會和他再見面。

    「那可説不定喔!二姊,愈不想碰見的人愈有可能跟-牽扯不清,別説妹妹我沒提醒。」她不反對愛情這玩意,只要主角不是她。

    「混蛋,-又偷聽我心裏的想法。」憤怒的雷絲娜朝她揮出一拳,結果最心愛的水晶花瓶應聲而落。

    懊悔呀!恨上加恨。

    肩一聳,雷恩娜平靜地一睇,「口出惡語有失格調,我是-妹妹。」

    「妹妹很了不起嗎?我還是-姊姊呢!」惹惱了她可是六親不認。

    性情火爆的雷絲娜如她那一頭火紅的發,衝動又不喜歡用腦,脾氣超爛完全無法理性溝通,如同一座活火山隨時會爆發。

    前陣子她一個心情不爽就引來雙地震,還把人家半座山給打掉了,土石流淹沒整個村莊,死傷無數她還下起大雨,應了那句屋漏偏逢連夜雨,慘到最高點。

    她不是壞心眼的魔女,只是沒辦法控制與生俱來的暴躁,聽説這點很像她看起來温和的魔王舅舅,老是惹出大大小小難以收拾的麻煩。

    「二姊,小心點,-的愛情就要來了。」不能説是幸災樂禍,應該説是做壁上覲地看鬧劇。

    她的愛情會很有趣,適合當戲看。

    「老三,-很久沒抓背了是不是?」敢詛咒她?大概是皮在癢。

    雷恩娜笑着接下她丟來的毒蠍子,指尖輕輕一捏化為塵土。「別惱羞成怒,我説的是即將發生的事,-瞧大哥、大嫂那件事我不是算得奇準。」

    有些事是阻止不了,即使是法力高深的魔也有失足的一天。

    惡魔不是無所不能,他們也有無法掌控的一面。

    「不要拿我跟他們相提並論,不準不準,絕對不準,真讓-烏鴉嘴料中,我把拉拉送。」誑她要有本事,老大那件事是巧合。

    嘎嗚!嘎嗚!關我什麼事?我只是隻笨拙的鳥而已。一雙無辜的眼睛眨了眨,抗議主人不尊重鳥權。

    「免了,-和雪兒不合,我怕紅-和雪鷗會打起來。」而且爆笑的拉拉不再爆笑,-會變成死鳥。

    對啦!對啦!雪兒不喜歡我,-會用喙啄我,用爪子捉我的臉,我會很可憐很可憐的英年早逝,-不能把我送給三姊。

    「那-就少給我危言聳聽,沒事跑到我房裏胡謅一堆令魔痛恨的廢話。」嘴巴閉緊以免惹禍上身。

    嫌她日子過得太清閒嗎?故意丟些擾魔的話題來煩她,是怕她又無聊地找人來逗樂子嗎?

    「有事。」但不大。

    「什麼事?説完快滾。」她沒心情應付她,她又要去蹲馬桶了。

    該死的炸四喜丸子,混帳老大。

    暗笑的雷恩娜一臉認真地説道:「黛拉來了通電話,要-上工。」

    「什麼時候?」

    「明天上午十點,第一攝影棚。」這是她來找她的原因。

    「又是藝人?」她嘀咕地不太想接,老覺得有不祥的預感。

    「藝人怎麼了?-不是喜歡化腐朽為神奇,」藝人沒得罪她吧!

    「沒什麼,少問東問西的,門在-後邊自個兒滾。」不送。

    雷絲娜不友善的態度明顯而直接,隱火悶燒。

    「對了,二姊,最後一句,-會愛上擁有一雙水綠色眸子的男人,他的眼會透光。」

    「什麼?!」

    那個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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