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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翁歲之計

    就當這四位被暗中整的灰頭土臉,木楞出神的當口,只聽單嬌嬌“格格”蕩笑道;“丫頭,百招之數,只差十招,你要當心了……”

    話聲中,只聽她的骨節一陣爆響,掌風中,居然冒出奇腥難聞的腐屍惡臭,使的紅衣女郎一陣噁心,幾乎要嘔吐出來。

    那奇異語聲促聲說道:

    “姑娘快退……妖婦,饒你不得……”

    也就當此同時,遠處突然傳出一陣急促哨聲,以皇甫為首的那些人,聞聲之後,竟一齊臉色大變,紛紛身向門外,飛身上馬,疾奔而去。

    不來也真令人費解,那位瞎中異人,本來對單嬌嬌說過“妖婦,饒你不得”的話,但當那些人浪奔逐突地,突然撤退之後,他卻並無進一步的行動。

    也就在這剎那之司,那紅衣女郎但覺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一晃,人已倒在地上。

    這情形,自然使得綠衣女郎驚出一聲尖叫,並促聲說道:

    “唉,那位……年輕大俠,快來救救我姐姐啊!”

    她,本來是想叫“老前輩”的,但因對方曾經說過,年紀並不比她們大多少,所以臨時叫了一聲不倫不類的“年輕大俠”。

    那奇異語聲,也被這一聲“年輕大俠”引的笑了起來。

    “姑娘莫急,你這位大姐,不過是中了單嬌嬌新新練成的‘九陰寒煞所致,那是那妖婦以百零八關閉屍,在天山絕頂,花了三年功夫才練成.雖然歹毒,卻難不倒我……”

    綠衣女郎接口道:

    “可是,我大姐已經昏死過去……”

    “不要緊。”

    那奇異語聲接著道:

    “唉,接著!”

    一線黑影,由紛飛的大雪中,直投綠衣女郎手中,那投射的手法.也怪異之極,不知其所自來,就像是那紛飛的雪花一般,由天空中降下來似的。

    綠衣女郎接在手中的,是一料異香抖鼻的黑色百丸,她,方自微微一怔,那奇異語聲又起:

    “姑娘,快將藥丸納入令姐口中,背到室內去,盞茶工夫之內,即可清醒。”

    話鋒微頓,又沉聲接道:

    “令姊因禍得福,服此靈丹之後,不一所中屍毒立解,且可增十年面壁之功,待會之後,要她好好行功一個時辰,以使藥力充分發揮。”

    話聲一頓,才又接道:

    “姑娘,告辭了麼?”

    綠衣女郎恭聲道:

    “多謝大俠成全!我已聽清楚了!”

    那奇異話聲接道:

    “現在,強敵已退,今夜當不再來,待會,等今姊行功一完,必須立即起程,與你們自己人會和,好,我先走了……”

    綠衣女郎連忙接道:

    “閣下能否請賜名號麼?”

    “不必了!”

    那奇異語聲笑道:

    “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可多著呢!”

    話聲戛然而止,顯然業已離去。

    綠衣女郎沒來由的,發出一聲輕嘆之後,才俯身準備將紅衣女郎背起。

    但她的身子才俯下去,旁邊卻發出一聲嬌笑道:

    “二小姐,由我來吧!”

    這說話的是小雯,話聲中,她已將紅衣女郎背在背上,當先向內院走去。

    綠衣女郎不由伴嗔的道:

    “死丫頭,你把我嚇了一跳……唉!小燕,你也出來了原來小燕也正悄立一旁,向著她嬌笑著!

    “二小姐,我們早就出來了!”

    綠衣女郎邊向內院走去,一面皺天說道:

    “真是胡陽,你的兩個都出來了,誰去護那胡天賜?”

    小燕笑道:

    “我們兩個,就是被那胡公子趕出來的!”

    “為什麼?”

    小燕接道:

    “胡公子說,他想睡覺,有個姑娘家在身邊,睡不著,所以把我們給趕出來了。”

    綠衣女郎忍不住笑道:

    “那你們也該在門外守護著!”

    小燕含笑接道:

    “是的,起初,我和小雯也是如在門外,但他還是不答應。”

    綠衣女郎驚問道:

    “那又是為了什麼?”

    小燕笑了笑道:

    “他的理由很充分,他說,她和三小姐是青梅竹馬之交,對白家的熟悉,一如他自己的家,如果那外面的強盜,連兩位小姐也應負不了,則由我們兩個保護他也沒用,倒不如讓自己接一個隱密的地方躲起來,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比較好,縱然強盜來了,也未必能找著他。”

    綠衣女郎一皺眉頭道:

    “你們就這麼聽他的話?”

    小燕苦笑道:

    “二小姐,他還有說的更絕的話呢!”

    綠衣女郎注目問道:

    “那是怎麼說的?”

    小燕苦笑如故的接道:

    “他說:有我們兩個守在門口,萬一強盜打來了,那是等於‘此地無銀三百兩’……

    綠衣女郎忍不住嬌笑道:

    “這話倒委實是有道理,看來,這書呆子可並不呆啊……”

    談笑之間,兩人己穿廊越檻的,到過第三進的一間小花廳中。

    因為處境險惡,還是沒有燃燈,但藉著天井並中積雪反映,室內的一切,卻看的非常清理。

    當她們進入小花廳中時,紅衣大姊己按照過來,正由一張臨時湊合的軟榻上緩緩坐起。

    綠衣女郎一面解下身上的披風,一面笑道:

    “大姐,恭喜你因禍得福,平增十年面壁之功。”

    紅衣女郎一楞道:

    “此話怎說?”

    綠衣女郎笑道:

    “事情是這樣的……”

    當地將方才的一切,細細的複述了一遍之後,紅衣女郎不由輕輕一嘆道:

    “今夜的一切,好像是一場夢……”

    但她話聲才落,又立即厲喝一聲道:

    “誰?”

    室外傳來一聲嬌笑道:

    “大姐,是我!”

    隨著這話聲,香風微拂,室內己多了一位風姿綽約的女郎。

    她,身著青色勁裝,外套青色披風,面蒙青色絲巾,配上那披肩秀髮,格外顯的清麗絕俗、令人耳目一新。

    令人遺憾的是,這三位女郎,都是西蒙絲巾,般法一睹她們的廬山真面目。

    紅衣女郎,綠衣女郎二人幾乎是同聲說道:

    “三妹,怎麼你也來了?”

    青衣女郎嬌笑道:

    “這本是我自己的家,怎麼我不能來。”

    聽這語氣,這位“瑤臺五鳳”中的三妹青衣女郎,就是白永昌的掌上明珠白敏芝姑娘!

    紅衣女郎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喝叱一聲道:

    “死丫頭,這時候還有心開玩笑。”

    綠衣女即也笑道:

    “三妹,快說正經的,那邊情況怎麼樣?”

    白敏芝笑了笑道:

    “錢路上雖有麻煩,但卻是有驚無險,家父和胡伯伯擔心胡公子的安全,特地叫我趕回來幫忙。”

    接著,又“咳”的一聲道:

    “胡公子呢?”

    綠衣女郎連忙接道:

    “對了,小燕,快去將胡公子請來,大姐也趕快行功調息,小雯在這兒為大姐護法,三妹,你我去隔壁再作詳談。”

    她,像連珠炮似的,說的又急又快,使得白敏芝連插口反問的機會都沒有,說完之後,又立即拉著滿頭霧水的白敏芝向隔壁房中走去。

    白敏芝一直等綠衣女郎將此間所發生的一切,對她說了一遍之後,苦笑著接道:

    “想不到這兒,竟有如此神秘而又熱鬧的場面,早知如此,我也該留下來才對。”

    她的話才說完,那位奉命去請胡公子的小燕,卻哭喪著臉走了進來,向著綠衣女郎道;“二小姐,胡公子失……失蹤了……”

    這一句話幾乎使的綠衣女郎要跳起來,但她知道她的大姐正在行功調息,不便驚動。只好強忍著心頭驚悸、低聲問道:

    “你沒找過?”

    小燕皺眉接道:

    “我……我找了十幾個房子,都沒有,叫也沒人應……”

    白敏芝接口關道:

    “小燕彆著急,我幫你去找。”

    綠衣女郎也不由心頭一寬道:

    “對了,二小姐與胡公子是青梅竹馬之交,一定知道他躲在什麼地方的。”

    白敏芝含笑接道:

    “我同書呆子,從小就在一起捉迷藏,我敢保證,一找就著。”

    說者攜起小燕的手,匆匆走了出去。

    約莫茶工夫過後,白敏芝,胡天賜,小燕等三人都含笑走了回來,綠衣女郎不由笑問道:

    “三妹,你是在那兒找著的?”

    白敏芝笑道:

    “這書呆子正躲在地客中睡大覺哩!睡得好香!好甜……”

    胡天賜不由“啊”地一聲道;

    “我想起來了,這位姑娘說話,就同自家的白敏芝姑娘一模一樣。”

    白敏藝不由嬌笑一聲道:

    “書呆子,你瞧瞧我是誰?”

    話聲中,她張口一吹,現出一張吹彈得破,宜家宜嗔喜俏臉,雖然,那蒙面絲巾,僅僅是那麼一揚,又立即垂下,但那明眸皓齒,那恰到好處的瞼型,尤其是那一份具一格的消麗氣資,使得任何人見得了,都會留下極深刻的印象。

    胡天賜不禁呆了一呆,才“啊”地一聲道:

    “果然是敏芝姑娘。”

    按著,又苦笑道:

    “看你這一身打扮,你也會武功,可是,你卻一直瞞著我。”

    白敏芝笑了笑道:

    “對你這個只懂得“子曰”,詩云”的書呆子,告訴你又有什麼用。”

    綠衣女郎也笑道:

    “胡公於,這位敏芝姑娘,不但會武功,而且很高,她,雖然是我們“瑤臺五鳳”中的三妹,但論武功,卻數她第一哩!”

    胡天賜附掌來道;

    “那真好極了,從今宵起,敏芝姑娘可得救我練功,省得以後再遇小強盜時,又要躲躲藏藏的。”

    白敏芝不由嬌笑一聲道:

    “你呀!平常連螞蟻都不忍踏死一隻,也夠資格練武功……”

    胡天賜截口笑道:

    “螞蟻也是生命啊!無緣無故地,為何要踏死它哩!”

    接著,才似乎突然想起地,向著綠衣女郎抱拳一拱道:

    “這位姑娘,小生這相有禮了。”

    綠衣女郎即不還禮,也不閃避,但他透過蒙面絲巾的目光中,卻嚴然含有笑意地問道:

    “胡公子何禮之多耶?”

    胡天賜正容接道:

    “不多不多,今宵,承姑娘們一再替小生打退強盜,咦!還有一位紅衣姑娘和小雯姑娘呢?”

    白敏芝含笑接道:

    “滿口‘姑娘姑娘’的,聽起來真煩人,書呆子,我看你將我們“瑤臺五鳳”介紹下,可好?”

    胡天賜笑道: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白敏芝似乎是白了他一眼之後。才嬌聲說道;“咱們‘瑤臺五鳳’,是異姓姊妹,雖然以‘鳳’字為號,但實際上,卻只有大姊的名字中,和有一個‘鳳’。”

    話鋒微微一頓之後,才繼續說道:

    “大姊朱家鳳,就是你所見到的紅衣女郎,目前正在隔壁休息。”

    接著,抬手一指綠衣女郎道:

    “這是二姊呂雪鴻……”

    胡天賜連忙向呂雪鴻抱拳一拱道:

    “原來是呂姑娘。”

    白敏芝含笑接道;

    “不!應該叫呂姊姊。”

    “是!”

    胡天賜又向呂雪鴻躬身一禮道:

    “呂妹妹……”

    白敏芝拍手指著自己的鼻尖道:

    “我,五鳳中老三,白敏芝。”

    胡天賜也向她躬身一禮道:

    “白姊姊,啊!不!你比我晚出半個時辰,該叫你白妹妹才對。”

    “隨你吧!”

    白敏芝含笑接道:

    “還有四妹曾飛燕,五妹卜真真,你先記下這姓名,明天你就可以見到她們的”

    胡天賜點點頭道:

    “我記下了。”

    接著,又突有所意地問道:

    “五位姑娘中,自已是以朱大姊的本事最大了?”

    “不!”

    呂雪鴻搶先說道:

    “咱們五妹姊是以年齡來排,論武功,還是你這位敏芝妹妹最高,其次是者五卜真真,她們二位,資質秉賦都極佳,投入師地也較早,如論師門資歷,該尊她們二位大姊二妹哩!”

    胡天賜“啊”了一聲道;

    “那麼,五位姑娘的師尊的本事,一定大得不得了啦……”

    白敏芝含笑接道:

    “這些,告訴你,也等於是對牛談零,咱們還是談別的吧!”

    這時,隔壁卻傳來朱家鳳的語聲道:

    “不必胡扯了,咱們還是早點趕路要緊。”

    呂雪鴻,白敏芝二人幾乎是同聲道:

    “大姊已經調息好了?”

    “是的。”

    朱家鳳己出現在門口,點首接道:

    “咱們走吧……”

    當胡天賜在五位嬌娃的護持之下,離開白府,冒著漫天風雪,向西急趕的同時,在他們十里外一個必經的小村落中,卻有著幢幢魔影,在密義著要攔截他們。

    那是一間約莫丈五見方,臨時騰空的堂屋,燭影搖紅中,一個身裁瘦小,面蒙白紗的銀衫人,正巍然高坐,雁翅笑分坐他兩旁的,是“和合雙妖”皇甫逸,單嬌嬌,“武林四大惡人”中的解志公,万俟劍,其餘則為一批銀灰武士,人數總在五十名以上,連室外走廊上,也坐滿了人。

    只見單嬌嬌微微一笑道:

    “護法,如果您晚一點將我們召走,至少也可以將那個紅衣女郎劫來,問問她們的來歷。”

    聽這語氣,敢清他們還是剛剛到達這兒。

    銀衫人冷冷一笑道;

    “你說得多輕鬆,方才,如果我晚一點召集你們,至少你要帶點記號回來。”

    單嬌矯一挑黛眉道:

    “我不信。”

    銀衫人笑道:

    “皇甫大嫂,以你新統成的‘九陰寒煞’而論,方才那幾位中,算你的功力最高,但當你知道將方是誰之後,也就不會如此自負的了。”

    單嬌矯笑問道:

    “護坐己知道那人是誰?”

    銀衫人沉思著道:

    “我雖然還不敢十分肯定那人是誰,卻可猜個八九不離十。”

    皇甫逸接問道:

    “護坐以為那人是誰?”

    銀衫人道:

    “那人如非咱們神君的眼中釘,“逍遙老人”寧希賢,就必然是宋希賢的徒弟,“宵衣鬼俠”方正。”

    皇甫逸不由臉色一變道:

    “如果真是那兩位,則我們令宵栽的筋斗,倒也不算冤。”

    銀衫人接道:

    “不過,‘逍遙老人’宋希賢,巳十多年未現俠蹤,可能已不在人世,所以,方才那人,是‘烏衣鬼俠’方正的對份居多。”

    單嬌嬌美目深注地問道:

    “護座何所據,而做此斷定?”

    銀衫人笑了笑道:

    “方才,咱們留在棗林邊的死難弟兄,諸位檢查過他們的屍體麼?”

    万俟劍顯得頗為不安地答道:

    “沒有械查過。”

    “那麼。

    銀衫人冷笑一聲道:

    “我告訴諸位,那幾位弟兄,就是死在‘逍遙老人’宋希賢的“混元指”下……”

    “啊……”

    很衫人輕輕一嘆道:

    “今宵,咱們算是栽到了家,動員大批人馬,不但白鬍兩家,悄然溜走,沒人知道,連一個書呆子也沒逮住,並且還損兵折將。”

    這幾句話,不由使得所有群邪,一齊面現著愧神色地,低下了頭。

    銀衫人接著以寬慰語氣說道:

    “諸位別誰過了,我也一樣栽了筋斗。”

    皇南逸不由訝行道:

    “護座你又是?”

    銀衫人輕嘆著接道:

    “放我獲得白鬍兩家,悄然遁走的消息之後,立即率領四個弟兄,循著雪地足跡,兼程急趕……”

    單嬌嬌截口接問道:

    “難道沒追著?”

    “追是追上了。”

    銀衫人長嘆一聲道:

    “但所遇陣形,卻同諸位差不多,差堪自慰的,是咱們五個人都金身而退。”

    單嬌嬌訝問道:

    難道對方也是那個會“混元指”的人?”

    銀衫人道:

    “‘混元指’為‘逍遙老人’宋希賢獨步天下的絕藝,會使這種武的人當然不多,方才,我所遇上的,並設施展‘混元指’,但他卻迫得我不能不知難而退……”

    皇甫逸不由臉色一變道:

    “連護座都這麼說,那麼,那人的武功,可能還在方才咱們所遇上的那一位之上哩!”

    銀衫人苦笑道:

    “更氣人的是,我也同諸位一樣,連對方的人也沒見到……”

    室內沉寂少頃之後,銀衫人才苦笑著接道:

    “神君正坐鎮開封,靜待好音,本來,我想將此間情況,以飛鴿傳書,向神君呈報,但以風雪太大,深恐貽誤而不得不以飛騎代替。”

    語聲微微一頓,又沉聲接道:

    “神君的脾氣,諸位都知道,今宵的貽誤戒機,損兵折將,固然是我領導無方,但諸位也難辭其咎,神君子天亮之前,必然趕到,怪罪下來,誰也擔當不起。”

    這一段話,又使得在座群邪,臉色陰晴不定地,默然垂首。

    銀杉人蒙面紗巾一揚,沉聲說道:

    “諸位,目前,咱們唯一自救之道,是盡一切力量,截下胡天賜那小子。”

    皇甫逸首先接道:

    “是!但憑護座吩咐。”

    銀衫人那透過蒙面紗巾的冷厲目光,一掃皇甫逸與單嬌嬌二人道:

    “待會,由賢伉麗協助我對付那暗中人,其餘諸位,集中全力,截奪胡天賜,務必生擒。”

    “是!”

    群邪同聲恭應著。

    就當此時,一陣急驟馬蹄聲,由遠而近。

    皇甫逸不由一愣道:

    “那些臭娘們,來得好快……”

    但他話沒說完,門外的銀衣武士已恭聲傳稟道:

    “二位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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