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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可是這種手段是邪惡的。”

    “我認為破除邪惡,必須以光明的手段,這樣才能有是非善惡之分,以邪惡的手段來制邪惡,只有使這個世界變得更邪惡。”

    龍雨田沉思片刻才道:“不錯!你的話是對的,到了金陵,我希望你去跟燕青多談談,我發現這小子也漸漸地淪入邪道了。”

    梅君微怔道:“您要把我送到燕青那一堆去?”

    “是的,只有你去振拔他一下,因為他身邊的那些女孩子沒一個是正常的,再下去,他也會成個大邪人了!”

    梅君頓了一頓才道:“我插得進那個圈子嗎?”

    龍雨田笑道:“這個你放心,燕青的身邊雖然圍着一大羣女孩子,卻永遠為新來者留有一塊立足之地。”

    梅君道:“您是説我會愛上他?”

    龍雨田道:“等你跟他接觸後,你無法不愛他。”

    梅君笑道:“老爺子,您似乎希望我去愛上他。”

    龍雨田也微笑道:“老夫除了造化手之外,還有個名號叫惜花主人,由這個外號上,你該知道老夫是怎樣一個人,惜花應為花算計,名花付與愛花人。”

    梅君笑道:“您一點都不吃醋?”

    龍雨田笑道:“我已經過了吃醋的年紀了,再説對燕青那樣一個人,誰也提不起醋勁兒!”

    梅君咬着嘴唇,道:“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龍雨田道:“那可很難説,他是那種使女人着迷,使男人傾心的人,不但是男人不會吃醋,連女人對他也不會吃醋。”

    梅君一愕道:“這話是怎麼説呢?”

    “他有很多女人,但是沒有一個女人想獨佔地,知道那樣一個男人是不可能只屬於一個女人的,因此絕少排擠一個新加入的女人,白銀鳳是馬百平的老婆,可是白銀風也愛上了燕青,馬百平卻毫無醋意,他就是這洋的男人。”

    “馬百平與白銀風之間,根本就無感情可言。”

    “那你就錯了,他們夫婦之間感情之深,誰都不會相信,否則白銀鳳就不會反叛天欲教。”

    “她不是為燕青反過去的嗎?”

    “不是,她是為馬百平而反過去的。”

    “那她怎麼又會愛上了燕青呢?”

    “那是一種更高於男女之愛的感情。”

    “高於男女之愛的感情,有這種感情嗎?”

    “有的!友情,男人與女人之間,很難產生友情的,一旦產生了,就是一種非常超脱的感情,生死與共,患難相依而不涉之於亂……”

    梅君笑了道:“沒有那種事,有人看見他們在一起的。”

    “不錯,他們都沒有隱瞞這件事,白銀風向馬百平説過,燕青也告訴過馬百平,有燕婉之私而不及欲,這才是友情最高的發揮,那三個都是了不起的人!”

    梅君一嘆道:“老爺子,我真被您弄糊塗了。”

    “我也不知怎麼樣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但白銀鳳自己説得很透徹,她説如果她在沒有嫁馬百平之前遇見燕青,她不會嫁第二個男人,但她既然是已嫁之後遇到燕青,她始終會記住自己是馬百平的妻子。”

    “馬百平作何表示呢?”

    “馬百平更絕,他聽説白銀風為了幫助燕青行使藥力,兩人合行蛇女會陰神功時,竟完全不介於懷,因為他相信燕青説過的一句話.浪子不拒絕任何人的愛,就是不會愛朋友的老婆。”

    “那真是一堆怪人。”

    “不是怪人,是至情至聖的人,他們是真正懂得情的人,才能把感情發揮到至善的境界。”

    梅君也不禁默然了,良久才問道:“爺,您回不回紅葉莊了?”

    龍雨田笑笑道:“不回去了,我的任務達成了,還回去幹嗎?”

    “您是為着什麼任務而去的。”

    “幫燕青的忙,使秦湘綺無法復原,鬼醫是有兩下子,照他的治法,可以把秦湘綺虧損的元氣補回到八成,如果再加上她得白劍聖公孫龍的秘訣,天下將無人能敵。”

    “現在呢?”

    龍雨田笑道:“現在經過老夫的迴天妙手後,使她在三天之內就恢復了一半,但也到此為止,今後她的功力再也無法深進了。”

    “您在三天之內,居然能使太君恢復一半元氣?”

    “不錯,所以秦婆子才肯接受我的治療,而且乖乖地放我離開,但是她沒想到她的修為,只能到此為止了,否則她不恨死我才怪。”

    梅君不禁憂形於色道:“老爺子,如果她找了來呢?”

    龍雨田笑道:“現在她找了來,我也應付得了,公孫龍的秘法我也學過,只是沒有她精妙而已,但劍聖之前,必須要以內力為基礎的,她的內力只能發揮到這個程度,劍招的威力也受了影響,要想殺我就難了。”

    梅君嘆道:“老爺,這件事您做得太冒昧了,您雖然限制了太君的內力發揮,卻沒有了解到天欲教的實在情況,太君如果鎮壓不住時,大局就將落入連潔心的手中去了。”

    龍雨田笑道:“不可能,連潔心有多大能耐我很清楚,她要追上秦老婆子,還有一段距離呢。”

    梅君道:“不!您錯了,連潔心跟她的兒子莫小龍現在在閉門練刻,太君準備把莫小龍培植成天欲門的繼承人,把她的劍訣都交給了連潔心,要她督促莫小龍練劍。”

    “她不是已經培植了一個馮華了嗎?”

    “是的,但馮華並不聽她的話,處處都驕傲不馴,太君看中了莫小龍,正全力培植他。”

    “秦老婆子是個聰明人,她不會把劍這交給一個不信任的人的,尤其是過份温順的人,一定也是最不可靠而野心勃勃的人。倒是馮華那樣的人可信一點,他雖然有脾氣,卻也有弱點,瞭解他的脾氣就控制了他的弱點。”

    “但太君不是一般人,她的作法通異於一般人,她重視的是天欲教這番事業,並不在乎誰掌權,太君認為最具野心的人,才是最理想的繼承人,所以她對連潔心母子倆十分欣賞,確已傾囊相授,她預計再過幾年,莫小龍的技藝練成,就可以無敵於天下……”

    龍雨田不禁默然了,梅君接着又道:“太君向您説的話完全是真心的,她有意在五年後,懷着劍訣來找您的兒子,破個十年功夫,將您的兒子培育成材。一手推翻天欲教,她希望正邪兩道的一代雄主,都是在她手下造成的。”

    龍雨田笑笑道:“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太君自己親口告訴我的,她要我跟您出來,就是探聽您兒子的下落告訴她,她好找了去,因為她怕您反悔,不肯把孩子交給她培育。”

    龍雨田苦笑道:“現在我倒是後悔沒有生個兒子了。”

    梅君嘆道:“您在這件事上騙了她倒還好,可是您把她的內力封住了,那實在是失策,她一怒之下,很可能把留給您孩子的三大招式也給了莫小龍。”

    龍田雨遭:“現在説已經遲了。”

    “您施行的手術當真無法補救了?”

    “是的,我為她補好已破的陰元穴時,附帶動了一個小手術,使她的內力發揮,只能到某一個程度。”

    “能不能重新再施一次呢?”

    “恐怕很難,她不會再相信我。”

    梅君道:“我回去説説看,告訴她老實話,也許她會同意的。”

    龍雨田道:“不必了,再動一次手術,連我都沒把握,現在還有一個辦法,等她來找我的時候,我再告訴她。”

    “什麼辦法?”

    “金針逼穴之法,在全身三十六大穴上以金針刺入八半,燃以艾絨,炙燙半個時辰,可以使內力激增到十成,只是這方法只能用一次。”

    “以後呢?”

    “兩個對時之後,內力泄盡,就好像一個廢人,一分功力都施展不出了。”

    “太君會接受嗎?”

    “我不把後果説得那麼嚴重,只説休息半個月就會復原的,她一定會相信的。”

    “太君上過一次當,還會相信嗎?”

    龍雨田笑道:“她當時會不相信,可以去問鬼醫,而老鬼的答案一定也是相同的。”不悔君一怔道:“為什麼呢?”

    龍雨田笑道:“因為鬼醫的醫道比我差上一着,他所知僅能如此,在一般人身上試驗,結果也是如此,但用在秦老婆子身上就不同了,她的真無已經受過損傷,是經我補好的,內力發侯有個限制,一定要以外力推發,越過了體能負擔的極限,就永遠無法復原了。”

    梅君默默無言,沉吟良久才道:“那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龍雨田笑笑道:“我想她不敢再來找我了,因為以她現在所能發揮的功力,絕對勝不了燕青,她又何必來送死呢。”

    “她不是找燕青,而是來找您。”

    龍雨田道:“找我也沒用,以她現在所能,我也殺得死她。”

    梅君道:“老爺子,您為什麼不在施手術的時候殺了她呢?”

    龍雨田笑笑道:“我不殺她是為了我對劍聖的劍譜有興趣。假如不給她一點甜頭嚐嚐,她不會把劍譜給我的。”

    “現在您已經拿到了嗎?”

    “不錯!我拿到了,搏花屠龍十三大式的前七式,劍聖成名的一套絕技。”

    “十三式是一整套做法,您拿了一半有什麼用?”

    龍雨田笑道:“怎麼會沒有用,公孫龍當年也找我治過病。口授我十三式作為報酬,只是他那時體力支拙,對於後面的變化較簡單招式還能比劃,前面的起手式只教了兩式,就缺少中間的五式,秦老婆以為扣住了我後六式,我就非回去不可,那知我早就有了後面六式了。”

    梅君一笑道:“老爺子,您可實在夠刁的。”

    龍雨田哈哈一笑道:“我還是有點良心的,沒忍心在那兒施毒手,把妒婦散帶了回來,已經算是客氣了,否則天欲教立時星散,再也無法使柳浩生等人賣命了。”

    梅君道:“您在太君身上弄了鬼,她一定要找您算帳的,趁她還沒發覺之前,還是快走吧。”

    龍雨田點點頭,兩人兼程疾行,當夜已趕到常州,龍雨田還要往下走,梅君卻道:“老爺子,我從來也沒走過這麼多的路。我們歇了吧,反正明天可以到金陵,今天再趕也沒用。”

    龍雨田也同意了,當下找了一家最大的客棧住下,梅君的盡温柔,侍候他睡下了,正準備離開,龍雨田卻把她抱住了道:“梅君,不要走,陪我過一夜。”

    梅君扭泥地道:“老爺子,您不是要趕路嗎?省點精神吧。”

    龍雨田卻道:“説也奇怪,我對男女之慾,本來已很淡了,今天卻不知是什麼緣故,居然靜極思動……”

    説着把她拉到牀前,梅君半推半就,也倒在他身上,龍雨田一面解她的衣服,一面笑道:“小妮子還假正經.瞧你身上已經在發熱了,大概春心早動,你在搗什麼鬼?”

    梅君支吾地道:“沒有呀!”

    龍雨田笑道:“你還賴,一定是你在酒菜中放了什麼東西,別忘了我是天下第一名醫,什麼東西能瞞得過我的?”

    梅君這才不好意思地道:“我是用了一點藥,那是練功的。”

    “什麼?練功用的春藥?”

    梅君説道:“是的,這是天欲門中的秘法,用藥力催發春情,然後再以內力去剋制歐火,有事半功倍之效。”

    龍雨田道:“秦老婆子簡直作孽,叫你們這樣練功。”

    “不過也確實有效,我們十二奇花,在短短的幾年中,進境之速,超過常人數倍。”

    龍雨田一嘆道:“這個我知道,但那是拔苗而助長,最易傷人,一個不慎,就會走火火魔而送命的,即使練成之後,你們也將終生沉淪慾海,成為一個蕩婦淫娃……”

    “那是天欲教的一貫訓練方法,而且我們也養成了習慣,每天非練功一次才能到感到舒適。”

    “這是中毒已深,如果不加制止,勢將受患無窮的。”

    “用什麼方法制止呢?”

    “順應自然,不去壓制它,而且宣泄它…”

    “有的姐妹試過了,可是第二天筋骨酸疲,四肢無力……”

    “那只是她們不懂得節制,竭澤而漁,自然要過份傷神了,應該適可而止,藥性一失,就不要再繼續貧歡……”

    梅君苦笑道:“那很難,紅葉莊中都是些壯漢,個個都勇不可當,而且他們也怕難以克盡厥職,被允作人幕之賓前,都悄悄地服了藥,一而再,再而三,不到雙方筋疲力盡不停。”

    “你們選錯對象了,該找些老頭子的。”

    “紅葉山莊只有一個老頭子,那就是鬼醫白老兒,我們見了他就討厭,誰肯去找他。”

    龍雨田一笑道:“幸虧你運氣好,遇上我這個不討厭的老頭子。”

    梅君也格格嬌笑道:“是啊,您來了之後,十二奇葩的姐妹不是個個都巴望着您嗎?”

    一面説一面把她火熱的身子貼了上去,一度纏綿,梅君意猶未盡,龍雨田卻僵旗息鼓,欲振無力了。

    梅君恨恨地道:“老爺子,您真泄勁兒。”

    龍雨田笑着説道:“你別沒良心,我這老頭子已稱得上已盡職了,你已經三度起落,難道還不滿足。”

    “可是我心裏還是癢癢的……”

    “那是用藥的原故,下一次你別吃藥,順其自然,一次就足夠使你心滿意足了,好好地睡吧,上了年紀的人,可不能太勞累,我要睡了。”

    他説題就睡,沒多久就鼾聲大作,梅君搖了他兩下,見他沉睡不醒,悄然而起,手指在他的身上游移,轉到昏睡穴上時,龍雨田忽然醒了道:“你要做什麼?”

    梅君神色激動,一頓道:“我睡不着。”

    龍雨田道:“那是你不能靜下心來,去洗個澡,用冷水淋淋,自然就百念消除了。”

    梅君想想説道:“好吧,我放了一盆水在隔壁屋裏,本來也是想去想個身子的;想不到被您留下了。”

    龍雨田一笑,道:“現在水也驚了,正好合你的用,洗過澡你也別過來了,我睡覺的時候,最怕被人吵醒……”

    梅君答應了去到隔屋,黑暗中立刻閃出了兩個身影,正是十二奇葩中的菊人和牡丹,菊人低聲道:“大姐,你真有福氣.可嚐到甜頭了。”

    梅君咬咬牙道:“這老傢伙真是有兩下子,居然殺得我三起三落,累得我差點丟掉半條命,好不容易才把他擺平下來。”

    “你套出他的消息了沒有?”

    “查出來了,這傢伙壞誘了,騙到了劍譜,居然想一走了之。而且還在太君身上弄了手腳。”

    “那可怎麼辦呢?”

    “他根本就沒有兒子,我也不必跟他回去了,還是把他帶回杭州去算了。”

    “老傢伙身手不凡,我們怎麼製得住他呢?”

    “剛才我想制住他穴道的,可是被他一整,連手指都發了顫,反而把他驚醒了,現在只好用第二個方法,你們有沒有帶夢仙香出來?”

    “帶了,我們原是準備弄兩個人殺殺火的,剛才在隔屋聽壁戲,被你們挑得心頭癢癢的。”

    “別胡鬧了,再等一下我過去把他悶住了,你們在車上殺火把,這老傢伙一個人就夠你們消受的了。”

    她從牡丹手中要了一個小銅爐過來,打火點着了爐口的香末,握在手中,看見爐口冒出一縷輕霧時才道:“你們把車子準備好,得手後立刻啓程回頭,有幾件事很重要,我們必須立刻稟告太君。”

    她捧着銅爐又到了隔屋,在門縫中把爐口的香煙用口吹了過去,約莫過了一刻功夫,爐中香末都燒盡了,她才輕輕躡步推門進去,龍雨田睡在牀上像個死人似的。

    梅君哼一聲,上去搖了幾搖,龍雨田倒是醒了,但連爬起來的力量都沒有,只有那不文之物,倒現得精神勃勃。

    梅君笑道:“老爺子,你太相信一個女人的話了,天欲教中不會有叛徒的,因為這是我們女人統治武林的一個新的霸業,多少年來,江湖上一直是男人的天下,好容易出了一個太君,把你們這些臭男人壓了下去,我們怎麼會舍上而就下,舍高而就抵呢……”

    她説得非常得意,可是龍雨田只有瞪大了眼睛的份兒。

    梅君格格地笑了,用手輕批地彈彈他的額角道:“你空負造化手之名,卻沒想到會着了夢仙香的道兒,這種香比雞鳴五鼓香還要玄妙,那會使你在夢裏欲仙欲死,尤其是有兩個如花似玉的餓狼等着你,但願你的底子着實一點,在回到紅葉莊時,你還在仙境中沒死掉。”

    窗外有人輕輕地彈指,聲音很輕微,但是很尖鋭,在夜裏聽得清清楚楚。

    梅君笑了一笑,打開窗子,菊人輕飄進屋,看了龍雨田一眼道:“着了道兒了?”

    梅君一笑道:“你自己看吧。”

    菊人又看了龍雨田低聲笑道:“看不出這老東西還壯得很呢。”

    梅君含笑吸了一口氣道:“快帶了走吧,到了車上,你會發現他更多的好處。”

    菊人一把抄起了龍雨田,首先出了窗子,梅君整了一下屋中的衣物,也就飛身出了窗子。

    一輛碧油香車,正等在牆外,她掀簾進了車子,立刻飛也似的走了。

    在車上,菊人抱着龍雨田,在顛覆的行車中,似乎感到無限的愉快,吁了一口氣道:

    “坐這個車子真省力,連動都不必動了。”

    牡丹在一邊心癢難搔,連連催促道:“四姐,你快一點行不行,別慢了。”

    菊人笑道:“小鬼,你急什麼,夢仙香的有效時限是六個時辰。這一路上有得你嘗的。”

    牡丹道:“餓着肚子的人,總不能等着你慢慢吃飽,你先嚐點心,讓我也填個底。”

    好不容易把菊人拉了下來,牡丹又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這妮子飢渴已久,乍得異味,沒多久就伊伊晤晤地哼了起來,梅君忍不住道:“小鬼,你不能安份一點?”

    菊人笑道,“大姐,你難滿懷不知道她的毛病,一上勁她就會哼開,再等一下還要精采,她還會大聲嚷嚷呢。””

    梅君道:“那可不行,這是在路上,天已快亮了,讓人聽見了像什麼。”

    牡丹雖然儘量忍住,但也沒多久,倒底忍不住了,出口叫道:“樂死我了,乖乖,大姐,你叫車子再跑快點。”

    梅君皺皺眉,突然一指點出去,戳在她的穴道上,牡丹嚶然一聲,歪倒了下來,菊人微怔道:“大姐,這是幹嗎?”

    梅君道:“這是叫她安份點,以後要改了這毛病,在通行大道上,這成什麼話,又不是揚州的長三堂子,把叫牀的功夫都使了出來。”

    菊人道:“你在緊要關頭把她煞住了,是會生病的。”

    梅君道:“病也只好讓她病了,回到莊裏再治病吧。”

    菊人笑了一笑又道:“大姐,閒着也是閒着,不如你再補個小吃,在這車上別有一番滋味呢。”

    梅君頓了頓才笑道。“我實在是夠了,可是被那鬼丫頭一叫,又害得人心裏癢癢的。”

    口中説着,身子已挪了過去,沒多久,忽然叫道:“快停車,停到個僻靜的地方去,不對勁。”

    菊人道:“怎麼個不對勁?”

    “不是原來的老頭子了。”

    “怎麼會呢!明明是他嘛。”

    “我當然知道,足足長出一手來。”

    “那是姿態的不對,你現在是倒坐騎在上面。”

    梅君哼了一聲道:“這種事我比你清楚,換了個人我自然有感覺的。”

    菊人連忙探頭出車窗,朝趕車的漢子叫道:“老徐,把車子趕到個僻靜的地方去,咦!

    不對,你不是老徐。”

    但也只説到這兒,趕車的漢子一鞭揮來,擊中在她的太陽穴上,菊人砰然倒地。

    梅君發覺不對,可是還未等她有所動作,又是一縷鞭影襲到,額上一疼,也就人事不知了。

    然後車子駛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停下,駕車的漢子下來了,赫然是龍雨田。

    他先把梅君與菊人移了下來,那兩人已經頭上穿孔,腦漿流出而死於非命了,然後才搬下穴道受制的牡丹,她神智還是清醒的,一臉怖色。

    龍雨田哼道:“老夫號稱惜花主人,本來做不出辣手摧花這等難事的,但你們實在無恥之極,根本不像個女人。”

    牡丹眼中充滿了驚懼之色,龍雨田的鞭子舉了起來,倒底有點不忍,放下了鞭子道:

    “念你年紀輕輕,沉淪慾海,身入迷途,無由知返,老夫留你一條命。”

    牡丹的眼中充滿了感激之色,可是龍雨田又是一指戳下,牡丹的身子起了一陣急烈的顫動,然後又在她的下體投了一顆藥丸進去道:“我有封信,你帶回給秦老婆子,另外一封信是給你的,如果你有誠意,就照信上所説的行事,事成之後,老夫為你解除惡疾。”

    沒多久,丟下一個袋與兩封信柬,然後駕着車子走了。

    在金陵馬景隆的私宅中,此刻已經成了隆武縹局的秘密議事處了,在密室中,燕青與馬百平白銀風三個聽着龍雨田敍述了此行的經過。

    白銀鳳首先道:“想不到秦湘綺還作了這麼多的準備,十二金鑰之外,還訓練了十二奇葩!”

    龍雨田道:“夏出不可以語明,一個天生下流的人,怎麼樣都做不出上流事情來,那個梅君剛見到時,還的確有一付大家閨秀的樣子,甚至於最後臨走時,哄得我打消了把妒婦散下在水中的念頭,可惜她沉不住氣,在路上就原形畢露了,幸虧我江湖經驗老到,否則真會着了她的道兒。”

    龍雨田一嘆道:“毒死旁草,還須操刀一割,才是惜花之道,這些女孩子已經不像個人了,我在車上聽她們後面那些淫聲浪語,簡直不知廉恥為何物,該得下殺手了,否則讓一羣母狗流毒人間,天下豈有不亂的!”

    燕青道:“難道沒有一個好的?”

    龍雨田道:“有是有的,只有那個叫蘭君的女孩子還保留着幾分秀氣,但也是全仗着那個叫馮華的小夥子呵護着,如果也與她們混在一起,遲早難免會同流合污的。”

    馬百平道:“前輩既已警覺離開,那車上的替身是誰呢?”

    龍雨田道:“就是為她們駕車的那個姓徐的漢子,梅君前腳離開屋子,我跟着就起來了,先偷聽到她們的談話,遂即到外面找到那傢伙,給他一個手指,剝下他的衣服,然後才在他臉上蒙上一層面具,把他放在牀上,也怪梅君太大意了,其實看身體膚色就知道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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