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的旁邊一名中年婦人道:“教主,老身雖然加入了魔教,但老身是聖宮出身,於理應為聖宮的奴屬:因此素貞在名份上仍是老身的幼主,現在老身的舊主聖女來到了,老身已往所作的一切決定都作不得主了。”
侯浪萍道:“聖女在哪裏?”
聖女挺身而出道:“在這裏。”
侯浪萍一怔道:“聖女是什麼時候進宮的?”
黎素貞道:“地靈宮是我的地界,我的祖母什麼時候前來,跟你沒關係,你也管不着。”
侯浪萍道:“素貞,我創立乾坤教,就是為了你,因為我是小雷音寺魔教的第十七代教尊,照理應該以魔教的修羅教為名才對,我把天下分給你一半,才易名乾坤,為了這件事,我費了很多事,才取得了幾位長老首肯。”
一位天竺胡僧道:“夫人,修羅教向來是一主獨尊,我們是見到夫人的絕色風華,才破格同意日月並存,現在本教形將擁有整個天下。”
黎素貞淡淡地道:“你是什麼人?”
那胡僧道:“本座摩多,跟薩迦師弟兩人是修羅教尊座下兩大護法,也是小雷音寺中的正副住持,一直在輔助第十七代教尊,並代攝教務,直到今天為止,今天是本教與遁世遺叟百年約滿,也是本教再度君臨中原之日。”
黎素貞笑道:“你的夢可以醒了,君臨中原,永無可能,你們如果趁早收手,退回西方去,還可以維持修羅教的一點基業,否則連性命也留不住了。”
摩多哈哈大笑道:“就憑今天來的這些人?夫人,你別被他們哄騙了,中原不會再有第二個遁世遺叟了。”
黎素貞一笑道:“遁世老人早已把他的技業傳了下來,而且還傳給了很多人,今天至少有十個遁世傳人。”
侯浪萍一笑道:“我知道,遁世遺叟把他的秘學傳給了八大門派及六大武林世家,但是傳給少林的部分,有五項絕學沒交出,你們欠缺這五項絕學,就別想跟本教再爭勝了。”
羅天峯道:“少林雖然出了逆徒,行事欠慎,致為你們所乘,但這五項絕學,羅某卻已研習多年。”
侯浪萍一笑道:“不錯,不過你們發現太遲了,你還來不及把這五項絕學傳給別人,因此本教只要派人纏住你,本教主就可以放手天下而無敵了。”
羅天峯道:“問題是誰能纏得住我,這兩天你忙於修習魔功,忽略了一件事,花花僧和不空和尚都已在少林伏誅,逆徒法亮也受到了制裁。”
侯浪萍臉色一變,轉頭問道:“摩多,這是真的嗎?”
摩多道:“下座得知羅天峯與聖女復出,恐怕他們會重返少林,故而派了花花、不空二人前去,不過下座以為他們兩人應該撐得住。”
侯浪萍道:“他們的人呢,回來了沒有?”
摩多道:“還沒有,下座告訴他們如果分不開身,不來也沒關係,控制少林才是最重要的。”
侯浪萍冷笑道:“可是聖女與羅天峯已經來了。”
摩多道:“也許他們沒有回到少林去。”
侯浪萍道:“他們如果沒回去,又怎麼知道有花花與不空的事,摩多,你可真會辦事。”
摩多低下頭道:“下座對中原武林實力估計不實,祈求教主垂諒,不過下座也是為了教主,如果早把羅天峯與聖女這兩個禍患拔除,就不會有這些事了,”侯浪萍臉色一沉道:
“摩多,你是在怪我嗎?”
摩多連忙道:“下座不敢。”
侯浪萍一哼道:“你以為我是為了素貞,才不讓你們對此二人下手,那你可錯了,我是怕你們無力對付這兩個人,反而早期暴露了本教的行動。”
摩多道:“教主把他們看得太重了。”
侯浪萍道:“好,現在我就把這兩個人交給你,如果你收拾下來了,我就饒過你適才冒犯之罪,否則你知道冒瀆教尊的罪,該當如何?”
摩多恭身道:“下座遵命。”
徐步出場,侯浪萍道:“素貞,你現在認為能倚仗那些人,所以我也不跟你急辯,等我把這些反對的人都收拾下來,你自然會改變心意的。”
黎素貞道:“你別作夢,我永遠也不會的。”
侯浪萍一笑道:“等着瞧吧!薩迦,你也下去,幫着摩多把聖女擒下,記住,除非萬不得已,不準出手傷人,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不準殺死對方,否則你們就賠上一命。”
薩迦也恭身應命出場,羅天峯已經掣劍在手,聖女也同時準備應戰了,黎天真突然道:
“聖女,請容奴婢代為收拾此一惡僧。”
聖女道:“黎黎,你行嗎?”
黎天真道:“奴婢曾經在小雷音寺中耽過,對他們的武功較為清楚,可以避免為他們的詭計所乘。”
同一時,盧滄客也欺身搶在摩多之前道:“羅前輩,小醜跳樑,容盧某替你打發了吧。”
黎天真不待聖女同意,已揮劍攻向薩迦,兩個人戰成一團,這使侯浪萍感到很吃驚,因為黎天真的反戈,以及盧滄客在地靈宮的行列中出現,都是他意外的變故。
因此他沉下臉道:“陸總管,盧先生是怎麼進宮的?”
陸瘦翁道:“屬下不知道。”
侯浪萍道:“你身為全宮總管,有外人進來,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陸瘦翁道:“地靈宮不是屬下的職司範圍。”
侯浪萍道:“入宮的路只有一條,要進入地靈宮,必定要經你的轄區,你怎麼可以用不知道來推搪了呢!”
陸瘦翁道:“教主身後的這些人,屬下一個都不認識,他們卻都進來了,屬下這個總管只是有名無實的。”
侯浪萍被他堵住了嘴,頓了一下才道:“這些人另有秘密通道,出人後宮,跟你沒關係。”
陸瘦翁道:“屬下不知道哪些人是跟屬下有關係的,天聖後宮既有秘密通道,地靈宮可能也有。”
侯浪萍道:“胡説,那些宮室是我建造的,我自然清楚地靈宮沒有第二條通道。”
陸瘦翁道:“屬下接任總管時,教主也曾明令通告,宮中一切事務,屬下不得通問,屬下自然就難以盡責了。”
侯浪萍輕輕一嘆道:“陸兄,我知道開教的事務引起了大家很多的誤會,其實這是不必要的,後宮的人只是站在協助客卿的立場,將來的教務,仍須各位負全責。”
陸瘦弱莊容道:“教主,屬下並不是爭權,只是朝頒秦令,暮改楚律,使屬下無所遵循而已。”
侯浪萍只得道:“陸兄,別灰心,過了今天,一切就會上軌道了,那時全教一統,就沒有這些糾紛了的。”
陸瘦翁道:“那就等教主把職司權限制定後,屬下再量力而為吧,目前屬下實在難以處理,教主説過宮外五里之處,即使有陌生人出現,屬下都不必過問的。”
侯浪萍道:“盧先生可不是陌生人。”
陸瘦翁道:“盧先生與聖女從地靈宮的行列出來,教主並未發現,屬下怎麼知道呢?”
“那是他用鬥籤遮住了臉,使我忽略了。”
陸瘦翁道:“教主説過,在宮外附近發現不相識的陌生人,應該遠避到五十丈外,盧先生只要也把斗笠遮住了臉,相距五十丈,屬下也無從辨認。”
侯浪萍無言以對,只得道:“過了今天后,一切都好了,過去的事不談了,今後仍望陸兄多加支持。”
陸瘦翁道:“屬下還有一事請示,地靈宮既與本宮分立,本教是否仍將採用乾坤教的名義?”
侯浪萍道:“當然,教名豈可任意更改的。”
陸瘦翁道:“可是幹神乃日月天地之意,內涵天聖地靈,如果缺了一個,就名不符實了。”
侯浪萍大笑道:“你放心,夫人會改變心意的。”
説着移目轉向決鬥場中,臉色就變得不太自然了,因為摩多對盧滄客兩人是徒手決鬥,掌來掌去,並沒有佔到上風,而黎天真力搏薩迦,也是勢均力敵的場面,他忍不住喝道:
“黎姥,你是本教的首座護法,地位何等尊崇,你要考慮清楚,放棄了是否上算。”
黎天真怒道:“我是首座護法,這兩個傢伙又是什麼?”
侯浪萍道:“他們是魔教首座護法,協助本教創立後,就要回到西方去代攝魔教的,跟你毫不衝突的。”
黎天真道:“那麼教主呢?”
侯浪萍傲然道:“我在東土是乾坤教主,在西方是魔教尊,一身兼東西兩地之主,是曠世未有的霸業。”
黎天真冷冷一哼道:“侯浪萍,別忘了是我把你發掘出來,送到小雷音寺去的,當時談妥的條件是我擔任太上教主的,降為首座護法,我會滿意嗎?”
侯浪萍道:“名位的高低視能為深淺而定,你只有這點本事,就只能享有這點權位。”
黎天真道:“與其屈居人下,我為什麼又要落個背叛舊主的惡名呢?”
侯浪萍不禁怒道:“黎姥,別忘了你們十大天魔在中原被羅天峯追得無處容身,得到小雷音寺的庇護,才能造就今天的修為,你居然敢忘本。”
黎天真冷笑道:“我出身聖心島,那才是真正培植我的地方,我重歸故主座下,才是真正的不忘本。”
侯浪萍怒道:“不識抬舉的賤婦,薩迦,碎屍以懲。”
薩迦使的是一柄狼牙棒,可是棒身穿了許多小孔,無動時呼嘯作聲,具擾人心神的作用,聽見侯浪萍的命令後,招式一變,由快轉慢,而且那尖鋭的呼嘯聲也變成低沉的鳴鳴聲,好像是在吹奏胡笳。
舞動越慢,聲調更轉為柔媚,可是棒上的勁力突增,每一招發出,勁力竟透棒而出,黎天真的劍往往只能遞進一半,還沒有與捧身接觸,就被震開了。
聖女忙道:“黎黎,這是奪魄魔音,你要小心。”
黎天真十分吃力,但仍能回答道:“聖女放心,奴婢知道,這些鬼魅伎倆,騙不了奴婢的。”
又支持了幾回合,她更為支持不住了,聖女正想上前幫忙,藜天真道:“聖女,別過來,他的棒中另有無形之毒,奴婢知道防禦之法,您可不行。”
聖女只得止住了腳步,薩迦卻冷笑一聲道:“賤婦,你倒知道得不少,可是你仍難逃一死。”
狼牙棒突然急揮,以泰山壓頂之勢硬砸,黎天真拼命用劍架住,薩迦冷笑一聲,左手疾出,一掌抵住她的胸口上,沉聲道:“賤婦,你認命吧。”
黎天真的手中長劍慢慢無力垂下,身子也搖晃不定,薩迦收掌退後道:“教主,下座已完成使命。”
侯浪萍道:“薩迦本座的命令是碎屍。”
薩迦笑道:“下座知道,下座用的是魔教碎心雷音掌,陰勁已聚蓄在她的體內,目前她正以本身的內力硬壓住,等她這口氣一散,真氣不繼,陰勁立刻自行爆炸,足可將她震成千萬塊碎片。”
侯浪萍道:“如果她的內力強過你的呢?”
薩迦笑道:“再強也沒有用,內力越強,壓力越大,下座的陰勁反震之力也越強,這是本教最具威力的殺手,只要能貼身將明勁送人對方體內,就是死定了。”
魔教中居然有這種狠毒殺人手法,聽得羣豪駭然色變,連侯浪萍都一怔道:“我怎麼沒聽説過有這種武學?”
薩迦道:“這是第十四代教宗天拿星在東土鎩羽後,埋首苦研的一項絕技,專為對付東土遁世武學之用,即使遁世遺叟把他的武功都傳了下來,也逃不過這一手。”
侯浪萍道:“本座怎麼沒有修習過這種武學呢?”
薩迦道:“這是小雷音寺鎮教絕學,等教主在東土的霸業完成後,重回西土掌教,自然可以修習。”
侯浪萍道:“本座如果不回去呢?”
薩迦道:“那就只有讓這門武學永留西方,這是魔教祖師的遺誡,必須有一項專鎮四海的絕學,不得外傳。”
侯浪萍道:“這麼説來,本座必須放棄了東土的霸業,才能修習這一門武功了。”
薩迦道:“是的,教主把東土的霸業基礎打穩後,覓妥傳人,回到西方修習雷音陰掌,稱尊於宇內,因為西方才是天下至高武學的所在地。”
侯浪萍冷笑道:“這種掌功就沒有解法了?”
薩迦道:“是的,雷音陰掌是至高的武學。”
黎天真忽然朝聖女跪下道:“聖女,奴婢要去了,奴婢叛離聖心島,罪大惡極,理應有此下場,所幸者,奴婢在最後終於能為聖女一效死命,略贖前愆。”
説完她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將手中的長劍對準薩迦拋去,劍去極緩,薩迦也不在意,伸手去接,哪知道劍的勁力大得出奇,薩迦竟未能握住,長劍透心而過,連他的人帶着向後急退,硬釘在一根木柱上。
薩迦滿臉愕色,似乎不相信黎天真有這麼深限的反擊之力,可是黎天真全身毛孔中都滲出鮮血,濕透了衣衫,砰然倒地而死。
侯浪萍冷笑道:“薩迦,雷音陰掌雖然霸道,卻有一個缺點,對方如果將留在體中的陰勁引到手中,像黎姥剛才的一擊,你自己也是無法抗禦的。”
薩迦喘息道:“教主已經看出來了?”
侯浪萍道:“不錯,本座早就想到了。”
薩迦道:“教主為什麼不告訴下座一聲,使下座先行閃避呢?”
侯浪萍道:“因為本座不能容忍下屬的欺騙,你既然尊我為魔教之宗,就不能有一項比本座更高的武學,更不能有可以對本座有威力的武功。”
薩迦道:“教主,難道你存心要下座死掉?”
候浪萍道:“不錯,本座自有統率天下之能,不要你幫助也可以成事故,東方西方唯我獨尊,可不能由着你決定本座該在哪裏。”
薩迦喉頭喀喀幾聲,將頭一垂死去。
侯浪萍道:“陸總管,把兩具屍體搬下去,摩多,你是否還隱瞞了什麼武學,趁早説出來。”
摩多在盧滄客的逼攻下,已經手忙腳亂,連忙道:“沒有了,下座也不知道薩迦的事。”
侯浪萍冷冷地道:“你身內魔教中首座護法,卻連中土一個武師都勝不了,還敢口吐狂言,要稱尊於天下。”
摩多急了道:“這個傢伙厲害得很,下座的許多精招還沒有出手,就被封死了。”
侯浪萍哦了一聲道:“未及施展就被封死的也算是精招,虧你好意思説得出口,摩多,本座限你在十招之內製勝對方,否則就以教規極條論處。”
摩多大為着急道:“教主,實在是對手太強了。”
侯浪萍道:“年前你卻不是這麼説的,我問你們對今日這會有多少把握,你説中原五十合之對手,現在我把先前的試探幾合都不予計算了,限你在十合之內結束。”
摩多隻有咬緊牙關,手勢一變,接連拍出三掌,這三掌奇妙無比,誰都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只見到他手臂一伸,三掌已連續拍出,全部擊中在盧滄客的胸膛上。
第一掌只使盧滄客身子歪一歪,第二掌則使他退了一步,第三掌時,勁力突猛,盧滄客足足退了五六步才拿穩站定,臉色如金,站了半天,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眾人慾待救助,可是摩多動作很快,跟上前,一掌貼在盧滄客的命門上,使得要出手的人又止住了腳步,因為大家都看出盧滄客受了重傷,無力抗拒,摩多隻要掌勁一發,立刻就可以致盧滄客於死地。
摩多喘了一口氣道:“教主,下座幸不辱命。”
侯浪萍冷冷地道:“很好,你剛才用的是什麼武功?”
摩多道:“是修羅三絕神掌。”
侯浪萍道:“這也是天拿星祖師新創的絕學嗎?”
摩多趕緊搖頭道:“不是的,是下座在瑜伽宗偷學到的武功,不屬於魔教武學之內。”
侯浪萍道:“瑜伽宗的武功,怎麼會以修羅為名呢?”
摩多道:“下屬不知名稱,這是下座自行定的名。”
侯浪萍道:“你私練別門武功,可曾取得教宗同意?”
摩多頓了一頓道:“下座偷學此掌時,正是暫攝教務的時候,那時教主尚未入門,所以無須請準。”
侯浪萍道:“可是我正式接任教宗後,你也沒有稟報。”
摩多道:“後來下座因為久無施展的機會,已經忘了這件事,今天是被教主一催才想起來了。”
侯浪萍道:“你確能保證這不是魔教武學?”
摩多道:“是的,下座敢用性命保證。”
侯浪萍道:“你為什麼不用本教武學取勝?”
摩多道:“因為下座發現本教武學都不能取勝。”
侯浪萍臉色一沉道:“你身為魔教首座護法,居然藐視本教武學,該當何罪?”
摩多急了道:“教主,你似乎存心要置我於死地。”
侯浪萍道:“不錯,我已經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放棄了,那可怪不得我。”
摩多道:“教主幾時給下座機會了?”
侯浪萍道:“薩迦死時,我就問你,前任教宗還有什麼遺留下,你説沒有,可是我一擠之下,你又施展了出來,而且更捏造事實,將本教遺學歸到瑜珈名下……”
摩多道:“這的確是瑜伽宗的武學。”
侯浪萍冷笑道:“我入門之時,雖是由你與薩迦代攝教務,但前任教宗雷沙多祖師還沒有死,只是走火人魔,全身風癱,無法言語行動而已。”
摩多道:“這個下座知道。”
侯浪萍道:“你當然知道,因為這是你跟薩迦兩個人下毒手陷害的。”
摩多急了道:“沒有的事,教主是聽誰説的?”
侯浪萍道:“聽雷沙多祖師自己説的,他在死前拚將最後一口元氣,衝破了阻塞的血脈,回光反照之際,説了一番話才死去的,他不但揭穿了你們兩人的陰謀,也想出了制你們的方法。”
摩多道:“這……這是不可能的!”
侯浪萍冷冷地道:“雷沙多祖師雖然不能行動,但靈智仍未矇蔽,他被你們控制多年,一直在構思制裁你們之策,所以才在臨終之前,把什麼都告訴了我,他也指明在今天殺死你們兩人,為魔教清理門户!”
摩多臉色一陣大變。
侯浪萍又道:“你剛才所施展的是本教通天七光絕掌,你隱去後面四式,故意杜撰了一個名稱來哄騙我,你以為我是如此容易受哄騙的嗎?”
摩多退了兩步,把盧滄客也帶了兩步,沉聲道:“侯浪萍,你根本無意回到西方去,魔教幫你把中土的基業造就,也對得起你了,現在我們兩不干涉,你在中土稱霸,我到小雷音寺去執掌魔教……”
侯浪萍道:“你想得倒輕鬆,魔教的教主是我,而且我身受前任祖師之託,清理門户,還能放得過你嗎?”
摩多道:“你要留下我還沒這麼容易!”
説着話:“身子慢慢向外走,侯浪萍揮手指使身後的七大天魔,正待攔截,摩多卻朝方梅影道:“方女俠,如果你們不希望我殺死這個人,就替我開條路!”
方梅影道:“為什麼?放你回到西方去過了幾年,你把勢力養壯了,又來中原侵擾?”
摩多一怔道:“你不要這人活命了?”
方梅影一笑道:“當然要,你一個人要走還方便,帶着盧先生,你更形累贅,要我們替你阻截魔宮的人是不可能的,你還是放開了盧先生,自己全力突圍,我們可以不加阻擾,你成功的希望還大一點!”
摩多道:“我倒先殺了他!”
方梅影道:“那你就更慘了,不僅魔宮的人不放過你,我們也不放過你,你逃得了嗎?”
七大天魔已慢慢圍了上來,而魔宮中的另一批人在陸瘦翁的率領下,也採取了第二重包圍。
摩多被逼得沒有辦法,厲聲大叫道:“方梅影,你們如果再不替我出手阻敵,我就要殺死這個姓盧的!”
方梅影道:“你下手好了,我們準備着,只要盧先生一死,我們就羣起圍攻,你就連個全屍都難以保全了。”
摩多沒想到會陷入這種窘境,不禁臉現難色地望着侯浪萍道;“教主,強者為尊,本來就是魔教中的規矩,下座雖然對前任教主有不利的行動,對教主卻是忠心耿耿的。”
侯浪萍道:“那是你們自己沒辦法,十大天魔中除了黎姥之外,都是前任祖師的忠心門人,你們暗算了雷沙祖師後,並不能夠控制魔教中人。因為雷沙多早有預防,將魔教至上權柄令符神魔玉杖藏了起來,你們得不到神魔玉杖,無以服眾,不得已才奉我為教主,極力促使我到中土來開闢勢力,事成之後,你們以攝理教為由,先騙去了我的神魔玉杖,取得魔教的控制權,進一步就對付我!”
摩多臉色蒼白地道:“教主既然知道了,下座也不敢推賴,只要教主準下座戴罪立功,下座一定誓死效忠。”
侯浪萍道:“是真的嗎?”
摩多道:“是真的,多拿星祖師創新的武學共計四項,由下座與薩迪分別保管,下座立即呈上以示心意。”
侯浪萍道:“我可不稀罕,我早已説過,雷沙多師尊天賦過人,雖然中了你們的暗算而失去行動,卻沒有阻疑他智慧的運行,在被困的十年中,他早已把那些武功的破法想了出來,而且全告訴了我。”
摩多道:“教主知道破解的方法,只能不受威脅,但這四項神功,對教主的武學仍然大有稗益。”
侯浪萍道:“秘笈在哪裏?”
摩多忙道:“分別刺在下座和薩迪的背上。”
侯浪萍道:“我要檢查確實後才能考慮。”
吩咐陸瘦翁把薩迪的屍體抬到身前,撕開衣服,果然有着一行行的刺紋,但都是天竺文字,侯浪萍看了一下,一掌把屍體擊得稀爛。
摩多愣然道:“教主怎麼毀了秘笈?”
侯浪萍一笑道:“本教主有過目不忘之能,那些秘笈已熟記胸中,自然不必留下,現在該你了!”
摩多道:“下座立刻把圖文呈上!”
侯浪萍道:“那可不行,你既然將圖文刺在背上,就容易泄秘,本座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摩多一怔道:“那該怎麼辦呢?”
侯浪萍道:“由你自己把它毀去。”
摩多道:“教主過目後,下座自當毀去。”
侯浪萍一笑道:“不必,我根本不必看,這並沒有特殊的,雷沙多師尊早就告訴我,他若非對這些武功有充份的瞭解,怎能想出被解手法呢。”
摩多呆了一呆才道:“下座遵命,但這姓盧的……”
侯浪萍道:“殺了他以後,你再自毀秘笈,然後本座廢了你的武功,仍然讓你攝理西方的教務……”
摩多道:“那下座將如何統率教中子弟呢?”
侯浪萍道:“我會把神魔令交給你,我是魔教的十七代教尊,不想讓你把我的地位擠了去,因此必須廢了你的武功後才能讓你掌攝教中事務。”
摩多道:“教主不用下座再效力嗎?”
侯浪萍道:“殺死盧滄客,你的任務就終止了,我根本就沒打算要你們幫多大的忙。”
摩多苦着臉道:“下座失去了武功,還有什麼生趣。”
侯浪萍道:“你不想活可以自殺,要想活得接受我的條件,絕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摩多望向那七大天魔,又向乾坤教中諸人望望,但見一個個臉色冷漠、毫無表情。
侯浪萍冷笑道:“摩多,你唯一不聰明的事便是想在乾坤教中培植你的勢力,他們都是中原人氏,誰也不會讓一個異族來入主中原武林的,你平常收買的那些人全是我的心腹,因此你不必指望他們會幫助你的。”
摩多終於一嘆道:“這是我引狼入室,容許你進入雷奇寺,不但未能取得中土的天下,反而把西方的霸權也送進了你的手中。”
侯浪萍哈哈一笑道:“你到現在才發現已經太遲了,老實告訴你一句話,魔教只有以武學在中土上稱雄,但人員與名稱都須是中土的,中原一向是萬邦之宗,武功也不例外,西方絕學,只有到了漢人手中才能發揮盡致,摩多,你認了吧!”
摩多道:“好,教主可是要我殺了這姓盧的?”
侯浪萍道:“不錯。”
摩多道:“姓盧的,我不想殺你,但這是侯浪萍的意思,因此你的朋友要報仇,也應該找侯浪萍去。”
侯浪萍笑道:“他們不肯受乾坤教的管轄,與本教已形同水火,你不必挑撥,他們也會與本教死戰到底的。”
摩多把按在盧滄客命門上的手掌往外一推,勁力突發,盧滄客萎然倒地,摩多飛身朝外退去。
七大天魔攔住了他。
侯浪萍道:“你還沒有自廢功力。”
摩多道:“你別作夢,本座應你之請,代你殺死了盧滄客,就此轉回西土,另立教尊,如果你要阻攔本座犧牲性命,也要把你這些得力手下除去幾個……”
説着雙手朝外一推,把首當其衝的烈火神魔擊退了五六步,跟着又把右掌劈向另一邊的大力神魔。
他存心拼命,集中了全身的勁力髮指,大力神魔胡坤只吭了一聲,胸前為指力洞穿,可是在他臨死前把手中的金剛杵拚力橫掃,也把摩多打得踉蹌數步。
大力神魔倒地時,摩多剛好退到烈火神魔的身邊,他先前受摩多一掌震傷,心中正在發火,因此乘機一掌打出,冷焰摧心掌勁傾全力而發,摩多又是一個冷顫,回手一掌將烈火神魔的腦袋打得稀爛,但他自己也受了重傷,張口噴出一道血箭,射向追上來的笑面魔冷雙,去勢急疾,又是猝不及防之下。
冷雙的長劍脱手飛出,釘在摩多的胸膛上,自己卻被那血箭噴得滿臉開花,自己的血,滲雜了敵人的血,整個臉龐成了個血團,吼叫着倒地死去。
摩多在指顧間搏殺了三大天魔,使得昔年縱橫一世的十大天魔只剩下了四個,但他自己真氣將斷,厲聲大笑道:“侯浪萍,這下子你得不償失了吧?”
侯浪萍沒想到剎那間會折損這三個得力的部屬,一張俊美的瞼扭成異常醜惡,厲聲叫道:“給我活劈了他。”
剩下的四大天魔各持兵刃圍了上來,到摩多身前半丈前,卻又駐足不前了,他們都是老經驗的獵手,知道負傷的猛獸是最危險的,情急反噬的一擊,勢將鋭不可當,所以他們不急着撲上去,只在四周嚴密的守伺着。
侯浪萍憤聲叫道:“快點上去呀。”
聽水天魔于飛道:“教主,屬下一定不放過此賊,只是在等他戾氣消竭,以期一舉奏功。”
侯浪萍道:“你們也是魔教門下出身,該知道等下去的後果,假如再拖下去,他以內力將傷勢恢復後又將重頭來過了。”
于飛道:“不會這麼快吧?”
侯浪萍冷笑道:“難道我不比你清楚。”
于飛剛要開口,侯浪萍道:“魔教至尊有一顆救命齒,這顆牙齒中間是空的,內貯一種使精神體力突然振奮的藥劑,在身受重傷的時候,咬破這顆牙齒,只要一炷香的時間,藥力行開,即使在奄奄一息之際也能迅速康復,我估計他已經咬破了那顆救命齒,所以這個時候,他正在藉機調息,如果等他調息成功,你們這四條命再賠上也難以奏效了。”
四大天魔聞言都是一驚,不約而同,大吼一聲,四種兵器同時交擊過去,摩多雙臂一振,竟然用空手猛擒當前的兩人,于飛與多臂神魔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拚命的,欲待撤招已是不及,他們的一刀一劍雖然都砍中在摩多的肩膀上,但摩多的雙手也抓進他們的心窩,活生生的挖出雨顆心臟來,背後攻擊的巨靈魔與力子魔母使的雨支蛇形曲劍,也同時刺中摩多的後腰。
摩多身中四種兵器,居然如同未覺,倏地轉過身來,一面獰容,張開血淋淋的雙手,欲待向二人抓了過去。
二魔饒是殺人如麻,看見這種獰惡之狀,也不禁任然失色,轉身向後逃去。
才動了兩步,侯浪萍忽而在座上飛身而出,雙手輕輕一叩,搭住了二人的脈門,冷冷地道:“你們幹什麼?”
巨靈魔油油地道:“教主,屬下……”
侯浪萍道:“我叫你們殺死摩多,你們竟敢當着我的面臨陣脱逃,該當何罪?”
九子魔母道:“教主,此賊功力太高,非屬下能敵。”
侯浪萍道:“我曉得,十大天魔中,只有黎姥功力與他們不相上下,所以能跟薩迪拚個同歸於盡,你們九個人都不是敵手,加起來才勉強可以拚一下。”
巨靈魔道:“那不是沒人能除去他了?”
侯浪萍道:“不見得,我自己出手,穩可除去他。”
九子魔母道:“那教主為什麼要我們去送死呢?”
侯浪萍一笑道:“因為我不想把精力浪費在他們身上,魔教可以在西方稱雄,到了中土,始終被視為邪道,我要想在中原稱尊,必須把魔教的勢力完全拔除,以魔制魔,這是最理想的事。”
二魔神色大變,巨靈魔叫道:“侯浪萍,你好狠。”
掄起左臂,就朝侯浪萍抓去,九子魔母在另一邊也同時發動,侯浪萍微微一笑,手勢輕帶,把兩魔往摩多推去,摩多在二魔發動時,也想趁機會揀便宜,疾撲而上,三個人恰好撞成一團,而且二人都是蓄足了勁力,以作最後的一擊,恰好也都碰上了。
摩多的雙手插進了二人的胸前,而兩魔一左一右,都抓向摩多的頭部,巨靈魔身形突轉,一把抓碎了摩多的頂門,九子魔母卻抓裂了魔多的咽喉。
三個人成了一團倒下。
侯浪萍哈哈大笑道:“好!好!完全符合我的預料,十大天魔火拚掉魔教兩大尊者,魔教的好手全部消滅,縱使再有百年,也不足以構成我中土的威脅了,陸兄,現在你滿意了嗎?”
陸瘦翁愣然道:“教主,屬下不明白。”
侯浪萍一笑道:“九大天魔是魔教使者,摩多與薩迦是兩大尊者,他們是魔教中兩大勢力,因為自起內開所以挑上我作為魔教的繼承人,移軍中原,他們瞭解中原武林人的性格,絕不會向異教外族低頭,所以才想以病治病,利用我作傀儡來統治中原武林。”
陸瘦翁道:“可是屬下看他們都已臣服於教主之下。”
侯浪萍道:“那是我巧妙連用的結果,他們雙方都有一套剋制對方的武學,我就兩面討好,他們都把這些武學不知不覺間傳給了我,利用我去對付另一邊,直到後來,他們才發現我已經身兼兩派之長,已經無法駕御我了,這才把我捧上魔教教主的寶座,但他們心中並未忘記爭權之意,九魔唆使我在中原發展,摩多他們則希望我在中原立足後不回去,他們好在西方擴大本身的實力,再來併吞我的力量,可是我並不傻,表面上答應了,卻把魔宮分成內外兩處,外宮的事不讓他們插手,內宮的事也不要你管,我的目的是在最後徹底消除魔教中人,不要你管,是因為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要他們活着。”
陸瘦翁道:“那麼內宮現在已經不存在了?”
侯浪萍笑道:“是的,乾坤教只有一個總管,今後陸兄就是本教的總監,陸兄的才能,兄弟是萬分欽佩的,今後還希望陸兄鼎力相助,共創偉業。”
陸瘦翁非常感動道:“屬下誓以身報。”
侯浪萍哈哈大笑道:“魔教兩派主腦全部滅亡,居然還有一個意外收穫,就是殺死了盧滄客,此人武功不足為畏,但他望山莊的億萬資財卻是發展本教的一大助力,為了剛報他對本教的協助,我決心追封他為本教副教主,等本教盛典過後,在望山莊為盧故副教主舉喪。”
方梅影忽然道:“侯教主,盧先生是你要摩多謀殺的,你又想以一個副教主的空銜去謀奪他的財產,這種手段不是太卑鄙了嗎?”
侯浪萍微笑道:“他死於摩多之手,我殺死了摩多為他報了仇,名正言順地接收他的遺產,有何不對之處?”
方梅影道:“只有一個地方不對,你用錯了一個字,盧先生的財產不是遺產。”
侯浪萍怔道:“不是遺產是什麼?我調查得很清楚,盧滄客並無後人!”
方梅影道:“現在沒有,將來可很難説,至少在他沒死之前,我們不能這麼説。”
侯浪萍不禁愕然。
方梅影笑道:“盧先生,你可以起來了,在地上躺着並不舒服。”
盧滄客從地上彈身坐起笑道:”
“方女俠!你何必這麼早揭穿呢?我多死一下,對大家都有好處!”
方梅影卻笑着道:“沒什麼好處,不會有第二個摩多來給你利用了,而且你再躺着,家財要被人算計光了。”
看見盧滄客死而復生,侯浪萍突然有着被愚弄的惱怒,沉聲道:“盧滄客,你雖非一代名家,但本教主確是還把你當作人物,你如此行徑太卑劣了!”
盧滄客一笑道:“就為了盧某沒有照你的意見讓你殺死,使你無法侵奪盧某的財產,這就算是卑劣?”
侯浪萍臉色微紅,哼了一聲道:“你明明沒有死,卻躺在地上裝死幹嘛?”
盧滄客一笑道:“盧某隻是覺得累了,躺下歇口氣,事前既沒有説明盧某要死,也沒有説明盧某已死了,怎麼能説是裝死呢?”
侯浪萍語為之塞。
盧滄客又道:“你叫那個天竺胡僧來殺我,實在太輕估盧某了,盧某倘若只有這點本事,還敢上你這魔宮來嗎?”
侯浪萍冷笑道:“你別神氣,本座説過你要死,你就死定了,不過是早晚而已!”
盧滄客哈哈大笑道:“庫多也認為已經殺死我了,可是躺下的是他自己,你是否也要試試?”
侯浪萍道:“他可不是死在你手上的!”
盧滄客微笑道:“不錯,我故意失手讓他制住,就是準備給他一下的,哪知道你很體貼,居然不要我老人家費事,另外找人對付他了,使你手下的爪牙自相殘殺,豈不是省了許多事,盧某不就樂得輕鬆嗎?當他手上暗勁透過來的時候,盧某已經運勁欲待反擊,但見到你已經會合七魔圍攻,盧某樂得讓他多活片刻,借他來為你削爪拔牙!”
侯浪萍沉下臉道:“本教主既然在開典之前除去這些人,就沒有再利用他們的意思。”
盧滄客笑笑道:“話雖如此説,但盧某倘若不死,你絕不會得這麼大方,因為你根本不敢和盧某交手的,必須要利用其中的一邊來對付盧某……”侯浪萍臉色變得很難看,冷冷地道:“盧滄客,你死定了,本教主決心不讓你活到明天。”
盧滄客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道:“很好,盧某在等着,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侯浪萍沉思片刻道:“誰出來殺死此人,本座當以原為他準備的副教主之位為獎賞。”
連問了兩聲,他屬下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人答應,候浪萍不禁怒道:“難道乾坤教中就沒有一個人能對付他了?”
天絕刀羅世藩道:“教主不加半句,出來的人就多了。”
侯浪萍一怔道:“難道我以副教主獎賞還不夠隆重?”
羅世藩道:“副教主的地位僅次於教主,的確是夠高了,但如果是出於教主的賞賜,也不怎麼樣的了。”
侯浪萍恍然道:“各位誤會了,也許是我口不擇言,但我心中並不是這個意思,侯某與各位相處多年一直是推心置腹,各位想必能瞭解我的為人。”
他的部屬仍然是默然無言。
方梅影笑道:“侯浪萍,你自以為聰明絕世,卻做了些最傻的事,你利用借刀殺人之計,把魔教的人除去了,沒想到把你乾坤教的基礎也一手摧毀了,你表現得太深沉,連跟你相處幾十年的人都不瞭解你,你又怎能期望這些人忠於你呢?”
侯浪萍一沉臉道:“陸兄!大家是這樣想嗎?”
陸瘦翁道:“那倒不會,只是教主激將之計用錯了,真正有本事的絕不會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出來,武功不夠的人,出來等於送死,所以無人邀功。”
侯浪萍任了一怔才笑道:“陸兄説得對,這是我的不好,我在急怒之下,就亂了方寸了。”
語畢朝羅世藩一拱手道:“羅老,盧滄客的功力不弱,恐怕只有羅老才能收拾下來,請羅老費點心,為本教開典盛會立威武林,取個好兆頭。”
羅世藩這才一恭身道:“屬下遵命。”
語華大步出場,在背上卸下了他成名武器天絕刀,向盧滄客略一欠身道:“請賜教。”
羣豪中閃出了沖霄鶴簡士堯,含笑道:“盧先生已經戰過一場了,這一場由老朽來吧。”
侯浪萍道:“簡老兒,我要懲誠的是這姓盧的,你別忙着出來送死,回頭還有的是機會。”
簡士堯傲然道:“侯浪萍,老夫可不是你的部屬,聽由你呼來喚去,老夫非要出來又如何。”
侯浪萍道:“你要送死自然可以,但你還不配向羅老叫陣,本座另外給你找對手好了,花護法,你出去!”
黑妖狐花天娘應聲出場,擋住了簡士堯,侯浪萍道:“羅老還請繼續留在場上,將盧滄客收拾下來。”
羅世藩笑了一笑向盧滄客道:“閣下,羅某已經打過招呼了,你再不出手,羅某就要得罪了。”
一橫天絕刀就侍進招,盧滄客含笑-招手,他身後的崔妙人拋過一支長劍盧滄客接劍在手,就跟羅世藩戰在一起。
花天娘卻笑着道:“簡老兒,在黃山你仗着江小兒出頭才勉強擋過了十年之約,現在可饒不了你了。”
簡士堯道:“黑妖狐,老夫本好生之德,兩度饒你不死,你們仍然執迷不悟,又投人邪魔門下,為禍武林,老夫現在決心不再姑息,除惡奸鋤,絕不饒你了!”
説時鬚眉俱張,手中長劍突發,花天娘仗着雙刀,只戰了幾合,即被逼得連連後退,與她一夥的紅狐齊天壽、烈火劍泰明等人見勢不佳,雙無兵刃出場。
這邊的天狐白無瑕輕叱一聲,仗劍出擊。
動手的人一多,場面立亂,雙方立刻戰成一團,有關的人都出來為己主助陣,連情狐崔妙人與崔明珠也加人了戰圈。
沒動手的只是江夢秋、方梅影與黎素貞三個人,他們正嚴密地監視着對方唯一沒加人戰圈的侯浪萍。
還有一個人沒動手,那是仁翁江河遠,但是他卻不是固定呆立不動,他的身形飄忽不定,穿梭似的來往於搏鬥的圈子裏,不時地以他手中的一口小小的金色提爐,爐中燃着一股嫋嫋的清香,向鬥場中的人拂去。
乾坤教物色的人才的確不少,而且有許多人是俠名昭著的正道人物,不知怎的,居然也會為乾坤教賣命了。
江河遠所到之處,必然輕卷出一蓬香霧,而那蓬香霧往往能產生一種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些人聞到那股香味氣息後全無反應,有些人卻神情痴呆了一下,決鬥進行到一段時間,江河遠爐中的香已燃盡,他忽而跳到高處,用手指叩擊着那口金色的提爐,發出極為清脆的聲音,鋅錠人耳,頓時使得每個人都為之一震,然後他以宏亮的聲音道:“苦海沉淪應覺迷,回頭即是光明身,諸位老友,難道還不清醒嗎?”
這-聲斷喝,如西天綸音,乾坤教中一些人突然醒覺了過來,首先醒覺的是越女劍韓瑩,她回手一劍把猿公劍袁凱一劍刺倒,跟着是飛天魔娘令狐飄枴杖反轉肥黑妖狐花六孃的腦袋砸得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