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良從錦衣少年的臉上收回了視線,他預感到,錦衣少年毫無表情的臉上,隱約現出了殺機……
不久,“冰海一客”去而復返,道:“敝幫幫主有請!”
錦衣少年未待“冰海一客”話落,已當先向大門內走了進去,唐子良一個箭步,與錦衣少年並肩而行。
但見大殿之門,與他上次來時並無分別,但見大殿之上高坐着“鐵血幫”幫主。
唐子良淡淡笑了一下。
這當兒——
他們兩人已走到了大殿之前一丈之處,“鐵血幫”幫主冷冷道:“唐子良,阿惠既然放你私自出谷,而你重臨本幫,另外又帶了一位朋友,是來報仇?”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錯了,我只是陪他而來。”
“鐵血幫”幫主“哦”了一聲,道:“這位閣下有什麼事麼?”
但見錦衣少年的臉上一片激動之色,他注視着“鐵血幫”幫主,激動得半晌説不出話來。
“鐵血幫”幫主愕了一愕,道:“這位閣下是誰?”
唐子良道:“幫主,你不是有一個兒子沒有被你害死麼?”
“什麼?”“鐵血幫”幫主脱口一聲驚叫,全身一顫,抖然站了起來。
對她來説,這是一件絕大的意外之事,她做夢也想不到,曾經被點了三處死穴,而又丟下斷崖的兒子,會突然在此出現。
這使她的心理上,毫無準備而感到了絕大的驚栗。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幫主,這就是沒有被你害死的兒子呀。”
“鐵血幫”幫主栗聲道:“這是真的?”
“不錯。”
突然——
錦衣少年瘋狂地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充滿抖栗與憤怒,他一斂笑聲,道:“不錯,我就是被你所害的無辜生命,你想不到我今天又會站在你的面前吧?”
“鐵血幫”幫主悚然地注視着錦衣少年。
錦衣少年冷冷一笑,道:“你抖栗了?為什麼?”
“鐵血幫”幫主被錦衣少年這一説,臉上即刻恢復了本來的沉着之色,她淡淡一笑,道:“想不到……”
“顯然,你想不到我會沒有死。”
錦衣少年的臉上,驟現殺機,冷冷喝道:“‘鐵血幫’幫主,你為什麼想害死我?”
“我……”
“你如想害死我?又何必生我?”
錦衣少年是激動的,他的臉上充滿了殺機,他冷冷地笑着,向殿上一步一步走了過去,道:“我能一睹你兇手母親的嘴臉,我已滿足。”
唐子良睹此情景,為之動容。
“鐵血幫”幫主淡淡一笑,道:“我們不談這件事了!”
“為什麼?”
“這已是過去的事。”
“過去?你認為已經過去?”
“是的,那已經過去。”
“不,這還沒有過去,我還沒有死呀!”
“鐵血幫”幫主説道:“過去就算我對不起你,但那已經是過去之事我們何必再去談他?現在我們又見了面,就談談你的事。”
錦衣少年陰冷冷笑了起來,道:“你怕我?”
“我怕你什麼?”
“怕我談從前的事?”
“有一點!”
“難道你在要害死我之前不怕麼?……”
“住口!”“鐵血幫”幫主咆哮着。
錦衣少年冷冷一笑,道:“這是你做過的事,難道説不得?”
“鐵血幫”幫主長吁了一口氣,道:“你想談什麼?”
“問你為什麼想殺我?”
“這……”“鐵血幫”幫主為之語塞。
“難道你想殺我,會沒有目的?”
“我……不知道。”
“怎麼你想殺我,你想害死我,為名?為利?為權?……”
“住口,你再説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錦衣少年哈哈一笑,道:“怎麼個不客氣法?殺我?”
“鐵血幫”幫主氣得渾身皆抖,一時説不出一句話來。
錦衣少年冷笑一聲,道:“告訴你,我既然敢來到這裏,就不將生死放在心上,這一點我相信你會明白的。”
“鐵血幫”幫主突又恢復了她的鎮靜,她倏地黯然地説道:“孩子,娘……”
“你不配做我母親,別叫我孩子。”
“鐵血幫”幫主説道:“難道你不肯原諒我麼?”
“我為什麼要原諒你?”
“我知道我做錯了。”
“但遲了。”
“是的,遲了,但我希望你會原諒我。”
錦衣少年冷冷喝道:“告訴我,你害死我的目的何在?”
“我……不能説?”
“為什麼不能説?”
“鐵血幫”幫主長長一嘆,道:“反正我已做錯了這一件事,你就原諒我……”
“你不值得我原諒!”
“鐵血幫”幫主臉色倏地一變,道:“那麼,你要怎麼樣?”
“我説過我要你説為什麼原因要害死我?”
“我不能説。”
“你當真不説麼?”
“不錯。”
錦衣少年臉色一變,殺機倏現,喝道:“我要殺你?”
“你理智點!”
“不必,你不配做我母親——大不了你就殺了我。”
“你再不分好歹,我可能……”
“那就試試。”
錦衣少年一語甫落,人已掠身而起,疾如電光石火般地向“鐵血幫”幫主射了過去,掌力猝然劈出。
“鐵血幫”幫主右手一揚,喝道:“退下去。”
一股無形掌力,將錦衣少年的身子迫了回來,但見“鐵血幫”幫主的絕色花容上,掠過了一份殺機,喝道:“你再不分好歹,我就殺了你。”
錦衣少年狂笑道:“你殺我呀……你不是早想殺我麼?哈哈哈……”
挾着栗人的狂笑之聲,他再度欺身,向“鐵血幫”幫主射了過去。
但他的身子,又被迫了回來,“鐵血幫”幫主喝道:“你真想找死麼?”
“對了!”
“你想找死,我就殺你好了。”
他嘶叫着,人似瘋狂一般,向“鐵血幫”幫主撲了過去,出手連擊兩掌。
“鐵血幫”幫主一聲厲喝:“我就教訓教訓你。”
一語甫落,人影疾閃,反撲錦衣少年,出手一揚,左手已經攻出。
唐子良亦不由被這情形所懾,母子天下至親,想不到竟會落得這不幸的下場。
這當兒——
倏感一聲“叭叭”之聲,破空傳起,但見錦衣少年身子疾退了七八步,雙頰為之紅腫。
“鐵血幫”幫主喝道:“這兩記耳光是教訓你……”
“你不配教訓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他又向“鐵血幫”幫主瘋狂撲去。
“鐵血幫”幫主喝道:“你真想找死麼?”
“對了,你出手殺我,哈哈哈……”
出手連連,擊出了三掌。
“鐵血幫”幫主似是被錦衣少年激怒了,她一聲狂笑,道:“我就殺了你。”
人影乍閃,反撲錦衣少年。
唐子良站在一側為之心驚,他何嘗不明白錦衣少年的武功,並不是“鐵血幫”幫主之敵?可是他又不能出手,否則事情會演變得更糟。
倏地——
一聲冷叱聲起,緊接着“砰”的一聲,唐子良幾乎為之驚叫出口,但見錦衣少年踉蹌後退,連吐了兩口鮮血。
他晃了兩晃,才把腳步站穩。
“鐵血幫”幫主一怔,叫道:“孩子……”
“住口,你不配……”配字未出,他又吐了一口血。
“原諒我傷了你……”
“原諒?哈哈哈……你為什麼要我原諒?殺吧,殺死我。”
“不!”
“為什麼?”
“我不忍殺你。”
錦衣少年冷冷一笑,抹去了一下口角上血跡,道:“很好,你不殺我,我終有殺你之日。”
他一望唐子良,道:“唐兄,我們走吧。”
話落,當先走去。
唐子良略為望了“鐵血幫”幫主一眼,他終於也移動了腳步,跟着錦衣少年向着大門之外,走了出去。
倏聞“鐵血幫”幫主一聲斷喝:“站住。”
“鐵血幫”幫主這聲厲喝,把唐子良與錦衣少年的腳步,同時給喝停下來,錦衣少年回首冷冷問道:“幫主還有什麼交待?”
“你給我留下!”
“留下?”
“對了。”
“為什麼?”
“我不讓你走出本幫。”
錦衣少年臉色一變,陰惻惻笑了一下,道:“我為什麼非留下不可?”
“你是我兒子,所以你非留在本幫之內。”
“你不配做我母親,再説我也不會留下。”
“我非要你留下呢?”
“除非你殺了我!”
話落,又移步走去。
錦衣少年似是根本不將“鐵血幫”幫主放在眼裏,他這再次移步走去,激起了“鐵血幫”幫主滿臉殺機。
她一聲厲喝:“你真不留下麼?”
“對了!”説話聲中,依舊舉步行去。
倏地——
藍衣人影一閃,“鐵血幫”幫主一個彈身,疾如星火一般,向錦衣少年射了過去,截住了錦衣少年的去路。
錦衣少年傲然一笑,道:“你要怎麼樣?”
“留下。”
錦衣少年冷冷一笑,道:“我説過這一點我辦不到!”
話落,朝“鐵血幫”幫主一直走了過去,他似乎對於生死,根本不放在心上,“鐵血幫”幫主亦為之動火。
唐子良目光一掃,為之動容色變——
這時的場面籠罩了一場駭人的殺機,如果錦衣少年固執己見,“鐵血幫”幫主真有殺他之心。
這當兒,錦衣少年走到了“鐵血幫”幫主面前三尺之處,“鐵血幫”幫主一聲怒叱:“你再走過來試試。”
錦衣少年臉上一無表情,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倏地,“鐵血幫”幫主一聲叱喝:“找死——”
叱喝聲中,一掌向錦衣少年劈下。
錦衣少年此時已是身受重傷,他不要説出招,即是閃身,也是辦不到的事。
倏聞唐子良一聲斷喝:“住手!”
唐子良這一喝,“鐵血幫”幫主不由把身子收了回去,唐子良一個箭步,欺了過來。
“鐵血幫”幫主冷冷問道:“你要幹什麼?”
“幫主真要殺他麼?”
“不錯。”
錦衣少年突説道:“唐兄,這是我的事,你最好不必過問。”
“鐵血幫”幫主臉色一變,喝道:“對了,你最好少管。”
她語鋒略為一頓,向錦衣少年道:“我再問你一遍,你是走還是留下?”
“走!”
“我真要殺了你。”
一語未落,一掌再度劈下。
錦衣少年似是一無所睹,眼看“鐵血幫”幫主的掌力,已擊到他胸膛,他依舊動也不動。
“砰!”
“哇!”
這兩聲聲響,幾乎同在一個時間之內響起,但見錦衣少年身子飛退兩丈,口血狂噴之中,倒了下去。
唐子良之驚叫出口。
這當兒——
“鐵血幫”幫主一聲厲喝:“我真殺了你——”
她的身子,再度掠起,直朝錦衣少年再度撲擊過去,唐子良大喝一聲:
“住手!”他彈身擋住了“鐵血幫”幫主的去路。
“鐵血幫”幫主厲聲喝道:“你幹什麼?”
唐子良臉色一變,怒道:“幫主真非殺他不可?”
“不錯。”
“幫主不覺得過辣了?”
“這是他自己找的,豈能怪我?”
唐子良怒道:“你不但是天下最毒辣的女人,而且是天下最荒淫無恥的女人,想不到你對我唐子良竟用了那不要臉的手段,你如不放他,我就跟你拚了。”
“鐵血幫”幫主冷冷一笑,道:“你拚得過麼?”
唐子良冷冷道:“我縱是以命相殉,也在所不惜!”
“那就試試。”
“鐵血幫”幫主一語甫落,人似閃電一般,向唐子良射了過去,出手一掌,直劈唐子良面門。
“鐵血幫”幫主這一擊之力,挾憤而發,其勢之猛,非同小可,唐子良大喝一聲,反擊一掌。
出手一擊,“鐵血幫”幫主的第二掌已再度攻到。
“鐵血幫”幫主現在不但有毀去錦衣少年之心,也有殺死唐子良之意,以消心頭之恨。
倏地——
就在“鐵血幫”幫主第二掌攻出之際,一聲冷喝傳來:“住手!”
這一聲冷喝之聲,充滿了威力,“鐵血幫”幫主與唐子良不由雙雙把身子收了回去。
放目一瞧,使唐子良心頭一震,但見藍衣少女洪美惠,已站在了大殿之中。
“鐵血幫”幫主臉色微微一變。
洪美惠的臉上,一無表情,她眸子一掃,冷冷問道:“怎麼回事?”
“鐵血幫”幫主喝道:“阿惠,回屋子去。”
洪美惠冷冷道:“我要知道怎麼回事。”
“你不必過問……”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不,她應該知道的,幫主,難道你不讓她知道這一件事?”
洪美惠冷冷道:“什麼事?唐少俠。”
唐子良故意説道:“我不敢説。”
“為什麼?”
“你母親不讓我説。”
“你説吧,她不會對你怎麼樣。”
“我自然想説,可是……”
“娘,到底什麼事?”
“鐵血幫”幫主氣得渾身發抖,她厲聲一笑,道:“唐少俠,你説好了。”
“唐少俠,我娘已經答應你説了。”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洪姑娘,你不是想見你哥哥麼?”
“哥哥?不錯!”
唐子良伸手一指錦衣少年,説道:“那就是了!”
“什麼?”
洪美惠脱口而叫:“他……就是我哥哥?”
“對了!”
洪美惠的臉上神情一片激動,雙目睜得像銅鈴一般,注視着躺在地上昏死的錦衣少年。
唐子良故意問道:“你知道你哥哥曾經被你母親害過?”
“我知道。”
“她十幾年前沒有害死他,現在又想殺死他。”
洪美惠聞言,臉色一變,顫聲問道:“娘,這是真的?”
“不錯。”
洪美惠厲聲問道:“娘,你為什麼非要害他直到死不可?”
“我不想殺他,而是他自己想死……”
“為什麼?”
“他並不把我放在眼內。”
“説出道理。”
“我曾經叫他留下,可是他卻不聽我的話,出言頂撞,我能容他麼?”
洪美惠一語不發,她緩緩向錦衣少年躺身之處,走了過去……
“鐵血幫”幫主喝道:“阿惠,你幹什麼?”
洪美惠的臉上,一無表情,她望了望“鐵血幫”幫主,説道:“我要救他。”
“什麼?”
“我説我要救他!”
“鐵血幫”幫主臉色一變,厲聲而喝:“阿惠,我不准你胡來。”
洪美惠冷冷道:“我非救他……”
“你敢?”
“他是我哥哥,我應該救他。”
“我不準。”
洪美惠不再説話,她冷冷地,一無表情地走到了錦衣少年的身旁,掏出了一顆丹藥,正待納入錦衣少年口中,冷不防“鐵血幫”幫主一聲斷喝:“住手!”
洪美惠下意識把手停了下來,她依舊冷眼一望“鐵血幫”幫主,道:“你要怎麼樣?”
“不准你救他。”
“假如我非救他呢?”
“鐵血幫”幫主的臉上,充滿了殺機,喝道:“我一併連你也殺了。”
“很好,我早就想死在你的手裏。”
話落,手中的藥直朝錦衣少年口中送去,“鐵血幫”幫主一聲叱喝,一掌向洪美惠劈了過去。
洪美惠似是一無所睹地站立不動,眼看“鐵血幫”幫主的掌力已經劈到,她依舊動也不動。
“鐵血幫”幫主為之一怔,不由把手勢略為一緩,可是,掌力已結結實實打在了她的身上。
砰!
她身子踉蹌退了十來步,臉色一陣蒼白。
“鐵血幫”幫主為之驚駭,她似是想不到洪美惠真的不閃她這一掌之擊。
洪美惠厲聲喝道:“娘,你再出手呀。”
她的聲音,充滿了抖栗而又恐怖,聽來令人不寒而慄,唐子良亦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鐵血幫”幫主冷冷喝道:“你真非找死不可麼?”
“不錯,你殺死我好了。”
“你以為我不敢麼?”
“我並沒有説你不敢!”
話落,她又欺步向錦衣少年走了過去,她手裏的一顆藥,依舊向錦衣少年的口裏送去。
“找死——”
“鐵血幫”幫主似是怒不可遏,她一聲斷喝,一掌又向洪美惠擊了過來,出手奇快無比。
洪美惠依舊似一無所睹。
眼看“鐵血幫”幫主掌力劈到了洪美惠的胸前,倏地“鐵血幫”幫主又把掌力收了回去!
她氣得渾身發抖,喝道:“你們統統給我滾,阿惠,從今天起,你也不是我女兒。”
話落,轉身向殿後疾走而去。
洪美惠説道:“娘,這話是你説的?”
“不錯,給我滾!”
“很好,我也不認有你這個母親。”
話落,把藥納入了錦衣少年的口中,功運雙掌,為他療傷。
唐子良為之心動。
今日假若不是洪美惠到來,錦衣少年一條命,也非死在“鐵血幫”幫主的手裏不可。
不久,療傷已畢,她緩緩站了起來,突然,她的心頭湧起了一陣感觸,忍不住珠淚倏滾。
唐子良為之動容,道:“洪姑娘……”一時,他真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
洪美惠咬了一咬銀牙,道:“與其痛苦留下,不如離去,唉!……”
“洪姑娘,都是我們害了你……”
“不,這是我應該做的,也是我所能做的。”
這當兒——
錦衣少年已悠悠醒了過來,他望了望眼前的景物,當他的目光落在了洪美惠臉上之時,不由感到一震,然後,他向唐子良問道:“唐兄,我沒有死麼?”
“是的。”
“她會沒有殺我?”
“不錯。”
“為什麼?”
唐子良望了望洪美惠,道:“她救了你……”
“她……她是誰?”
唐子良正待答話,洪美惠嘶聲而叫:“哥哥……”
猛然地,衝動地,她投在了錦衣少年的懷裏,放聲痛哭起來,她的哭聲是真切而又感人的。
“她也不要我了。”
“真的?”
“不錯。”
唐子良接着説道:“你妹妹為了救你,她也不認她了!”
錦衣少年説道;“妹妹,都是我害了你……”言下一片黯然。
“不!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們走吧。”
當下一行三人向大門之外行去。
洪美惠下意識地回首望了這座龐大的建築物一眼,無論如何,她終是在這裏長大的。
這裏,給她留下了痛苦的記憶,也令她眷戀。
此後,她將永遠離開這裏,永遠永遠不再回來了……在這離去的一刻,又怎不令她升起了一股懷念的感覺呢?
一行三人,無人阻擋地出了“鐵血幫”總堂,出了谷,到了原先的地方,卻不見了“鐵血幫”副幫主。
錦衣少年説道:“現在我們去哪裏?”
唐子良道:“遵從你的諾言。”
“去看吳蓮?”
“是的。”
“也好。”
“是的,我應該去看她了。”
“哥哥,吳蓮是誰?”
唐子良道:“她是你哥哥的女友。”
洪美惠頷了一頷首,當下一行三人,直朝魔人山“飛水巖”而來,是日,他們三人已到了巖下。
“飛水巖”上,瀑布千丈瀉下水潭,幻起了一片奇異景色,左側有一條羊腸小路通往一處巖間。
唐子良望了望巖上,説道:“我們上去吧,大概在這裏。”
話落,當先向巖間小路,奔了上去,倏然錦衣少年叫住了他:“唐兄慢走。”
唐子良下意識把腳步停了下來,問道:“有什麼事?”
錦衣少年訥訥説道:“見了她之後,應該説些什麼?”
“你不是説你要娶她麼?”
“不錯。”
“那麼,你説不出口?”
“我……”錦衣少年為之語塞。
“你就是説不出口也得説。”
話落,一掠身,向巖上射了過去,不久,已到了巖上,舉目望去,便見這是一片數丈方圓的平面山岩,靠山間,有一座石屋。
就在唐子良張望之際,一條紅衣人影,從石屋之內射出,來人正是吳蓮。
吳蓮一見唐子良,隨即怔了一怔,道:“是你?”
“正是我唐子良,吳姑娘,你看誰來了?”
“誰……”
吳蓮話猶未落,巖上已奔來了錦衣少年與洪美惠,這一下似是大大出乎了吳蓮的意料之外,一時,她不由怔住了。
這極度的驚喜,使她怔立。
錦衣少年望着吳蓮,也為之語塞。
良久良久,錦衣少年才叫道:“吳姑娘!”
吳蓮在怔立之中驚醒過來,她的心頭,突湧起了一陣感觸,珠淚盈眶,黯然欲泣。
錦衣少年走到了吳蓮的身旁,低道:“吳姑娘,我對不起你。”
終於,她含在眼眶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滾了下來,錦衣少年激動地抱着她。
她忍不住哭泣了。
錦衣少年在她耳際問道:“你有了孩子?”
她頷了一頷首。
“你願意嫁給我?”
她吃驚地望着他,好像她認為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一時突然發生在她面前一般,令她怔住了。
錦衣少年道“你不願意?”
吳蓮喜極而泣,道:“傻子,我怎麼會不願意?”
她又伏在他的胸膛上,切切而泣,錦衣少年道:“不必哭了,我會好好疼你,就讓以後我的愛,補償我為你所做的罪過吧。”
她的心裏,甜甜地。
似是,她所受的創傷與不幸,為錦衣少年這一句話填平了。
吳蓮似是發現唐子良與洪美惠正在看他們,她掙脱了錦衣少年的懷抱,望了望洪美惠,道:“這位姑娘是誰?”
“她是我妹妹,叫洪美惠!”
“哦……洪姑娘。”
洪美惠笑道:“想不到我哥哥會有你這位這麼漂亮的情人!”
“洪姑娘你過獎了”
唐子良道:“我們既然到了這裏,就去看看你母親吧。”——
當下他們見了吳蓮的母親,她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只是她的臉上,充滿了憂鬱的皺紋。
她望了眼前三個人,問明瞭錦衣少年與她女兒的關係,她的眉宇之間,忍不住湧起了一股幸福的笑意。
之後,她向唐子良道:“唐少俠,我有一件事問你。”
“伯母請説。”
“聽小蓮説,她父親還活着?”
“是的。”
“在哪裏?”
“在‘鬼宮’宮主的手裏。”
“真的?”
“不錯。”
“那麼,他情形怎麼樣?”
唐子良把十數位武林高手被困之事,以及中了“魔法移神”的事,告訴了對方一遍。
她皺了一皺眉頭,道:“想不到他竟被困了這許多年,唐少俠,我們怎麼去救他?”
唐子良道:“‘鬼宮’宮主的武功,奇高莫測,除非我再練就一種武功。”
“什麼武功?”
“雙魔掌。”
“什麼時候可以練就?”
“這很難説,假如無法摸到秘訣,或許要很長的時間,假如突然有悟,也許很快的。”
對方頷了一頷首,又問道:“唐少俠現在要去哪裏?”
“暫時還沒有打算。”
“以我之意,你不如暫時留下,等練就了神功,再去找‘鬼宮’宮主。”
“多謝伯母盛意,晚輩就打擾了。”
“不必客氣。”
洪美惠突説道:“唐少俠,我幾乎忘記了一件事……”
“什麼事?”
“你不是要‘金光秘笈’麼?”
“不錯,難道你已經取到了?”
“是的。”
唐子良心頭一陣生喜,道:“真……的?”
“不錯,在這裏,你拿去吧?”
話落,她從懷中,取出了一部小巧的金色小冊子,遞給了唐子良,唐子良一陣狂喜,竟不知如何接過。
他驚問道:“你怎麼弄到的?”
“我告訴我母親,我要練‘金光秘笈’的武功,她不會不給我。”
“哦,多謝你了。”
“這算什麼!”
當下唐子良接過了“金光秘笈”,這剎那之間,他的心裏有了決定,他不能學兩種不同的武功,當下將“金光秘笈”交給了錦衣少年,道:“洪兄,這一部武林奇書就交給你吧!”
“什麼?”
唐子良道:“我總不能一人兼學兩種武功,這‘金光秘笈’上的武功,就由你來練,這與我學是一樣的。”
當下唐子良與錦衣少年便在“飛水巖”住了下來,兩人分別研練“雙魔掌”與“金光秘笈”。
這兩部武林奇書,均是一代奇人所著,其內容無不精奧絕倫。
“雙魔掌”共有八招,每一招雖有圖解,可是依舊很難參悟,唐子良整整花了一天的時間,依舊未曾悟出第一招。
剎那,三天已過,對於第一招,唐子良依舊摸不出奧訣來,這八招武學,是連環相扣的。
第四天,唐子良終於悟出了其中道理,學第一招。
“雙魔掌”是“天魔”柔合以“地魔”兩人武功的長處所成,其精奧自是在意料中。
十數日後,他終於練會了這八招絕學。
這日,錦衣少年向唐子良,道:“唐兄,你學得怎麼樣了?”
“勉強學會了,你呢?”
“我也差不多了。”
“‘金光神功’學就了?”
“是的。”
“那麼,我們該走了。”
“先到什麼地方?”
唐子良想了一想,説道:“我想請你幫我一件事……”
“什麼事你儘管吩咐好了。”
“你去看我母親,並以‘金光神功’解她‘魔法移神’,我去找‘鬼宮’宮主報仇,你意下如何?”
“很好。”
當下兩人辭別了吳蓮母女,錦衣少年與吳蓮黯然相別,自不在話下,洪美惠暫時就住在“飛水巖”。
唐子良與錦衣少年,雙雙下了“飛水巖”,唐子良告訴了錦衣少年他母親的去處,然後兩人分道揚鑣,各自奔去不提。
再説唐子良第二天,已到了“鬼宮”總堂重地,過了鋼索,已到了峽谷之中。
倏地——
一聲冷喝之聲破空傳來,道:“什麼人?站住。”
黑衣人影一閃,“巡宮三號”已到了唐子良面前,對方一見是唐子良,臉色微微一變,道:“原來是唐大俠,這倒出乎我意料之外!”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煩請通報貴宮宮主,説唐子良到訪。”
“閣下請吧。”
唐子良傲然一笑,當先彈身,向峽谷之內,奔了進去,不久,已到了“鬼宮”的大門之外。
這當兒——
那個守宮之主的矮胖老人已走了出來,他望了望唐子良,道:“原來是唐大俠,你是找我們宮主而來?”
“不錯。”
“很抱歉,本宮主曾交待下來,如果閣下到時,請你稍候,她閉關練功,幾日之內,或許就可大成!”
唐子良心頭一震,道:“什麼?你宮主在閉關練功?”
“不錯,煩閣下稍候一些時日……”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假如她閉關三年,我就要等她三年麼?”
“這個不會,本宮主曾有交代,她快者十天,慢則一月,便會出關。”
“她閉關多久了?”
“十幾天了。”
唐子良想了一想,終於説道:“看來我只好等她了。”
“那麼,閣下隨我到別院休息。”
唐子良暫時只好在“鬼宮”住了下來。
第三天——
那位矮胖老人走到唐子良面前道:“唐大俠請了,本宮主閉關已畢,已在宮外恭候閣下。”
唐子良心頭一震,脱口道:“貴宮宮主已經出關?”
“正是,唐大俠請隨我來。”
唐子良笑了笑,當下隨矮胖老人,向“鬼宮”大門的廣場,走了過去,果見“鬼宮”宮主已坐在了場中。
唐子良一個箭步,向場中射了過去,落在了“鬼宮”宮主的面前,場面的情勢,與他上次來時,並沒有多大分別。
“鬼宮”宮主冷冷笑了笑,道:“唐子良,這是你第三次進入我‘鬼宮’。”
“不錯,也是第三次找你算賬。”
“我想不會有第四次了。”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是的,不會有第四次了!”
“鬼宮”宮主對於唐子良,確實已恨之入骨,唐子良使她兩個衞星小派“魔女幫”與“天王門”為之毀滅,她恨不得一掌活劈了唐子良,方消心頭之恨。
唐子良對於“鬼宮”宮主也存必殺之心。
“鬼宮”宮主心裏保嘗不明白唐子良三上“鬼宮”,假如沒有制勝的把握,他是不會來的。
唐子良雖練就了“雙魔掌”,可是鬼宮宮主也閉關苦練過,她的武功,自然也非昔日可比。
唐子良心念中,“鬼宮”宮主已冷冷道:“唐子良,我們照上次條件?”
“不錯。”
“那麼,你可以出手了。”
“上次先動手的是我,這一次該輪到你了。”
“很好,接招。”
“鬼宮”宮主一語甫落,人似電光石火,向唐子良射了過來,出手攻出了一掌。
“鬼宮”宮主猝然發動攻勢,其勢甚猛,人影一閃之際,如濤的掌力,已砸捲過來。唐子良冷喝一聲,出手封出了一招。
人影疾閃,兩人已又分開。
這一個照面之間,兩人已各攻出了兩招,以招式看來,唐子良似是略佔優勢。
“鬼宮”宮主陰惻惻一笑,道:“唐子良,你的武功進展,出乎我意料之外。”
“你也不差。”
“鬼宮”宮主冷冷一笑,道:“你再接招——”
“招”字出唇,人影飛射,一掌向唐子良擊了過來,這一次出手,比剛才更快。
“鬼宮”宮主現在大有拚命之勢,這出手一擊,已挾以畢生功力所發,其威之猛,委實非同小可。
唐子良斷喝一聲,“雙魔掌”的第一招,已迅速攻出,在唐子良一封之際,“鬼宮”宮主已攻出了第二招。
瘋狂的攻勢,駭人的掌力。
唐子良不由被“鬼宮”宮主這凌厲的招式迫得退後了七八步,當下一聲斷喝,出手連擊兩掌。
這擊出的兩掌,是“雙魔掌”上的絕學,其勢之快,駭人無比,“鬼宮”宮主反被迫退了一丈來遠。
剎那,十招已過。
這十招之內,準也沒有佔到便宜,招式同樣凌厲與快速。
二十招又過去了。
二十招後,強弱已分。
但見“鬼宮”宮主在唐子良精奧無倫的掌力迫擊之下,出手已有困難,守多於攻。
倏地——
“鬼宮”宮主厲喝一聲,猛然攻出了一招剎手,直劈唐子良當胸。
這一招直劈中門,顯然出了唐子良的意料之外,他略感一怔,出手封了出去。
唐子良出手一封,“鬼宮”宮主又是一直劈唐子良面門。
唐子良大喝一聲,左手一招“天魔揚爪”,硬封而出!
砰的一聲巨爆,兩條人影乍分,但見“鬼宮”宮主被彈退了一丈,身子靠在椅上,久久挺不起身子。
唐子良也退了五六步。
“鬼宮”宮主冷冷一笑,道:“唐子良,我服你了。”
唐子良冷冷笑了笑,道:“好説好説!”
“看來我今日要毀在你手裏了。”
“了”字出唇,瘋狂撲擊過來。
唐子良已知今日除非有特殊變化,否則,他是百分之百的勝得了“鬼宮”宮主。
倏地——
“鬼宮”之外的峽谷之外,突傳來了一聲暴喝之聲,這一聲暴喝之聲傳來,使唐子良與“鬼宮”宮主心頭同時一震。
兩人已在劇烈搏鬥,動手甚快,再也沒有時間分心去想,這暴喝之聲因何而起。
這當兒,十招已過。
驀然間,一聲冷喝之聲傳來:“住手!”
這一聲冷喝之聲突然傳來,使唐子良與“鬼宮”宮主,同時收身後退。
抬眼瞧去,使唐子良心頭一震!——
來人,赫然是他母親“蝴蝶夫人”與錦衣少年。
“蝴蝶夫人”與錦衣少年突臨“鬼宮”,的確大出唐子良意料之外,一時,他不由怔立當場。
顯然,“蝴蝶夫人”已恢復了記憶,她注視着唐子良,激動地問道:“你就是唐子良麼?”
唐子良在駭然中,驚醒過來,當下説道:“娘,我正是子良,”
“蝴蝶夫人”叫了一聲:“孩子”,她猛然地把唐子良摟在懷中,慈母的光輝,在這一剎那表現出來。
唐子良為之黯然欲泣。
“蝴蝶夫人”泣道:“孩子……我不幸的孩子……”
她抱着他,不忍放手。
在這充滿殺機的氣氛之中,演出了這感人肺腑的一幕!
倏地——
就在唐子良母子抱頭而泣之際,“鬼宮”宮主悄無聲息地,以閃電身法,撲了過來,一掌猝向“蝴蝶夫人”與唐子良擊去。
這猝下毒的一擊,大大出人意料之外,他們在毫無防備之下,哪裏閃得了這一擊之勢。
倏然,錦灰少年一聲斷喝:“退下——”
出手一揚,掌力猛然擊出,把“鬼宮”宮主擊向“蝴蝶夫人”母子的一擊,撞了開去。
錦衣少年道:“你身為一宮之主,這出手偷襲,也算有臉的人物……”
錦衣少年話未落,“鬼宮”宮主一聲斷喝:“讓路——”
斷喝聲中,一掌直劈錦衣少年的當胸,錦衣少年冷冷一笑,出手攻出了一掌,喝道:“難道我怕你不成?”
兩條人影,疾轉飛射,雙雙攻出了兩掌,倏地,“蝴蝶夫人”一聲冷喝:“住手!”
在“蝴蝶夫人”一喝之際,錦衣少年聞喝,把身子收了回來,“蝴蝶夫人”目射xx精光,迫視在“鬼宮”宮主的蒙面紗上。
“鬼宮”宮主冷冷道:“你要幹什麼?”
“你呢?”
“殺你們!”
“蝴蝶夫人”長長一嘆,道:“妹妹,夠了……”
“住口,”“鬼宮”宮主厲聲而喝:“我不是你妹妹!”——
這一句説得唐子良心頭狂震,當下他愕立當場,他就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母親叫“鬼宮”宮主妹妹?——
這其中道理何在?難道這“鬼宮”宮主真是她妹妹“桃花魔女”,顯然這是有可能的。
而這件事也令唐子良大大感到了意外,他怎麼也不會料到這事情會發生。
唐子良極度錯愕,呆立當場。
“蝴蝶夫人”嘆了一口氣,道:“妹妹……”
“我説過我不是你妹妹!”“鬼宮”宮主咆哮地喝着。
“蝴蝶夫人”為之黯然,道:“不管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但是,我要問你,我錯待了你沒有?”
“你怎麼會錯待我?”
“那麼,你對我下毒手,關了我二十年,道理何在?”
“我恨任何人!”
“包括我與洪德?”
唐子良心頭一震,道:“誰是洪德?”
“尋夢人!”
“他姓洪?”
“不錯。”——
這一下,又使唐子良愕了一愕,突然之間,他似想到了什麼,他噫的一聲,脱口而叫。
這一聲驚叫,是極為刺耳的,“蝴蝶夫人”駭然而問:“你怎麼了?”
唐子良依舊怔怔而立——
他的臉色,也在這剎那之間,瞬息萬變,似是某一件重大的事,驚駭着他……
突然,“鬼宮”宮主應道:“不錯,連他我也恨在內。”
“我説過我們是同胞姊妹……”
“我不是……”
“妹妹,什麼事情使你變到這種地步!”
“鬼宮”宮主冷冷一笑,道:“我説過我不是你妹妹,你不必多説了。”
“我相信我們沒有虧待你。”
“我沒有説過你們虧待我。”
“那麼,你該承認我是你姊姊,相信洪德是愛你的……”
“住口,我不希望再談這件事。”
“蝴蝶夫人”嘆了一口氣,道:“難道你不聽我好言相勸?”
“多謝美意。”
“蝴蝶夫人”長長一嘆,她黯然欲泣,垂首無語。
“鬼宮”宮主説道:“唐子良,我們該動手了。”
唐子良駭然驚醒,道:“‘鬼宮’宮主,在動手之前,我有一些事問我母親。”
他轉臉向“蝴蝶夫人”問道:“娘,我請問你一些非常重要的事,你説‘尋夢人’叫洪德?”
“正是。”
“可是,‘鬼宮’宮主的丈夫是洪誠。”
“我知道。”
“他們是否同為一人?”
“不!”
“可是,我想起來——‘鐵血幫’副幫主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好像是‘尋夢人’……”
“你見過‘尋夢人’?”
“不錯,我見過一次。”
“你見過什麼‘鐵血幫’副幫主與‘尋夢人’面孔相似?”
“不錯。”
“他叫什麼?”
倏然,唐子良脱口叫了起來,道:“對了……對了……他姓洪?……”
“什麼?”
“蝴蝶夫人”與“鬼宮”宮主雙雙脱口大叫,齊聲栗道:“你説……‘鐵血幫’副幫主姓洪?”
“對了……他們的面孔極為相似,似是同為一人!……這件事我到現在才想起來……”
“鬼宮”宮主栗聲喝問道:“唐子良,你真的見過與‘尋夢人’面孔相似之人?”
“不錯。”
“你怎麼知道他姓洪?”
“因為他兒子姓洪。”
“他兒子是誰?”
唐子良望了望錦衣少年,道:“他就是!”
“什麼?”“鬼宮”宮主脱口而叫,聲音充滿了抖栗。
唐子良冷冷説道:“我説他是‘鐵血幫’副幫主的兒子!”
“鬼宮”宮主向錦衣少年問道:“閣下這話當真?”
“不錯,我是‘鐵血幫’副幫主的兒子。”
“你能確定?”
“當然!”
唐子良向他母親問道:“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洪誠與洪德究竟為什麼會長得如此相像?”
“或許事情直到現在才明白,他們可能是一對孿生兄弟,”她語鋒略為一頓,又道:“陳友山告訴你孃的事?”
“不錯。”
“你父親可能是洪誠!”
“什麼?”
唐子良脱口大叫,他被這突然的一句話,震撼了,不錯,他記起來了,洪誠是他父親。
因為他母親因賭博而把清白斷送在一個不知名的少年手裏,之後,他母親疑尋夢人就是他——自然,這人的臉孔與“尋夢人”洪德極為相似的!
唐子良的內心,在抖栗着,“蝴蝶夫人”説道:“那人可能是你父親,假如他的臉孔長得跟‘尋夢人’相似的話。”
唐子良失神地站立當場!——
這事情的成份太大了,他能確定“鐵血幫”副幫主叫洪誠,也是他的父親。
他駭然而問:“娘,你可以告訴我這件事的整個過程?”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那玩我之人,不是‘尋夢人’就是了,他的面孔,長得與‘尋夢人’一模一樣。”
“你從沒有再見過這一個人?”
“不錯。”
唐子良向“鬼宮”宮主説道:“‘鬼宮’宮主,説出你的事吧。”
“我已經告訴了你。”
“你為什麼愛‘尋夢人’之後又嫁給了洪誠?”
“因為我不知道他不是洪德。”
“為什麼?”
“他們臉孔長得一模一樣。”
“你是説你看錯了人?誤把洪誠當洪德?”
“不錯。”
“那麼,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
“你與洪德相戀,當洪德去了之後,你發現了洪誠,而他便佔去了你的身子?”
“對了。”
唐子良聞言,咬了一咬鋼牙,現在事情已經證明了,這一個人定是洪誠了。
他佔了他母親的身子之後,再碰見了“鬼宮”宮主,“鬼宮”宮主誤把他當做了她的戀人洪德。
現在事實證明,洪誠是他父親。
這一點,是他從未預料到的,現在終於發生在他的身上,他感到有些痛苦與悲哀。
唐子良感到無比的慘然。
場面一時之間,沉靜下來,每一個人均在想着這件事,靜得有些可怕!
沒有一個人知道,應該説些什麼才好。
久久,唐子良才説道:“關於洪誠,我一定會再找他,‘鬼宮’宮主,那麼,我們應該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
“不錯,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想説。”
“説吧。”
“你説這位閣下是那位副幫主的兒子?”
“不錯。”宮主向那錦衣少年問道:“你母親想害死你?”
“對了。”
“你能證明你母親真的害過你?”
“不錯,她承認了。”
“你見了你母親?”
“是的。”
“她是誰?”
“‘鐵血幫’幫主。”
“她不是你母親!”
“你怎麼知道?”
“你……是我兒子!”
“啊!”
“鬼宮”宮主此語一出,頓令所有之人,為之脱口而叫,這一句話不是她第一次説,但這一次的份量不同了。
唐子良脱口而叫:“不錯,你不是‘鐵血幫’幫主的兒子。”
錦衣少年駭然道:“為什麼?”
“因為當年你被洪誠帶走……”當下,唐子良將“鬼宮”宮主告訴他的事,告訴了錦衣少年一遍。
錦衣少年聞言,栗聲問道:“這話當真?”
“不錯。”
“鬼宮”宮主應道:“你被帶走,或許‘鐵血幫’幫主視你為眼中釘,才會想害死你,想天下哪有母親想害死親生兒女之理?”
錦衣少年渾身在發抖,道:“是的,我不是她的兒子,她的身上,我嗅不出有一點母親的氣味來……你能證明我是你兒子?”
“鬼宮”宮主激動地説道:“是的?我能證明,我第一次看你時,便認出你是我兒子,你雖然大了,但臉孔依舊在我腦海裏生根……”
説到這裏,她已經泣不成聲!
錦衣少年脱口而叫:“娘!”
他衝動地撲向了“鬼宮”宮主的懷裏,任何一個人都能推測,錦衣少年確實是“鬼宮”宮主那位被帶走的兒子。
她像突然得到了什麼,抱着錦衣少年,痛哭失聲!
唐子良打了一個冷顫,天啊!錦衣少年是“鬼宮”宮主的兒子,事情如何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