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是一件令人感到絕大意外而又震驚之事,想不到“魔俠神君”竟會到了“鬼宮”之內……
就在唐子良驚叫聲中,那領着“魔俠神君”進來的黑衣老人倏問道:“他是誰?”
唐子良一愕,接道:“他是……”
唐子良話猶未了,“魔俠神君”已開口接道:“我説過我是唐子良的朋友,叫白瑞,你們怎麼老是不相信?”
唐子良一愕,“魔俠神君”這一句話似是有很深的用意,當下他淡淡一笑,道:“不錯,他叫白瑞。”。
黑衣老人討了一個沒趣,訕訕一笑,轉身向來路走去。
唐子良望了“魔俠神君”一眼,道:“老前輩……”
“進去再説吧!”
唐子良頷了一頷首,説道:“老前輩請吧!”
“魔俠神君”當先舉步,向門內走了進去,唐子良目光一掃,但見蝴蝶夫人還茫然站在那裏。
唐子良説道:“老前輩,我們也進去吧!”
“蝴蝶夫人”木然移動了腳步,向門內走去,她失神而不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進入了屋內,唐子良望了四周一眼,見並無人窺視,才略為鬆了一口氣。
“蝴蝶夫人”進入客廳之後,向唐子良急急問道:“你剛才問我什麼事?”
“魔俠神君”的目光,落在了“蝴蝶夫人”的臉上,倏然,他“噫”的一聲,叫了起來,道:“她……她……她不是‘蝴蝶夫人’麼?”
唐子良應道:“不錯,她正是‘蝴蝶夫人’!”
“魔俠神君”的臉上,現出了極為驚駭的神情,身子下意識退了一步,像似這一件事令他感到絕大的意外!
他栗聲道:“她……不是死了麼?”
“不,她還好好地活着!”
“這……似乎不可能的……”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不可能的事太多了……!”唐子良把“血牢”被困的十數武林高手的事,告訴了“魔俠神君”一遍。
“魔俠神君”聞言之後,栗聲道:“當真有這等事?”
“不錯!”
“這的確是一件太不可思議之事……你見過‘鬼宮’宮主?”
“見過了?”
“她是什麼樣子一個人?”
“冷酷而毫無感情,至於她到底長得什麼樣子,我還沒看過真正面目。”
“魔俠神君”頷了一頷首,沉思不語。
“蝴蝶夫人”再度問道:“你要問我什麼事?”
唐子良道:“老前輩,你是不是記得從前之事?”
“從前?……”她應了一句,惑然地注視唐子良,好像這“從前”兩字,令她感到茫然與不解。
然後,她又失神地注視着唐子良。
唐子良應道:“不錯,從前的事。”。
“從前什麼事?”。
“你是不是‘蝴蝶幫’幫主?”
“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記得起來,你曾經將一個嬰兒,交給‘無雙劍’唐翔?”
她愕然地注視着唐子良,似是儘量在回憶過去之事,可是往事在她的腦海中,是一片空白。
良久,她搖了搖頭,説道:“我……記不起來了!”
唐子良打了一個冷戰,急道:“你真的想不起來了?”
“是的。”
“你儘量想想看。”
“我想過了!”
唐子良一陣失望,也泛起了一股難於言喻的憤怒之火,“鬼宮”宮主雖然把“蝴蝶夫人”交給了他,但這無疑像交給他死人一般。
她中了她的毒手,對往事已一無所知了。
“魔俠神君”説道:“她中了毒手?”
“不錯,老前輩你可以看着她?”
“魔俠神君”頷了一頷首,目光落在了“蝴蝶夫人”的臉上,似是在徵求“蝴蝶夫人”的意見。
“蝴蝶夫人”愕然而問:“我中了誰的毒手?”
“‘鬼宮’宮主呀。”
“哦……她……是誰?”
唐子良愕了一愕,道:“老前輩,將來你會知道的,你願意讓這位老前輩看看你中了什麼毒手?”
“蝴蝶夫人”頷了一頷首。
“魔俠神君”走到了“蝴蝶夫人”的身側,然後,他伸手摸了摸“蝴蝶夫人”
的穴道。
久久,“魔俠神君”的臉上,才現出了驚駭之色,唐子良心頭一驚,悚然問道:“老前輩,她中了什麼毒手?”。“魔俠神君”道:“這太不可思議了!”
“什麼太不可思議了!”
“她竟中了‘魔法移神’的手法!”
唐子良一愕,道:“什麼是‘魔法移神’?”
“魔俠神君”道:“這只是一種傳言中的邪法,為一代魔人‘地魔’所創,一經中了這手法,血液逆流,記憶喪失,這本是當年‘地魔’控制武林人物的一種毒辣手法。”
唐子良打了一個冷戰,問道:“有救麼?”
“這很難,據我所知,目前還找不出這麼一個人!”
唐子良感到一陣失望,道:“莽莽武林,找不出一個破這‘魔法移神’之人?”
“不錯!”
“那麼,她就永遠喪失記憶?”
“那倒也不一定,天下武林奇人異士無數,只是我們還沒有碰到而已,不過,‘鬼宮’宮主就能救她!”
“不錯,她能救,可是她不會救她!”
“我們非想個辦法不可。”
唐子良心念一動,問道:“老前輩,你找我有什麼事?”
“魔俠神君”説道:“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師父死了?”
“正是,死於別人毒手,但我還不知此人是誰。”
唐子良把他師父“魔中魔”之死,告訴了“魔俠神君”一遍,“魔俠神君”聞言之後,道:“必然是死於‘鬼宮’門人之手。”
“可能!”
“還有一件事更為奇怪!”
“什麼事?”
“你是不是還記得,當初你到‘天牢’之時,我告訴你,我有一個情人,被選進宮中,做了皇帝的妃子?”
“記得。”
“我不是將一隻‘蝴蝶夫人’留下的‘蝴蝶耳環’交給她麼?”
“不錯!”
“我似乎發現錯了!”
“錯了?什麼錯了?”
“我不是説她被人殺死?奪去‘蝴蝶耳環’麼?”“當初你是這麼説的。”
“可是我現在發現這完全錯了,那死去的根本不是我那情人……”
“哦!”唐子良哦了一聲,他似乎也感到了事情出乎了意外!
“魔俠神君”説道:“現在有很多跡象證明她並未死去,那死去的是另一位妃子,當時她腦血飛濺,死於房室之中,我自以為她已死了!”
“什麼事情證明她未死?”
“第一、‘蝴蝶耳環’只有一隻,我交給她時,她視為異寶地珍藏着,別人似乎也不容易找到她藏耳環之處……”
“第二呢?”
“數日之前,有人再度進入皇城內院,在‘御經閣’之中,盜走了一部經典,這部經典叫‘金光秘笈’!這一部經典之何來,內中之妙用如何,天下知人甚少,但我那做了妃子的情人,卻曾經跟我談到此事。”
唐子良應道:“這倒是一個可疑之處。”
“第三個疑問是那隻耳環又出現了江湖!”
“什麼?那隻‘蝴蝶耳環’在武林現蹤?”
“不錯!”
“在什麼地方?”。
“在太陰山。”
他話鋒略為一頓,又道:“這‘蝴蝶耳環’既為‘蝴蝶夫人’所留,她既然還活着,這已無秘密了,不過,她既然失去了記憶,這秘密還是存在的!”
“老前輩,‘蝴蝶耳環’到底出現何處?”
“在太陰山‘太陰谷’之中,搭起了-座神秘擂台,右聯寫着‘掌毀四海好漢’,左聯寫着‘腳踢五湖英雄’……”
“好大的口氣!”
“不但口氣大,而且言明如能在台主手下走過三招,奉送‘蝴蝶耳環’一隻……”
唐子良脱口道:“當真有這等事?”
“不錯,言明十天後開擂。”
唐子良淡淡一笑,道:“我倒要看看這是一個什麼樣子的門派呢!”
“魔俠神君”説道:“關於你的事,有個人已告訴了我……”
“‘無影人’?”
“誰是‘無影人’?”
唐子良為之一愕,難道“魔俠神君”之到了這裏,不是“無影人”告訴他的?
那麼是誰?
他愕然道:“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裏?”
“一個黃衣少女!”
“黃衣少女?……”
“不錯!”
唐子良一愕,他儘量在思索,可是他的記憶之中,始終想不出有黃衣少女這-個女人!
他不由又問道:“她長得什麼樣?”
“很美。”
唐子良不由暗暗叫怪,這黃衣少女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他到了“鬼宮”之內?
唐子良説道:“我不認識她。”
“可是她認識你。”
唐子良又是一陣茫然。
這似乎是一件不可思議之事,但“魔俠神君”當非造謠之人,更沒有騙自己的必要。
“魔俠神君”説道:“你到這裏幹什麼?”
“我到這裏的事多了,第一、查探我自己的身世……”他將自己之事,告訴了“魔俠神君”一遍。
魔俠神君聞言之後,説道:“那麼,這‘鬼宮’宮主跟你父母的確有關,他用唐翔殺了他兒子李瑛,或許並非只為不準門人有親情……”
“為了什麼?”
“這一點頗令人費解。”
唐子良一陣沉思,他也認為“鬼宮”宮主單單為了不容門人有親情而殺了李瑛還欲加害於他,似是不成道理。
那麼,這其中到底為了什麼?因為用“梅花戒刀”想加害於他,似是根本不成道理。
唐子良心念中,“魔俠神君”又問道:“‘鬼宮’宮主説她身罹絕症?”
“不錯!而且……”
唐子良壓低了嗓子,道:“我已告訴她你能救她,現在她可能已派人去找你了。”
“你到這裏幾天了?”
“五天!”
“那麼,我們設法出去……你不是説‘鬼宮’宮主可能已派人找我了麼?”
“不錯!”
“那正好,我去見她!”
“你去見她?現在?”
“不錯,現在,不過,我是不是能救得了她的絕症,我毫無把握,不過,我縱是知道了救她之法,我也不會救她?”
“為什麼?”
“如果一經救了她,天下豈不大亂?浩劫為之而起?”
唐子良一想不錯,天下武林出現了“鬼宮”,已使十八個江湖絕代高手被困“血牢”,這位宮主如能親自出現江湖,那還得了?
“魔俠神君”又道:“只是我們必須設法離開這裏。”
唐子良頷了一頷首,道:“不錯,我們必須見她,也必須離開這裏。”
當下唐子良擊掌召人,不久,“四鬼女”已應聲而至,她問道:“唐公子,你有什麼事麼?”
“請轉告貴宮宮主,我唐子良及我朋友必須見她!”
“容我通報。”
“四鬼女”去後不久,又走了回來,向唐子良道:“唐公子,很抱歉,宮主有令,這幾日她不見客,有任何重大之事,均由‘勾魂娘娘’裁決,你要見‘勾魂娘娘’麼?”
“不必了,你們宮主什麼時候可以見我?”
“這很難説,或許五天,或許半月……”
“什麼?半個月?”
“不錯!”
唐子良皺了一皺眉頭,苦笑了一下,道:“我只好等她就是了。”
他語鋒略為一頓,問道:“你好麼?”
邵蓉惋然一笑,道:“思君日甚,何好之有?”
唐子良心頭一陣黠然,道:“蓉妹,我會永遠記得你的情意,我終有一天,會帶你離開這裏,願你等我!”
“我會的,我會等,願君想我,念我……”
嫋嫋之語未落,她已移步行去。
唐子良望着邵蓉背影,他發現她是美好的,她並不因在“鬼宮”,而充滿了恐怖與毒辣的色彩。
“魔俠神君”問道:“她是誰?”
“鬼宮‘四鬼女’邵蓉!”
“你們相戀?”
“是的!”
“她是好女人!”
“是的,她是好女人……”
唐子良喃喃地念着,他又陷入了茫然之中。
度日如年,在漫長而又難捱的時光中,唐子良又過了八天,這八天就像八年那樣。
這日——“四鬼女”再度而至,向唐子良説道:“唐公子,本宮宮主有請!”
唐子良精神一振,道:“現在?”
“不錯,現在,跟我走吧!”
話落,當先向門外走了出去。
唐子良與“魔俠神君”緊隨着背後行去,不久,又來到了“勾魂魔女”的閨房之中。
“四鬼女”説道:“稟告‘勾魂娘娘’,唐公子到!”
“嗯!退下去!”
“四鬼女”應是退了下去,“勾魂魔女”領着唐子良與“魔俠神君”,向暗道中走了進去。
不久,他們又來到了那間漆黑的大殿之中,“勾魂魔女”向“鬼宮”宮主説道:“稟告宮主,唐子良及他朋友白瑞到!”
“知道了!”
“是!”
“鬼宮”宮主的聲音冷冷傳來,説道:“唐子良,你想見我?”
“不錯!”
“什麼事?”
“宮主雖然交給了我‘蝴蝶夫人’,可是她已遭到了你的毒手,你這豈不是等於交給我一具屍體……”
“你的意思是要我再恢愎她本來的面目?”
“不錯。”
“鬼宮”宮主冷冷一笑,道:“唐子良,你別得寸進尺,我交給你‘蝴蝶夫人’,已算我對你客氣了,你別夢想我會再救她。”
唐子良一怔,對方這一句話説得十分冰冷。
“鬼宮”宮主沉思了一下,又説道:“唐子良,我已派人到皇城‘天牢’去過了,‘魔俠神君’已在十日前,越獄逃走了。”
“逃走了又怎麼樣?”
“我要你找到他!”
“什麼條件?”
“條件?哼!這一次我再也不許你條件了,而且,你勢必為我找到他不可!”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可是我唐子良吃軟不吃硬,你如不許以代價,我唐子良縱是喪了命,也不會為你做這一件事!”
“我知道你不會願意為我做這一件事,不過,唐子良,我有辦法,也有手段叫你乖乖替我做一件事!”
這決非誇大之詞,憑“鬼宮”宮主想使他歸服門下,任其擺佈,決非一件困難之事!
唐子良想到這裏,不由打了一個冷戰。
“魔俠神君”突説道:“請問發話的可是‘鬼宮’宮主?”
“不錯!”
“我對二位之爭,是一個局外之人,也不便參加意見,不過,我倒有一件事想提醒宮主……”
“什麼事!”
“你這個辦法行不通!”
“為什麼行不通?”
“你縱有辦法叫唐子良失去本性任你擺佈。可是,你別忘了‘魔俠神君’是一個學醫的,他對唐子良行為及症狀,豈有看不出來之理?”
這一句話説得“鬼宮”宮主半晌不語,良久,才説道:“依閣下之意呢?”
“雙方彼此需要,就必須使用代價,唐子良為你付出代價找‘魔俠神君’你也必須付出代價,方才合理。”
“鬼宮”宮主似是在沉思,久久才説道:“唐子良,連這一陣,我已輸你三陣了。”
她語鋒略為一頓,又説道:“不過,我聲明在先,你大約幾天可以找到他?”
“快三天,慢三十天。”
“好,除了不叫我恢復被我下過毒手之人的本來面目之外,一切條件我均答應你!”
她似乎也怕唐子良開出的條件會叫她恢復“蝴蝶夫人”的記憶,是以,她先扣住了唐子良。
唐子良一怔,他也似乎想不到“鬼宮”宮主會防他這一着。
久久,唐子良才説道,“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三個條件!”
“哪三個?”
“你願意答應我任何條件?”
“不錯!”
“很好,第一個條件讓我看看你的面目!”
“什麼?……”
“鬼宮”宮主似乎感到意外地叫了起來,她栗聲問道:“你想見我?”
“不錯!”
“不!……成!”
“怎麼?你又反悔了?”
“鬼宮”宮主一時沒有答話,似乎是她萬萬想不到唐子良會開出這一個條件來!
久久,她才沉聲應道:“可以!第二個條件呢?”
“告訴我你丈夫是誰?”
“什麼?我丈夫是誰?”
“不錯!”
“我沒有丈夫!”
“沒有丈夫哪來兒子?”
“你不會了解的……你不會了解的……我沒有丈夫……”她喃喃地念着,聲極悲切……
唐子良不禁為她悲切而喃喃的聲調,感到心頭一陣黯然,她有了兒子,自然不會沒有丈夫。
唐子良定了定神,道:“你不會沒有丈夫的,他叫什麼?”
“我告訴你我沒有丈夫。”
她突厲聲説道:“我真的沒有,你應該相信!”
唐子良怔了一下,説道:“我算相信了你,第三個條件,在我出‘鬼宮’之時,你必須答應把一個人交給我!”
“這條件我難於接受!”
“難於接受這條件?”
“不錯。”
“那麼,我們拉倒!”
“鬼宮”宮主似是另有所思,久久,才改口道:“也罷,我交給你一個門人,你要哪一個?”
“我要‘勾魂魔女’!”
“什麼?”“鬼宮”宮主與“勾魂魔女”同時為唐子良這一句極感意外的話,而感到了震驚!
唐子良冷冷説道:“把‘勾魂魔女’交給我!”
“勾魂魔女”栗聲道:“你……要我?”
“對了!”
“幹什麼?”
“這個姑娘放心,我總不會要你的命就是了。”
“鬼宮”宮主冷冷一笑,道:“可以,我就把‘勾魂魔女’交給你三天,如果你在三天之內找不到‘魔俠神君’,她就負責殺你性命!”
“可以!那麼我們可以開始履行條件了!”
“可以,‘勾魂魔女’!”
“弟子在!”
“鬼宮”宮主冷冷道:“領唐子良的朋友退下去!”
“是!”“勾魂魔女”應了一句,目光落在了“魔俠神君”臉上,冷冷説道:“朋友,我們走吧!”
“魔俠神君”説道:“我不走!”
“怎麼!不走?”
“對了,本人既有幸進入這裏,也想看看宮主面目……”
“閣下不配!”
“魔俠神君”淡淡一笑,道:“貴宮宮主不是身罹絕症?”
“不錯。”
“鬼宮”宮主應道:“你怎麼知道?”
“這一點,唐子良已經告訴了我,在貴宮宮主還沒有找到‘魔俠神君’之前,何不讓我看看?”
“你懂醫?”
“略懂一二!”
“這倒出乎了我意料之外,假如你看出我的症狀,我就放你出宮,否則,你必須永久留下!”
“魔俠神君”略感一怔,隨即淡淡一笑,道:“這辦不到,我只是好意想看看你的症狀而已,既然看不出來便留下,我就不看了!”
“魔俠神君”話落,已移步向來路走去。
“站住!”
“鬼宮”宮主一聲厲喝,聲音充滿了殺極機,“魔俠神君”心頭一寒,不由把腳步停了下來,問道:“不知宮主還有什麼吩咐?”
“不管你答不答應這個條件,你必須留下!”
“宮主難道強人所難?”
“對了,須知被困入‘血牢’的,也有兩個醫者,如果你敢答個不字,我同樣要將你打入‘血牢’!”
“魔俠神君”打了一個冷戰,口裏冷冷説道:“你出手試試!”
“你當真不答應?”
“不錯……”
錯字未出,一聲冷叱之聲,倏然響起,黑衣人影一閃,“魔俠神君”大喝聲中,一掌猝然劈去。
“魔俠神君”掌力還未劈穴,乍覺全身一麻,這極快的一瞬間,他又被點了三處穴道。
人影閃處,那像幽靈般的黑影,又已消失在黑暗之中,這身法之快,真是駭人咋舌。
唐子良亦不由打了一個冷戰!
舉目望去,使唐子良幾乎脱口叫了起來,但見“魔俠神君”凝凝站在那裏,這情形正跟“蝴蝶夫人”一模一樣。
唐子良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他脱口而叫:“老前輩……”
“魔俠神君”失神地望着他!
“鬼宮”宮主的聲音冷冷傳來,道:“‘勾魂魔女’?”
“弟子在!”
“把他打入‘血牢’第十九號!”
“是!”
“勾魂魔女”應了一聲是,左手一抄,已把“魔俠神君”抄在懷中,彈身奔去。
倏然,就在“勾魂魔女”甫自彈起身子之際,冷不防唐子良一個晃身,截住了去路,喝道:“站住?”
“勾魂魔女”把腳步停了下來,粉臉一變,喝道:“你要幹什麼?”
“我要人!”
“辦不到!”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交人!”
“讓路!”
“勾魂魔女”一聲叱喝,疾如電光石火向唐子良射了過去,唐子良大喝一聲,一掌猝然封住。
唐子良這一掌挾他畢生功力所發,其力道之猛,非同小可,可是“勾魂魔女”右手一揚,一股如箭的掌力,已迫向了唐子良。
砰的一聲,唐子良被震退了十來步。
唐子良雖然震退了一丈來遠,可是他此時猶似瘋狂一般,再度射向了“勾魂魔女”。
“勾魂魔女”想不到唐子良會有這拚命之勢,當下喝道:“找死!”
喝話聲中,第二掌已告劈出。
“勾魂魔女”出手太快,使唐子良無還手招架無力,砰的一聲,唐子良哇的一聲大響,口中鮮血已噴了出來。
“勾魂魔女”一怔。
唐子良中了“勾魂魔女”一掌,傷勢不輕,“勾魂魔女”冷冷一笑,説道:“唐子良,這是你自己找的,也別怪我!”話落,疾步走去。
唐子良厲聲而喝:“站住!”
“幹什麼?”
“帶走了他,貴宮宮主將後悔一輩子!”
“為什麼?”“鬼宮”宮主的聲音冷冷問道。
唐子良摸去了一下口角鮮血,冷笑道:“只有他才可以救你!”
“他是誰?……難道是‘魔俠神君’?”
“不錯!”
“什麼?”
“鬼宮”宮主叫了起來,想不到此人竟是“魔俠神君”,這怎不叫“鬼宮”宮主感到絕大的意料之外?
她栗聲問道:“這話當真?”
“不錯”
“鬼宮”宮主倏冷冷地笑了起來,那聲音充滿了可怖而又駭人,她一斂笑聲,冷喝道:“好呀,唐子良,你竟敢串通他戲弄我,我一生之中,從未遭遇此事,唐子良,你膽子太大了!”
“這是你願意!”
“很好,我可以放他,如果他不願意,或者救不了我,你們兩個誰也不用想離開這裏。”
她的聲音,充滿了殺機。
黑衣人影一閃,“魔俠神君”悶哼一聲,那茫然而又失神的神態又告消失!
“鬼宮”宮主喝道:“‘勾魂魔女’,放下他!”
“是!”
“勾魂魔女”把“魔俠神君”放了下來,“魔俠神君”愕然地注視着唐子良,錯愕而惑然地問道:“唐子良,怎麼回事?”
“鬼宮”宮主冷笑説道:“‘魔俠神君’,你膽子也太大了,竟敢欺騙我……”
“是唐子良告訴你,我是‘魔俠神君’!”
“對了。”
“魔俠神君”似感到了絕大的意料之外而怔立在那裏,他似乎也想不到事情會起這種不可思議的變化。
“鬼宮”宮主冷冷説道:“‘魔俠神君’,如果你説不。我的症狀及救法,你與唐子良也不用想離開這裏。”
“假如我執意不看你呢?”
“你與唐子良只有死路一條。”
“魔俠神君”心裏一陣暗忖:“情既然敗露,不看她也不行了,否則,那毒辣的手段,她是做得出來的。”
心念一轉,冷冷應道:“看來我只好照你話做了。”
“你倒識相……”
“假如我看出了你的症狀及懂救你之法呢?”
“放你們出去,否則,你別想。”
“也罷!”
“走過來。”
“鬼宮”宮主一聲短喝,“魔俠神君”冷冷説道:“你是否可以點燈?”
“可以!”
話落,一縷寒星,直向大殿上射去,這漆黑的大殿之中,隨即放射光明,唐子良目光過處,暗吃一驚。
但見大殿之前,雕立着一尊匠工精巧,栩栩如生的女人石像,如非燈光照射,漆黑之中,就像魔鬼一般。
在巨大的雕刻石像之一,坐着一個女人,唐子良目光過處,幾乎脱口叫了起來。
她根本不像女人——而是一張厲鬼一般的臉孔,奇醜無比,似是被人毀過容。
長長的散發直垂地下,如若在黑暗出現,不被人疑做鬼才怪呢。
唐子良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魔俠神君”亦為之色變。
“鬼宮”宮主冷冷道:“過來吧!”
“魔俠神君”緩緩走了過去,走到了“鬼宮”宮主的面前,“鬼宮”宮主那模糊的臉上,看不出有一絲表情。
那如電的目光,直迫視在“魔俠神君”的臉上。
“魔俠神君”皺了一皺眉頭,道:“請問宮主,我是不是可以請教你一件事?”
“請説!”
“你被人毀過容?”
“不錯!”
“是誰毀了你的容?”
“這一點,恕不回答,看看我的症狀吧!”
“魔俠神君”頷了一頷首,右手伸出,在“鬼宮”宮主身上要穴摸了一遍,突然間,他臉色乍變!
這情形看得唐子心頭一寒。
久久,“魔俠神君”才把手縮了回來,他似是極為駭然地悚立當場,半晌説不出話來。
“鬼宮”宮主冷冷問道:“我身患什麼絕症?”
“魔俠神君”在駭然中,驚醒過來,他栗聲道:“貴宮主所患的並不是天生絕症,而是人為的。”
“人為?”
“不錯,貴宮主曾遭毒手,是不是?”
“什麼毒手?”
“‘魔法移神’重手法!”
“啊!”唐子良脱口叫了起來,這的確是一件令人大感意外之事,“鬼宮”宮主自己難道也中了與“蝴蝶夫人”等樣的“魔法移神”毒辣手法不成?
“不錯,我的確中過這魔手!”
“宮主在中了這毒辣手法之後,因內力雄厚,想以內家真元,自己解穴!”
“這一點你也説對了。”
“但不幸,在運功解穴之際,不慎真元外散,功敗垂成,致邪法溢入二經之中!”
“哪二經?”
“天經地經,天者腦也,地者腳也,宮主雙腳已無法行動,而大腦卻時常昏眩,久者半月,少者三天才能清醒過來。”
“不錯,你説對了,如何救法?”
“魔俠神君”淡淡一笑,道:“請問宮主,被困在‘血牢’之中的武林絕代高手,是不是中了你的‘魔法移神’手法?”
“不錯。”
“你能救他們?解他們麼?”
“能!”
“這就是了,既然只有你能解,那麼,也必須那個‘魔法’高於你之人,才能解你!……”
“這一點我知道。我説另外救我之法。”
“為什麼?”
“鬼宮”宮主咆哮地喝道:“別問我為什麼,什麼人可以救我?”
這咆哮之聲,充滿了殺機,聽來令人不寒而慄,“魔俠神君”不由打了一個冷戰。
當下他問道:“我是否可以再請教你一件事?”
“請説。”
“這‘魔法移神’的玄功手法,為‘地魔’所創,你與‘地魔’相識?”
“這一點恕我不回答,我問你,什麼人可以救我?”
“魔俠神君”委實想不出莽莽江湖,有救她之人,當下心念疾轉之後,冷冷説道:“我想不出來,不過,可以讓我想想?”
“鬼宮”宮主冷冷一笑,道:“‘魔俠神君’,你別又想在我面前耍花槍,告訴你,我似乎已不相信有人能救我!”
“這也不一定!”
“那麼,你説什麼人可以救我?”
“這一點,宮主是不是可以讓我想幾天?”
“鬼宮”宮主冷冷一笑,道:“我如不讓你想想看而殺你們,這似乎顯得我太不通人情,也罷,我讓你想三天好了?三天期限一到你再想不出,可別怪我心黑手辣了。”
“魔俠神君”淡淡一笑,道:“我想三天之後,你會得到滿意的答覆!”
“‘勾魂魔女’,帶他們下去!”
唐子良冷冷問道:“請問宮主,我是不是可以離開貴宮?”
“不可以!”
“為什麼?”
“在‘魔俠神君’是不是能救我之前,你還不能走……”
“你宮主不是答應我走麼?”
“不錯,我答應你走,可是現在‘魔俠神君’既然到了這裏,你就不能走了,因為你還有一個問題沒證明。”
“哪一個問題還沒有證明?”
“他是不是能救我!”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你自己還有一個條件沒有對我兑現!……”
“哪一個條件?”
“把‘勾魂魔女’交給我。”
“鬼宮”宮主冷冷喝道:“‘勾魂魔女’!”
“弟子在!”
“我已將你交給唐子良,這三天之內,你必須一切聽他的,而這三天之中,你已不是本門弟子!”
“是,宮主!”
“你們全退下去吧!”
當下三人又走出了那漆黑而帶着恐怖色彩的大殿之中,回到了原先所住的大院房子之內。
房子之內,“蝴蝶夫人”還痴痴地坐在那裏。
唐子良回到房間之內,急急向“魔俠神君”問道:“老前輩,什麼人可以救她?”
“魔俠神君”搖了搖頭,道:“目前,我想不出有這一個人,因為‘鬼宮’宮主武功太高,似乎無人能壓過她的內力,只要有一個人能壓過她的內力,想解她穴脈,就不會困難了。”
是的,“鬼宮”宮主的武功,已是天下無雙,什麼人還能比她更高?這似乎是一種不可能的事。
唐子良皺了一皺眉頭,道:“老前輩,以你之意如何?”
“我不知道。”
“我們總不能等死呀!”
“這是當然之事。”
“那麼,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逃!”
“恐怕逃不了……”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這個你放心,我已經防到了‘鬼宮’宮主這一着,所以,我要了這位姑娘!……”
“勾魂魔女”悚然道:“你們要我幫你們逃走?”
“不錯,而且你必須辦到這一件事!”
“勾魂魔女”悚然色變,她真想不到唐子良會叫她做這件事,當下不由駭立當場,久久才道:“我辦不到!”
“辦不到也要辦到,否則三天之內,我將殺你,或將用更慘酷的手法待你。”
“勾魂魔女”此時必須聽命於唐子良,當下皺了一皺黛眉,道:“也罷,我幫你們逃走就是了。”
唐子良冷冷問道:“這‘鬼宮’之內,是不是還有其他通道?”
“沒有!”
“只有前面一條通路!”
“不錯!”
“怎麼樣才能逃出去?”
“本宮之內,門人連環監視,想逃也不容易,不過,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憑我的地位帶你們出去!”
唐子良一想不錯,憑“勾魂魔女”想帶他們光明堂皇地由大門走出去,決非一件困難之事。
唐子良心念一轉,道:“那麼煩姑娘了!”
“這三天之內,我聽命於你,可是三天之後,別忘了我會殺死你們!”
三天內與三天後,隔了一條生死線,“勾魂魔女”在三天之內,可以幫助唐子良逃生,但三天之後,她就可以殺唐子良了。
這一句話也説得唐子良臉色一變,在暗地裏,他打了一個冷戰,他似乎感到了一絲恐懼湧上了心頭。
當下冷冷道:“這一點,唐子良不放在心上。”
“那麼,隨我走吧!”
“現在?”
“對了,現在,否則,夜長夢多,想走可沒有那麼容易了。”
“也好,打鐵乘熱,走吧!”
“勾魂魔女”當先舉步行去,唐子良、“魔俠神君”、“蝴蝶夫人”先後跟着她的背後行去。
走出了花園院外,“勾魂魔女”領着他們向峽谷之外奔去。
剎時,已到峽谷之口,冷不防一條黑衣人影,瀉落在唐子良等人的面前!
來人,是一個枯瘦的黑衣老人,他目光一掃“勾魂魔女”,悚然道:“弟子守谷使者二號,參見娘娘!”
“免了!”
“謝娘娘,請問娘娘欲往何處?”
“這話是你該問的麼?”
“是,是,恕弟子唐突!”
“退下去守望!”
“是!娘娘!”
那黑衣老人被“勾魂魔女”斥叱,恭恭敬敬退了下去,須知“勾魂魔女”在“鬼宮”之內,身居要職,哪一個人不懼於她?
當下“勾魂魔女”冷眼一望唐子良等,一個彈身,向谷外奔去,剎時,已到了懸崖之前。
過了鋼索,便出了“鬼宮”的範圍之外。
當下,唐子良看了怔立在崖上的“勾魂魔女”,冷冷道:“姑娘請吧。”
“勾魂魔俠”淡淡一笑,一個掠身,向鋼索躍落,幾個彈身之間,已過了三分之二。
倏然——就在“勾魂魔女”身子甫自要落在懸崖之際,一聲冷笑之聲,倏從前面傳了過來。
這一聲冷笑之聲隔空傳來,使“勾魂魔女”芳心一寒,把身子停在鋼索上,舉目望去,但見山岩之間,緩緩走出了五個人來。
“勾魂魔女”目光過處,為之色變!
但見當首之人,赫然是“吸血魔女”,她背後緊跟着“四鬼女”,這突然的變化,使她大大感到了意料之外,也感到心懼。
這一着的確令人大大感到了意料之外,“吸血魔女”竟會率領“四鬼女”埋伏於此,她帶人逃走,事實俱在。
這情形亦令站在另一邊懸崖之上的唐子良等人,臉色為之一變,悚然之色,溢於言表。
“吸血魔女”冷冷一笑,道:“‘勾魂娘娘’,你想帶走宮主的要犯麼?”
“勾魂魔女”臉色一變,道:“‘吸血娘娘’,讓路!”
“吸血魔女”臉色一變,道:“讓路?哼!這辦不到,‘勾魂娘娘’,我奉本宮主之命到此,她已防到你會帶他們逃走。”
“勾魂魔女”栗聲説道:“你要怎麼樣?”
“很簡單,回去見宮主!”
這一句話又説得“勾魂魔女”悚然色變,這一回去,豈不是等於回去受死?
自然,在這三天之中,她不能死,三天之後,才能再作打算!
心念一轉,冷冷説道:“吸血娘娘,你讓路,三天之後,我會殺了他們三人!”
“宮主命令,我辦不到。”
“吸血娘娘,你非迫我不可麼?”
“吸血魔女”臉色一變,喝道:“‘勾魂娘娘’,退回去!”
“辦不到!”
“勾魂魔女”一語甫落,身子一掠,閃電一般,向“吸血魔女”射了過來,一掌猝然劈出。
“勾魂魔女”這出手之勢,不能説不快,可是“吸血魔女”已料到這一着,在“勾魂魔女”掠身而起之際,她反攻一掌。
“勾魂魔女”與“吸血魔女”兩人的武功,不分上下,而“勾魂魔女”站在鋼索上,出手就沒有“吸血魔女”那麼自如了。
“吸血魔女”這一掌攻出,把“勾魂魔女”又迫了回去,落在了一丈之外的鋼索上。
就在“勾魂魔女”身子甫自落在鋼索之上時,“吸血魔女”一聲冷叱,右手向巖間的鋼索擊去。
砰!
擊在巖上的鋼索,應聲而折!
一聲驚叫,發自了“勾魂魔女”之口,但見她的身子,栽了下去,這一着毒手,使她身子栽了下斷崖之下。
斷崖之下,一片死寂!
這情形使站在一側的唐子良看得雙目幾乎噴出火來,厲聲而喝:“‘吸血魔女’,你好辣的手段!”
“吸血魔女”發出了一聲栗人的尖笑,就在“吸血魔女”冷笑之聲未落,唐子良倏聞背後一陣栗笑之聲傳來。
轉臉望去,但見他的背後,出現了六個黑衣人,當首一人,正是守宮二號的枯瘦老人。
他冷眼一望唐子良,陰惻惻説道:“閣下請回去吧!”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回哪裏去?”
對方冷冷一笑,道:“閣下是聰明人,難道真要我們動手麼?”
唐子良此時已有了拚命之念,當下冷喝道:“你們過來試試!”
“如此別怪我們了!”
枯瘦老人一語甫落。身形如電,向唐子良射了過來,出手一掌,當先擊向了唐子良。
唐子良厲聲一喝:“找死!”
他出手反擊一掌,攻了過去。
雙方出手,均極快速,黑衣怪人掌力甫自攻出,唐子良的一掌,也封了過來。
砰然一聲巨爆,唐子良被震退了七八步,黑衣怪人一聲厲喝,身子直朝唐子良射去。
雙方出手,均極快速,在唐子良一退之際,那黑衣怪人如閃電一般,直朝唐子良再度撲了過去。
“魔俠神君”一聲冷叱,喝道:“接我一掌試試!”
喝話聲中,一掌直朝撲向唐子良的黑衣老人擊去。
“魔俠神君”這一掌封退了黑衣怪人的凌厲攻勢,但,其餘五個黑衣人卻如旋風一般,撲了過來。
這一下,令唐子良與“魔俠神君”難於招架了。
倏然——就在這危急當兒,垂在斷崖之下的鋼索,閃電一般,爬上了一個人來。
這一個人正是“勾魂魔女”!
原來在她栽落斷崖之際,她借勢翻身而起,抓住飛落下來的鋼索,倖免粉身碎骨之災!
這一着,也是“吸血魔女”未曾想到的。
“勾魂魔女”攀索而上,正是五個黑衣人出手攻向唐子良之際,這使站在另一端的“吸血魔女”為之色變。
“勾魂魔女”的臉上,充滿了殺機,喝道:“住手!”
這厲聲一喝,使五個黑衣人心頭狂震,一齊彈身後退,目光一掃,齊栗聲道:“啊……娘娘……”
唐子良也脱口道:“你……”
這意外之事,使所有之人,又感到了一次絕大的意外!
“勾魂魔女”目光一轉,冷冷喝道:“你們還不滾回去麼?”
“守宮二號”的枯瘦老人臉色為之一變,悚然退了三步,栗聲道:“娘娘……”
“我説退下去,聽見沒有?”
“娘娘……”
站在另一端崖上的“吸血魔女”突喝道:“二號,你敢違抗宮主命令?”
“弟子不敢!”
“毀了他們!”
“是!”
“守宮二號”應聲甫落,臉色一變,向“勾魂魔女”説道:“娘娘,宮主有令,恕弟子……”
“你想死麼?”
“弟子不敢有違宮主命令,請娘娘見諒!”
“你敢出手試試!”
枯瘦老人及五個門人,也不敢貿然出手。
“勾魂魔女”不死於斷崖之下,而又突然出現,使“吸血魔女”感到了絕大的意料之外,又驚又氣。
驚的是“勾魂魔女”未死,氣的是鋼索既斷,這二十來丈的崖間,她無法躍身而過。
她身上縱備有長索,能擲到對崖,“勾魂魔女”自不會讓她輕意擲過來!
她真是又氣又急。
“勾魂魔女”的臉上,突現殺機,喝道:“你們再不滾回去,找死麼?”
“娘娘……”
“勾魂魔女”似是再也忍不住,大喝一聲,紅衣人影一閃,直向枯瘦老人射了過去。
枯瘦老人栗聲而喝:“娘娘……”
一語未落,慘叫之聲,應聲而起,但見“守宮二號”,應聲慘死地上……
“吸血魔女”喝道:“‘勾魂娘娘’,你竟殘殺門人,你難逃分屍之刑!”
“勾魂魔女”似是一無所聞,冷冷喝道:“你們五位還不走,等死麼?”
五個黑衣人齊為之色變,其中一人説道:“娘娘,宮主有令……”
“我全宰了你們……”
“勾魂魔女”一語未落,紅衣人影一卷,五聲慘叫,應聲而起,這五個黑衣人絲毫不敢犯抗,而全死於“勾魂魔女”之手。
手段之辣,令人咋舌。
“‘吸血魔女’,你也逃不了……”
“勾魂魔女”冷喝道:“逃得了逃不了又怎麼樣?”
“你過不了這一端!”
“勾魂魔女”冷冷笑了起來,向唐子良喝道:“你們不是想逃麼?”
“不錯!”
“沿鋼索下去!”
唐子良一怔,他明白“勾魂魔女”的意思,或許沿鋼索下去,有逃生之路。
“勾魂魔女”喝道:“下去!”
唐子良頷了頷首,抓住了鋼索,墜身而下,“魔俠神君”、“蝴蝶夫人”也相繼而下!
這情形看得“吸血魔女”一呆!
“勾魂魔女”向“吸血魔女”道:“‘吸血娘娘’,回去告訴宮主,是她叫我這三天之內,聽命於唐子良,我不得不為唐子良賣命……”話落,也沿鋼索而下!
“吸血魔女”氣得嬌軀連抖,喝道:“二鬼女!”
“弟子在!”
一個黑衣少女應聲而出,“吸血魔女”喝道:“把長索給我!”
“是!”
“二鬼女”把手中的一捆長索交給了“吸血魔女”,“吸血魔女”把長索系在崖上,一端朝崖下一丟,喝道:“追下去!”
話落,她當先沿索而下。
不説“吸血魔女”與“四鬼女”也沿索而下,再説唐子良沿索而下,已到盡處。
他目光一掃,發現距三丈之下的巖間,有一平台,他提起功力,向平台落去。
唐子良落在平台,“魔俠神君”等人,也飄身而落,四個人落在平台之後,“勾魂魔女”眸子一掃五丈下一片突石,道:“落在那裏。”
話落,當先向突石飛落。
一行四人,藉着空巖與平台,下了斷崖。
下了斷崖之後,唐子良向“勾魂魔女”説道:“多謝姑娘援手逃生之恩……”
“勾魂魔女”冷冷一笑,道:“這是應該的,這三天之內,我聽命於你。”
她的臉上一無表情,聲音十分冰冷,不管如何,唐子良終是感激她的。
久久,唐子良才説道:“我們走吧!”
當下一行四人,如飛一般,朝山間奔去,剎那之間,已出了數十丈之外。
就在他們飛身急奔之際,背後突傳來一聲冷喝:“‘勾魂魔女’,你們逃得了麼?”
聲音乍傳,“勾魂魔女”與唐子良等人,心頭大大一震,轉身望去,但見山岩之間,“吸血魔女”與“四鬼女”如飛而至。
“勾魂魔女”大感駭然地怔住了。
倏然,她粉腮一變,向唐子良等喝道:“你們快走,由我擋她們一陣!”
唐子良臉色一變,喝道:“不!”
“什麼?”
“我們不走……”
“傻子!”
“勾魂魔女”急得跺腳道:“你們不想活了?”
“姑娘不走——你走不了,我們也不會放下你……”
“你……”“勾魂魔女”氣得説不出話來。
瞬時,人影一閃,“吸血魔女”已飄身而至。
場面,倏現殺機……
“吸血魔女”冷冷一笑,道:“‘勾魂娘娘’,你走的好快呀!”
“勾魂魔女”淡淡一笑,道:“你們也追的很快!”
“‘勾魂娘娘’,你還不束手就縛?”
“勾魂魔女”冷冷一笑,就在她冷笑聲中,四個鬼女,已截住唐子良等人的去路。
“勾魂魔女”冷冷一笑,道:“你們要怎麼樣?”
“乖乖跟我們回去,否則……”
“怎麼樣?”
“別怪我不念姊姊之情,要對你出手!”
“勾魂魔女”功運雙掌,此時的情勢,使她不能不作拚命打算,她冷冷一笑,道:“你出手試試!”
“你當真執迷不悟麼?”
“對了!”
“如此也別怪我了!”
“吸血魔女”一語甫落,蓮步輕移,向“勾魂魔女”欺了過來。
一場殺機,倏現場中。
突然,“吸血魔女”一聲冷喝:“‘四鬼女’,擒下唐子良!”
她一語甫落,紅衣人影一閃,疾如電光石火一般,向“勾魂魔女”射了過來。
“勾魂魔女”一聲厲喝:“我怕你不成?”
人影一閃,她反手攻出了一掌。
這兩個女人坷是“鬼宮”宮主手下的第一號人物,其武功之高,江湖難找,只在一照面之間,雙方已各攻出了三招。
這當兒——四個鬼女中的一二三“鬼女”,已出手攻向了唐子良,唯獨“四鬼女”邵蓉沒有出手。
她又怎麼能對唐子良出手呢?倏然——一聲冷喝聲起,“四鬼女”一個掠身,疾如電光石灰,向唐子良射了過去,一掌劈去。
“四鬼女”邵蓉一掌劈出一半,掌勢突地一變,直朝攻向唐子良的“三鬼女”擊去。
這一着大大出乎了“三鬼女”的意料之外,她做夢也想不到“四鬼女”會出手攻她,在毫無防備之下,她哪裏閃得了?
砰!
“三鬼女”一聲悶哼,口血狂飛,已栽了下去!
“四鬼女”此時也似瘋狂一般,直朝“二鬼女”射去,“二鬼女”喝道:“四妹,你瘋了?”
喝話未落,“四鬼女”的掌力已經攻到,她出手一封,“四鬼女”的第二掌再度攻到。
這一下“二鬼女”不得不全力出手,硬封來勢,轟然巨爆聲中,挾着兩聲悶哼!
但見兩條黑衣人影,飛退了一丈,叭叭兩聲,“二鬼女”與“四鬼女”同是口血狂飛,栽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