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着她的朱唇,摸着她的酥胸,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去。
卟通!王志剛猛一用力,將那美女推倒在地上。
美女眸中慾火如熾,柔情似水,軟若無骨的纖手向他一招,嬌滴滴的説道:“志剛,我的寶貝,你來呀!快點嘛!”
王志剛耳聞目見,飄飄欲仙地道:“心肝,我的甜心,我來了,我來了。”
一個餓虎撲羊式,就壓在她的身上。
這當兒,麗人幫的黑、白、綠、紅四壇壇主,也適時圍攏上來,奏起了雲山邪樂,霧台春舞,直看得王志剛慾火中燒,雙目盡赤,口中狂喊着:“我愛你,我愛你,我需要你!”
説着,已伸手抓住自己的衣服,準備脱衣上陣。
黑心狐韓菁菁看在眼中,瞟了餘夢仙一眼,道:“幫主,小魔神智已失,我們是否立刻採取行動?”
攝魂仙娘前欺數步,鄭重其事的説道:“慢一點,這小子神智雖失,功力仍在,偶一不慎,就會鑄成大錯,不如等他正在興雲作雨的高xdx潮之下再下手為妥。”
她這兒餘音嫋嫋未盡,霍然——
一聲慘絕人寰的哀鳴聲突告破空傳來。
就在王志剛準備寬衣解帶,瘋狂發泄的當口,陡然間,腦中靈光一閃,他忽然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事,當下疾伸雙手,勒住那美女的脖子,活活地把她勒死。
勒死一個,氣猶未消,呼地一躍而起,虎吼道:“哼!你們這羣無恥的淫婆,我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雙臂一圈,狂風大作,連攻三掌。
盛怒之下,用力極重,足可開山裂石,黑、紅、綠三壇壇主閃躲不及,立刻肢離體碎琵琶飛,死於非命。
王志剛揚腳踢飛殘屍,忽又向最後一個白衣壇壇主撲過去。
這一切全發生在瞬息之間,餘夢仙、韓菁菁根本來不及應變,眼見紅、黑、綠三壇壇主已死,黑心狐大是吃驚,急聲説道:“幫主,我們快上吧!否則,周壇主也要完了,本幫能有今天,曾經十幾年的慘淡經營,怎可輕易被小魔所毀。”
攝魂仙娘目注場中,肅容滿面的説道:“副座,你別心急,小魔此刻慾火高燒,已經到達無可抵抗的程度,本幫主所獨創的‘五美蕩魂舞’,非比尋常,一旦迷失本性,就非要發泄不可,否則,就會慾火燒身而亡!”
説到這裏,場中情勢已變,王志剛撲擊之勢,忽然變成撞抱,一把將白衣壇壇主按在地上,以最快的動作,脱去自己從馬超俊身上剝下來的黑色外衣來。
黑心狐韓菁菁見狀一喜,道:“幫主智高一籌,果然被你算中了!”
攝魂仙娘得意的一笑,道:“副座,這半件九龍袍已是舉手可得,只要再將另一半奪到手,不久的將來,你我將是天下武林第一人!”
眼見主志剛一邊狂吻周壇主,一邊已抓住褲腰帶,準備上陣出征,當下冷冷一哼,道:“副座,我們上去,差不多可以下手了!”
黑心狐韓菁菁頜首一諾,和餘夢仙齊肩並步地衝上去。
驀然,半空中傳來一聲嬌叱,道:“哼!你們簡直太卑鄙了!”
話音未落,人到掌到,泄下一條嬌小的人影。
掌風貫頂,非比尋常,二人又不知來人是誰,及功力的深淺,未敢逞強硬封,趕忙搖身閃退七尺。
乍見麗影一閃,場中已多了一個美麗少女。
黑心狐韓菁菁看得一楞,寒臉叱道:“野丫頭,你是誰?”
“何麗華!”
“啊!你是毒魔何俊的寶貝女兒?”
“不錯!”
“你憑空而降,意欲何為?”
“我要阻止你們的醜行,更是救王公子!”
“你認識王志剛?”
“當然!”
“你很愛他?”
“廢話!”
“毒玫瑰,雖然,你在江湖上小有名氣,可是在本副幫主的眼中卻無異頑童小丑,識相的趕快逃命去吧!”
“黑心狐,姑奶奶既然敢來,就沒把你們放在心上,就憑你的這幾句話還嚇不倒人!”
黑心狐聞言大怒,正待發作,白衣壇主眼見何麗華突現場中,深恐夜長夢多,發生意外,乍然並指如戟,點向王志剛的“穿門”死穴。
王志剛此刻昏昏沉沉的,一心只想興雲作雨,情勢可謂險極。
所幸,毒玫瑰何麗華一直密切注意着白衣壇壇主的一舉一動,睹狀心驚,口喊一聲:“賤婢找死!”
卟!屈指如鈎,電彈而出,白衣壇主的右手食指立告震斷,陰謀未逞。
毒玫瑰好快的動作,身一搖,掌一揮,已欺身撲至,一掌貫頂而下。
其勢如濤,其快如電,白衣壇主想還手哪還能夠,慘吼一聲未落,人頭已告破碎,匆匆忙忙的向閻王爺報到去了。
餘夢仙和韓菁菁看得心驚肉跳,正待出手發難,王志剛猛的站起身來,喝道:“那來的野丫頭,破壞大爺的好事,我一掌毀了你!”
呼!不管三七二十一,揚掌猛攻何麗華。
何麗華見他本性已失,連自己也認不出來,心中大是酸楚,趕忙飄開丈許,大聲道:“王公子,王公子,我是何麗華,我是何麗華呀!”
這話等於白説,王志剛傻楞楞的望了她一眼,搖頭説道:“我不認識,我不認識!”
邊説邊走,抱着白衣壇主的屍體,向亂山之中走去。
餘夢仙正為二人自相殘殺欣喜間,忽見王志剛揚長而去,不禁一呆,道:“副座,快去把他截住,要是被他走失,再找可就難了!”
黑心狐韓菁菁躬身一諾,電縱而出。
毒玫瑰何麗華橫身一攔,道:“別動!”
黑心狐怒叱道:“你要幹什麼?”
“委屈閣下在這兒站一會兒!”
“哼!就憑你還攔不住我!”
“那你不妨試試看!”
“試就試,難道本副幫主還怕你不成?”
當真雙掌作勢,欺身邁步,向前硬闖。
“看掌!”
“看掌!”
二人同時發話,同時發招,場中被狂飆所籠罩。
一迎一進之間,快如電內雷奔,轉眼兩掌已告接實。
何麗華身形一仰而止,毫髮未損,黑心狐韓菁菁卻吃了大苦頭,雙目呆滯,口血橫溢,已卓立當場,不動了,傷勢相當沉重。
原來,毒玫瑰一出手就用了“定魂掌”,黑心狐輕敵大意,不知她會九龍袍上武學,因而,諸般巧合,一招落敗。
攝魂仙娘餘夢仙睹狀一楞,心中寒氣直冒,道:“丫頭,你也會‘定魂掌’?”
“你已經看到了,何必多此一問!”
“是誰教你的?”
“我師父!”
“毫無疑問,另一半九龍袍在令師手中?”
“我沒有答覆的必要!”
“你不説本幫主就要……”
何麗華一眼見王志剛已逐漸遠去,深怕發生意外,不願和她多費言詞,不待餘夢仙説完,便搶先叱道:“餘夢仙,你別耀武揚威,給我站着歇會吧!”
呼!呼!呼!連攻三招“定魂掌”。
三招“定魂掌”攻向三個不同的方向,方圓五丈以內,全在暗力籠罩之下,餘夢仙左躲躲不開,右避避不過,饒她是身懷絕技的一流高手,也消受不了,被掌風掃中左胸,呆立不動了。
何麗華扭頭一看,王志剛還剩下一個小黑點,急忙一轉身,如風追去。
狂追片刻,已將王志剛追到,伸手奪下女屍,擲在地上,道:“王公子,你……”
一言未盡,王志剛已勃然大怒道:“你為什麼要奪走我的心上人?我和你拚啦!”
説話中,劈面就是一掌。
毒玫瑰見他如此,心知志剛神智喪失,不可理喻,而麗人幫的正副幫主很快就會恢復神智,隨後追來,心想:“為今之計,我還是儘速把他引離此地,再從長計議,萬一被餘夢仙尾隨追來,事情就難辦了!”
見他攻勢威猛,如對強仇大敵,心中忽生一計,拔足直朝羣峯深處奔去。
王志剛怒喝一聲:“那裏跑?”
果然接踵追下去。
狂奔百丈左右,遠處傳來餘夢仙的聲音,道:“毒玫瑰,我老實告訴你,姓王的小子已經被淫樂豐舞所迷,本性全失,慾火燒身,除非陰陽交泰,或者服下老孃的解藥,否則,三個時辰之內,必會經斷脈裂而亡。”
這話無異平地一聲雷,何麗華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冷顫。
她能夠把他交給餘夢仙,服用解藥嗎?
不!當然不!是白痴也不能做這種傻事!
可是,慾火中燒,必須發泄,這可如何是好?
“啊!天哪!這太難了!”
“唉!我先別想這些,趕快遠離此地要緊,一切臨時再做決定吧?”
心中如此打算,腳下步履如風,朝地形險要的複雜之處飛奔。
王志剛一步一趨,如追江洋大盜,始終不肯放鬆。
一個在前面狂奔!
一個在後面緊迫!
頓飯時間之後,二人已進人羣山深處,來到一條山谷裏。
何麗華瞥見山壁上,有一個石洞,當下靈機一動,立即側身鑽入。
王志剛不假思索,也隨後進去。
這山洞很大很深,而且支洞縱橫,相當複雜,何麗華把他引到一個隱秘的支洞內,正準備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先把他的麻穴點住,再籌思解救之策。
豈料,剛剛轉過身來,還沒來得及採取行動,猛聽王志剛暴喝一聲,道:“我要殺了你!”
雙掌交揮,暗力狂湧,一口氣連攻三掌。
王志剛神智已失,把她視作是生死仇人,三招“梅花掌”全力攻出,威勢之猛,簡直令人咋舌。
尤其,何麗華不忍反擊,怕的是傷了王志剛,一味的閃躲,結果,躲過其中兩掌,卻被最後一掌擊中,當場悶哼出聲,倒退數步,嬌軀搖搖擺擺的立不穩腳步。
王志剛接踵而上,道:“我要你抵命!”
緊接着一掌當胸攻出。
就在掌招甫出,將至未至的一剎那,霍然,王志剛發覺眼前的這一個女人,同樣貌美如花,嬌媚可人,和以前所見的美女相比,猶有過之,登時,慾火上升,淫心大熾,色迷迷的望着她,道:“嘿嘿!你也很甜美嘛!來來來!拿你開開心也是一樣!”
説,話同時,人已撲到,何麗華一個念頭尚未轉過,已被王志剛緊緊抱住。
“寶貝,我愛你,我愛你,快脱衣服,快呀!”
“嘶——”
一聲長響,何麗華的一件藍色披風已被他撕破。
在這瞬息之間,何麗華的心中一陣子驚,一陣子憂,又一陣子喜,連她自己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憑心而論,何麗華打從見他第一面起,就深深地愛上他了,早有非君莫嫁之心。
可是,命運捉弄人,竟被羅宏達姦污,自己已是殘花敗柳之身。
童貞已失,還有什麼顏面和意中人共效于飛?
更不忍以殘花敗柳之軀,來沾污王志剛冰清玉潔的身體。
然而,她猛然想起攝魂仙娘餘夢仙的話來,除非陰陽交泰,或者服下她的解藥,不然三個時辰之內必會經脈炸裂而亡。
三個時辰,這是多麼短的時限啊!在這三個時辰之內,她究竟能否籌得救人之計,根本連一點把握也沒有。
此路既然不通,唯一的辦法就是“陰陽交泰”。
而自己的身體,就是一劑最有效的解藥。
想到這裏,她再也顧不得羞恥,更沒工夫考慮後果,在一種犧牲自己、救助情人的心情下,忙將幾件未被王志剛撕破的衣服脱下來,仰面倒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
王志剛昏昏地睡去。
毒玫瑰何麗華拾起幾件衣服來穿好,呆立在王志剛的身旁,心中思潮如湧,煩亂已極。
不知有多少次,在羅宏達未曾姦污她以前,甚至在她認為姦污自己的人是王志剛時,一直渴望他能愛撫自己,可是,今日已成事實,她卻無絲毫歡悦之感,反而覺得痛苦萬分。
她深深覺得,自己已是敗柳殘花,根本不配和他白頭到老。
更何況,自己的師門……唉……
不幸的是,自己偏偏和他發生了肉體關係,以王志剛的為人,假如讓他知道此事,他定會含羞忍辱,不顧一切的和自己結合。
事情假如果真如此,那她將會痛苦一輩子。
正感百痛交集,無計可施,忽聞一陣急促的步履之聲傳來,石洞外闖進一人,正是宋雪容。
何麗華見狀一呆,想躲藏已是無及,一切均在宋雪容眼中。
宋雪容愛王志剛至深,一見此情,差點把她氣得暈過去。
猛然嬌叱一聲,道:“何麗華,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居然以這種下流手段來爭取他的愛情,我和你拼了!”
心中惱怒,醋火中燒,喝聲未落,招已出手,劈!劈!給何麗華兩個耳光。
何麗華躲閃不只,捱了兩掌,雙頰頓時腫起老高,但卻並不惱怒,亦未還手。
當她和宋雪容憤怒的眸光一接觸時,腦中靈機一動,馬上思得一計,忽然鄭重無比,的説道:“宋姑娘,請跟我來,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當先轉身離開支洞,來到大石洞口。
宋雪容懷着滿腹的疑雲,跟出來,氣忿忿的道:“賤婢,是你勾引他發生關係的,是不是?你説!”
毒玫瑰何麗華苦笑一下,道:“就算是吧!我不想在你盛怒未息之前多作解釋!”
“何麗華,你把我叫我出來,就是為了説這幾句話?”
“不,我主要的是想問你是否真正愛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毒玫瑰何麗華肅容滿面的説道:“姑娘如能肯定作答,小妹另有要事相商。”
宋雪容見她敵意全無,心中大感詫異,怒氣微消的道:“我不想否認,我的確愛他至深,他萬一移情別戀,我一定活不下去!”
“那麼,宋姑娘,你可願意承認和他發生關係的是你?”
宋雪容聽得一呆,道:“聽你的口氣,好像他並不知道是和你發生關係?”
“是的,他的確不知道。”
“他為什麼竟會不知道?”
“簡單的説,他被麗人幫主餘夢仙所設下的‘五美蕩魂舞’所困,迷失本性,慾火焚身,非和女人相交,不能生存,小妹萬般無奈之下,才不得已和他……”
説到這裏,想起自己的不幸遭遇來,忍不住滾下兩行清淚。
至此,真相已明,宋雪容大是感動,激動的説道:“何姑娘,你太偉大了,你是志剛的大恩人,小妹因追尋謝百川不遇,見洞口有腳印,故而進來一看究竟,一時急憤攻心,不察事實原委,居然出手打了你,現在回想起來真難過死了,你快狠狠地打我一頓吧!”
“宋姑娘,快別這樣説,事情已成過去,就別再提了。”
話音一頓,忽又目注宋雪容,道:“我剛才的要求,你是否可以接受?”
“這……這種事情怎麼可以冒充呢?”
“可以,只要你把我的碎衣藏起,把你的外衣撕碎一件,散落在地,然後倒在他的附近,或者站在一旁,他清醒之後,馬上就會發現是怎麼一回事。”
“不,何姑娘,我不能這麼做。”
“宋姑娘,你不答應?為什麼?”
“我想,應該和他結合的是你,而不是我。”
“可是,宋姑娘,你忘了,我已被羅賊姦污!”
“啊!”
驚“啊”一聲後,她緊接着又道:“何姑娘,你不能這樣想,王公子並非迂腐之人,當他知道你犧牲自己救他的真情後,定會萬分感激,絕不會因為你的貞操已失而有絲毫輕視之心。”
“這個我相信,王公子人格高尚,與眾不同。只是,不瞞你説,我的師門和他是生死對頭,我們如果結合,小妹等於叛師,對志剛日後復仇奪袍乏事必然大受影響。所以,宋姑娘,千句話並作一句話,為了志剛,也為了我,小妹求你答應吧!別猶豫了。”
這話説來詞懇意摯,十分中肯,宋雪容覺得除此之外,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勉為其難的説道:“在原則上,小妹可以接受,只是,這樣未免太委屈何姑娘了。”
“宋姑娘,不要這樣説,只要你們幸福,我也會感到幸福的。”
“啊!何姐姐,你實在太偉大了,我和志剛都會感激你一生。”
毒玫瑰朝洞中望了一眼,道:“宋姑娘,你快進去吧!他可能快要清醒過來了,我也想就此告別。”
“何姐姐,你這麼快就要走?到哪裏去?”
“我要去追殺謝百川、羅宏達,不論天上地下我都要把他們擒拿殺之。”
“小妹就是為了追殺他們,才和王公子分手的,結果卻一無所獲,這樣吧!等志剛清醒後我們一塊兒去如何?”
毒玫瑰何麗華苦笑一下,道:“宋姑娘,別説傻話了,如果有我在場,我們的計劃必會全部失敗,我真的要走了!”
不管宋雪容是否同意,話一出口,人已姍姍而去。
宋雪容亦未挽留,呆呆地望着她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人,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人。”
直至何麗華遠去不見後,這才返身入洞。
何消片刻工夫,已將何麗華所留下的羅衫碎片收拾乾淨,埋在土中。
然後,將自己的衣服撕破一件,散落在地,並以志剛的衣裳蓋住他的下體。
諸事完畢,她也倒在志剛附近,衣衫零亂,秀髮蓬鬆,裝做出一付曾經暴風雨摧殘的模樣。
可是,儘管在表面上,她都遵照何麗華的話去做了,但她的心卻是一直在卟卟亂跳,始終安靜不下來,她不止一次反問自己:“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到底對不對呀?”
霍然,一聲焦雷,打斷了她未盡的思緒。
接着,閃電交加,風雨大作,洞外,“嘩啦啦”的下起雨來。
王志剛此刻仍昏迷不醒,宋雪容心中大是焦急,心説:“如果有人來此避雨,可不是大糟特糟之事……”
一念未了,洞外果然進來避雨之人,只聽一個嬌脆的聲音説道:“很大的雨呀!”
餘音未落,麗影已現,一個豐滿,嫵媚,而又嬌豔的姑娘忽然邁步走進來。
來人不是別個,正是魔妓許心遠,一眼見王志剛赤身露體的倒在那兒,心中大駭,急忙大步走去。
宋雪容見她大步走來,慌忙挺身而起,叱道:“站住!”
怕她企圖不良,忙又橫身相攔,道:“請你出去!”
“你是誰?好大的口氣啊!”
“姑娘宋雪容,你又是誰?”
“我叫許心遠!”
“許心遠?啊!你是魔妓!”
劈啪!宋雪容“妓”字尚未落地,魔妓許心遠已飛來一掌,雪容欲閃無及,打在臉上,冒起五條青筋。
直氣得宋雪容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的道:“臭丫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既知姑娘之名,當知姑娘的規矩!”
“什麼規矩?”
“凡提‘魔妓’二字者,就當濺血亡魂,念你年幼初犯,姑且從輕發落。”
“魔妓”之名早已哄傳武林,宋雪容早有個耳聞,可是,她和志剛之間另有一段私情的事,卻茫無所知,一個耳光打得她心頭直冒火,乍然嬌叱一聲,道:“哼!魔妓,你饒我,我可不饒你!”
沒見她怎樣作勢,丐仙的“無形玄功”已如電湧出。
“無形玄功”獨步江湖,雖説宋雪容投師日短,功力尚淺,許心遠仍感壓力奇重,招架不易,還沒有來得及反手還擊,暗力已撞上身來,插在頭上的一隻玉簪應勢飛落在志剛身旁,人也疾退數步。
這一來,不禁激起了許心遠的心火,環目一瞥現場,臉色大變的道:“這是怎麼回事?”
宋雪容怕驚擾了王志剛,不敢放手去做,忽然沉聲道:“此處地勢狹窄,施展不易,有種的我們到外邊去!”
病西施想法和她完全一樣,聞言馬上答道:“好啊!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二人相互怒視一眼,撥腿來到洞外。
雷雨,來得快,去得更快,此時已是雨過天晴,當空的皓月灑下滿地銀輝。
二人各選了一個方位,嚴陣以待,病西施許心遠首先打破沉默道:“我問你,你到底和他做過什麼?”
宋雪容理了一下羅衫,語冷如冰的道:“一切你都看到了,還問什麼?”
“是你主動?還是他主動?”
“你問這幹什麼?”
王志剛簡直是她的命,她幾乎可以説就是為王志剛而生,眼見發生這等驚人之事,怎不叫她驚心動魄,聞言一揚掌道:“到底誰主動?快説,如有一句謊言,我立刻斃了你!”
病西施聲色俱厲,激起宋雪容反抗之心,氣忿忿的説道:“是我主動,你要怎麼樣?”
這本是一句氣話,許心遠卻信以為真,咬牙切齒的道:“你……你太陰險了,你……你為什麼這樣不要臉?”
“因為我愛他!”
“什麼?你愛他?”
“不錯,我愛他。”
這話宛如當頭棒喝,更似冰水淋頭,病西施只覺頭腦“嗡”的響了一聲,也不知從哪兒衝來一股子酸溜溜的怒火,猛的一振臂,運足一掌真力,叱逗:“你再説一遍我就殺了你!”
宋雪容聞言大怒,二連聲的狂呼道:“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
魔妓愛志剛極深,她對這一段愛情,比對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視,甚至可以説,她如果失去志剛的愛,根本活不下去,聽她如此一説,痛如萬箭穿心,忽的一挺身,亮掌吐力,一掌貫頂而下。
“閃電掌”,快如閃電,宋雪容想還手那還能夠,趕忙閃開三步,橫擊一掌。
哪知,掌招尚未遞滿,魔妓已如幽靈似的欺身切入,抓住她的“肩井”穴。
“丫頭,我要你立刻發下重誓,放棄追求王志剛。”
“辦不到,海可枯,石可爛,我對王志剛的愛永不改變!”
“那你就別怪我以最毒辣的手段來對付你!”
“你敢!”
“天下沒有我不敢的事!”
猛運足一掌真力,照宋雪容的“天靈”穴電擊而下。
適在此時,病西施腦中靈光一閃,突然覺得這樣來免太過份了,一旦被志剛得知此事始末,定會大大不快。
就算志剛不明真相,自己又問心何安?
同時,她發覺宋雪容是一個很美、心地很善良、倔強得可愛,願意為愛情而死的不平凡的女孩子。
更何況,自己是一個妓女,一個曾接過不可數的客人的風塵女子,那配得和王志剛比翼雙飛?
想來想去,只有宋雪容最適合,也只有自己急流勇退,方為上上之策。
如此一想,殺機全消,一陣愧疚襲上心來,急鬆開手,歉然説道:“真對不起,宋姑娘,心遠一時衝動,冒犯姑娘玉駕,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歉意!”
宋雪容見她先倨後恭,前後判若兩人,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心説:“哼!簡直是神經病!”
“宋姑娘,志剛可能將要清醒,我誠懇的希望姑娘去照顧他一下,許心遠告辭了!”
“什麼?你要走?”
“是的!”
“如果雪容的看法不錯,你一定很愛他?”
“這事已過去。”
“現在怎樣?”
“我決定放棄!”
“你……你……”
“好妹妹,不必大驚小怪,希望你倆能真心相愛,白頭到老!”
“這……這怎麼可以,姐姐心裏一定很難過的!”
“恰恰相反,我心裏覺得很快樂,能夠為我所愛的人選中一位好姑娘,我感到十分滿足,十分快慰!”
“許姐姐,我希望你能夠收回前言,我知道你內心一定很痛苦!”
宋雪容話至此,病西施許心遠悽然一笑,接道:“好妹妹,別想得太多,我真的要走了!”
了字出口,人已縱出,轉眼已在二十丈以外。
正如宋雪容所説,她內心的確萬分沉痛,好象喪失一件珍逾性命的寶物似的,眸中熱淚盈眶,終於簌簌而下。霍然,宋雪容發覺,何麗華是一個偉大的女人,魔妓同樣的與眾不同。
何麗華為了救王志剛,犧牲了自己的肉體,結果卻把如山似海的恩情讓給自己。
魔妓許心遠為了成全自己,居然忍痛割愛,揮淚而去。
相形之下,自己幾乎已經變成一個卑鄙小人。
想到這裏,不禁大感慚愧,喃喃自語道:“我要把事實的真相揭穿,我不能做一個自私的人。”
當即奔離現場,隨後追去。
此刻魔妓業已去遠,宋雪容狂奔盞茶工夫,繞過一座大山後,才追到許心遠。
魔妓許心遠見狀:一楞,道:“宋家妹子,你追來幹什麼?”
“我想告訴姐姐一件事,和志剛發生關係的並不是我,而是何麗華。”
魔妓聞言一呆,道:“這……這又是怎麼回事?”
宋雪容見問,將前後的經過,詳詳細細的説了一遍,最後含淚説道:“何姑娘因為已被羅宏達姦污,怕沾辱王公子,所以推在我身上……”
病西施許心遠一聽此言,立又想起自己曾經做過妓女的身份來,道:“宋家妹子,你想想看,何姑娘只是被人家姦污一次,而我呢?唉!閨中川息南北客,枕邊夜夜換新人,更不配!”
微頓,又鄭重的説道:“我瞭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既決定的事情,我不準備再做任何改變,深盼你即刻轉返,志剛清醒後,如果身邊沒有一個人,定會惶急的!”
宋雪容臉色一整,以堅決的語氣説道:“不!許姐姐,志剛應該愛的是你和何姑娘,而不是我,小妹誠懇的希望姐姐別疏遠他,立刻返回石洞去照顧他,志剛被淫樂豔舞所迷,能否恢復正常,目下尚在未定之天。”
“宋姑娘,你一個人返回去就夠了,我回去反而徒亂人意。”
“如果姐姐真的不回去,那我也不去了!”
病西施許心遠聞言心中一驚,仰天喟嘆一聲,道:“唉!我真拿你沒法子,好吧!為了志剛,就陪你跑一趟吧!”
話落人起,立循原路向石洞的方向奔去。
按下魔妓與宋雪容的行蹤不表,且説王志剛在石洞中靜躺半個多時辰,也就是許、宋二女離去後的片刻,那一股子今他瘋狂的邪氣,已經消失,神智全部恢復。
忽地挺身站起,猛覺自己一絲不掛,再看看現場的景象,回想一下夢境中的一切,不禁心痛如絞,掩面而泣,哭訴道:“天哪!我居然……啊!我……我完了!”
悲傷片刻,找來自己的衣服和九龍袍,匆忙穿上。
然後,便開始在石洞內來回踱着,他要求證和自己發生關係的人是誰?更要負起善後的責任。
結果,他找到一朵繡在女人外衣上的白花,這朵白花,他認識是宋雪容外衣左襟上的,數個時辰前,他曾親自所見。
另外,有一支玉簪,他馬上認出來,那是病西施許姐姐頭上的東西,他至少看見過五六次。
這一呆,不禁使聰明的王志剛迷惘了,真弄不清救自己的人究竟是許姐姐?還是宋姑娘?
他想:“唉!怎麼搞的,這些傷腦盤的事怎麼都輪到我的頭上,尤其,這種事又不好直接詢問,這……”
想到這裏,忽覺得此人可能尚未遠去,當即出洞追尋。
洞外空空的,人影全無。
在亂山之中亂搜半個多時辰,同樣毫無發現。
驀在此刻——
嗖!嗖!嗖!嗖!四聲袂響,左側山壁上突然射出四人,橫立面前。
四人年歲不一,相貌兇猛,一個個怒目圓睜,來勢頗為不善。
王志剛一楞,道:“四位因何攔路?”
其中一個虯鬚老者道:“老夫要找人!”
“你找你的,關我屁事,讓路!”
“老夫要找王志剛!”
“你找王志剛?”
“是你?對不對?”
“不錯,我是王志剛,閣下有何見教?”
“好説,請隨老夫走!”
“隨你走?到哪裏去?”
“不遠!”
“什麼事?”
“關於九龍袍的事!”
“你……你是哪門哪派的?”
“老夫來自血龍教!”
“血龍教?我以前怎麼沒有聽説過?”
“哼哼!血龍教存在江湖,已有二十年以上的歷史,只怪你小子孤陋寡聞。”
王志剛臉上一熱,道:“貴教教主怎樣稱呼?”
“王朋友,你問得太多了,老夫的問題你還沒有答覆呢!”
“閣下,在你尚未肯定回答在下一切問題以前,我無意作答。”
虯鬚老者聞言怒眉雙挑,陰陽怪氣的説道:“嘿嘿!小子,你的口氣比年齡要大得多,不肯跟着走,老子就拖着你去。”
乍然一閃身,快如飄風,探手直扣過來。
此人動作好快,王志剛只見黑影一閃,已被他探手撈住一隻袖子,慌忙切斷衣袖,暴退八尺。
“看掌!”
“梅花乍展!”
“寒梅吐蕊!”
“踏雪尋梅!”
三掌連環擊出,猛若怒潮澎湃,力可撼山震嶽。
意外地,虯鬚老者睹狀懼意全無,當下不退反進,硬撞上來。
嘭!嘭!嘭!掌招相撞,震聲如雷,場中砂飛不走,場外鳥嗚猿啼。
硬拼三掌,二人皆退後三步,是個秋色平分之局。
王志剛不禁一呆,道:“閣下用的是什麼功夫?”
“血龍掌!”
“來,在下再領教幾招!”
“小子,來了,你接着吧!”
這話並非出自虯鬚老者之口,而是另一個黑臉大漢所發,話音落處,他已從左側揚掌攻到。
王志剛猛然疾轉身,口喝:“找死!”呼!一招“定魂掌”劈面攻出。
虯鬚老者驚呼一聲:“這是定魂掌,速退!”
嘭!早在他退字尚未出口之時,黑臉大漢已被定魂掌力擊中,立告五臟橫溢,立地而亡。
王志剛一招得手,信心大增,正待轉身對付虯鬚老者,追問一切,猛可間——
“小子,你今天就認命吧!”
早有人欺至身後,駢指點他“對心”死穴。
這人動作極快,恍眼已觸及衣裳,眼看生死須臾,危如燃眉。
慢説王志剛轉身已是無及,就是來得及他已無濟於事,因為,虯鬚老者已和另一個環眼漢子已從左右攻到,形成一個三面夾擊之勢,處境之險,簡直令人肉跳心驚。
就在這個最緊張最危急的關口,突聞空際傳來一聲嬌叱:“住手!”
這一聲嬌叱,似乎有着無上權威,三人人耳心驚,齊齊撤招退下。
香風撲面,麗影劃空,有一位姑娘飄瀉落地,輕如柳絮落葉。
王志剛一眼瞧見是毒玫瑰何麗華,正欲開口打招呼,虯鬚老者等三人已躬身為禮,恭恭敬敬的同聲説道:“小的們拜見何女俠!”
毒玫瑰何麗華纖手一擺,道:“罷了,你們不必多禮,隨便站着吧!”
三人齊聲稱謝,虯鬚老者一指王志剛,沉聲説道:“何女俠,這就是教主命令要找的人。”
“我知道,姑娘就是為此而來,不過……”
“何女俠有什麼指示請吩咐。”
“我不同意你們偷襲暗算,以多為勝的手段!”
“何女俠,這小子很難對付,不得不權宜行事……”
“可是,本教的威名更重要,你能因小失大!”
“是!是!小的們知罪!”
何麗華翠眉一揚道:“此事是否有罪,應否受懲,待回總壇後再作審議,你們先去吧!此人包在姑娘身上。”
虯鬚老者等三人,對毒玫瑰的功力成就似是十分心折,知她所言非虛,當即聯袂而去。
倏的,毒玫瑰玉面一沉,探懷掏出一顆“追魂毒彈”來,抖手擲出去。
轟!爆炸之處正在三人身後,連一聲慘吼都來不及,便匆匆忙忙的上了鬼門關……
王志剛楞了一楞,張口欲言,毒玫瑰又取出一包“毀屍滅跡粉”來,將四具屍體全部消滅,化作一灘黃水。
一切料理妥當,毒玫瑰揚目四顧,這才急聲説道:“剛才好險啊!若非我適時趕到,後果可能很嚴重。”
“真的,要不是你,我真應付不了,謝謝你!”
“你看你,我們是老朋友了,還説什麼謝謝!”
臉色一整,忽又説道:“此非善地,我們必須儘速的離開,有什麼話等一下再談吧!”
王志剛點點頭,二人振袂西進,途中,志剛説道:“何姑娘,你什麼時候離開天下第二堡的?”
“小妹和你分手後不久,便在另一個水牢中救出家父,經過無數驚險的機關,總算逃離地下室。”
“後來呢?”
“我們父女離開地下室後,天下第二堡內已空無一人,當時既急於和王公子會面,更恨不得及早捉住謝、羅二賊,繩之以法,深思之下,決定由家父帶着我二叔三叔的遺體返家,由我負責來尋找你和追殺老賊。”
“結果,你追到謝、羅二賊沒有?”
“沒有追到謝、羅二賊,想不到卻……”
“卻怎麼樣?何姑娘!”
毒玫瑰一時滑嘴,差點將山洞之事説出來,心中怦怦直跳,見他問得緊,連忙將話題一轉,道:“卻和血龍教的人在此山中相遇。”
王志剛聞言猛想起適才耳聞目見之事,立即莊容説道:
“何姑娘,你當真是血龍教之人?”
“嗯!”
“令師在血龍教中是什麼身份?”
“教主!”
“另一半九龍袍是否落在令師手中?”
“這是事實!”
王志剛聞言如遭雷殛,蹬蹬連退三步,心中狂喊道:“糟!徒弟是我的恩人,師父是我的仇人,這怎麼辦?”
毒玫瑰何麗華嘆息一聲,這時忽然聲沉浯重的説道:“王公子,血龍教已偵知你在天下第二堡附近,至少派來一百個一等高手,由副教主‘九州一煞林明德’親自率領,四處追捕你,可謂危機步步,緊急萬分,我所以不敢讓你留在那兒的原因就在此,現在要請你即刻遠離豫中的原因亦在此,?”
“何姑娘,你要我逃?”
“話不是這樣説,你應該暫避鋒芒!”
“何姑娘,請別忘,九龍袍是我們天下第一堡王家的東西,在下有奪回另一半九龍袍的權利與義務,即使血龍教的人不找我,我也要去找他們。”
“可是,王公子,家師‘百毒天魔蓋笑天’的功力太深,副教主九州一煞林明德也是身懷絕技之人,你説什麼也打不過他們,逞強無異尋死,千萬造次不得。”
“就算我現在打不過他們,只要不死,總有得勝的一天,何姑娘,謝謝你的忠告,無論如何,我絕不逃避!”
“唉!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個性太強……”
話到此,突聞左方傳來一陣陰寒刺耳的陰笑聲,何麗華入耳心驚,臉色頓呈蒼白,噤聲説道:“王公子,快躲起來,快躲起來!”
餘音繞耳未盡,她已縱身而起,搶先潛入雜草叢中。
王志剛見狀大是詫異,還沒有決定如何應變,已有一人飄縱入場。
來人身穿黑衣,黑巾蒙面,兩隻銅鈴似的眸中精光湛湛,
正是王志剛早先在東谷紫雲谷所見的那個神秘蒙面人。
不由得心中暗吃一驚,脱口説道:“啊!是你!”
神秘蒙面人左右張望一下,道:“咦!小子,人呢?”
“誰?”
“和你在一起的人!”
“就是我自己,沒有別人!”
“胡説,你剛才和誰説話?”
“我沒有和任何人説話!”
“難不成你在自言自語?”
“你説對了,我是在自言自語!”
“哼!簡直是一派胡言,我找出來給你小子看!”
雙臂一圈,身形疾轉,在一片呼嘯聲中,朝四周連攻七八掌。
此人功力之深,簡直令人咋舌,掌風過處,樹斷草飛,赤地三丈,呈現出一片光禿禿的黃土地來。
王志剛眼見神秘蒙面人出掌如電,將要攻到麗華藏身之處,心中不禁大驚,正準備出手阻止,忽聞毒玫瑰以“千里入密”的傳音説道:“王公子,我走了,此人十分難惹,你要小心應付,能逃則逃,能忍剛忍,斷斷不可意氣用事。”
聲音越來越小,終到消失不聞。
毒玫瑰走了,卻把王志剛弄得滿頭玄霧,他怎麼也想不透神秘蒙面人究竟是誰?何麗華為什麼這樣怕他?
腦中忽然靈機一動,心説:“難道他會是……”
思緒未盡,神秘蒙面人掃劈十幾掌,一無所獲,這時自語一聲:“哼!真他媽的邪門。”
大步走到志剛面前,陰陰的冷笑道:“你叫王志剛,對不對?”
“不錯,閣下有何見教?”
“聽説你得到半件九龍袍,是否確有其事?”
王志剛心頭一震,沉吟未語,神秘蒙面人又沉聲道:“小子,老夫早已調查清楚,你最好別裝糊塗!”
“閣下既已知道,又何必多此一問,哼!”
神秘蒙面人凝視王志剛少頃,忽然威風凜凜的説道:“王志剛,假如你是一個聰明的小子,你就爽快交出來吧!”
“交出來?哼哼!閣下説話客氣點!”
“怎麼,你不幹?”
“你打算怎麼樣?”
“不幹老夫就要你的命!”
“哼!大言不慚,你少吹牛!”
“好狂的雛兒,老子宰了你!”
衣袖猛一甩,暗力翻滾,掄掌直罩過來。
王志剛挺身應戰,攻出一招“梅花掌”。
突聞砰的一聲,兩掌已告接實,神秘蒙面人腳不移位,面不改色,王志剛卻全身一顫,後退三步,不禁呆了一呆,道:“閣下,你剛才用的是‘血龍掌’?”
神秘蒙面人聞言一怔,道:“不錯,小子好廣的見聞。”
“這樣説,你是血龍教的人?”
“完全正確!”
“閣下在血龍教中是什麼身份?”
“副教主!”
“啊!你是九州一煞林明德?”
心中懍駭之餘,他馬上明白何麗華畏懼退避的原因何在,
當下恨聲一嘯,道:“毫無疑問,另一半九龍袍在貴教手中?”
此事本系血龍教的最高機密,九州一煞林明德聞言猛吃一驚,道:“小子,這事是誰告訴你的?”
“是我自己打探得知的。”
“我問你是從何人口中得知,快説!”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我只問你是否確有其事,最好別浪費口舌!”
九州一煞林明德眉尖一挑,怒衝衝的道:“王志剛,坦白告訴你,另一半九龍袍在本教主手中,得到你這一半,就可稱尊武林。”
“林明德,九龍袍乃是我們天下第一堡王家的東西,你休想存心侵佔,如肯爽快交出,一切好商量,否則……”
“怎麼樣?”
“咱們功夫上見生死!”
“哈哈!小子,你不覺得口氣太大?”
“少廢話,我要你正面答話!”
“老實告訴你,老夫不但不交出另一半來,還要奪取你小子的這一半,你聽清楚沒有?”
王志剛一聽此言,心火大發,殺機滿面的道:“好,林明德,咱們拼吧!只要你有本事殺掉我,就把九龍袍拿走,不然的話,哼哼!腳下的黃土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彼此話已説絕,不再多言費詞,王志剛猛的一搖身,立刻電縱而上,發掌猛攻。
九州一煞林明德動作也不慢,身形三閃,已投入掌影之中,展開一場生死之搏。
“九龍袍”乃是天下第一寶、二人均志在必得,這一動上手,皆全力施展,三招一過,已纏在一起,打得天昏地暗,星月無光,慘烈驚險之極。
惡戰十餘回合,王志剛覺得對方技深若海,心頭大駭,心想:“這個老東西的功力的確深厚無比,看來不用殺手,很難取勝!”
當下雙臂一振,呼呼連響,三招“定魂掌”已連環擊出。
“哼哼!定魂掌雖是絕世之技,你的功力卻淺得很,少在老夫面前班門弄斧!”
喝聲未落,招已出手,立以“定魂掌”反手還擊。
驀然,人掌相撞,異事忽生,王志剛悶哼半響,飛栽在三丈以外,口角掛下一條血絲,狀至狼狽。
九州一煞林明德也沒有討得了好,離地橫飛三丈多,一屁股栽坐下去。
見此情形,王志剛心中一喜,林明德卻大為惱怒,這是他畢生所遇的唯一勁敵,尤其對方是一個年未弱冠的娃兒,心頭怪不是味兒。
由於二人都是用的“定魂掌”,那一股子令人神智錯迷的力量已相互抵銷,是以,九州一煞林明德猛一挺身,已站起身來。
王志剛不甘示弱,強忍住椎心之痛,也一躍而起。
不幸,晚了,就在王志剛將要立起,尚未立穩的那萬分之一瞬息,林明德怒喝一聲:“給我躺下吧!”
呼!呼!兩聲,照準王志剛的中盤劈過去。
九州一煞出手快,出手猛,王志剛閃躲還擊都不可能,不禁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冷顫,暗道一聲:“完了!”
適在此時,半空中有人喝道:“休得撒野!”
喝聲中,有一股如山勁氣電瀉而下。
這一股勁氣好厲害,林明德急忙雙臂上揚,發掌疾封,居然封不住,“砰”的一聲,當場被撞退七八步。
黑影斂處,場中出現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
來人不但掌力雄厚,令他當場出醜,尤其事先毫無所覺,更加心寒意冷,橫掃對方一眼,道:“請恕老夫眼拙,閣下怎麼稱呼?”
白髮老人哈哈一笑,道:“還魂客!”
“還魂客?前此老夫怎麼從來沒有聽説過?”
“老匹夫,你沒聽過的人還多得很哩!無須大驚小怪!”
九州一煞覺得自己闖蕩江湖數十年,識人何止千萬,在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幾乎無一不知,第一流的高手更是瞭如指掌,但“還魂客”這個字號,卻茫無所知,不禁狐疑陡生,暗覺其中必有文章。
這時,王志剛叫了一聲:“老前輩”,正待謝他救命之恩,九州一煞林明德已沉聲説道:“閣下尊姓大名,可否明示一言?”
“我老人家乃是邊陲散人,姓名早已不用,不提也罷!”
望了志剛一眼,又復揚眉説道:“閣下又是誰呢?可否揭開你的遮羞布讓老夫瞧一瞧?”
一句“遮羞布”激起了九州一煞的沖天怒氣,喝道:“老傢伙,你説話客氣點,接掌!”
彈身一掌,排山湧出。
還魂客嘿的冷笑一聲,揮腕又擊,猛聽“砰”的一聲響,兩掌一撞之下,九州一煞忽又倒退下去。
彼此互換一掌,快如電光石火,林明德已落敗退下,尚不知是怎麼敗的。
同時,就在人掌相撞的當口,還魂客探手一摸,已將九州一煞的蒙面巾揭下來。
蒙面巾後面,是一張十分醜惡兇狠的面孔,黑如鍋底的臉上,有一道三寸長的刀疤,口如血盆,鼻似蒜頭,難看已極。
還魂客看清他的面貌後,忽然冷聲説道:“啊!林明德,原來是你呀!我還以為是一個見不得人的江洋大盜!”
九州一煞見他一眼就認出自己,而自己對他卻一無所知,更加疑竇叢生,乍然疾上三步,道:“還魂客!你到底是誰?”
“還魂客!”
“老夫信不過,林某不認識你,閣下怎知林某人?”
“哈哈!這很簡單,閣下身居血龍教副教主之職,名滿天下,遠近皆知,你那張黑臉和刀疤,更是明顯的標誌,我老人家雖然沒有見過你,卻可以一眼認得出,這樣閣下就明白了!”
樹怕揭皮,人怕揭短,林明德聽他語帶譏諷,心中大惱,厲色怒喝道:“哼!我就不信你是三頭六臂的人物,閣下不肯自招,老夫就把你打得現出原形來!”
心中惱恨,出招如電,立即縱身而上,展開一輪猛攻。
九州一煞很懷疑還魂客戴着面具,乃是另一個老魔頭的化身,出招遞式之餘,探手朝他臉上抓去。
還魂客睹狀一驚,猛喝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連攻三掌,封住九州一煞的千均攻勢,忽的屈指如鈎,彈出一指。
這一指看似平淡無奇,實則威猛絕倫,猛聽九州一熬脱口驚叫一聲:“糟!這是‘定魂指’!”
餘音未落,自己所發的“定魂掌”力已被“定魂指”穿透,只覺得左胸上一痛,血水狂湧,已被擊了一個血窟窿,捂胸倒飛出去。
王志剛耳聞目見,大是吃驚,上前説道:“老前輩,您老人家剛才所用的當真是‘定魂指’?”
“是的,的確是‘定魂指’!”
“定魂指也是記載在‘九龍袍’上的絕技?”
“嗯!事實正是如此!”
“晚輩可否請教您老人家的定魂指是從何處學來?”
“和定魂掌一樣,也是令師魔中之魔西門無忌教給我的。”
“老前輩所學的定魂指,是記載在晚輩身上的這一半九龍他上?”
“不錯,可惜並不完全,必須得到另一半九龍袍,方可大廄!”
“既然如此,您老人家以前為何只字未提?”
還魂客聞言一楞,眸中奇光閃閃的道:“啊!是這樣的,‘定魂指’是令師臨死前夕才傳給老夫的,最近苦修頗久,才稍有成就,故而當時未曾提及。”
王志剛“啊”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的!”
還魂客蹙眉一想,又鄭重其事的説道:“孩子,有機會我老人家就將‘定魂指’傳給你,在未正式傳授之前,希望你先將九龍袍上的經文仔細研究一下,日後修練之時必會事半功倍。”
王志剛聞言大喜過望的道:“真謝謝您,謝謝您!”
還魂客慈祥可親的道:“孩子,傳你‘定魂指’,這是令師西門大俠的遺言,你用不着謝我。”
王志剛聽在耳中,對先師大是感激,偶然揚目一看,糟!不知何時,九州一煞林明德已溜之大吉。
原來林明德眼見還魂客施出“定魂指”,心中大駭,情知逞強有害無益,遂生退意,趁二人談話不備間,一聲不響的揚長而去。
王志剛不禁大驚失色的道:“這個老匹夫好滑溜,居然趁機溜了,我們快追!”
“算了,錯過今天,還有明天,反正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老前輩,你不知道,另一半九龍袍就是落在血龍教!”
此話一出,還魂客臉色大變,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道:“你説什麼?”
“另一半九龍袍在血龍教主手中!”
“你這話是聽誰説的?”
“先是聽別人説的,後經九州一煞證實,晚輩就是為了九龍袍和他大打出手。”
還魂客聽畢這一番話,臉色一連數變,忽然聲沉語重的道:“嗯!此事確是實情,林明德剛才就曾用過‘定魂掌’,現在真相已明,我們應該立刻採取行動,我老人家即使把這條命丟掉,也要助你奪回來。”
王志剛心中感激,謝不絕口,語促心急的道:“但不知老前輩打算如何進行?”
“我們先分頭去追趕九州一煞林明德,如能追到,當然事情就容易得多,否則便直撲血龍教的老巢,鬧它個天翻地覆。”
話落人起,逕向東方奔去。
王志剛雙眉一場,正欲往西方去,霍然,丐仙獨行老人從斜刺裏閃電撲到,把還魂客攔住。
還魂客對他十分厭惡,見狀冷哼一聲,從一側閃過去,未曾答理。
丐仙獨行老人伸手一攔,道:“還魂客,老叫化子找你已久,請別急着要走。”
還魂客一震道:“丐仙,你找我做什麼?”
丐仙獨行老人胸有成竹似的道:“老叫化子最近和人約時較技,想請閣下做個見證人,不知意下如何?”
“老夫可否先問和你較技的人是誰?”
“是拘魂客!”
“啊!是他!”
“你們認識?”
“曾有一面之緣!”
“可能不會這樣簡單吧?”
“丐仙,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叫化子很懷疑你和拘魂客的身份。”
“丐仙,把話説清楚,別含糊其詞!”
“老實説,老叫化子一直認為魔中之魔西門無忌沒有死!”
“有何為證?”
“老叫化子找拘魂客較技,請你做見證的就是為了找證據。”
“你懷疑拘魂客是魔中之魔西門大俠的化身?”
“不但拘魂客大有可能,誰又敢保證閣下不是西門老魔喬裝而成?”
王志剛聞言大吃一驚,還魂客怒喝一聲,道:“臭要飯的,你簡直太卑鄙了,居然三番五次的折辱一個已死之人,為了維護西門兄的清譽,我老人家絕不能輕饒你!”
急憤攻心之下,欲罷不能,還魂客猛的一搖身,連人帶掌的硬撞上去。
丐仙獨行老人一見大怒,立刻縱身而上,發掌還擊。
還魂客和丐仙都是王志剛的大恩人,見狀聲嘶力竭的説道:“兩位老前輩快別這樣,有什麼話慢慢的説,千萬別動手。”
説話中,人已不顧一切的橫立二人中間。
猛可間,砰!説時遲,那時快,二人一見志剛撲來,慌忙撤掌後退,不料,殘餘的暗力一撞之下,仍把志剛震得原地疾轉十二圈,張口噴出一口黑血。
丐仙獨行老人楞了一楞,道:“孩子,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王志剛滿含淚水的説道:“我不要緊,同時,志剛即使因此而喪生,亦微不足道,但盼兩位老前輩別再動手嘔氣就好了,晚輩總覺得,這全是誤會,全是誤會!”
丐仙聽畢仰天一嘆,還魂客忽然一瞥王志剛,説道:“看在王少俠的情面上,老夫不願和你一般見識,失陪了!”
了字出口,人已縱出十丈多。
獨行老人急忙追上去,道:“慢着,你到底接不接受老叫化子的邀請?”
還魂客遲疑一下,扭頭説道:“什麼地點!”
丐仙獨行老人伸手一指十里外的一座大山,道:“這山頂上有一座‘慈航寺’,閣下知道嗎?”
“曾從寺外經過一次。”
“地點就在寺內。”
“什麼時間?”
“明天子夜三更!”
還魂客眉尖雙挑,怒視丐仙少頃,忽然朗聲説道:“窮叫化子,我老人家答應了,明晚準時赴會,咱們在慈航寺再見高下。”
發話之初,尚和丐仙對面而立,話音落處,人已消失不見,動作之快,簡直罕見少聞。
王志剛見他負氣而去,認為還魂客受了委屈,道:“老前輩,志剛總覺得還魂客是一位謙恭慈祥的長者,您老人家冤枉他了。”
丐仙獨行老人拍拍他的肩胛,道:“孩子,你還太年輕,江湖經驗不足,不諳武林中的奸詐風險。事實上,天下多的是口蜜腹劍的小人,和假慈假善的偽君子!”
“可是,老前輩,我相信還魂客絕不是這種人,他老人家曾送還我九龍袍,救過我的命……”
丐仙獨行老人無聲一笑,肅穆鄭重的道:“小哥兒,你別説下去,我知道你有很多很多為他辯護的理由,但是,老叫化子一直認為他在演戲,另有陰謀……”
“老前輩認為還魂客有什麼陰謀?”
“他想利用你招引出另一個得到九龍袍的人,進而全力奪取。”
“然而,請別忘,他老人家已將另一半送給我了。”
“他的功力比你深厚得多,隨時可以收回去!”
“這樣説,老前輩真的懷疑還魂客是魔中之魔的化身?”
“老叫化子認為是這樣!”
“晚輩不同意,還魂客的言行舉止不像是假裝的……”
“孩子,此時為此爭辯,實在毫無意義,屆時去慈航寺一看便知。”
“老前輩已經約好拘魂客?”
“是的,如果他們兩個在同時間內出現,而且一切沒有變化,那麼,就是老叫化子錯怪他了,獨行老人願意當面致歉!”
“假如二人沒有同時出現呢?”
“那就證明老叫化子的判斷正確,所謂還魂客、拘魂客根本就是一個人,全系魔中之魔一人喬裝而成。”
“嗯!這個辦法很好,老前輩智計過人,晚輩萬分佩服。”
“如此,我老人家先走了,想去慈航寺先準備一下,免得被老魔所愚。”
“老前輩,晚輩一塊兒去好嗎?”
“孩子,你應該繼續追尋謝、羅二賊和令尊王大俠的下落,只要在明日子夜三更前趕到慈航寺就可以了。”
提起父親的下落和謝賊的行蹤,王志剛不由心情一緊,道:“難道老前輩一點收穫也沒有?”
丐仙獨行老人慨然一嘆,道:“老叫化子一口氣搜遍二十里方圓以內的地方,結果卻連半個鬼影子都沒有看到。看來,四海神君謝百川不是乘馬遠飆,就是他舊潛伏在天下第二堡的附近,你不妨再仔細搜一遍,也許會有驚人的發現。”
王志剛既急於擒殺謝百川,更想盡速追到林明德,聞言馬上點頭説道:“好吧!晚輩遵命就是,屆時自當趕赴慈航寺,一看究竟。”
當即拜別獨行老人,向前飛奔而去。
翻過一道山崗,腳下是一條山谷,他發現,遠處有一條人影,在谷中飛馳。
王志剛不假思索,立即電瀉而下。
巧得很,二人正是迎面而奔,不一時,已近在二十丈以內。
那人影並非別人,乃是魔妓許心遠。原來病西施和宋雪容結伴返回石洞中一看,王志剛早已不在,二人心中大驚,深恐發生意外,隨即分手四處搜尋。
東奔西跑,到處找不到,心中急得不得了,可是,現在一旦迎面相逢,她卻霍然覺得不見為妙,心想:“只要他安全我就安心了,還是別和他見面吧!免得感情愈陷愈深,無法自拔!”
心中如此一想,馬上來了一個疾轉身,朝左邊的亂石林中奔去。
王志剛已經發現,見狀大感驚異,急聲説道:“許姐姐,許姐姐,你停一停,停一停呀!”
一面大聲喊叫,一面狂追,沒多久,魔妓奔至一道絕壁下,欲逃無路,卒被王志剛追到。
王志剛伸手抓住她的玉手,凝視着她,以激動的語氣説道:“許姐姐,你……你好像有意躲避我?”
他愛許心遠,超過愛他自己,説到傷心處,忍不住滾下兩滴豆大的淚珠來。
魔妓許心遠睹狀大受感動,連忙笑臉説道:“好弟弟,你誤會了,我不是躲你,而是根本沒有看到你。”
“我不相信,你明明是迎面奔來,為什麼突然轉身,其中定有原因……”
説到這裏,腦中忽然一亮,改口道:“啊!我明白了!”
病西施一驚,道:“你明白什麼?”
“在此之前,許姐姐曾經見過我?”
“沒有,沒有!”
“許姐姐,別騙我,直説吧!我記得被麗人幫的‘五美蕩魂舞’所迷,失去本性,後來……後來……當我醒來的時候,卻赤身露體的倒在一個山洞中……”
把頭一低,又道:“許姐姐,你説,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許心遠盡力使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搖頭説道:“不是我,不是我!”
王志剛想了想,取出在洞中拾得的玉簪,道:“心遠姐,這一支玉簪你認得嗎?”
“不認得!”
“不認得?我不信,這是你自己的東西,小弟至少看見過五六次。”
“啊!我也有一支玉簪,不過……不過和這一支不一樣。”
“那麼,許姐姐,你那一支拿出來讓小弟看一看好嗎?”
魔妓許心遠伸手在頭上一摸,忽然驚叫一聲:“哎呀!丟了!”
王志剛馬上一字一句的説道:“許姐姐,你騙我也騙不了,這一支玉簪就是你的,是我在石洞中拾到的,我想,定是在我失去本性時,曾經欺負過你,弄丟的,心遠姐,和我發生關係的一定是你,絕對錯不了……”
“不!不!不是我!絕對不是我!”
“心遠姐,我很瞭解你的心情,你一定還在對過去的不幸耿耿未忘,所以,在事完之後不辭而別,現在又想躲開我。但是,我的好姐姐,小弟不是那種守舊迂腐的人,我的好姐姐,無論如何,我要娶你,我要和你白頭到老,任何人也阻止不住我……”
越説越激動,聲淚俱下,忽地一把將她抱在懷中,瘋狂地吻着,瘋狂地摸着。
魔妓本愛他極深,雖然理智一再警告她儘量疏遠,但見志剛情真意堅,感人肺腑,早已被他的熱情所征服,理智的堤防突告崩潰。
熱烈的擁吻,醉人的愛撫,已使許心遠失去反抗的能力,徹底投降了。
二人緊緊的偎依着!
狂熱的吮吻着!
相互撫摸着!
地旋,天轉,魂兒飄飄,病西施潛在的愛心,佔據了她整個身心,早將對宋雪容説過的話忘得一乾二淨,心中狂喊道:“愛他,我愛他,我不能沒有他,我要不顧一切的和他結合!”
二人偎依良久,這才盡興而分,王志剛首先打破沉默,道:“許姐姐,你有什麼急事待辦嗎?”
“沒有,我是奉師命行道江湖的。”
“那好極了,小弟正愁勢孤力單,應付不了,我們就結伴而行吧!”
立將追趕九州一煞林明德和四海神君謝百川等人的前因後果細説一遍,最後正容説道:“但不知心遠姐是否願助一臂之力?”
魔妓許心遠嫣然一笑,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姐姐怎會不顧,我們現在就走!”
一提到走,王志剛不由大感茫然,九州一煞去向不明,四海神君行蹤杳然,自己根本無從追起。
正當他舉棋不定,不知如何追尋間,突聞山谷口外傳來一聲殺豬似的慘吼。
這慘吼聲,相當悲慼短促,瞬間便告終止,王志剛眉頭一皺道,道:“山谷外面有人打架?”
“管它是不是,我們先過去瞧瞧再做計較。”
“好,走!”
“走!”
説走真走,去勢如風,何消片刻工夫,已到山谷口。
遊目一望,二人不由皆為眼見之事楞住了。
只見,狹窄的谷口中央,有一塊天然生成的石柱,石柱上面寫着四個斗大的字,是:禁止通行!
石柱下面橫七豎八的倒着十幾具屍體,皆殘肢離斷,血肉模糊,狀至恐怖。
可是,左右一望,卻沒有一個活人。
王志剛説道:“心遠姐,可能惡戰已成過去,我們出谷去看看吧!”
魔妓許心遠望着“禁止通行”四字,沉聲道:“事情可能沒有這麼簡單,我們還是小心為佳。”
王志剛點點頭,默運功力,和病西施小心翼翼的並肩向前走去。
霍然——
“站住!”暴喝聲起,狂風匝地,二人慾拒無及,當場翻出一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