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小嬰小姐嗎?萬花筒節目的主持人。”
誰在叫我,大白天走在街上也會撞鬼?
我已經打扮得很拙,不想被人認出來,衣冠筆挺的先生請不要苦苦追着我,我保證一定燒金山銀山給你,好心點放過苦命的女子。
口中唸唸有詞的瞿小嬰越走越快,故意走進人氣最旺的鬧區,心想,鬼怕陽氣,陽氣一多就不敢靠近,她也可以順利地逃過一劫。
都入秋了還這麼熱,買個日用品大排長龍,明明非假日人羣卻多得像沙子,一堆一堆地讓人看了煩心。
本來此刻的她應該在茉莉居吹冷氣,喝蘋果汗養顏,可是她卻頂着大太陽在這兒,原因是她的蓮花跑車送廠維修。
全該怪七樓桂花居的打工妹,好好的工作不做,跑去和個人妖刑警相親相愛,枉費她贊助她多年的衣食住行,有好吃好喝地不忘打包帶回大廈分享。
不過海枯石爛都不能盡信了,她還想依靠誰呢?除了自力救濟只有等死一途。“瞿小嬰?”
譁!鬼呀!定神一瞧,他有腳有手有下巴,還有影子。
“人嚇人會嚇死人你知不知道,你以為你有幾條命好賠?”沒聽過惡人沒膽嗎?
“抱歉,我並非有意嚇你。”于靖霆謙恭的道歉。
“不是有意就嚇掉我三魂六魄,剩下一魄還活得久嗎?”她得理不饒人的語氣咄咄逼人。
“你想索取精神賠償?”他的眼底多了抹困感,想像中的瞿小嬰不應該這麼潑辣。
看了一集她主持的兒童節目,熒光幕前她是個清新可人的甜姐兒,開朗活潑地和孩子玩成一團,寓教於樂的以故事教化孩子保護好自己,免受壞人傷害。
不可否認,她主持的節目十分生動有趣,有別於一般兒童節目的枯燥乏味、千篇一律。
對她的印象很難反動-滅,就像看到一朵含苞的花在眼前瞬間開放,一股花香味久久不散,即使是混雜在一羣人之中,也能輕易發覺到她的存在。
未施脂粉的臉蛋看起來好小,説不定沒他巴掌大,讓他不禁懷疑她滿二十歲了沒,清清秀秀的模樣像十六歲高中女生。
“你以為有錢就能進行精神迫害呀!混哪條道上的?”瞿小嬰的口氣混着黑道作風。
于靖霆覺得她的表情好逗,不自覺的笑出聲。“我是律師。”
“喔!律師呀!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此告別了,千山萬水別再相逢。”律師最難纏了,口才一流又愛擺出一副高知識份子的姿態,像她這種五專勉強畢業的駑才還是少碰為妙,免得自找苦吃。
“瞿小姐請留步,我有事想和你商量。”于靖霆上前一站,完全阻斷了她的路。會有好事才怪。“是有人要告我呢,還是某某大老死了,要我去認祖歸宗領遺產?”
她一直認為自己並非老爸的親生女,因為以他那種長相該生不出親切可人的漂亮女兒。
“瞿小姐的想法非常可愛,我不是因為法律問題才找上你。”他做了個手勢,請她到附近的咖啡屋一坐。
瞿小嬰鬆了一口氣隨他走進夢之坊,沒一會,涼爽的冷氣和冰咖啡叫人暑氣全消。”別小姐小姐的叫,聽來怪彆扭地,叫我小嬰就好。“一杯咖啡就收買了她。
“好的,小嬰。”他遞出私人名片。“我叫于靖霆,是一名律師。”
她大笑出聲引人側目。“你説過了,於大律師。”
他可是律師,怎麼一開口就變拙了,説過的話一再重複。
“呃!讓你看笑話了,我不擅長和女人相處。”他面上一哂地自嘲。
“不會吧?律師一向是口齒犀利、舌燦蓮花,怎會緊張得直冒汗。”她心存作弄地紙巾往他額頭一抹。
嚇了一跳的於靖霆全身僵直不敢動。“那是在法庭上,平時我很笨拙。”“用不着客套了,你叫住我有什麼事?”她可沒多少閒工夫跟他窮哈拉。
“我曾去貴電視台要求見你一面,可是你似乎很忙。”或許根本不想見他。“忙是一定的事,你希望我不忙嗎?”肩頭一挑,瞿小嬰的意思是自己被換角了,沒工作回家吃老米糧。
他苦笑的回答。“看來是我的話有問題,原本我是希望你能和小犬見一面。”
“你結婚了?”有點失望,不過優質男人通常暢銷得很,早叫人訂購一空。
“三年前離婚了。”他不知為何,這件事突然毫無預警的脱口而出。“噢!”
她沒什麼反應,像是聽見陌生人在説自己的婚姻狀況,而事實他也是個陌生人。
以她以往的習慣是不會停下腳步理會他,不過他害她誤以為他是鬼,所以敲詐他一杯咖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這是他欠她的。“你不問我為什麼能一眼認出你?”他試着找話題引起她的興趣。無聊呀!“沒必要問,反正我被你逮住了,要殺要刮有我置言的餘地嗎?”
低下頭裝委屈,眼角瞟着他愕然的神情,她不由得笑得開心。
“哇!你這人真好騙耶!我隨便唬弄兩句就愣得像木頭,真不曉得你當初是怎麼追上老婆的。”律師吶!一點都沒有懾人的精厲。
“我沒追她。”他老實的道。
“真的假的,你們蓋棉被純聊天呀!你該不會是同性戀?”她一臉不信的揚高音量。
“我有一個兒子。”他語氣慎重的強調,不希望她誤解。
當初他和前妻在一起,是她先主動到他宿舍幫忙打掃,久而久之,在眾人的起鬨下才決定交往,沒有誰追誰的問題,自然而然有了肉體關係。
他是負責任的人,知道自己是她第一個男人之後,便有了照顧她的念頭,因為她看起來是那麼柔弱、惹人憐愛。
後來他們同居了一年,知道她懷孕,他才趕在當兵前娶她過門,草率的婚禮曾讓兩家的家屬鬧得不愉快,以至種下日後仳離的禍根。離婚時他並不想出言挽回,反而有如釋重負的感覺,豁然輕鬆的心讓他全力衝刺事業,不象前妻哭哭啼啼地一再埋怨是母親從中作梗。
雖然她的話不無道理,但是兩人已走不下去是事實,既然住在一起大家都痛苦,不如早早分離好求個心安。
一邊是母親,一邊是妻子,他兩面都不討好,只好任由事情繼續惡化得不可收拾,由她自動提出離婚的要求,將孩子留下。
畢竟當時的她無力獨自撫養孩子,而母親又堅決留下孩子,所以他付了一筆可觀的贍養費,買斷夫妻情分和孩子的監護權。
身為律師的好處是懂得一切的法律程序,決不拖泥帶水的果斷了結,不會有絲毫的漏洞。
“有個兒子算什麼,你可以請人工孕母代生,或者嘗試人工受精,説不定你為了掩人耳目親自上陣製造個兒子。”她佩服自己的想象力,足以和樓上寫小説的和風媲美。
于靖霆咋舌的望着她,表情像是吞了十顆生雞蛋。“我不是同性戀。”
“有些人活了大半輩子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性向,你不用急着澄清異於常人的癖好,我不會歧視同性戀者。”反而感動於他們敢追求所愛。
電視圈説大不大,形形色色的人匯成個大染缸,難免會碰上幾個姐妹淘,他們比她這個真女人還精於裝扮自己呢!
而她所碰上的同性戀者都很可愛,可以和你天南地北無所顧忌的聊,有時像個男人落落大方,有時撒個小嬌發個嗲,讓人樂於與他們接近。
“我真的不是……”他忽地住口,看着她發出爆笑聲。“你在作弄我?”
“沒……沒有辦法,你的反應太好笑,我相信你的確不善於與女人交際。”瞿小嬰笑得上氣接不了下氣,搖搖手要服務生續杯。每天一大笑,她會永保青春健康,如長壽村的老妖婆越活越年輕。他為之失笑地跟着她揚開嚴肅的表情。“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小朋友都很喜歡你,拿你當偶像看待。”
“因為我瘋瘋癲癲不象個大人,老愛拿人開玩笑?”她拄着下巴睨人,像個無憂的小女孩。
“不,你有天生的熱情,足以照亮每一個陰暗的角落。”她給他的感覺是一道光,温暖而帶着歡笑。
“喔,感謝你的日行一善,你可以去寫詩了,感性與理性。”詩人和律師剛好是迥異的類型。
她知道自己有多少缺點,身邊的人總是不厭其煩的糾正,熱情大概是她少數的優點了,不過有人稱之為過度活躍的頑皮。
不喜歡人羣是一回事,看到頑劣不堪的人不出手教訓她會渾身不舒服,一個不小心就踩過線地給人顏色看,管他是老人小孩,看不順眼照樣給他白眼。
“我是發自內心絕無虛假,你不該用看待笑話的態度抹煞別人的真誠。”他以凜然的語氣糾正她,不願好意遭人錯置。
“得了,律師就靠一張嘴吃飯,你少跟我説教,我最受不了一板一眼的人了。”她表情天真的朝他吐吐舌頭。
明明是快讓人翻臉的言詞,可是經她似嗔似怨的軟音説出,很難讓人生得了氣,只覺得淘氣得令人不忍責備她,一笑置之。
于靖霆略微喪地喝着咖啡。“你願意去見我兒子一面嗎?”
“我的工作很忙……”小孩子耶!她非常還受不夠那些小惡魔嗎?
“不會耽誤你很久,只要一個小時就好。”他恢復律師的水準,以商討案子的方式和她溝通。
若是把她當成工作上的對象,他的行為舉止就會變得“專業”。
“我要做錄影前的排練,還要開會商討節目內容,背小朋友的名字,整理道具……”瞿小嬰找了一堆藉口推辭。
天曉得她一向隨性的演出嚇破了多少顆膽子,人人心臟虛弱地防着她突來之舉。
“半個小時。”他明快的作了讓步,目光如炬地散發自信。
他根本在強人所難。“我討厭小孩子。”
“你……你討厭小孩子。”他發出不可置信的驚愕聲,像是聽到台灣沉入海底。
“還有老人。”她一點也不怕形象破滅的説箸,反正她本來就紅得莫名其妙。
當初她不過是想賺點打工費,以為是客串幾集就下台一鞠躬,根本沒打算以此為業,她的志向是當個海洋保育員,她很喜歡殺人鯨。
可是節目第一集播出就反應奇佳的大受歡迎,欲罷不能地由原來二十五分鐘的小短片延長到一小時的帶狀節目,害她工作和課業兩邊跑快吃不消。
最後那一年的成績是低空掠過,全賴同學的幫忙和老師們的放水才得以順利畢業。
後來她就被節目絆住了,和熊哥簽了五年的主持約,想走也走不了,只好繼續和小鬼們周旋,當她放肆無為的孩子王。
不過她有一項堅持,絕不開放現場叩應和允許家長陪同錄影,她不想在太多人面前演戲,言不由衷地只為討好一小部分太寵小孩的父母。
她看過其他人主持的兒童節目還有一大堆阿公阿嬤,滿場飛地追着寶貝金孫,現場有如菜市場一般吵得令人無法忍受,甚至有失控的情況發生。
所以她死也不肯妥協,維持她一貫的主持風格,謝絕閒雜人等的參觀,關起門來好好地整頓無法無天的小魔鬼們,因為他們很好嚇,不需要耗費太多腦力應付。
“呃!你的想法很奇特。”不敢-同卻也未説出口,他無權過問她的私事。
“吱!你直接説我怪人一個還比較能接受,我不依靠別人的目光過活。”如果可以,她希望人家不要看她。
才一講完,她敏感地接收到幾道注視的目光,眼角一掃她不客氣地狠瞪過去,嚇得幾個跟在媽媽身邊的小蘿蔔頭趕緊縮回頭。知道她的厲害了吧!小孩子不做小孩子的事幹嘛東看西看,小心長針眼。
“啊!瞿小姐你也來喝咖啡呀!男朋友長得真帥,幾時要請喝喜酒,我家小華最愛看你的節目,你本人比電視上好看……”
滔滔不絕的母雞聲讓她頭痛不已,瞿小姐虛應了兩聲連忙説電視台要錄影,不作解釋的拉起大律師往外走,連賬都沒付。
算是落荒而逃。
見鬼了,她幹嘛抓着他一起逃亡?這豈不落人口實地表示自己和他有一腿。
呸呸呸,什麼有一腿,她會被自己的想法氣死,讓人認出來是她一大失策,她一直以為她的觀眾羣不超過十歲,忘了把陪同小孩看電視的家長算在內。
錄影的時候她當然會打扮得光鮮亮麗像一棵聖誕樹,不時變化着各種造型好誘拐笨小孩收看節目,而私底下她絕對是一棵黯淡無光的小星子。
她知道自己長相不差,但是偏向清純可人,如同她所居住的茉莉居給人的淡淡印象,若她不刻意突顯個人魅力,人家只會當她是鄰家的小妹妹而已。
台上台下的她很難讓人聯想在一起,因此她才敢大大方方地素着臉四下走動。
沒想到一天之內叫人認出兩次,她不得不正視自己真的很紅的事實,日後不小心謹慎不成,她不想失去正常的生活作息,讓人追着滿街跑。
真想避免戴鴨舌帽出門的困擾,她最討厭麻煩事了,要是真得偽裝才能出門,她會不惜背上惡名地拆散憐憐和人妖情人好利己,打工妹應該安於本份地為全大廈住户服務,不該沉迷於戀愛。
“瞿小姐,你走得太快了。”真怕她走出火花,他不趕時間。
“小嬰,別再拗口地叫我瞿小姐,感覺好像叫別人似的。”聽了怪彆扭的。
“呃!小嬰,你急着要到什麼地方去嗎?”瞧她走得飛快像捷運,過站不停。
對哦!我何必匆匆忙忙。“你怎麼不早點提醒,害我多走了些冤枉路。”
走着走着就走過商圈,她是來大采購而不是快跑比賽,差點忘了重大任務。
瞿小嬰不覺突兀地拉着他往回走,在外人眼中如同一對小倆口在逛街,她一向沒有性別之分,不管對方是女是男一律一視同仁,作風非常男孩子氣的大而化之。
殊不知她的舉動已引起于靖霆的一絲不自在,想要她放手又不好意思開口,任由她東扯西扯地扯向大型購物中心的生鮮部。
“你自己開伙嗎?”雖然他不常進廚房,但是對她挑選食材的草率實在有些心驚肉跳。
懷疑是否有自殺傾向,看都不看一眼是否拿到過期食品就往推車裏扔。
“廢話,你當我逛着好玩呀!咦!你怎麼還在?”抓抓頭,她當真以為和空氣對話。
他苦笑地一望兩人交握的手。“我走不開,你的手……”
“啊!抱歉抱歉,習慣動作。”她趕緊鬆開手,放他自由。
“你常常牽別人的手?”手心空空的,有一剎那他感到失温。
“工作嘛!有什麼辦法,誰叫我搞的是兒童節目,一大羣小鬼一圍上來我就淪陷了。”所以她討厭孩子。
原來如此,她指的是小孩子。“你沒發現我手特別大嗎?”
“拜託,逃命都來不及了誰會管你大不大。”仔細一瞧,他的手是很大。
不含半點意圖地執起他的手一比,兩人的手心相貼才知差別甚巨,他的手指修長又幹淨,指甲剪得短短的幾乎見肉,給人一種踏實感。
反觀她的五指粗粗糙糙的,儘管有造型師為她修護指甲,可是每回一錄完影她就會東抓西抓地破壞指甲表面的美觀,一如她本性的。
修修剪剪,剪剪修修,指甲已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因此直搖頭的導播會要求攝影機在拍到她手部動作時拉違鏡頭,不至於造成畫面的不協調。
含蓄的説法是破壞畫面,其實是有礙觀瞻,大家都看不下去了,只好想辦法掩飾她小小的“缺陷”。
“你説得太嚴重了,剛剛那位太太不過和你交談兩句。”有件事他一直掛記在。
她翻了翻白眼。“是她説我聽,你不曉得長舌婦的功力有多深,她可以説到地老天荒。”
“因為你是公眾人物,人們很少在熒光幕以外的地方瞧見你,難免會興奮地想同你多聊幾句。”他瞄了一眼她剛丟正點的健康食品,很自然地做了一件他絕不會做的事。
“喂!你幹嘛把我的玉米片放回架上,那是我早餐的必備品。”她又伸手欲取下。
于靖霆阻止地一擋。“過期了,而且光吃玉米片當早餐不營養。”
“方便就好,難道我該期待小精靈為我準備三餐嗎?”反正又吃不死,頂多拉肚子。
正好減肥。
他差點脱口而出他為她煮三餐,話到口邊才想到兩人不熟。“以你的收入請不起菲傭嗎?”
莫非像他家老是讓人待不住,有個挑剔的母親氣無數的傭人。
“不是請不起而是沒必要,我住的地方就需要女傭。”標榜人性化的電腦管理員會處理一切雜事,除了添購民生物資。
而且以前還有個任勞任怨的高價女傭,只要有錢什麼都好辦,上至跑腿買三餐,下至倒馬桶穢物,一千元以上有去無回,但一千元以下請自行料理。
一個死要錢又敢開獅口的下大系花,宋憐憐是也。
“你住在哪裏?”他隨口一問,基於疑惑心態,住宅環境和請不請女傭有何關聯。
瞄了他一眼,瞿小嬰避開不談。“你兒子幾歲了?”
“八歲。”看出她的防備,他也不好追問下去,名人的住所通常秘而不宣,怕受打擾。
“你很疼兒子喔!”二十四孝新版,孝父孝母滿街都是。
于靖霆頓了一下,思索着兒子的情況。“他昌佧安靜的小孩主,不愛説話。”
“你兒子叫什麼名字?”她有一句沒一句的問着,算是打發時間。
“於青峯,他很喜歡你,喜歡到令人意外的地步。”連他都覺得很難相信。
平常不理會人的小峯會因為她的緣故開口,為了她和奶奶鬧翻摔杯子,時間到就守在電視機前,張大眼睛等着她出現。
答應兒子的要求是不忍總書記他失望,心想一個兒童節目主持人不難請到,透過電視台邀請應該會有所答覆,尤其他提出五位數的車馬費。
直到他的秘書第五次滿臉氣憤地説她不打電話了,他才知道對方給了她釘子碰,而且口氣兇惡地要她少煩,擺明的不接受任何邀請。
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只她自己走一趟,可是依然吃了閉門羹見不到人。
本來他打算今天再去一次電視台,若是再無法順利見到她本人就到次為止,改送兒子其他的生日禮物。
沒想到他剛赴完一個客户的約要離開,乍見她由身邊走過,便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希望能和她好好的談一談。
只是,她和預期中的人完全不同,熒光幕前和熒光幕後的個性南轅北轍,有一刻他幾乎懷疑自己認錯了,以為她是瞿小嬰的妹妹或是堂表姐妹。
她誇張的大笑,毫不忸怩地拍拍他胸口。“別的我不敢説,騙小孩的招式我最拿手,個個服服帖帖不敢吭一聲,我的孩子緣無人能及,你兒子怎麼可能不喜歡我。”
“你不是説討厭小孩子,為何……”她的反應不像厭惡小孩子。
“討厭是一回事,他們硬要喜歡我有什麼辦法,製作人説我親和力夠,壓得住一羣小鬼。”這點她還滿得意的,有孩子王的架式。
“那你可不可以……”于靖霆話還沒説完,瞿小嬰已先一理攔斷他的下文。
“不可以,我説過我討厭小孩子。”難得有輕鬆的時候,何必走惹一身腥。
“小峯他很乖絕對不會吵你,你只要忍耐三十分鐘……唔……”他實在無法預測她的突來之舉。
嗯!安靜多了。“好吃吧?試吃的水餃不吃白不吃,你努力多吃一點。”
“瞿小姐……”一張口,兩顆大水餃馬上往他嘴裏頭塞。
“小嬰,別再讓我説第三遍。”該結賬了。
“小嬰,這個禮拜六是小峯的生日……”咦!她又要幹什麼?
“你有開車嗎?”
“有。”
“那你快去開來門口等我,我要買些水果和女性用品。”他剛好充當司機和送貨員。
“嘎?!”他滿臉的錯愕。
“別發呆了,很快就輪到我結賬。”她推了他一下,徑自往水果區走去。
結賬?!
于靖霆驀然想起咖啡費用未付,本想知會她一聲,不過她的回應是一記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