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白御展被手機鈴聲吵醒。
他翻身坐起,拿起手機接聽。
「喂,御展嗎?」電話那頭傳來高雅霓的聲音。
白御展立刻清醒。「霓霓,是你,有什麼事情嗎?!」
他瞄了瞄牀頭櫃上的鬧鐘,凌晨兩點半。
才送她回家不到半天的時間,這會兒聽到她的聲音,居然十分想念,不過她的聲音有點奇怪。
「御展,我……」高雅霓吞吞吐吐的。
「你怎麼了?」白御展發現她附近有些嘈雜,他聽不太清楚她所説的話。
「御展……我……算了,我沒事……」她似喃喃自語,含糊的説着。
高雅霓眼神迷茫的望着眼前這一切。
喧鬧的音樂,墮落的煙味,麻醉人的酒精,她和這裏的一切是這麼的不搭,但她還是來了。
現在的她也只能藉由這些來麻痹自己,藉着酒精壯膽,厚着臉皮打電話給御展。
把一切歸咎於酒精,這是很好的理由吧。
「霓霓,你該不會在吵醒我之後告訴我你沒事吧?」白御展皺起眉頭。
「你生氣了嗎?」
「當然不是,但是如果你再不告訴我你半夜打電話把我叫醒的原因,那我就會生氣。」
高雅霓頓了頓,好一會兒後才開口:「我喝了點酒……最糟糕的是……」
「你喝酒?」白御展有點生氣的質問。
「我只喝了一小杯的雞尾酒而已。」高雅霓急着解釋。
看來她是跑到酒吧那種是非之地去了。
「你在哪裏?我去找你。」他掀開被子下牀,一邊與她通話一邊穿衣。
「不,你不要來……我只是心情有點糟,又找不到人説話……今晚又沒地方去……」她抹去眼角的淚水,苦澀的扯了扯嘴角。
沒地方去?發生什麼事了?
「説,你究竟在哪間酒吧裏?」他有點愠怒地低吼。
「御展,我頭好痛,不説了。總之,如果我説錯什麼惹你生氣,我道歉,你不用過來啦,我沒關係的。」
「你再不告訴我你在哪裏,我就真的生氣了,你喜歡看我生氣嗎?」
「不喜歡……」
「那你就快説!」他拿起一旁的車鑰匙,甩門而去。
「我不想麻煩你……」
聽到他急切的聲音,她的眼淚就不斷的落下,模糊了視線。
「高雅霓,別再讓我問第三次!」
「御展,我只想聽聽你的聲音而已,我已經聽到了,我要掛電話了。」
她都已經主動跟他提出分手,怎能夠再回頭煩他呢?
偏偏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了自己想打電話給他,想聽聽他聲音的衝動。
「雅霓,別掛斷,我也想聽你的聲音。一整個下午,你都不在我身邊,我也很想念你,難道你不想我嗎?」白御展改用柔懷政策,温柔的問道。
他討好的語氣聽起來好可憐,她該告訴他,她人在哪裏嗎?
「霓霓。」他親暱地哄着。
「御展……你別用這麼温柔的聲音跟我説話……這樣我會更捨不得你……」
「別説什麼捨不得,一般情侶不是偶爾也會這麼吵吵架嗎?沒有這些過程,怎麼稱得上是談戀愛呢?」
「情侶?戀愛?」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想承認你是我的女朋友嗎?」
「我是嗎?」高雅霓握緊手機,心兒怦怦跳。
「你當然是我的女朋友。雖然我被甩得莫名其妙,像我這麼好的男人,居然會被女朋友甩了。」説真的,他到現在還很嘔,不管她是因為什麼理由而這麼對他。
「我也不想啊……我根本捨不得把你讓給別人!」她抽抽噎噎地道。
「你會捨不得我?」
「跟你提出分手是我這輩子最深的痛,我痛苦得都快活不下去了!」高雅霓再也不顧旁人異樣的眼光,在酒吧內放聲大哭。
「既然痛苦,那你為什麼要提分手?」他語帶責備的反問。
「我也不願意啊……」
「你不想見我嗎?」他持續的攻破她已搖搖欲墜的心牆。
「當然想啊……」如果不想,她就不會在這裏藉酒澆愁了。
「我的雅霓,我也想見你,告訴我你在哪裏好嗎?」
「御展……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是我主動提出分手的……」
「既然知道自己沒用,下次就別再提出這種傷害你也傷害我的爛提議。」
「御展……我不想當破壞人家的第三者……」她擤了擤哭得紅通通的鼻子,終究還是忍不住將提出分手的原因説出來。
「第三者?何來第三者?」
「那……沈漪夢呢?」她不是破壞人家的第三者,那美豔的沈漪夢算什麼呢?
「我們兩人的問題關沈漪夢什麼事?」難道沈漪夢又跟這次的事有關係?這一連串的事件該不會都是她在搞鬼吧?
「她……」
高雅霓的猶豫讓他更加確定這次的事跟沈漪夢脱離不了關係。
「雅霓,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我也不管誰跟你説了什麼不該説的話,造成你對我的誤會,我只想告訴你……」説着,白御展頓了頓。
高雅霓不林木屏住呼吸。雖然不知御展要跟她説什麼,但她的一顆心就是吊得老高,心兒緊張的怦怦亂跳。
「我愛你。」
這連她作夢都夢不到的三個字,讓她驚愕的當場呆愣。
「雅霓,我們從頭開始好嗎?這次不要再有契約了,可以嗎?」白御展柔聲的問。
「嗯!」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的心雀躍不已。
「那可以告訴我,我親愛的女友現在在什麼地方了嗎?」
「嗯,我在……」高雅霓説出所在的酒吧。
「等我!!」白御展立即駕着跑車高速飛奔在深夜的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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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片刻,白御展已經出現在酒吧裏。
才剛抵達,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
「御展,你不要來了。」高雅霓吞吞吐吐地道。
「怎麼了嗎?」他一邊問,一邊找尋她的身影。
他很快便看到高雅霓正一手拿着毛巾敷臉,另一手拿着手機。
「我打算要離開了……」
「來不及了,我已經到了,而且離你應該還算……滿近的。」他整個人站到她面前。
「你……好快啊……」她愕然地看着面前的那個身影,笑容有點尷尬。
「你的臉怎麼了嗎?」白御展一邊問着着,一邊在她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沒事。」她火速將臉轉開,就怕他看到她臉上的淤青。
白御展趨前靠近她,拉開她的手。昏暗的燈光下,還是可以看得出她的眼眶淤青浮腫。
「你這叫沒事?」
他知道她雖然沒有美豔的外型,但是個很重視外表的女孩,連長顆痘子都會驚呼個老半天,怎麼會輕易讓自己的臉受傷?
高雅霓扯了一下嘴角,尷尬地笑了笑,不説話。
「你是怎麼了?」他接過她手中的毛巾替她冰敷。
她皺起眉頭,滿臉無辜與委屈。
「你該不會和人打架了吧?」白御展輕輕地按壓着她的臉。
高雅霓有點詫異地看着猜得如此神準的他,搔搔鼻翼支吾了好一會。
「別想瞞我,打架我最在行,可以説是教主,你覺得我會眼拙得看不出來嗎?」他嘴角揚起一絲微帶着戲謔的笑。
説得也是,人家御展可是武林盟主,打架這種事他哪會沒經驗,她還能耍賴嗎?還是老實招了吧。
高雅霓紅着臉小聲地説:「嗯,在女廁所。」
看着她宛如熊貓一般的黑眼圈,他忍不住想笑。「你什麼時候開始學會跟人打架了?下次要找人打架前,記得先來找我教你幾招。」
「我都已經受傷慘重,兩個禮拜不能見人,你還笑我!」她嬌嗔道,捶他一記。
「抱歉!」白御展止住笑意。「説吧,什麼原因?」
「有個女人看我有些醉意,要搶我錢包,還好我跟在你身邊一段日子了,懂得依樣畫葫蘆,才略勝一籌,沒讓她搶走。」
「她要錢包就給她好了,幹什麼跟歹徒搶?萬一你受到更嚴重的傷害怎麼辦?」白御展心一緊,差點被她嚇出一身冷汗。
「不行,皮包裏面有我跟你合照的大頭貼,説什麼都不能讓人搶走。」
「你白痴啊,這個時候還管什麼大頭貼。」
「什麼白痴,那是我們的愛情紀念耶,往後沒有你的日子,我可以看着大頭貼上的你回味過去那些甜蜜的回憶啊!」
「傻瓜!」白御展生氣地賞她一記爆栗。
説真的,他有時候還真是無法理解她的思想邏輯。
「喂,你有沒有同情心啊,我都已經變成熊貓了,你還想讓我的頭變釋迦啊!」高雅霓噘起嘴瞪他一眼。
「什麼甜蜜回憶,要是你受傷或者出意外,那些只會變成傷心的回憶!」
「好啦,下一次我會放手讓人家搶,不會跟歹徒爭。」她嬌媚的輕笑,纖纖的食指從他喉結下方往上滑,輕輕抬起他的下巴。
「你喝了很多酒嗎?」白御展蹙眉看着她。她不斷傻笑,更出現平常不可能表現出的調情舉止,必定是喝醉了。
「沒有啊,就我跟你説的只喝了一杯雞尾酒而已。」高雅霓的鼻尖輕磨他的鼻尖,朗笑着回答。
「你喝了什麼東西?」
她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只喝了一杯雞尾酒。
「我也不知道,我看隔壁桌點,我也跟着點,不過好辣喔,全身像被火焚燒」樣。」
她也覺得很莫名其妙,才一杯酒,她就情緒高昂,甚至會主動跟人打架,她記得她原本連眼人家吵架的膽量都沒有。
白御展拿起她面前的空酒杯嗅了嗅,臉幾乎黑了一半。
「什麼才一杯,那是純度很高,後勁很強的威士忌,你不知道嗎?」他擱下酒杯質問道。
「有多高?」
「少説四十五度。」
「四十五度,這樣算很高喔?我不知道耶。」高雅霓蹙着眉喃喃説着。
「你喲!」真是會被她氣掉半條命。
不懂得喝酒還學人買醉,滿身的酒味。
慶幸他及時趕到,不然這傻丫頭恐怕就不只是跟人打架這麼簡單,在酒吧這種複雜的地方,難保她單獨一個女孩子會發生什麼事。
「你還打算繼續待在這裏嗎?」白御展瞟了瞟周這幾雙對高雅霓不懷好意的眼睛,隱忍住心中的怒氣。
「不想。」她開始覺得頭有些脹脹的。
「那我們走吧。」這種嘈雜又有些擁擠的密閉空間讓他心情有些浮躁,只想趕快帶她離開。
「好。」
高雅霓站起身,腳步顯得有點踉蹌,不慎絆了一下。
「小心!」白御展適時摟住她的腰。
「御展……」
「怎麼了?」他傷腦筋地看着她迷濛的眼神和傻呼呼的笑容,肯定她一定是醉了。
「有兩個你耶。」高雅霓感覺有些天旋地轉,眼前開始變得模糊。
果然不出他所料。
「走,我帶你回去,以後別學人家買醉了,聽到沒有?」
「嗯,我以後再也不要學人家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了,難過死了,頭好痛。」她整個人貼在他胸膛上抱怨着。
白御展替她結帳,然後攙扶着腳步有點不穩的她穿過擁擠的人羣離開這間酒吧。
他將她帶到他停車的地點,將她抱起,坐在引擎蓋上。
「吹吹風可以讓你清醒些。」
「好熱喔。」高雅霓全身發熱,有些受不了的拉拉身上的衣服。
「這樣會舒服點。」白御展拿出車內的礦泉水沾濕手帕,替她擦拭帶着紅潮的臉。
迎面的晚風和清涼的濕手帕讓她瞬間清醒了不少。
「御展,你生氣了嗎?」她歪着頭看着」臉表情凝重的他。
「沒錯,你一個女孩子單獨跑來這種地方,你認為我不該生氣嗎?」他用力戳着她的額頭。
「對不起,我是因為心裏真的很難過,哥哥又不在家,把門鎖起來了,我沒地方去,所以……」
「你該老實跟我説,你決定分手的原因是什麼了吧?」
「還不是沈漪夢,我不想做第三者啊。」眼前的他臉色好難看,即使高雅霓還帶着三分醉意,直覺仍告訴她要識相的趕快招供,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我已經知道,我要的是詳情。」
「就是……就是……她説你當年給過她承諾,一旦你當上武林盟主就會娶她。你們曾經有過一個小孩,但沒來得及出生……後來,我的出現讓你們情海生波……」
「所以你相信她的話?」白御展滿臉猙獰,眼中怒火熊熊地瞪着她。
「既然你跟她都有過愛情結晶,我……」
「你給我閉嘴!」他忽地憤怒的暴吼。
「啊!」她不禁瑟縮了下。
「漪夢她曾有過身孕沒錯,但那孩子的父親絕對不是我。」
「但……她有拿出證明文件啊……」高雅霓側頭望着他。
「沒錯,當年她與她男友分手後才發現自己懷孕了,所以她拜託我陪她到醫院做流產手術,至於拋棄她的那個男人,現在正是她的未婚夫。」
啊?這是怎麼回事?高雅霓呆住了。
「當年他們兩人因為誤會而分手,多年後又在美國重逢,這才知道這麼多年來兩人一直誤會對方,所以決定複合。」
「啊,真的?」
「至於她為什麼會故意破壞你和我,是受了太上皇的請託。」
「太上皇?怎麼會和他老人家扯上關係?」
「因為他不相信我跟你是情侶,所以要漪夢來破壞我們兩人。」
「這太誇張了!」
「別懷疑,更誇張的事情都會有。」
「因為她是太上皇派來的卧底,所以……」
「所以才會肆無忌憚的欺負你。」
「不會吧?」高雅霓錯愕的張大嘴,下巴幾乎掉下來。「可是……你跟她曾經是情侶……」
受到這個半醉女人的質疑讓白御展很不高興,鋭目一掃,一把將她拉下引擎蓋。
「啊,御展,你做什麼?」
他生氣的將她塞進車內,繫上安全帶,接着以眨眼的速度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
「你不相信我説的?就這麼無法信任我?那我們去和漪夢對質。」他停下動作,冷冷的瞪她一眼。
他暗啞的低嗓泄漏出他的憤怒,讓高雅霓不禁頭皮發麻,心虛地看着他的側臉。
「好啦,我相信你啦!」她拉拉他的手臂撒嬌道。
他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注意着左右方的來車,準備將車駛離停車場。
望着他那張在憤怒中仍然俊逸無比的臉,高雅霓忽然發現他的唇真是性感,讓她好想吻他。
「御展。」
「做什麼?」即使正在生氣,他還是狠不下心對她太過嚴苛,只好沉着聲音表示自己的不滿。
「吻我。」高雅霓大膽的把話説出口。
她這突如其來的要求讓白御展猛然踩下煞車,因她這意外的索求而驚楞。
「你不願意?」她可憐兮兮地望着他。
他挑起眉,雙眸掠過一絲詫異,大掌忍不住覆在她額頭上,試試上頭的温度。
高雅霓拉下他的手中放在她胸口,慎重地説:「我酒醒了,只是突然想要你吻我。」
「現在?在停車場門口?」她説她酒醒了?他實在很懷疑。
「嗯。」
她細白滑嫩的藕臂勾上他的頸項,目光定定的凝視着他輕易讓人迷醉的深邃眼眸。
「你不想吻我嗎?那你不會介意我主動吧?」她捧着他的臉,熱情的獻上香吻。
她的朱唇覆上他的薄唇,舌尖生澀的挑動着他。
「霓霓!」
她不理會白御展的呼喚,將紅唇湊至他的耳畔,略顯笨拙的親吻着。
「霓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當她柔軟胸脯碰觸到他的胸膛時,他的下腹立即竄起一股慾望,瞬間澎湃的激情的在體內翻攪,不斷刺激着他。
「當然,我只想要你吻我而已。」她的柔荑輕撫着他那令人沉醉的俊挺瞼龐。
白御展猛然抓住她的柔荑,燃燒着烈焰的眼眸鎖住她嬌甜而羞怯的臉,一瞬也不瞬。
「我不想趁你喝醉的時候對你做出不規矩的事。」
「那你委屈一點,讓我對你不規矩好了。」高雅霓嬌媚的一笑。
「你在玩火你知道嗎?高雅霓!」
她身上的幽香和着口中淡淡的酒香,調和成一種獨特的氣味,誘惑着他的感官,騷動他體內最深沉的渴欲。
「嘻嘻,我當然知道。」
「那你還故意挑逗我?!」灼熱的慾火已經快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就是故意啊!」高雅霓貼近他的臉,嬌俏地點了點他挺直的鼻樑。
仍帶着三分醉意的她嬌媚得誘人,他再也顧不得保持清醒,猛地將她扯進懷裏,將她置於他熾熱的身體與椅背之間,她還來不及反應,就教他霸道的封住雙唇。
「你這個壞小孩,你知不知道你要為此付出代價?」白御展熱燙的唇緊纏着她,狂烈的索求着她的回應。
他猛烈的攻勢讓高雅霓忍不住嚶嚀出聲。
「唔……」
她的呻吟令他血脈更加債張,慾望在血液中不住奔竄。
他激烈起伏的胸口擠壓着她細嫩的胸部,藉此紆解身上過分的燥熱。
與她身體上緊密契合僅能稍稍紆解他亟欲解放的衝動,卻不足以滿足他迫切飢渴的慾望根源。
他想要更多。
咬牙忍受着有如烈焰焚身的痛苦,白御展忽地鬆開她,調勻呼吸。
「御展……」高雅霓望着他,劇烈的喘息着。
方才她清楚的感受到他急促的脈動,及身上愈來愈濃烈的氤氲氣息,前所未有的澎湃激情在體內翻騰,怎麼他卻忽然放開了她……
「地點不對。」白御展的嘴角有着嫌惡的神情。
「啊?」這露骨的表示讓高雅霓倏地一陣臉紅心跳。
「我今晚不會放過你了,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説着,白御展迅速地轉動方向盤,將車駛離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