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楓大聲叫道:“大哥,不可以冒險,近到他五尺以內,誰也無法躲過他毒針的攻襲。”
簡飛星收住奔衝之勢。
楚小楓道:“以其人之道,還治與其人之身,用暗器對付他。”
這一提,立時引出了羣豪的暗器,紛紛取出。
一剎間,飛刀、金鏢,全都入手。
田伯烈笑一笑,道:“你小子的暗器是很歹毒,不過,它只能對付七尺以內的人,不能及遠,現在,咱們也用暗器對付你了。”
説完話,揚手飛腿。
但見寒芒點點,兩把飛刀,一枚銀梭,再加上了兩支袖箭,一下子,打出了五枚暗器。
譚志遠道:“嚐嚐在下的飛蝗嫖。”
薛寒避開了田伯烈五枚暗器,譚志遠的飛蝗鏢已然弧形射到。
他也是暗器行家,就地一滾,剛剛避開了飛蝗鏢。
但聞呼的一聲,勁風掠耳而過,一枚鐵膽,幾乎擊中。
薛寒高叫道:“住手。”
楚小楓道:“各位暫請收住暗器。”
目光一掠薛寒,接道:“你有什麼話説?”
薛寒冷冷説道:“我向你挑戰。”
楚小楓道:“哼!在下奉陪。”
薛依娘道:“他的毒針厲害,發射時無形無聲。”
薛寒冷冷説道:“妹妹,你真的變了心啦!女人啊!當真是可怕得很。”
薛依娘冷冷説道:“你不是我哥哥,你根本就不是薛家的子弟。”
薛寒笑一笑道:“怎麼你説我不是薛寒?”
薛依娘道:“你不是,想到了這幾日,我一直把你當哥哥看待,真的是叫人作嘔。”
薛寒哈哈一笑,道:“妹子啊!我不是你哥哥,我又是什麼人呢?”
薛依娘道:“你是鬼,你是妖!反正你不是人就是。”
薛寒怒道:“臭丫頭,前日晚上我該吃了你,想不到,我放你一馬,會留下來今日的禍患。”
薛依娘道:“前天晚上,我就應該警覺,但我竟然聽信了你的鬼話,相信你喝醉了酒。”
薛寒道:“幸好你那晚上表現的十分純誠,使我竟動了婦人之仁,讓你逃過了一劫。”
薛依娘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哥哥怎麼樣了?”
薛寒道:“你一定要知道麼?”
薛依娘嘆息一聲,道:“是不是,你把他給殺了?”
薛寒道:“沒有,他現在還好好的活着,不過。他隨時可能會死。”
楚小楓道:“姑娘,你和他相處了數日,難道就不知道,他不是你兄長?”
薛依娘嘆息一聲,道:“他改扮的太像了,連聲音舉止,也無懈可擊,當然,有些小地方,也會引起我的疑心,但很快就會被他掩飾過去。”
楚小楓道:“薛姑娘,幸好,你沒有發覺他的偽裝,否則,你可能會失去清白,或者丟了性命。”
薛濃娘道:“總算是上天保佑我,但我的父兄,都被他們害死了。
胡逢春道:“好厲害,易容手法,能使親妹子都無法分辨,實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江湖上,這樣的易容高手不多,你究竟是什麼人?”
薛寒道:“我現在還是薛寒,你就叫人薛寒吧。”
楚小楓道:“事已至此,你還不敢報上真實姓名,不覺着太過畏縮麼?”
薛寒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我是誰?”
楚小楓道:“你不敢説?”
薛寒道:“我不願説。”
楚小楓道:“其實,你就是不説,我們也知道你是誰了。”
薛寒道:“有這等事,你説出來聽聽。”
楚小楓道:“遊三奇,桐柏醫廬的主人……”。
薛寒微微一怔。
楚小楓道:“勞動你親自出馬,殺死小紅,足見她的重要了,不過,你也別太慶幸自己的成功了……”。
薛寒接道:“為什麼?”
楚小楓道:“你比她知道的更多,也更重要,只要我們留下你,他們會出動更多的高手殺你。”
薛寒道:“笑話,你們真能留下我麼?”
楚小楓道:“不錯,我們會不惜一切犧牲,代價留下你,那時候,你就會擔心自己的處境了。”
薛寒道:“為什麼?”
楚小楓道:“就像他們要殺死小紅一樣,會更積極的殺你……”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你會很怕死,所以,你不會自絕,小紅雖然沒有説出她心中的全部隱秘,但舉一反三,我門不難想到很多的事:你別太重視自己,你在那個組合中.也不過是三等身份人物。”
薛寒道:“胡説……”
楚小楓一笑接道:“桐柏醫廬,在江湖上名氣不大,所以,沒有人會想到那個地方,但如有幾個江湖人物出現在那裏,也不會引人注意,這就是他們借重你們桐柏醫廬原因之一。”
“聽你口氣,還有第二個原因,”薛寒緩緩説道。
楚小楓道:“你承認了你不是薛寒了。”
薛寒道:“我不是薛寒,我又是什麼人呢?”
楚小楓道:“遊三奇。”
薛寒道:“你如此肯定麼。”
楚小楓道:“不錯。”
薛寒道:“好!就算我是遊三奇吧!不過,我倒希望知道你第二個原因是什麼?”
楚小楓道:“你很關心這件事,也承認了你就是遊三奇。”
遊三奇道:“為什麼?”
楚小楓道:“因為,只有遊三奇,才會最關心這件事,”
遊三奇道:“就算是我是遊三奇吧!”
楚小楓微微一笑道:“除了貴門的醫術可以作他們一種掩護之外,定然還有一種更重大的原因,才會使他們選擇了那個地方。”
遊三奇道:“那是什麼原因呢?”
楚小楓沉吟了一陣道:“你是要考我麼?”
遊三奇淡淡一笑道:“我要了解一下,你究竟知道多少?”
楚小楓道:“你們遊家的醫道也許有獨到之外,但就整個江湖而言,桐柏醫廬,算不上赫赫世家,也不會有什麼奇絕天下之技,他們選擇了那地方,可能是因為地理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遊三奇道:“楚小楓,你這點年紀,竟然知道了這麼多的事情,對你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
楚小楓道:“哦!”
遊三奇道:“如我殺死小紅之後,能夠安全離去,也許你們還有幾分生機?很不幸的是,你們發覺了我。”
楚小楓道:“那又如何呢?”
遊三奇道:“我如不能離開,他們將全力展開擊殺,三十六位第一流的殺手,已經兼程趕來,很快就會和你們接觸上了。”
楚小楓道:“遊三奇,我們在你之前,已經見過了不少的他們派來的殺手,也經歷過了不少的兇險,這些,對我們構不成任何威脅,不過,有一點,我倒是想不明白……”
遊三奇接道:“你也有不明白的事情,也許我能解答!”
楚小楓道:“向你請教?”
遊三奇道:“説吧!”
楚小楓道:“你們為什麼要選擇了這麼個時間?”
遊三奇道:“你是説春秋筆出現的事?”
楚小楓道:“不錯,天下武林同道,無不對他敬重萬分,但你們”
遊三奇道:“我們卻沒有把他看在眼內。”
楚小楓點點頭,道:“故意向他挑戰。”
遊三奇道:“那也不用,我們不會把時間,花費在沒有用處的事件上。”
楚小楓道:“不錯,領導你們那個組合的人,會是一個很有效率的人。”
遊三奇道:“你明白就好,我現在,是不是可以離開這裏了?”
楚小楓道:“你不擔心自己的生死麼?”
遊三奇道:“我!我……”
楚小楓道:“遊三奇,我們可以放過你,但他們不會放過你。”
遊三奇道:“楚小楓,”你是説,他們會殺了我?”
楚小楓道:“是否會殺你,大概你心中有數。”
遊三奇淡淡一笑,道:“多承賜教,在下是不是可以離去了?”
簡飛星笑一聲,道:“你殺了人,就這樣輕鬆的走了。”
遊三奇笑一笑,道:“楚小楓,我是不是可以很安全的離開這裏?”
楚小楓道:“可以,不過,我們也該得到一些補償。”
遊三奇道:“我明白。”
突然把雙手高舉過頂,十指互扣,笑道:“楚小楓,過來吧我會告訴你。”
楚小楓長劍入鞘後,步行了過去。
遊三奇説話的聲音很低,低得只有楚小楓可以聽到。
兩個人説的不多,大概只有三四句話。
只見楚小楓點點頭,道:“好!遊兄請吧!”
簡飛星一皺眉頭,道:“兄弟,就這樣放他走了麼?”
楚小楓道:“他已經付了補償,由他去!”
他在這羣人中,早已經建立了某種權威,何況,簡飛星也無法阻止,在場之人,都有自知之明,誰也無法和簡飛星相比。
望着遊三奇緩步而去的背影,楚小楓高聲説道:“遊兄,如若你能夠逃過死亡,我們歡迎你回來。”
遊三奇回頭一笑,道:“我想,他們已經有了很好的殺我理由,不過,我還想賭下自己的判斷。”
放快了腳步,疾奔而去。
簡飛星行了過來,道:“兄弟,為什麼要放他走去。”
田伯烈接道:“我們死了不少的人,連要保護的人,也被他殺了。”
楚小楓道:“小紅的人,並沒有保護的價值,值得保護的,是她胸中的隱秘。”
田伯烈道:“至少,她已有了改過向善之心,但我們卻無法使她得到完全。”
楚小楓道:“不用自責,我們已經盡到了最大的心力,遊三奇的易容術,可以騙過了薛姑娘,我們很難防備。”
田伯烈道:“楚兄,就算不為小紅之死,我們也不應該放過他。”
楚小楓道:“小紅已死,也只不過,説出她胸中的一部分隱秘,那對咱們的幫忙不大,咱們對那個神秘組合,知道的仍然不多,所以,必須要借重遊三奇。”
胡逢春道:“楚少兄,你從他口中問到了什麼?”
楚小楓道:“他説話不多,但卻都很重要。”
胡逢春道:“好!楚老弟,把內情告訴我們吧!”
楚小楓道:“胡老多原諒,我無法説出來。”
胡逢春道:“這又為什麼呢?”
譚志遠冷冷説道:“楚兄,目下處境,大家都是一條道上的,為什麼我們不能知道。”
楚小楓道:“我答應了替他守密三日,三日之後,我不但會告訴你們,而且,還要告訴更多的人,告訴整個武林同道。”
時英道:“以他的處境而言,大概不會和楚兄談條件吧?”
楚小楓道:“不是條件,我只是要證明一件事。”
胡逢春道:“證明什麼?”
楚小楓道:“證明他在那個組合的身份。”
胡逢春道:“怎麼才能證明呢?”
楚小楓道:“他如是身份很高,那就不會為這件事,受到什麼懲罰,告訴我的,也不會是真活,”
胡逢春點點頭。
楚小楓道:“如是他的身份不夠高,必會受到很嚴厲制裁。”
胡逢春道:“就算他受到制裁,咱們又怎會知道。”
楚小楓道:“他們如若殺了遊三奇,必會把他的屍體給我們看。”
胡逢春道:“老弟,現在,咱們應該如何?”
楚小楓笑一笑道:“目下的敵人,仍然隱在暗中,咱們除了嚴作戒備,準備應變外,別無他法。”
田怕烈道:“這麼説來,咱們只有坐以待敵了?”
譚志遠道:“萬一他們不再出現,那又如何是好?”
楚小楓道:“這個麼?諸位可以放心,就目下情勢而論,他們非要阻止我們不可。”
白眉大師一皺眉頭,道:“難道説,這個神秘的組合,真的和春秋筆有所關連麼?”
楚小楓道:“大師,你在武林中德高望重,對春秋筆的事,應該有一點……”
白眉大師點點頭,接道:“這話是五年前的事,敝寺方丈,召集了本門僧俗兩家弟子,我們在討論這件事情,當時,本寺中一位最具有智慧的長老,對此事,頗表懷疑,只是,卻又無法説出個所以然來了。”
胡逢春道:“有這等事,江湖上知道的人,似乎不多。”
白眉大師道:“是!這只是本門中內部的會商,參與的僧谷兩家弟子,都是很有身份的人,而且,春秋筆在江湖上如日中天,此事,萬萬不能傳揚與江湖之上。”
胡逢春道:“以後,貴寺就未再理會這件事了。”
白眉大師道:“説起來,這也是江湖上一椿很大的隱秘了,敝寺中長老會商決定了兩件事,一件是,求證春秋筆公佈的事,一件是找到春秋筆這個人,當時,就派出了八個人,四僧四俗,他們易容改扮,混入江湖。”
這確實是江湖中一大隱秘,聽得全場中人,個個目瞪口呆。
楚小楓道:“大師,以後呢?找到了春秋筆沒有?”
自眉大師道:“八個人,分成了兩批,一批追查春筆秋筆公佈的事,他們有了迴音。”
胡逢春道:“怎麼樣?”
白眉大師道:“我們查過的結果,是件件都很真實,證明了春秋筆的神通,也確定了他在江湖上的地位,他是個值得受人尊敬的人。”
楚小楓道:“貴寺花了多少時間,查證這件事情。”
白眉大師道:“費時四年,兩年前,他們才回到少林寺,説明查證的經過,所以,少林派,對春秋筆在江湖上的事,決無懷疑。”
楚小楓道:“追查春秋筆那些人呢?”
白眉大師道:“那四個人,有如投在大海中的砂石一樣,迄今仍無消息。”
楚小楓道:“他們沒有和貴寺聯絡過麼?”
白眉大師道:“本來,每年要和本門秘密聯絡一次,但除了第一年,聯絡一次之外,以後,就未再見過他們。”
簡飛星道:“會不會是遇上了什麼兇險?”
白眉大師道:“唉!十之七八如此,至少,他們無法和我們聯絡了。”
胡逢春道:“諸位這麼一説,老朽倒也想起一件事了。”
白眉大師道:“什麼事?”
胡逢春道:“三年前,老朽在黃山採藥,遇上了一個垂死的人……”
白眉大師急道:“可是少林門下弟子?他叫什麼名字。”
胡逢春道:“他沒有説出他的姓名,那時,他説話已經很為難,用手在地上寫了少林兩個字,就氣絕身亡。”
白眉大師道:“哦!”
胡逢春道:“老朽看得出,他還想寫下去,但他卻力難從心了。”
白眉大師道:“他有多大年齡?”
胡逢春沉吟了一陣,道:“五十多些。”
楚小楓道:“胡老沒有再查下去麼?”
胡逢春道:“我想,當時我如以真氣貫注他命門穴道,或可使他口光返照一下,説出一些隱秘,只可惜,老朽當時有一點誤會。”
白眉大師道:“誤會什麼?”
胡逢春道:“他當時是一身樵夫裝束,寫出了少林兩個字,我誤認他是傷在了少林弟子手中,少林弟子要殺的人,自然不是好人,所以,老朽就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沒有再理他就走了。”
楚小楓道:“胡老的運氣不錯。”
胡逢春道:“怎麼説?”
楚小楓道:“如若胡老出手救他,也許可以得到一點隱秘,不過,胡老無法把他帶出黃山。”
在場之人,都是老江湖了,任何人都會聽得出楚小楓言外之意。”
胡逢春輕輕嘆息一聲,道:“老弟,你是説,他們還有人在暗中監視?”
楚小楓道:“絕對有,但你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可能那個人還認識你,你既然沒有把隱秘帶出山,他就放了你一馬。”
胡逢春點點頭,道:“這話倒也有理,老朽事後,覺着有人在暗中跟蹤,一直到了廬州。”
楚小楓道:“胡老,那不只是一種感覺,而是很真實的一件事,真正的有人在跟蹤你。”
胡逢春又點點頭。
楚小楓心知再談下去,很可能會使胡逢春陷入尷尬的境界,立刻改變話題,道:
“胡老,目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把這一批人,聚合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和他們對抗。”
田伯烈道:“這件事,只怕是不太容易,這羣人中,大部分都是一般的江湖武師,要他們和那神秘組合中人,展開一次對抗,那只是要他們送命罷了。”
楚小楓道:“田兄,你算算看,這裏能夠有多少人可以派上用場。”
田伯烈道:“時英,何浩波、譚志遠,我們已經計算過了,我們這四組人中,加起來,也不過八九個人可以勉強派上用場。”
胡逢春道:“只有這幾個人?”
田伯烈道:“咱們的人,看起來不少,但真正能夠行動的,並不大多。
回顧了楚小楓一眼,接道:“你那些人,大概都可以出手了。”
楚小楓道:“他們的武功都不錯,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有以身殉道的勇氣,就算遇上比他們武功高上十倍的人,他們也敢出手。”
白眉大師道:“還有老衲帶來的十二名弟子,身手都還過得去,可以聽從調度。”
楚小楓道:“我的十幾位同伴,十二位少林高僧,再加上簡大哥,胡老、田兄,譚兄、時兄,白眉大師,先出來的八九個高手,可以對付了……”。
薛依娘道:“別忘了,還有我?”
楚小楓微微一笑,道:“對!再加上薛姑娘。”
田伯烈道:“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六十多位,老兄要如何安排?”
楚小楓道:“無法要他們離開,只好讓他們從旁助威了。”
簡飛星道、“楚兄弟,這些人,既然趕上了這場麻煩,是他們的運氣不好,只要能脱過這次大劫,至少讓他們覺着有點收穫……”,話聲一頓,沉吟了一下,接道:“用刀的,我傳他們三招刀法,這三招很凌厲,也很易學,是我自己創出來的,有此三招,也可以使之增強一些自保的能力,用劍的,那就要麻煩你兄弟,傳他們三招劍法了。”
楚小楓道:“好吧!兄弟盡力而為。”
白眉大師道:“老衲傳他們三招拳法,這是少林寺中的金剛拳中的精華,非少林弟子無法學到,老衲今日破例了。”
胡逢春道:“好極了!這必然會激起一股高昂的士氣。”
白眉大師道:“老衲覺着,既要行動,就得快。”
田伯烈道:“胡老,還有一件事,咱們也得未雨綢繆。”
胡逢春道:“什麼事?”
田伯烈道:“準備食糧,這麼多人,一天進食不少,敵人手段陰險,能夠在水中下毒,何況食用之物……”
楚小楓道:“這倒是一件很大的麻煩事。”
田伯烈道:“兄弟已經想到了一個法子,不知道是否可行?”
胡逢春道:“好!你説説看。”
田伯烈道:“在下之意,出動人手,獵取一些山豬山兔等野味,用火烤熟,製成肉乾,以備需用。”
胡逢春哈哈一笑,道:“好辦法,這要立刻行動。”
簡飛星道:“辦法雖不錯,但要有一個很完美的計劃才好。”
楚小楓道:“對!也許他們會在咱們獵取山諸時,分別格殺。”
田伯烈道:“對!這一點,在下也會想到,所以,這一次行獵,必須要有個很周密的計劃。”
楚小楓道:“田兄有何妙算?”
田伯烈道:“在下覺着,把所有的人手,分成兩批,集中行動,白眉大師和少林寺諸位大師、守在此地,負責警衞四周,留下大部分人,斬木生火,楚兄帶一批人,追獵走獸,希望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獵到足夠的山豬,野兔,作乾糧。”
楚小楓道:“田兄的設計很好,咱們立刻行動。”
田伯烈提出守獵人的名單。
借旭日光輝,羣豪出動。
計劃的很精密,狩獵的也很圓滿,大半日的工夫,打了十五條小豬,四十八隻小兔,和上百隻的飛禽。
出人意外的是,這一日中,無人再來侵犯。
簡飛星、楚小楓、白眉大師,也趁這段時間,分傳了刀法。劍法、拳法。
有了幾日的可食乾糧,使得羣豪精神一振。
薛依娘一直和楚小楓走在一起,臉上是一片淡淡的幽愁。
她好像極力在剋制着內心中的痛苦,但仍掩不住流露出來的一些悲傷。
她是個很美的女孩子,輕愁籠眉,粉腮含幽,更是顯得楚楚動人。
她一直緊隨在楚小楓的身後,似乎是離開了楚小楓,這世界上就再無她容身之處。
簡飛星輕輕籲一口氣,低聲道:“楚兄弟,你該問問薛姑娘啊!她要如何自處?”
這是關心,也是提醒,楚小楓立刻生出了警惕,回頭一笑,道:“薛姑娘,這邊坐吧!”
緩步向山坡下一塊大石行去。
薛依娘跟了過去,無限温柔的在楚小楓的身旁坐下。
楚小楓道:“姑娘,可有一個打算?”
薛依娘搖搖頭,道:“沒有,一個父母雙亡,孤伶無依的女孩子,會有什麼打算?”
楚小楓笑一笑,道:“姑娘,令兄是不是和姑娘一起出來的?”
薛依娘道:“爹爹被擄那天,我正感六神無主,他卻突然回來,帶我同行,去找爹爹,就這樣,我們走在了一處。”
楚小楓道:“令兄的真假,難道姑娘就認不出來麼?”
薛依娘道:“薛寒常年在外面走動,而且,在江湖上也闖出了一點名氣,我們雖是兄妹,但見面的機會不多……”
輕輕籲一口氣,接道:“那人的易容術又相當的高明,我根本無法認出來,就我記憶而言,他實在很像。”
楚小楓道:“姑娘,難道他的聲音,也完全一樣麼?”
薛依娘道:“很像,很像,我實在聽不出來……”
籲一口氣,接道:“我所懷疑的,就是他有一夜忽然對我動起手來,那天,他喝了一些酒,事後,又很慚愧,我心中雖然有些懷疑,但又被他矇混過去。”
楚小楓微微一笑,道:“可憐啊!兄妹相見不相識,唉!説起來,也實在叫人難信!”
楚依娘道:“楚少兄,你是不是有些不相信我?”
楚小楓道:“姑娘,這件事,實在叫人難以相信。”
薛依娘緩緩站了起來,道:“我明白了,你擔心我也是他們的人,我去了。”
轉身向前而去。
楚小楓道:“站住。”
薛依娘停下腳步,緩緩回過頭來,道:“楚小楓,是不是要留下我,你才放心?”
楚小楓道:“薛姑娘,他們會不會放過你?”
薛依娘道:“不知道。”
楚小楓站起身子,道:“我送你一程。”
薛依娘道:“多謝楚公子。”
緩緩向前行去。
兩個人很快被一片樹林遮住了身子。
胡逢春急急説道:“簡兄,咱們要不要趕去接應。”
簡飛星道:“不用急,他帶來的人,早已繞過去了,希望由那丫頭身上,引出他們的人。”
胡逢春領導下的這一批臨時湊合的人手,經過了幾番劫難之後,忽然間變得十分團結,堅強,原本是一盤散沙,現在卻凝結在一起。
這裏大部分的人,都是江湖上一般的普通武師,但現在,他們都學到了幾招很高明的武功,有劍法、有刀法、也有拳法,雖然只有幾招,但卻使他們有了很強的拒敵信心。
薛依娘轉過了兩片樹林,抬頭望望將落西的太陽,笑一笑,道:“楚兄,送君千里,終需一別,請留步吧!”
楚小楓道:“姑娘一點也不害怕?”
薛依娘道:“怕!但我沒有另一個選擇。”
楚小楓淡淡一笑,道:“姑娘,你雖然裝得很像,可惜,仍然有破綻。”
薛依娘道:“楚兄,我已經很無依了,不要再折磨我。”
楚小楓道:“看來姑娘裝作的天才,比那位假冒薛寒的遊三奇,還要高明一些。”
薛依娘怒道:“楚小楓,你不肯收留我也就罷了,何必要咄咄逼人,折辱與我。”
楚小楓道:“姑娘,要不要我説出來,你露出的破綻?”
薛依娘道:“好!你請説!”
楚小楓道:“第一,你變得太快,當真是見機而作,再説,遊三奇打出的一把暗器,也不是時着你姑娘打的,我那一劍,如若擊不落他全部暗器,中暗器的是我,不是姑娘,”
薛依娘冷笑一聲,道:“這説法,很難叫人信服。”
楚小楓道:“好!再説一件,你可知道遊三奇離開時,告訴我一句什麼話?”
薛依娘道:“他不會説我和他是一夥的吧!”
楚小楓道:“那倒沒有,但他告訴我説,最好別讓你離開。”
薛依娘道:“為什麼?”
楚小楓道:“為什麼?姑娘應該比我清楚了。”
薛依娘道:“他胡説。”
楚小楓肅然説道:“姑娘,我沒有在很多人面前揭穿你,你可知道為了什麼?”
薛依娘道:“不知道。”
楚小楓道:“因為,我一旦揭穿了,你就不能生離此地。”
薛依娘道:“這麼説,你倒是憐香惜玉。”
楚小楓道:“那倒不敢,只是我覺着,殺你不如放了你。”
薛依娘道:“你也無法確切證明我不是薛依娘?”
楚小楓道:“姑娘,這似乎是不用再作什麼證明了,同胞兄妹,怎麼能相處不相識,再説,令尊被擄的事,聽起來人簡單,太容易,所以,無法叫人相信。”
薛依娘嫣然一笑,道:“楚小楓,你早就動疑了?”
楚小楓道:“我們懷疑薛寒時,同時也懷疑到你,薛寒露出了狐狸尾巴!卻妄想把你留下,姑娘,我楚某就算是初出茅蘆,可是這裏,有不少是老江湖啊!”
薛依娘笑一笑道:“原來如此。”
楚小楓道:“姑娘的膽子也夠大,舉止也很小心,我們忍了大半天,沒有揭露你姑娘,你也就裝作得很認真。”
薛依娘道:“楚小楓,看來,你是一隻小孤狸,不是初生之犢了。”
楚小楓道:“姑娘誇獎。”
薛農娘道:“不論你是真的認破了我盼身份,或是你事後的巧辯,不過,我都要贊你一聲很聰明。”
楚小楓道:“姑娘不用太過抬愛了。”
薛依娘道:“現在,你已經很清楚了,是不是準備自下我?”
楚小楓道:“那倒不是,不過,在下請姑娘帶個信……”
薛依娘道:“帶給誰?”
楚小楓道:“你們那邊,能夠作主的人,”
薛依娘道:“説什麼?”
楚小楓道:“告訴他,狐狸既然已經露出了尾巴,似乎是用不着再裝作下去,我們渴望和他一見,做個了斷。”
薛依娘沉吟了一陣,道:“好!我會把你的口信帶到,不過。楚小楓,沒有什麼效用的。”
楚小楓道:“為什麼?”
薛依娘道:“你認為,我能見到真正的主人麼?”
楚小楓道:“難道你也只是聽命行事的小卒?”
薛詼娘道:“我的身份高一些,所以,我們都還保留了本來的面目。”
楚小楓道:“當真是可怕得很……”
語聲一頓,接道:“使我想不通的是,你們為什麼甘心為他所用?”
薛詼娘道:“這也不全是威迫、利誘所能做到,而是,他們有一套統馭的方法。”
楚小楓道:“那我們也只好碰碰運氣,姑娘還是把口信帶過去,就説我楚某人向他挑戰。”
薛依娘微微一笑,道:“向誰呢?”
楚小楓一呆,道:“這……”
薛依娘嘆息一聲,道:“楚兄,有一件事,不知道你自己是否明白?”
楚小楓道:“什麼事?”
薛依娘道:“你雖然精明銜有些使人可恨,但你仍然留給女孩子很多懷念,我就是其中之一。”
楚小楓道:“這一個麼?在下倒個覺得,不過,姑娘,你冰雪聰明,我相信,你心中早已有了是非之分,只是你沒有勇氣去承認,是麼?”
薛依娘道:“我……我還沒有去分辨是非,也不應該由我去分辨,我只知道我應該辦的事!”
楚小楓道:“姑娘,你要辦什麼?”
薛依娘道:“你三番兩次,破壞了我們的行動,已引起了大先生的關心……”
楚小楓急急接道:“大先生是誰?”
薛依娘雙目深注楚小楓,點點頭道:“楚兄,大先生只是一個稱呼,他是準,我並不知道。”
楚小楓道:“姑娘,也許你真的不知道大先生是準,不過,我還是明白了,他是你們那個組合中最高的首腦人物。”
薛依娘道:“大光生包羅很廣。”
楚小楓道:“我明白,大先生是一個階層,先生是一個階層,未被毀容的,大概在你們那個組合中,都有相當的地位,唉!説到此處,我倒不能不佩服他這些安排了。”
薛依娘道:“你佩服什麼?”
楚小楓道:“他捨得了教主、門主等一類稱呼、而以先生稱之,聽起來很平實,但卻給人一種呼之欲出、卻義硯而難見的感覺,不過再神秘的人,只要他個斷力惡,總向被揭穿的一天,如若狐狸已露出了尾巴,真象全現,為時不會過遠了。”
薛依娘道:“我很佩服你,你年紀輕輕,有如此膽識,而且,很快有這樣的成就,實在是一椿異數,不過,楚小楓,你不會成功的,沒有人能夠勝過大先生。”
楚小楓肅然説道:“姑娘,和大先生比武鬥法的,不是我楚小楓,我楚某人不論智慧、經驗,都遠不配。”
薛依娘道:“不是,那是什麼人?”
楚小楓道:“整個江湖上維護正義的人,千百年來,江湖上的道統,都賴這些人,維護推行。”
薛依娘冷哼一聲,道:“楚小楓,你可是認為我們遠沒有摸清楚你麼?支持你的是丐幫和排教,大先生對他們相當的容忍,卻想不到,他們竟然會捧出你來,和我們作對,你看看吧!三十月之內,排教和丐幫,就會得到報應。”
楚小楓道:“如若世上真有報應,得到報應的應該是你們那位大先生。”
薛依娘道:“道不同難相為謀,話不投機,難為續,小妹告辭了。”
楚小楓道:“姑娘只要再説出一件事,就可以走了。”
薛依娘道:“不要過分,楚小楓,難道你真的想逼我一拼?”
楚小楓笑一笑,道:“將人比己,如是我楚小楓落在你們控制的形勢中,你們會怎麼對我呢?”
薛依娘沉吟一陣,道:“好吧!你問吧,不過,別太存奢望,我不能説的,不會説,不知道的,無法説。”
楚小楓道:“你一定知道,就是你,究竟是誰?”
薛依娘怔了一怔,道:“薛依娘,真真正正的薛依娘。”
楚小楓道:“薛寒呢,為什麼要遊三奇假扮令兄?”
薛依娘道:“因為他是我丈夫,你明白了吧?”
楚小楓笑一笑,道:“這就勿怪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遊夫人,你現在,是不是很為你丈夫的命運擔心?”
薛依娘道:“用不着替他擔心,他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楚小楓道:“遊夫人,也許,你們和大先生有着特別的交情,所以,心中很踏實,也許,你丈夫,自覺着留下你,可以代替他完成一些什麼,所以,他才很放心,但現在,你也暴露了身份,這一點,只怕是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薛依娘道:“楚小楓,我已經説了很多,你究竟怎麼樣,是不是想改變想法,準備留下我了。”
楚小楓道:“不是,在下答應的事情,絕不後悔。”
薛依娘道:“嗯,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楚小楓道:“可以,遊夫人請便吧!”
薛依娘道:“楚小楓,你問了我很多活,我可不可以問你幾句話。”
楚小楓道:“可以,夫人請説。”
薛依娘道:“你是無極門中的弟子,你那批手下的人,除了你們無極門中的人之外,都是由排教、丐幫中選了來的,是麼?”
楚小楓微微一笑道:“這個,夫人自己去想吧。”
薛依娘道:“不過,我們覺着奇怪的是,這一批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動,年紀都不大,武功都很高明,江湖上,很少見到他們。”
楚小楓道:“夫人如是想從在下口中得到一個證實,只有一個辦法!”
薛依娘道:“什麼辦法?”
楚小楓道:“無極門是不是毀在你們手中?為什麼要對付我們?我那幾位背離師門的師兄,是不是你們的人?”
薛依娘道:“這些問題,我沒有法子回答。”
楚小楓道:“那就請夫人上路了。”
薛依娘笑一笑,道:“攆我走。”
楚小楓一揮手,道:“夫人不走,在下告退。”轉身而去。
薛依娘望着楚小楓的背影,臉上泛現出一股很奇怪的神色。
薛依娘很機警,很快的發覺,兩側都有人包抄過來。
如若再不走,就很難走脱了。
心中念轉,忽然一個飛身,飛騰而起,懸空一個筋斗,翻出了三四丈,雙足一着實地,立即飛馳而去。
她輕功相當的高明,一眨眼間,人已消失在林木之中。
簡飛星迎上了楚小楓,道:“兄弟,你放她走了?”
楚小楓道:“留下她也沒有用了。”
簡飛星笑道:“兄弟,她有沒有告訴你一些事情?”
楚小楓道:“有,她是真的薛依娘,遊三奇的妻子。”
簡飛星道:“遊三奇的妻子?”
楚小楓道:“咱們沒有猜錯,那個冒充薛寒的,就是遊三奇。”
簡飛星道:“這就行了,咱們既然知道了他們的住處,咱們就可以找到他了,要不要通知黃幫主一聲!”
楚小楓道:“暫時不急”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他們也已經把我的底細摸清楚了。”
這時,胡逢春也行了過來,道:“剛才,有兩個人告訴,他們知道一條捷徑,只要兩天,就可以到映日崖了。”
楚小楓道:“日夜趕路?”
胡逢春道:“正確的時間,只要八個時辰,咱們用兩天時間走,也不用起早趕路。”
楚小楓道:“對!走得穩紮、穩打。”
胡逢春笑一笑,道:“不錯,楚老弟,前一天,我還一直希望彼此不要碰上了,免得冉鬧出一場兇殘的傅殺,但現在,我的想法卻有了很大的改變。”
楚小楓道:“什麼改變?”
胡逢春道:“倒是希望早些碰上他們,大拼一場,生死由命,也好早些弄一個水落石出。”
楚小楓道:“胡老,那個神秘的組合,只不過披上一層薄紗罷了,目下,已經呼之欲出,只不過,咱們還沒有知曉他們是何許人?”
胡逢春道:“是啊!咱們這樣的拼命,目的,不就是想查出他們的身份麼?”
楚小楓道:“他們是準?似乎是已經不太重要,他們的用心何在?”
胡逢春笑一笑道:“找出他們的身份,其用心就不難大白與世了。”
楚小楓笑一笑,未再發言。
第二天,日上三竿時分,羣豪依序出動。
簡飛星、楚小楓、田伯烈、譚志遠、時英、何浩波、胡逢春,七個人走在前,白眉大師和十二金剛走在後面,成中嶽帶着七虎四英走在中間。
楚小楓小願他們太出風頭,他帶的一批人,才是真正可用於博殺的主力,他們年紀不算大,但卻是由幼小開始,每個人的武功,都練得很紮實,那是真正的堅強。
他們名不見江湖,但成就比成名於江湖的一流高手,有過之而無不及。
自然,他們也無法和武林中那些待級成就人物相比。
但那些人物,畢竟是少數中的少數。
那帶路的人,叫作陳明,就是生長在映日崖獵户人家。
這條捷徑,十分隱秘,但並不太兇險。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已經走了十之七八的行程。
陳明停下了腳步,道:“胡前輩,咱們趕一下,天色入黑,就可以到了。”
胡逢春道:“這樣快。”
楚小楓道:“如若咱們天亮再走,要多少時間,可以赴到?”
陳明道:“快一些,一個時辰。”
楚小楓道:“胡老,在下之意,咱們趕到映日崖不遠,再停下休息,天一亮,就到映日崖。”
胡逢春道:“楚老弟,為什麼?”
楚小楓道:“距離春秋筆出現之日,還有幾天?”
胡逢春算一算,道:“六天。”
楚小楓道:“咱們要用兩大的工夫,在映日崖佈置一下。”
胡逢春道:“佈置什麼?”
楚小楓道:“在下也説不出來,不過,要佈置得不着痕跡,使人瞧不出來。”
胡逢春微微一笑,道:“老弟,你是不是對那春秋筆,仍很懷疑?”
楚小楓道:“胡老,我們多花點心思,總會有些收穫的。”
陳明突然接口説道:“映日崖忽然間進去這麼多人,決無法瞞得住人。”
楚小楓道:“陳兄的意思呢?”
陳明道:“距離映日崖三四里處,有一座很隱秘的山谷,谷中住有七八家獵户,他們常常存有一年的食糧,咱們人數雖然不少,但住上十天,半月,還可以應付……”
楚小楓微微一笑,接道:“陳兄幫忙,那就更好了。”
胡逢春一皺眉頭,道:“楚老弟,你究竟要幹什麼?”
楚小楓很簡明的説出了自己的計劃。
胡逢春點點頭,道:“好!好!咱們都得用一點心計才行。”
楚小楓道:“胡老,這件事,咱們要好好的準備一下。”
胡逢春道:“對!不但要好好的準備一下,而且,還要保守機密,不可泄漏出去。”
楚小楓道:“胡老德高望重,這些事,要你胡老出面才行了。
胡逢春道:“隱秘行蹤,宿住雜務等有我負責,你好好策劃這件事吧!”
楚小楓點點頭,道:“在下遵命。”
所謂映日崖,是一座高聳的山峯,一面尖滑的石壁,斜度不大,成了一片天然平坦石破。
距離春秋筆出現之日,還有三大的時間,此刻山谷中一片幽靜。
一個肩着木柴的樵夫,緩步行了過來。
他把一擔木柴,放在崖壁下面,站起身子,輕輕籲一口氣,取出一條布中拭着臉上的汗水。
這人正是楚小楓所扮。
他打量了映日崖一陣,心中忽然大為震動。
表面上看去,這個峽谷很平坦,但事實上的形勢,卻十分險惡。如將這座峽谷兩面一賭,映日崖就變了一片絕地。
楚小楓暗暗忖道:“春秋筆怎麼選擇這樣一個地方,作為他出現江湖之地,不知用心河在?”
他是不是真的是春秋筆。
或者,春秋筆一直掌握着江湖上的變化。
他心中對此事,有着大多的懷疑。
此刻,卻一一湧上心頭。
這映日崖的形勢,又增加了他心中不少的懷疑。
忽然間,一條人影,在日光下出來,緩緩向楚小楓行來。
楚小楓早發覺了,但他裝作沒有看到。
慢慢的聽到了腳步之聲,很快的行到了身側。
只聽一聲輕咳,傳了過來,道:“此地無樹無柴,採樵人何以到此?”
説的很文雅,似乎是一個讀過書的人:。
楚小楓緩緩轉過身子,回顧了來人一眼,只見他身着藍衫,手執摺扇,果然是一個讀書人。
揮揮手,楚小楓緩緩説道:“採樵人也粗通文墨,很欣賞此地的風景。”
藍衫人淡淡一笑,道:“閣下由讀轉樵,可是別有用心而來?”
一開口,就點穿了楚小楓的身份。
楚小楓拱手説道:“閣下是”
藍衫人道:“在下聞子樵。”
楚小楓道:“原來是聞兄。”
聞子樵冷冷接道:“你和我稱兄道弟?”
楚小楓道:“在下不夠這個身份,是麼?”
聞子樵道:“不錯,除非你肯説出你真正的姓名,而又使在下覺着,你可以和我平行論交。”
楚小楓道:“我如真是一個山野樵人呢?”
聞子樵道:“而不聞,餘之名乎?”
楚小楓道:“你的名字?”
聞子樵道:“余姓聞,名子樵,箇中玄機……”
楚小楓道:“在下愚昧,想不出一個人的名字裏,還含有如此多的玄機。”
聞子樵冷笑一聲,道:“樵子,子樵,説!你究竟是什麼人?”
楚小楓笑一笑,道:“聽口氣,你這聞子樵的名字,也是假的了?”
聞子樵道:“少給我打馬虎眼!”飛身一躍,人己到了楚小楓的身前。
楚小楓籲一口氣,道:“朋友,你這是什麼意思”
聞於樵道:“想要你説實話。”
楚小楓道:“我説的本來就是實話。”
聞子樵道:“我不信。”
楚小楓道:“閣下不信,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聞子樵道:“有辦法。”
楚小楓道:“請教高明。”
聞子樵道:“最好的辦法,不管是準,我把你殺掉,那就一了百了。”
楚小楓道:“要殺人?”
聞子樵道:“這地方,除了殺人之外,似乎是沒有辦法解決問題了。”
楚小楓道:“朋友,有一句俗話説,殺人一千,自損八百,你要殺我,第一,為什麼?第二,我不束手待斃,一定會出手反擊,想想看,萬一你殺我不成,被在下殺了,那豈不會偷雞不着蝕把米了。”
聞子樵冷笑一聲,道:“本來,我只想斬下你一一條手臂一條腿,現在,你死定了。”
楚小楓道:“斬下一條手臂一條腿,那還不如死了的好……”
臉色一寒,接道:“不過,你要好好的想一想,你是不是能夠殺得了我。”
聞子樵道:“在下已經殺了一百一十四人,加上你一個,也好湊夠一百一十五人之數。”
楚小楓笑一笑,道:“那麼,你閣下動手吧?”
聞子樵道:“你這人倒有意思,好像很願意死?”
楚小楓道:“在下不願意死,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
聞子樵道:“但你找死的勇氣很大。”
楚小楓道:“閣下錯了,不是我的勇氣,而是我覺着,你殺不了我。”
聞子樵道:“有這種事?”
右手一探,點了過去。
楚小楓身子一閃,避了開去,反手一掌,拍向了聞子樵。
聞子樵左掌疾翻,迎向了楚小楓,道:“看來,你的身手不錯。”
蓬然一聲,變掌接實。
兩個人,勢均力敵,彼此之間,身子都搖了一搖。
楚小楓道:“客氣,客氣,你也不賴啊!”
兩人談話之間,又動手了十餘招。
雖是空手相搏,但兩人的距離很近,伸手就可到對方的要害,掌、指封擋,極盡詭異變化之能。
交手到十六招時,聞子樵不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楚小楓微微一笑,道:“聞兄,承讓了。”
口中説的輕鬆,心中卻是暗暗的吃驚,忖道:這人武功之高,手法之快,不在一流高手之下。
聞子樵的臉色一變,道:“你究竟是誰?”
楚小楓道:“不用管我是誰,但閣下已經證明了一件事。”
聞子樵道:“什麼事?”
楚小楓道:“你殺不了我。”
聞子樵道:“在下技遜一籌,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