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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守珠保澤

    靜靜的湖上停着一艘中型華舫,金北固與劉三策肅立船頭,旁邊艙板坐着神容憔悴的“風雲劍客”顧清風。

    輕舟在湖上緩緩地駛着,漸漸地把那片小島拋在後面了,慕容平的臉色一直很沉重,凝視着水面不語。

    金北固默默地操舟,劉三策卻在為顧清風把脈。

    良久後,他才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

    慕容平也回過頭道:“他怎麼樣?”

    劉三策道:“遍體都是炮烙之傷,內力衰微,飢渴交併。”

    慕容平眉頭一揚道:“這個女的心真狠,居然使這種酷刑。”

    劉三策笑道:“她沒有把顧道長弄成殘廢已經不錯了。”

    慕容平歇了一會才道:“這麼説來顧道長還有救。”

    劉三策點頭道:“若是交在普通庸醫手中,一定會認為他沒有希望了,老朽對醫道尚有心得,可以擔保他沒有性命之虞。”

    慕容平忙拱拱手道:“那就麻煩先生多費點心。”

    劉三策慨然道:

    “這個毋須大俠關照,老朽自當盡力而為,不過要等他康復,最少也得半年時間,而且這半年之中必須要人妥為照顧,老朽也得隨時在旁邊根據他的身體狀況,對症施藥,因此必須要找個適當的地方。”

    慕容平道:“這倒沒有關係,可以送他到秋楓山莊,他的弟弟也在那兒,照顧的人很多,只是麻煩劉先生了。”

    劉三策笑笑道:

    “老朽本來就四海為家,居無定所,藉此機會,能與神州五劍共處,未嘗不是一大樂事!

    而且秋楓山莊上幾位姑娘的病情如何,老朽也應該去看看。”

    船尾操槳的金北固卻道:“慕容平老弟,別的事都不打緊,你還是想想自己的問題,一個月後,你將有一場生死之鬥。”

    慕容平笑道:“最近這兩年來,我經過無數次的搏鬥,哪一次不是生死毫髮之間,因此我已經習慣了。”

    金北固搖頭道:“這一次不同,因為你的對手將是最難對付的一個人。”

    慕容平臉色一動道:“這還很難説,目前我們是旗鼓相當,一個月以後,她可能會勝過我,但是我也不見得一定輸。”

    金北固笑道:

    “你所持的軒轅藏經上的一點心法,她則是練習一下目視比鬥,我認為你一定會輸給她。”

    慕容平有點不信地道:“何以見得呢?”

    金北固凝重地道:

    “你們兩個人的劍術造詣都已經到了近乎極限,你縱能在藏經的心法上得到一點進境,收穫畢竟有限,而她從盲目搏鬥進入到明視出招,卻是一個嶄新的境界,就是舊有的一點招式,經過她一個月的揣摩後,温故而知新,將會發揮無窮的威力,所以時間越久,對你越不利。”

    慕容平一怔道:

    “這倒是不錯,她是駕輕就熟,我是由簡入繁,以進境而論,我一定比不上她,可是我已經答應了她。”

    金北固道:“跟這種人講不上什麼信義?”

    慕容平莊容道:

    “不行!大丈夫立身處世當以信義為上,何況她是一個女子,我不能出爾反爾,失信於婦人。”

    金北固笑了一下道:“那麼老弟是決心犧牲自己了?”

    慕容平淡淡地一笑道:“我不一定會死,就是死了,也是命該如此。”

    金北固仍是笑道:

    “老弟這一死不打緊,秋楓山莊上五位姑娘一定不肯放過她,勢必會找上翠湖宮主拼命,她們的父親師長自然也會跟着去,這些人聯起手來,是否能敵得過翠湖宮主呢?”

    慕容平攢眉不語,金北固又道:

    “即使她們能勝過翠湖宮主,替你老弟報了仇,那幾個女孩子也不會再活下去的,而神州五劍又無後人,這一來武林中中劍術一道,將從此絕了後了。”

    慕容平煩躁地道:“你究竟要我怎麼辦?”

    金北固笑笑道:“你老弟的事情該由你自己決定,誰也不能替你作主,不過我對你有個要求,為我在這附近羈留三天。”

    慕容平一怔道:“做什麼?”

    金北固一正神色道:“把軒轅藏經中有關劍術的部份告訴我,然後我一個人獨探翠湖,找翠湖宮主去拼上一拼。”

    慕容平搖頭道:“沒有用的,你就是學上三年也拼不過她。”

    金北固大聲道:“拼不過也要拼,這是我唯一可行之途。”

    慕容平不禁奇道:“金大哥!你與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金北固道:“我個人的恩怨,不過是在此連遭兩次敗北,沒有值得拼命的必要,我是為了別人的事。”

    慕容平越聽越糊塗道:“別人的事?什麼人與大哥有關係?”

    金北固一笑道:“太多了!假如我現在不去一殺翠湖宮主的兇焰,將來不知有多少人會受她的害,此其一也,水龍神高猛被她囚禁在水牢中,我必須去救他出來,此其二也。”

    慕容平忍不住笑了起來道:

    “大哥前一個理由還勉強説得過去,第二個理由未免就太牽強了,你與高猛雖是血盟兄弟,但早已恩斷義絕。”

    金北固神色一正道:

    “不錯,我根本就找不出一個必須去的理由,可是我覺得非去不可,因為你老弟講究師出有名,我才勉強湊個理由出來。”

    慕容平略一沉吟道:

    “金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哪裏是自己想去,分明是替我找個藉口,叫我去一趟。”

    金北固微微一嘆道:

    “你明白了就好,老弟,我不是批評你,平時你行事豪氣干雲,義無反顧,怎麼在這件事上,你反而婆婆媽媽?”

    慕容平低頭不語,金北固又道:

    “我曉得你耽憂的是什麼,是不是為了盈盈現在人家的控制之下,你怕人家會對她不利……”

    慕容平長嘆一聲道:“是的,盈盈已經夠苦了,我不能讓她因為我的緣故,使她再受到任何傷害,所以我必須替她打算一下。”

    金北固大笑道:

    “老弟!你這是最傻的想法,經過這麼多的波折,你該明白盈盈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孩子了,為了你,她歷萬死而不悔。”

    慕容平惻然道:“所以我不能再為她招來傷害。”

    金北固冷笑道:

    “盈盈之所以能支持下去,就因為有着一個希望,希望你能活着享受幸福,你這樣替她着想也是對的,可是你能維持她的安全多久?最多隻有一個月。”

    慕容平立刻道:“一個月後我若能戰勝翠湖宮主,她自然也得到安全了,即使我被殺死了,她也不會再受害了。”

    金北固搖搖頭道:

    “要想戰勝翠湖宮主,你現在的機會更多,假如你死了,盈盈再也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慕容平連忙道:“這倒不一定,前一次周志宏假造我的死訊後,她並沒有輕生之意,可見她沒有我也能活下去。”

    金北固一嘆道:

    “老弟!我不知你是真糊塗,還是不敢承認,盈盈對她的父親比誰都瞭解,對你的死亡未經真正的證實前,她絕不會相信的,而且她忍辱偷生,也許是盡其餘力為你復仇,你總不忍心叫她去挑這個重擔吧?”

    慕容平又陷入深思,半晌後才輕輕地問道:

    “重入翠湖恐怕不會這麼簡單了吧?”

    金北固見他已經活動了,乃大聲笑道:

    “老弟!你放心,只要你肯去,我們四個人也可以把翠湖鬧得天翻地覆的,現在我們先找個地方商量一下。”

    慕容平一怔道:“我們四個人?”

    金北固道:

    “當然人手多一點更好,因為翠湖宮主把你的仇家都網羅去了,可是急切間找不到人幫忙,只有靠我們四個人來動腦筋了。”

    慕容平連忙道:“不行,顧道長的傷勢亟亟垂危,他怎麼能參加呢?”

    顧清風在艙中突然翻身坐了起來道:

    “慕容大俠,貧道雖然受傷頗重,但餘力尚堪一戰。”

    慕容平見顧清風忽然能行動説話了,倒是為之一驚。

    顧清風連忙笑着解釋道:

    “慕容大俠,貧道方才並不是裝模仿樣,那個女的手辣心狠,確在我身上施了百般酷刑,幾乎將我弄成了殘廢。”

    慕容平略感不樂地道:“那是劉先生的回春妙手,立刻將道長治癒了?”

    劉三策一笑道:“老朽雖略擅岐黃,卻無起死回生之能,顧道長之傷勢能復原得如此迅速,完全是金老弟的功勞。”

    慕容平愕然道:“金大哥居然還有這一手?”

    金北固微笑道:

    “這點我也不敢居功,完全是顧道長自己的守元心功,他的修為深厚,我再略加啓迪而已,真正的功勞該歸於那部藏經。”

    慕容平聽得草明其妙,連忙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清風笑道:

    “這件事恐怕要貧道來解釋釋才行,大俠可記得軒轅藏經上有一般守珠保澤的記載,系載於經文的末篇。”

    慕容平道:“有是有的,不過那是道家練氣的心法,與常人無甚作用,所以我也沒有太注意,這段經文有什麼特殊作用嗎?”

    顧清風道:

    “貧道先前也把它當作無關緊要,只用來作練氣之助,所以未曾深入研習,可是貧道被拘留來此後,那翠湖宮主為了逼問物外化物的秘錄口訣,鞭策炮烙,制穴閉脈,百般苛虐,貧道對物外化物那一篇所記不全,熬刑不過之下,全部都説了出來,她仍是不死心,用刑更酷。”

    慕容平忍不住道:“你所知不過如此,逼死你也沒有用呀!”

    顧清風苦笑道:

    “翠湖宮主以為貧道必有所隱藏,緊逼不肯放鬆,斯時貧道處於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之苦境,萬般無奈下,才想起那篇守珠保澤的記載,憑記憶所及,施展那種蓄氣的心法,原是想略減體受的痛苦,誰知竟有意想不到之妙用。”

    慕容平忙道:“什麼妙用?”

    顧清風道:“施展那種心法後,不僅楚痛全失,而且內力源源而生,遍及四肢百骸,一切皮肉之傷都好像離我而去。”

    慕容平道:“那翠湖宮主難道全無發現嗎?”

    顧清風一笑道:

    “這種心功在外表上看起來,好像更形萎靡,實際上抗力更強,施刑的人不明就裏,恐怕將貧道逼死了無法交待,幸好翠湖宮主那時雙目尚未復明,否則要騙過她恐怕不容易,因為貧道所受的苛刑已超出人體的極限很多,而尚能保全性命,勢必會引起她的懷疑而加以探究。”

    慕容平想了一下道:“以後呢?”

    顧清風道:

    “以後貧道終日鍛練那一段心法,體力日有進展,然而為了遮掩耳目起見,只有繼續裝作萎靡不起之狀,幸好翠湖宮主以耳代目,也沒有看出貧道的身體狀況,接着就蒙大俠救了出來。”

    劉三策道:

    “老朽初見顧道長之時,的確為他的外形嚇了一跳,認為顧道長即使不死,則也活不到兩天了,可是一探他的脈息,更無法相信……”

    顧清風笑道:“幸好劉先生深藏不露,沒有作何表示,否則翠湖宮主在旁察知情由,貧道就不能如此輕易脱身了。”

    慕容平似乎是不悦地道:

    “那我問起道長的傷勢時,劉先生為什麼還要騙我?”

    金北固笑道:“這是我的主意,我見到顧道長的情形後,立刻加以探詢,得知其中原故,才發現這種心法另有妙用。”

    顧清風怕慕容平誤會更深,連忙道:

    “貧道對這一門工夫僅是粗知毛皮,底下雖還記得幾句口訣,卻不知其作用何在,經與金大俠磋商後,蒙他詳加指點,貧道試行之後,發覺果然不錯,只需略假時日,這身上的外傷也可以於短期內痊癒。”

    金北固含笑道:

    “剛才正是顧道長在用功療傷之際,我不敢打擾他,所以不提這件事,而且正好利用那段時間勸勸老弟。”

    慕容平道:“現在我們打算怎麼辦呢?”

    金北固道:

    “顧道長只記得半篇經文,即有這麼大的效果,因此我覺得那剩下的半篇一定還有更大的作用,目前全文只有老弟一個人記得,我們最好先找個地方,把下半篇經文研究一下,也許對此行大有裨助。”

    慕容平微微一笑道:

    “金大哥倒是很會用心機,勸了我半天,説了一大篇大道理,原來只是要我把那段心法秘訣説出來。”

    金北固神色一沉道:“老弟!你説這種話未免就太令人寒心了,我在事先就對你提出要求,要求的內容也是這段心法,不過我問心無愧,我學會了之後,也是想去鬥鬥翠湖宮主,以阻止她為害人間,我並沒有存心要挾之意,你去也好,不去也好,都必須把下篇經文告訴我。”

    慕容平被他説得有點不好意思,忙道:

    “我只是開開玩笑,金大哥別誤會。”

    金北固神情索然地道:

    “你別説是開玩笑,就是罵我兩句也沒關係,我在三清宮中一招敗北之後,已經發誓此生隨你處置,因此我把跟焦老大幾十年的過命交情都丟開,從前我跟着你是為誓言所約束,現在我跟着你是為義氣所感,但不管是哪一層原故,姓金的總是拿性命巴結你,你儘可放心就是了。”

    慕容平被他説得滿臉通紅,無言為答。

    劉三策想打破這尷尬的情形,笑笑道:

    “金老弟雖然出身綠林,卻是條不折不扣的血性漢子,這是老朽可以拿腦袋保證的,不過慕容平老弟與他相知時日太淺,自然無法瞭解這麼多。”

    慕容平這才正色道:

    “我不是心中多疑,我初見金大哥時,覺得他全無機心,可是近日相處,覺得他機智百出……”

    金北固一嘆道:“這倒是難怪你起疑,我跟焦老大在一起的時候,必須要裝得笨一點,否則他那個人生性多疑,猜忌之心尤重,斷然無法相處得好,也因為這個原故,我覺得他不可深交,藉着老弟的光離開了他。”

    慕容平笑道:“既知不可深交,何必又跟他合夥呢?”

    金北固又是一嘆道:

    “我沒有找他,是他先找上我的,他在水道中落草,武功、劍法都比我高,我沒有辦法拒絕他,因為我在北固山還有家人,惹不起這批水盜。”

    慕容平點點頭道:“那麼焦而化為什麼又要硬與你攀交情呢?”

    金北固嘆道:

    “説來説去還不是為了這部軒轅藏經嘛!家父好道,窮究玄珠法錄,發現三清宮中藏着這部軒轅真經,為登道的不二法門,但是玄風那老道士秘不肯示,始終無法一窺究竟,家父棄世後,把這件事告訴了我與舍弟,舍弟求經心切,竟然一人私自探三清宮,被觀中的道士追殺成傷,湊巧焦老大經過碰上了,一時好心救下了舍弟,得知其中原委。”

    劉三策哦了一聲道:“原來你是跟焦而化這樣交上的,我也奇怪,你好好的世家子弟,怎麼會落草淪為水盜呢?”

    金北固慨嘆地道:

    “焦老大為了探悉藏經的奧秘,千方百計拖我下水,我本來想借重他的武功而得到藏經,只好委蛇,結果我們兩人首次探觀奪經,不想為觀中的四象劍陣所敗,焦老大見獨力難支,又不想多讓人知道,只好教我武功,以便合力奪經。”

    慕容平道:“那個時候你們才退出水道的?”

    金北固點頭道:

    “是的!他為了專心訓練我,把水道盟主也放棄了,專心潛練劍術,不過此人十分狡猞,他教我武功的條件是要我把藏經的解法教給他,我不答應也不行,再者我對宮中的道士們也很惱火,就這樣跟他合上了。”

    慕容平一笑道:

    “幸好你們沒有得到藏經,否則我相信他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你,那種人是不會與人共享成果的。”

    金北固微笑道: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對藏經的解法並沒有完全告訴他,否則顧道長那一段守珠保澤的偽裝,能騙過翠湖宮主,也無法騙過他。”

    顧清風長嘆一聲道:“為了那一部藏經,害得玄風道兄死於非命,貧道也差一點送命,早知如此,一開始我就該毀了它。”

    慕容平笑道:“這種前人心血的結晶,毀了實在可惜,金大哥,以前我不敢把經文全部告訴你,也就是見你機心太重,怕你跟我在一起的目的,就是為了刺探經文的奧秘,幸而有今天一場誤會,大家都把話説開了。”

    顧清風點頭道:

    “慕容大俠是唯一得知藏經全文的人,金大俠是唯一能解經文的人,你們兩位好好合作一下,把經文奧義研究出來,讓它成為一股助長正義,抵制邪惡的利器,這才是我們學練武功的真正責任。”

    慕容平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思後也點點頭道:

    “好吧!我們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把經文從頭至尾研究一下,不過我覺得光靠經文上那點成就,要想勝過翠湖宮主是不夠的。”

    金北固見他答應了,興奮地將船轉了一個方向,駛抵一個偏僻的村鎮找了一家冷落的小店。

    口口口

    整整有四天的時問,他們在這家小店中足不出户,大家反覆研究經文中的奧秘,也得到了足夠的收穫。

    雖然慕容平對於暗探翠湖的事並不十分熱心,卻抵不過金北固極力的慫恿,只好同意出發了。

    計算好途程,他們的小船泊在翠湖外港時,剛好是風高月黑的夜晚,金北固將船停在一叢蘆葦中笑道:

    “現在該出發了,慕容老弟與顧道長可以施行經上所載的龜息之法,由我與劉老哥在水底推送,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那座浮島上去……”

    於是四條人影都俏無聲息地潛入了水中。

    當他們重新探頭露出水面時,觸目銀光照眼,芳草如茵,羣花吐豔,鶯飛蝶舞,氣象萬千。

    與外面的沉沉月色相比,此地像是個不夜之天。

    慕容平對這些倒是很熟悉,因為四天前他已經到過此地,這正是翠湖宮主的寢宮所在地。

    當然他也知道那些花草都是假的,唯一真實的是他們藏身的這片小湖,那是翠湖宮主用來佈置幻景的所在。

    在一處水上浮宮,開闢一個小湖是最簡單的事,只需利用原有的湖水,在浮宮上留出一塊空地就成了。

    金北固也利用這點地利,由水底下偷偷地潛了進來,直達浮宮的中心而不驚動任何一個人。

    翠湖宮主不在寢宮裏,所以這地方悄無人影,金北固看了一下,然後指着一塊假山石道:

    “慕容平老弟,你與顧道長等在這裏,我跟劉老哥另外去辦點事,鬧他個天翻地覆,同時也把另外的那些人分開。”

    慕容平低聲道:“你們打算怎麼辦?”

    金北固笑道:“這還不簡單,這所浮宮是利用長竹架成筏子連絡而成的,我們把它的連索割斷,就把它給拆散了!”

    慕容平連忙道:

    “這不行,島上的人很多,萬一浮竹散去,不會水的豈不是要淹死了?而且這麼大的一片浮島,不知費了多少人工築成,毀壞了也太可惜,這一來逼得翠湖宮主無處容身,惱羞成怒,反為不美。”

    金北固點點頭道:

    “這有也道理,那我們把它分割成幾塊,離得遠遠的,使其他人無法救應,你就可以與翠湖宮主好好地鬥一場了!”

    慕容平道:“翠湖宮主不在此地,若是分開了,我怎麼碰得上她?”

    金北固笑道:

    “那也容易,你們聽見外面一亂,就在這裏放一把火,翠湖宮主一定會趕來救火,那豈不是碰上了?”

    顧清風插嘴道:“翠湖宮主若是趕來救火,一定會帶很多人,光是貧道與慕容大俠,只怕仍是難以抵擋。”

    慕容平跟着道:

    “是啊!假如我是光明正大地來找她決鬥,她也許不好意思找人幫忙,現在我們是來搗亂她的地方,她就不會顧忌那麼多了,像周志宏、柴定芳夫婦、王立明等人,都是頂尖高手,再加上她本人,我與顧道長一定應付不過來。”

    金北固笑道:

    “這是過慮,翠湖宮主的寢宮所在被列為禁地,其他人都不會來的,最多隻有飄雲飛花兩個小鬼,到時候由慕容老弟對付翠湖宮主,顧道長負責牽制那兩個小鬼,大概總不會成問題吧?”

    慕容平想了一想,覺得似乎尚可行,遂也同意了道:

    “好吧!你們兩位可得小心了,尤其注意避免與翠湖宮主接觸,不僅是劍法的關係,這個女人很邪門。”

    金北固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地道:

    “知道了!我們這兩個老光棍就是少與女人接觸,所以才選擇在水下動手,以免為她的美色所征服。”

    慕容平就是因為上一次的事實而提出警告,但是金北固坦然相承,倒又覺得太婆婆媽媽了。

    幸好金北固説完那段話後,一拉劉三策,兩人又潛入水底去展開活動去了,才算將這個尷尬的局面拖了過去。

    慢慢地挨近那塊巨石,躲在陰影中靜靜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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