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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初登古剎

    提到浩天與了因和尚比過功力後,緩緩沿山道上行,約莫走了百餘步,只見路旁矗立着一座五尺寬窄,丈餘高的巨大石碑,上面刻着八個飛舞蒼勁的大字:“佛門廣大,普渡眾生。”

    古蹟斑的石碑,在遍地雪光耀託下,給人一種莊嚴肅穆之感。浩天心中興起一陣凜然之意,他面色沉凝,凝步而行,無形中流露出一股雍容攝人,凜然不可侵犯之風範。

    前行未久,漸漸看到一片方圓約有數十丈的廣場。廣場四周植滿了長青不凋的蒼松翠柏,襯着少林寺寬大宏洞的寺門,更顯出這武林中人人敬仰的聖地,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威勢。這時,寺門緊閉,而在廣場上立着十八個黃衣和尚,為首乃一身大紅袈裟,白髮白鬚,面目慈祥的老僧。浩天一見寺門緊閉,眉頭不由微皺,心知欲見少林掌門,恐得費一番手腳。紅衣老僧見浩天走近,雙手合什道:

    “老衲知因,恭掌正院知客,在此恭候孟幫主大駕。”

    浩天拱手道:

    “有勞諸位久候,在下深感不安。”

    紅衣老僧道:

    “敝掌門本待親迎,因妨於敝寺歷年陳規……”浩天詫異道:

    “在下倒不知貴寺另立有規條,只是在下實有要事,故不揣冒昧,急於一見貴掌門方丈,失禮之處,尚祈多為包涵。”

    紅衣老僧道:

    “不敢,孟幫主也忒地客氣了,其實所謂陳規亦不算什麼,只是歷來凡欲見掌門者,均須通過門下弟子的十八羅漢陣,如能順利闖過,掌門自會恭身出迎。”

    浩天心專,少林十八羅漢陣,被武林公認為天下最難破解之陣式之一,心中不由微微有氣,以禮來見,三番二次的遭受阻礙,分明有點倚勢凌人,全仗自己近日功力大,一身內力充塞蓬勃,似永不虞匱之,否則,光這幾場比試,就算能見着掌門方丈,恐怕連説話的力氣均沒有了。

    他遂冷冷地道:

    “本人初涉貴寺,禮儀法規均不清晰,不知羅漢陣過後,還須經過什麼方能見謁貴掌門方丈,最好大師能預先明言,否則,本人闖過陣後,逕人寺內,那時,一切均不太方便吧!”言中之間,隱隱道出十八羅漢尚難不倒他。

    紅衣老僧知因,眼神驀地一亮,哈哈笑道:

    “這十八羅漢陣是最後一關,只要幫主能安然交通規則過,敝掌門自會恭身親迎。”

    他稍停了一下,又接道:

    “阿彌陀佛,也許幫主會怪敝寺立此法規不合情理,但數百年來,一直相襲下,想二十餘年前,令師‘宇內魔尊’司馬幫主,亦會闖過此陣,得見敝派前掌門師兄。”

    浩天聽他道及師尊昔年亦會闖十八羅漢陣,胸中一時幻出當年恩師獨闖少林名滿天下奇陣之威武雄風,不由心中勢血沸騰,豪情大張,縱聲狂笑道:

    “如此説來在下雖力有不逮,倒願以一身微薄之技,親試名滿天下之少林絕藝。”

    知因大師聞言,含有深意地望着浩天道:

    “十八羅漢陣,敝寺倚為鎮山絕藝,雖不敢言稱江湖,但事實上能闖過此陣的,江湖上屈指可數,孟幫主少年顏俊,才華蓋世,當知盛名之下無虛士,以錦繡般之前程,犯不着假輕生犯險無意義之傻事,好,老衲言盡於此,恭祝孟幫主能安然闖過,得見掌門方丈。”

    浩天聞知因之言,隱隱對己意似頗為關懷,大有勸自己不可恃強犯險,好勝輕生之意,心內不由對此老和尚大起好感,肅容道:

    “大師金玉良言,在下當緊記在心。”

    知因合什低喧了一聲佛號,緩緩退去。浩天冷然朝眾黃衣僧一打量,只見十八人零散地立在各地,一時倒也看不透它的虛實。這羣黃衣僧,年紀均在四旬左在,面目肅穆,氣度沉穩,雙目開瞌間精光暴射,分明皆是內外兼修的好手。

    浩天初涉名滿天下之奇陣,心情不由有一絲緊張,他雙目微瞌,冷然屹立在場中。只聽一聲佛號後,十八條身影齊齊晃動,人影縱橫中,剎時眾僧均立好方向,將浩天團團圍在當中。浩天閃目望去。心中不由一凜,陣勢深奧異常,似八卦又似一斗,看不準門户變化。他只有斂神屏氣,默提功力,靜觀其變,希望由靜極生慧中,制留其虛實。

    他如一座塑像般鶴立在羣僧中,面目冷然,不帶一絲表情,肅穆中卻有一種使人凜然不敢侵犯之風範。羣僧雙手合什又宏聲宣了聲佛號,齊齊換身遊走。浩天雙目微瞌,體內真氣流轉步息,雙臂自然下垂,似是無備,實際雙掌已凝聚萬鈞勁力,隨時準備待機而發。眾僧遊走中,陣勢迭次變幻,虛實相間。驀然——羣僧齊齊大喝一聲,宏亮震耳,怡似天雷併發,同時前面,那三個僧人已若天神降世般,神威凜凜地揚掌朝浩天衝到。

    三掌力揉合成一陣龐大恢宏這罡氣,托地而起朝浩天暴襲而至,同時背面左前方又有二股勁風,先後以米粒之差,疾射而至。浩天仍瞌目垂手,穩沉得如一座山般,靜立在當地,對眼前一切,似是不聞不問,只等三股掌力已將接身……

    浩天驀然冷哼一聲,餘音尚在空際飄蕩間,人已如一道白煙般在三股力道些微和間隙中,脱滑而出。那知,十八羅漢陣果不同凡響,浩天才闖出前後右三方強勁的真力,驀然,然而又湧來一道如江海倒海般的氣勁,而且身後又有鋭風襲到。

    浩天不由一驚,以他罕世的功力,及曠古絕今的身法,竟無法脱出重圍。他不由傲性大發,仰天一聲清嘯,揮掌一式力劈華山,竟以硬拼之招式,硬接一掌。狂飆湧處,轟然一聲巨響,三僧被震得身形一窒,浩天亦覺雙臂痠麻,借力使力,斜飄三尺,恰好讓過身後這一擊。

    人影晃動中,黃衣眾僧又將微頓的空門補上,三人一拔,如風車般交替不停地替浩天攻至。浩天經一招相試下,知三僧合力一擊,竟不亞於任何一流高手,但以浩天目前之功力,自忖拼卻耗損真力,不難硬破陣而出,但他怕見了少林掌門後,事情恐仍不簡單,少林百年來執武林牛耳,終究不可輕侮,萬一不好,動起手來尚難料鹿死誰手,現在能保全一部分實力總是好的,同時他亦一窺威震江湖十八羅漢之威力。故浩天只以絕世的絕功,在陣內縱橫閃躍,如一條滑榴強健的魚般,在強勁面滿整個丈方圓的空間裏,逆流而上。

    眾僧在陣勢的演化下,一個人都似化身億萬,三人一拔,如潮水般不停地朝浩天四周湧襲而來,無論浩天輕功如何神妙,竟如附骨之蛆,一直無法擺脱。掌影翻飛,人影閃爍,勁風如嘯如號,不覺已交手近三十招。這三十招變化,經浩天細心揣摸下,已窺得個大概,正欲出手硬拼。

    驀聽羣僧齊齊又宣了一聲嘹亮的佛號,身形躍動中,陣勢竟倏地一變,由三人一拔變為六人一拔,揮手就是一股澎勃無比的罡氣,如泰山壓頂般怒嘯而至。同時羣僧身形愈走愈快,由六合化三才,再由每一拔之三才化六合,陣勢顛倒正反,更形嚴密詭絕。浩天只覺渾身壓力大增,便他飄忽快捷的身法,竟有如自在一絕在吸盤中,有些施展不開。

    他驀然一聲怒嘯,雙掌疾由胸前連劃二個連接半圓,剎時,一片銀圈帶着點點寒星呼湧而出,尖鋭的破空聲,搖魂動魄,強勁而令人窒息的罡風,如排天巨浪般,朝前面眾僧襲去。浩天一怒之下,使出魔魔子曠也絕學,天魔掌中的銀圈飛星。

    羣僧似知利害!高宣了一聲佛號,齊齊合掌暴推而出。立時,轟然一聲巨響,前面六僧經不住這萬鈞壓力之一擊,紛紛被震飛三尺。浩天被六僧個力之一擊,亦覺血氣翻湧,斜斜翻飛而出。那知他翻飛出的身子,臨空一轉,快若電光火石,似一溜殞星般朝身側一拔六僧疾射而至,他使出罕絕天下的“心魔遁”。

    六僧料不到浩天會恁快地飛射回來,意念未及,罡氣已將襲上身,不由大驚失色,慌不迭推掌而出。那知浩天在雙掌將襲至時,倏地化拍為拿,五指微張,瑩白如玉的手掌連連波動,幻化成一條條虛詭莫測的爪影朝眾僧疾探而出,同時身形連閃,讓過六僧的漫天掌影。

    其他六僧見狀六驚,救援不及,齊齊大嘿一聲,化掌為拳朝天朝遙遙擊了一拳。剎時,風雷齊鳴,一片龐大無比的氣勁由浩天背後襲到。就在這眼花瞭亂,罡氣呼嘯中,浩天已一把分扣右側二僧,而自己身後勁風已將霑體,逼得他不得不放開二僧。

    浩天暗一咬牙,當機立斷,強吸一口真氣,提足護身神氣,雙手仍緊扣二僧,縱身朝前竄去。澎一聲悶響,浩天只覺心神大震,眼中金星亂迸,人卻乘這一擊之力快如利矢般朝前射去。浩天張口一聲狂嘯,盡吐胸中貯積的濁氣,凌空一大盤旋,二僧如飛般拋至七丈開外。

    浩天卻雙臂大張,一式隼遙凌霄,借式飛騰起五丈高下,身子驀然一弓一彈,快若利矢,脱出眾僧包圍朝少林寺內射去。

    眼看浩天已將脱出威震武林的十八羅漢陣,已要飛身直闖少林寺內……

    只聽——噹的一聲長鐘聲。震耳欲聾,撲人心絃。就在浩天微愕之際,寺門緩緩打開。浩天振臂一拌,飛渡而下,身形凌空翻轉,卸去強猛的衝勁,身若一片秋葉般飄立而下,這時——

    當門而立的是一位容貌莊嚴,面如滿月的七旬高僧。他身披黃色袈裟,在雪地映射下,閃閃發光。這位大和尚氣度之沉穩莊嚴,宛如一尊壁金的佛像,散發出一股凜然聖潔的氣息,令人不可逼視。

    這位高僧之後,一字排列着五位身着大紅袈裟的高齡僧人。浩天望去,赫然知因,慧因均在內。他身旁立着二個着白僧衣的和尚,個個低眉垂目,雙手合什,在寂靜中帶着十分莊嚴的氣息。大門兩旁,在牆上一行巨大的南無阿彌陀佛的字體下,分站着數十名黃及灰色僧衣的和尚。

    這時,浩天靜落在金衣老僧四丈之外,金衣僧人,見浩天立定,緩緩迎近兩步,他那莊嚴的面孔上,露出一絲肅穆的微笑。雙手合什道:

    “老衲絕因,恭掌少林門户,今日孟幫主駕臨敝地,老衲恭迎來遲,罪過,罪過。”

    浩天急忙行上,雙手抱拳,長身一揖,沉聲道:

    “在下孟浩天,久仰大師佛名,今日不揣冒昧求見,唐突之處,尚請恕之!”

    絕因和熙一笑,道:

    “幫主客氣了,今日有緣,得蒙幫主惠臨,正是本寺之光榮。”

    浩天忙道:

    “在下未學後進,豈敢當掌門方丈如此稱譽……倒是各位大師,均為舉世聞名之高僧,不知掌門能否代為引見。”絕因遂將身後五位紅衣僧人一一引見。原來,少林派中共分因、緣、無三代。法因乃上代掌門,出走後卻一反常規,並未將掌門傳予弟子,僅將掌門職,暫時交眾師弟中最聰疑的絕因。

    紅衣僧人均為法因之師弟,也即是絕因的師兄弟,黃衣人僧,均是緣字輩二代弟子,灰衣乃無字輩三代弟子。絕因介紹完畢,遂單手一舉,對浩天道:

    “請孟幫主人內奉茶。”

    説罷,一行人緩緩向寺內行去。進入大門後,但見一條大麻石的通道,迤逶於前,直通大雄寶寺。正殿上,香煙嫋嫋,吆喝之聲不絕於耳。

    禪堂中,尚以悠悠出一陣低沉的木魚聲。各人通過供奉全身如來的大雄寶殿,進入後面一道綴滿字圖的長廊中。長廊盡頭便是一度月洞門,行出門外,只見是一處十分清幽的內園。園外可以隱約望見那蓮池行座,畫棟雕榭,氣象十分雄偉的達摩天殿。但是,前行的絕因大師,並沒進入達摩殿中,他步履沉穩地轉發這內園一座十分寬敞高大的屋宇之內。

    浩天此刻揚目瞧去,只見這屋檐的橫匾上,赫然書着三個仿體的大字:“演武廳”。

    他心中不由一凜,回首望去,見眾僧面色均十分沉凝穆肅。這演武廳十分寬大,約橫約有三十方丈,廳內分設不少皮人木馬,沙袋,千芒球,絞絲架,梅花陣等等習武應用之事物。這時,已有十數名黃衣緣字輩弟子,合什恭迎眾人。眾人進入後,廳內已擺設了二張椅子。

    絕因大師肅容人座,浩天亦沉着坐下。那些衣着不同的僧人,更是一言不發,默然立在掌門絕因大師之後。浩天不由感到名門正派的戒律,果真不凡。這時,奉茶已畢,絕因清咳一聲,啓口道:

    “孟幫主人中龍鳳,在江湖出道不到半年,已名震西海,威八方,骷髏幫更是昔日武林第一大幫,威名顯赫,如麗日中天,貴幫在幫主之領導下,想必更能蒸蒸日上……”

    説到此,只見他壽眉微揚,聲調亦略為提高,沉聲説道:

    “只不知貴幫何時開幫東山再起?還有貴幫主司馬施主,如今何在?請孟幫主代為釋疑。”

    浩天冷然一哂,掃目望去,見羣僧均露出迫切渴望聽聞之色,遂緩緩道:

    “在下今日專誠拜訪貴寺,所為便是轉告此事,恩師他老人家已歸隱園林,而將骷髏幫這份薄薄交予在下,至於敝幫復幫之事,尚未正式公諸江湖,在下想於三月後,在桐柏山朝陽穀舉行復幫大典,是時,尚請貴派諸大師,不吝光臨指教。”

    絕因慈目驀然神光一閃,道:

    “貴幫復興大典,敝派理當參予慶賀……只是,不知司馬施主將貴幫交與孟幫主時,可曾有他言交待?”

    浩天斷然道:

    “有!”絕因老臉微露笑意,道:

    “老衲,不揣冒昧,可能一聞?”浩天冷然答道:

    “恩師當時會言,除非將骷髏玉符尋回,骷髏幫將永不江湖出面。”

    絕因面露一絲驚容,道:

    “幫主已定三月後復幫,想必玉符已尋獲。”

    絕因身後眾僧,沉肅的面上均不由露出一片緊張之色。浩天淡然一笑,道:

    “雖未能算正式到手,但已有線索。”

    絕因微微一愕,道:

    “幫主可能告訴老衲玉符現落於何處?”

    浩天嘴角微撇,陰沉地答道:

    “貴寺!”羣僧聞言,均不由瞿然動容。絕因微微一頓,倏地哈哈在聲長笑,高宣一聲佛號,道:

    “幫主可是開玩笑?老衲可以少林整個清譽為證,玉符不在敝寺。”

    浩天淡淡説道:

    “掌門請勿言之過早,昨日此話不假,但今日……”絕因茫然道:

    “幫主此意何解?尚望幫主明言。”

    浩天神秘地一笑,伸手入懷,緩緩掏出一物,朝絕因亮了亮。因見絕因及身後之衣諸僧,面均大變。絕因遂面色一沉,凜然道:

    “幫主既已尋得玉符,何以同敝寺開玩笑,可是嫌敝寺技薄力弱,不敢招惹幫主?!”

    羣僧此時,個個面上均泛有怒容。的確,浩天此舉,大有存心挑鬥之意。浩天微搖手,緩緩道:

    “大師請勿震怒,且聽在下一言……”微頓接道:

    “大師可知玉符在下得自何人?”

    絕因倏然一震,面露一片焦急為難之色,沉凝半晌,方毅然道:

    “可是得自法因師兄?”此言一出,除紅衣僧外,其他少林弟子均不同現出一片驚愕之色。浩天點頭道:

    “不錯,大師可願知令師兄下落?”

    絕因緊張地道:

    “老衲正欲一問。”

    浩天淡然道:

    “已西歸涅盤。”

    羣僧不由譁然。紅衣僧中,走出一個身材適中,繭眉鳳目,氣度沉穩灑脱的老僧,滿面悲憤地對絕因道:

    “啓凜掌門,師兄定遭此獠所害,奪去骷髏玉符,現竟敢來本寺撩撥,分明將本寺視若無物,滅因請掌門轉準,將此獠拿下,為師兄報仇!”

    浩天驀然仰在一陣大笑,道:

    “好個替師兄報仇,想不到天下聞名的少林,竟也出些是非不分,恩怨不明的蠢材。”

    各僧均不由大怒,暗暗提氣欲撲,只奈未奉掌門令諭,不敢妄動罷了。

    紅衣僧人中,一身材矮小,面目陰沉的枯瘦老僧,陰冷地道:

    “施主最好放明白,此乃少林寺,不容外人在此撒野!施主今日不將話説明白,老衲要開罪施主了。”

    浩天冷冷環視了眾僧一週,道:

    “傷命奪寶,若不遠走高飛,豈有孤身攜寶犯險之時?!”

    諸僧面上均不由現出一片困惑之色。絕因到底不愧為道高僧,他肅穆地道:

    “阿彌陀佛,此事當另有因果,幫主何不明言以釋吾等之疑?”天疑冷笑道:

    “只怕直説諸位未必盡信。”

    遂將如何得到玉符之事,原委述説一遍,最後並道:

    “在下因此符乃法因大師所託,故將之送回,但在下欲以一身所學,再由貴寺手中公平討回,想掌門乃一代高僧,定能體諒在下之苦衷。”

    絕因聞言,不由甚感為難,他一方面暗佩浩天這種大丈夫磊落不荀的胸懷,一面亦為他氣貫日月的豪氣所撼。他仔細朝浩天望去,只見浩天修眉朗目,瑤鼻嬌口,滿身仙骨秀氣,恍若玉樹臨風,俊俏中別事一種灑脱而攝人的氣度,使他對浩天生出一股莫明的好感。

    如果答應吧,立即大家便對敵,出手奪符定難免有所傷亡,如果不答應吧,論理不僅説不過去,而且一個不巧,誤會迭生,則可能變為生死大敵!正在他沉吟猶豫之際……前面尋面目陰枯瘦的老僧,開口道:

    “掌門,休聽這小子一派胡言,且先將他拿下,尋回師兄法體,再行定奪其罪。”

    浩天冷冷望着那老僧,不屑地哼一聲。

    絕因驀然對浩天道:

    ‘敝師兄法身不知在何處?孟幫主不知能否恩肯告予老衲?”浩天微頓一下,道:

    “令師兄法體藏在一先輩異人洞府中,因事關……恕在下難將實處指出,如貴寺欲將令師兄遺蜕裝金,在下可派人於日內將其送至貴寺。”

    浩天本待將地點説出,但轉念一想,玄玄洞府中,尚有其他重要丹藥書籍,恐將風聲傳江湖,又不免一場軒然大波。那枯瘦的老僧聞及前輩異人洞府時,眼中不由一亮。這時,急道:

    “真是鬼話連篇,即使是前輩異人洞府,又能什麼不便説明之理,分明是虛言搪塞,今日施主若説出地點,乖乖等在寺內,待吾等取回師兄法身驗明便罷,否則……嘿……”’

    眾僧聞言也覺有理,均不禁躍躍欲試。浩天冷哼道,_

    “想不到堂堂少林寺,竟出這種愚昧不靈之輩,説不説要看在下的高興,閣下若是認為在此可以仗勢凌人,哈哈……”他一陣狂笑後,面色驀地一沉,陰冷地接道:

    “閣下就不防出手一試,魔心冰心冰雄潘可是勿於輕辱之輩!”

    一時廳內氣氛頓形緊張。少林掌門絕因大師,驀然喝道:

    “且慢!孟幫主遠來是客,度因師兄且勿多言,咱少林千年清譽,豈能落於仗勢凌人之口齒……”

    遂又對浩天道:

    “骷髏玉符乃當年令師睹技輸於八大門派,後雖公推敝派前輩掌門法因師兄保管,但實際乃八大門派共同之事,敝派實無權代為定奪。”

    浩天陰冷一笑,道:

    “不管八大門派也好!十大門派也好!在下誓必奪回此符。”

    説罷,目中充滿煞氣殺機。

    絕因見狀,心中不由一震,暗付道:

    “此子殺孽重,果然名不虛傳,定要好好開導開導,免得流入偏激,替江湖上掀起無窮血劫。”

    想着,遂低宣了聲佛號,道:

    “孟幫主請勿誤會老衲之言,老衲並無用八大門派來相逼之意,只是希望此事留待貴幫復幫之日,由八大門派共推代表來解決。今日幫主既是觀賞敝寺,一切恩怨暫且撇過,以待來日再説,如何?”

    度因又欲開口,絕因卻沉聲道:

    “師兄請勿再言,一切我自有主張。”

    浩天見度因枯瘦的臉上,閃過一絲怨毒之色,並不作理會,遂對絕因道:

    “既然掌門如此決定,在下一切遵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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