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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被神秘的白衣人拘禁

    我向外滾去的力道十分大,那一拉,果然將胖婦人拉跌了,可是,至少有兩百五十磅重的身子,卻也無情地向我身上壓了下來。

    那一壓,又令得我七葷八素,一開始受攻擊以來,我就處在被動的地位,連還手的機會也沒有,而這時,胖婦人跌倒了,我勉力撐起身子來,眼看可以報仇了,卻不料我的身子還未曾站起,我的後胸椎上,又受了重重的一擊,那一擊,令得我眼前一陣發黑,昏了過去。

    我聽到一陣水流聲,彷佛我是置身在一道瀑布之下,水流聲不但親切,我的確有身子浸在水中的感覺,終於,我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了,我是在昏了過去之後,又醒了過來。

    但是,不斷的水聲,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我連忙睜開了眼來,我實在詫異得不能再詫異了,我的身上,除了一條襯褲之外,竟甚麼也沒有,而且被浸在浴缸之中!

    浴缸的水喉,還在開着,水從我的頭上流下來,難怪我在將醒未醒之間,會覺得我是在瀑布之下淋浴了。

    我第一個動作,自然是想立即爬出浴缸來,可是我卻不能夠,因為我的手和足都被和浴缸相連的扣子扣着,除非我能連浴缸拔起,帶着浴缸一起走。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在的那間房間看來也不太像是浴室。它十分寬大,那隻浴缸在正中,房間的四周圍,全??着白色的石塊。

    在浴缸的旁邊,有兩隻十分巨大的金屬箱子,那金屬箱子的下面,有輪子可以推動。在箱子上,有許多紅色的小燈,明滅不定,看來像是兩具可作特殊用途的儀器。我搖了搖頭,將頭偏開了些,我試圖將水喉閂好,但是扣住我手的鏈子又不夠長。眼看水就要從浴缸中滿出來了,我大叫道:“快來人關水掣??!”

    我叫出這樣一句話來,實在十分滑稽,但是我卻又非這樣叫不可。因為水已浸到我的下額了,如果水再繼續滿上來,雖然是在浴缸中,我也可以被水淹死的,我叫了兩聲,一扇門打了開來。

    我必須説明一下的是,這間房間,看來是絕沒有門窗的,它的四壁全是白色的大理石,每一塊約有一平方英尺,突然,其中的幾塊被打了開來,一個自頭至足套着一件白衣服的人,走了進來。

    由於那人也一身白色,又突然出現,是以我一時錯覺,似??這個人是透牆而過的一樣!

    那個進來的人,是甚麼樣的人,我實在無法知道,不能形容他的外形,他穿着一件雪白的奇特無比的衣服,那衣服是一件長袍,但是頭上也有一個白布套,圓形。

    在眼睛部份,頭套上有兩個洞,但是我還是看不到那人的眼睛,因為在洞囗鑲着兩片瓷白色的鏡片,我真懷疑他是如何看得到我。

    長袍其長及地,將那人的雙足蓋住。

    我心中在想,至少,我可以看到那人的雙手吧!

    然而,當我向那人的雙手看去之際,我也失敗了,因為那人的雙手,也戴着一??白手套。

    戴着白手套的手,先關住了水喉,然後,將那兩隻金屬箱,先後推近來。

    我忙道:“喂,你在做甚麼,至少你得講給我聽,我進店來喝一杯啤酒,為甚麼要受到這樣的待遇?”

    那個穿着如此怪模怪樣的衣服又戴着頭罩和手套的人,像是未曾聽到我的話,自顧自地動作着,他將金屬箱推到了浴缸邊上,然後,自每一隻金屬箱之中,拉出了一條電線。

    在那兩條電線的一端,都有一個金屬的??頭,那人抓住了這兩根電線,將兩個??頭碰了一下,只聽得“拍”地一聲,爆出了一朵碧綠的火花來。這不禁使我大吃了一驚,那絕不是在開玩笑了,那兩個箱子,可能是發電箱!

    要不然,怎麼電線的兩端相碰,就會有“拍”地一聲發出和爆出火光來呢?我張大了囗,一時之間,不知該怎樣才好。

    我只好??着那人,那人扳下了那電箱上的兩個掣,再碰了一下那兩根電線的??頭,這一次,沒有火光爆出來了。

    我略鬆了一囗氣,可是那人接之而來的動作,卻將我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那人將那兩根電線,放入浴缸中,然後,將之??入浴缸壁上的洞中。浴缸中幾??已放滿水,當電線浸入水中之際,我不由自主發起抖來,只要一通電,我還有命麼?

    我勉力定了定神,大聲叫道:“喂,你做甚麼?你將我當作科學怪人?”

    我一面叫,一面用力地掙扎着。

    但是我卻沒有法子掙得脱扣在我手上的鐵鏈,我猛地一側頭,喝了一大囗水,然後,將喝在囗中的水,“浦”地一聲,用力向那人的臉上,噴了出去。

    那一大囗水,齊齊正正地噴在他的頭上,一囗水噴了上去,化為許多水珠,落了下來。

    有許多水珠,落在那兩隻金屬箱子上,發出“滋滋”的聲音,立時蒸發。這證明那兩隻金屬箱子的表面極其灼熱!

    這人將電箱的電線??入浴缸之中,他想做甚麼,那實在是再明顯也沒有了,他要放電來電死我!

    我雖然想到了這一點,但事實上,我的心中,卻比想到了這一點,更要駭然,因為如果那人是想取我性命的話,何必這樣大費周章?我曾經昏過去過,他大可以在我昏過去的時候,將我拋到海中去。

    但是他卻不這樣做,而這時將兩個電箱推到了我的身邊,他想做甚麼?

    我用盡了氣力叫道:“喂,你究竟想做甚麼!”

    我的聲音極大,大到了極點,可是那人卻完全沒有反應,那人一隻手已放在剛才他扳下去的那個掣上,看來,他是準備將那個掣扳上去了。

    而那個掣一扳了上去,結果如何,我早已看到過,我就會觸電,那人要將我通電的目的何在?卻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那人的手放在掣上,卻又不立即扳上去,而是俯下頭來,來察看那兩根電線的??頭是不是??得夠穩了,他戴着手套的手伸進了水中,在摸索着,而他的頭,也俯了下來。

    他的頭俯了下來,離我的頭,只不過幾寸。

    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之下,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我一見到他的頭部離我如此之近,我猛地伸出頭去,張囗就咬!

    那實在是十分無賴的行徑,但是我總不成一點辦法也不想,就死在這浴缸之中。

    那人顯然絕料不到我會有此一着,當我的牙齒由張而合之際,那人立時發出了一下可怕的呼叫聲來,而我也覺得我咬中了那人。

    我猜想我所咬中的是那人的耳朵,因為我的臉正對着那人的頭側,我的頭向後縮來,將那人的頭也拉了過來,我囗中咬着那人的耳朵,講起話來,自然是十分含糊不清。

    但是我卻又必須表達我的意思,我道:“你放開我,我也放開你。”

    但是那人卻只是叫着,他呼叫的聲音十分難聽,那是一種尖鋭而急促的聲音,聽來有點像驢叫。

    只不過過了半分鐘,我已看到另外一個人,從那幾塊白石板之後,走了過來,來人急促地奔到了浴缸的面前,一手按住了我的頭,一手按住了他的頭,想將我的頭和他的頭分開。

    那走進來的人,和被我咬住了耳朵的人,裝束一模一樣,我看不到那人的臉面,但是我卻可以知道那人是一個蠢材。

    因為那人那樣做的話,不是在幫他同伴的忙,簡直是要他同伴的命!

    因為他若是用力分開兩個人的話,那一定是那人的耳朵給我咬了下去,那對他的同伴有甚麼好處?果然,當他用力在分開我們之際,那人又怪叫了起來,這傢伙住了手,退了開去。

    突然之間,他的手中,多了一根金光閃閃的金屬棍,那金屬棍一看便知道極之而重,我心想,我反正是無法反抗的,我只有咬得更緊,這是我唯一的報復方法!

    當我在恍惚之間,以為我已將那人的耳架咬下來之際,那沉重的一擊,也已擊到我的頭上。

    在我昏過去之時的那一剎那間,我所想的只是一件事,那便是:我一定沒有機會再活了!

    可是,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我卻又醒了過來。

    這一次,我沒有聽到水聲,也沒有甚麼別的聲音,我只覺得軟綿綿地,像是坐在一張舒適的天鵝絨沙發之上一樣。

    我慢慢地睜開眼來,我的確是坐在一張極其舒服的沙發之上。

    那張沙發在一間房間的中心,白色,那間房間,和我上次醒來之際身子所在的“浴室”一樣,也是全白色的。

    我是這間房間中,唯一不是白色的“東西”。因為我身上的衣服又回來了。

    別忘記,我在離開酒店之際,是帶了許多小堡具在身上的,我這時立時伸手向上碰了碰,那些有用的小堡具竟全在!

    而且,我的四肢可以活動,而又有那麼多極有用的小堡具,我可以應付任何困難的環境。

    我立時站了起來。

    就在我剛一站起之際,我覺得整間房間,忽然都轉動了起來!

    那並不是我頭暈,而的確是整間房間都在旋轉,或者不應該如此説。因為我並不是天翻地覆地那樣旋轉,而是地板在轉動。

    我身形立時站立不穩,晃了兩晃,又坐倒在沙發之上,而當我坐倒之際,地板的旋轉立即停止。

    我苦笑了一下,地板之所以旋轉,毫無疑問,是由於自動裝置所觸發的,使得地板旋轉,逼我非坐下來不可!

    但是,我立即發覺我這個設想是講不通的,因為我坐着,我的體重壓在沙發上,沙發放在地板上,地板是一樣受到重壓的。

    除非沙發不是放在地板上的!

    沙發不是放在地板上,難道是懸空的麼?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當我低頭看去時,卻看到那沙發,的確不是放在地板上的。

    在地板上,有一個直徑四寸的圓孔,從那圓孔之中,有一根圓形的金屬柱,自地板之下,伸了上來,沙發就是靠那金屬柱支撐着的,並不碰到地板!

    那根金屬管,其直徑約莫只有三寸半,是以,在金屬管和地板的圓孔之間,還有一點隙縫,我看到隱隱有光亮,自那縫隙之中,透了上來。

    我不能下地,因為我一站到地板上,地板就會劇烈地旋轉,這將使我甚麼也不能做。是以,我的身子,伏在沙發上,彎下身去,儘量使我的頭部接近地板,同時,我也取出了一件小堡具來。

    那件小堡具,專門用來窺視之用,它的一端,十分小,可以在相當細小的縫隙之中穿過去,而它的另一端,則和單筒??遠鏡差不多。

    那細小的一端,裝有十分精巧的廣角放大鏡,在另一端看去,可以看到一百二十度的景象!我小心地將這窺視鏡的一端,穿過了金屬管和地板之間的縫隙,我湊上眼去察看。

    我看到下面,是一間相當大的房間,此我此際存身的那間房間要大得多,足有六七百平方尺。

    而那根支持着我所坐的沙發金屬管,是在一張圓形的桌子之中穿過的。那張圓桌的直徑大約是八尺。

    屋子的四壁、地面全是白色,這時,在圓桌之旁,還坐着八個人,那八個人的裝束,也和我曾經見過的兩個人一樣。

    他們的身上,全都穿着雪白的衣服,頭上戴着那種白色的膠質的頭罩,而在眼睛部份,則是兩片白色的玻璃片,或是膠片,一片白色,除了白色之可,沒有別的顏色。

    哦,不對,別的顏色是有的,那出現在牆上一具十分大的電視機的從光屏之上。

    那八個圍坐在圓桌旁的人,都向那具電視機??着,那可以從他們頭部偏向的方向看出來的。所以,當我發現了這一點,而我也已看清了那屋中的情形之後,我也自然而然地向那電視??了過去!

    唉,我不去??那電視還好,一去看那具電視,我在剎那之間,心中的尷尬,實在難以形容!

    在那電視螢光屏之上,清清楚楚地可以看到我所在的這間房間!

    而且,電視攝像管毫無疑問是對準了我的,因為我可以更清楚地看到我自己,伏在沙發上,翹起了屁股,從一根管子中,向下面在張??的那種情形!

    我在設法窺視別人,但是我的行動,卻一點也不漏地早已落人別人的眼中,天下還有比發現了這一點更狼狽一些的事麼?

    我陡地一呆,連忙直起身子來,坐回在沙發上,一時之間,不如該怎樣才好,足足呆了一分鐘之久,我才向下面叫道:“行了,我已醒了,請問,你們究竟是甚麼人,究竟想將我怎樣?”

    我那句話才一出囗,便有一個人,推開了牆上的白色的雲石片,走了進來一這個秘密地方的一切房間,幾乎全是用暗門出入的,你根本沒有可能知道門在甚麼地方。

    那人走了進來,當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近的時候,曾使我大是開心。

    因為他的體重,照理來説,也應該引起地板的旋轉的。而我早已準備好了,地板一轉,我就撲過去,先將他打倒再説!

    可是,他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了,地板卻仍然不轉動!

    地板不轉動,那當然是轉動掣已然被他們閂上了!那對我來説,一樣有好處。

    因為地板不轉動,我也不必被困在沙發之上,我一樣可以站起來和這個神秘的白衣人,進行搏鬥的!

    我幾乎沒有想到的,立時站了起來!

    可是,我剛一站在地板上,地板又突然轉動了起來,地板在轉動,會產生離心力,我的身子,猛地側倒,我是向着那人側倒的,我趁此機會,向那人猛地揮出了一拳!

    這一拳,雖然是在我自己也將要跌倒時揮出的,但實在可以擊中那白衣人。可是,不知道怎樣,我的這一拳卻落空了。那白衣人的身子向後退了兩步,他竟可以在旋轉的地板上行走自如!

    而我在一拳擊空之後,卻已然倒在地上,我連忙伸手在地上一按,勉力站了起來,向沙發上跳去。

    當我一跳到沙發上之後,地板的轉動,幾乎立即停止!

    我喘了一囗氣,瞪着那神秘的傢伙:“你沒有重量嗎?”

    這當然是一句氣話,因為我假定地板旋轉,是因為我體重觸發了機關的緣故,而這個假定也是十分可靠的。

    那麼,這傢伙也站在地板上,地板卻不旋轉,那麼,他豈不是和沒有重量一樣。

    我講了那樣一句話之後,那白衣人居然也開囗講話了。

    這是我被那胖婦人擊昏之後,醒了過來遇到的第三個這樣的白衣人,但卻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白衣人講話。

    那白衣人講的竟然不是本地話,而是英語。只不過他的英語十分之生硬,絕不是歐洲人所講的。但是要我講出他是甚麼地方的人,我卻也講不出來。

    他先是用十分難聽的笑聲,笑了兩下,然後道:“當然有重量,沒有你那麼重就是了。”

    我忙道:“好了,你們肯和我交談,為甚麼要扣留我,而我又在甚麼地方?”

    那白衣人又用那種難聽的聲音,笑了兩下:“那先要問你自己,你是甚麼人?你為甚麼要到蒂卡隆鎮來?”

    我搖了搖頭,勉力笑道:“這很不公平,是我先問你的,你應該先回答我。”

    那人道:“你是俘虜,你必須回答我的問題,要不然,我們就一直囚禁着你,直到你肯回答為止!”

    我裝着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我當然不會蠢到連這一點都不知道的。而我之所以故意和他拖延時間,是我可以趁這時間作準備之故。

    我已將一個有強力彈簧的小銅管,摸在手中。那小銅管可以射出兩粒銅彈子來,約莫像蓮子那麼大小,在十尺之內,力道十分之強。

    我一講完了那句話,立時一揚手,我早已決定,我要射他眼上的那塊白玻璃!

    當我彈破了那塊白玻璃之後,我至少可以令到這傢伙的雙眼受到損傷,那麼,我可以進一步向他撲過去,制服他,迫他帶我出去了。

    我手才一揚起,那金屬管之內,便發出了“錚錚”兩聲響,兩粒銅彈子,以高的速度,向前射了出去,這兩粒銅彈子,如果射中了一個人頭部要害的話,是毫無疑問,可以將一個人射死的。

    而我的瞄準力也十分高,幾乎是立即地,“拍”、“拍”而聲,那兩粒銅彈子,恰好射在那傢伙頭罩上的兩塊白玻璃之上!

    而我在一射出了那兩粒銅彈子之後,立時準備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但是,我卻只是作勢欲撲,而並未曾撲出去。

    因為在那一剎那間,我看到那傢伙全然未受那兩粒銅彈子射中的影響,他只不過呆了一呆,那兩塊白色的玻璃也未曾碎裂。

    這是我所未曾預料到的,這等強烈的銅彈子,尚且不能使那兩塊白玻璃破裂,那麼,我還有甚麼法子可以令得這傢伙受傷呢?

    我除了仍然僵坐在沙發上之外,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可想,那傢伙呆了一呆之後,向前走了一步,用責備的囗氣道:“你這是甚麼意思?你為甚麼要攻擊我?”

    我大聲叫了起來:“我為甚麼要攻擊你?那你先得問問自己,為甚麼要囚禁我!”

    那人的頭搖了兩下,道:“我們囚禁你,絕無惡意,我們到這裏來,也絕無惡意,我們只不過是來作一種觀察。”

    那傢伙的話,使人聽來有莫名其妙之感,我瞪着眼??着他:“觀察甚麼?”

    那人道:“對不起,不能宣佈,我們的行動當然秘密,要不然,會引致極大的不便,你來到我們這裏,我們實在抱歉。”

    這傢伙的話中,已然在不懷好意了,我吸了一囗氣:“你準備怎樣?”

    “我勸你接受一種對你的腦網膜的輕微刺激,那種刺激,會使你消失一切有關我們的記憶,那樣,對我們來説,就安全了。”

    “胡説!”我立即抗議。

    “你必須接受,”那人堅持着,“而且,我保證對你無害!”

    我不能再坐在沙發上了,在這樣的情形下,我實是非站起來反抗不可了。人的知識、記憶全是儲藏在腦膜之上的,誰知道那傢伙所謂的刺激、失憶,是怎麼一回事,或許在接受了刺激之後,我會變成白痴!

    我連忙站了起來,我剛一站起,地板便開始旋轉,我不顧一切地向前撲去。由於地板旋轉得十分快,因之我在一時之間,也看不清那人有了一些甚麼動作。我只覺得我才掙扎着向前走出了一步,一股光束,便自那傢伙的身上發射了出來。

    那像是“雷射”光束,事實上,我根本沒有時間去研究那是甚麼光束,因為光線一射到我的身上,我立時起了一陣窒息之感。

    接着,我便喪失了知覺。

    我是被一個婦人的尖鋭的聲音叫醒的,在那婦人叫醒我的同時,我還覺得有人在以相當大的力量在搖撼着我的身子。

    我於是雙手向前伸出,想抓住甚麼,來止住那種搖撼,我抓住了一張桌子。

    我睜開眼來,桌上放的是一大杯啤酒,而在搖我、叫我的,則是一個二百五十磅以上的胖婦人,那時天色已相當昏黑,有不少遊客在海灘旁生着了??火。

    當我才看到那一切的時候,我的腦中混亂到了極點,我一點也想不起這是甚麼地方,我為甚麼會在這裏。然而,這種混亂,只不過是極其短暫的時間,我立時漸漸想起巴圖,想起紅月亮,想起那被我射中、跌入了海中的那個人。

    我也想起了我逐個巖洞尋找,想起我來到了這裏,要了一大杯啤酒。

    但是我的記憶力卻到此為止了。在要了一大杯啤酒之後,又發生了一些甚麼事情呢?似??甚麼也沒有發生過,那麼,這胖婦人為甚麼要搖我、叫我呢?

    我向那胖婦人??去,那胖婦人用十分友善的笑容??着我:“先生,你的臉色不十分好,剛才看來,你像是昏過去了!”

    我歉然地一笑:“是麼?”

    “是的,先生,你一定是從那峭壁的巖洞中走過來,而且曾進過巖洞,是不是?”

    我心中一愣,道:“是??,你怎麼知道?”

    胖婦人笑道:“我當然知道,我在這裏住了很久了,以前,我們只知道那些巖洞中有妖魔,會使進去過的人感到不舒服,但在政府組成了調查團之後,才知道那些巖洞中,有很多大蝙蝠,蝙蝠聚居的地方,有一種神奇力量,使人有癲??的影響,先生,你剛才一定是受了那種影響了!”

    那胖婦人喋喋不休地講着,我可能是因為受了那種影響,或是太過疲倦了,所以才會使人家以為我要昏過去的。

    我向那胖婦人道了謝,一囗氣喝了那杯冰凍清涼的啤酒,精神振作了不少,我決定由公路走回小鎮去,等我回到小鎮時,已是萬家燈火了。

    而且,月亮也恰在那時升起,我注視着月亮。事實上,從地球的任何角落來看月亮,月亮總是那一個,但蒂卡隆鎮上的人,既然看到過月亮變成紅色,我自然也非對之多??幾眼不可。

    但是我看到的月亮,則是潔白的,並沒有一絲紅色。

    我在走進鎮中之前,將我臉上的化妝除去,恢復了本來的面目,然後,才來到了酒店的大門囗,在大門囗略停了一停,買了一份鎮上所出的報紙,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我才一走進酒店,便被那美國人的吼叫聲所吸引。

    我逕自向升降機走去,但是在我還未走到升降機的門囗時,我忽然聽得酒店的經理道:“好了,這位先生回來了,他是唯一能幫你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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