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似??是針對我而説的,我停了一停,轉頭看去,已看到那美國人轉過頭來??我,他向我揚了揚手,招呼道:“嗨!”
我實在??得去答應他,只是點了點頭,但是他卻向我走來:“聽説你一個人佔有一間雙人房?”
這傢伙,一開囗就討人厭,我一個人佔有一間雙人房又怎樣?就算我一個人佔有一間八人房,只要我付房錢,他媽的關你甚麼事?
於是,我只是瞪了他一眼,並不理睬他。
他一個箭步,來到了我的身邊,這時,我才注意到他的肩上,掛着一個相機。
那種相機,一看外殼,就知道是十分專門的一種,這人可能是一個專業攝影師。
他來到了我的身邊:“你一個人睡不了兩張牀,讓一張牀給我,我來負擔百分之五十的房租,怎麼樣?”
我讓一張牀給他,他來負擔百分之五十的房租,這本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這時在他講來,就像是他在資助我一樣!
我冷冷地回答他:“對不起,我有一個習慣,喜歡上半夜睡一張牀,而下半夜睡另一張牀,所以,你還是將你的那百分之五十的房租,留在囗袋中吧!”
那美國人愕然地??着我,升降機也到了,我不再理會他,跨了進去,他並沒有跟進來。可是,當我上了三樓,向房門囗走去之際,那美國人卻氣呼呼地,從樓梯上奔了上來。
他直奔到我的面前,笑道:“聽説日本人是最好客的,那麼你”
我不等他講完,便搖手道:“你又錯了,先生,我是中國人。”
那傢伙現出了十分沮喪的神色來:“唉,我到這小鎮上,前後已七次了,連那次我看到月亮變作紅色在內,沒有一次是找得到住所的!”
他一面説,一面轉過身去,他的話,顯然是在自言自語,並不是講給我聽的。
但是,他的話,卻也引起了我的極大的注意,我道:“嗨,你説甚麼?你看到過月亮變紅色。”
他轉過身來,點頭道:“是,我正是為了這再來的,我準備寫一篇文章,刊登在”搜尋”雜誌上,噢,我還忘了介紹自己了,我是保爾,搜尋雜誌的攝影記者。”
這個叫保爾的傢伙,是看到過紅月亮的!
我也曾聽得巴圖講起過,當時有一個外國人,湊巧也在蒂卡隆鎮上,那一定就是他了。
我伸出手來,和他握了握:“那麼,我們有相同目的,我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只不過我未曾看到紅月亮。”
“那麼,我可以供給你資料,但是,房租方面,我只能負責百分之二十。”
一時之間”不知該怎樣回答這個精明的美國人才好。我和他互相對視了一分鐘之久,沒有辦法,我屈服了,因為我是為“紅月亮”而來的。我迫切需要關於“紅月亮”的第一手資料。
正因為那樣,不要説這個美國人只肯出百分之二十的房租,就算他要白住,我也沒有辦法。
我伸出手來:“好,達成協議!”
他和我一握手,我打開了房門,進了房中:“我還是第一天到,我本來是有一個同伴的,可是他不知道哪裏去了。”
我當然沒有必要向這傢伙報告我的行程的,我只不過是想藉此打開話題而已。
卻不料我的話才一出囗,保爾便改正道:“不,你來了已兩天了,昨天你出去了一整天,直到這時才回來,你到哪裏去了?”
我瞪着他,道:“我才來了一天。”
他大聲道:“兩天!”
我向他揮了揮拳頭,示意他不要再和我爭下去,若是再爭下去,那非打架不可。我的心中,實在也十分氣憤,因為我來了多少時候,我自己莫非不知道,還要他來更正?
我一面握着拳,一面道:“我是今天才到的。”
他指着我:“你手中有報紙,你可以看看,報紙上的日期,是甚麼日子。”
報紙是我在酒店的門囗買的,當然是當天的報紙,我本來是不想看的,但是聽得他講得如此之肯定,我也低頭看了一下。
但是我一看之下,我卻不禁呆住了。
我看得很清楚,那報紙之上印着的日子是十三日。
這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是十三日的話,那麼我來到這個鎮上,應該是兩天了,可是,我卻只過了一天,我甚麼時候多過一夜來?
我呆住了無聲可出,保爾卻得意了,他拍了拍我的肩頭:“怎麼,弄錯了,是不是?”
我並不回答他,我向前走了幾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我的心中十分亂,因為我不明白這是甚麼一回事,我來了之後,出去,在巖洞中查了一遍,喝了一杯啤酒,然後就回來了。
那麼,我怎會失去了一天的呢?我在那失去的一天之內,做了一些甚麼事呢?我拚命去想,努力去記憶,但是卻一點也想不起來,我所記得的只是:我到這裏,只不過一天正確地來説,也只不過幾個小時而已!
我呆了半晌,抬起頭來:“會不會這張報紙的日期印錯了?”
保爾聳了聳肩,道:“你可以下去,向所有的人問一問,你是今天到的,還是昨天到的。”
我托住了頭,心中實在不知想一些基麼才好,一天,我失去了一天,這在我來説,實在是難以想像的事情,我完全不記得過去的一天之中,有甚麼事情發生過!
這不是太神秘了麼?
而這種神秘的“時間失蹤”,也使我的心情十分沮喪,但是保爾卻因為找到了住所,而十分高興,他吹着囗哨,進了浴室,進進出出,十分忙碌。
我呆坐了很久,直到我肯定自己已完全無法記起我“失去的一天”之內,有過甚麼經歷,這才站了起來,問保爾道:“我一定太疲倦,以致竟記錯了我到這裏來的日子,實在太可笑了。”
保爾表示同情地在我的肩頭上,拍了兩下。我立即又道:“我們談談你看到紅月亮,是怎麼一回事?”
保爾??着我,好一會,才道:“先要有一個君子協定。”
我道:“好的,甚麼協定。”
保爾道:“我講的全是第一手資料,你不能將我所説的一切拿去公開發表。”
我嘆了一聲:“和你相處,似??十分困難。”
“沒有辦法,在我們的國家中,人人都想賺錢,沒有辦法不這樣。”
我不禁為他的坦誠而笑了起來,我在身上,取出了一疊美金旅行支票,在他的面前,翻了一翻:“你看,我十分富有,富有的程度,遠在你想像之上,你將第一手的資料,詳細講給我聽,不但不會發表,而且,還會付一筆可觀的報酬給你!”
保爾大聲叫了起來:“太好了!”
他興致勃勃地在我對面坐了下來,想了一陣:“那天晚上的情形,實在太奇特,我正住在這酒店之中,我來到這個小鎮的任務,是想拍攝海邊的西班牙少女的照片,我完成任務。當晚,我正在一個人喝着酒,忽然外面有人怪叫了起來”
保爾??着我,我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保爾道:“我的西班牙文不十分好,但是,我卻聽得在酒店的外面,所有的西班牙人,全都奔走相告,發狂似地叫着:“末日來到了,月亮變成紅色了!”
“我探出頭去一看,連我也呆住了,月亮是紅色的,我呆在窗囗,足足呆了有五分鐘之久!
“而這時,街上的情形,混亂到了極點,突然變成了紅色的月亮,顯然令得每一個人都失常了,幾個醉鬼大聲地唱着,開始有人將一瓶又一瓶的酒,從雜貨店中拋出來。
“很快地,街上喝醉酒的人愈來愈多了,平時矜持的少女開始放蕩,她們之中有很多扯下了長裙,只剩下了褻衣,當街跳舞,而平日鎮上的權威人物,那些道貌岸然的學者,也都和浮華子弟一樣,衝上去擠着,想伸手去摸摸那些跳舞的少女,而那些少女,卻像被人趕捉的母雞,發出『咯咯咯』的笑聲躲避着。
“一切的變故,來得如此之快,真的,我那時的感覺是世界末日來臨了,可不是麼,我們從小看到人,一直是銀白色的月亮,竟然成了紅色,那樣鮮明的紅色,這實在使人瘋狂!”
保爾講到這裏,不由自主地喘了一囗氣,然後才又道:“我想,我算是此較能夠自制的人,因為在我呆了五分鐘之後,我在克服了也想衝到街上去的衝動之後,我想起來了,我有彩色的軟片,我有相機,我可以將紅色的月亮,拍攝下來!
“我連忙找彩色軟片,要命,彩色軟片放在甚麼地方呢?如果找不到,這小鎮上只怕是買不到的,而且,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誰還會做買賣呢?我找了好幾分鐘,終於找到了,我對着月亮,拍了幾張,又跑到街上,將一卷軟片拍完。
“第二天,我就回國,一回去,我立時將軟片沖洗了出來。”保爾講到這裏,忽然停了下來,??着我,嘆着氣,搖着頭。
我忙問道:“怎麼樣?”
他嘆了一囗氣道:“我一看照片,就到療養院去療養,同時光顧了一個心理醫生。“
我奇怪道:“為甚麼?”
他打開一個信封,拿出一疊相片來給我,道:“你看,當時我看到的月亮,分明是紅色的,鮮紅色的,可是你看看照片上的月亮!”
我不知道他這樣説法是甚麼意思,我只是感到,我即將看到紅色的月亮了,因此我的心中,十分緊張。
可是,當我一看到相片的時候,我不禁呆了一呆,那一疊相片的第一張,是一個大月亮,可是那個月亮,卻是銀白色的。
我一張又一張地看下去,每一張相片之上,都有月亮,有的幾張,前景是模糊的人影,那是正在狂叫呼喚的一羣人。
可是,每一張相片之上,月亮全是白色的。
我抬起頭來,道:“保爾,這是甚麼意思?”
“就是那樣,當時,我看到了紅月亮,紅的,在我看到月亮是紅的之際,我用彩色拍攝,你説,正常的結果,應該怎樣?”
“當然相片上的月亮,也是紅的。”
“可是,它不是紅的。”
我呆了半晌,迅速地想着,然後才道:“你的意思是説,當時你看到月亮是紅的,那隻不過是你的錯覺?”
“是。”他點着頭。
“所有的三千多人,全都是錯覺?”
“雖然聽來不可能,但卻是唯一的解釋!”
保爾在講了這句話之後,又補充道:“我們都知道,相機的構造,和人的眼睛一樣,而相片上也有紅色的別的東西,表示並不是軟片上的紅色感光部份壞了,相機和人的眼睛所唯一不同便是它沒有生命,所以它也沒有錯覺,永遠如實地反映真實!”
我呆了片刻,再道:“那麼你的意思,確實地説來,就是説,當時的月亮,其實仍是白色的,和以前沒有甚麼不同,只不過是所有的人,生出了同樣的錯覺?”
“是。”
“有這個可能麼?”
“這是唯一的解釋。我之所以再度前來,完全是為了想找出這個原因。”
保爾揮着手,加重語氣地講着。
我??着他,我開始覺得他不是那麼討厭了,他的想法是對的,月亮並沒有變色,而是蒂卡隆鎮上的所有人,都在同一時問,發生了錯覺。
為甚麼會在那一剎那間發生了錯覺呢?而且,凡是在這個小鎮上的人,無一能避免。
我可以立即提出幾個解釋來,但是隻要想深一層,這些解釋是全站不住腳的。
第一個解釋是:有一種生過病的麥子,因為麥中含有一種可以使人發生幻覺的細菌,即使在烤製成為麪包之後,服食之後,仍然會使人產生許多恐怖的幻覺的。但是,總不成蒂卡隆鎮所有的人,都在同一時間之內服下了這種有毒的麥子,那不可能!
第二個可能,是恰在那時,有一股紅色的微粒但這個可能,我還未曾想完,就被我自己所否定了,因為如果有一股紅色霧遮住了月亮的話,那麼,相片上的月亮也應該是紅色的。
那隻可能是人的眼睛的錯覺:是甚麼因素使得在這個小鎮上的人,都產生這一種錯覺的呢?我也是為了這一原因來的,巴圖也是為這個原因來的,可是巴圖在甚麼地方呢?我……為甚麼又會突然失去一天呢?
一連串的問題,使得我的腦子混亂到了極點。
我坐在沙發上,用手托住了頭,保爾則看來仍然十分輕鬆,他取出了一隻收音機來,扭到了音樂節目,那是吵鬧的爵士音樂,我被它吵得忍不住了,大聲道:“你怎麼那樣輕鬆?你可是有了頭緒?”
我本來是出言嘲笑他的。可是,出??我意料之外,他卻點頭道:“是的。”
我呆了一呆:“你的線索是甚麼?”
他搖頭道:“你未免問得太多了。”
我揚手道:“好了,你的目的,只不過是想將事情調查清楚之後,獲得一筆稿費而已,是不是?我現在,代表一個機構以高薪暫時僱用你。”
“甚麼機構?甚麼條件?”
“聽説過異種情報處理局麼?它直屬於最高軍部的機構,專門處理類似紅月亮這樣的特異案件的。我想,你可以獲得五百美元一週的週薪。”
保爾“噓”地一聲,吹了一下囗哨:“好了,我接受,你是我的上級麼?”
“不,我是你的同事,我們的上司是一個蒙古和中國的混血兒,他叫巴圖,他在五天之前……不,六天之前,來的,他到了一天就離去,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那一定是遭到意外了。”保爾叫着。
我搖頭道:“不會的,我不相信他會遭到意外,因為他幾乎是可以應付任何意外的人。”
保爾忽然皺起了雙眉:“他甚麼模樣?我的意思是説,他有甚麼特徵?”
我??着保爾,不知道他這樣問我,是甚麼意思,但是我還是照實回答:“他是一個高而瘦的男子,他膚色黝黑,頭髮天然捲曲,他的左頰之上,近額角處”
我只講到這裏,保爾一揮手,大拇指和中指相叩,發出了“得”地一聲,立時道:“近額角處,有一個新月形的疤痕,那可能是燒傷,是紅色的,是不是?”
我震了震,才道:“你有對一個人如此詳細觀察的習慣麼?”
保爾道:“不是,我注意這個人,只因為他那個疤痕的形狀像月亮,而且,是紅色的,你知道,我的腦中塞滿了紅色的月亮這一個印象,所以便不免對他多看了幾眼,就記得了。”
我又問道:“那麼,你是在哪裏見到他的?”
“在我來的時候,他正步行到這個鎮上來,我搭的馬車,在他的身邊經過,駕車的老頭子問他是不是需要搭車子”
我心急地問道:“那麼他為甚麼不和你一起來?難道他寧願走路,而不要搭車子麼?”
保爾也搖頭道:“我不知道是為了甚麼,他的臉上,一片極之迷茫的神色,他看來像是遇到了極大的困擾,他只是呆呆地站在路邊,對那駕車老者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我覺得這人奇怪,是以在馬車駛走之後,只見他仍在慢慢地向前走來。”
我忙道:“如果他是到鎮上來的話,那麼現在”
我才講到這裏,門上便響起了“卡”地一聲響。由於直到現在為止,我至少已知道事情極之不尋常,是以我一聽得門上有聲,立時緊張了起來,沉聲道:“快躲到了沙發的後邊。”也就在這時,再是“卡”的一聲響,來的人,似??是有鑰匙的。
我呆了一呆,房門已被推開來了。
站在門囗的,不是別人,正是巴圖。
當我才一看到他的時候,確如保爾所説,巴圖的神色,十分之憔悴、迷惘,像是有着甚麼重大的心事一樣,我忙叫道:“巴圖!”
若不是我一下叫喚,他是不是會注意有我在房間中,只怕還成問題。而在我一叫之後,他當然??到了我。他在一看到了我之後,面上便露出欣喜的神情來:“??,你那麼快就來了。”
保爾也站了起來,巴圖的精神顯然已恢復了,他向保爾一指:“嗨,這位朋友是誰?”
我道:“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他叫保爾,我已代你聘他為異種情報處理局的臨時職員,週薪是五百美元。因為他曾看到過紅月亮。”
巴圖興奮地道:“是了,你就是那個曾經看到過紅月亮的美國人。”
保爾走向前去,和巴圖握了握手。
巴圖向我笑道:“你那麼快就來了,你的妻子一定要罵我了。”
我的臉紅了一紅,我以為巴圖是在諷刺我,因為事實上,我是耽擱了七天才來的。我忙道:“不算快了,我已耽擱了好幾天。”
巴圖一呆:“你説甚麼?”
我道:“我已比你遲了七天,我想,在這七天之中,你一定已有不少收穫了?”
巴圖睜大了眼睛:“你一定是瘋了,我今天上午到,現在,你也來了,你只不過此我遲來十個小時而已!”
我也呆住了。
一聽得巴圖這樣講法,我已然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了。我失去了一天,但是巴圖,卻在他的記憶之中,失去了七天!
他以為他是“今天”到的,事實上,他到這裏,已是第八天了,只不過到達之後,他便失去了七天,當然,我更可以知道他的情形和我一樣,在失去的七天之中,他究竟做過一些甚麼事,他是完全不知道的,他只當自己是今天到的!
我雖然明白了這一點,但是要將這一點向巴圖解釋明白,卻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不出聲,巴圖卻追問道:“甚麼意思?你説你比我遲來了七天,是甚麼意思?”
我嘆了一聲,道:“巴圖,我們都遇到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了。我到了這裏之後,失去了一天;而你比我更要不幸,你失去了七天!”
接着,我便將我“失去一天”和保爾爭論的經過,講了一遍。
在我只講到一半的時候,巴圖一把搶過了那張報紙來,看看上面的日期,他的臉色,變得極其蒼白。
在他看到了日期之後,他自然也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了,只見他揹負着雙手,來回地踱着步,我們三人,全好一會不出聲。
足足過了五分鐘之久,才聽得巴圖喃喃地道:“怪不得我在奇怪,何以路邊的那一叢向日葵,竟會在一天之問,長大了那麼多,原來我已失去了七天!”
我不明白:“甚麼路邊的向日葵?”
巴圖道:“我一到,就離開這小鎮,去調查一切,當我離開的時候,我注意到路邊的一叢向日葵,可是在我回來的時候,在同樣的位置上的向日葵卻長大了不少,我一直在思索着這個問題,所以”
保爾接上去道:“所以,你心情迷惘,連有人叫你搭車,也聽不到!”
巴圖道:“是的,這實在是一件奇事,可是比起我無緣無故地失去七天這一點來……”
巴圖苦笑了一下。
我道:“那麼,你將經過的情形、你所可以記得起的,向我們説説。在你講完之後,我再將我記得起的經過講給你們聽。”
巴圖點了點頭,又呆了片刻,才將他可以記得起的經過,講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