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哥,你不是不打牌的嗎?”
李天遠一邊往口袋裏裝着錢,一邊狐疑的看向秦風,認識秦風那麼多年了,他從來沒見秦風和別人玩過麻將或者是撲克牌,更不要提賭了。
“不打不代表不會打……”秦風抬頭看了一眼李天遠,説道:“遠子,在一邊看就好了,不要説話!”
面對亨利衞這樣的高手,秦風也是有一定壓力的,在等會洗牌的過程中,他需要將不算花牌和百搭的136張麻將的位置全部記在腦子裏,容不得絲毫的分心。
“我知道了,風哥,你們開始吧。”
看到秦風面色凝重,李天遠也變得嚴肅了起來,站在秦風背後只是盯着亨利衞看,他怎麼都想不到,這個戴眼鏡的斯文人,居然是個賭術高手。
雖然説十賭九騙,但用賭術贏錢,卻是沒人能指責什麼。
像亨利衞這種技術總監,乾的就是防止別的賭術高手前來砸場子,到了那種時候,就是賭桌上論高下了,用賭術來決定輸贏成敗。
在國外的賭場裏,甚至有一些職業賭徒,那是一羣數學家,他們通過精密的計算分析出輸贏的概率,這也能算得上是賭術的一種。
“秦先生,咱們可以開始了!”
“好,那就開始把!”
簡單的一句對話過後,秦風和亨利衞同時伸出雙手,放在了麻將桌上。
“譁……嘩嘩……”
一陣洗牌聲從桌子上傳了出來,只見那些散亂的麻將像是變魔術一般快速的砌成了長形方塊狀,四邊方位的牌一張不多一張不少,完全一樣。
“這是洗牌?”
自詡為賭壇高手的李天遠見到這一幕,眼睛頓時有些發直,他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麻將居然就全擺好了,速度比那種新出的自動麻將機都不遑多讓。
洗好牌後,亨利衞自然而然的向桌子上的三粒骰子摸去,同時開口説道:“秦先生,我來您這裏做客,這第一局應該讓我坐莊吧?”
“等一等……”
秦風忽然伸出胳膊擋住了亨利衞的手,搖了搖頭,説道:“衞先生,咱們國家有句老話。叫做客隨主便,這莊,自然應該是我來做才對的……”
“話不是這麼説,俗話説遠來是客,主人是要讓着客人的。”亨利衞也是搖頭不已。右手使勁往下壓了一下,想把那三粒骰子搶在手中再説。
只是亨利衞沒想到,秦風擋在下面的那條胳膊紋絲不動,他的指尖幾乎都快要觸及到骰子了,但再也無法往下移動分毫。
“風哥,你們這是幹什麼啊?”
剛剛起身圍觀的幾個人都被二人的舉動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冷雄飛嘴裏嘟囔道:“風哥。就讓他先坐莊好了,坐莊又沒什麼好處……”
“飛子,你看就好了,不要説話。”秦風臉色一沉。頓時嚇得冷雄飛緊緊閉上了嘴巴。
高手相爭,爭的就是一個先手,尤其是兩個水平相當的人,誰先走是很關鍵的。就像是下圍棋,一招領先就可以步步領先。
只是這兩個人都各不相讓也不是辦法。看到屋裏的局面有些僵持,秦風想了一下,開口説道:“衞先生,這樣吧,我再拿三粒骰子,咱們各撒一手,誰的點數大,這個莊就由誰做如何?”
“好,就按秦先生説的辦。”亨利衞點了點頭,緩緩的收回了伸出去的右手。
亨利衞今兒來找秦風,代表是雖然已經去世,但仍然是公認的“賭聖”葉漢,僅憑這一點,他就不能輸。
還有一點就是,亨利衞此次來是有求於秦風的,他要見識到秦風真正的賭術,才能決定是否請秦風幫忙。
只是事態進行到目前為止,亨利衞的計劃發展的並不順利,因為從昨兒見到秦風的時候,對方就用話堵死了自己的嘴。
“風哥,幸虧我讓龍哥多拿了幾個骰子。”過了幾分鐘後,李天遠從外面跑了進來,將三粒略小一點的骰子交到了秦風的手上。
“咱們每人先擲一粒骰子吧。”
亨利衞此時已經將桌子上的幾個骰子拿在了手裏,忽然右手一抖,一粒骰子被擲到桌子上,飛快的旋轉了起來。
“六,是紅六!”當骰子靜止下來後,李天遠和冷雄飛口中倒吸了一口涼氣。
“該我了?”秦風笑了笑,隨手也扔出了一粒骰子,他的動作沒有亨利衞那麼花俏,不過擲出的同樣是個六點。
“秦先生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亨利衞嘆了口氣,又彈出了第二粒骰子,和第一粒一樣,當骰子靜止下來後,還是個六點。
不過秦風也沒讓亨利衞專美,他擲出骰子後,桌面上的四粒骰子,都是紅色的六點,兩人算是不分上下。
“秦先生,看來咱們這第一局,就要打成個平手了。”
亨利衞此時已經肯定,秦風在骰子上的水平完全不亞於他,兩人在骰子上的比拼應該無法分出勝負。
“衞先生,不會平手的。”秦風笑了笑,説道:“如果平手,那就算我輸。”
“哦?秦先生説話可當真?”
亨利衞眼中閃過一絲不快,他有十分的把握最後擲出的也是六點,兩人點數相同的話,他想不到秦風如何能贏?
“自然當真,平局……算我輸!”秦風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亨利衞也沒廢話,屈指就將最後一粒骰子彈了出去,小小的骰子在桌子上飛轉着,形成一道道虛影。
“最後一個骰子了,一起擲吧。”
坐在亨利衞對面的秦風忽然笑了起來,同樣屈指彈出,還沒等亨利衞反應過來,一粒骰子就閃電般的擊打在了旋轉着的骰子上面。
“啪”一聲輕響,兩粒骰子相碰。旋轉着的骰子頓時停滯了下來,不過讓眾人吃驚的是,當骰子完全停下來後,忽然從中間裂成了兩半,居然是沒有任何的點數。
“我贏了!”
看着自己的最後一個六點,秦風淡淡的説道,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好像用一粒骰子撞碎另一粒的事情,並不是他做的一般。
“你……你作……好吧。秦先生,你先擲骰子吧!”
看到桌子上的情形,亨利衞胸口鬱悶的差點沒吐出血來,只是他知道,秦風這一手是合規矩的。如果是他的骰子撞碎秦風的,那麼贏家就將是自己。
不過自家知道自家事,亨利衞雖然有把握擲出六點,但在撞碎別人的骰子之後,還能保證自己的骰子還是六點,他就沒這本事了。
“衞先生客氣了。”
秦風隨手抓起桌子中間的三粒骰子就擲了出去,看到三粒骰子相加是個七點。秦風伸手在對門亨利衞的面前拿起牌來。
“秦先生,你這是讓我的?”
看到自己手上的三個北風和一個東風,亨利衞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這是他做出來的牌。按照這個順序拿下去的話,會自動生成小四喜的。
“呵呵,牌還沒拿完呢,何談個讓字?”秦風抓過那四張牌後。直接就給掀在了自己的桌面上。
“五萬,三餅。六條,紅中,這什麼牌啊?”
見到秦風手上的牌後,觀戰的李天遠等人頓時嚷嚷了起來,這幾張牌不打不靠,連一副牌都無法形成,根本就不能與亨利衞的牌面相比。
“這牌還真不怎麼樣啊。”
當秦風掀開自己面前的第二把牌後,眾人更加失望了,因為他來的是一餅、七萬、四條和九餅,原來一幅不連不靠的牌,竟然成了三個夾子的牌面。
“秦先生,擲骰子我比不過你,不過你打牌的手氣不怎麼好啊。”
亨利衞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也將自己的牌翻了過來,赫然是兩個東風和兩張南風,如此一來,亨利衞手上有了兩把成牌了。
“哎呦,衞先生,我的運氣也不錯啊。”當秦風摸上來第三把牌,同時將牌攤開後,整副牌忽然連了起來。
秦風最後摸的牌是六萬、二餅、五條和八餅,竟然形成了五六七萬、一二三餅、四五六條還有八九餅和一個紅中的牌面。
“我的牌要更好一點吧?”
看到秦風的牌面後,亨利衞心中一沉,不過還是掀開了手中的牌,這四張分別是一個南風一個紅中和兩張西風。
現在亨利衞手上只有十二張牌,等秦風跳過牌後,他又抓起了一張,赫然又是一張西風,亨利衞的牌已經成了單吊西風聽牌的小四喜牌面。
“真是怪了,衞先生,咱們倆贏的都是紅中啊。”
秦風跳的那張牌並沒有掀開,隨着他的話聲,一張七餅出現在桌面上,剛好湊夠了最後一張牌。
沒等秦風掀開最後一張牌,亨利衞忽然語氣生澀的説道:“秦先生好手段,我……我輸了!”
雖然自己的牌面要超出秦風幾十倍,但打麻將的規則不是以牌面來論輸贏的,他縱然是大四喜的牌面,只要秦風贏在他前面,亨利衞還只能是輸。
“風哥都沒掀牌你怎麼就認輸了?”站在秦風身後的李天遠,伸出手掀開了秦風面前的那張牌,一個紅中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天……天胡?”
看到了那個紅中,李天遠嘴巴張的足夠塞進去個雞蛋了,雖然也有了點心理準備,但這神乎其神的牌技,還是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秦先生,我不如你!”
在看到那個七餅之後,亨利衞就知道自己輸了,他輸在太追求牌面好看,而忽略了秦風將那些散牌拼湊在一起所形成的天胡。
這場對決,就像是一個鋒芒畢露的劍客,對上了已經是返璞歸真的宗師,從開始的那一刻起,就早已註定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