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了一番炮頭之後,李武雄只感覺心中一陣莫名的煩亂,轉臉看向了秦風,沒好氣的問道:“喂,你錢查完了沒有?”
“好了,好了,八萬塊錢,一分不少。”
聽到李武雄的話後,秦風斂去了眼中的殺機,抬頭笑道:“幾位老闆放心,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最多三天,我就能查到那女孩的消息,不過我只負責提供消息,別的事情我是不管的。”
“能找到這女孩,這些錢你就可以安穩拿着了。”
李武雄很怪異的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他特別討厭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李武雄已經在心裏打定了主意,等這人送來消息的時候,自己一定用三八軍刺挑斷他的大腿動脈,讓這人看着自己流光了鮮血哀嚎着死去。
“八萬塊而已,説的好像八百萬似的,要不是看在明仔的面子上,我才不接這生意呢。”
秦風撇了撇嘴,將明仔給他的那張照片拿了出來,説道:“你們還有沒有別的線索,比如這女孩的姓名,家庭情況,這樣我也好縮小查找的範圍,説不定一兩天的時間就能找到呢。”
此時秦風心中除了憤怒之外,還十分的疑惑,他怎麼都想不通,妹妹如何會招惹到殺手門的人?因為按照秦風所知道的,只要是殺手門的人出手,那費用最少在百萬以上,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妹妹的命呢?
“你不用問那麼多。”李武雄搖了搖頭,説道:“照片就這一張,另外那照片上的人姓秦,別的你就不用再問了。”
“好吧,那最少要給我三天的時間。”
秦風聳了聳肩膀,低下頭又打量起那張照片來。看着照片上秦葭那略帶憂鬱的眼神,秦風眼中殺機迸現,不管是什麼人想要對付妹妹,都要從自己的身體上踩過去才行。
不過秦風還沒衝動到現在就要動手,因為這幾個人表現的看上去很鬆弛,但身體其實都是緊繃着的,很顯然,對於除了他們之外的人,自己和明仔並沒有取得他們的信任。
“阮老闆。那就這麼説定了?”
見到秦風不再説話,明仔開口説道:“你們支付的是來往澳島的費用,這幾天最好不要離開這裏,食物和水我會自己或者讓人送來的,要是因為你們離開導致無法回去。我明仔可不付這個責任的……”
“放心,我們不會找麻煩的。”
李武雄咧開嘴笑了笑,來時偷渡的快艇叫做“大飛”,像這種玩意兒,他們每個人都會駕駛,等解決了那個女孩,在澳島金店或者賭場幹過一票之後。直接搶船跑路,根本就用不到明仔了。
“幾位,那我們就先走了。”
秦風將那疊鈔票放到了口袋裏,轉身就往外走。只是在出了貨櫃箱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的往右邊二十多米外瞄了瞄,隨之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一般離去了。
“雄哥,咱們真要在這裏等三天?”在秦風二人剛剛離去之後。秦風所看的那處黑暗中,忽然走出一個人來。在這個中等身材的人背後,揹着一個齊人高的大琴盒。
“阿光,澳島不是香江,咱們越南人在這邊沒有根基。”
李武雄看了一眼秦風離去的方向,眼瞼一垂,説道:“就在這裏等,只要能完成任務,咱們馬上殺去市區,好好的幹上一票,然後回越南去躲一段時間。”
“嘿嘿,我就知道老大沒那麼好説話。”阿光嘿嘿一笑,反手將背上的琴盒取了下來,打開之後,裏面放滿了各種槍械的零配件。
“各人拿各人的傢伙什。”阿光招呼了一句,雙手猶如蝴蝶穿花一般的將一些零件組裝了起來,不過短短的幾十秒過後,一把狙擊步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炮頭組裝出來的,則是一把AK47,不過在槍口處,卻是裝有一顆槍榴彈,炮頭撫摸槍榴彈的時候,那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在撫摸女人的皮膚一般温柔。
至於這些人的老大李武雄,則是拿出了他藏在腰間的那把三八軍刺擦拭着,相比這些現代化的武器,他更熱衷於冷兵器,這把軍刺跟了他二十多年,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敵人的鮮血。
“阿光,你和老阮先吃點東西,然後繼續守在暗處。”
李武雄盯着漆黑的夜幕看了好一會,説道:“幫派的人沒一個可信的,要防止他們黑吃黑,這幾天,大家都要小心點。”
“老大,有什麼好怕的?”
阿光伸手拿起那把狙擊槍,熟練的拉了一把,將一顆食指粗細的子彈上到了槍膛裏,冷冷的説道:“就憑咱們幾兄弟,即使在戰場上,也能殺個幾進幾齣,還怕澳島這些小混混們?”
“小心點總沒錯,咱們固然是過江龍,也不能小看這些地頭蛇的……”
李武雄搖了搖頭,伸手從明仔帶來的袋子裏找出了一塊乾硬的麪包,又拿了一瓶礦泉水,坐在地上默默的吃了起來,對已經歷過兩次國家戰爭的他來説,現在這種環境,根本就不算什麼——
“秦先生,這幾個人不能招惹。”
走出碼頭貨場後,剛才表現的嬉皮笑臉的明仔,臉色忽然變得難看了起來,往後瞅了一眼,低聲説道:“這些人都是見過血的亡命徒,就是豪哥手下的那些人,恐怕也沒有他們兇殘。”
幹了多年的偷渡生意,但是台島的十大槍擊犯,就有六個人是明仔親手安排偷渡去的泰國,只是在那幾個悍匪身上,明仔都沒感受到李武雄所顯露出來的氣機,那種説不上來的壓力,剛才讓明仔差點就失態了。
明仔是知道那照片上的女孩是秦風妹妹的,所以剛才他的心一直是提着的,生怕秦風一句話説錯和對方起了衝突,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怕是今兒他們兩個人都要留在剛才那個地方了。
“他們都是軍人,而且還是上過戰場的軍人。”
秦風的臉色也很凝重,在見到李武雄等人的第一眼起,秦風就在心裏確定了他們的身份,只有那種經受過戰火洗禮的人,才會有如此重的殺氣,一個眼神就能讓膽小的人嚇得屁滾尿流。
像是打過越戰的胡保國,身上就有這種殺氣,當年管教所裏養了幾隻純種的德國黑背狼狗,可是這些在旁人面前兇悍無比的大狼狗,每次見到胡保國,都夾起尾巴老老實實的躲到一邊,應該就是感受到了胡保國身上的那股殺氣。
雖然現在的秦風,也不是當年拿着槍頭連殺五人時的他了,但是面對這樣的人,秦風仍然不敢貿然出手。
另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秦風感覺到了,在那黑暗的夜色裏,還有一個人在盯着他們,這些越南人還秉承着古老的軍隊傳統,在他們的駐地旁邊,放了兩個暗哨。
“想要幹掉他們,就要先拔掉暗哨。”
即使妹妹很大程度上可能已經出境了,但秦風還是絕對不允許這五個殺手離開澳島的,他要將一切針對妹妹的危險,都掐滅在萌芽之中,一邊往外走着,秦風一邊在心中計劃着。
“秦老弟,你們沒事吧?”
來到距離貨場三百米的公路處,等在車上的陳世豪迎了上來,跟在陳世豪後面還有七八個人,腰間都是鼓囊囊的,一個個表情陰冷,肆無忌憚的在秦風身上打量着。
“豪哥,有心了。”
秦風衝着那幾個人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些人都是陳世豪養着的槍手,不過相比那幾個越南人,這些人的紀律性就差了很遠,如果兩者火拼的話,這七八個人根本就不是那幾個越南人的對手。
秦風不知道的是,李武雄等人還帶了殺傷力巨大的衝鋒槍,要是真的正面起了衝突,怕是一梭子子彈,就能讓陳世豪的這些人死傷嚴重,不管從武器還是素質上相對比,他們和那些越南人,就不是一個等級上的對手。
“秦老弟,那些越南人,找你妹妹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陳世豪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臉上現出一絲猙獰的神色,説道:“這些人要是不懷好意,就把他們全都幹掉,當年越南人在港島成了氣候,不能讓他們把手再伸進澳島來。”
陳世豪之所以動用了自己手下最精鋭的打手,並不完全是為了秦風,在很大程度上,還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地盤。
六七十年代的時候,越南人為了逃避戰亂,大批的湧入到了港島,由於其中很多人是打過仗的士兵和軍官,所以很快就在港島站住了腳,即使當時港島最大的社團組織十四K,都拿他們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將一些相對比較窮的地盤讓給了他們。
現在越南人又來到了澳島,雖然名義上是來找人的,但還是讓陳世豪有種風聲鶴唳的感覺,這才忙不迭的將自己手下的那些亡命之徒都給調來,即使進行一場火拼,也不能讓越南幫這個過江龍染指澳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