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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時序入秋,燠熱的暑氣漸漸沈澱下來,空氣中多了幾分清爽的涼意,康曉緹站在流理台前,將一個個油膩的碗盤放在水槽裏,加了點清潔劑,開始動手清洗碗盤。

    自從她和成司澈交往之後,只要彼此都有空暇的時間,就會相約一起逛書店、逛畫廊,或者像現在這樣由她去超市採買食材,為他做飯、整理家務,因為她知道在外貌上面永遠都贏不過他的前任未婚妻,所以只好用賢惠與貼心取勝。

    以他們共同朋友的角度看來,兩人的戀愛關係日趨穩定,但只有她才明白他們之間橫亙着一道無形的牆,他的心是她跨不進的禁區,裏面存放了好多好多關於他和丁亞妮的回憶。

    不是她太過多心,而是他寂寞的眼神有時會悄悄的泄漏心理的秘密。

    成司澈拿了兩個玻璃杯走近流理台,看着她發愣的動作,低聲問道:「在發什麼呆?」曉緹連忙回過神,咧出一抹討好的微笑。「我在想明天開會的內容,不曉得客户會不會滿意我們的提案內容。」「你忙了一天,先休息一下,碗盤放着我洗就好。」成司澈體貼地説。

    「不用了,我快洗好了,冰箱裏有削好的水梨,你去拿出來吃。」她邊説邊用手肘頂着他的胸膛。

    成司澈由身後摟住她,親暱的貼近她的耳畔,柔聲低語:「曉緹,謝謝你。」「謝我什麼?」她側過臉,不解的問他。

    「謝謝你為我煮了一頓那麼好吃的晚餐。」他沒説出口的是,在他被寂寞壓得喘不過氣的時候,她的出現就像氧氣,讓他幾乎窒息的心,得到了喘息的空間。

    如果不是她適時出現在他的生命裏,陪他度過情傷難熬的日子,他不敢想象沒有她日子會變得怎麼樣?

    「我以為每個女孩子都想替男朋友煮一頓豐盛的晚餐,難不成你以前的女朋友沒有替你做過飯嗎?」曉緹不假思索地問。

    「她沒有替我做過這些。」成司澈簡短的回答,眼神有些陰鬱。

    有了上會的經驗之後,他知道曉緹很介意他的上一段感情,所以更加不去提起,也很努力想把關於丁亞妮的一切從腦海裏刪除,但是五年的感情累積了太多甜蜜又苦痛的回憶,要淡忘需要一段時間。

    如果人的記憶可以像計算機一樣,按一個delete鍵就能將過去苦痛的記憶全都刪除,一切從新來過,那該有多好。

    它無意刺探他的過去,但他眼底的落寞還是刺痛了她的心,她佯裝不在意,逸出一抹討好的笑容。

    「那以後只要有空,我都來做菜給你吃好不好?想吃什麼儘管點菜,要是遇到不會煮的菜,我去請何伯伯教我。」「看不出來,你個子小小卻這麼賢惠。」成司澈摟緊她,胸膛抵住她的背脊,刻意忽略內心因想起過往的不愉快。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她側過臉,口氣神秘兮兮的。「我不只會做菜,還會烤蛋糕,連月餅都會做,下次我做月餅給你吃。」「這麼多才多藝啊!」他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了。

    她停下手邊的動作,旋過身,一臉認真地看着他。「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能告訴別人哦。」「好。」「我會做這麼多菜,是因為組長她要討好以前的男朋友,強迫我一定要跟她一起去上烹飪課。」「我還以為你要説的秘密是……你愛我。」他的長指滑過她粉嫩的臉頰,停留在她紅馥的芳唇上。

    她怯怯的垂下水眸,害羞的嬌嗔。「誰在跟你討論那個啦!你去看電視,不要再鬧我了。」「真的不需要我幫忙?」他體貼的問道。

    「大少爺,真的不需要你幫忙。」她用手肘頂開他。

    「好吧。」成司澈轉身離開廚房,回到沙發,扭開電視。

    曉緹打開水龍頭,利落的將碗盤沖洗乾淨,然後從冰箱裏端出一盤削好的水梨,走進客廳。

    電視屏幕上播放着娛樂新聞,女主持人正在訪問電影「神探」裏的男主角和女主角,鏡頭帶到丁亞妮,她優雅的侃侃而談拍電影的心得。

    隨着丁亞妮的電影即將上映,這幾天不管是娛樂節目或是平面媒體,全都是她的新聞,就連廣告牆都貼滿她的巨型海報,讓曉緹不想注意到都很難。

    成司澈盯視着屏幕裏的丁亞妮,曉緹僵愣在原地,他過於專注的表情深深地刺傷她的心。

    果然這一切不是她的錯覺,他的心裏總是留着丁亞妮的身影。

    有時候她會忍不住懷疑,她只是他寂寞的慰籍品,是他不習慣獨處,為自己的孤單找個伴。

    她小心地藏起沮喪的情緒,換上一張燦爛的笑臉,輕喊道:「吃水果嘍!」聽到曉緹的聲音,成司澈下意識地拿起遙控器轉切到音樂頻道,不想被曉緹發現他在關注丁亞妮的新聞。

    他留意丁亞妮的報道並不是因為還愛着她,而是不想她談及緋聞時又扯到他的名字,甚至波及到曉緹。

    上回某家雜誌在製作丁亞妮的情史特輯時,不僅重提兩人的婚約,甚至跟拍曉緹,無端將她捲入是非八卦中,這種為了刺激銷售量的狠毒做法,深深傷了她的自信心。

    為了不讓舊事重演,他透過李特助和坊間幾家八卦雜誌社聯繫,以後有關丁亞妮的新聞,都不準再談及他和康曉緹,否則一律撤掉「大泛時尚」在該雜誌所有的廣告預算。

    這是他對曉緹的唉,也是保護她不受到傷害的方式。

    曉緹佯裝沒看到他轉換頻道的動作,將水果端上茶几,湊近他的身邊,甜甜笑着。「吃水果了,試試看甜不甜?」成司澈伸手將她摟進懷裏,撫着她的臂膀。「我不是很喜歡吃水果耶……」她皺起小臉,疑惑地説:「好奇怪,是不是男生都不愛吃水果,小熙也不喜歡吃水果。」「不過要是由你餵我的話,我就會吃。」他俯身親吻她的粉頰。

    她用手肘頂着他的胸膛,不滿意地數落。「成大少爺,你太過分了哦,居然還要我餵你。」他雙手滑向她的腰際,輕輕地騷她癢,意有所指地暗示。「我沒説要‘吃’了你,就已經對你很好了……」她輕笑着,閃躲他的攻勢,順勢跌躺在沙發。「不要……我很怕癢……」他俯身將她壓覆在胸膛下,手肘撐在她的嬌軀兩側,深怕會壓痛她似的,炯亮的雙眸凝睇着她美麗的臉龐。

    她斂住笑聲,怯怯地垂下眼睫,感覺到他的吻拂過她的唇,熱呼呼地卷燒而過,幾乎要將她的理智燒融。

    他的吻沿着她誘人的紅唇,來到她敏感的頸項,唇齒貪婪地吮吻着她像花瓣般嬌嫩的肌膚。

    她轉過臉,閃躲着他下巴上扎人的鬍髭,視線不經意對上收放在茶几下的八卦雜誌和娛樂版新聞,每一篇幾乎都有丁亞妮的報導。

    他……果然還是忘不了丁亞妮嗎?

    她的心難過地揪痛着。

    她推了推他,聲音低低地説:「我該回家了。」「怎麼了?」成司澈起身,看她荒亂地拉整好被他弄縐的上衣。

    「我差點忘了,因為明天要提案,所以小可他們回到我家熬夜,我答應組長要帶消夜回去給他們吃,太晚回去會被他們扁。」她胡亂扯了個謊言。

    「那我開車送你回去。」「不用了,我下樓搭出租車回去就可以了,再見。」她將手機塞進手提包,急着套上鞋,打開門。

    「曉緹,」成司澈叫住她。「是不是……我的行為嚇倒你了?」他以為自己太過熱情的舉止讓她無法適應。

    她咬着下唇,沮喪的想着,不是你的行為嚇到我,而是你心裏的誠實傷害了我……「你想太多了,是我要趕回去替組長他們買宵夜,到家後我再打電話給你。」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假裝若無其事。「不用送我了,我沒事。」成司澈不捨地看她走進電梯裏,卻連留住她的理由都沒有。

    電梯鏡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偽裝瞬間瓦解,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模糊了她的視線。

    隨着電梯不斷往下降,她的心也一路往下墜,好像要墜往無底深淵似的。

    她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彷彿兩人的感情脆弱得不堪一擊,彷彿他們只是彼此的過客……「西爾飯店」附設的酒吧裏,重低音喇叭流泄出薩克斯風帶着爵士風格的樂音,旋律中帶着一股哀傷的餘韻,將空氣暈染上一層鬱藍。

    藍色代表憂傷,而憂傷正好呼應着成司澈苦悶的情緒。

    他坐在包廂內,獨自喝掉半瓶威士忌,但烈酒卻解不了濃愁。

    隨着丁亞妮主演的電影上映,整個正是裏充斥着她嫵媚的身影,令他結痂的傷口又泛起痛楚,偏偏在最苦悶難受的時候,他和曉緹的感情又陷入瓶頸。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是他太過熱情的舉止嚇壞她了,還是她發覺他心裏還殘留着有關丁亞妮的記憶?

    雖然她臉上還是漾着微笑,但瑩亮的眼睛裏卻泄露了心裏的不安和苦澀。

    他能感覺道那小妮子在閃躲他的親近,不管是肢體上或是心靈上,好像刻意與他拉開一段距離,兩人雖然還是維持戀愛關係,但對話言不由衷,彼此心裏都藏着秘密。

    成司澈嘆口氣,仰頭喝光杯中灼嗆的烈酒,疲憊地癱靠在沙發椅背上,閉上眼睛休息。

    陸守禹在辦公室接獲酒吧服務人員的電話,得知好友成司澈情況不對,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前來關切他的狀況。

    「怎麼了?」陸守禹走進VIP包廂,看到一臉醉意的成司澈,關心地問。

    「陪我喝一杯。」成司澈傾身為他倒了一杯威士忌。

    「你那個‘可愛的小傢伙’也沒有辦法療愈你心裏的傷?」陸守禹淺喝一口。

    有好一陣子沒看到他出現在酒吧,還以為他和新女朋友的戀情發展順利,沒想到還是觸礁了。

    成司澈跟他不一樣,對愛情太過固執、死心眼,一旦認定一段感情就會盡全力保護對方,否則也不會讓丁亞妮弄得傷痕累累。

    「我好像傷害了曉緹……」他嘆口氣。

    「怎麼説?你還是想着丁亞妮?還跟她有聯絡?你還想跟她複合?」陸守禹逐步推敲着問題的癥結點。

    老實説,陸守禹還沒有見過比丁亞妮企圖心更強的女人,她也因此辜負了她的未婚夫,把愛情當作通往事業成功的踏腳石,一路往上爬,踩碎了成司澈的心,難怪他會情傷難愈,藉着酒精麻醉痛苦。

    「我很努力的要遺忘她,但打開電視跟報紙……全都是她的消息……」想忘忘不掉、想疼惜的人反而被自己所傷,他難過地揪緊眉心。

    驀地,桌上的手機響起,成司澈接過手機。「喂……」話還沒有説完,他直接癱倒在沙發上,意識模糊,連眼睛都閉上了。

    「司澈——」陸守禹試着叫他兩聲,見他幾乎沒有反應,該不會今晚又要扛着他回家。

    中斷的手機又響起,陸守禹看到來電顯示「康曉緹」三個字,猶豫了幾秒鐘,主動替他接起電話。

    ‘司澈,你怎麼了?剛剛為什麼不説話?’手機的另一端,曉緹納悶地問。

    陸守禹接起手機,替他解釋。「你好,我是成司澈的朋友陸守禹,他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你好,請問司澈在忙嗎?’曉緹試探性地問。

    「你是司澈的女朋友康曉緹吧?」陸守禹聽着她帶點娃娃音的腔調,難怪會被司澈形容為可愛的小傢伙,光聲音聽起來就很甜美。

    ‘嗯。’曉緹羞澀地回應。

    「司澈在我飯店內的酒吧喝醉了,你要來接他嗎?還是我隨便把他塞進一間客房裏?」陸守禹問。

    ‘他喝醉了……要不要緊?我去接他回家好了,可以告訴我地址嗎?’曉緹拿起紙筆抄下來。

    一會兒,陸守禹結束通話後,將手機塞回成司澈外套的口袋裏,看着醉癱在沙發上的好友……唉,愛情真是害人不淺。

    「小心一點,不要撞到他的頭了……」康曉緹跟在陸守禹的身後,緊張兮兮的叮嚀。

    陸守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成司澈扛回家,氣喘吁吁地將他高大的身軀抗放在大牀上。

    「陸先生,不好意思,還要麻煩你送他回來。」曉緹連忙道謝。

    「我跟司澈是好朋友,送他回來時應該的,倒是今晚要麻煩你照顧他了。」陸守禹打量着曉緹細緻的臉龐,她跟豔光四射、嫵媚動人的丁亞妮完全是截然不同的類型。她外表嬌小,有一種鄰家女孩清秀親切的氣質,笑起來甜甜的,難怪成司澈會稱她是「可愛的小傢伙」。

    「我會的。」曉緹點點頭。

    「那我先下樓了,免得車子被拖吊。」陸守禹邊説邊整理被弄縐的襯衫。「有空再清司澈帶你來飯店找我,我請你們吃飯。」「謝謝。」送走陸守禹後,曉緹關上門,回到房間看着躺卧在大牀上的成司澈,體貼地為他脱去鞋襪。

    她走到浴室用臉盆裝了一盆温水,扭了一條濕毛巾替他擦拭身體,並且鬆開襯衫的紐扣讓他能舒服一點。

    輕撫着他好看的臉龐,曉緹黯然地猜測着,他心情不好嗎?否則為什麼喝那麼多酒呢?是因為丁亞妮的事令他痛苦,還是她疏離的態度教他難受?

    他們還是跟剛開始交往一樣,在電話裏維持熱絡的互動,每天睡前聽聽對方的聲音、互道晚安,只是對話愈來愈言不由衷。

    她巧妙地避開他犀利的探究,不敢説出心裏的芥蒂,怕把話講開了,會連待在他身邊的機會都失去。

    「水……」成司澈乾澀的喉嚨逸出模糊不清的字句。

    曉緹趕忙去廚房倒了一杯温開水,使盡全力扶起他高大的身軀,將水杯湊近他的唇邊,柔聲説道:「司澈,水來了……」他迷迷糊糊地喝了幾口,水不小心流淌下來,濡濕了胸前的衣襟。

    她將水杯放在矮桌上,拿起毛巾擦拭他的胸口,驀地,他的長臂橫掃過來,將她反身壓覆在身下。

    「司澈……」她無助的被困在他的胸膛下,動彈不得。

    他醉得一塌糊塗,逸出幾個破碎的字句。「不、不要離開我……」他熾熱的唇摸索到她柔軟的小嘴,霸道地吮吻着她的唇,吞噬她香甜的氣息。

    熱辣辣的酒氣撲鼻而來,幾乎要醺醉她的意識。

    他灼熱的吻沿着她的唇、順着她白皙的頸項一路啄吻而下,雙手蠻橫地滑入她的裙內,令她在他身下無助地顫抖着。

    「你喝醉了……你好重,壓痛我了……」她試着扳開腰際間那隻不規矩的大手,皺着臉嬌聲抗議。

    「我很想你……」他俯首親吻她的頸項,扯開她胸前的紐扣。

    想我?為什麼?我們天天都見面……曉緹納悶地想着。

    難道……他以為她是丁亞妮?

    她僵愣在他的身下,連推拒他的力氣都沒有,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探入她的胸口揪着她的心,痛得她喘不過氣。

    丁亞妮三個字就像一根刺,殘忍地釘住她心裏最柔軟、最脆弱的部分。

    他果然還是忘不了丁亞妮,還是在關注她的消息、還是在想念着她,甚至為她喝酒。

    成司澈突然停下動作,趴在她的胸前睡着了,她使勁地推開他的身軀,狼狽地坐在牀沿,整理被他弄亂的衣服。

    心碎帶着屈辱的淚水泛上她的眼眶,無聲地滑落臉頰,滴落在淺藍色的裙襬上,形成一圈深深淺淺的藍。

    她的愛還是治癒不了他的傷口,他的心被回憶填塞得太過擁擠,根本沒有她容身的地方。

    她擦去臉上的淚水,看着癱睡在牀上的成司澈,還是不忍心對他壞,體貼地替他脱下襯衫、抽掉皮帶,蓋上被毯。

    她趴卧在牀沿小睡了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時候,起身到廚房煮了一鍋熱粥,又泡了一杯蜂蜜茶放在保温杯裏,等他宿醉醒來後能解酒。

    她在桌面上留下一張小紙條,細心地檢查完瓦斯開關後,鎖上門,離開他的房子。

    天矇矇亮,氣温有些涼,人車俱寂,整個街道空蕩蕩,養工處的人員忙着修補坑坑窪窪的路面。

    她苦澀的想着,難道她的戀愛註定要比台北的馬路還崎嶇坎坷?

    成司澈宿醉醒來時,頭痛欲裂,梳洗完後披着浴袍來到廚房,在餐桌上看到一鍋粥和蜂蜜水,還有一張曉緹留下來的字條。

    曉緹來過他家,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只記得昨晚到酒吧找陸守禹喝酒,兩人聊了幾句話,接下來的記憶就是一片空白,連自己怎麼回到家都不曉得。

    他喝了一口蜂蜜水,香甜的味道在他的嘴裏擴散開來,温暖了他空虛的胃部,甜蜜的滋味一如她的愛,甜甜地包圍了他,安撫了他傷痕累累的心。

    他拿起電話撥給她,卻被轉接進語音信箱,又改撥陸守禹的電話,想要詢問昨晚的事情,才知道他喝得爛醉,兩人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將他送回家。

    成司澈換上一套輕便的休閒服,抓起鑰匙,開車來到曉緹的住處,他在小巷裏兜轉了好幾圈才找到停車位。停妥車子,關熄引擎,隔着擋風玻璃,他意外地看見曉緹和丁冠翼一起步出公寓。

    他甩上車門,朝着兩人喊道:「曉緹——」曉緹愣愣地轉過身,對上成司澈的俊臉,忽然之間,她有一種心酸的體悟,他們兩人之間不只隔着一條街的距離,而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那個讓你哭了一整晚的罪魁禍首來了。」丁冠翼附在曉緹的耳邊提醒,觀察着這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殊不知這看似親密的一幕大大刺激了成司澈。

    今早,他奉了老闆季少衡的命令來替小熙維修計算機,一進門就看到這小妮子坐在沙發上掉眼淚,二汪恩綺則是在一旁不斷安慰她,他也從她們的對話中拼湊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所以他只好大發慈悲地帶曉緹出門,名義上是替小熙採買計算機用品,實際上是帶她散心轉換情緒。

    成司澈快步跨國馬路,拉過她的手肘,霸道地説:「曉緹,我有話對你説。」「我要跟丁大哥去買東西……」她頭低低的,不敢抬起來,怕他從她紅腫的眼眶看穿她的心碎。

    她不想當任何人的替代品,更不要他剩餘的温柔。

    「東西可以改天再去買,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説。」成司澈扯過她的手。

    「曉緹,上車吧!」丁冠翼將車門打開,拉過她的手腕,眼神里帶點挑戰的意味。「成先生,我和曉緹約好了,有什麼話你等我送曉緹回來再説。」她垂着臉,乖乖地跟着丁冠翼坐進車子裏,但眼睛卻盯着後視鏡,看着成司澈的一舉一動。

    丁冠翼發動引擎,熟練地轉動方向盤,將成司澈落寞的身影遠遠地甩在車後。

    「愛情不是隻有簡單的約會吃飯,還包括承諾與呵護,如果他的心裏一直惦記着前女友,沒有把回憶清除乾淨,你和他在一起只會不斷地受傷。」丁冠翼瞥了她一眼,好心的給予建議。

    成司澈的身影終於消失在路口,她的淚水無聲的溢出眼眶,濡濕了臉頰。

    丁冠翼將面紙盒塞進曉緹的懷裏,冷靜地忠告。「愛情是一種雙向關係,不是單純你付出、你愛他就能開花結果,他也必須對這段感情付出對等的愛,這樣才有幸福的可能。」「我知道……」她哽咽地説。

    「偶爾讓他為你緊張一下、嫉妒一下,可以讓他更在乎你。」丁冠翼從成司澈憤怒受傷的眼神中,幾乎可以確定那傢伙是真的愛康曉緹,只是當局者迷,他們對彼此的愛都太沒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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