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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每次聯誼活動皆選在有格調又有情調的餐廳,安排二十至三十名左右的單身男女到場,以隨機配對的方式,開始做初步的認識,十五分鐘輪換一次聯誼人選。

    “你真的要參加等會兒的聯誼活動?”葉敬媛瞥了好友略顯性感的裝扮一眼,總覺得她在和“某人”賭氣。

    “當然。”維琤點了點頭。

    “不是‘前男友症侯羣’又犯了?”葉敬媛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説。

    “我才沒有那個病咧!”維琤柔瞪了室友一眼。

    “前男友症候羣”是葉敬媛自創的一個病症,主要是調侃維琤這陣子反常的舉止,一聽到前男友蔚呈韜的消息就開始出現情緒低落、沮喪、歇斯底里、改變現有生活模式、莫名就能得焦躁等等症狀。

    “確定?”葉敬媛挑了挑眉。

    “真的!”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不是在跟某人嘔氣?”葉敬媛想確定維琤的心態,擔心她只是在跟蔚呈韜賭氣,不是真的想認識新的異性。

    昨天她在整理客廳時,居然在沙發的靠墊下發現一條黑色領帶,隱約感覺到蔚呈韜和維琤兩人的關係“不單純”。

    葉敬媛問過另一名室友尤佳麗,確定那條素色領帶不是她男友的,沒有意外的話,那應該就是“某人”的。

    “一開始找你來報名婚友社是真的在跟蔚呈韜賭氣,但事後仔細想想,我二十二歲就認識他,跟他談了四年的戀愛,又花了三年的時間療傷,我青春最美好的時光都花在他身上了,結果咧?”維琤興趣起空蕩蕩的手指,嘴角黏着一抹苦澀的笑容。

    她要愛情、要婚姻、要有個家,還想要有一個長得像自己或另一半的小娃娃,這才是她憧憬的幸福藍圖。

    但是這一切,蔚呈韜全都不能給她。

    他有了未婚妻了,他屬於另一個女人。

    她不能再把青春浪費在一段逝去的戀情,應該要積極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

    “這種感覺我懂。”葉敬媛拍了拍她的手臂,十分能理解那種苦悶的滋味。

    “所以我決定拋開過去,積極地拓展自己的交友圈,最好能找到一個適合我的男人。”維琤不斷地替自己心理建設。

    也許她喪失了那種義無反顧去愛一個人的勇氣,再遇上的人都不能像蔚呈韜一樣讓她即心醉又心碎,有着如蜜如火般的熱情,但她不想放棄每個能讓自己幸福的可能。

    “你的心態很正面也很積極。”葉敬媛給予肯定,頓了一下又説道:“但沙發靠墊下的領帶是怎麼一回事?”

    “領帶?”維琤一臉茫然。

    “昨天我在整理客廳時,發現一條黑色男用領帶,我問過佳麗,那不是她男朋友譚予海的。”葉敬媛擺了擺手,曖昧地瞥了她一眼繼續説:“所以你應該帶蔚醫師回去過吧?”

    如果維琤還是跟蔚呈韜藕斷絲連,來個剪不斷、理還亂,那根本不適合來參加這項聯誼活動,畢竟她豔光四射,光站在這兒,就已經掠走了少男士的目光。

    “我才沒有帶他回去過。”維琤輕聲辨解。

    “是嗎?”葉敬媛眯了眯水眸。

    “我的意思是,是他主動找我的……上週末他喝醉了,無法自己坐計程車回家,我又趕不走他,只好讓他在沙發上過夜。”她聲音低低的。

    維琤壓根兒沒有發現蔚呈韜將領帶放在靠墊下,而那男人什麼也沒有説,該不會他也忘了領帶的事?

    上星期他離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聯絡,連在醫院也沒有碰過面,私底下她跑去外科那兒查過他的班表,才曉得他要下個月才會升主治醫師,現在沒有門診,頂多就是在手術房幫忙執刀。

    “所以你們……”葉敬媛發揮豐富的想像力,開始聯想到底要怎麼樣才會把領帶留在沙發的靠墊下。

    “什麼事都沒有。”維琤沉聲反駁。

    “好吧,我相信你。”葉敬媛説。

    幾分鐘後,主持人開始招呼參與聯誼的單身男女進場,他們各自領了號碼牌後,按照座位進行第一波相親活動。

    聯誼中……

    “你……你好,我叫洪子華,今年三十五歲,任職於‘藍海光電公司’……”一名穿着格子襯衫又繫着斜紋領帶的男子,一雙眼直勾勾瞅着維琤,一會兒盯視在她美麗的臉龐上,一會兒又落在她性感的復原肩。

    早在剛進場時,洪子華與其他的男士就全都注意到這位穿着白色斜肩洋裝的女人,她幾乎是全場最閃亮的焦點,輕易掠走了他的目光。

    “你好,我是徐維琤.”維琤的臉上噙着客套的笑容,眼神略顯疲累。

    “這是我的名片。”洪子華掏出名片。

    “謝謝。”維琤禮貌性地收下名片。一個小時下來,對於這些制式的開場白,她感到厭倦不己。

    “十五分鐘約會”讓參加活動的男女雙方能認識更多異性,但由於交談的時間太短,幾乎開場白都淪為千篇一律的自我介紹,沒辦法更深入認識對方。

    “你呢?在哪裏工作?有沒有名片?”洪子華問得很勤。

    從見到徐維琤的第一眼,洪子華才明白什麼叫做一見鍾情,他已經鎖定了目標,要為愛奮戰到底,再苦再難都不撤退,因為他的字典裏沒有放棄。

    “我在‘聯大醫院’上班。”維琤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不打算掏出名片。幾輪面談下來,她對於一而再地重複相同的介紹詞令感到煩悶。

    “你是醫師?”洪子華的眼睛亮了起來。

    “不是。”她搖搖頭,柔聲地解釋道:“我的職位是院長特別助理,負責行政工作而已。”

    為什麼每個人聽到她在醫院工作,不是猜她是醫師就是護士,難道除了這兩項職業,沒有其他選項嗎?

    “院長的特別助理……”洪子華點頭重複道,思索着該找什麼話題才能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嗯。”她端起瓷杯,輕啜幾口熱茶。

    “那你的工作忙不忙?壓力大不大?”洪子華想了一下,努力擠出一個話題來。

    “還好。”她淺笑。

    “像我任職於科技業,工作量多,壓力又大,責任制,不能報加班費,以前景氣好的時候,人家稱我們‘科技新貴’,現在景氣不好,我的同事們紛紛離職去買碗粿和粉粿,開創事業第二春。”洪子華不知不覺開始暢談職場甘苦。

    “創業也不錯啊,自己就是老闆。”維琤隨意附和。

    “最近我老是覺得壓力好大,常常頭痛,你覺得應該掛哪一科?”洪子華積極地想與她有更多接觸的機會。

    也許他能以看病之名,行約會之實。

    “家醫科或神經內科都能解決你的問題。”一道低沈的男音突兀地介入兩人的談話之中。

    “謝謝。”洪子華很自然地接口後,感覺有點奇怪,一抬頭,這才注意到有一位斯文俊挺的男人站在他們的桌邊。

    維琤抬起頭,對上蔚呈韜的俊臉,愕然地説:“你怎麼在這裏?”

    蔚呈韜還是一貫的白襯衫配上灰色西褲,俊朗的臉龐噙着笑容,但盯視着維琤右側白皙香肩的雙眼,感覺有些不悦。

    上週末維琤説要參加“戀愛勿語”的婚活,他透過層層關係終於打聽到他們下午三點在知名甜點餐廳進行聯誼,因此在開刀房忙完之後,他立即驅車趕來東區。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蔚呈韜不答反問,拉開維琤身邊的空位,跟着坐下。

    這家甜點餐廳設立在一家精品百貨公司的地下二樓,以賣法式甜品為號召,平常內用和外帶的客人都不少,這次配合“戀愛勿語”的聯誼活動,特地用幾株盆栽造景將用餐區隔成兩個空間,但蔚呈韜還是乘機混了進來。

    “請問……你是哪位?”洪子華納悶地問道。

    蔚呈韜無視於維琤遣責的眼神,逕自掏出名片,還給對方説:“你好,我是‘聯大醫院’的外科醫師。”

    “所以你們兩人是……同事?”洪子華猜測着兩人的關係。

    維琤側眸瞪了蔚呈韜一眼,示意他別亂説話。

    “我是維琤的前男友。”蔚呈韜不亢不卑地説。

    “我們早在三年前就分手了。”維琤沈下臉,不悦地重申。

    “哦。”洪子華輕應一聲,原本不算熱絡的氣氛更顯得尷尬了。

    “這位先生,怎麼稱呼?”蔚呈韜瞅着對面一臉忠厚老實的襯衫男,厚厚的銀框眼鏡,額頭上不斷‘失守’的髮際線,完全沒有對他造成威脅。

    “敝姓洪,名子華。”洪子華感受到一股迫人的氣勢。

    “蔚呈韜,不要鬧了哦。”維琤偏過臉,美麗的眼眸藴起怒氣,瞪視着蔚呈韜,不懂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來到聯誼會場表示他是她的前男友,存心令她難堪嗎?

    “我沒有在鬧。”蔚呈韜語氣無辜的澄清。

    “那你想幹麼?”她警戒地説。

    “我是特別以前男友的身份,來幫你過濾適合交往的人選。”蔚呈韜説到‘前男友’這三個字時,説得極不情願。

    “不需要。”要不是礙於面子,她還真想把蔚呈韜轟出去。

    “搞不好洪先生需要我的建言。”蔚呈韜把主題帶到怔愣在一旁的洪子華身上,佯裝熱絡地問道:“洪先生,你覺得徐小姐怎麼樣?對她有什麼感覺?”

    “徐小姐很漂亮、很有氣質,説話的聲音也很好聽……”洪子華硬着頭皮説。

    維琤雙手環胸,氣得別過臉不想看蔚呈韜。她壓根兒就不在乎洪子華,對於他讚美與愛慕的眼神也無動於衷。

    “也許有一天你會和徐小姐交往,所以我必須跟你説,你不要看徐小姐好像一副很聰明的樣子,其實她方向感很差,出門約會時,你要好好照顧她,不要讓她迷路了。”蔚呈韜説得真心誠意。

    維琤的心難受的揪緊,他就這麼急着把她推往別的男人懷裏嗎?擔心她單身的身份會影響他和未婚妻的婚事嗎?

    “是。”洪子華點點頭,感覺徐維琤的前男友説的話很受用,但好像又有哪裏怪怪的。

    “你看她一雙眼睛又大又清亮,其實她近視很深又有散光,記住晚上不要讓她開車。”蔚呈韜望了望她美麗的側臉,低聲地説。

    維琤輕咬着下唇,思緒再度受到蔚呈韜的牽引,往事紛至沓來的漫流過她的心間,那些相愛過的記憶,像是藏在腹間傷癒後的疤痕,怎麼也忘不了。

    “她喜歡體貼的男生,所以上下車時刻要幫她開車門。”蔚呈韜頓了一下,低沈的嗓音含着濃濃的歉意又繼續説:“她不喜歡等人,所以不管是約會還是承諾過的事,最好能立即履行,我就是因為讓她等得太久,傷透了她的心……”

    蔚呈韜絕對不是以前男友的身分在給予建言,根本是在重温兩人相處細節,並且反省自己在愛情裏犯的錯。

    他説的那些話,讓維琤想起有一年的聖誕節,兩人約在購物中心廣場前的銀色聖誕樹見面,但等到人潮散去,她的雙手和臉頰都快凍僵了,他還困在開刀房裏走不開。

    那一晚,她得了重感冒,他用厚厚的棉被裹着她、抱着她,喂她吃藥,當是她身體病着,但內心卻是充滿着幸福與甜蜜。

    “她愛漂亮,愛穿高跟鞋,穿久了腳會痛,你要端一盆熱水讓她泡腳。”蔚呈韜繼續説:“她不愛下廚,她做菜時,你一定要讓讚美她的廚藝。”

    她喜歡在做菜時,他出其不意由身後抱住她,將下顎輕貼在她敏感的側臉,搔着她,纏着她,鬧着她,直到鍋裏的菜快燒焦了,才肯罷手。

    她下廚時,他會負責洗碗,每次和他並肩挨蹭在窄小的流理台前,她會有一種幸福的感覺,像是一個家,覺得他們會這樣天長地久的過下去。

    “那個……”洪子華感覺不對勁,試着想截斷蔚呈韜的話。他感覺這對前男女朋友不像分手了三年,倒像正在冷戰中的情侶。

    “她討厭茄子、苦瓜、榴槤、玉米和所有豆類的食物,和她一起用餐時,一定要避開這些東西。”蔚呈韜無視於洪子華抗議的話語,繼續道:“如果和她吵架了,一定要先道歉。她的生日一定要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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