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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打開了保險箱

    我不知道關夫人是不是聽得懂,但她臉上,卻是一片冷漠——剛才由於閃避襲擊,她的帽子也跌了下來,淡妝的倩臉,有幾分茫然。

    兩個警官反把關老頭推開去,在關老頭的怒吼聲中,戈壁沙漠鑰匙打開了門——使用那鑰匙的方法,奇特之至,若是交在我的手中,我真的不知如何用它!

    戈壁沙漠把圓柱的一端,貼在門上,鑰匙便吸住了,而且在門上移動,看來是沿着固定的軌跡在移,不多久,有一下清脆的聲音,取下鑰匙,門就開了。

    事後,戈壁沙漠曾對這門鎖向我作了詳細的解釋,由於和故事無關,所以略去了。

    吳律師開口:“作為這住宅的合法承租人,陳女士有權在警方的搜索行動中在場!”

    當然關夫人有這權利,事實上,事情有了這樣的變化,就算她要離開,也不會讓她走——她的合租人身分,證明了她和金兒的關係,非比尋常!小納在我身邊低聲道:“女人真厲害,美麗的女人更厲害!”

    門一打開,有關人等也一擁而入,關老頭被兩個警官所阻,還在用他的土話在罵:“臭賤人,你要是回家,他把你的皮從頭到腳剝下來!”

    我來到了他的身邊,扣了拍他的肩頭,用同樣的方言道:“好傢伙,要活剝人皮啊!”

    這一句鄉談,把關老頭嚇得不由自主,縮了縮頭,神情駭然。一見他這種情形,我心中一動,覺得是大有機可趁,所以不急於進去,反倒拉着關老頭,走開了幾步,再用方言和他説話。

    我道:“看來,尊夫人是不會‘回家’的了。她是這裏的合租人,能在這裏居住!”

    關老頭呼哧呼哧地喘着氣:“她……她……她……”

    一連説了三個“她”字,卻臉色蒼白,無以為繼,我再道:“如果要解恨,不如把她幹掉!”

    頭老頭陡然震動了一下,用很是狠毒的眼光望着我。我再作緊逼:“我請李遠下手如何?反正你已經叫他下過一次手,這叫作一客不犯二主——”

    正由於在李遠的故事之中,有關老頭要李遠去殺關夫人的“情節”,所以我才利用這時,他怒氣沖天,大有可能起殺機的情況下,去刺激他,希望他能在情緒失控的情形下,透露一些真相。

    可是我失望了,關老頭是一個厲害腳色,他聽了我的話之後,非但沒有進一步激動,反倒迅速的鎮定了下來,冷冷地道:“我看你是瘋了,不然,這教唆殺人罪,你一定逃不掉!”

    剎那之間,他竟然變得如此冷靜,這真出乎我意料之外。我的估計,原來都建立在李遠故事可信的基礎上,關老頭作賊心虛,在這種信形下,自然會崩。但如果他根本沒有作過賊,也當然不會因為我的刺激而失常態!

    當時,我“哈哈”一笑:“你的修養真好!”

    説着,我一揮手,轉身就走了進去——關老頭被拒門外,在和兩個警官理論,也沒有什麼人去理他。

    在門內,卻又起了爭執——黃堂和關夫人起了交涉。

    黃堂向關夫人提出:“你既然是這裏的承租人,那麼,請你協助警方,把九個隱藏的保險箱打開來,免得浪費警方人力!”

    關夫人卻不理睬,逕自來到了窗簾,按下了一個掣,怔怔地地望向窗外——大廈所在的位置極佳,居高臨下,城市景色,盡在眼前。

    她佇立着不動,黃堂在她的身後,一遍又一遍重複着那幾句話,聲音也一遍比一遍高。

    戈壁沙漠在一旁不以為然:“我們自己來好了,如果照關夫人所説,就用這柄鑰匙的話,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黃堂卻還在堅持,用近乎叫嚷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關夫人這才轉過身來,淡然道:“九個隱蔽的保險箱?是,我知道它們的所在。”

    戈壁沙漠搶着道:“我們也知道!”

    關夫人淺笑——她的笑容之中,有着人人可以感覺到的寂寞和失落,但那也使她的笑容看起來更加美麗。

    她道:“那你們就動手好了,保險箱用的,全是這柄鑰匙!”

    她説着,又轉過身去,怔怔地望着窗外,視線投向天際,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戈壁沙漠大是高興,叫了一聲:“得令!”

    兩人步伐一致,走向一座放在架子上的木雕大佛像,輕輕一推,就把佛像移開,一個取出鑰匙來,在佛像下的平面上移了一會,鬆手,鑰匙就開始自己移動,不到十秒鐘,又有清脆的聲音。另一個將把手按在平面上,向旁一推,就現出了一個空間來。

    那空間相當大,是可以藏下一個人,一時之間,人人探頭過去看,卻看到整個空間,空空如也,只有在底部,平放着一張相片,約有五十公分見方,裝裱華麗,相片中人,不是別人,正是千嬌百媚的關夫人!

    戈壁沙漠伸手進去,取出了相片來,兩人齊聲:“什麼也沒有,只有你的一張相片!”

    關夫人並不轉身,聲音也平靜無比:“你們還以為可以找到什麼?”

    小納道:“屋中陳設,全是珍貴之極的精品,保除箱中,自然應該是更名貴的東西!”

    關夫人“格格”笑了起來:“你們以為那些陳設,全是真的?”

    她略頓了一頓,陡然提高了聲音:“假的!全是假的!假的!”

    當她在這樣叫的時候,我有一個奇怪之極的感覺,感到她這樣説,大有弦外之音,分明是在暗示一些什麼,或是無意之中,透露了一些心聲。可是我雖有如此感覺,卻又吃不准她的真正用意!

    小納自信對藝術品頗具鑑賞力,所以神情仍是十分疑惑,關夫人又笑了一會:“假的和真的一樣,也就可以算是真的。不過,又始終還是假的!”

    她忽然説起大有機鋒的話來,更令人愕然。戈壁沙漠首先問:“夫人,那麼究竟是真是假?”

    關夫人的回答更玄:“誰知道呢?”

    接下來,不管什麼人再問什麼,她都不再出聲,臉色一直向着窗外。我也弄不明白她是在故作玄虛,還是高深莫測。

    不過,屋中陳設的“珍品”,全是假的,這一點倒很説得過去,因為不管金兒具有什麼樣的身分,他要有這樣有財力,也就不可能在暗中進行,必然是轟動世界的大事。

    我取起了那張照片來,照片放得大,又拍攝得好,是關夫人的全身相,衣着性感,看來標緻可人。

    我望向戈壁沙漠,他們兩人一起搖了搖頭,表示除了照片之外,確然什麼也沒有了。

    我向他們作了一個手勢,表示還有八個未曾打開,一定會有所發現的。

    戈壁沙漠用力點頭,同時,也合力搬開了一張安樂椅,在椅後的牆上,用關夫人給的那柄鑰匙,打開了第二個隱蔽的保險箱。

    從這裏開始,要把所有打開保險箱的經過,長話短説了——因為過程完全一樣。

    所有的保險箱,大小都一樣,而第一隻之中,都只有一張關夫的照片,甚至相片的大小一樣,相片的內容也一樣,顯然是從同一張底片放大出來的!

    這情形當真古怪,唯一的解釋,似乎只可以説金兒先生暗戀着美麗的關夫人,所以才會把她的照片,鄭而重之地放在保險箱之中。

    可是就算作這樣的假設,也有太多不能成立的疑點——從心理學的觀點來説,如果有暗戀的情形在,那麼,關夫人的相片,應該放在牀頭,掛在牆上,隨時可以看得到的所在。

    就算要珍藏,也大可把相片放在一個保險箱中,何必分開來放?而且,相片又只是一個款式。

    我和黃堂,一起來到了關夫人的身邊,小納和戈壁沙漠在説話,要他們運用帶來的儀器,找出這裏一切古怪之處來,戈壁沙漠答應了。

    來到了關夫人的身邊之後,我發覺很難開口,黃堂顯然也有同感,所以兩人好一會沒説話。

    等了兩三分鐘,我才道:“你早知道保險箱中,除了你的照片之外,空無一物?”

    關夫人的俏臉之上,一點反應也沒有。黃堂也問了一句:“金兒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關夫人仍是木然。

    我冷笑了一聲:“關夫人,小仙女士,看起來,保險箱的大小,可以放得下一個假人,擠一點,或者兩個!”

    由於上次,我一提到“假人”,她就有強烈的反應,所以我認為這一次,至少也可以刺激她開口。

    她果然開口了,可是聲音卻懶洋洋地:“我已經厭倦了你的話,衞先生,如果你真的那麼神通廣大,何不把金兒找出來去問他?”

    我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釘子,但那當然不能使我就此罷休。

    我回應道:“我也厭倦了——老實説,如果不是你把你的秘密告訴了小唐,小唐又守信用替你保守秘密的話,事情就會明朗得多!”

    關夫人甚至連眼皮也不抬,緩緩走開去,我大聲道:“你告訴小唐的秘密是什麼?”

    我明知這一問,絕不會有結果,但還是忍不住這樣問了。果然,換來的是對方的奚落:“衞先生,我對你太失望了——也明白了你以前所謂的‘經歷’,都是你的創作。你和那個李遠,倒很有點相似之處!”

    我揮了一下手:“是麼?要提到創作能力,李遠比我高明多了,我可想像不出他那樣豐富怪誕的經歷,他的經歷可能有誕續,郭大偵探陪他到巴哈馬去,很快就可以趕回來了。”

    關夫人仍然無動於衷,輕描淡寫地道:“你們真會勞師動眾!”

    她在一張柔軟的安樂椅中坐了下來,把身子一大半埋在椅子中,閉上了眼睛,看來不準備再説什麼了。

    在接下來的三個小時中,戈壁沙漠用了種種儀器,作了極其徹底的搜查,天氣並不熱,室內又有空氣調節,可是兩人竟然弄得滿頭大汗,結果,兩人宣佈:“屋子中絕無值得被稱為古怪之處!”

    兩人在作此宣佈之時,卻無可奈何地攤着手。我相信經過他們兩人的檢查,而沒有結果之後,根本不必再白費時間了。

    小納和黃堂也默然無語,關夫人這才睜開眼來:“請離開,我很疲倦,需要休息。”

    戈壁沙漠一起走向她:“可以,不過,請你伸手,在這上面按一下。”

    他們兩人,一個的手中,拿着一隻如香煙盒子大小的扁平金屬物體,向關夫人作了這樣的要求。

    關夫人秀眉微揚,神情疑惑。

    另一個解釋道:“夫人,這是為了蒐集你的指紋!”

    關夫人很是愠怒:“為什麼我要讓你們蒐集指紋?”

    一個道:“剛才,我們在這屋子到處蒐集指紋,發現了一些女性的指紋,想對比一下是不是你的,你要是不肯合作,也不要緊,你一定有指紋記錄的!”

    這兩個人,在宣佈了沒有之後.忽然又有此一舉,倒很出意表。我們都不出聲,靜以觀察。

    關夫人還在猶豫,另一個笑道:“如果是別的女人留下的指紋,我想你也想知道的,是嗎?”

    這句話絕對可以令任何女人心動,關夫人也不例外,她伸手,在那盒子上各按了一下。

    戈壁沙漠按動了一些掣鈕,立刻有了結論:“是你的指紋,關夫人很值得問你一下,何以你的指紋,會留在衣櫥的門上和一個衣架上?”

    這句話,聽來平平無奇之至,可是卻令得一直鎮定如常的關夫人,陡然震動了一下,俏臉之上,也一下子沒有了血色。

    突然有這種情形出現,所有的人鬱靜了下來,視線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關夫人吁了一口氣:“是嗎?我想是我替他掛起了那套衣服時留下來的!”

    雖然她的聲音聽來很不自然,但是她的解釋,卻合情合理,找不到破綻。

    戈壁沙漠聽了之後,一起點頭,表示接受,然後,他們又轉向我們:“剛才,我説沒有發現古怪的事情,但是‘沒有發現’本身也就是一種古怪!”

    我知機地搭腔:“此言何解?”

    兩人一起舉起手來:“我們各人的指紋,自然留在各處,可是,竟然沒有發現金兒先生的指紋!”

    我怔了一怔:“你們怎知道金兒的指紋是怎樣的?”

    兩人道:“不知道,可是沒有發現多一個男人的指紋,也就等於金兒先生一點指紋都沒有留下來!”

    各人都怔呆,照兩人的説法,那實在不可思議之至——金兒是住在這裏的,一個人怎可能在他的住所之中,連一點指紋都不留下來?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只有兩個可能:其一是他從不觸摸任何東西,其二是他永遠戴着手套。然而,這兩個可能,也絕無可能。

    (後來温室裕説起這件事,小寶説:還有第三個可能,是他永遠在碰到了什麼之後,就立即加以抹試。然而,什麼人會有這樣的怪習慣呢?)

    所有人都望向戈壁沙漠,而且面有疑惑之色。兩人高聲道:“我們的儀器可以在一秒鐘之內,確定一個人的指紋。而且,我們已重複檢查了三次——找到的指紋,全屬於在這裏的人和關總裁,以及他的助手和保安主任——他們都碰過我的儀器,所以全留下了指紋,也都核對過了,沒有別的發現,等於金兒先生沒有指紋留下來!”

    兩人的話説得再明白也沒有,於是各人的視線又轉向關夫人。

    關夫人語音冰冷:“為什麼要望着我?我怎麼知道?”

    小納疾聲問:“剛才你説曾替他掛好衣服——你可知道他體重多少?”

    關夫人陡然轉過身去,她有這樣的動作,自然是為了掩飾她的驚惶的神情——這就更使人肯定,她知道金兒的事很多。

    金兒確然有古怪,而且是特別的古怪,這些古怪,關夫人就算不是全部知道,也至少知道一部分!

    黃堂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突然道:“關夫人,你是不是需要警方的特別保護?”

    關夫人反問:“為什麼需要?”

    黃堂等的就是這一問,他道:“金兒是一個神秘莫測的人,通常這一類人的危險性極高,而百分之一百,這類人不喜歡人家知道他的秘密,而你顯然知道得太多了,所以處境十分危險!”

    關夫人冷冷地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一切全是你們的臆測。”

    小納緊盯着:“夫人,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關夫人不但貌美,智慧也高,她嘆了一聲:“我不知道,你説呢?”

    小納一字一頓:“我説他沒有重!”

    關夫人嬌笑了起來:“這位先生,我以為你是警務人員,原來你是衞斯理的同行——都是妄想專家!”

    她竟然在這種情形下,來了這樣的一下幽默,倒真叫人佩服她的鎮定。

    我沉聲道:“不好笑,我們不是妄想家,你的處境,確然不妙!”

    關夫人道:“我會委託我的律師辦離婚手續,關總裁不至於會殺我!”

    她在這樣説的時候,向吳律師指了一指。吳律師已被我們一連串怪異的對話,嚇得目瞪口呆,根本沒有反應——這種情景,確然超乎一般正常人的精神負擔,由此也可知關夫人小仙女士是如何了得。

    我冷冷地道:“我不認為關老頭會對你怎樣,而認為你的合租人金兒先生,是一個危險人物!”

    關夫人的語氣比我更冷:“怎麼你們的妄想有不同的版本。那個叫李遠的不是説總裁要他來殺我嗎?你卻又説金兒危險!”

    她這樣牙尖嘴利,令得我們幾個大男人,一點辦法也沒有,黃堂悶哼:“你自己多保重!”

    關夫人卻又道:“我會在這裏住一個時期,當然不想受到騷擾,所以,你們認為可疑,還要搜查的話,最好一下子查個明白,不要一下子又來。”

    黃堂被關夫人的話,説得狼狽之至,小納則鐵青着臉。過了一會,黃堂才道:“這要看事態的發展,如果真有需要,還會向法庭申請的!”

    關夫人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神情,一干人等,只好無功而退。

    退出來之後,在大廈的門口,遇上了關總裁和他的幾個手下,關老頭一見我們就問:“那賤人呢?”

    我們之中根本沒有人理會他,他怒衝衝地對那幾個手下道:“走,跟我上去,找那賤人!”

    他雄赳赳地率領手下進去,他上去“打那賤人”的結果,可想而知——“那賤人”只要閉門不納的話,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後來,黃堂派出的留守的警官口中,得知事情果然如此。)

    戈壁沙漠在黃堂和總部通話時向我道:“到府上詳細討論!”

    本來以為在那些保險箱中,多少可以有些收穫,誰知道不但交了白卷,而且令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確然需要詳細討論分析一下。

    我點了點頭,小納伸了個懶腰:“又可以和你一起做事了,真愉快!”

    我拍了拍他的肩頭,黃堂走了過來,眉心打結:“沒有金兒的消息——沒有他正式離境的記錄,也沒有人見過他,他消失了!”

    他在這樣説的時候,望定了我,我道:“我知道的和你一樣多,現在,等小郭來到,事情才可能有進一步的發展,當然,最理想是見到金兒!”

    正説着,我的耳中,突然傳來了一陣悦耳的鈴聲,戈壁沙漠一聽到,就笑了起來——那正是他們的傑作,一具小巧之極的無線電話,而配有動聽的鈴聲,符合他們產品的宗旨:一切都要盡善盡美。

    我取出了電話來,以為那是小郭打來的,可是傳來的卻是白素的聲音:“你那邊進行得怎樣?我有了一點小小的發現!”

    我嘆了一聲:“我們有更多的發現,但是卻也衍生更多的疑問,反正他們要來討論歸納,我們可以把發現放在一起説——金兒這個人,是一個關鍵,這個人之怪,你我從未遇見過!”

    我在電話中,並沒有把金兒如何怪法説出來,等到回家,我們才把金兒的古怪,告訴了白素。“我們”並沒有包括黃堂在內,他回警局,在指揮全力尋找金兒。

    因為一切的推測,都及不上這個關鍵人物出現有用。

    白素聽了之後,默然片刻,向戈壁沙漠望了一眼。兩人立時高舉雙手:“保險箱中,真的什麼也沒有。”

    白素搖頭:“我的意思是,那些鎖和鑰匙,製作如此先進精巧,兩位可知是哪裏的出品?”

    兩人啊地一聲,忽然又笑了起來:“地球上可以有這樣的產品,我們也可以造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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