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我這麼討厭你,又怎麼會愛你呢。
曼君將外賣餐放進電動車後的外賣箱去,要過馬路,送餐到對面的一幢大廈,她喜歡這樣近距離的送餐,不用跑太遠。橫穿過馬路的時候,一輛疾馳而過的車簌地從她身旁駛過,她隱約聽到一個遠遠的聲音,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叫她“小心。”她向四處張望,並沒有看到什麼人。
他站在落地窗旁,被剛才的驚險的一幕驚到了,他脱口而出的二字“小心”讓袁正銘會意地笑了,他那麼擔心一個送外賣的女人,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的不淡定。
黃昏的薄光落在他頎長的身姿上,金色的木質地板在餘暉下顯得非常的明耀,他看見她在黃昏中伸手撫過額前的一縷亂髮,她將電動車停在大廈的樓下,她頭上戴着的紅色頭盔那般可愛。
這時大廈裏的保安走了出來,想必是不許她將車停在樓下,像這樣高檔的樓層怎麼能容許她這樣停放一個電動車呢,那些車位都是車主買的。他見她和保安在談説着什麼,保安隨意地推了電動車一下,她用身子支撐着電動車,手緊緊地扶着外賣箱。
她單薄的樣子,在那個紅色的大外賣箱旁,從樓上往下看,她是那麼的渺小而無力。
他打了一個響指,季東很快走到他身邊,問:“佟少有什麼吩咐。”
他朝窗外樓下使使眼色,不需要多説,季東領悟,點頭説:“我馬上去辦好。”
袁正銘一身白色西裝白色皮鞋,坐在了球桌上,望着他就調侃着説:“怎麼,佟少,今天你不大對勁啊,我倒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女人,連你的親信季東都親自為之效勞了。”
他頷首驕傲地説:“我喜歡的女人,會差嗎?”
再看樓下,季東已經下樓,將保安拉過一旁説着,很快就將她的電動車停在了其中一個停車位上,季東做完這一切就直接離開,她也跟隨之後開始上樓。
他忙整理了一下西裝,又清了清嗓子,對着鏡子端詳了自己幾眼,這倒讓袁正銘大跌眼鏡了,好久都沒看見他這麼的緊張都在意形象了。
季東先進來的,朝他點頭,做了一個“OK”的手勢,站在了他身後。
敲門聲傳來,他故作鎮定地問:“哪位?”
“您好,麥當勞送餐。”她站在門口,回答道,又覺得裏面的聲音是那麼的熟悉。
門開了,他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急忙説:“這麼巧,我正好約了朋友在這傢俱樂部玩斯洛克,肚子餓了就順便叫餐。”
她沒好氣地將外賣餐放在球桌上,一句多話也不願和他説,很簡單地説:“謝謝,一共一百零八塊錢。”
他於是很無賴地説:“我沒有帶現金,刷卡行嗎?或者你那麼愛我,不如你請我吃吧。”
她被他這張厚臉皮徹底擊敗,她將外賣餐重新拎回手裏,説:“沒錢就別吃!真好笑,我這麼討厭你,又怎麼會愛你!”
第四十七章:醉翁之意原不在酒。
袁正銘是看明白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佟少他根本的意圖不是這份外賣,而是送外賣的人啊,袁正銘細打量面前一臉倔色的女孩,看起來模樣也不過是標誌,也不算是多麼的絕色佳人,怎麼冷清傲慢的佟少竟對她產生了強大的興趣呢。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女孩子,袁正銘卻記不起來是在哪裏見的。
曼君拎着外賣餐轉身就要走,早知道是被他耍就不來了,他這個人真是自以為有錢就動用私人關係拿她開唰,一點也不好玩,她真的生氣了,害得她在樓下還被那個臭蘿蔔似的保安推了一下。
“站住!”他又是命令的語氣説。
她偏就頭也不回就往外走,再也不想看到這個奇怪的傢伙了,以為自己是司令是將軍嗎,總是一副命令人的口吻。
“阮曼君,難道你忘記昨天晚上嗎?難道你不對我負責嗎,就這樣的不管我嗎?連份麥當勞都不捨得請我吃!”他開口竟説了這樣的話,既然她倔強頭也不回,那麼他也要給點顏色給她看看,他耍起了小脾氣,戳破了讓她心虛的洞。
她忙幾步就跑了回來,站在他面前,她欲言又止,將外賣塞到他懷裏,賭氣着説:“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可惡,算了算了,我請你吃,你吃吧,撐不死你!”
他嬉皮笑臉着説:“如果我撐死了,那你疼哪個先生呢?”
“憑我疼誰也不會疼你這個佟先生!”她仍念音成“疼先生”,隨即白眼鄙夷了他一番。
袁正銘從錢夾裏拿出現金遞給她,又對卓堯説:“原來你們認識啊,怎麼疼來疼去繞糊塗我了。佟少你也是的,這麼大人了怎麼能騙吃騙喝呢,要給錢的。”
他們倆幾乎是同時脱口而出説:“我不認識他(她)!”
“季東,花了多少錢,報給她聽聽。”他話鋒一轉,問向了季東。
季東答道:“佟少,剛才花了二十八萬人民幣。”
“聽到沒,我花了二十八萬,叫你請我吃一頓麥當勞你還不樂意,那你還我二十八萬。”他洋洋得意地説。
她真想握拳揍扁面前這個自大而倨傲的男人,她覺得他是不是瘋了,什麼二十八萬,她可笑地説:“你不是白日做夢吧,什麼二十八萬啊,我欠你錢嗎,真是笑掉人大牙。”
“是嗎?你去窗户那往下看。”他指着落地窗,讓她過去看。
“看就看,我怕你啊,你這個瘋男人!”她不屑地説,爽快地走到落地窗旁朝下看。
他則得意的點頭,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袁正銘都看得呆愣了,往日裏的佟卓堯那是眾女人怎麼甜言蜜語怎麼嬌嗔嗲語都置之不理的,現在被一個送外賣的罵作是瘋男人,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第四十八章:佟少居然也有今天,被個小丫頭片子給撂了。
曼君走近落地窗旁,向下望去,卻只看見了自己的電動車停靠在那裏,她扭頭問他:“什麼也沒有啊,不過是我的電動車在那裏,什麼二十八萬啊,我沒工夫得理你。”
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她微微愠怒的面頰上浮上了淺淺的金色,顯得那樣俏麗動人,他用眼角的餘光悄悄地凝視着,她倔強的嘴角上總有一股不服輸的勁,他突然覺得她特像一頭小母獅。
“為了讓你停電動車,我花了二十八萬買下了那個停車位,你懂了嗎?不然你以為憑什麼讓你停呢?”他揚起頭邪魅一笑,存心想逗逗她。
她對這個自大的男人崩潰到了極點,她摘下了頭盔,也不管自己一頭亂髮,仰頭質問他:“你有錢這和我沒有關係,我有叫你多管閒事嗎,我不過是送外賣的,我一個月工資也許不夠你打一杆球,你沒必要和我這樣的女工開這種玩笑,我開不起。你們這種公子哥,除了會花錢還會做什麼!抱歉,我走了。”
他立在球桌旁,望着她決然離去,她幾乎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他摸着下巴,覺得這個女人越來越有意思了,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好像一點兒也不把他和他的地位放在眼裏,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被一個女人晾在一邊。
袁正銘忍不住捂着嘴小聲笑了,對季東眨眨眼説:“瞧瞧,佟少居然也有今天,被個小丫頭片子給撂了。”
季東不敢多語,強忍着笑擺出非常嚴肅的樣子。
“那個季東,你不是餓了嗎,馬上把這些都解決掉。”他沒處可泄氣,就命令季東將全部的漢堡統統吃掉。
季東無奈只好遵命,跟隨着佟少多年,還第一次看佟少被一個女人弄得如此不鎮定,佟少素來對季東不錯,所以季東一向是忠心耿耿。
“佟少,這個女孩我記得了,不是上次和我女朋友多多一起參加宴會的那個女孩嗎,當晚我對她印象很深,穿紫色長裙,豔驚四座相當出眾。”袁正銘回憶着説。
“哦?是嗎?我不記得了。”卓堯佯裝記不得,搖搖頭説。
他故作鎮定地打了幾桿球后,袁正銘追問着他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問他到底把人家女孩子怎麼了,怎麼對一個送外賣的如此緊張和在乎,還好不吝嗇地大手筆買下樓下的停車位。
“佟少,我認識你這麼久,我瞭解你,你是一個合格的商人,你向來不像那種在歡場上流連的男人為女人花錢,可這一次,你居然為她一個電動車就買一個停車位,這好像不太符合你的作風吧?我猜,是不是那個保安推了她,讓你很生氣啊?”袁正銘笑着湊近他説。
第四十九章:如果我沒有做錯,為何會一直受傷。
卓堯一笑而過,沒再就這個話題多説,他又瞬間恢復了平日裏的冷冽模樣,惜字如金一般,好像這樣冷清的一個男人和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商人一點也一樣。
他之所以經常約袁正銘一同打打球,那是因為袁正銘身上到底少了一些商人的銅臭味,袁正銘亦是不喜應酬,不喜花天酒地的男人,都不近聲色犬馬,更多的時候,兩個男人寧願在一起打打高爾夫。
最好的朋友,不過是有着與你有相似思想的朋友,因為和他在一起時,就像是和自己在一起一樣。
但是曼君她似乎和卓堯的思想沾不上邊,她看不慣他身上的那股倨傲的樣子,他總是那麼自負好像他是萬能的主。
她下樓取了電動車,下意識地抬頭向上望了一眼,看見了他西裝的一角,他挺拔的身姿,確實是一個極具魅力的男人,如果他沒有那麼討厭倒真可以考慮和他做朋友。
聯想到他們那一夜繾綣的場景,她想,不如忘了吧,他們之間就如同此刻他們的差距,他高高在上站着,她只能是仰視他,她不過是世間平凡的女子,她不想在傻一次了。
曾愛過那樣高高在上的一個男人,為之低到了塵埃中,為之連自己的臉面都不顧,愛一個人可以愛到不要臉的份上,那總是需要勇氣的。到最後總是一場空,付出了全部的真情和時間,卻沒有終成眷屬的份,那又是何苦讓彼此揹負債責。
她騎着電動車迅速離去,不想再在此處逗留,也許她在他那裏不過是一個卑微的可憐蟲,他就是那個以逗蟲為樂的人。
莫再愛上一個與自己有太大差距的人,她警告自己。
距離越遠,摔得越疼。
忙完了一天,她沒忘記帶麥樂雞和巨無霸給多多吃,多多窩在沙發裏抱着一個大抱枕看韓劇,沙發旁是兩盒面紙,還一邊看一遍抹淚,她很罕見多多這樣細膩的神態。
她仍記得看《大話西遊》痛苦一場時的情景,原來喜劇也可以讓人看得那麼心疼。
她陪着多多一起看了一集韓劇,她記不得劇名,只記得劇中的男子風度翩翩,頗有幾分像他,只是要遠遠比他神情得多。
多多突然就用手肘拐了她一下,嘴裏還啃着漢堡説:“瞧瞧,多像佟少啊,如果佟少微笑的話,或許會更像。”
“他微笑起來就不像了。”她心思還在劇情上,只是隨口的説了一句。
多多睜大了還戴着美瞳的眼睛望着她,扳正了她的身體問她:“莫非,你見過佟少微笑?”
她點點頭説:“是啊,見過,怎麼了,有必要那麼誇張嗎?是人都會微笑的好不好?”她對多多這樣一驚一乍的表情也是漸漸習以為常了。
“完了完了,這回真完了。”多多目瞪口呆地説,嘴裏還含着一大塊雞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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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用微笑秒殺心愛的女人,實在過於矜貴。
她輕輕地趴在多多的肩上,柔聲道:“你呀,慢慢地吃,別噎着了,別把完了完了掛在嘴上,你可是袁正銘的正牌女友,以後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的。”
多多將手中一半的雞塊放在了膝蓋上的盒子裏,端坐在她面前一本正經地説:“你老實告訴我,你和佟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啊,你們後來有沒有見過面。”
“沒有啊,我每天都在上班我哪有時間見過他啊,你實在是多心了,我可不想見到那個讓我討厭的傢伙。”曼君扭過頭,不想提起他。
多多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自言自語地説:“其實佟少是一個好男人,不過,他受過傷,你應該知道受過傷的人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曾經的傷口,比如你和馮伯文,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她的心思一下就被調集了過來,多多説他受過傷,真是看不出來那樣冷清的人居然也能被傷害過,他的盛氣凌人倒是一副經常欺負人的角色。
想必即使是受過傷害那也是被女人傷害的,怎麼會有男人能傷得到他呢,除非是不想在商業圈子裏混下去了。
她不想流露出自己對他一絲一毫的關切,於是很漫不經心地説了句:“他那樣不可一世的人也應該要去受一點傷嚐嚐痛的感覺,誰叫他是一直傷害別人呢。”
多多雙腿乾脆都抱到了沙發上,多多嘴唇上粉潤的唇彩象徵着多多是多麼的生日勃勃春意盎然啊。“你的意思是佟少一定也傷害過你嗎?他對你有沒有意思我不清楚,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你對他是有好感的。不過他對你微笑,我還真的很難以置信,在我印象裏,佟少在這個圈子裏對女人是很吝嗇笑容的。”多多思忖着説。
“那也倒未必呀,難不成微笑都要當着你的面嗎?也許他對別的女人示意好感你沒有看見也是未嘗不可的。”曼君手拿着遙控器,漫步目的地換台,腦子裏浮現的卻是他略略有些邪魅但又迷人的笑容。
多多捏了一下她的臉蛋,説:“我雖然不是多麼美豔,但在這個圈子裏,唯有佟少極少回賞我臉,偶爾對我稍稍點頭招呼一下也不過是礙於袁正銘是他好友的情分上。我跟你講,不是我李多多自戀啊,佟少對我都冷漠,何況是那些女人。我看他對你,也是有戲,不過他還是把你給開除了。”多多又遺憾地搖搖頭。
“就是説嘛,所以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你可別因為一個微笑就把我和他聯想到一起去,根本就是兩個城池裏的人,我以後都不會再接觸這類男人了,高不可攀,我不想把自己摔死,馮伯文是我第一次犯傻,不會有第二次了。”她倔強又認真的表情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