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從情調變成了****
他依舊頭埋在她頸間,他柔聲説:“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總能讓我安定冷靜下來,讓我有睡意。”
絲絲血跡從他白襯衣裏滲了出來,她心疼了,怨自己怎麼咬得那麼重。
“疼嗎?”
他搖搖頭,就那樣抱着她,把頭埋在她頸間,她感受到他呼出來的温熱的氣,如果時光就停在這麼一瞬間多好,沒有太多的雜事和誤會,只有這樣的一個擁抱。
菌她在他懷裏安靜下來,她變得温順起來,就好像剛才兩人並沒有發生什麼摩擦,就好像是一對失散了多年的情侶,擁抱是那麼深情而自然的事情。
“別走,好嗎?”他抱得更緊了。
“我不走,我一直在。”她温柔回答。
憨直到他的手機在客廳響起,他久久不願意去接,不願意離開她的身邊,她像哄着孩子一樣説:“電話都響了這麼久了,你去接,也許公司有急事呢。”
手機還在不停地響,他只好去客廳,還不忘回頭對她説:“你站在原地,不許動。”
她就乖乖站在原地,等着他接電話回來。
他在電話裏有些煩躁,電話破壞了他原本的心情,他説:“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會議取消,你和公司裏的董事們協調一下。”
“怎麼,我的話你也不執行?”
“就這麼決定,明天我去公司再處理!”他掛掉電話,順手關機。
“公司是不是有事,你去公司忙吧,我自己回家。”她温婉笑着説。
他向她招招手,她像個小女生一樣跑到他身邊,他説她這樣子特別的大花痴。他坐在地板上,他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然後右手攬着她的肩膀,他和她一起翻看漫畫,他一頁一頁地翻,她總是會被漫畫裏的故事逗得笑倒在他懷裏。
所以説,真正會談戀愛的男人,不是帶着心愛的女孩看恐怖片,而是看幽默漫畫,女孩笑着倒入你懷中,要比尖叫美觀的多。
她問他是不是很有錢,他點頭説是啊,他的錢不是用字數來形容的,因為可能後面的零太多,她會數不過來。她索性就説既然你那麼有錢,那麼你給我買個老公吧,讓這個老公娶我愛我疼我,給我洗衣做飯煲湯,最重要的是很幽默,畫最好看的漫畫給我看,逗我開心。
他撓着她的癢癢,説她怎麼這麼沒出息,小小年紀就學人家養男寵。
她咯吱咯吱笑着頭枕着他的腿,她説她就是這麼沒出息,她想養很多很多的男寵來取悦自己。
他食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説她是個大花痴。
漫畫多美妙,故事總是簡短而美好。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莎士比亞的大悲劇,從兒時開始,就是一路坎坷,而他,則自小養尊處優,像個皇太子一樣,一點也不知道民間疾苦。
他義正嚴詞地板正她的臉,命令她以後必須喚他卓堯,而他則喚她曼君,多好聽的一對名字,像小夫妻倆。
她嗤之以鼻,説他不過是她將來要收納的萬千男寵之一。
他嘲笑她每月幾兩銀子還想萬千男寵洗衣做飯談情説愛,他信心滿滿地説自己倒是有可能情人萬里路。
她擰着他的鼻尖恐嚇他要是膽敢對她不忠,她就休了他。
他帶着惡魔的温柔,把她壓在身下,她頭髮凌亂地散在地板上,説:“我現在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你最好躲遠點。”
“那我就在這裏把你就地正法。”他一粒粒解襯衣的紐扣,黑眸中沉浸着柔情蜜意。
“啊,這不是牀,這是地板”她笑鬧着。
天啊,這已經從情調變成了了。
春意盎然一幕,客廳裏不再冷清,變得温潤而多情起來。
她在他的身下,看到了温暖的長空,星光璀璨,忒煞情多。
留在他的住處直到吃過了晚飯,又坐在一起擁抱,接吻,好像真是如狼似虎如飢似渴,她想她大約是愛上了他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讓她如此瘋狂。
她靠在他裸裎的結實胸膛上,恍然又有了生世之感,歡愉的時光到底是短暫的,她擔心起了能不能長久,她的臉貼到他心口,她喃喃地問他:“卓堯,你説我們可以這樣好多久?我們算是情人關係嗎?”
“我想多久就多久。”他説畢,手撫摸着她的髮絲,有些心軟,他剛想補上一句:我想此生這麼久。
她卻惆悵地説:“快樂的日子,也許不會那麼久遠,或者一年兩年吧,我總歸是要嫁人的。”她説得有些委屈,卻無能為力。她不能做他長久的情人,她終歸是要嫁作他人婦。
“名分,對你們女人而言,很重要,對嗎?”
“當然,一個妻子的名分,是男人對女人最深的愛。”
“你也一樣。”
“我更需要。所以我一開始總逃避你,因為我清楚,你給不了。”她説這句話時,望着他,她有些期望得到他的反駁,他會説不,我給得了你,我可以給你所有的全部。
這隻能是一個動人的期望。
卓堯只是陷入了一個漫長的沉默中,他拿過一支煙,點上,手垂在膝蓋上,他在想如果當初,他可以給歐菲一個承諾,或許後來就不會發生那樣的暴亂,也不會和歐菲無疾而終。
難道一句承諾就那麼難開口嗎。
PS:漿糊厚顏地説,給我月票我就寫五更一天,月票呀月票。
第七十二章:世界上只有他一人叫她小漫畫
他不懂得女人,他以為女人有錦衣玉食就會滿足,其實想曼君這樣的太多女人,都是更需要一個妻子的名分和一個安定的家。
“對不起,我需要時間。”他吸一口煙,淡漠地説。
起初的褪去,她有些落寞,男人都是如此,是她期望過高,不過是情人關係,如果真的結婚,卓堯這樣的男人,未必是好丈夫的樣子,這樣想,她覺得不必感傷。
兩個寂寞的人互相慰藉,用身體慰藉,無關情事。
菌她奪過他手中的煙,吸上一口,又塞回他唇間。
有股紙迷金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錯覺。
“工作滿意嗎?或者,來我的公司。”他低沉地説,彈了彈煙灰,煙灰缸是象牙做的,精緻而華麗。
憨“不去了,我現在挺好,真的,雖然薪水不高,但同事都很關照我這個新人,都幫助我,我工作很輕鬆。”她灑脱地站起身,裝作若無其事的説。
“是嗎?你就好。”他摁滅煙,心裏很疼,他去衞生間,用冷水衝臉,他對着鏡子,想念着客廳裏的曼君,她的回答和季東的調查結果完全不同,她在公司裏明明受老員工的排擠,端茶倒水,做了很多不是自己本職的工作,也有員工在背後惡語中傷她。
其實她過得一點也不開心,她完全可以向他開口,只要她張嘴,他願意給她所有她要的一切,但她為什麼那麼倔強,她好像裝得很能扛。他不想看到她眼淚裝歡的樣子,他感覺到她瘦了很多,肋骨都瘦突出來了,小胸脯再瘦就要成飛機場了。
他從衞生間出來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桌上放着一張便籤條,她輕描淡寫,説了對他的感謝,説了她會努力好好生活。
最後一句是五個字:明天會更好!
署名是:小漫畫。
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叫她小漫畫,小漫畫,多麼可愛的名字。
她是他見到過的最堅強最獨立的女孩,不依附,也不依賴。
他坐在沙發上,想念她,剛走沒多久,他就陷入了思念中,小漫畫,她是他的小漫畫。
如果可以,他想把她當寶貝一樣珍藏起來,免她受苦,免她孤獨,免她受驚,免她害怕。
他屈指算着自己有多久沒有去喜歡一個人了,算算也有三年了,這三年來,商戰中摸爬滾打,終於有了自己一番事業,與父親無關的事業,全憑靠自己。多少逢場作戲時,不乏女人獻媚討歡,他把持住自己,一個成功的商人,首先是要把持住自己。
生意場上,免不了的應酬,應酬也免不了的風花雪月,那些大客户通常是財色雙收,總是離不開女人,他也會左擁右抱兩個侍應女郎,談笑間,會有肢體觸碰,這類女人,他向來是不入眼的。
但他也不喜歡純情的女人,大多的男人,都是嘴上説喜歡純情的,其實背地裏,擁抱親摟的女人都是嫵媚的。
他喜歡能和自己成為對手的女人,具有挑戰性,越是若即若離,越是要握在手心牢牢抓住。曼君就是這樣的女人,她不要他任何東西,和他沒有一點的經濟關係,他有些不安全了,就好像她隨時都會離開他。
金錢收買不了的女人,還真是很少見。
平日裏和幾個紈絝子弟,非富即貴,不是出生商户名門,就是,在一起聚會的時候,他佟卓堯總是最冷清的一個。他有三不帶,不帶女伴,不帶名車,不帶手機。
他總是靜靜坐在一旁,和朋友説説公司裏的事,或者,什麼也不説,看着他們聲色犬馬。
當然,他偶爾也會小賭一把,他在這圈子裏有“賭聖”的美稱,逢賭必贏,他總是能猜準對方的心思。
牌九或者麻將,他都會閒暇玩兩把。
他想下次聚會,他一定要帶着曼君去參加,他要讓她走近他的生活圈子,讓身邊的朋友看到,他佟卓堯,也有一個美麗的女人在身旁,讓那羣狐朋狗友好好羨慕一番。
而她的內心,其實何嘗也不是地動山搖,她承認了一個事實,她愛上他了,比以往的愛情來的更加強烈,他有太多的吸引力,他的身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磁場,她的思念也形成了一張網。
他們是情人,或者,是週末情人,也許只有等她週末,才能見面,而他管理着龐大的公司,他很忙吧,可能不是每個週末都有空,即便有空,不一定能輪得到她。
如他所説,他的情人如桐花萬里路。
她不過是排隊在萬里路中的一人,也許過目就忘。
但她卻只有他一個人,念念難忘,她裝得瀟灑説什麼萬千男寵,只他一個情人,她足夠糾結和傾心。
她的心,還能裝得下別人嗎?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這麼短的時間,可以愛一個人愛得這麼綿長,這麼悠遠。
錯覺,也許是錯覺。她走在燈花輝煌的馬路上,偶爾回頭,渴盼他跟隨在身後,不期而遇,他沒有出現,她失落,然後又微笑給自己打氣。
阮曼君是最最有志氣最最堅強的女人!明天會更好!她會幸福,她會和漫畫裏的女孩一樣,最最滑稽的模樣遇見了最最愛的人。
PS:漿糊我三更完畢,繼續寫明日的三更,大家都給我動力呀,沒月票的就準時訂閲收看,覺得不錯就給我留言。(嘿嘿,依舊會贈書給寫評活躍的讀者哦)
第七十三章:眼裏都是他,哪裏都是他【月票加更】
上海的夜晚是如此的華麗而曼妙,依稀仍有舊上海的種種物華,縱使有再多現代都市的時尚氣息,也遮掩不住老上海的風情。有的,就是一直有的,再光鮮的愛情,也難掩蓋蒼白的過去。
比如馮伯文,這是她蒼白毫無顏色的過往,是她無力的往事告白,她早就揮手説BYEBYE,再次撞見對方攜手嬌妻,她仍被傷得措手不及。
是在一家料理酒屋門口,她從店門口經過,蒼茫一瞥,她看到了馮伯文,他西裝革履,更顯得成功男人魅力,他的右手攬着新婚妻子,細心地推開門,站在一旁,等着妻子出來,還下意識的幫妻子拾了一下從肩上滑落的披肩。
她想加快步伐趕緊離開,卻偏偏碰上了,躲不掉了,她低下頭,好像自己錯了,那是一種卑微,她毫無防範去裝作堅強的卑微。當過去的戀人,摟着另一個女人出現在她面前,即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她還是會卑微了起來。
菌到底,是他不要她的,她越是想高貴,越是卑微。
愛一個人,怎麼會最後變成了誰比誰更卑微的境地裏呢。
馮伯文摟着妻子,還不忘給妻子一個鼓勵的眼神,他的手掌心在妻子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像是在安慰妻子,他馮伯文是誰的丈夫,和阮曼君是沒有關係的。
憨那樣的落落大方走到她面前,躲不過了,她抬頭微笑,問好。
馮伯文熱情地介紹着他妻子的名字。
“這位是我的太太,雅琪。”
“馮太太,你好。”
“曼君小姐,你好,你是伯文的舊交嗎?”雅琪優雅的笑容,手緊了緊懷裏的波西米亞大披肩。
“算是舊交吧。”曼君説這句話時,臉看向了馮伯文。
演技再高超,馮伯文的眼神還是閃過了一絲慌張。
“伯文你也是的,有這麼漂亮的舊友,也不在我面前提起,阮小姐真是一臉福相啊,在哪裏高就呢?”雅琪殷勤而不失風度的問候,話外卻透着森森的逼人寒氣。
有一種女人,含笑逼人,深藏不露。
曼君心想,是誇我還是損我啊,我再一臉福相,我也比不過你有福相啊。曼君笑笑,説:“我混口飯吃而已,談不上高就。馮太太果然氣質高雅,不似凡人。有句話説的好,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是有一個成功的女人的。果然如此,你説是嗎馮伯文?”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話鋒一轉,馮伯文忙胡亂點頭,説:“我太太對我幫助很大,從來不給我添亂,她又乖巧又懂事,我很愛她。”
這一番肉麻的表白,讓雅琪心花怒放,頭歪歪地靠在馮伯文懷裏,手撫摸着馮伯文的領帶,説:“是啊,你看你連領帶都不會打,也不會挑領帶,那些舊的領帶啊,我都讓阿春丟掉了,那些粗鄙的品味,怎麼能配得上我的馮伯文呢,是吧阮小姐。我選的領帶,很襯我丈夫。”
阮曼君懂了,她曾給馮伯文買過幾條領帶,不是很貴重,但是她花了兩個月的薪水,雅琪的話語,意思很顯然。
“是的,馮伯文現在看起來,非常的紳士。很晚了,我先走了。”她急於離開,免得唇鋒相爭。
第七十四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多多愛過很多人,也被很多人背棄過,當然,多多也背棄過很多人。
那些人玩厭了,於是離開多多。而他們一旦落魄了,沒錢了,多多一樣會離開。
多多説自己是交際花,是上流社會里的交際花,是最高貴最昂貴的“小姐”
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客人,而且非富即貴。
菌多多對自己的現狀十分得意,就算是做小姐這行業,她也是做鳳首。
曼君以前執念地堅持自己的那份原則,愛情第一,這和多多的金錢至上完全相反,看看馮伯文身邊的妻子,她豁然明朗,愛情和金錢總是有那麼絲絲縷縷的關係,你以為你可以潔身自好明哲保身愛情萬歲,狗屁,狗屎愛情。
如果她有錢,站在馮伯文身邊的女人不會輪到現在這個張揚跋扈的雅琪。
憨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不是有一個成功的女人,而是要有一個有錢的女人,連李嘉誠也是這樣。
坐了兩年牢,失去了名譽和光鮮的工作,她成了一個偽造金融票據詐騙犯,為愛飛蛾撲火,為愛戰鬥,結果一地荼蘼兩相忘。
恨馮伯文嗎?如果説不恨,那是假的。真的要往恨裏去想的話,那是咬牙切齒的恨,欺負她到了這樣的地步,馮伯文沒有流露一絲悔意,她做的,全部統統都是應該的。
記得馮伯文在審計部門查帳的時候,明知東窗事發,來求曼君,説得那麼動聽那麼偉大。
“好曼君,這次只有你,我最愛的女人你可以幫我了,如果我被抓進去了,公司就完蛋了,這個公司離不開我。你幫幫我,幫我想個好的辦法,找一個人替我去扛一下。”
“伯文,我來扛。”
馮伯文當時給了她一個加油的眼神,假意惺惺地説:“你真的願意為我這麼做嗎?你對我真的太好了。”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她堅強且勇敢,當大難來臨之際,她願意為自己生命中的男人去頂住災難,只要他好,她就會好。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這八個字,足以註定這一份愛將在全部付出之後顆粒無收,這是一個荒蕪了的情場,因為只有一個人在不停地耕種,曼君在忙碌地去除雜菜,想清除這份愛裏全部的野草,卻忘了,早已有蝗蟲悄悄吃光了菜。
“曼君,不管你坐多少天的牢,我都會在外面等你一天,我等你,等你出來我就娶你做我的妻子,我所擁有的都是你的,你安心在裏面,我會找最好的律師來給你。”這算是馮伯文給她的最後一個承諾。
她在裏面,盼星星盼月亮,馮伯文沒有來看她一眼,甚至連律師都沒有為她請,開庭的時候,她孤單地站在法院裏,瘦弱的樣子,還堅定地扛了所有的負擔。
曼君並不知道,那時的雅琪早已盯上了馮伯文,迅速給馮伯文資金幫助,讓馮伯文擺脱困境,也給馮伯文喝了湯,讓馮伯文淪陷,然後冷漠。
她坐在地磚上,像是一個不回家的孩子,抱着自己的雙腿蜷縮在馬路上。她手掌心撫摸着地面,如果在這裏睡去,那麼也是安全的,冰涼的馬路上,總好比那麼負心男人的胸膛來的寬廣。
當一束刺眼的車燈照射在眼前,她手在眼前擋了一下,心想誰這麼討厭把車開到這裏。
車停了,車內走出一個高大頎長身材的男子,朝她走來。她本來就喝了點酒微微醉,醉眼迷離的,加上車燈的反射,她並沒有看清來人的面貌,她有些懼怕了,不會是大晚上的遇到了劫色劫財的吧,換做是多多,一定説劫財沒有,劫色可以商量。
她身子朝後退了退,手抓起背後花壇裏的一把土,做好反擊的準備,她在心裏默喊“一,二,三”,正要先發制人襲擊的時候,對方帶着威懾的語氣喊了一聲:“阮曼君!”
她回神,原來是佟卓堯,他怎麼跑來了,不是剛打過電話嗎。
她撒開手心裏的土,站起身,咧開嘴朝他笑笑,説:“巧啊,我出來散散步,你呢,你是來找我嗎?”
卓堯走近了她,他臉上有怒氣,隨後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把她抱起來,打開車門,丟進去,關上車門,上車,一連串的舉動,她只覺得是一剎那腳心離地,被當作拋物線一樣丟進了車內。
“你是在考驗上海夜晚的安全性能嗎?你一個女人喝醉了酒爛坐在馬路邊,你以為你是馬路天使啊!成何體統,太不像話了!”他像個三姑六婆一樣批評着她。
“嘖嘖,你看你,緊張成這樣子,我愛喝酒,不要你管。”她藉着酒勁想撒嬌想耍耍無賴。
其實她是清醒的,她沒有醉,但可以打着醉了的幌子討要一個男人的垂憐,也不錯啊。她想她是太缺乏愛了,以至於,裝醉討愛。無非是想博得一個強者對一個弱者的關懷。
堅強獨立的她,如果不以酒醉為藉口,有些話,她的性子是開不了口的。
“看你的出息!喝點啤酒都這樣,還學別人喝酒,老老實實給我回去睡覺!”他發出了指示性語言。這個小漫畫果真是沒有回家,一路找來,真就尋到了她,看她那樣孤孤單單坐在馬路邊,他心裏滿滿的都是心疼和愛憐,他明白,她只是找不到家了。
那麼他願意,送她回家。
第七十五章:小漫畫,你醉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她喝醉成這個樣子了,她的內心有一座活火山,隨時都會火山爆發,岩漿燒灼着她,讓她痛苦,讓她憤懣。
“酒——好東西!卓堯,你説我還有沒有幾分姿色呢?你説,我哪裏最吸引你?”她挑逗性的語言冒了出來,身子攀上了他的背。
既然“醉了”,所謂酒壯慫人膽,她要藉此機會,大肆瘋狂。
“小漫畫,你醉了。”他疼愛地説,黑眸裏温柔無比。
菌“我要親親。”她撅起了嘴,像一隻討歡的孩子,閉上了眼睛,乖乖等他的垂愛。
“我不喜歡女人口中有酒氣。”他笑着搖搖頭。
“那——摸摸頭,摸摸頭總可以吧。”她睜開杏眼,深情望着他。
憨他寬厚温暖的大手心撫摸着她的頭,她變的這麼乖巧聽話,她感受着他手心傳來的温熱,那是他的温度,他注視着她,深眸像水底的青石一般潤和動情。
手掌心在她頭上來回輕輕撫摸了幾下,她就在那麼一刻,瞬間就湧出了眼淚,所有的堅強和偽裝瓦解,他的柔情,讓她高舉在面前的盾牌頃刻化為粉末,在也抵擋不了的温柔。
她哭了,像一個孩童一樣放聲大哭,他亂了手腳,又是給她擦眼淚,又是安慰,又是找紙巾,到最後,他也安靜了下來,他安靜地聽她哭鬧,偶爾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膀。
是不是哭出來,就好了,就能夠明天會更好。
是的,哭出來,一切都會過去,眼淚也會過去。
她停止了哭泣,雙手覆在他的臉上,強制性地吻上去。
那個吻,是慢速的,是輕度的,多像是一場慢性中毒,沒有發作,只是在慢慢侵入體內,等到明瞭,已愛入膏肓,無藥可救。
她想他們一定是相愛的,不相愛的人,怎麼能有這麼甜蜜的吻。
吻,很甜,甜得她一掃陰霾。
她像是一隻貪婪的小動物,受傷後,遇到了最好的骨頭。
是呀,他就是一根骨頭,香噴噴的,能飽腹,還能當玩具解悶。
曼君想到這裏,笑了,眼淚還掛在臉上,他的臉上,也沾濡了她的眼淚。
“我喜歡看你堅強而乖巧的模樣。”他的大拇指為她擦去了掛在臉上的眼淚。
而當她看到他的臉時,竟破涕為笑,樂呵呵了起來,他疑惑不解,問她怎麼了,難道他臉上長東西了,怎麼盯着他的臉發笑呢。
他對着鏡子一看,原來他左臉上沾滿了灰土。
是她抓了一把土之後,手心裏都是髒兮兮的土,剛覆到了他的面龐上,手心裏的灰土全都弄到了他左臉上,她知道他是極愛乾淨的,她從包裏拿出一塊手帕,把他臉上的髒擦去。
“你這個小漫畫,偷襲我,我饒不了你。”他做大灰狼狀作勢要撲了過來。
她叫着求饒,他要她連喊三聲“大爺,饒命啊。”
兩個人在一起,歡聲笑語不斷,儘管哭過,卻漸漸明朗,她覺得他遠遠不像平日裏倨傲霸道的樣子,他很温柔,也很幽默,還很會心疼人,和他在一起,其實會有很多快樂製造。
凌晨的時候,才依依不捨要告別。
他執意要送她到多多公寓裏才罷休,他怕她又偷偷溜了出來一個人去喝酒,太不安全了,她像只小白兔,蹦蹦跳跳,沒有防範之心。
多多打着哈欠來開門,穿着寬大的棗紅色浴袍,頭髮吹乾不久,客廳裏的電視還在放着韓劇,多多見佟卓堯送曼君回來,立刻睡意全無,心領神會,招呼着卓堯説:“佟少,送我們曼君回來呀,快進來坐坐,喝杯咖啡。”
他眼睛仍駐留在一旁滿臉羞澀的曼君身上,他淡淡回應説:“謝謝,不必了,好好照顧曼君。”離去時,又折回身,囑咐多多説:“你看好這隻小傢伙,免得她偷偷跑出去喝酒。”
“好的,佟少,我一定管好她。”多多快樂的回答。
一關上門,曼君早在多多和卓堯説最後一句話時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要迎接多多十萬個為什麼了。
多多正張口,曼君手指了指衞生間,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説:“噢,對了,我肚子餓,我要去衞生間。”説着火速衝進衞生間,反鎖上門,對着鏡子,看見自己雙頰緋紅。
多多納悶地想,肚子餓?去衞生間?估計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很快多多又花痴狀興奮,扳着手指頭數着説:“哇,今晚佟少和我説了兩句話,一共多少個字來着,不帶標點符號一共是十一加十八個字,二十九個字,佟少和我説了二十九個字,明天圈子裏的女伴們非羨慕死我。”
多多又來到衞生間,拍打着衞生間的門,説:“曼君,你好了沒啊,出來啊出來啊。”
曼君用冷水衝過臉,對着鏡子望着,為什麼臉還是這麼紅啊,門外多多像催命一樣不停地拍門説要小便。
她打開門,多多指着她的臉,瑟縮發顫的語氣説:“你你喝了辣椒水嗎,你的臉還有嘴唇怎麼會這麼這麼——這麼紅!”
“我肚子餓了,我去廚房找找吃的!”她慌忙逃竄。
多多夠八婆,敞開着浴袍,單手支撐在廚房門框上,大有不回答問題就不許出門的氣勢,寬大的浴袍像是門簾一樣。
曼君找了一根黃瓜吃,瞟着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