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玄門高士,胸襟非凡,絕未因此而稍有不悦之心。
李中元道:“説來也是,貴兩派此次所來高手,人數過百,一路浩浩蕩蕩而來,縱經易
容化裝,也難完全隱蔽行藏,但想不到對方採取對策,竟是這樣積極猛烈,常言道‘夜長夢
多’。我們也要儘子下手才是,不知各位以為如何?”
昭雲禪師道:“你看最快能陝到什麼程度?”
李中元道:“如果進行順利的活最好今天晚上探道,二天後黎明時分展開攻擊。”
玄雲道長道:“李大俠想必早已胸有成竹,貧道但憑調派。”
李小元抱拳一禮,道:“老前輩太客氣了,晚輩不敢。”
昭雲彈師道:“事權最貴專一,李檀樾知已知被。由你指揮最為理想,李檀樾你就義不
容辭地負起這調派指揮之責吧。”
李小元料知無法推卻,只好當仁不讓地向大家一抱拳道:“兩位老前輩如此推重,晚輩
只有遵命勉力而行,如布照顧不周,調派失度之處,尚請各位老前輩,隨時賜教匡正。”
全室僧道齊皆一笑,道:“大俠雄才大略,我們已是有目共睹,無不欽服,大俠請勿過
謙。”
李中元又是-抱拳,謝了大家的支持,接着,神態一肅道:“晚輩現在有一個初步的擬
案,有請各位指教。”
全室僧道們,含笑傾耳而聽。
李中元接着簡明地道:“晚輩這個計劃,大略説來、分為兩部份,-部份就是我們的主
要任務,另一部份,就是適應當前情勢的欺敵行動,也就是晚輩前所提到的尋寶計劃,我們
對這個計劃,不能言而不行,所以,一定要有積極的行動,才能真正的騙過對方。”
微微緩了一口氣,接着又道:“至於我們主要任務的進行,由於尚未完成探道工作,目
前言來,尚嫌過早,但對欺敵行動的計劃,晚輩的意思是……”
李中元説出一番話來,大家聽了無不點頭道好。
道好聲中,李中元忽然轉頭向徐一峯説:“不過這個計劃,要有勞你徐兄主持了。”
徐一峯-怔道:“這……”
李中元截口道:“出面的當然還是小弟的身份,但要請你徐兄易容化裝,裝成小弟的模
樣行事。”
徐-峯恍然而悟,點頭道:“小弟樂於受命。”
李中元立時脱下自己服裝,交給徐一峯道:“小弟不準備再到胡莊去了,再回胡莊去時
小弟就是徐兄你了。”
徐一峯一面換裝易容,一面顧慮地道:“平空地失去小弟這人,正當如何文待?”
李中元道:“玄通道長所受金剛指力傷勢未愈,留在這裏繼續醫療,而你徐兄是奉命陪
侍玄通道長,徐兄你認為這樣説來。有沒有理?”
徐一峯點頭道:”合情合理,好極了。”
玄通道長接口道:“那麼貧道……”
一言未了,李中元又截口道:“晚輩有請道長今晚一同前往探道,因此道長留在此地養
傷。”
真是一舉數得,玄通道長欣然道:“貧道樂於奉陪。”
李中元轉向昭雲禪師道:“再請老前輩指派數人,隨同徐大俠前住胡莊,配合徐大俠行
動,兼負聯絡之責。”
昭雲禪師吩咐下去,立時便選好了九人,在前廳待命。
徐一峯化裝易容完畢之後,便與玄靈道長帶領少林九僧,告辭回到胡莊而去。
而這時李中元也略加修飾,掩去了本來面目,他不能被人發現同時有兩個李中元,叫人
更起疑心。
徐一峯等告辭去後,昭雲禪師問道:“李檀樾,今晚深夜之行,有無成算?”
李中元道:“晚輩一次發現那地方時,乃是由吳城向北而行,目前我們的位置,已是便
在日標地點之北,理應由北南下,方向互異,地形一無所悉,因此心中毫無成算。”
昭雲禪師道:“這開元寺乃是本派支系之一,掌寺方丈,亦為少林弟子,算來應與老衲
等同輩,他掌開元寺三十有年,對附近情形,非常熟悉,檀樾要不要請來一淡?”
李中元聽了大喜道:“那真好極了,就請老前輩有請智圓大師前來一談。”
昭雲禪師向希雲禪師頷首道:“師弟,我們鄭重一點,還是你親自去請他-下吧!”
昭雲禪師不特修持有道,人情亦甚是練達,希雲撣師欣然一笑,領命而去。
智圓大師請來了。
他年紀也在六十左右,長得白白胖胖,有點像彌勒佛,臉上似乎永遠掛着慈和的微笑。
他先向昭雲禪師合十-禮,道:“師兄呼喚,不知有何吩咐。”
昭雲禪師請智圓大師一旁坐下,然後微微一笑,指着李中元道:“老衲特請師弟而來,
是要替師弟引見一位武林模範,李檀樾,這位李檀樾在這次黃河大水災之中,曾以上億鉅款,
救助無數災黎,立下無邊功德。”
知圓大師目光閃閃的射出兩道驚喜神光,向李中元合十為禮,道:“大善士,老衲失敬
了。”
李中元在智圓大師進入禪房時,已有禮地立身而起,聽了昭雲禪師的介紹浯,一臉訕訕
而笑,抱拳道:“在下不過是借花獻佛,見笑大師了。”
智圓大師道:“善財難捨,李檀樾非身具大智慧,焉能如此,老衲今日得親芝範,至感
榮幸。”
昭雲禪師接話道:“李檀樾不久之前,曾進入呂梁山一處秘谷之山,發現正在暗中滋長,
心懷叵測的‘黑龍會’,在那秘谷之內,辦了-所令人驚心動魂的場所,專門用野蠻殘酷的
方法,訓練泯滅了人性的劊子手,意圖肆虐武林,為害江湖,經為本派掌門人與武當掌門人
會商,特派老衲與武當玄靈道長各率派中高手前來,準備犁庭掃穴,除此禍害之源,不知師
弟在此有否耳聞?”
智圓大師一愣之下,愕然道:“有這種事情,小弟卻是茫然無知。”
昭雲禪師道:“師弟在此有年,想必對呂梁山內甚是熟悉,李檀樾上次入山時,繪得有
入山道路圖一份,師弟看看,他們那訓練場所的真正位置,從此地出發,又該如何前往。”
昭雲禪師説話之際,李中元已從懷中將那入穀道路圖取出,昭雲禪師話聲一落,李中元
便將那草圖送到智圓大師手中,道:“有請大師過目,指教!”
智圓大師接過那份草圖,仔細看了一陣,時而凝思,時而搖頭,想了好幾處地點,又話
未出口的否定了好幾處地點,幾經考慮之後,最後確定了一處地點,道:“是了,這裏一定
是‘困龍愁’!”
李中元道:“老前輩去過那裏麼?”
智圓大師道:“十年前,貧僧為了採集一種山藥,曾到過‘困龍愁’一次。”
李中元道:“但不知老前輩是經由什麼方向入山的?”
智圓大師道:“那時老僧也是繞道先經吳城,然後由南向北入山。”
李中元一怔道:“老前輩也是由南入山!難道由北南下,無路可通麼?”
智圓大師遭:“本來照説‘困龍愁’位置更在全山之北,由北南下反而較近,只因入山
之後,奇險天成,幽壑斷崖,形成天然屏障,極不容易能通過,是以老僧當時,舍近圖遠,
選擇了北上之路線。”
李中元沉思了一陣道:“按照一般常情而言,有險可恃,則必戒備鬆弛,如能越險而過,
則更能出敵意表,大收奇效,不知老前輩對於北方路線是否知悉?”
智圓大師道:“老衲去過一次,無功而返,大約路線,尚依稀能記。”
李中元大喜道:“也請老前輩繪一張山徑草圖吧!”
智圓大師道:“檀樾這條路只怕無法通過。”
李中元道:“能不能通過,晚輩都非試他一試不可。”
智圓大師忽然唸了一聲“阿彌陀佛”,道:“檀樾信心毅力,令人可感,貧僧身處呂梁
山附近,而竟不知呂梁山中,有此魔羣淵數,有虧積守,愧對同門,老衲親自陪檀樾一趟
吧。”
李中元心中自是喜興已極,但卻又有點不好意思,方待表示一二的時候,昭雲禪師已是
接口道:“師弟能夠親自陪同李檀樾一往,最好不過,應該準備些什麼東西,師弟就下去秘
密準備罷……”
話聲微微一頓,轉向李中元道:“李檀樾準備什麼時分出發?另外再帶幾人同行?”
李中元道:“武當有玄通道長,再請老前輩指派一位長老,連同智圓大師四人之數。天
色入黑之後,便能上道。”
昭雲禪師點頭道:“智圓師弟,你下去作四人的準備好了。”
智圓大師一聲領命,退出禪房而去。
初更過後,開元寺後院忽然-連飛出二十幾條人影,向着東北方向馳去。途中,突然有
四人,先後落隊,隱身在暗處,待得其他之入遠去之後,那四個人便藉助地形地物的掩蔽,
悄悄的折道而回,奔向了呂梁山。
這四個人,就是李中元和武當玄通道長、少林希雲禪師及開元寺智圓大師。
四個人都是江湖上出類拔萃的絕頂身手,再加種種安排,有意隱秘行蹤,端的神不知鬼
不覺溜進了呂梁山區。
一路無話,在萬簌寂靜中,不知不覺已進入了呂梁山深處,而時間也差不多將近四更時
分了。
這時智圓大師停下腳步,道:“從此處開始,前面山形,便崎嘔非凡,步步維艱,天黑
夜暗,目視不便,極難通過,倒不如大家就地休息一下,恢復體力,養足精神,等待天明之
後,繼續上路,好在此處已是人跡罕到的深山險地,無須怕人發現,李檀樾意下如何?”
李中元一笑道:“這一段路程是老前輩的責任,晚輩但憑吩咐。”
智圓大師點頭先放下身上攜帶的物件,道:“那麼大家就請休息吧!”
他們每人都帶了一個揹包,揹包之內,除了一份乾糧之外,統是應用之物。智圓大師來
過一次,有過於次經驗,這些東西,都是他體會出來的必需之物。
大家紛紛將攜帶物放下,各自盤膝一坐,便凝神運氣調息起來。
渡過黎明前一段最黑暗的時間,頭頂山峯之上,現出了一抹魚肚白,智圓大師首先睜開
雙目,望了天色一眼道:“天色己亮,大家先用乾糧,我們就可以繼續上路了。”
山中有的是泉水,吃飽乾糧,飲了山泉,人人龍馬般的精神,飛揚奮發起來,智圓大師
一人當先,飛身而出。
這段路程,確是奇險無比,腳下立石如刀,懸崖深澗,阻絕其間。偶一失足,便是粉身
碎骨,萬無生理。
好在大家都是絕頂身手,智圓大師的東西,又非常適用。
一路翻崖越澗,到得中午時分,已經走了三十多里地,只見眼前山形地勢又是一變。
大家似乎已陷身於牢寵絕地之內,但見兩旁懸崖相夾。迎面一道立壁,光滑如同刀削,
擋住了去路。
立壁之上,山色凝翠,高聳撐天,隱入雲煙飄渺之中。不見其峯。
智圓大師指着那山峯道:“只要越過這峯巒,過去就是‘困龍愁’了。”
大家再仔細一估計那迎面峭壁,高有千仞,滑不可附。縱有絕世神功,施展絕頂輕功配
合壁虎遊牆之術,最多不過上升十之一二,便非精疲力竭,不支滑落,一個不好,可能就被
跌得肢離碎骨而死。
武當玄通道長打量之下,輕輕嘆息一聲,道:“此地端的是奇險天成,屏障一方,無可
攀越。”
智圓大師道:“貧僧前番歷盡辛苦,來到此地之後,也只有廢然而退。這次能否成功,
貧僧實在沒有把握。”
李中元沉思了一下,説道:“由於老前輩的準備切實,據晚輩估計,我們已經掌握了十
之八九的成功希望。只差一分天意了。”
大家見了這種天然屏障,深心之中,都已有着失望灰心之感,李中元此話一出,鼓舞得
大家精神一振,一齊視向李中元,大家雖然沒有開口説什麼話,當然希望李中元有所説明。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還是請智圓前輩説出他的登峯構想吧。”
智圓大師道:“貧僧想的是笨法子,我這裏不是準備了四四一十六雙大鐵鈎麼,貧僧的
辦法是,我們身懷鐵鈎,用壁虎遊牆神功,盡力上升,升到無力再升之後,然後將鐵鈎用內
力扣入石壁之內,繫上繩索,然後飄身而上,接着第二人便可沿索而上,節省體力,當升上
鐵鈎之處,然後再改用壁虎遊牆神功,接着上升,如此週而復始,四人交替而升,以達峯
腰。”
希雲禪師一笑道:“這個辦法很好,以我們四人之力,……”
他又似乎看得太容易了,一語未了,李中元截口又問智圓大師道:“這辦法,實在很好,
但老前輩為什麼又説沒有把握了?”
希雲禪師聞言一住口,嘆一聲,忖道:“這位李檀樾,看來年紀不大,倒是心細如髮,
鉅細無遺,令人佩服。”
智圓大師長嘆一聲道:“貧僧這時才看出來,這道峭壁的石質非比普通石質,乃是堅韌
無比的青鋼石,扣鈎入石,必然極耗真元內力,雖合我們四人之力,能否支持到底,大有問
題……”
話聲微微一頓,接着又道:“再則貧僧準備的這十六雙鐵鈎,只是普湧鋼鐵打造,能否
盡歷全程,亦大有問題。”言畢,又是一陣搖頭,頗為疏忽大意,不能多準備鐵鈎為歉。
李中元緊皺着雙眉,雙目凝光仔細地在山壁之上搜來搜去。
只見這峭壁雖然高達千仞,滑不可攀,但並不是平滑如鏡,也有隆起下凹之處,其中也
有不少地方,生有一叢二叢的雜草,山壁之上,能生長雜草,下面必有泥土,既有泥土。下
面更必有裂縫,如果把鐵鈎扣入石縫之中,豈不既省力。又不損耗鐵鈎。
只是,那些雜草,東一叢西一叢,左右不一,也上下不一,在利用上,另外還有別的困
難問題存在。
李中元最初也沒考慮到石質問題,所以大言掌握了十之七八的成功希望,話是他自己説
出來的,更不便改口,而且此行勢在必成。因此望着山壁,陷入了沉吟苦思。
李中元本一個絕頂聰明的人,自機緣巧獲,得進入翠谷之後,苦練了三年,不但練成了
絕世武功,而且更因秘谷之內藏有不少奇書典籍,因此智慧學識也和他的武功一樣,有着出
奇的成就。
他這一凝思苦索之下,卻給他找到了一個驚人“發現”。當時,目射驚訝奇光,“咦!”
了一聲,道:“莫非這是有心人的安排?”
他這一聲驚“咦”,聽得大家同是一怔,問道:“李檀樾有了什麼發現?”
李中元道:“晚輩只是似有所覺,一切有待證實。”
話聲未了,人已疾射而起,向着左前方三十多丈高下一叢草撲去。
他身形沖天而起,高拔了十幾丈,身子向山壁上一貼,接着以壁虎遊牆神功,繼續上升。
他壁虎遊牆神功,其快無比,只見他身貼着山壁,就沒看見他手腳運動,身子上升的速
度,幾可與凌空扳升相比。
片刻之間,便到了那叢雜草附近。
他右手倏地向那叢草一抓而出,接着只聽他歡呼一聲,身子倒翻而起,一式金雞獨立,
人已直立在那雜草之上。
山風獵獵,李中元衣袂飄風,貼壁而立,低頭向下道:“晚輩果然沒有猜錯,有人在這
草叢之中暗中插了鐵樁,我們大可因人成事,坐享其成了。”
説着飄身而下,落在他們三人之前。
智圓大師皺着雙眉道:“李檀樾,虧你怎樣看出來的?”
李中元指着那草叢道:“各位老前輩請看,那些草叢生長的位置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智圓大師與希雲禪師玄通道長當然早就看到了那些草叢,這時又仔細打量起來,任他們
用盡目力,也看不出草叢之中藏有鐵樁。
三人都是一臉迷惘之色,搖頭道:“我們實在看不出草叢之中暗藏有鐵樁。”“晚輩乃
是從草叢之間的關係位置猜測而得?”
智圓大師仍是搖着頭道:“貧僧還是看不出其中道理何在。”
李中元道:“他這草叢位置分佈得極是巧妙,如刻意在上升上尋求答案,那就失之毫釐,
差之千里了。就左右上方最近的草叢,也還在四五十丈,僅憑一口丹田內力之氣,幾乎無人
可達,可是各位再看右下方遠出懸崖之外那叢青草,雖然也相隔有四五十丈,但卻位置低下,
只要輕身功夫到達相當火候,便不難飛掠而及,到達那草叢之處,不難又可發現另一草叢,
在連鎖相關的位置上,如此一上一下,互相銜尾,如同登天之梯。”
皺了一皺修眉,玄通道長道:“貧道看這峭壁之上,上下左右,倒有不少草叢。我想其
中定然也有沒有鐵樁的草叢。萬一看錯了,後果豈不不堪設想。”
李中元點頭道:“老前輩説得是,虛虛實實,這也是必然的安排……”
一言未了,智圓大師截口又問道:“檀樾又怎樣知道何虛何實呢?”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晚輩出手一試,幸未落空,想來不會錯失了,現在且讓晚輩再試
一試另外那一草叢吧!”
説着,這次他卻沒有飛身相撲,而隨手裂了一塊山石,向那草叢凌空打去。
山石打在草叢之中,發出一陣金石相擊之聲,顯見那叢青草中也有鐵樁。
李中元接着長身而起,又飛回原來那草叢之上,隨又展開身形,時左時右,時高時低,
貼着山壁,踏着草叢,跳迷宮柱子似的越升越高,最後升上了壁頂。
奇怪的是,他踏上第二堆草叢之後,就沒再擲石試探,竟然胸有成竹地又毫未失當地,
翻上了峭壁。
只看得並立峭壁之下,翹首而看的二僧一道,目瞪口呆,説不山心中那種感慨之情,究
竟是一種什麼味道。
李中元飛上峭壁上的人影,向下招了一招手,傳聲呼道:“各位老前輩可還記得晚輩落
腳之處?也請上來吧。”
二僧一道,都當得上當代奇人之稱,李中元墊腳上升之處,自是入目能記,可是他們三
人卻是相對愕然,無人答話。
別看李中元飛身而上時,輕靈巧快,不甚費什麼力似的,其實卻全仗一口丹田內力,一
鼓作氣,以竟全功,途中只要內力稍一衰竭,便莫想登上壁頂。
這二僧一道,雖然有着過人的成就,但是他們自己都有自知之明,盡其全力,大約可以
登上十之七八,如果再勉力上升、不但無法-上達壁頂,就是安然下來,都要力不從心丁。
三人對望了一陣,希雲禪師輕嘆一聲,仰頭上望,吐出一口勁力,回活道:“這片山壁
太高了,我們自愧修為不夠,難以學習登越峭壁。”
李中元説道:“各位,大約能登上多高?”
希雲禪師與智圓大師玄通道長各自估計了一下自己實力,都在十之七八之間,希雲禪師
據實回答了李中元。
李中元估計了一下身上所帶的繩索,足敷應用,當下傳話説道:“各位無妨,但請帶着
自己繩索上來,晚輩自有接應之計。”
二僧一道,互一推讓,希雲禪師情不可卻,一笑合十道:“那麼貧僧有僭,先現醜了。”
大袖一揮,身形疾飄而起,看他最初上升的身形,其輕快速度,雖不能和李中元相等,
卻也相差無幾,只是上到半山壁之後,身形便不由得慢了下來,最後勉力又上升了幾十丈,
已是真力難繼,只好貼在山壁之上調息。
待得真氣調勻,李中元已是飛身而下,立在離他最近一叢草叢之上,甩手將一段繩頭拋
了過來,要希雲禪師自己帶來繩索接上,然後,又飛身上了壁頂。
智圓大師準備的這種繩索體積小而韌力強,一人之量約在五十丈之間,合李中元與希雲
撣師二人之量,正好拉到壁頂。
李中元把繩頭繫牢在一棵樹幹上,以希雲撣師一身功力,有了繩索的幫助,餘程自是不
費吹灰之力了。
玄通道長,智圓大師次第以登。
登上峭壁,山勢反而平坦了起來,但林深茂密,藤葛交結,無路可通。
四人調息了一陣,又進了一些乾糧,待得體力盡復,再各展開身形,從樹梢之上飛越而
過,當他們到達峯巔時,又是夜色蒼茫的時分了。
可是這時他們也看到了腳下山谷之中燈火點點,目的地盡在眼前了。
這是有險可恃,不設防的一面,李中元他們四人乘虛而入,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大家心
中好不高興。
四人一同察看好了相關地勢,回到原來峭壁之上,只不過是三更時分,夜暗之中,無法
下去,四人就找了一處地方運功調息。
這時,李中元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燕燕,暗自忖道:“我何不乘此機會暗暗去看她一
看,如果能説動她內應相助,豈不成功的把握更大。”
此念一生,當下便把這意思向大家説了,大家聽了,也認為值得一行,於是李中元又折
回了“困龍愁”。
“黑龍會”設置的這處訓練基地,由於外面做得隱秘非常,因此沒有內顧之憂,所以時
間一久,裏面的戒備,便鬆弛了下來,李中元有過一次經驗,這次更是輕車熟路,如入無人
之境的回到了他曾以桃花秀士潘惜花身份住過半夜的那座院子。
景物依然,只不知燕燕取代的桃花秀士,是否安然無恙的還住在這裏?
李中元翻身越牆而入,只見燕燕房中一片漆黑,輕微的呼吸之聲,微有所聞,只不知他
是不是燕燕。
李巾元不敢冒失,以無上輕功,偷入房中,看清牀上睡的確是燕燕化裝的桃花秀士之後,
這才輕輕地乾咳了一聲。
燕燕機警無比,聞聲一驚而起,李中元但覺燕燕轉身之際,已有一道白光一射而到,抵
在自己胸前。
那是一隻精芒四射,寒氣逼人的短劍,李中元只覺那劍鋒鋒利無匹,着體之下,已透衣
而入,點在胸肌之上。
李中元暗中一凜,冷靜的輕笑一聲,道:“燕燕,故人來訪,這就是你待客之禮麼?”
燕燕沒想到李中元會不速而來,雖然愣了一下,卻仍是語聲不善的喝道:“你是什麼
人?”
李中元輕聲道:“在下李中元……”
燕燕似是心理上突然失去平衡,忽然脱口驚叫了一聲,顫聲道:“你是李大俠!”倏的
收回了短劍,翻身坐了起來,望着李中元,凝光似水,驚喜,錯愣,傷感,興嘆之情,進射
而出。
李中元收起玩笑態度,整容道:“龍姑娘,在下一向是失敬了。”
燕燕就是刀君龍飛的孫女玲玲,李中元不知道也罷了,如今知道之後,他卻不能再對她
不敬。
龍玲玲幽幽地一嘆,説道:“大俠真是信人,見過家祖母與舍弟了,他們都好麼?”
龍玲玲請李中元在椅子上坐下,自己穿好衣服,整容相陪。
李中元點頭道:“令祖母他們都很好,只是令弟卻被此地探子看中了……”
一語未了,龍玲玲已是大驚失色道:“舍弟可是他們送來了?”
李中元搖手道;“姑娘無須驚悸,在下適當其會,已然截下了令弟,把令弟與令祖母另
外送到一處安全的地方去了,姑娘儘可放心無憂。”
龍玲玲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道:“大俠如此恩德,小妹粉身碎骨難報……”
她似是猛然之間,把話説得太肯定,突然頓了一頓,嘆了一口氣,話鋒一轉,道;“大
俠此來,不知有何見教。”
李中元沉思了片刻,再次下定決心,道:“在下實為一事,專程而來,有請姑娘相助一
臂之力。”
龍玲玲迷惑地,皺起柳眉,望着李中元道:“大俠對小妹有全家救難之德,只要小妹能
力所及,小妹在所不辭。”
李中元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股羞惡之感,凝視了龍玲玲半晌,忽然嘆息一聲,抱拳道:
“姑娘如認為在下以挾思圖報的存心而來,在下不敢冒瀆,就此告辭。”説着,身形一起,
人已飄身穿窗而去。
龍玲玲心中確然有這種看法,經李中元以行動作了強烈的自白後,她又覺得甚是愧怍,
急口叫了一聲:“李大哥!”射身而起,猛然追了出來。
李中元怕她這一追驚羣擾眾,只好停下身來,道:“姑娘……”
呼聲剛出口,龍玲玲那能讓他説出更不好應對的話來,搖手截口道:“李大哥,你就原
諒了小妹的出言不當吧!”“李大哥,李大哥。”已經改口叫了二次了,可見她確然有點情
急。
李中元苦澀地一笑,道:“你沒説錯什麼,是在下起錯了念頭。”
龍玲玲望着李中元忽然嘆息一聲,道;“李大哥,你如果設身處地,替小妹想一想,小
妹縱有不敬之心,應亦無過,你我過去並無深交,小妹助你脱困而出,當時也會説得明白,
只是各取所需,各得其所而已,江湖鬼域多變,爾欺我詐,你要小妹對你,言出必信,是不
是要求得太高了一點。”
龍玲玲這番話説得實實在在,叫李中元聽了,不免暗叫了一聲“慚愧”,忖道:“她的
話説得一點不錯,我們過去並無深交,自然更談不上了解了,就算我認識她祖母之後,瞭解
了她的身世,也看出了地潛伏‘黑龍會’必有所圖,認為可以引為己助,可是,她對我又知
道多少?如果她知道的只是我的過去,她現在對我的態度,應該説是相當的禮貌和友善了,
如此她對我猜忌‘挾恩圖報’,乃是理所當然,倒是我顯得只顧自己,不知有人了。”
此念一生,李中元不但心中鬱結一開,而且對龍玲玲大為讚賞,當下一抱拳,道:“有
謝教言,開我茅塞。”
龍玲玲欠身還禮,笑丁一笑,道:“李大哥,現在我們可以回去,好好的談一談了麼?”
李中元道:“姑娘是不是認為在下仍有挾恩圖報之嫌?”
龍玲玲老實地點頭道:“小妹不能沒有顧忌。”
李中元一笑道:“好一個‘不能沒有顧忌’,現在我也覺得你該有此顧忌。”
不待龍玲玲再請,長身而起,仍然從窗口,進了龍玲玲卧室。
兩人相對坐下,龍玲玲道:“李大哥,就算你沒有‘挾恩圖報’的存心,而且將來也絕
不會為難家祖母與舍弟,但不知你憑什麼理由前來要小妹相助?”
李中元道:“在下有兩點理由支持前來請姑娘相助。”
龍玲玲道:“小妹洗耳恭聽。”
李中元道:“令祖龍老前輩俠肝義膽,譽滿江湖,一生為維護武林正義而鞠躬盡瘁,被
敬為武林典範,姑娘龍種世裔,可信可賴,此乃理由之一。”
龍玲玲微微一笑道:“李大哥,好説,另外一個理由呢?”
李中元道:“因為在下已經看出,一切行事作為,無不暗暗與‘黑龍會’作對,在下雖
不知背景如何,既能獨具慧眼,看出‘黑龍會’居心叵測,定是有心之人,其為‘黑龍會’
之敵。應即為在下之友,此為在下敢於請姑娘臂助理由之二。”
龍玲玲默默的聆聽,臉上神色木然,看不出心中有任何反應。她聽完李中元的話後,忽
然泛上一種非常奇特的笑容。道:“李大哥,你對小妹完全看錯了。”
李中元驀地一驚,叫了一聲:“你……”下面他也不知該如何表示他的震驚與失望了。
龍玲玲慘然一笑,道:“第一,小妹已經不配做龍家的子孫了……”
李中元截口道:“姑娘……”
龍玲玲一搖手,又搶住李中元話頭,道:“李大哥,你不要打岔,聽小妹把話説完……
第二,小妹的背景,確然在與‘黑龍會’作對,但無論如何,絕不會成為你的朋友,卻很希
望你李大哥能成為我們的朋友。”
李中元聽她話中有話,劍眉一皺道:“在下只請問姑娘,姑娘為什麼説,你們不能成為
在下朋友,而希望在下成為你們朋友,‘朋友’就是‘朋友’,那有這等説法,在下實是難
以明瞭。”
龍玲玲淡淡的一笑,道:“這是小妹無心失言,不便有所解説,但李大哥你是聰明人,
慢慢自會明白小妹的意思。”
李中元真不明白麼?龍玲玲又真是失言麼?
兩人相對望着,默然了一陣,接着兩人同時一低頭,同時發出一聲長嘆。
又是一道陰影,襲上了李中元心頭,李中元震撼了。
龍玲玲忽然輕輕地打破沉寂,問道:“在私而言,小妹願意幫你這次忙,你有什麼事?
請説吧!”
李中元道:“現在,只怕你不便幫忙了。”
龍玲玲説道:“那也不一定,只要你沒先去找那老雜工,小妹總可替你盡一份力。”
所謂那老雜工,就是上次龍玲玲指引李中元去見的那老人。
李中元道:“在下沒有去找過他。”
龍玲玲道:“既然你沒有去找過那老雜工,你的事情。小妹縱令幫不上忙,至少可以替
你絕對保密,説不定小妹還可以告訴你一些你想知道的消息。”
李中元思忖了一下,道:“好,在下可以説了出來……我要毀了這處地方!”
龍玲玲一笑道:“你不是開玩笑吧?就憑你一個人,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辦不到。”
李中元當然不能盡吐心腹之言,笑了一笑,説道:“姑娘能不能暗助在下一臂之力?”
龍玲玲雙眉-蹙道:“你當真要做這種自不量力的事情?”
李中元正色道:“在下義無反顧。”
龍玲玲道:“你知不知道,小妹千方百計,來此潛伏的原因?”
李中元道:“能告訴在下麼?”
龍玲玲道:“照説是不能,不過小妹甘願告訴你。”
李中元“啊!”了一聲,道:“為什麼?”
龍玲玲道:“你就不用多問了……”
頓了一頓,接着直接了當地道:“這批人才,我們想楚材晉用,收歸麾下。”
李中元壓住一顆猛跳的心,道:“你們又是一個什麼團體?不知道在下可否與聞?”
龍玲玲點了一點頭道:“你又是一個例外,小妹甘願告訴你。説來,這又是了個震驚武
林的大新聞……”
李中元心中一動截口道:“且慢!”
龍玲玲一怔道:“你不想知道?”
李中元道:“在下想先知一件事。”
龍玲玲道:“什麼事?”
李中元道:“你把這些活告訴在下,算不算是出賣了你的團體?”
龍玲玲點了一點頭,道:“是!”
李中元道:“姑娘對你那團體,看來也沒有什麼好感,如此説來,你們那團體定然也不
是什麼好團體了。”
龍玲玲鼻中“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李中元道:“姑娘明辨是非,心存仁念,那你為什麼不……”
龍玲玲一笑截口道:“李大哥,請你不要説教了,你要説的小妹都懂,小妹也都會説,
現在我們不是談這些道理的時候,話莫扯遠了,你還要不要知道小妹這團體的名稱,小妹但
憑吩咐。”
李中元一嘆道:“姑娘自己考慮!”
龍玲玲道:“小妹早就考慮過了,那小妹就告訴你吧!我們這團體叫做,‘百旗會’,
你沒有聽説過吧?”
李中元點頭道:“在下確未之前聞,但不知你們首領叫什麼?”
龍玲玲道:“我們叫他旗主。”
李中元問道:“姑娘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龍玲玲説道:“當然知道,他就是家師!”
李中元接着問道:“令師是……”
龍玲玲説道:“小妹不能再多告訴你了。”
李中元心念連轉,暗忖道:“看這龍玲玲乃是一個極有主見之人,但不知她心中打的是
什麼主意,多問不特無答,徒煩人意,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無妨再慢慢刺探。”當下歉然
一笑道:“在下原不該有此一問。”
龍玲玲笑了一笑,笑得空空洞洞,令人感覺不出來笑意何在,笑容微斂,接着話題一轉
道:“李大哥,你要毀了這處地方,可是真的?”
李中元面現堅毅之色,道:“在下言出必行。”
龍玲玲道:“你能説得詳細些麼?”
李中元搖頭歉然一嘆,道:“請恕在下不能!”
龍玲玲道:“如果小妹答應助你一臂之力呢?”
李中元道:“姑娘縱是願意相助,在下也只能説出請姑娘幫忙的部份,其他的同樣未便
奉告。”
龍玲玲一笑,道:“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是既疑人又要用人,完全不守常
規,也罷,小妹也正是一個不可理喻的人,小妹接受你的請託,不過小妹有一個小小條件,
希望你能俯允。”
龍玲玲忽然又點頭答應了,真是她自己説的,是一個不可理喻的人,李中元-愣之下,
見她接着又提出了一個條件,這樣心裏反而落了實,暗暗吁了一口氣,道:“姑娘有什麼條
件,請説吧!”
龍玲玲道:“條件很簡單,成事之後,小妹要你一個妻子的名份!”
李中元雙目一直,愣然望着龍玲玲,半天半天,才笨口笨舌地道:“姑娘……要在下娶
你……?”
龍玲玲冷笑一聲,道:“小妹配不上你是不是?哼!小妹要是配得上你,也就不會把它
當做條件提出來了。”
李中元吶吶地道:“姑娘,在下不是這個意思。”
龍玲玲道:“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你有老婆的事。小妹早巳知道,小妹與她無
爭,願居小妾。”
龍玲玲以燕燕身份,周旋於黑龍會上下之間,放浪形骸,投懷送抱,雖不敢説她人儘可
夫,至少她不是一個正經的女人,更不是個正經人願意娶作妻室的女人,李中元心中這份感
覺,卻是有口難言,説不出這種話來。
但龍玲玲卻看穿了他心意,不待他開口説話,接着又是一聲冷笑道:“你嫌小妹身子不
乾淨,是不是!哼!你如果真是以天下為任的人,就該有這種自我犧牲的精神。”
龍玲玲最後這句話,不但説得重如山嶽,聽在李中元耳中,更是心絃猛震,冷汗直冒,
羞愧之心油然而生。
龍玲玲這種乘機要挾的手段,雖然跡近無恥,但反過來説,她如果真能因此立下大功,
又何嘗不是一大善念。
李中元心神交戰,猶豫難決之際,龍玲玲發出一陣冷笑道:“罷了,李大哥你不用為難
了,只當小妹沒有提過這件事就是,我們交易不成仁義在,小妹説過的話依然有數,誓死替
你守密,你請放心的去吧。”
龍玲玲自與李中元淡話到現在,一直收斂着輕狂的態度,臉上始終顯得非常冷靜,這時,
她忽然又恢復了盈盈笑臉,好像卸了一肩愁苦似的。
龍玲玲緩緩站起身來,表現了送客的意思。
李中元這時雖然也跟着站了起來,但卻面色一肅,雙目精光炯炯地注視着龍玲玲,沉聲
道:“姑娘,你真願意不計名份,嫁給在下?”
龍玲玲似是沒有料到山迴路轉又出現了曙光,因此冷靜的態度,失去控制,而情緒激動
地應聲道:“小妹説的都是真話,你願意娶我了!”
李中元鄭重地點頭,道:“我願意娶你!”
龍玲玲驚喜得忘其所然,一把抱着李中元,口中叫着元哥,聲音卻發出了咽嗚之聲。
李中元這時的心情,與龍玲玲完全不同,他完全是以自我犧牲的代價,換取減少少林武
當兩派高手的傷亡。
他這時等於是代人吃藥,苦自己的心,醫別人的病,因此,他沒有喜悦,也沒有激動,
甚至也沒有感覺到龍玲玲流露出了真情。
所以,他表現在態度上,只是僵直的身子,堅挺的胸膛,與冷肅的面容。
龍玲玲心頭一苦,但她卻並不計較這些,不管怎樣,她總是李中元的夫人,有了這個名
份,她是心願已足,算是沒有白費心血。
龍玲玲在李中元懷中,自我陶醉了片刻,用李中元的胸衣印幹了淚水。
緩緩從李中元懷中抬起頭來,默默地退了一步,便沒再説一句活,借背窗外微弱的天光,
伏案疾書,寫好了二封信,用信封套封好,交給李中元,道:“這裏兩封信,-封是稟陳家
祖母的家書,另一封是請大哥你事成之後開拆,替小妹辦一件事情。”李中元伸手接過兩封
書信,收入懷中,點頭道:“不論什麼事,我都一定替你辦到。”
龍玲玲忽然身子一曲,伏地一拜道:“多謝大哥!”
這一禮行得太突然,慌得李中元一把拉起龍玲玲,道:“賢妹,你這是為什麼呢?”-
聲“賢妹”,叫得龍玲玲心頭一慰,嫣然而笑道:“沒有什麼,現在請大哥交付任務
吧!”
李中元取出一隻藥瓶交給龍玲玲道:“這隻藥瓶是小兄得自‘翠谷’的-種‘奇藥’,
有催人入夢,三日不醒之功,有請賢妹替小兄把這藥物分在那些年輕學生寢室之內,如果藥
物有多,即請賢妹用在那些較高的老魔身上。不知賢妹能否辦到?”
龍玲玲收了藥瓶道:“小妹不敢説有絕對的把握,但卻比你親自動手的成功機會要大得
多,但請大哥相信小妹,小妹一定竭盡心智,全力以赴,萬一不幸失敗,小妹也決不生還,
以報大哥相待之情!”
李中元心絃震顫地望龍玲玲一眼,迅快收回目光道:“但望賢妹小心自重。”
龍玲玲淚水盈眶的欠身道:“多謝大哥的關切”。接着,想起什麼似的,話聲一轉道:
“大哥,我們是不是要約定一個信號,互相聯絡?”
李中元道:“用什麼信號,請你決定吧!”
龍玲玲沉吟了一下,點頭道:“有了,小妹如果順利得手,則放火把小妹現在住的這幢
房子燒了,這串子火光能夠及遠,大哥最容易看到。”
李中元點頭道:“很好,如果失敗了呢?”
龍玲玲道:“沒有任何訊號,就是時運不濟,不用談了。”
李中元沉默了一陣,點頭道:“好,就這樣辦,請你後天晚上下手,小兄等你的信號。”
龍玲玲又想了一想道:“大哥再仔細考慮考慮,有沒有改期的可能?”
這一點很重要,要不是龍玲玲提起,李中元真還沒有想到,天有不側風雲。這種可能性
相當的大,李中元“啊!”了一聲道:“賢妹所慮甚是,如事變意外,小兄一定親自來知會
你。”
龍玲玲點頭之後,忽然叫了一聲:“大哥……”但呼聲出口之後,卻又羞於出口地垂下
了首。
李中元劍眉微微一皺,道:“賢妹有什麼話要説。”
龍玲玲猶豫再三,最後終於鼓起勇氣,道:“小妹以殘花敗柳之身,得蒙大哥俯允,隨
侍左右,小妹不敢奢望,以不潔之身妄求寵幸,但當此分手在即之際,小妹想請大哥與小妹
當天一拜,完禮正名,不知大哥能否賜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