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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是個警察非常安全,沒人敢打我的主意。”除非活得不耐煩打算吃免費牢飯。

    “這是一種基本禮儀,男女雙方約會後,男方有義務護送女方安然抵達家門。”感謝制定這禮儀的學者專家,讓他多出和她相聚久一點的理由。

    “免了,我不是淑女、你也不是紳士何必矯情,送來送去送到什麼時候才會天亮,各走各的省得麻煩。”藍青凱在心裏再一次強調,這不是約會!

    只是她臉上的紅暈未退,發腫的唇瓣殘存激情後的痕跡。

    “我堅持,沒親眼見你走進家門我不安心。”韓亞諾的語氣堅定不容推辭,充分表現出對她重視如己的心意。

    “你……”怎麼這麼固執,跟牛一樣難溝通。“要送就送吧!希望你的破機車不會中途熄火。”

    像是一句自掘墳墓的詛咒,他一路送送送地送到田園山莊,吃了一頓野味十足的晚餐,然後又一路闖紅燈的飆上陽明山看星星,結果陰晴不定的氣候只看到一羣“鬼”打架,嗯嗯啊啊的聲音由樹叢後發出,帶動枝幹的樹葉抖動。

    不用説也知道發生什麼事,為了不打擾人家的好事,只好換個地方談情説愛,雖然某人很想加入以地為牀的大地族行列。

    韓亞諾為了不想突顯自身的雄厚背景讓佳人更加排斥,所以他向報社同仁借了輛有些歲月痕跡的風速一百型機車,車體老舊但性能還算不錯,爬坡涉水沖沖衝的直衝山頂。

    可是現在他卻後悔得要命,一下子衝太猛把火星塞給沖壞,噗噗兩聲突然不動了,當場罷工給他難看。

    這下不只臉上兩條黑線了,可説是烏雲罩頂又陰風慘慘,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卡在荒郊野外,遠看無盡頭,近瞧孤墳一座座。毛骨悚然的以為好兄弟作祟,讓人進退兩難。

    雲低風冷,星稀月昏暗,冷冷清清的產業道路立了兩道寒瑟的身影,由於地理位置特殊,猛一瞧還真像出墳“巡邏”的孤魂野鬼,叫偶爾經過的車輛快速通行不敢停留,油門踩到底呼嘯而過。

    “你再送呀!送到黃泉路上才過癮,看你怎麼收場。”瞄了某某先考的墓碑一眼,沒好氣的藍青凱拜了幾拜表示尊敬。

    人不與鬼爭道,鬼不與人搶先,相安無事,互不干擾。她在心裏默唸。

    “打手機向人求援。”韓亞諾看了看她,指望她能拿出通訊器具救急。

    “你不曉得高中生禁帶手機到校嗎?我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不違背校規。”她表明了不管他死活,要他看着辦。

    “你是警察不是學生,應該有配給警用通訊器吧!”校規是因人而異,他相信她的配合度和此時的星光一樣稀不得見。

    藍青凱皮笑向不笑的往他胸口一拍。“在這個時間、在這個地點,我絕對不會勞動我的警察同仁浪費社會資源跑一趟,你自己要想開點別太天真,凡事不能盡如人意。”

    他想都別想,她已經出過一次醜了,沒有第二回。

    “凱。”韓亞諾失笑的朝她靠近,雙手一伸環抱她腰際。“真沒得商量嗎?我沒那麼見不得人,好歹人模人樣不缺五官,不致嚇壞咱們英明神武的警務人員。”

    她的意思他清楚得很,就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事,她覺得丟臉。

    “看星星(猩猩)嘛!到動物園去看,我把你和它們關在一塊讓人看,相信人家也會説你人模人樣像個人,香蕉成串的往你身上砸。”“請勿餵食動物”是寫給不認識字的人看,受過教育的知識分子會把“勿”拿掉,變成請餵食動物。

    千金難買早知道,要是能預知將會發生什麼事,她一定會堅持到底不讓他送,自個搭公車還比較便利,一段票直達家門口,不必擔心車子會半路拋錨,ㄍ一ㄥ在路邊當燈柱,還是不發光的那種。

    眼看好幾輛車子加速通過,打算搭便車的她可説是五味雜陳,曾幾何時她的行情低得無人理睬,手一舉起,人家就嚇得臉色蒼白,目不斜視的默唸金剛經。

    還沒死就給她觸黴頭,警察最忌諱這些有的沒有的,他們的生命是端在槍口上,稍微不謹慎就得領撫卹金,一家老小全仰賴國家養。

    不過真正的黴星應該是她身旁這位仁兄吧!拜他所賜他們都得替人守墳,三更半夜不在暖暖的被窩儲存精力睡個好覺,反而當起巡山員探望各山頭的永久住户。

    “凱,我是不介意露宿荒郊野嶺,當記者的常常要翻山越嶺追蹤新聞,外宿的經驗我還算老練。”韓亞諾説了一半忽然露出意境深遠的眼神。“但你能安心的待在我身邊嗎?”

    臉上浮起無聊神色的藍青凱冷瞄了他一眼。“有什麼好不安心的,你能撩牙一張吞了我不成。”

    他比較怕她才是,當她開始不耐煩的時候,也就是他該遭殃了,她曾一腳踢出人的內臟。

    “嘿嘿!那可不一定,孤男寡女在荒涼的山脊野地,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當月圓之際……”他狼嚎了一聲,淫相外露。

    “作你的大頭夢,滿月剛過都快月底了,你看得到月圓才有鬼。”藍青凱一把推開他,擦得閃亮的學生皮鞋壓過他的跑步鞋。

    悶哼一聲,濃眉一緊的韓亞諾只好退離她三步之遠。“你就不會想像一時天雷勾動地火,一男一女慾火中燒把持不住禮教,然後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袒裎相見……”

    見她眼神一沉,他又退了兩步才説完最後一句,“與天地共歡。”

    “歡你的頭,滿腦子男歡女愛的齷齪廢料,留點體力走山路,我保證你什麼火都消得一乾二淨,只剩下被天雷打中的戰慄。”什麼節骨眼了還能想到那碼子事,真是“穿色戴淫”沒得救。

    “為什麼我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你打算讓我做一件雙腿發軟的事?”死到I臨頭他還有閒情開玩笑,眼睛一眨的暗示路旁的矮樹叢是不錯的選擇。

    她讚許的拍拍他臉頰,十分寬大的説道:“山不就我,我就山,既然沒人肯開善門載我們一程,那我們只好自力救濟走下山。”

    “走……下山……”望着縹緲山嵐,他滿臉驚色的懷疑耳朵出了問題,當是聽錯了。

    “對了,那輛破機車別忘了牽,隨意丟棄路邊也觸犯道路法則,隨手將、垃圾帶下山才是好公民應有的態度。”愛護山林,人人有責。

    一説完,藍青凱率先邁開大步朝山下燈火微稀的方向走去,不管他能不能跟得上,對於體能方面她相當有自信,走上一天一夜仍不露疲色,遇上囂張的歹徒她照捉不誤。

    怔了怔的韓亞諾露出温柔的苦笑,頭一搖牽起車子來到她身側,並肩同行的不想被她看輕。身為記者已經被她嫌棄得一無是處了,再連順着山道走都落於人後,她大概又要大書特書的嘲弄他不如女人。

    愛上一隻實力堅強的夜梟他能怎麼辦呢,只好配合她的步調一起走,天涯海角總有盡頭,她沒有不停下來的道理。

    夜風蕭瑟,林鳥騷動,兩人沿着唯一的山道慢慢的走着,不時插科打嘩的逗逗嘴,眉來眼去的互傳情意,愛戀的情懷無形中增加,為原本對立的情感加温,平和地相視一笑。

    可是人在倒楣的時候,什麼事都有可能遇上。

    好不容易氣氛融洽得就像戀愛中的男女互吐衷曲,兩人眼中都有情的越靠越近,員息揚向彼此臉上,兩唇輕貼甘甜如蜜,突地,遠處傳來消音器拿掉的機車聲,濃密的温意忽地冷卻。

    “我突然發現散步有益身心健康。”雖然累但非常值得。

    “等會兒你再束髮表你的心得感言,我們有大麻煩了。”她彎下腰拂壓燙得筆直的裙線,一把手掌大小的黑色物體滑向她手心。

    “有比你麻煩嗎?”韓亞諾取笑的説道,假意沒瞧見那把制式手槍。

    冷哼一聲的藍青凱將槍往身後一藏。“英雄讓你來做如何?我只是個平凡的高中女生,負責尖叫和昏倒。”

    “喔!不行,我打蒼蠅還在行,一遇到老虎腳都欽了。”事實上也是如此,剛走的那段山路耗費他不少體力,還沒時間讓他恢復。

    起碼得先喘口氣再説。

    “沒用的傢伙。”她低啐了口,眼露輕責。“原來你是這樣當人家的男朋友,做你女朋友的人非常可憐。”

    基於禮儀男方有義務將約會後的女伴安然無恙的送抵家門。去他的狗屁話,此言猶在耳際他倒善忘,一遇到危急居然把她往前送,簡直將醜陋的人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是呀!你真的很不幸,我為你感到難過。”他在胸前畫了個十字表示為她哀悼。

    “你……”可惡,她有被騙的感覺。

    誰説他是無害的小白兔?!根本是專吃獅子的野狸!假扮成人欺瞞世人的眼睛,一小口一小口偷偷的咬,直到連皮帶骨的吞下肚,才心滿意足的撫撫圓滾滾的肚皮籲一口氣,拿根硬毛剔牙。

    知人知面果然不知心,她果真識人不清,當記者的也只有那枝筆值錢,其他的不值一提。

    “啦,戀愛喔!甜甜蜜蜜看得好令人嫉妒,走在陰森森的路上會不會害怕?聽説這裏的鬼鬧得很兇哦!最喜歡捉你們這種幸福到不行的小情侶。”呵呵——又有琅可擋了,最近老在鬧錢荒。

    “幸福到不行?”有嗎?她只覺得很倒楣,烏雲總在她頭頂兜來繞去,就是不肯散。

    “對呀!我們是很幸福,幸福到連鬼都不敢靠近。”他不知道該為誰祈禱,待會兒肯定會有人死得很慘。

    故意和她唱反調的韓亞諾引來藍青凱的怒目相向,清麗無塵的水眸染上一層陰霾,足下皮鞋輕輕一踢,笨重的風速一百往他身上一偏,差點讓措手不及的他躲避不及,哎呀一聲連忙跳開。

    七輛改裝過的重型機車將他們團團包圍住,每個奇裝異服、打扮得非常酷的男孩身後都載着一位濃妝豔抹的女孩,裙短見臀的十分火豔,咯咯的笑得野浪,彷彿司空見慣的以勒索情侶為樂,不以自己的行為為恥。

    “小倆口吵架了呀!要不要我們來做個公道,先拿點錢來孝敬孝敬,我們馬上替你們擺平。”嘖!這女的長得挺有型的,等會兒和兄弟們樂樂。

    平常成羣結黨的小混混不務正業專抽戀愛税,浩浩蕩蕩的一票人穿越情侶幽會的地點,一見有落單的對象便一擁而上,造成情侶的恐慌乖乖的讓他們耍弄一番,十之八、九逃不過他們惡狠的魔手。

    可是這一回有點意外的嘿了老半天,眼前的這對情侶似乎不怕惡勢力,他們已經挑明瞭拿錢來讓他們開心,卻不見有一人主動的拿錢出來,他們開始不耐煩的沉下臉,兇惡的縮小圍困的圈子打算對兩人不利。

    韓亞諾忍不住出言暗示,“我勸你們在行動之前最好先考慮清楚,有刺的花朵千萬不要摘。”唉!她真擰人,下手快又狠。

    “你到底在説什麼?怕的話趕緊把錢拿出來,大哥我一高興你們或許還能活着走下山。”不過得等他們快活了之後,男的不要留下女的。

    “大哥?”藍青凱裝無知的偏過頭,一手託着腮的斜眼一視。“大哥不是去了綠島,怎麼還有麻雀叫囂?”

    “你敢説我們是麻雀,你那張臉不想要了是不是!”坐在大哥身後的年輕女孩生氣的揚揚拳頭,一副要她好看的模樣。

    “小丫頭,你待過四四方方有鐵欄杆的房子沒?通常我們稱呼它監獄,專門關像你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用槍對他們太客氣了,有失他們的顏面。

    “你説什麼?你以為自己有多大,我一拳就可以把你打扁。”她作勢要用刀子劃花她的臉,四周響起一片鼓譟聲。

    “是嗎?”一羣無知的孩子。

    藍青凱笑得很清純的推開身旁的韓亞諾。真要動起手來她不會讓無辜的死老百姓牽扯其中,警察的職責就是保護人民的身家安全,哪有讓他們輕易涉險的道理。

    即使她口頭上埋怨多多,但心裏還是擔心軟腳蝦的他會遇到危險,乾脆把他推開省得礙手礙腳,她殺雞宰羊的時候最恨有人扯後腿,讓她手腳無法徹底鬆開地殺得不過癮。

    只見話語剛落,一道飛快的身影已將為首的小流氓及其身後女子給拉扯落地,左腳一抬一放沒個哀呼聲,地上多了兩具“屍體”,腳步一移如電影中的迷蹤幻步令人眼花撩亂,明明就在眼前晃過,人卻出現身後。

    轉眼間一疊羅漢幾乎和人等高,他們連人怎麼出手的都沒看清楚就趴下了,眼冒金星分不出東南西北,哀聲連連的一個疊一個,還是被腳踢搭上去,狼狽不堪的無法動彈。

    “凱,這裏還有一個,我幫你處理了。”一旁帶笑的韓亞諾揪住一名企圖逃走的混混,輕鬆的將他甩上人堆。

    看着他俐落的身手,臉一黑的藍青凱沒有發泄後的痛快,走向他的步伐又重又沉如三級地震,眼神陰沉得像要將他碎屍萬段,否則她的心會痛得由紅轉黑,讓所有人和非洲黑人一樣膚色暗沉。

    “我現在開始懷疑我當警察的資格,居然沒看出羊皮底下的那頭狼是如何邪惡。”很好,非常好,她又找出他除了記者身分以外,另一項令人憎惡的特質。

    “呃!我好像做了一件不該的事。”他訕笑的退了一步,微惱自己不假思索的輕率舉動。

    “該呀,維護治安,人人有責嘛!我從不曉得你身手這麼好,輕而易舉的將人甩過肩,你學了幾年的跆拳道。”她還不致眼拙瞧不出他的段數有多高,畢竟她也是習武者。

    只是她肚裏有把火燒得正旺,不知誰會好心的充當滅火器讓她消火,在她使出正統的中國武學將人擺平之後,赫然發現還有一頭虛偽的豬在背後裝水仙,以為不開花就是一粒蒜頭。

    他好樣的,有本事讓她看走眼,把將軍看成過河卒子輕易被他矇騙過去,她真是愚昧至極。

    “凱,有話好好説,別用温柔的眼神瞪我,你知道我身體虛不堪一擊。”他怎麼會蠢得在她面前出手,五段的級數真的不如她的硬底子功夫。

    他承認自己是懦夫、是俗仔、是貪生怕死的大草包,只求她含恨的眼不再柔情似水,那種感覺真像死刑犯的最後一餐,執刑的典獄長總會和藹得如聖誕老公公,問犯人有何遺言交代。

    “是呀!很虛、很虛,虛得我想幫你數數你的骨頭有幾根。”説不定還能締造碎骨最多的金氏紀錄。

    冷哼聲一起,一道美麗如蝶舞的輕盈身軀朝他逼近,身形優雅的武學經典太極拳由指間流瀉,時快時慢,忽遠忽近,變幻莫測以乾坤換位之術出拳,毫不留情的擊向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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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我們東南亞的進貨量如何?我下游的藥頭急着要一批新貨,你有沒有辦法讓它提早入關?最近市面上嚴重缺貨,想大撈一筆就要趁現在,貨到一出手淨賺十倍有餘。”

    開口的是一位面有病容的年輕女孩,臉色略帶蒼白有些中氣不足,有氣無力的半閉着眼,像是生了一場重病似地渾身懶洋洋,連喝杯水都要下人捧到她唇邊,沒力氣自己拿着。

    一道無聲無息的魁梧黑影忽然立在她上方,手上端着類似醫生專用的銀色手術盤,上面沒有?肖毒藥水也沒有鋒利的手術刀,只有一塊消毒棉布和裝滿透明液體的針筒。

    針孔累累的手臂幾乎快找不到下針的空隙,紅色小點因不斷的抽 插而顯得有些發紫,手肘彎曲的地方已經出現紅腫現象,她換了另一手繼續施打,一點也不覺得痛的像是習以為常。

    尖細的針頭插入雪白的肌膚,緩緩推動的藥劑慢慢注入她的身體裏面,毫無血色的面頰漸漸出現紅潤,無神的眼轉為鋭利,一臉病懨懨的模樣一掃而空,像變了一個人似地活了起來。

    吁了一口氣,看來比她“現在”年齡成熟的臉龐恢復精明,兩眼透着冷光的讓人懷疑她是否真的只有十七歲,還是如她此刻給人的感覺大約二十來歲。

    “女兒呀!你的毒應越來越重了,自己要稍微控制一下別過量,不要因為無限量的供應而糟蹋自己。”他就剩下這個孩子了,不想她路子越走越偏的斷送一生。

    錢財人人想得,但他已經夠富有了,不願老了沒人送終。

    “爸,我在跟你談進貨的事,你幹麼又扯到我身上來。”她吸毒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現在才來關心會不會太遲了。

    女孩揚起手指輕輕搖了幾下,不怎麼高興這件事一再被提起。

    “貨還在海上沒能進得來,你也曉得目前緝毒組捉得有多嚴,我不敢太明目張膽的讓它進來。”至少要等風聲平靜一些再説。

    以他現在的社會地位不宜冒險,年底的選舉又快到了,他必須保持清廉的形象博取選票,好為他未來的幾年多積點出入管道,不再掛上黑金色彩處處受人質疑。

    這行偏門獲利甚豐,一時之間他也捨不得放手,趁着手握大權多撈一些,起碼他權大勢大時沒人敢刁難,誰敢多言他就端出高高在上的身分壓人,對於他的“副業”助益良多。

    比較苦惱的是,近幾年冒出的什麼警界四梟,誰的面子也不賣一切依法行事,不管高官富商全無人情可説,一經查出端倪絕對追查到底,連自己的行政長官也管束不了。

    以前還能送送黑錢賄賂賄賂相關部門,找幾個局長、大隊長出來喝喝花酒套套交情,三兩下就解決令他困擾的事,有錢大家賺的情況下相談甚歡。

    不像現在生意真的越來越難做,國內有個緝毒組,國外又有國際刑警虎視眈眈的盯着,讓他寸步難行的在夾縫中求生存。

    “不能運用你的影響力向警政署施壓嗎?幾個小警察再怎麼蠻橫無禮也要聽上級的命令,不可能私下行動公然抗命。”她才不信警務人員蠻得過以毒起家的“地方人士”,找羣人去鬧鬧看他們頭不頭痛。

    “他們這幾個不一樣,聽説連上頭也管不了,個個嫉惡如仇、破案率又奇高,大功小功不斷,讓人想找他們麻煩都不成,即使有時辦案手段張狂比歹徒兇悍,上面的人還是睜一眼、閉一眼當作沒看見。”

    警察比壞人還狠真是前所未聞,下手之殘讓人心生忌憚,寧可受點皮肉痛悶氣暗吞,也不敢與他們正面為敵。

    “沒人送幾份申訴書上去嗎?光是輿論的壓力就夠他們受了,我不相信他們毫無弱點構成把柄。”人都是可以收買的,只要找到他們要的東西。

    女孩清秀的臉龐閃着陰殘,精神看起來比剛才好上許多,她手上拿着一把長約三寸的鋒利小刀清着指甲縫,冷漠的神情看不出一絲她這年紀應該有的活潑朝氣,精悍得令人不容小覷。

    至少她那股氣勢比她父親還要旺盛,從青澀的小女孩年代她就開始參與毒品買賣,以經驗累積成為今日的大毒犯,毒品供應商,還利用自己在學校的人脈引誘同學吸毒,進而為她所用的當起中盤商、毒品轉運站。

    她的野心還不只如此,因為其父有所謂的戀童癖、制服癖,喜歡找些十來歲的小女生玩變態的性遊戲,所以她腦筋轉得快地將主意打向身邊的女孩子,以毒品為餌控制她們,進而當起她父親的性玩具。

    當然同一個女孩玩久了總會膩,必須不斷的換新才能勾起他病態的慾望,因此蹺家不歸的小女生越來越多了,最後成為人肉市場待價而沽的搶手貨,一律銷往東南亞和中歐小國。

    買賣人口和毒品走私一樣是最賺錢的行業,風險雖大卻不容易定罪,他們底下多得是背黑鍋的棋子,只要不捉到確切證據,誰也無法起訴他們父女倆。

    “要是他們好説話,我何必先把貨扣着,早讓它們流進市面大賣特賣了。”光是這半年他最少損失上億元的入帳。

    女孩眉頭一皺,像是在思索未來的方向,拉起身邊一位半裸的少女便往她盈碩的胸房吻去。“我們班上新來一個轉學生,長得還不錯十分順眼,就是有點古怪,你幫我查查看她的背景是否安全,哪天我帶回來讓你玩玩。”

    “真的?”男子色心大起的盯着她懷裏的小丫頭。“你説的那個轉學生叫什麼名字,我讓助理去查一查。”

    一想到有新鮮貨好嘗,他泛紅潮的臉上興奮莫名,眼露蠢動的想要儘早一嘗為快。小女生的滋味可比毒品誘人多了!

    “她叫藍青凱,宏揚補校轉來的特異分子。”聽説她在課堂上打了老師一巴掌被勒令轉學,打人原因不明。

    “喔!藍青凱,聽起來像男孩子的名字……”有點倒胃口。“咦!等等,這名字挺耳熟的,好像在哪裏聽過。”‘ 可是一時之間還真想不起來,年紀大了忘性也大,越來越不中用了。

    “什麼意思?她不會是你外頭情婦生的女兒吧?”女孩語帶譏誚的説道,她不會忘了自己的出身。

    當年他為了追求仕途穩固,不惜拋棄她們母女倆另結新歡,這件事一直是她心裏的痛,至今難以平復的多有怨懟,以致她交錯朋友沉淪黑暗世界,從此再也翻不了身。

    要不是他另一個女兒死於非命讓他失去政治籌碼,他也不會找回私生女頂替已故之女的地位,欺瞞眾人用死人的身分繼續掩護不名譽的過往,她那個無緣相識的妹妹就是死在他牀上。

    男人微窘的低喚,“海棠,我們一定要提起此事嗎?我已經對你們做了最適當的補償。”

    “補償?”她冷笑的推開春情氾濫的女孩起身。“爸,你要記住,我不是在唐人街廝混的小太妹,而是體弱多病的乖寶寶徐筱竹,別再叫錯人了,不然你的麻煩肯定大如天。”

    亂倫、強暴、性凌虐致死、惡意棄屍和燒燬屍體,這幾條罪名夠他待一輩子苦牢,永無東山再起的機會。

    一個二十五的老女人扮演十七歲的小女孩也挺有趣的,若無意外她會繼續扮下去,直到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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