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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遲到的講和代表

    集中在那個指揮中心的,可以説是人,也可以説是一些科學產品,至於他們到底該算是人還是產品,我自己心中也沒有一個概念,我甚至相信任何人心中都沒有概念。

    有一點可以肯定,那是人類對生命研究最偉大的突破。

    要將這樣的研究成果毀掉,而下達這個命令的人竟會是我,我確然不知道我的這一行動是在拯救人類還是在對科學進步犯罪。

    但以我個人來説,我但願沒有這樣的科學成果,這樣的科學成果或許可以給人類帶來一百種好處,卻也會給人類帶來一萬種災難。

    舉例而言,火藥的發明,不能説不偉大,它確然大大地促進人類文明的發展,火藥被運用到人類生產和生活中的例子舉不勝舉,但是,火藥給人類帶來了多少災難,誰又能準確地統計?

    勒曼醫院成功地用無性繁殖方法制造了複製人,有許多人因此受益,我的朋友陶啓泉就是最現成的例子,他因為嚴重心臟病幾近死亡邊緣,正是勒曼醫院救了他,使得他至今一切正常。

    然而,複製人的進一步發展,卻是產生了克隆人,克隆人或許會給人類帶來更多的好處,但如果被野心者利用,卻會由此演變成一場世界大亂。

    在蓋雷夫人和小納離去後,國防部長還留在我的辦公室裏。

    “衞先生,你所説的全都是真的嗎?真會有如此可怕的事情?”他問。

    我知道他心中其實已經相信了,只是還不願意承認:“剛才,他們提出的那些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你能夠解釋嗎?我相信你一定不能。但是,如果你將我的話想一想,再來考慮他們所説的事,就一定能夠解釋了。”

    他果然想了一想,越想臉色越難看,然後問道:“你,你,你該不是懷疑親王,親王也是你所説的克隆人吧?”

    我知道他遲早會想到這一點,包括小納和蓋雷夫人在內,他們也一定想到了這一點,但這種事,又何必定要説出來?“不,親王當然不是。”我説:“不過,我可以肯定,親王是被那些克隆人所害,這一點是確鑿無疑的。不過,事情正在過去,你也不需要想得太多,你和我不同,你還要在政壇和軍界幹下去,知道太多了對你是不利的。”

    他當然能明白我的意思,臉色頓時煞白,嘴裏也不知咕嚨了幾句什麼,退了出去。我看着他的背影,似乎連步子都有些不穩了,這個可憐的人,他或許不怕槍林彈雨,卻決沒有經歷過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所受到的打擊,一定是從未有過的。

    他們都走了,我的辦公室裏忽然靜了下來,但我的心卻一刻都無法平靜。

    我相信,以兩大陣營的力量,要對付那個建立在沙漠之中的所謂指揮中心,一定不會是一件難事。我這樣認為是經過認真思考的,按照C01的説法,那個指揮中心裏雖然集中了世界上所有的軍事指揮家,但畢竟不是軍事指揮家本人,而是一些在短時間內經過實驗室製造出來的克隆人,集中他們的全部智慧,其軍事指揮能力或許會超過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國家,但就個人來説,他們與那些軍事指揮家本人還是有着極大的差距;

    其二,就算他們利用實驗室方法制造出了許多最傑出的科學家,但這些科學家在短時間內卻無法創造科學上的奇蹟,無法使得這樣一個陰謀集團在武器。通訊以及其他諸多方面超過自然人,否則,他們也就沒有必要暗中調換各國重要領導人以求達到目的了。

    其三,那個中心全都是克隆人,而克隆人的耐抗力顯然不如自然人,在戰鬥開始時,他們的戰鬥力會比自然人弱得多,這也是他們必敗的原因。

    我也曾想到,解決那個指揮中心,或許僅僅只是解決了整件事的一部分,甚至只是極小的一部分。

    這裏還有兩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一個是大陰謀的製造者在不在那個指揮中心呢?按照C01的説法,那個指揮中心全部是克隆人,而按我的分析,不管陰謀的製造者是一個人或是一羣人,他們也一定是自然人。如果不能將這些自然人的敗類找出來並且消滅掉,禍患可以説始終都還存在着,我們可以剷除他們的一個指揮中心,他們同樣還可以建立另一個指揮中心。真是如此的話,那隻不過是將這場大混亂向後推延了幾年而已。

    第二個重要問題當然就是那些如今已在重要位置的克隆人,如果我的分析不錯的話,他們派出進入政界的,至少有五個這樣的新人類,且這五個人除了一個已經死亡之外,其餘四個全都大權在握,如果將他們剷除,勢引起這四個國家的大混亂,這種大混亂會對世界局勢產生什麼樣的影響?我無法預料。

    有沒有一個好的辦法將這種動亂控制在最小的範圍之內?

    沒有。我立即就這樣回答自己,如果這些人全部像佩德羅一樣,神秘地死了,那麼,權利便可以順利地過渡,其間或許會有一些小小的波瀾,但不會有很大的後果。事實上沒有任何人能夠同時讓四個以上的國家總統以及三個以上的世界超級富豪死於非命,若真有這樣的事出現的話,即使是沒有任何調查結果或者全都被認定為自然死亡,也一樣會引起巨大的恐慌。這裏面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就是這些人的身份實在是太特別了。

    我胡思亂想着,還完全沒有任何答案的時候,電話鈴再一次響了起來,由於我想得太專注,所以電話鈴聲使得我嚇了一大跳。

    我抓過話筒,電話中再一次傳來冬妮小姐的聲音:“衞先生,有一個電話給你,他説他是一名律師,有一件重要的事必須與你接洽,是否將電話接過來?”

    一名律師?找我竟找到這裏來了?

    我感到心裏非常煩躁,一個人太出名也不是一件好事,所有遇到什麼事的人,全部以為他所遇到的是天下第了大事,要找天下第一高人來解決,於是,誰如果讓人認為是天下第一高人,誰就會倒大黴。這樣的事我早已領教過多次了,他們打電話來,往往會説他們遇到的事有多麼奇特多麼重大,結果,待你耐着性子聽了一半之後,才知道那隻不過是她養的一隻寵物偶然走失了,或者他因為要找某一件東西,卻沒有找到,誰知幾天之後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的眼前了。

    天下無聊的人多的是,我當即對冬妮小姐説:“你就説我不在好了。謝謝。”

    沒過多久,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

    不想接,但電話鈴聲卻一直響着,我不得不抓了起來。

    還是冬妮小姐的聲音,非常温柔且善解人意,她一開口就説:“非常對不起,衞先生。”

    我在抓話筒時,原是想發一通脾氣的,但面對這樣的小姐這樣的聲音,就是有氣也發不出來。我只好問了一聲:“什麼事?”

    冬妮小姐:“我告訴個人,説你不在,可他説他知道你在,他説他有非常重要的事與你接洽,是有關你的一個什麼姓郭的朋友的事。”

    聽了這話,我差點就從位子上跳了起來。我的姓郭的朋友,除了大偵探小郭,還會有誰呢?眼下所進行的事,雖然是他拉我進來的,可現在他落到了一個瘋於集團的手中,生死不知,能得到他的確切消息,當然就是我最迫切的事了。我連忙説:“請接過來。”

    冬妮小姐聽了我的話,似乎很高興,電話很快就接過來了

    打電話的是一箇中年以上的男人,他開始介紹了一下他的名字,由於章節太多,我沒有記住,而且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記住。接着,他又自我介紹説他是一名律師,已經許多年不正式接案子了,但這次是因為有幾個身份異常特別的人委託,所以他不得不親自出面。

    我知道他這樣不厭其煩地自我介紹,目的是讓我知道,他是律師界一個大人物,他之所以接下某件事來,實在可以説那件事本身非同一般,或者説委託這件事的人非同一般,也説明他本人非同一般,我能夠與他這樣的人打交道,實在可以稱作是一件非常榮幸的事。

    我當即冷笑了一下,冷冷地説道:“很抱歉,先生,我這人脾氣不好,就算是美國總統要見我,那也得看我有沒有這樣的興趣。你有什麼事,就痛快點説出來,如果再這樣羅裏-嗦,我可是要掛斷電話了。”

    他明顯一愣,我當然也不是真要掛斷電話,至少在證實他所説的姓郭的朋友是誰之前,我不會這樣做。我説出這番話,是要給他一點小小的打擊,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自以為是大人物的人多得十列火車都裝不完。

    見他有幾十秒鐘沒有出聲,我再一次説道:“有話就説,有屁就放,既沒有話説又沒有屁放,我可是要掛電話了。”

    “別別別,衞斯理先生。”他急急他説:“有人委託我給你送一封信,説是這封信與你一個姓郭的朋友有關。”

    我説:“原來只是要送一封信而已,那再簡單不過了,你可以將信交給樓下的值班人員,他們會給我送上來的。”

    那人又急急他説:“不,衞斯理先生,因為委託我送這封信的人身份實在是太特別,並且,他們反覆説過要我將這封信親自交給你。”

    他這樣一説,果然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不説這封信據説是與我的一個姓郭的朋友有關,就是與小郭無關,而他如此神秘的話,多少也會引起我的一點點興趣,我於是答應在辦公室裏等他。

    我當然不是一個粗心的人,尤其在這種非常的時候,我不得不小心,所以在同意他上來之前,我非常仔細地再問過他的名字,然後記了下來。結束通話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讓冬妮小姐幫我查一下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第二件事是吩咐有關人員對這個將會來找我的人進行全在仔細的檢查。

    這個人確然是個律師,而且是這個國家最有名望的律師,近二十年來,除了部長以上人的委託,他不再受理任何案件,所有的案件全部由他的律師事務所承接,這些案件之中,只要是他説過話的,那麼,最終的判決一定不會超出他所説的範圍。不説他的名聲在這個國家有多大,就是他下面事務所的幾名律師,現在也早已是大大的有名,凡是全國著名的案子,百分之七十以上是由他的手下經辦的。

    材料上有這位律師的照片,當然,也有他的名字,因為實在沒有必要,所以我決定不提到,僅僅只説他是一名律師。

    就在我看完這些材料時,樓下有電話上來通報,説是那個律師已經來了。

    我隨即打開了電視監視設備,見律師走進了電梯,很快便到了我的門前。

    在我的辦公室外間當然是有一間小小辦公室的,那是一間秘書辦公室,這位秘書小姐正是上次被我打昏的冬妮小姐,只是這件事她一直不知道是我乾的。當然,在這件事結束之後,我或許會告訴她這件事。

    冬妮小姐將他引進了我的辦公室。

    關於這名律師的相貌,也沒有什麼值得特別介紹的,因為他開始的那一通自我介紹,實在引起了我的反感,我早已決定不對他客氣。

    冬妮小姐退出去後,我也沒有請他坐下,一開口便問:“信呢?”

    他明顯地愣在那裏,定是沒有料到我竟然會如此不客氣地對待他。

    我又問了一句:“你不是説你來送一封信嗎?信呢?”

    他的臉漲得通紅,好半天才説道:“你,你或許對我還不是很瞭解。”

    我不待他説完便粗暴地打斷了他:“實際上,我可以説已經足夠了解你了,先生,如果你覺得了解一個人的身份十分重要的話,那麼,我可以給你提一個建議,你應該去了解一下衞斯理這個人,然後再來見我。”

    他似乎想發作,但又根本不知道我是什麼路數,忍了忍,才自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從身邊的包中掏出一隻信封,遞到我的辦公桌上。

    我也不拿起那隻信封,只是問他:“你的委託人只要你將這封信交給我就夠了,對不對?”我後面的話非常明顯:現在,你已經完成了委託,你可以走了。

    我看得出來,他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但又似乎不能馬上離開,顯然是他的委託人還有什麼特別的要求。果然,他過了片刻才説道:“我的委託人希望你在看過這封信之後,給我一個書面的答覆。”

    既然他説這封信涉及到小郭,我當然想很快知道結果,所以不再與他鬥下去,拿過了信封,拆開來,偌大隻信封裏,其實只不過是兩張紙而已。

    信寫得非常-嗦,客套話有一大堆,其中有許多是恭維我的話,將我許多的經歷在這裏羅列了出來。這寫信的人看來是曾研究過我的心理,知道我這人不能脱俗,喜歡聽到別人的恭維,但恭維的話一兩句或許不露痕跡,説多了就全部是廢話了。我跳過了這一段,看實際的內容。

    實際內容佔整封信的篇幅實在是很少,僅僅只有一半左右。

    就是這實際的內容,也同樣是極其-嗦,我進行了一下歸納,其實只是兩個意思,一個是希望以小郭換取我抓獲的那個小郭的替C01,一個則是提出在這筆交易完成之後,我再不過問此事。

    我看過這封信之後,當即非常憤怒,心想這種交易也未免太失公平了。但仔細一想,先還是別忙着表態,看一看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再説。拿定主意後,我便問律師:“這封信你看過沒有?”

    律師雖然有些不耐煩,但正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接受了別人的委託,當然就得替人家將事情做好。“不,我沒有看過。”

    我再問:“那麼,是什麼人委託你的?”

    律師不滿地看了我一眼:“先生,你無權知道我的當事人的情況。”

    我衝他冷笑了一聲:“我看你真是應了中國人的一句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似乎將你的名聲看得極其重要,但是,你想沒有想過,就算你有着再大的名聲,也會毀在這件事情上?”

    這時,他那律師的狡詐和敏感全都來了:“衞先生,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我可以提醒你,我保留控告你的權利。”

    我將那封信往桌子上一扔:“也許我該提醒你,將會受到控告的是你而不是我,你是律師,你當然該知道危害國家安全是怎麼一回事。”

    他確然是被我搞糊塗了,別説是他,換了任何人都不會明白,他只不過是受人委託來送一封信而已,可在這封信送達之後,收信人卻忽然告訴他,他危害了國家安全。這種奇事,誰會明白呢?

    律師氣憤地站了起來:“先生,我不想與一個智力低下的人在這裏作無畏的爭論,你如果看完了情,就請按照信上的要求,寫一封書面的回信緒我,我並不想在這裏多呆一秒鐘。”

    我沒有再與他爭下去,而是提起筆來,寫了因信,我的回信寫得極簡單,僅僅只有一句話,這句話是:拿着一張過時的紙幣想買下金字塔,先生,如果天下有如此便宜的買賣,我倒是極想當買方。

    將信裝進他們裝信來的那隻信封,我站起來,走到律師面前,遞給他:“如果你不想惹任何麻煩的話,那麼就照我説的去做,見了他們,什麼話都不要説,最好是當一次啞巴。”

    他接了回信,悻悻地走了,在他走出去的那一刻,心中一定想着,我永遠也不到這個倒黴的地方來了。實際上,我心裏非常清楚,他很快將會回到這裏來,而且會與這裏非常的有緣份。

    在那時,我是準備以妨礙國家安全罪將他扣起來的,我知道,許多的獨裁者都這樣對待他們想對待的人,而在我很想知道那要與我做交換的人是誰,卻又根本不知道的時候,這確然是一個極有效的辦法。但後來事情的發展比我預料要快得多,所以我根本沒來得及做這件事。

    律師一離開,我馬上就拿起了電話,特別調查組中有的是能人,由於國防部長本人對我態度早已大變,所以我這個特別顧問的角色可以説在特別調查組中有着極大的權力。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領略指揮別人運用權力是怎麼回事。説實在話,後來我甚至對白素説,如果我在那樣的地方再多呆些時日的話,説不準我會變成一個權力狂,權力這東西,的確是太容易引人發狂了。)

    我拿起電話的目的當然是下達一項命令:“派出一個最得力的小組,二十四小時全天候跟蹤那個律師,在一切可能做到的地方進行錄像和錄音,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清與他接觸的任何人的身份。因為他本人是個律師,所以做這件事的時候要異常謹慎,絕對不能讓他發現。”

    不是我不肯信任這些人,實在是因為此事關係重大,我不能容忍有任何失誤,所以,在下達了這個命令之後,我又給小納打了一個電話,當然不是向他下達命令,我只是告訴他,這個律師很可能與那些人有聯繫。其餘的話,我半句也不多説。我相信,小納接下來的行動,會比我預料的更好。

    我的預料一絲不差,當天晚上,我就收到了兩方面的報告,其內容基本一致,律師回到事務所以後便大發了一通無名火,誰都弄不清他為什麼會這樣,他在發火的時候,甚至隨手抓起了桌上的一部電話機,惡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然後便怒氣衝衝地離去,回家了。

    律師回家後便向下人吩咐,他什麼人都不見,然後進入了自己書房中。

    接着,律師便給人打了一個電話,在電話中對那人同樣是發了一大通火。

    在以後的時間裏,他根本都沒有走出門,倒真是有一個人來找他,不過下人並沒有將這個人拒之門外,而是將他請進了律師的書房裏,這當然是律師特別關照過的。

    至於他們在律師的書房中談了些什麼,不得而知。

    調查組的負責人將這件事告訴我的時候,我便對他説:“盯緊這個人,因為他是一個外國間諜。不過,暫時我還要利用他做點事,所以,你們先不要採取任何行動,需要行動的時候,我自然會通知你們。”

    第二天,那個人又去找律師,結果是被律師趕出門的。

    我聽説律師將那個人趕出了門,心中一愣,還擔心事情要糟,可是沒過十分鐘,冬妮小姐的電話來了,説是律師要見我。

    第二次見到律師的時候,我的態度就好了許多,我主動站了起來,與他打招呼道:“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請坐。”

    他顯然沒有料到我會有如此的改變,似乎有些誠惶誠恐,在沙發上坐下來,從包中掏出一隻信封,遞到我的手上。

    信同樣是兩張紙,我在此沒有必要全部引述,只需簡略介紹一下。這封信的語氣甚至比上一封信更謙恭,而要求上也退了一步,説是願意用小郭和一筆錢換取我再不過問此事,並且非常隱晦地向我表示,有些事情,他們正在設法處理,如果我不以行動來逼他們的話,相信將會有一個較好的結局。

    這所謂的較好結局,其實完全是一種騙人的鬼話,我如果肯相信這樣的話,那麼,我也就不是衞斯理了。既然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交換小郭的要求,我想,出於對小郭安全的考慮,不管結果如何,我還是要先答應了再説。

    所以,這次我再寫回信時,便是:同意,但必須面談。

    依我的脾氣,我定不會與他們妥協,但這裏涉及小郭的安全,我在做我該做的事情時,就不能不投鼠忌器。即使是我同意與他們作交換,那也不等於説我就準備與他們妥協,我也從未打算妥協。像他們這樣一個組織,如果不能被最終消滅的話,那實在是養虎為患,後來的麻煩就會越來越大。

    我當時的想法是走一步看一步,不管結果如何,先將小郭救出來再説。

    他們之所以要跟我談判,之所以將小郭當作談判的條件,大約也正是看準了我不會對此置之不理。

    只要能救出小郭,我準備答應他們的一切條件,至於答應了以後會怎麼樣,那就完全是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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