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始平白他一眼冷笑道:
“人家都説孿生子的性情差不多,有那麼一個混帳弟弟,姊姊還會好得了那裏去,説不定她會看上你呢,我不得不防着點……”
凌雲苦笑一聲道:
“咳!你看你想到那兒去了……”
宗儀笑道:
“這一點姑娘大可放心,司空慕容莊淑穩重,而且眼高於天,目無餘子,這個世界上大概還沒有她能看得中的男人!”
雷始平冷笑道:
“我倒不這樣想,那只是她還沒有遇上一個中意的人而已……”
凌雲見她越扯越遠,連忙道:
“好了!好了!這個問題談下去太無聊,目前我們應該……”
宗儀也是一變神色道:
“不錯!宇文煥斷指,劍堡中居然被闖了進來,這件事太不尋常,我們還是趕快去看個熱鬧吧。”
雷始平一擺頭道:
“不!我們是去湊熱鬧的,那幾個人有膽子闖劍堡,身手一定不弱,説不定還是我們一個好幫手呢。”
宗儀怔了一怔,可沒有接腔,埋頭向前急行,不一會已翻下一道深坡,步下幾十級石階,來到一座石砌的碉樓之前。
那碉樓建造得十分雄偉高大,厚木大門漆成硃紅,門上奮書兩個勁筆巨字——劍堡。
門敞開着,一條長約二十丈的石板路,直通大廳,廳外恭立着司空南宮的四大侍從劍手。
看見他們之後,紀有德首先一怔,馬上沉下臉道:
“你們來幹什麼?是誰帶你們來的?”
話問得很不禮貌,不但引起了凌雲與雷始平的不快,連宗儀也微帶怒意地道:
“紀管家,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老夫就站在他們二位身邊……”
紀有德似乎也感到有點失態,歉然地道:
“老爺子,我沒有怪您的意思……實在是……”
他覺得很難解釋下去,只得把臉轉向凌雲等二人道:
“公子現在沒有功夫跟你們解決問題,過一天不行嗎?”
凌雲的確是生氣了,冷笑一聲道:
“紀大俠,你追隨司空南宮到武當毀亭削碑,並沒有給我們一天的寬限時間。”
紀有德不禁為之口結,呆了片刻才道:
“那你們是非立刻解決不可了?”
凌雲哼聲道:
“不錯!”
紀有德神色一變道:
“公子實在是沒有空,你假如一定要堅持的話,我們四個人都可以奉陪。”
凌雲冷笑一聲,鄙夷地道:
“就是把四位都擊敗了,武當的碑亭也不能在武林中重建起來。”
紀有德臉色一紅,似乎想發作,但是他頓了一頓,卻以平靜的聲音道:
“凌少俠,我們自知身份低微,不配代表劍堡來與你解決問題,可是我希望你能接受我一點説明。劍堡中此刻正在面對一個嚴重的困難,你若是以武當門人身分來此尋事,我們自然不敢攔你,可是你在這個時候前來,似乎有點乘人之危。”
凌雲冷笑道:
“假如我不以武當門下身份呢?”
紀有德神色一莊道:
“那你就是無故闖入,我們也就不怕失禮得罪了!”
他身後的康希文、南光與卜錚三人立刻也作了個戒備的神態。
雷始平十分不耐,冷笑一聲道:
“廢話真多,我們偏要進去,你們只要能攔得住,就不妨試試看!”
宗儀也怫然不悦地道:
“老夫到此地嘗閉門羹,倒是第一遭。”
説着搶在最先,就往裏面闖,紀有德的手立刻按上腰間的劍把,堅決地道:
“老爺子!請您原諒。我們四個人的職責就是不放任何人進去,您一定不肯擔待,我們也沒有辦法,只有得罪了。”
説時嗆然一聲,四柄長劍都出了鞘,宗儀冷笑一聲,伸手朝前一探,紀有德橫劍相阻。
然而宗儀的手法十分精妙,輕輕一翻,已經搭在他的手腕,將劍奪了過來,同時另外三柄長劍,卻一起向他身上刺到。
宗儀口發悶哼,先將紀有德推開兩步,接着就用那柄奪來的長劍虛空一揮,噹噹急響中,那三個人都被他逼退一步。
紀有德苦着臉道:
“老爺子,您何苦跟我們過不去呢?”
其餘三人雖然知道他們的劍術比這老傢伙差得很多,可是神情仍十分堅決,絲毫沒有退縮之意。
宗儀到了這個時候,倒是有點意外,因為這四個人平時對他十分恭敬,就是現在的態度也並無冒犯之意,他們堅持不肯放行,必然由於職責所關,因此倒不好意思再進一步相逼了……
雷始平卻不管這一套,跟在宗儀後面催促道:
“喂!老頭子!你向前走呀!”
宗儀搖搖頭道:
“他們是真有困難,否則定然不會如此,假若我們一定要闖進去的話,勢非傷人不可……”
雷始平悍然地道:
“那就給他們一點厲害看看!”
宗儀仍是搖搖頭道:
“那不大好,司空皇甫一向對我還算客氣……”
雷始平生氣地道:
“你不來我來!把劍給我!”説時伸手要去拿宗儀手中的劍。
宗儀將手一縮,雷始平卻進一步改朝居中的七煞劍南光撲去,纖掌一探,似乎也要去奪他的劍。
南光由於紀有德的長劍被奪,已經謹慎多了,持劍的手朝上一抬,讓了開去。
可是雷始平的本意卻並不在奪劍,手勢未變,化抓為砍,結結實實地擊在他的胸膛上。
匍的一聲,南光的身子向後仰去,卜錚與康希文見她居然出手就傷人,再也忍不住了,雙劍一撩,分從左右攻到,招勢十分犀利。
雷始平冷笑一聲,兩臂分錯,居然用空手欺進二人的劍下空門。
康希文與卜錚所用的招式十分怪異,劍光陡轉,居然補上了她進襲的空門,寒光閃閃,迎着她的手腕削下。
這次的變招卻採取了適當的時間與位置。
雷始平想抽手也來不及了。
宗儀挺劍急進,也只擋住了右邊的卜錚。
凌雲雖然帶着劍,卻因為變起猝然,來不及拔劍解困,眼看着她的一條胳膊要遭殃了。
突然門中飛出一道青光,噹一聲,以分釐之差,擊偏了康希文的長劍,總算適時保全了雷始平的手……
青光墜地,叮然作響,居然也是一柄長劍,接着在門中閃出了滿臉歉色的司空南宮,腰下的空鞘搖晃,顯然那一劍是他擲出來解圍的。
康希文先是一怔,繼而恭身道:
“公子……”
司空南宮揮揮手,阻止他的解釋,然後才朝雷始平一拱手道:
“下屬無知,差一點就傷了凌夫人,幸好……”
雷始平卻不肯領情,冷笑一聲道:
“我是料不到你這批飯桶手下還有一兩手絕招,所以才大意了,要是我手中也有一枝劍,哼……”
司空南宮連忙陪笑道:
“是的!這是家父傳給他們的一兩手應變的急招,非至不得已時,絕不使用……他們實在是太性急了……”
説時他看出雷始平神色不豫,連忙又補充道:
“當然因為夫人是空手,若是夫人也有劍,這些招式在夫人眼中也不值一笑。”
雷始平的神色才和緩了一點,聲音卻還是涼冰冰的,哼了一聲道:
“你叫人把門,不讓我們進去是什麼意思?”
司空南宮目光轉過宗儀與凌雲的臉上,苦笑一下道:
“在下此舉是為防止那些不懂事的家臣亂闖,絕無對付三位之意,在下若是知道三位來了,歡迎還來不及呢……”
宗儀不好意思地乾笑一聲道:
“公子!老朽……”
司空南宮明白他要説些什麼,連忙道:
“老爺子來得正好,而且還將凌兄與凌夫人也帶來了,更是料想不到的佳音,家父正在擔憂人手不夠,三位來了還須要多多借重一番……”
宗儀怔然道:
“公子的意思是要我們幫忙?”
司空南宮點點頭。
雷始平連忙道:
“你別弄錯了,我們不是來幫你忙的。”
司空南宮點頭道:
“二位的來意在下十分明白,可是目前我們最好將這些私人恩怨暫擱過一邊,共同應付來敵,因為這事情影響我們中原整個的武林威信……”
宗儀一怔道:
“中原武林威信?這話怎麼説?難道那四個人是外地來的?”
司空南宮神情莊嚴地道:
“不錯!那四人中有兩個是東瀛的扶桑劍士,一個是大秦景教的劍道高手……”
凌雲也是一怔道:
“這些外國人來做什麼?”
司空南宮苦笑一聲道:
“他們都是方今宮庭內的劍師,由宮內侍衞領班雲騎尉卓少夫率領前來……”
宗儀更為吃驚道:
“宮庭武師與江湖上素無糾葛,可是他們的耳目聰敏,江湖上任何動態都瞞不過他們,我們這劍堡佈置已經算是嚴密了的,他們卻能由陸上摸了進來,不能不使我們感到驚心……”
雷始平急道:
“誰問你這些了,我們只想知道他們是為什麼來的?”
司空南宮依然苦笑道:
“他們倒不是為着家父的劍皇帝頭銜前來興師問罪,他們是為着家姊……”
宗儀更奇道:
“為着令姊!這……”
司空南宮搖搖頭道:
“三位進去就明白了……”
説着伸手作了個邀客的姿勢,宗儀首先就跨步進去,凌雲與雷始平望了一眼,也就跟着進去了。
轉過一道屏風,又穿過一個小客廳,來到一所寬敞的大廳之中,那兒坐着五六個人……
宗儀先向東面的一箇中年男子作了一揖道:
“堡主!老朽來得太冒昧了……”
那中年男人約在五旬左右,眉目清秀,神情在瀟灑中帶着威嚴,不問可知是劍皇帝司空皇甫了,他站起來還了一禮,帶着點欣慰的笑意道:
“老哥哥來得正好,兄弟正想着人到湖上去相請,又不知道老哥哥鶴駕棲停何處?”
凌雲與雷始平都忍不住對司空皇甫打量着,而且也暗中被他的氣度所折。
宗儀説得不錯,這個人的外表就有一股令人肅然起敬的威儀,的確夠得上劍帝的氣度……
宗儀笑了一下道:
“堡主!老朽還帶了兩個不速之客前來,未遑先容,乞恕冒昧……”
司空皇甫大笑道:
“好極了!這兩位想必一定是犬子所説的凌少俠與夫人,否則其他人也不會蒙你老哥哥看得中眼……”
説完又對凌雲與雷始平道:
“小兒匆匆回來,對二位的事未及細説,二位是……”
司空南宮連忙上來道:
“爸爸!您還是先請龍老爺子與凌兄伉儷坐下,等事情解決後再説吧!”
司空皇甫點點頭道:
“也好!容兒!備座!”
他身後一個青衣少女,臉貌與司空南宮十分逼肖,含着淡淡的憂色,默默地搬了三張椅子過來,請宗儀等三人坐下。
雷始平知道她就是司空慕容,倒是對她十分注意。
司空皇甫等他們坐定後,才對另一邊並坐的四人道:
“這位龍亭老兄是在下的多年至交,雖然在江湖上並未成名,那只是龍兄的胸懷恬淡,不屑為之,其實放眼江湖,恐怕還很難找到幾個人能夠得上他的……”
凌雲知道這龍亭二字,只是宗儀的託名而已,可是那邊四人中的年青武士卻淡淡地道:
“龍老英雄能得到劍皇帝讚詞,定非泛泛之輩,因此以本爵推測,龍老英雄必不會自甘淡泊,也許只是託名隱身而已……”
這一番話倒使司空皇甫微微一怔道:
“卓侍衞莫非另有高見?”
聞名知人,那青年人必是所謂大內領班雲騎尉卓少夫,但見他微微一笑道:
“本爵雖不在江湖,可是對武林道各家高手頗有知聞,若是有機會領教幾招,一定能道老英雄出身來歷。”
宗儀對他這番話的反應十分淡薄,只輕輕一笑道:
“卓大人這次可能會失算了,老朽少時定當請教一番。”
卓少夫也毫不在乎地一笑道:
“豈敢!豈敢!本爵一定奉陪,至於這二位是否也可以請堡主引見一番。”
話是指着凌雲與雷始平而説的,態度也比較認真一點,司空皇甫對凌雲二人全無所知,因此凌雲自動站起來道:
“在下凌雲,這是拙荊雷始平。”
卓少夫微詫道:
“年青的朋友大概不致用假名,可是在年青一代的高手中,賢伉儷似乎很少聽説。”
雷始平對他的狂傲態度反感特甚,冷笑一聲道:
“井底之蛙能見多少天日?”
卓少夫完全不生氣,哈哈大笑道:
“凌夫人説得對極了,本爵一向認為目前江湖中能人,應該從不知名的人物中去找,所以本爵對賢伉儷倒是另眼看待。”
凌雲不禁一怔,覺得這卓少夫的眼光十分敏鋭,生怕雷始平話説多了,連忙道:
“愚夫婦從未涉身江湖。這次也不過是適逢其會……”
卓少夫一笑道:
“凌先生太客氣了,兩位能得到劍皇帝如此器重,必非等閒,少時定當乞求賜教一番。”
雷始平一瞪眼道:
“你有多少能耐,能作此等狂言,先要向龍老爺子求教,又向我們挑戰……”
卓少夫微微一笑道:
“本爵此次離京,主要目的雖在向劍皇帝求附姻婭,第二層目的也是向江湖上的朋友請教,以便獲得一點好處……”
宗儀首先一怔道:
“你是來向司空堡主求婚的?”
卓少夫淡笑道:
“本爵位卑職微,怎敢望列劍皇帝東牀之選,本爵此來乃為當今皇上七殿下求姻,七殿下雖是皇室之尊,卻經這三位名劍手自小陶冶,劍下功夫敢雲宇內獨步,所以才想與劍皇帝強為姻親,尚希各位能大力鼎助,玉成其事……”
司空皇甫不待他説完,立刻道:
“在下已然表明過,江湖草民,實不敢攀龍附鳳……”
卓少夫淡笑道:
“劍皇帝何謙虛之甚,七殿下深知劍皇帝以劍自命無雙,欲求坦腹東牀,必欲在這方面有所表現,所以才特派本爵伴同殿下的三位受業師前來登門求親,殿下之劍術已得此三位之長,甚有青出於藍之勢,比本爵更不知高明幾許……”
司空皇甫沉下臉哼道:
“卓大人一定是自負身手,所以才登門示威,削下敝堡西席宇文先生的兩指。”
卓少夫哈哈大笑道:
“本爵解釋了很久,怎麼堡主還耿耿於懷呢。本爵原無傷人之意,怎奈那宇文先生出口不遜,罵到本爵不要緊,卻不該辱及殿下,本爵不得已才略施薄懲,以儆其不敬之罪,再者劍皇帝向來挾技自尊,本爵若不一現身手,只怕還得不到堡主如此優禮相待呢。”
司空皇甫沉着臉道:
“草野之民能與皇帝世裔聯姻,本是莫大之幸,可是卓大人上門欺人,未免對劍堡侮辱太甚……”
卓少夫淡淡一笑道:
“好説好説,本爵雖不在江湖,可是對於江湖行事還懂得一點,我們假如不露上幾手,怎能蒙得堡主如此善加款待……”
這時他旁邊的幾個中年人都已現出不耐煩的神色,尤以最靠近的一個鷹鼻獅口擲髯黃髮的彪形大漢,首先哼了聲,操着不太純熟的漢語道:
“卓大人!多説廢話沒有用,他們既然敢違抗官府的命令,乾脆把他們抓起來算了。”
司空南宮聞言臉色一沉,幾乎要想發作了,只是礙着他父親在座,不敢過份放肆,倒是司空皇甫的態度十分平靜,微微一笑道:
“借問卓大人,這位是誰?”
這個番邦男子的魯莽言詞,使得卓少夫也有點不好意思,臉上微微一紅道:
“堡主不要見怪,這位雷古老者是大秦國的宮庭劍術教師,也是景教的大祭師,大秦國的政教合一,祭師多半由貴族出任,是以對我們華夏的禮俗不太熟悉……”
那大秦劍師濃眉一皺大聲道:
“卓大人這話似乎有些欠通,敝國與貴國雖然各處東西,但皇族的威儀都是同樣的神聖,不容許受到一點冒瀆,要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都可以拒絕皇帝的要求,帝國的威嚴何在?”
卓少夫對他這番狂言只是皺皺眉頭,那兩個東瀛的扶桑劍士也現出不屑的神色。
司空皇甫輕笑了一聲道:
“雷古教師到中國來有多久了?”
雷古似乎不願回答,卓少夫搶着道:
“有三年了!雷古教師原為大秦國王特使,受命前來修好邦交,因聖上傾慕他的劍術,特地將他留下傳授七殿下劍法……”
司空皇甫笑了一下道:
“雷古教師大概除了授劍之外,已經忘了他的特使身分?”
雷古將眼一瞪,大聲叫道:
“你説什麼?”
司空皇甫笑道:
“在下之意認為雷古老師若是還記得特使身份,至少應該對中國的文化留點心,尤其是對於中國的聖賢遺教書典,不可以不讀,那是我們立國精神之所寄,雖貴為天子,亦不敢不遵……”
雷古大叫道:
“我早就讀過了,你們中國盛行孔孟之道,講什麼忠教仁愛……”
司空皇甫一笑道:
“忠孝為人臣之守,仁民愛物為君王之德,而我國最重要的兩句施政格言,則是:‘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不知道雷古教師聽過沒有?”
雷古直瞪眼睛,卓少夫訕然地道:
“雷古教師來我國之後才開始研習漢文,有許多先聖典籍自不能全部濟覽。”
雷古趕緊問道:
“那兩句話是什麼意思?”
司空皇甫笑道:
“那兩句話中的天,便是指當朝的君主,民就是我們普通百姓,君主行之道,卻應該以人民的視聽為視廳,所謂君賤民貴就是這個意思。”
雷古哼了一聲道:
“胡説,君主為賤,人民倒反而尊貴起來了,那我們這些貴族又算是什麼地位呢?”
司空皇甫道:
“中國沒有貴族,只有官爵,他們在君主的領導之下替人民服務,只能算是人民的公僕。”
雷古大叫道:
“荒廖!荒謬!我們大秦國也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人倡言自由,主張什麼人民至上,那是一種叛逆的行為,要殺頭的。”
司空皇甫也沉下臉來一哼道:
“這麼説來雷古老師不僅到中國來授王子的劍法,更要教我們皇帝如何施政管理民眾了。説得再好聽一點,你是來替皇家清除叛逆了,卓大人!你説是不是?”
卓少夫尷尬地陪笑道:
“堡主言重了,古老師對華夏國情不悉,所以在言詞上才有所誤會。”
雷古大叫道:
“什麼誤會不誤會,我們負責來替王子説媒,對他們一個平民來説,這是莫大的恩榮,他們居然敢於拒絕,這就是對皇室的不敬,這就是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