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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冤家路窄又相逢

    幾小正嬉笑打鬧之時,蕭不灑一眼瞥見廳後緩綴走出一個人,此人正是“飛天堡”堡主上官劍峯,所以忍不住喊了出來。

    “舅舅,你終於出來了。”

    只見他此時面如黃鼠,步履蹣跚,一張威儀的臉龐似乎忽然增添了幾分蒼老,雖是面帶微笑,但看起來卻略有幾分勉強。顯是由於這短短幾天的煉丹,用功過度所致。此時上官劍峯的身體己如大病初一愈一般,自是相當虛弱的。

    “爹!”一見上官劍峯出來,小翠頓時大喜,如雙依人小鳥般飛進他的懷裏,撤起嬌來:“爹爹,你怎女現在才出來,可想死你的小翠了。對了,爹爹,那‘回春丸’你煉好了嗎?”

    看着懷裏的愛女,上官劍峯又愛又憐,一邊撫摸着小翠的秀髮,一邊笑道:“傻丫頭,都這麼大的還和爹爹撒嬌,告訴你,‘回春丸’已大功告成了。”

    “真的?噢,萬歲!”

    小翠頓時摟着上官劍峯的脖子歡呼雀躍起來。

    當下蕭不灑和洗飛、吾肥三人也是異常的興奮,剛剛擊退了那幫“紅衣人”,此刻又聽到這個好消息,激動的心情自是無法言表。

    上官劍峯問道:“小翠,看來你這幾天定是過得很開心了,是不是?”

    小翠笑着説:“是啊!爹爹,有了表哥他們,我這幾天過得人沒這麼快活過!”

    接着又問道:“咦?爹爹,你是如何知道的?”

    “爹爹當然知道了。”一念頷下青胡,上官劍峯知道:“剛才我煉丹出來,在後廳就聽到你們在這時嘻嘻哈哈,好不熱鬧,再説——”

    一指正倒在廳上的柳上惠,上官劍峯接道:“這柳總管躺在這裏定是你們的‘傑作’了,我想?一定是和你們做什麼遊戲而被你們幾個小傢伙放倒了,是不是?”

    一提到柳上惠,小翠頓時氣道:“是什麼呀!爹爹,你的這個柳總管早就‘反水’了。要不是表哥他們,別説你那‘回春丸’煉不成,連你女兒的命大概都保不住了!”

    上官劍峯頓時給搞得一頭霧水,不解地問道:“怎麼回事?什麼叫‘反水’?”

    “爹爹,怎麼你連‘反水’都不懂啊!看來你的知識面還不夠廣啊!以後得讀書才行啊,否則就要被時代所淘汰羅!”

    一旁的洗飛笑道:“嘻嘻,小翠,你真行啊!”

    “哈哈……小翠,看來你的接受能力倒蠻強的嘛,現學現賣,世界一流呀!”看來吾肥對小翠這個“學生”還是挺滿意的。

    上官劍峯急道:“好了,丫頭,你少貧嘴,快説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告訴你,爹爹,‘反水’就是叛徒叛變、奸細、大壞蛋的意思。”小翠原封不動,按照洗飛的話重説了一遍。

    “叛徒?奸細?你越説越我越不明白了,柳總管怎麼會當上‘叛徒’了。”上官劍峯這下真給搞糊塗了。

    蕭不灑答道:“舅舅,是這麼回事,就在剛才半個時辰以前,這柳總管帶了一幫紅衣大漢,直闖進‘飛天堡’。那時我們幾個正在這廳上,見他們也不回答我們的問話就直往裏面闖,便要加以阻攔。那知柳上惠態度十分蠻橫,根本沒將飛天堡,沒將舅舅你和小翠放在眼裏。為了不打擾你閉關煉丹,我們幾個就儘量和他們周旋,以拖延時間。後來一言不和就打了起來,最後在我們的齊心協力下,終於打跑了那七八個紅衣人,並擒住了柳上惠。”

    “啊?竟有這種事?”上官劍峯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小翠嗔道:“爹爹,當然是這樣,表哥一點沒有説錯,剛才要不是表哥他們,我可就難説了。”

    上官劍峯一聽,頓時心中連連叫“險”暗道:看來我今天真是命大了,那幫人要是闖了進去,別説女兒難説,就連我這條老命也差不多了。

    想到這裏,心底頓時升起對這個“外甥”的無限感激,忙上前一把抓住蕭不灑幾人的手連道:“不灑、小肥、小飛,這次可真虧了你們了,沒有你們,‘飛天堡’今天算是毀了,舅舅真不知該怎麼感激你們才好。”

    “一家人,説什麼‘謝’字,堡主,你別客氣。”洗飛乘機套着“近乎”,一邊説着一邊偷着朝小翠瞟了一眼。

    那知小翠聽了,竟兩眼一翻,生生地給他吃了顆“白果”,那意思好像是在説:“別臭美了,誰和你是一家人啊?”

    洗飛話中有話,上官劍峯一時頭昏又哪能聽得出來,還道:“對對!一家人不説兩家話,不灑,你可真是我的好外甥,還有小肥、小飛,你們也都不錯。真沒想到你們有如此好的武功,真可謂‘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啊!”

    蕭不灑忽道:“不,舅舅,其實你並不是我的‘舅舅’,我也不是你的‘外甥’。”

    “啊?”上官劍峯又是一楞。

    “表哥,你別開玩笑了。”小翠可不相信,她認為蕭不灑定是自己的“表哥”無疑,因為她總覺得蕭不灑在她的心目中就像大哥哥一樣。

    “不,不,小翠,其……其實……”蕭不灑一見小翠的天真模樣,舌頭竟不自覺地打起“結”來。

    吾肥“趁熱打鐵”,性急地道:“嗨,蕭不灑,人家小飛不是早説了嗎,現在都是一家人了,見什麼外呢?趁早把真相對堡主説清楚,何必吞吞吐吐喲?”

    一句話竟把洗飛説得個滿臉通紅,訥訥地道:“呆頭鵝,你可真行啊!學會‘得寸進尺’了。”

    蕭不灑想了想,心道:“也罷,不如就將這一切對堡主説了吧,看這上官堡主倒確實有一代大俠的風範,説不定以後還真得有求於人家幫忙的時候。”

    想到這裏,蕭不灑正色道:“好吧,上官堡主,我這就將這一切從頭説給你聽。”

    堡主道:“來,不灑,大家都坐下來,慢慢説。”

    上官劍峯首先在廳上落了座,不灑三人也找凳子坐了下來。

    小翠仍着着望向蕭不灑,她和她爹爹上官劍峯一樣,自是滿腹狐疑。

    於是蕭不灑便從自己與洗飛、吾肥三人學完武功回家時,家裏發生的一切説起,一直到父親蕭友財被害,然後三人離家走上尋仇之路,最後路上發現一名紅衣信使,這才來到“飛天堡”中為止。然後又講半個時辰前發生的一切,重新説了一遍。

    説完,蕭不灑自懷中掏出了那封從紅衣信使身上截獲的信件,遞給了上官劍峯。

    上官劍峯接信打開一看,臉上頓時“轉陰”,喃喃道:“原來竟真有這麼一個‘魔樂宮’!”

    蕭不灑一聽忙問道:“怎麼?上官堡主,你也知道這‘魔樂宮’的事?”

    上官劍峯答道:“噢,其實我也不大清楚這件事,只不過前幾天我收到老友南宮雄的一封信,信中特地提到現在江湖上,不知何時冒出了這麼個‘魔樂宮’來,也不知是正派還是邪派。他在給我這封信之前,也收到了和‘魔樂宮’給我這封信一樣內容的信。為此,他邀我有時間的話去他莊上一敍。”

    蕭不灑又問道:“噢,這南宮雄是不是‘魔樂宮’信上所提的與你合稱‘江南雙俠’的南中世家的人?”

    上官劍峯點了點頭:“正是,我老友南宮雄是南宮世家現任的掌門人。”

    小翠在一旁問道:“爹爹,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南中伯伯那兒呢?”

    “此事看來關係重大,”上官劍峯略一沉吟,道:“我看宜早不宜遲,準備一下,我想明天就動身。”

    蕭不灑問道:“堡主,你知道這‘魔樂宮’為何又找上‘飛天堡’嗎?”

    上官劍峯皺了皺眉道,冷冷道:“哼!鬼知道是何原因。反正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不過我‘飛天堡’也不是好欺負的。”

    洗飛忽道:“對了,這兒不是還有個叛徒柳上惠嗎,咱們為何不來個‘三堂會審’呢?”

    一句話提醒了眾人,忙着談論“魔樂宮”的事,一時竟把他給忘了。

    上官劍峯點頭道:“好,今天我上官劍峯倒要來個‘私立公堂’,審他一審。”

    吾肥頓時拍手叫道:“好!今天我也要做一次法官了。”

    蕭不灑吩咐道:“不,小肥,你和小飛兩人當‘法警’,由上官堡主當法官,我當陪審員。小翠呢,就當一回觀眾吧。”

    對於蕭不灑的話,洗飛、吾肥兩人還是不敢不聽的,當下也只得點頭答應,沒有異議。

    “咦?怪了,這麼長時間我怎麼連一個我‘飛天堡’的武師都沒有見到。”上官劍峯忽然發現了這麼個奇怪的問題。

    洗飛叫道:“嗨,我説上官堡主呀,你老人家養了柳上惠這麼一條瘋狗,他還不張嘴亂咬啊?肯定早就將那幫武師‘策反’啦!”

    這幾個小傢伙盡是新名詞,聽得上官劍峯是頭腦發昏,忙問道:“‘策反’?這又是什麼意思?”

    “‘策反’嘛,就是窩裏造反,領着他們全投降了呀。”洗飛得意的賣弄道,有小翠在他的“表演慾”是很強烈的。

    “喂,有道理!有道理!”上官劍峯點了點頭,他可又長了次見識了。

    小翠衝他笑了笑,道:“小飛哥,你還真行!”

    這一誇一笑,洗飛整個就像三伏天吃了塊冰西瓜一樣——舒服極了。

    上官劍峯站起身子,拍桌叫道:“好,現在就給柳上惠來個‘三堂會審’!”

    大廳之上,蕭不灑幾人已將桌椅重新按公堂的模樣擺好,上官劍峯和蕭不灑也在“堂”上桌案後落了座。

    “啪!”拿起案上了一個茶蓋一拍,權當“驚堂木”,“法官”上官劍峯道:“法警小飛、小肥,把叛徒柳上惠押上堂來!”

    此時昏倒在地的柳上惠早已被人弄得醒過來,解了穴道,見到眼前情景,他正嚇得趴在地上,渾身篩糠般地打着抖。

    聽到“法官”的命令,柳上惠身旁的兩名“法警”——洗飛與吾肥一把將他拎起,拖狗熊般地將他拖到了案前。

    上官劍峯冷冷地問道:“柳上惠,你知罪嗎?”

    柳上惠本是趴在地上的,聽到上官劍峯的問話,微微抬頭朝上看去。

    只見上官劍峯此時面如冷霜,籠罩着一層濃濃的殺氣,柳上惠何時見過堡主對自己這樣兇過,頓時嚇得話也説不清了:“堡主,我……我實在是冤……冤……”

    不等他“枉”字出口,蕭不灑厲聲喝道:“冤個屁!鐵證如山,你難道還想抵賴?”

    洗飛開始丁他的“攻心戰”道:“柳上惠呀,要知道你可不是柳下惠,他可以做到坐懷不亂,你卻不會。如今你已到了這步田地,還是趕緊留條後路吧。”

    一旁的“觀眾”小翠也是按捺不住地叫道:“柳上惠,我們‘飛天堡’歷來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還不從實招來!”

    “這個……這個……”柳上惠的腦門上已開始冒汗。

    “柳上惠,想我上官劍峯平日待你不薄,原以為人句條鐵錚錚的漢子,升你做了護堡總管。那知你卻‘窩裏反水’,如今還想抵賴?”

    上官劍峯氣極,頷下青髯也微微發抖:“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

    上官劍峯説道:“啪”的一聲將蕭不灑剛剛交給他的那封“勸降信”扔在了柳上惠的面前。

    柳上惠顫顫巍巍地將信看罷,頓時奇怪地問道:“堡、堡主,本宮這封信到了你的手上,我怎麼不知道?”

    “嘿嘿。”蕭不灑此時笑道:“看來你是不打自招呀。嗯,柳上惠,你這個態度倒是蠻合作的。”

    “哎呀”一聲,柳上惠頓覺不妙,但話已出口,又怎能收得回來。

    緊接“噗嗤”一聲。

    “啪”的一聲。

    然後,又是柳上惠的一句叫喊聲:“哎呀,好臭哇!”

    怎麼回事?

    原來是站在柳上惠一旁的洗飛見他一直吞吞吐吐,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小綠眼眨了幾下,一條“損”招油然而生。他忙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對身旁的吾肥輕語道:“操他奶奶的,看來不給這傢伙用點刑,他是啞巴裝到底了。喂,呆頭鵝,你的‘毒氣彈’現在還能不能放了?”

    吾肥也用“傳音入密”的功夫不解地問道:“什麼‘毒氣彈’呀?”

    “呆頭鵝,你忘了,咱們在紫金山跟那怪老頭學武的時候,有一次那怪老頭誇我們,你不是用‘毒氣彈’把褲子打了個在洞嗎?嘻嘻……”

    “噢,我記起來了,你是不是指我那頗有名氣的‘屁功’呀?”

    “聰明!呆頭鵝!”

    “可是那只是屁,算得上什麼‘毒氣彈’呢?”

    “蠢笨!呆頭鵝!管他是不是‘毒氣彈’,只要柳上惠歹知道不就得了?”

    “妙呀!小飛。”吾肥差一點叫出聲來,但又發愁道:“可是小飛,這放屁又不是吹泡泡糖,哪那麼容易呢?要是早知道的話,我昨晚就多吃點蕃薯,那就容易多了。”

    “呆頭鵝!你不會使出‘靈犀功’嗎?反正是運功放屁,不是自然放屁不就得了?”

    “那好,我只有試上一試了,但願能順利放出一個價值千金的‘毒氣彈’來。”

    於是,吾肥躲在柳上惠的身後偷偷運起“靈犀功”來,不消一刻,只見他脹得滿面通紅,那顆毒氣彈,已安全運抵“港口”。

    緊接着,就傳出“噗”的一聲,一股難以形容的臭氣,瀰漫廳內。

    跟着柳上惠的一聲怪叫,雙手緊捂着鼻子,但見吾肥伸出一雙小肥手把他的雙手自鼻孔處撇下,笑道:“哈哈,柳上惠,現在你已身中劇毒。如果你七七四十九個時辰得不到我的獨門解藥的話,就會……全身只要有孔有洞的地上就會噴血……”

    洗飛補充道:“七竅流血,呆頭鵝。”

    “反正就是那個意思,不僅七竅流血,而且會拼命地吃屎喝尿,最後毒發身亡。”吾肥信口開河,也不怕吹破牛皮。

    柳上惠有點怕怕道:“真有這麼厲害?可是我怎麼好像聞到一股薰死人的屁味?”

    “那肯定是人的嗅覺失靈了。告訴你,你中的毒乃是一種名叫‘七竅食糞氣’的劇毒氣體,乃是家師毒毒老人的祖傳秘方,傳男不傳女,傳給我碰到死光光吾肥的施毒手法只此一招。因為他看我資質聰明,功力渾厚,這才將這招最毒的獨門毒功‘七竅食糞氣’傳給我了,所以你要再不老實的話,哼哼……”吾肥倒剪雙手,搖頭晃腦,好不得意。

    因為關係到性命大事,所以柳上惠一字一句仔仔細細地聽完了吾肥的長篇大論,頓時面死灰,心中暗道:看這小鬼頭説得認真仔細,頭頭是道,不像有詐,而且現在江湖之上各邪派歪幫都有自己獨門絕學,要是真的這樣的話……

    想到這裏,柳上惠早已會不安穩,癱如一堆爛泥了,忙結舌道:“爺,我説,我説,你可別讓我真的死光光呀,嗚嗚!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説到這裏,他已哭得不成人樣了。

    吾肥打斷道:“好了,別-嗦了,我可沒時間聽報家譜,還是快老實回法官的問題吧。”

    “是,是!嗚嗚……”

    吾肥這一手露得相當精彩,眾人雖都已看到他的手法頑皮了一些,心中直想發笑,但也在暗暗叫“絕。”

    上官劍峯強忍住笑,略一正色道:“好,那你就把你‘窩裏反水’的事給我原原本本地道來。”

    柳上惠此時那敢再狡辯,當即把此事從頭到尾地説了出來。

    原來,半個月前的一天,柳上惠奉上官堡主之命與手下兩名武師外出購馬。就在買妥馬回堡主的途中,因為馬羣擋道而與一幫紅衣漢子發生了衝突,那些紅衣漢子為首的就是今天來“飛天堡”的那個紅衣老者。

    一陣舌戰之後,柳上惠與那幫紅衣人又發生了“火拼”,由於勢單力薄,再加上功底較差,不消一刻,一柄在刀就架在了柳上惠的脖子之上。

    萬不得已,柳上惠只得報了“飛天堡”的名頭,想以此鎮住對方。

    誰知那紅衣老者聽了“飛天堡”三個字,非但沒有被鎮住,反而對此發生了濃厚的興趣。

    經過一番思考,那老者給柳上惠指出了兩條路,一條是讓柳上惠為他們做“策反”“飛天堡”眾武師的工作,交換條件是給他重金和美女,而另一條則是死路。

    由於強烈的求生慾望和擋不住金錢女人的誘惑,柳上惠最終於放棄了死路,加入了他們的組織——魔樂宮。

    回到“飛天堡”之後,柳上惠就開始了他的“間諜”生涯,由於上官劍峯忙於煉丹,竟也讓他較為“出色”的完成了對堡中眾武師的“策反”工作,有幾名不願加入“魔樂宮”的武師也被他暗地殺害了。

    就在剛才,那紅衣老者領着一幫人闖入“飛天堡”,原本以為上官劍峯會在堡中等他,那知上官劍峯卻沒有收到那封被蕭不灑三人截獲的信件,而在“煉丹室”內閉關煉丹。

    紅衣老者由柳上惠口中得知後以為有機可乘,想就此除掉上官劍峯,那知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來,在廳上遇到了蕭不灑幾人,硬是吃了個大“癟拾”後倉惶逃走。

    交待完這一切“罪行”之後,柳上惠偷偷瞟了身旁的吾肥一眼,那意思像是在説,該給我解藥了吧。

    那知吾肥卻給他來了個視而不見,不理不睬,柳上惠心中更是毛了。

    此時蕭不灑忽然問道:“柳上惠,你可知道這‘魔樂宮’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組織?”

    柳上惠忙忙答道:“不知道,我只覺得這是個很嚴密的組織,他們都在為這個組織賣命!”

    蕭不灑又問道:“那紅衣老頭的名字你可知道?”

    柳上惠搖了搖頭,道:“他從來沒和我提起他的名字,我只聽他手下的人稱他為‘老大’。”

    “那些護堡武師呢?”

    “我想大概早隨他逃出‘飛天堡’了。”

    “唉!”

    聽到此處,上官劍峯不禁仰天長嘆了一聲,恨恨道:“想我上官劍峯一世英名,創下這一番基業,想不到今天竟險些葬送在你這無恥小賊的手上,真是人心叵測啊!”言下之意頗為淒涼。

    蕭不灑忙道:“堡主,現在像柳上惠這種人多得是,所謂‘人心隔肚皮’正是這個道理,你也不值得和這種人生氣。”

    “是啊,爹爹,這傢伙固是可惡,可是你也別為他氣壞了身體。”小翠見上官劍峯神情憂傷,心裏也是不大好受。

    此時柳上惠可管不了許多,心想保命要緊,忙對着身邊的吾肥磕起響頭來,一邊磕頭還一邊哀救:“小爺,該説的我都説了,求求你發發慈悲,將那‘七竅食糞氣’的解藥給我,饒了我這條狗命吧。”

    “哈哈……狗命好饒?毒藥沒有羅!”一旁的洗飛終於放聲大笑起來。

    “嘻嘻……”吾肥了按捺不住地笑出聲來。

    “啊!怎麼沒、沒有解藥?”如五雷矗頂,柳上是頓時嚇得又一屁股會在地上愣愣地望着吾肥。

    看着柳上惠那失望的樣子,吾肥心中暗道:“索性給這傢伙來個‘假戲真作’,否則也太對不起我那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憋出來的‘毒氣彈’了。”

    想到這兒,吾肥忙煞有介事地道:“大丈夫一言九鼎,看你態度還較老實,説給你解藥就給你,來,你先轉過身去。”

    柳上惠引時正覺自己在“死亡線”上掙扎,那禁得住恐嚇詐駭,否則上次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會“反水”了。此刻聽到吾肥説給解藥,頓時心中窮喜,忙依言背,轉了過去。

    只見吾肥將手伸入懷中,在肚子搔癢之處狠勁地搓揉了一陣。不一會兒,一個黑乎乎、臭烘烘、鴿蛋大小的“藥丸”已從懷中取出,自然是他多天沒有洗澡所殘留下的“老存貨”無疑。

    吾肥命令道:“好了,現在你可以轉過身來,把嘴張開了。”

    柳上惠哪敢怠慢,忙轉過身迫不及待地把嘴張得老大,好似小鳥待食一般。

    只聽“啪”的一聲,吾肥手指輕彈,已將那顆“藥丸”送入了柳上惠的嘴中。

    柳上惠趕緊將嘴閉緊,還沒等咀嚼,頓覺一股又鹹又澀又臭的以味充滿了整個口腔。剛想嘔吐,只聽吾肥忙道:“快吞下去,千萬別咬!”

    柳上惠那敢多想,忙緊閉起雙眼,舌根一使勁,“咕咚”一聲,“藥丸”竟使他難受得落下了兩粒眼淚。

    “哇,小爺,這解藥怎麼這麼難吃呀!”

    吾肥擺出了一付“老資格”的樣子道:“你連這都不懂?告訴你,這叫做‘以毒攻毒’,‘良藥苦口利於病’嘛!”

    “嗯,對!小爺所言極是!所言極是!”聽了吾肥的“教導”,柳上惠頓覺那顆“藥丸”的滋味像是好多了。

    “哈哈……”

    瞧着他二人的滑稽樣,小翠再也強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緊跟着,上官劍峯、蕭不灑等幾人也都捧腹的捧腹,彎腰的彎腰,在廳上笑成了一片。

    “哈哈……,屁屁屁!屁乃人生之仙氣,在肚裏轉來轉去,一不小心溜了出來,鑽到你的鼻子裏,又下到你的肚子裏,嘻嘻嘻嘻,嘻!”

    洗飛更是開心,竟對着柳上惠手,舞足蹈地唱起了“順口溜”。

    吾肥笑罵道:“哎呀!臭小飛,主意是你的出的,你怎麼‘拆’我的台!”

    那柳上惠可不是呆子,一見眾人笑得開心,又聽了洗飛的“順口溜”,再聽聽洗飛的叫罵,這才弄清,這吾肥的獨門絕學“七竅食糞氣”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一反應過來,他頓覺噁心,嘴一張,就要作嘔,但嘔了半天也沒吐出一點東西來。

    他那一張本來就不是很好看的臉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了。他不顧一切地歇斯底里張口罵道:“媽的,小兔崽子,竟讓老子呼屁,真是氣死我也!老子今天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説着,柳上惠已飛起身形,伸手朝吾肥抓去,氣急敗壞了之下,也沒了招數。

    “哇呀,不好啦!瘋子發瘋了,快跑哇!”吾肥一見,嚇得大叫着,施展起他那“皮球滾地術”忙滾了出去。

    “兔崽子,那裏跑!”柳上惠此時已氣得雙眼通紅,齜牙咧嘴,滿頭散發還真如瘋子一般。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兩人就在大廳之上一前一後的玩起了“老鷹捉肥豬”的遊戲。

    眼看柳上惠就要觸到吾肥的衣襟了,只聽“嗖”的一聲,一條身影已生生地擋在了他的面前。

    猶如“緊急剎車”一般,柳上惠一見來人,竟嚇得愣愣地止住身形,一動也不敢動了。

    來人正是“飛天堡”堡主——上官劍蜂。

    上官劍峯冷冷道:“柳上惠,你死到臨頭了還敢在我的大廳裏撒野?看來我‘飛天堡’今天是容不得你了!”

    柳上惠一見,頓時面如死灰,嚇得魂飛魄散,大叫道:“堡、堡主,饒、饒……”

    沒等他“命”字出口,上官劍的一雙大手已當頭罩下。

    “嚇——”

    紅光進現,柳上惠的腦彀已如辣椒抖豆腐般開了花。

    吾肥驚叫道:“哇,堡主你好厲害呀!”

    一見此景,小翠頓時花容失色嚇得眼睛一閉,大聲叫道:“媽呀,好可怕呀!”

    “我説小翠,這有什麼可怕的?我們大場面見得多了,這對於我來説,只不過是‘小款代志’而已。”洗飛忘不了還要炫耀一番。

    “真的?”小翠有點不相信。

    “我洗飛什麼時候騙過你,騙你是小狗!”

    “是啊,小翠。”上官劍峯緩緩道:“我想你也該出去見見世面了。這次‘魔樂宮’找上門來,雖沒得逞,但日後定會糾纏不清,你這樣下去總有一天要吃大虧的。”

    “對,堡主,明天我們就準備離開‘飛天堡’,不如讓小翠和我們出去闖蕩一番如何?”蕭不灑此時可沒忘了替洗飛“搭橋”。

    “好哇!”小翠一聽此言,頓時開心得大跳起來。

    “嗯……”上官劍峯微微沉吟了一下,道:“也好,正好我明天準備動身去老友南宮雄那兒一趟,小翠跟着我有諸多不便,一個人留在堡中我又不放心,不如就跟你們一塊出去走走。這樣一來,她跟着你們我也放心,而且她也可以見見世面。小翠,你説呢?”

    小翠大概生下第一次這麼開心過,喊道:“哇,太棒了!爹爹萬歲!”

    一旁的洗飛心裏自是跟吃了蜂蜜一般,甜絲絲的,一雙小綠豆眼瞧着小翠,又開始做起他的“愛情之夢。”

    ※※※※※

    一夜無事。

    翌日一大早,蕭不灑三人帶着小翠已走在了“飛天堡”外的一條官道上。

    “飛天堡”這一趟,雖然幾人追查殺害蕭友財的兇手,並沒有多大幫助,但也結識了上官劍峯這樣一位大俠。另外,臨行之前,上官劍峯又贈給幾人每人一粒“回春丸”,卻也收穫不小,所以幾人也特別地高興。

    特別是洗飛,有了上官小翠與他們作伴,他更覺生活與前大不一樣了,竟然像女孩子一樣開始注意打扮了,那一雙小綠豆眼也不時地要使出吃奶的勁來把它張到最大限度。

    可是小翠自從告別了爹爹出了“飛天堡”之後,也許是因為第一次離開爹爹出遠門,那一張本來並不難看的臉蛋兒卻有些不大好看了,不是噘起小嘴巴,就是耷拉着腦袋,顯得很不開心。

    看着小翠情緒低落,洗飛自然是格外的關心,忙問道:“小翠,你怎麼了?看你這樣子好像誰欠了你銀子似的。”

    小翠嗔道:“不是的,小飛,人家心裏不痛快嘛!”

    吾肥一旁插嘴道:“不痛快?小翠你那兒不痛快,快讓小飛給你揉揉。”

    洗飛罵道:“呆頭鵝,你説話怎麼直來直去的?一點‘藝術性’都沒有!盡是胡扯蛋!”心中卻像有條毛毛蟲似的,癢癢的。

    蕭不灑笑問道:“‘藝術性’?小飛,你説説怎麼個‘藝術性’啊?”

    “這很簡單,”小飛偷偷看了一眼小翠,見她依然悶悶不樂,便道:“小肥你可以這麼説:小翠呀,你為什麼不痛快呢,像你這樣動人美麗的女孩子,如果天王崩着個臉,那不成了修女嬤嬤了嗎?這樣以後誰還敢娶你呀?”

    吾肥頓時笑道:“哇,小飛你説話好有‘藝術性’呀,簡直就成了‘馬屁精’啦!”

    “喂。小飛,什麼叫‘修女嬤嬤’呀?”小翠對這些新名詞着實是搞不懂。

    “這個……這個嘛。修女姥簇就是,就是……”小飛一時竟不敢説了。

    “小翠,我告訴你,修女嫂嬤就是相當於我們這兒的尼姑一樣,是一輩子不出。”吾肥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來了個“大曝光。”

    洗飛又急忙説道:“呆頭鵝,你怎麼就是學了,不會這説話的‘藝術性’呢?”

    小翠這才反應過來,急叫道:“好呀,小飛,原來你是在罵我,想讓我嫁不出去呀?”

    洗飛苦着臉,雙手直搖,道:“不是的,不是的,小翠,我怎麼會咒你呢?借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呀!”

    “哼,你別解釋了,我能不能嫁出去關你屁事!”小翠嗔怒道,一張粉臉似乎也變了顏色。

    洗飛一見更加慌了,道“哎呀小翠.像你這樣温柔美麗,‘三圍’標準的女孩如果再嫁不出去,那世界上的女人那就誰也別想找到婆家了。”

    一番話説得小翠芳心窮喜,粉腮通紅,道:“小飛,就你嘴甜!”

    洗飛笑道:“不是的,小翠,有我洗飛在,就堡證你會嫁出去。”

    吾肥陰陽怪氣道:“哎喲,蕭不灑,我怎麼聞到一股馬屁味?好像這馬比比我那‘七竅食糞氣’還厲害呀?”

    “嗯.好像我也聞到了。”蕭不灑也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竟把小翠説得更加不好意思,大叫一聲:“你們欺負我,我不來了!”説完,獨自一人朝前路去。

    洗飛卻給二人説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尷尬至極,忙哀求道:“兩位大哥,幫幫忙好不好?別盡給我在小翠面前拆台呀。”

    “哈哈……”

    “哈哈……”

    看着洗飛的猴急樣,蕭不灑、吾肥兩人頓時忍受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嘻嘻……”洗飛自是沒法,只得在一旁賠笑。

    蕭不灑道:“好了,別鬧了,咱們還是加緊趕路,聽説前面不遠有個‘太和鎮’那鎮上有個‘六品居’,那兒的酒菜可是遠近聞名哩!”

    “耶!萬歲”

    洗飛、吾肥二人自是沒有異議,跟着前面的小翠,幾人順着官道走了下去。

    ※※※※※

    時至午時,蕭不灑、洗飛、吾肥和小翠已來到“太和鎮”上。

    “太和鎮”是個不大的小鎮,鎮上住着百十來户人家,再加上南來北往的過往客商,這小鎮倒也相當熱鬧。

    此時正是吃午飯的時間,街上的行人並不算很多。

    站在酒樓門前,蕭不灑開口讚道:“嗨,這‘六品居’還真像個酒樓的樣兒!”

    看着眼前這座紅磚綠瓦、高大氣派的二層樓方,洗飛、吾肥二人、也是禁不住“嘖嘖”點頭。

    而小翠則是第一次出門,一些東西從沒見過,所以這裏的一切她都感到新鮮,東看看,西瞧瞧,早把先前的不開心忘得乾乾淨淨。

    酒樓的門口正站着一名十來歲的夥計,他看見蕭不灑幾人站在酒樓門口指的劃腳地議論着什麼,忙迎幾步,點頭笑道:“幾位小客官,可是要用酒飯?”

    蕭不灑答道:“正是,我等正是慕名而來,要嘗這‘六品店’的拿手絕活。”

    那夥計一聽,頓時臉上笑得像一朵花,又是點頭又是哈腰道:“不是我吹牛,凡是在我們‘六品居’吃過飯的人沒一個不是流着口水走出去的。”

    “嘻嘻,吹牛也不打草稿,人家酒足飯飽之後又怎會流着口水出去呢?”洗飛在一旁自是大大不服氣。

    夥計忙解釋道:“這位小友,這你就不懂了,因為我們‘六品居’的酒香萊美,人客吃了還想吃。可又沒有這麼大的肚子去裝,所以走出酒樓時總是戀戀不捨,這才會流下口水哩!”

    “哇,真有那麼好吃?那咱們快進去嚐嚐吧!”吾肥可早巳等不及了,他的口水現在就已流下來了。

    “小客官,那趕快請進吧。”夥計忙不迭地招呼着幾人。

    小翠忽然叫道:“我不想進去了。”

    洗飛忙問道:“怎麼了?小翠?”

    小翠嗔道:“小飛,你想想,待會兒我吃完了飯飯走出來,要是流着口水那多難看呀!”

    洗飛笑道:“哈哈,小翠,你可真是不愧為名門閨秀呀,那麼注意風度。不過沒關係,等我們出來的時候你緊緊跟在我的身後,再用一塊手帕把嘴捂起來不就行了嘛。”

    小翠想了想,道:“嗯,這個主意倒不錯,小飛。那我就先謝謝你替我當‘擋箭牌’了。”

    洗飛拍拍胸脯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願為知己者死嘛。”

    “喂,我説你們兩個就別麻了,不想吃就算了,我可要先進去了”吾肥一邊叫着,一邊已拉着蕭不灑跨進了大門。

    洗飛和小翠自是沒有不吃的道理,當下也跟在他們後面走了進去。

    幾人走進“六品居”,過才發現這裏的生意確實是好到了極點。

    只見偌大的廳內放了近二十張方桌。此時正是用飯的“高峯”時間,每張桌子都擠滿了人,猜拳聲、叱喝聲、勸酒聲、咀嚼聲……響成了一片。

    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猶如這裏正在舉行一場“賽吃連動會”最有意思的是那些跑堂的夥計,個個就跟魚兒般穿梭來往於桌子與桌子之間,手上要嘛托盤,要嘛抱酒罐,就像表演“雜技”一樣。

    吾肥喪氣道:“哇呀,真倒楣,那麼多的人,哪有我們坐的地方!”

    旁邊那夥計趕緊滿堆笑道:“別急,小客官,樓上還有雅座,幾位如果……”

    蕭不灑問道:“怎麼?你是不是擔心我們沒有錢?”説着,從懷裏掏出了五十兩銀票,在夥計眼前晃了一晃。

    “那裏!那裏!我只是擔心本店屈尊了幾位公子小姐。”有錢就是爹,那夥計見風轉舵,生怕跑了這筆生意,忙對蕭不灑幾人招呼道:“幾位小爺,樓上請!樓上請!”

    幾人這才順着樓梯上了二樓“雅座”。

    只見樓上被許多架屏風隔成了數間小室,小室內坐的都是身穿錦衣華服的人,大都是有身份的達官貴族,偶爾從幾間小室人竟傳出藝妓賣唱的聲音。

    “嗯,這裏的水準還是蠻高的。”蕭不灑滿意地點了點頭。

    洗飛小聲“請示”道:“小翠,你看咱們坐那一間好呢?”

    “咱們不如就去那一間吧。”小翠一指一間臨街的小室,道:“那裏有窗户,咱們邊吃還可邊瞧些熱鬧,那多有意思。”

    “行!夥計,咱們就要那一間了。”

    “沒問題,幾位小爺請。”

    於是,在夥計的引導下,幾人來到了那間小室,分別落了座。

    夥計忙殷勤地問道:“幾位小爺想用點什麼?”

    蕭不灑道:“我想我們也不必點什麼菜了,反正有什麼名菜佳餚你儘管端上來就是。”

    吾肥興奮地叫道:“哇,好棒!”

    洗飛有意要在小翠面前賣弄他的酒量,擺出一副英雄氣概説道:“有菜無酒豈不掃興!夥計,另外再來兩斤上等好酒。”

    “沒問題,幾位小爺先請稍候,酒萊這就給你們備齊。”那夥計大概是頭一次接到這麼大的生間,心道這次老闆肯定會多給幾個嘗錢了,便趕緊準備去了。

    “哇,小飛,你還會喝酒?”看着洗飛瘦巴巴的樣子,小翠有點不大相信。

    “豈止會喝呢,”洗飛直了直腰板道:“要知道我們男人不喝酒,那就跟你們女人長鬍子一樣,大丈夫離了酒不就成了小媳婦了。”

    吾肥在一旁取笑道:“哈哈,小飛,你可真是‘牆頭上拉屎——露大臉’!呀!”

    “怎麼,呆頭鵝,你敢拿我尋開心!”洗飛對於他的“當眾拆台”大為惱火。

    吾肥笑道:“豈敢,豈敢,誰不知道你洗飛號稱‘酒桶’啊?”

    小翠驚問道:“哇!‘酒桶’?小飛,你真的那麼能喝酒啊?”

    洗飛滿不在乎道:“嘿,小意思,小意思。”

    小翠作勢掩鼻道:“啊呀,小飛,灑喝多了可要傷身體的。而且男孩子嘴裏滿是酒味,好難聞呀。”

    “這個……這個……”洗飛支吾起來,一拍腦袋瓜,又開口道:“對!酒確實不是好東西,人常説‘酒色酒色’,這‘酒’字還排在‘色’的前頭、肯定是個大大的‘癟拾’。小翠,我,從今天開始一定要戒酒!”

    小翠嗔道:“小飛,你真好!”

    吾肥也緊跟着怪聲怪氣道:“是啊,小飛,你真好!”

    “哈哈……”幾人頓時大笑起來,洗飛雖呆狠狠給了吾肥兩粒“小綠豆”,但心理卻是甜絲絲的,而小翠卻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幾人正笑鬧着,夥計已將各道菜端了上來,難鴨魚肉擺了滿滿一桌,另外又拎了二斤陳年“花雕”。

    “哇,好豐盛呀,夥計你真棒!”吾肥面對這麼多美味佳餚,忍不住就和上次在澡堂的屋頂上偷看女人洗澡一樣,早已流下了老長一串的口水。

    “那裏,那裏,咱‘六品居’可是遠近聞名的老店了。怎麼樣,這位小爺,你還沒吃就已流下老長的口水,要是吃完了,那口水定要流到腳跟了呢。”

    洗飛拍手笑道:“哈哈,那就叫‘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呢。”

    “多嘴!”吾肥狠狠瞪了夥計一眼,恨恨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夥計自是再也不敢多方,忙道:“那幾位小爺請慢用了,請慢用了。”

    説完,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蕭不灑忽正色道:“現在,我發佈第一號命令。”

    吾肥卻擔心地問道:“怎麼啦?”

    蕭不灑道:“大家開始吃啦!”

    哪裏用得着他命令,吾肥早已拿起筷子朝一盤叉燒截去。

    洗飛忙招呼道:“小翠,吃呀,反正是你‘表哥’請客,不吃白不吃。”

    小翠道:“小飛,你也吃呀。”

    看着洗飛與小飛的熱乎勁,蕭不灑心中想道:唉,小霞現在不知在什麼地方,要是她在這裏該多好。

    蕭不灑想着,獨自倒了碗酒喝了起來。

    幾人吃得正開心,忽然隔壁的小室傳來了陣陣嘆息,且有兩人的輕聲對話。

    洗飛一聽,忙氣道:“操他奶奶的,真是破壞情調。”

    小翠也道:“就是,太掃興了。”

    “我説你們兩個吃得不多,管得那麼多幹嘛?”吾肥可不管這一套,他只對眼前的東西感興趣。

    蕭不灑忽然輕輕道:“喂,你們小聲點,我發現隔壁好像在談我們。”

    吾肥道:“怎麼會呢?我們又不認識他們?”

    蕭不灑道:“可是那‘死神三客’除了我們還有誰呢?”

    洗飛笑道:“真的?看來咱們的名氣倒蠻大的嘛。那倒要仔細聽聽。”

    當下,幾人放下碗筷,運起“靈犀功”凝神細聽。

    只聽隔壁一個悶聲悶氣的中年男人的聲音輕輕説道:“武哥,你説那‘死神三客’當真有這麼厲害嗎?”

    另一個蒼老的聲音回道:“那當然了,毛蟲老弟。”想必是那被稱作“武哥”的人了。

    被“武哥”稱作“毛蟲”的人又問道:“那你説説看他們怎麼個厲害法?”

    “武哥”道:“這‘死神三客’個個都是殺人越貨、劫財害命的厲害角色……”

    剛説到這裏,那隔壁的洗飛、吾肥二人早已是按捺不住,剛想站起來張口叫,忽然兩人又被一股暗力硬壓了下來。

    “噓,別出聲!咱們聽下去。”阻止他的自然不是別人,只有蕭不灑了。

    兩人沒法,只好耐下性子繼續聽了。

    只聽那“武哥”繼續道:“單説那‘遇到死翹翹’吧,誰要是不幸遇到他,那就最好趕快去給自己買一副棺材,回家等着翹辮子吧。”

    毛蟲怕怕道:“啊呀,那他豈不是勾魂使者嗎?”

    “這還是小意思呢,如果你要是見到‘碰到死光光’,那你就不僅要給自己買好棺材等死,還要按你家人頭如數給每人準好棺材,全家就‘集體等死’吧。”

    “天哪!他可真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毛蟲聲音更是害怕,竟有點發抖了。

    “毛蟲老弟,這死神三客最厲害的還要數‘見到死定定’了。”

    “啊?他、他難道比前面兩個還怕人?”

    “那當然,誰要是遇到他,哼!”

    “怎麼樣?”

    “誰要是見到他,恐怕即使有十條命也在眨眼功夫去見閻王了。”

    “媽呀,但願天公伯保佑我,讓我今生今不要見到這三個大魔頭。”聽毛蟲那聲音,大概他已經快要昏過去了。

    聽了“武哥”的這番話,洗飛、吾肥兩人不禁心中頗為得意,只有蕭不灑皺了皺眉,喃喃道:“這‘武哥’的聲音怎的這般耳熟?”

    一句話提醒了洗飛和吾肥,兩人也頓時有此同感,都皺着眉頭想了起來。

    “嗯,是了,他定是我們幾次沒抓住的紅衣老頭,再説,也只有他才知道我們這‘死神三客’的名頭。”

    “對!不錯,定是那‘魔樂宮’的老頭。”吾肥頓時也想了起來。

    “可是,他為何為咱們‘義務宣傳’呢?”洗飛頗為不解。

    “嗨,咱們過去把他抓來,再像上次番柳上惠一般番他一番,不就行了嗎?”小翠雖然功力不夠,沒有聽到剛才隔壁的對話,但一聽蕭不灑幾人提到“魔樂宮”,頓時想來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起來再説。

    蕭不灑道:“不,小翠,這老東西現在説這些話是甚是奇怪。我想這裏裏肯定有鬼,我們還是先聽聽再説。”

    當下,幾人又凝神聽去。

    只聽那“武哥”開口道:“毛蟲老弟,你怕什麼,你的武功再加上弟妹的武功,想那‘死神三客’也沒什麼可怕的。”

    毛蟲嘆道:“唉,就別提我那老婆了,聽到她我就嫌煩。”

    “怎麼了?”

    “前一些日子,她的姐姐忽然跑到我家裏來。從那時起,我老婆整個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現在我都怕了她,日子也快過不下去了。”

    “武哥”問道:“哦?毛蟲老弟,有這麼嚴重嗎?”

    “唉,武哥,不怕你笑話,我老婆變得怪怪的,都老夫老妻了,她還……她還……”毛蟲似乎有點口吃起來。

    “她怎麼了?”

    “我真是不怕你笑話了,我老婆這段時間突然牀上功夫變得好厲害好厲害。而且她這方面的慾望也越來越強烈,夜夜春宵,搞得我是精疲力盡,整天就跟骨頭散了架似的。可是她還嫌我又是不中用,又是沒有勁,又是不刺激,武哥,你説這樣子,那一個男人能吃得消啊?”“哈哈……”聽到這裏,那“武哥”竟發出仰天長笑。

    在隔壁的蕭不灑幾人也都“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一旁的小翠見了奇怪,忙問道:“喂,有什女好笑的事啊?讓我也笑笑。”

    洗飛慌忙掩飾道:“沒、沒什麼,小翠。”

    “唉!”這時又聽到那毛蟲又是一聲長嘆,道:“武哥,剛開始幾天我還能笑,可是現在我竟連笑都沒有力氣了。”

    武哥勸道:“我的毛蟲老弟呀,這可是你的福氣呀,這樣的老婆可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呀。再説,這也是正常的嘛,人常説女人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嘛。”

    毛蟲又是嘆道:“四十如虎唉?我想她這雙‘母老虎’就是遇到一雙真的公老虎恐怕也滿足不了呢,更何況我這雙假‘公老虎’更是抵擋不住了。”

    “可是毛蟲老弟,這段時間我怎麼見你是越來越胖呢?”

    “鬼才知道,每次和他完事,我都覺得自己長胖了一點,現在都快成了大‘皮球’了。”

    聽到這裏,洗飛忙對吾肥輕輕地笑道:“喂,呆頭鵝,看來今天你是碰到對手了。”

    “哼!”

    這次是吾肥狠狠瞪了洗飛一眼。

    小翠忙問道:“小飛,小肥碰到什麼對手了?”

    洗飛笑道:“哦,他將要和一名大胖子爭奪‘世界盃胖子大賽’的冠軍得主。”

    小翠也笑道:“嘻嘻,有意思。小肥,到時候我一定為你加油助威。”

    小肥氣道:“你們兩人別出聲好不好?幫幫忙,我正在‘作’呢。”

    這時,忽聽那“毛蟲”又道:“武哥,今天咱們就聊到這裏吧,時候不早了,我趕緊得回去了。否則,回去遲了那‘母老虎’又要在家發威。”

    “怎麼?她還打你啊?”

    “打倒不是敢,有一次我回去遲了,她竟跪着向我爬來。”

    “哦?這又是為什麼呢?”

    “唉,那時我躲在牀底下,她爬進來硬逼着我和她上牀。”

    “哈哈……真有意思。好吧,毛蟲老弟,咱們今天就聊到這裏,一起走吧。”

    一聽二人要走,隔壁的蕭不灑幾人頓時急了。

    吾肥忙問道:“蕭不灑,咱們怎麼辦?”

    蕭不灑想了一下,忙道:“小飛,你去負責盯住那毛蟲,小肥,你負責盯那武哥,把他們的住處搞清楚,回來向我報告。”

    “好!”

    “行!”

    洗飛、吾肥二人得令,趕緊離開雅座朝樓下走去。

    小翠一見幾人行動詭秘,忙問道:“不灑大哥,隔壁的究竟是什麼人?”

    一指樓下的大門口,蕭不灑道:“我也搞不清,小翠,你看,他們出來了。”

    小翠忙探頭透過窗户朝下望去。

    這一看,正可以看到從“六品居”內走出兩個人來。

    其中一人五短的身材,奇胖無比,要拿吾肥與他相比的話,那可真有點“小巫見大巫”的味道了。

    如果説吾肥是個“皮球”的話,那麼他就是個“熱氣球”了。

    想必此人必是毛蟲了。

    又見毛蟲身旁被他稱作“武哥”那人,幾人都見過,正是“魔樂宮”的那紅衣老者,只不過今天換了一身藍綢華袍。

    小翠一見頓時驚叫道:“呀!不灑大哥,怎麼是這個壞蛋老頭呀!”

    蕭不灑搖了搖頭,望着下面兩人道:“我也不知道這個老傢伙怎麼跑到這裏來了,不過我想就在這兩天我會把他搗清楚的。”

    只見那毛蟲和“武哥”站在“六品居”的門口兩人嘀咕了一陣,然後一個向東,一個向西分頭走了。

    緊跟着,“六品居”裏走出了洗飛、吾肥兩人,見此情景,便商量了一下,又分頭跟了下去。

    小翠一見,有點擔心地問道:“哎呀,不灑大哥,小飛和小肥分頭跟從他們,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蕭不灑笑了笑,道:“沒問題,那胖子毛蟲不認識小飛,小飛自是安全的很。而小肥你別看他平時傻乎乎的,但有時也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小翠道:“哦,那我可就放心了。”

    蕭不灑笑道:“小翠,我發現你挺關心小飛的嘛。”

    小翠一聽,頓時臉上飛上兩朵“紅雲”訕訕道:“人家只不過覺得他人挺好的嘛!”

    “哈哈……”蕭不灑大笑起來:“看不出來小飛這小子還真有點福氣呢,哈哈……”

    這一來,小翠更加不好意思了,忙嗔怒道:“不灑大哥,你……你……你壞!”

    蕭不灑道:“我壞?那你的臉怎麼越來越紅了?”

    小翠低頭不語,心裏卻甜得緊。

    “哈哈……”蕭不灑發出會心的一笑,又道:“小翠你別欲蓋彌彰了,放着一桌豐盛的酒菜不吃豈不可惜,來,咱們先填跑肚子再説。”

    於是,兩人又重新拿起筷子,邊吃邊聊起來。

    真是無巧不成書,這一番説笑,正好被樓下路過的一人全都瞧在眼裏,怔怔地看着這一切,雖然聽不到他倆人的説話的內容,但剛剛看到蕭不灑那又驚又喜的臉此時已是“花容失色”氣得渾身有點發抖了。

    “哼,真想不到他又勾搭上別的女孩子了,真是沒良心!”只聽那人恨恨地自語了一句,一咬銀牙,竟扭頭走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魔樂宮”的小宮主繆紫霞。

    若是蕭不灑此時也正巧看到她,那也許一切事就要好辦得多了,但偏偏老天爺的眼睛這時是閉着的,讓他也跟着倒楣。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洗飛已興高采烈地跑了回來。

    洗飛一進門就得意的説道:“哈,蕭不灑,我已出色地完成了任務,發現了那大胖子的窩。”

    蕭不灑忙問道:“在什麼地方,你快説?”

    洗飛一口氣説道:“遠倒不遠,順着這條路一直朝東走下去,走到頭再拐兩個彎不會年到一個大院落,我一直跟着毛蟲,看到那毛蟲進了那院落大門便在附近的一個燒餅鋪打聽了一下,那正是毛家大院,原來這毛蟲在當地還是一個頗為有名的武林世家的子弟呢。”

    蕭不灑滿意地點了點頭,説道:“嗯,不錯,小飛你這次任務完成得很圓滿,我給你打滿分。”

    小翠喜道:“小飛,你真是棒極了。”

    洗飛又擺出了一付大丈夫的樣子,吹道:“那裏那裏,小翠,這種‘小事’我要是再辦不好豈不是‘白活’了?”

    小翠頗為關心道:“小飛,跑了那麼長時間肯定累了吧,來,趕快吃點東西。”

    洗飛忽然問道:“沒事兒,咦,怎麼那呆頭鵝還沒有回來?”

    蕭不灑道:“是啊,我也為此有點擔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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