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收穫以後的心情總是很興奮的。
夜闖毛家大院的收穫已經很大,所以此刻,蕭不灑幾人似乎忘記了一夜的疲勞,正有説有笑地走在太和鎮外的一條大道上。
洗飛讚道:“哇,今天的天氣真好,我從沒發現過早晨的景色竟如此迷人。”
蕭不灑笑道:“那是你太喜歡睡懶覺的原因。”
一旁的小翠卻冷冷道:“小飛,早晨的景色是很迷人,可是昨夜的‘景色’卻更加誘人呢!”
“小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有點怪怪的?”洗飛大感不對勁,他現在才知道身邊有個女人確是件很頭痛的事。
小翠哼道:“你可不笨啊,小飛。”
洗飛的臉色已變得很難看了。
吾肥一笑道:“哈哈,小飛,怎麼你的腦子也有點變‘鵝’了,人家小翠是在説你昨夜是‘吃着碗裏的,還看着鍋裏的’,大大犯規啦,哈哈……”
洗飛沒好氣道:“呆頭鵝,你少插嘴,當心以後我持你找個潑婦套住你的頭!”
吾肥拍手笑道:“那敢情好,以後和你吵加要我就不用上場了,嘻嘻。”
小翠氣勢洶洶地問道:“小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説我是潑婦?難道我沒毛蟲他老婆好?”
洗飛趕緊討好道:“不不,小翠,你怎會是潑婦呢?你要是潑婦,那天下的女人豈不都成了母大蟲?再説,毛蟲老婆那能和你比,你要比她不知道強多少倍呢!”
小翠嗔道:“肉嘛!你少來這一套!”不過心裏也確實舒服了不少。
“哈哈……”
蕭不灑忽然發出一陣大笑。
小翠忙問道:“你笑什麼?不灑大哥?”
蕭不灑笑道:“小翠呀,我們剛剛每人吃了碗牛肉麪,我怎麼覺得你卻像剛剛喝了二斤醋一樣,講話酸不溜丟的呀?哈哈……”
小翠又那會聽不懂這“弦外之音”,頓時俏臉“驀”的一下紅了大半邊,急急叫道:“不灑大哥,你、你討厭!”
蕭不灑開着玩笑道:“好好,我不説了,等那天我吃小籠包子的時候,你借我點醋就行了。”
這下小翠的臉紅得更加厲害了,早已羞得低頭不語。
一旁的洗飛看着小翠那嬌滴滴的樣子,心裏更是甜絲絲的,吶吶道:“小翠,你好可愛耶!”
吾肥早已捂起了耳朵,叫道:“不聽不聽,太肉嘛了!”
洗飛罵道:“呆頭鵝,真是一個點情調都不懂。”好在吾肥現在的耳朵已不管用了,否則準又少不了一場“舌槍唇戰。”
小翠岔開了話題,問道:“不灑大哥,此去黃山還有多遠?”
蕭不灑答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也不會太遠了吧。”
小翠喜道:“哇,太好了,黃山我還沒有去過呢,好像聽人説過,‘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這次我定要玩個痛快。”
洗飛道:“小翠,咱們可不是去玩的,這次去黃山是有‘要事在身’呀。”
小翠道:“沒關係,反正只要和你們在一起就行。”
好可不管什麼“要事”不“要事”,昨夜的行動她已“刺激”得有點上癮了。
吾肥一看幾人談得開心,忙鬆開耳朵問道:“喂,你們在説什麼呀?怎麼那麼開心?”
“哈哈……”
“哈哈……”
看着吾肥呆呆的樣子,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
七安鎮。
這裏離黃山已經不遠了,大約只有一百多里的路程。
這一日,烈日當頭,蕭不灑一行四人已來到了七安鎮。
幾人一路風塵僕僕,走得口渴,進得鎮來,便隨意找了間茶坊坐了下來。
屁股剛落座,吾肥就開口大嚷道:“哇,口喝死了,夥計,快上茶來!”
小翠笑道:“喂,小肥,你就不能輕聲點,斯文一些嗎?”
吾肥依然放開了“高八度”的嗓門大叫道:“你們女孩子就喜歡這一套,什麼斯文呀,端莊呀,頭疼死了,我可學不來。夥計,上茶來,磨蹭什麼!”
“來嘍!”
隨着一聲叱喝,只見一個夥計打扮的中年一手提一把大茶壺,一手託着四個大海碗,笑吟吟地走了過來。
夥計笑道:“幾位客官等急了吧,沒有關係,喝下這碗茶,包你再急的事都急不起來了。”並給每人倒了一碗綠澄澄的清茶。
蕭不灑笑問道:“是嗎?什麼好茶那麼管用啊?”
夥計回道:“咱這可是上等的黃山雲霧啊,晶晶亮,透心涼,是防暑降温的佳品耶!”
“晶晶亮,透心涼?怎麼有點做廣告的味道,我倒要嚐嚐。”洗飛笑,端起碗來喝了一口。
確實味道不錯。
一旁的吾肥那裏管得茶的味道,“咕咚、咕咚”一口氣已喝了一大碗,又叫道:“痛快!再來一碗!再來一碗!”
小翠雖不會品茶,但也覺得挺好喝,便低頭暢飲起來。
蕭不灑一邊喝着,一邊有滋有味地品着,一邊還不停地點頭。
夥計得意道:“怎麼樣,味道不錯吧?”
洗飛點頭道:“真是棒極了!”
吾肥邊喝邊叫道:“夥計,再送一壺來!”
生意上門,夥計自沒有拒絕之理,便轉身又去拎茶。
洗飛叫道:“哇,呆頭鵝,當心,‘皮球爆炸’呀!”
“放心吧,小飛,這水到肚裏也只是作一次‘短暫信留’,到時自會、自會……”望了小翠一眼,吾肥説不下去了。
“哈哈……”
蕭不灑幾人自是理會得,放聲大笑起來。
小翠笑問道:“小飛,‘自會’什麼?你倒是説呀?”
吾肥覺得不好意思,訕訕道:“嘻嘻,‘莫談國事,莫談國事’。”
蕭不灑問道:“夥計,你的‘黃山雲霧’味道確是不錯,不知這裏離黃山還有多遠?”
夥計忙回道:“噢,黃山離這七安鎮已不遠了,出了鎮朝西走,大約還有百、八十里的路程吧。”
“嗯。”蕭不灑點了點頭,道:“好了,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夥計連忙告退,又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蕭不灑道:“小飛、小肥、小翠,這裏離黃山已經很近了,我想這裏説不定是‘魔樂宮’的勢力範圍,大家以後無論什麼事都要小心一點才是。”
吾肥突然慌亂起來,道:“哇,蕭不灑,這茶裏有沒有毒呀?”
小翠輕笑道:“放心吧,小肥,這茶裏不會有毒的。”
小肥不解問道:“你怎會知道?”
小翠緩緩道:“因為我剛才已悄悄用頭上的銀簪試了一下,我看並沒有什麼反應,所以才沒説出來。”
吾肥豎起大拇指道:“小翠,你真棒耶!不愧為‘名門閨秀’,做事謹慎得緊!”
蕭不灑也開口讚道:“嗯!小翠,夠小心!”
小翠嗔道:“我們女孩子定是要比人們男孩子心細一點的羅,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洗飛更是樂不可支,那雙“小綠豆”眼早笑得不知跑到那裏去了,卻硬擠出一絲愁容,道:“唉,可惜呀可惜!”
小翠忙問道:“可惜什麼?小飛?”
小飛嘆道:“可惜這茶裏沒有毒啊!”
吾肥一聽,頓時氣道:“什麼?臭小飛,你想毒死我們,謀財害命呀!”
洗飛偷偷瞟了小翠一眼開口解釋道:“我怎會謀財害命,要是茶裏有毒,那小翠豈不成了我們的救命恩人,我也就成了你們救命恩人的……”
“哇,小飛,原來你是在拍小翠的馬屁呀。”蕭不灑頓時反應了過來。
吾肥怨道:“臭小飛呀,以後要拍馬屁就提前通知一聲,別盡拐着彎子大喘氣嘛!”
“哼,自作多情!”冷不防小翠來了這麼一口。
“什麼?小翠,自作多情?哇,我太傷心了。”洗飛頓時又急了起來,這時他的那副“苦瓜臉”可不是裝來的了。
“噗嗤”一聲,小翠見他那樣,竟張開小嘴笑?出來。
洗飛道:“好啊,小翠,你騙我!”
蕭不灑一旁笑道:“怎麼?小飛,小翠這麼騙你不好嗎?那我讓她騙我得了。”
洗飛開心道:“不不不!騙得好,騙得好,小翠,我太幸福了,簡直就像中了‘六合彩’一樣,好開心呀,以後你可別忘了要常騙騙我噢。”
小翠嗔笑道:“討厭!嘻嘻。”
“哈哈……”
“哈哈……”
幾人又是一陣大笑大鬧。
正笑鬧着,忽然,門口一條“黑狗”爬了進來。
只見那條“黑狗”爬到旁邊一張桌子前對着正正在喝茶的幾名秀才模樣的人竟磕起頭來。
哈!原來這並不是條“黑狗”,而是個身穿破爛不堪的黑衣黑褲,滿臉塗得黑乎乎鍋灰的小乞丐。
見這小乞丐乞討的方式甚是獨特,蕭不灑幾人當下便留心觀看起來。
只見那小乞丐跪在幾名秀才面前不停地磕着頭,嘴裏還不停地求道:“老爺,給幾個吧,求求你發發慈悲啦,求求你……”
其中一名秀才似已極不耐煩,衝小乞丐厲聲喝道:“滾開,臭要飯的,沒看見老爺正在這裏作詞吟詩嗎?真是掃興!”
哪知那乞丐捱了罵之後,非但沒有走開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起來,伸出一雙莊兮兮的小手朝那秀才身上撲去,一邊還叫道:“老爺啊,行行好吧,我已三天沒有吃東西了,早已餓得發昏,快發神經病……”
“啊呀,臭要飯的,那麼莊的爪子瞎抓什麼,快給我滾!”那秀才一見,頓時氣得又叫又跳,伸手作勢就要打那小乞丐。
這邊的一舉一動,那邊蕭不灑幾人早已看在了眼裏。
小翠頓時氣道:“哇,那人怎麼這麼兇,不給錢就算了,何必還要罵人打人呢?”
“嘿嘿,小翠,你可別搞錯了,那小要飯的可是個‘三雙手’呢。”洗飛眼快,早已看出了名堂。
蕭不灑輕笑道:“不錯,小飛,你的眼力大有長進。”
吾肥忙楞楞道:“咦,我怎麼沒有看出來他是個‘三雙手’?”
洗飛得意道:“呆頭鵝,你還差遠呢,慢慢學着點吧!”
小翠那裏能聽得懂他們的“黑話”,忙不解地問道:“小飛,什麼叫‘三雙手’呀?”
“嘻嘻,小翠,你等會兒就知道了。”洗飛神秘地眨了眨“小綠豆眼”。
小翠不屑道:“哼!稀奇巴拉什麼?”其實心裏巴不得洗飛早點告訴她才好。
蕭不灑忽然奇道:“喂,小飛,怎麼有點不大對勁。這小乞丐好像有點面熟呀?”
洗飛盯着那小乞丐看了一會兒,也納悶道:“嗯,我好像也想起一個人來。”
“嗯,我説你們兩個有沒有搞錯呀,我們可沒有交地‘三雙手’的朋友啊!”吾肥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個名堂來。
嗯,是了,必是那傢伙無疑。蕭不灑心中暗道,忙開口對吾肥笑道:“小肥,待會兒你別知道了。”
此時只見那小乞丐慌亂了一下,如一雙“喪家之犬”般離開了秀才那桌,卻向蕭不灑這桌爬來,邊爬嘴裏還嘟嚷道:“有什麼了不起,不給錢就算了,還想打人,哼,你以為我打不過你啊?”
洗飛有點怕怕道:“喂,蕭不灑,這傢伙過來了。”
蕭不灑胸有成竹道:“不用慌,我自有辦法來對付他,你們照樣喝茶。”
説話間,小乞丐已爬到了近前。
小乞丐伸出莊手可憐兮兮地道:“各位大哥哥、大姐姐,可憐可憐我吧,給我點錢讓我這條狗命活下去吧。”
見他那副“慘”樣,小翠心腸一軟,剛要開口説話,突然手掌一緊,低頭一看,原來是洗飛將她的柔荑握在了手中,頓覺不解,忙抬頭看去,只見洗飛衝她直眨眼,到嘴的話頓時又咽了下去。
只聽蕭不灑“慈祥”道:“小弟弟,抬起頭來。”
小乞丐一聽,忙抬頭朝蕭不灑望去。
這一望,倒把他給望楞了。
蕭不灑自是心中有數,依然不動聲色嘆了口氣道:“唉,這年頭真是‘人不如狗’啊!”
小乞丐一看蕭不灑好像沒有認出自己,心中一喜,忙又求道:“大哥哥,你可不能看着我死去啊,我已三天沒吃一口東西了,再不吃就真的要死了。”
蕭不灑又很“關心”地問道:“我自是不會眼睜睜看着你死翹翹的,小弟弟,你的父母呢?”
“哇!”的一聲,那小乞丐忽然大哭起來,邊哭道:“大哥哥,我一生下來爸爸媽媽就死掉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們,嗚……”小乞丐越哭越傷心,不過,至於有沒有流眼淚,只有鬼才知道了,因為,他是低頭着哭的。
“哇,小弟弟,你好苦啊,我的心都被你哭碎了。”
蕭不灑此時的表情亦是很“難受”了。
“嗚……”洗飛突然也哭了起來。
吾肥一見,心中一楞,突見洗飛邊哭邊朝自己使眼色,便已會意,便也“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這一來,小翠倒被他們搞得鼻子發酸,眼睛模糊,竟也低頭抽泣起來。
頓時,小小的茶室同一下被幾小的哭聲所“吞沒”了,惹得旁人一齊朝這兒瞧來。
只聽剛才罵小乞丐的那秀才氣道:“媽的,真晦氣,大白天的竟碰到這幫哭喪的,掃興!”
另一秀才道:“李兄,咱們走吧!”
“對!走!”
頓時,茶室裏的顧客除了蕭不灑幾人,其餘的走了個“狗蛋盡光”。
“哭”了好了一陣,蕭不灑這才道:“小弟弟,別哭了,我這就給你銀子。”
一摸懷裏,蕭不灑道:“糟糕,我這裏全是千兩銀票,沒有碎銀呀,喂,小飛,你那裏有沒有碎銀啊?”
“我這兒正有五兩銀子哩!”洗飛從懷裏掏出一包碎銀遞給了蕭不灑。
蕭不灑拿起那包碎銀,對小乞丐道:“小弟弟,這兒有五兩銀子,你先拿去吧。”
“嗯人啊,你們可真是活菩薩啊!”小乞丐大中一聲,竟一頭撲進蕭不灑的懷裏大哭起來。
蕭不灑知他用意,倒也不嫌他髒,任他在懷裏哭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小乞丐想已“功大告成”,忙從蕭不灑懷裏脱出身來,接過那包碎銀,然後又跪下來衝着蕭不灑幾人“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快起來,小弟弟。”蕭不灑忙伏身將小乞丐扶了起來。
蕭不灑“熱情邀請”道:“來,小弟弟,坐下來一起喝碗茶吧。”
小乞丐那敢久留,他現在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快溜!”
於是忙擺手道:“大哥哥,我那配和你們坐在一起,那豈不是丟你們臉嗎?我還是走吧。”
“不,咱們都稱兄道弟的了,那裏講究這些,來,坐下吧。”不由分説,蕭不灑已將小乞丐按在了凳上。
蕭不灑心中暗道:朋友,我可不能放你走啊,你走了我不就成了窮光蛋了嗎?
小乞丐一屁股坐到凳上,頓時頭皮發麻,心發慌,心裏像鹿撞般,忐忑不安起來,當下乾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蕭不灑叫道:“這有什麼關係,夥計,再拿個碗來!”
夥計聽得叫聲,忙又拿了雙海碗上來。
於是,幾人又若無其事地喝起茶來。
只有小乞丐只得硬着頭皮端起碗“品嚐”起“黃山雲霧”來,茶到嘴裏什麼滋味他是不會知道了。
“唉!”
喝着喝着,忽聽蕭不灑一聲長嘆,道:“小飛,昨天那個偷我錢包的人被我們打得也夠慘了的。”
洗飛一聽,頓時會意,忙接口道:“是啊,大哥,咱們不僅砸斷了他的一雙腿,還剁去了他的一雙手,以後他只能靠一雙手生活了,也確實殘忍了點。”
“最後我還挖了他一個眼珠呢,現在還在我口袋中放着呢!”吾肥説着,作勢朝懷裏掏去。
洗飛叫道:“喂,呆頭鵝,別拿出來,你要嚇死人嗎?”
吾肥只好罷手。
這幾人的一唱一和,倒真把一旁的小翠給搞糊塗了,不過小翠可不是個“呆頭鵝”,她只是一聲不吭地在一旁看着。
但那小乞丐可是再也坐不住了,屁股上像是長了根刺似的在凳上移來移去,渾身發抖,冷汗直冒,一雙手還下意識地不停地摸着眼睛。
蕭不灑忙問道:“怎麼了,小弟弟,你眼眼疼嗎?”
小乞丐支吾道:“沒、沒什麼,剛才好像掉了顆沙子進去。”
洗飛突然叫道:“哇!小弟弟,你怎麼直冒冷汗,全身發抖呀?莫不是生病了吧!”
“不,不,哦,對,對!我有點拉肚子,哎呀,不好,我要上茅房!”小乞丐叫道,忙站起身來要往外跑。
蕭不灑忽然厲聲喝道:“給我站住!你這個‘有礙觀瞻’的‘石不全’!”
“啊?”
那小乞丐一聽到“石不全”三個宇,頓時猶如被施了“定身法”般,怔怔地站在那裏,望着蕭不灑竟説不出一句話來。
吾肥一旁驚叫道:“什麼?他就是那洛河鎮上福來客棧的‘石不全’?”
“不錯!”蕭不灑面帶微笑點了點頭。
“好你個‘石不全’”吾肥頓時恨恨地道:“上次你在那什麼勞什子‘西湖醋魚’裏偷放了雙小青蛙,害得我嘔了三天,沒能吃下東西,今天你又把‘三雙手’伸進了我大哥的口袋裏,真是‘賊膽包天’哇!”
吾肥説着,一步跨上前去,雙臂一使勁,竟將那小乞丐拎小雞般地舉了起來。
“看爺爺今天不摔扁了你!”
小乞丐頓時嚇得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救命啊!救命啊!”
蕭不灑忙道:“慢來!慢來!小肥,遇事不可莽撞,快把他放下來。”
吾肥氣道:“哼,暫時先讓你身上的‘零件’齊全一下,等會兒我叫你真成個‘十不全’!”
小乞丐忽然對蕭不灑求道:“饒命啊,大哥哥,你的錢包我並沒有偷走呀!”
蕭不灑忙伸手朝懷中摸去,錢包確是不異而飛了,忙不解道:“我的錢包剛才明明還在,現在被人偷走了,難道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小乞丐一指桌上的那隻海碗道:“錢包是我偷的,不過卻沒有拿走,喏,不就在我的那隻大碗下面嘛。”
眾人忙朝桌上瞧去,蕭不灑伸手掀開那隻碗,果然,錢包不知何時竟“躲”在了下面。
洗飛奇道:“哇,石不全,你發什麼神經病?錢包偷到手怎麼卻沒拿走?”
小乞丐頓時斜眼一墜委屈道:“誰敢拿呀,你們又是劈大腿,剁手掌,又是挖眼珠的,我跑還來不及呢。”
“哈哈……”
幾人一看小乞丐那委出樣,竟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小翠現也知道“三雙手”是什麼意思了,“噗嗤”一聲也笑出聲來。
小乞丐不解地問道:“喂。你們笑什麼?”
“哈哈……我原來以為‘三雙手’膽子都挺大的,沒想到你卻膽小如鼠,哈哈……”蕭不灑依然大笑不止。
小乞丐垂頭喪氣地道:“唉,沒辦法,我幹這行時間太短,技藝雖高,但經驗不足呀!”
見他那樣,幾人笑得更厲害。
小乞丐張口問道:“喂,這位老兄,你怎麼認出我就是‘石不全’的呢?”
原來,這小乞丐竟真的是那洛河鎮上福來客棧裏的一癩、二斜、三塌、四豁、五耷、六掛、七麻、八稀、九八、十大的石不全也!
吾肥一旁吹道:“嗨,‘石不全’,我大哥蕭不灑乃是‘孫悟空投胎’,一雙火眼金睛,怎麼認不出你來?”
蕭不灑微笑緩道:“火眼金睛倒不敢説,即使你臉上塗了再多的油彩,但你這‘石不全’的十大特徵我倒是記得的。”
“我認栽了!”那石不全一屁股又坐到凳上,恨不得一個頭鑽進地縫才好。
蕭不灑忙問道:“喂,石不全,你店小二當得好好的,怎麼又改行當小偷了?”
石不全又是嘆道:“唉,別提了,我要再不改行,那小命都得賣給福來客棧呀。”
蕭不灑忙問道:“怎麼回事?石不全?”
“請道其詳!”洗飛還沒忘了再“文”上一句。
“當小偷也有理由,天下奇事!我倒要洗耳、洗耳……洗耳聽聽。”吾肥一時忘了“洗耳”後面該加什麼,便胡亂道。
石不全端起碗又喝了口茶,開口道:“半個月前的一天夜裏,福來客棧突然闖進一幫紅衣大漢,他們見人就殺,見錢就搶,最後劫去了福來客棧所有的錢財不説,還一把火燒了整個客棧,唉,三、四十要人命,好慘呀!”
吾肥問道:“那你怎麼逃了出來?”
石不全得意道:“那天晚上天氣特別悶熱,我又是最是怕熱,於是我便找了口大水缸,在裏面放滿水,然後人就泡在裏面睡覺,當那幫紅衣強盜闖進來時,我一嚇便潛在水裏,他們自然是不會發現我了。”
吾肥頓時拍手大叫道:“哇,原來你做了次‘縮頭烏龜’呀!有趣!有趣!”
石不全不好意思地喃喃道:“嘿嘿,保命要緊,我那會管得了許多。”
蕭不灑眉頭緊鎖,冷冷道:“紅衣強盜?必是又那‘魔樂宮’人所幹的壞事!”
“肯定是‘魔樂宮’做的案!”
洗飛、吾肥頓時表示贊同。
石不全不解道:“‘魔樂宮’?我好像聽人説起過,難道真是他們幹的嗎?”
洗飛道:“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偷錢,自是不會知道這‘魔樂宮’乃是一個專幹這種殺人放火,劫財越貨的組織,大大的壞蛋也!”
石不全拍胸膛氣叫道:“可惡!可惡!我石不全定與那‘魔樂宮’勢不兩立,有機會定要好好幹他一票。”
蕭不灑忙問道:“好了,石不全,你先別激動了,快説説你是怎麼‘誤入迷途’,失足當了小偷的。”
“福來客棧遭此大劫之後,我自是沒有安身這地了,正當我流浪街頭,末路窮途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張‘小偷速成班’的招生廣告,便將身上僅有的三兩銀子拿去報了名,三天後畢業我就成了一名小偷了。”
吾肥感興趣地問道:“哦?‘小偷速成班’,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啊?”
石不全得意地“吹”道:“只不過是幾個地痞、流氓、混蛋十八級搞的騙錢把戲罷了,三天這內除了發本叫什麼《神摸牽羊四十八手》的書外,什麼基本功都沒有教,還虧我機伶手巧,耳聽目明,全靠照書自學了。”
洗飛笑道:“喲,看不出來你還是‘無師自通’嘛。”
“那裏那裏!我還差得遠呢?”石不全倒是很“謙虛”。
蕭不灑笑道:“石不全,我剛才看你‘牽羊’手法倒是十分高超,想必那本書非常奇妙,不知可否拿來一看?”
“可以,可以。”
石不全説着,從懷裏掏出一本揉得早已不成樣子的黃皮“書”來。
蕭不灑接着在手,看了幾頁,便開口笑道:“是本什麼破書呀,裏面全是裸體女人,還《神摸牽羊四十八手》呢!”
“哇,這書一定好看,蕭不灑,快拿來給我看看!”
吾肥一聽,頓感興趣,忙伸手要去搶書。
洗飛一旁也急得要命,但礙於小翠在旁,當下也只得乾瞪眼,咬牙強做一次“柳下惠”了。
“哇,搞錯了!搞錯了!那是《手描春宮圖》,這本才是《神摸牽羊四十八手》呢。”
石不全一見頓時急了,忙從懷裏又掏出一本破書來,交到蕭不灑手上,又搶過那本《手描春中圖》,急急放入懷中。
蕭不灑輕笑道:“嘿嘿,石不全,沒想到你對‘圖中春色’還蠻有研究的,身上還備有專門書籍嘛。”
石不全竟反“將”蕭不灑一軍,笑道:“嘻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研究談不上,只不過為了‘解解喝’罷了,書上還有許些地方沒有搞懂,到時還要講教你老兄呢,老兄可別太‘保守’噢?”
這一將倒真把蕭不灑給將住了,忙低頭朝手上那本《神摸牽羊四十八手》瞧去,看了一會,便打岔道:“這種破爛書誰都會編,那能做什麼‘教學書’用啊。”説着,順手又扔給了石不全。
石不全把那書當寶貝一樣,趕緊將它揣入懷中收好,道:“你可別這麼説,我石不全至今還沒餓死,可全靠這本書了。”
蕭不灑看看天色不早,便起身道:“小飛、小肥、小翠,咱們該趕路了,石不全,咱們也該説‘再見’了。”
石不全一聽他們要走,忙急急道:“啊?你們要走啊?可不可以帶上我啊?”
洗飛生怕又多了個“電燈泡”,忙道:“帶上你?不行,我們這是要去大戰‘魔樂宮’,帶上你會礙手礙腳的。”
石不全苦苦求道:“大戰‘魔樂宮’?那太好了,大丈夫頂天立地,我早已不想再做‘三雙手’了,正好可以跟你們去矗矗烈烈地幹一場,求求幾位老兄老姐,可一定要帶上我啊,人多力量大嘛。”
吾肥也突然説道:“不行?”
“為什麼?”
“帶上你是要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吾肥神秘兮兮道:“嗯,這個……你附耳過來。”
石不全忙貼身把耳朵湊了上去,吾肥便嘰哩咕嚕地耳語了一陣。
“這好辦!你摸摸懷裏,這不已經在你那兒了嗎?”
石不全似已早已料到吾肥的“要求”,憑他的身手還是不難辦得到!
吾肥依言忙手摸去,果然,懷裏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本書,頓時渾身就像過電般一陣狂喜,咧開嘴笑了。
洗飛奇怪:“喂,呆頭鵝,你搞什麼鬼呀?”
“沒,沒什麼,蕭不灑,咱們就帶上他吧,人多力理大嘛。”受了別人的好處,吾肥自是要幫別人説話了。
“嗯……”蕭不灑低頭沉吟了一下,開口道:“好吧,石不全,我們帶上你,不過我們可不喜歡一個專偷窮人錢的朋友噢?”
石不全望着蕭不灑的懷裏,開心道:“有你老兄在,我還用偷嗎?”
“那好,我們走吧!”
“噢,萬歲!萬歲!………”石不全歡呼不迭。
“老闆,付賬!”
付清帳後,幾人出得茶坊,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只見大街之上,猶如發生地震一般,無論男女老幼,幾乎所有七安鎮的百姓都從家中跑了出來,而且都爭先恐後地朝鎮東西跑去,形成了一股強大的人潮,景象頗為壯觀。
蕭不灑奇道:“咦?那裏鑽出來那麼多人,真是奇怪的呢?”
小翠道:“會不會是趕集呢?”
洗飛搖了搖了頭道:“不大像,這些人個人心爭如焚的樣子,好像家中失了火一般,再説,那有趕集是這種樣子的。”
蕭不灑忙對身旁的石不全問道:“喂,石不全,你幹小偷這一行消息一定靈通,你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石不全也是遙頭道:“我也是今天剛到這裏。又那會曉得?”
吾肥在一旁叫道:“嗨,你們還説我笨,找個人問問不就得了嗎?”
“喂,小夥子,快閃開!閃開!別擋着路好不好?”
幾小正議論着,突然門聽一個男人急急叫道.轉頭一看,原來竟是一名大漢被擋住了去路.正又急又跳地衝了過來。
蕭不灑輕道:“正好問他。”
等那大漢來到近前,蕭不灑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笑問道:“這位大叔,不知可否向你請教一事?”
那大漢被抓住手臂,猛然間楞了一下,隨即又急叫道:“哎呀,你放開我呀,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你快放開我呀!”
蕭不灑問道:“大叔,什麼事那麼着急呀?”
“我要去發財呀。你擋住我我當然着急了,你快放手呀,我真的要來不及了。”大漢邊叫邊掙脱着,那知蕭不灑的那雙手猶如老虎鉗一般,任他怎麼掙脱都是無用。
大漢着急,蕭不灑可不着急,只聽他緩緩道:“發財?大叔你發什麼財呀?”
大漢見使了半天勁都是白搭,當下也只得捺下性子道:“小夥子,你們是外地剛來的吧?”
蕭不灑道:“不錯!所以要向你請教這兒到發生了什麼事。”
“難怪你們不知道,告訴你,這件事可是我們七安鎮今天的頭等大事。”
“什麼頭等大事?”
“就在鎮東有個‘財茂錢莊’,老闆關大財這時在鎮東廣場上,要搞一個‘幸運大獎賽’,聽説中獎金額很高,發財機會大得很呀!”
“‘幸運大獎賽’?蠻有意思的,你知道怎麼個玩法嗎?”
“我又沒有玩過,怎會知道?哎呀,不好!時間快到了,你快放手呀!”
蕭不灑這才把大漢的手臂放開,一轉間的功夫,大漢便如一條泥鰍一般鑽入人潮之中不見了。
小翠一聽頓時嘆着道:“‘幸運大獎賽’?哇,這一定挺好玩的,小飛,咱們快去瞧瞧吧。”
洗飛看了看蕭不灑,他可是做不了主的。
蕭不灑一見幾個小夥伴都以一種“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當下點頭道:“那咱們就去看看這‘幸運大獎賽’到底是什麼玩意,説不定幸運之神就會降臨到我們頭上哩,走!”
於是一行五人便轉身加入了眾百姓的行列,順着人流朝鎮東涌去。
幾人來到七安鎮的東邊,這才發現這裏正有個大大的廣場。
此時廣場已是黑壓壓的的一片,擠滿了人頭,好似開萬人大會一般,數以萬計的人正在張嘴議論紛紛,真是熱鬧非凡。
廣場的中間早已搭起了一個台子,台子的上面擺了一排桌子,中間用一些鐵駕子支起了一個其大無比的“球”。
此時台子上正有些人在忙碌着什麼。
吾肥驚叫道:“哇!好大的場面,簡直要比咱們金陵夫子端的燈會還要熱鬧耶!”
小翠奇道:“咦?小飛,那台子上怎麼有個大‘鐵球’呀,真是奇怪。”
蕭不灑道:“管他什麼玩意,咱們先看看再説。”
石不全忽然叫道:“喂,你們快看,那台子上好像人要喊話呢?”
幾人聞聲忙抬頭看去。
只見台上桌後已坐好了五、六個人,個個華服着身,其中一個老者竟是縣太爺的打扮。
果然,只見一名華服老者站起身子,走到台前,手握喇叭喊道:“各位鄉親,安靜了!請大有安靜了!本錢莊首次舉辦的‘幸運大獎賽’,就要開始了。”
頓時,廣場之上鴉雀無聲,眾人都抬頭望着台上那説話之人。
小翠奇道:“這老頭是誰呀?還挺神氣的嘛。”
洗飛一聽,忙向身旁一名老婦輕聲問道:“老媽媽,那台上喊話之人是誰呀?”
老婦答道:“他就是財茂錢莊的老闆關大財呀。”
“噢,他就是關大財呀1”
幾人這才知道,忙又抬頭朝台上望去。
只見那關在財見眾人安靜下來,便又搖頭晃腦道:“本錢莊此次舉辦的首屆‘幸運大獎賽’,旨在為幸運有福之士創造一個發財的機會,造福於民,當然本錢莊是不收一點費用的,完全是義務,還望大家積極購買獎券,莫錯過良機呀!”
台下早有心急之人叫道:“我説關老闆呀,你別盡扯蛋了,還是快説説這‘幸運大獎賽’怎麼個玩法吧!”
“這個我自然會告訴你們,否則豈不亂來了嗎?”關大財清了清喉嚨,又道:“本次‘幸運大獎賽’將採取分組制進行抽獎,每一百人為一個抽獎組,每個抽獎組將有一名‘幸運者’中獎,將金為一百兩白銀……”
“哇,一百兩白銀,那麼多,我可從來沒見過那麼多的銀子……”
台下頓時騷動起來。
“小飛,這‘幸運大獎賽’看來確是好玩,待會兒我定要玩玩。”小翠的玩心特重,對於這種新鮮的玩意她自是不會放過。
“行!沒問題!”洗飛對小翠的話早已是百依百順,只要小翠説想玩,他那敢阻攔。
一旁的蕭不灑皺眉輕道:“我覺得這裏面有鬼,總有點怪怪的。”
洗飛奇道:“真的?蕭不灑,我怎麼沒有看出來這裏有問題。”
吾肥一邊也搖頭晃腦道;“嗯,有鬼!有鬼!”他對於蕭不灑還是頗為信服的。
洗飛忙問道:“呆頭鵝,那你説説看這‘鬼’在那裏?”
“這個……這個……”吾肥頓時語塞。
洗飛揶揄笑道:“哼,呆頭鵝,我説你這鵝腦子那會轉得那麼快,只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
“嘿嘿……”吾肥只發低頭不語,只為他的“鵝”腦子確實轉得沒這麼快。
一旁的石不全急急問道:“蕭大哥,快説説你怎麼看出這裏面有鬼?”
蕭不灑忙四下看了看,好在周圍的人都在注意台上,便道:“石不全,我先問你,如果你是個錢莊在老闆的話,會不會無緣無故地搞個什麼‘幸運大獎賽’,而自己又不得一點好處?”
石不全突然做起了他的“老闆夢”,喃喃道:“我要是錢計大老闆的話,吃喝吃玩樂、逛山玩水的時間都不夠,那會去摘什麼‘幸運大獎賽’除非我精神不正常。”
吾肥也在一旁嘟嚷道:“我要是老闆的話,定會天天忙着賺錢,除非等我錢賺夠了,我才會發發慈悲搞個什麼‘幸運大獎賽’。”
蕭不灑笑道:“可是,小肥,即使你賺很多的錢,可是你會有一天停止賺錢,而去搞什麼造福於民的‘幸運大獎賽’嗎?”
“這個……這個……”小肥頓時又卡住了,摸摸“肥頭”道:“這個似乎不大可能,錢嘛,總是多多益善,總是嫌少不會嫌多,否則可就真的成了‘呆頭鵝’了。”
蕭不灑幾句話一問,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頓覺有理,當下都對這“幸運大獎賽”起了疑心。
蕭不灑又道:“這關大財滿口仁義道德,肯定不是個好人!我們暫且先看下去,等他露出馬腳,我們就給他來個……”
蕭不灑説着伸出手掌,拳頭一握,做了個“收網”之勢。
眾人也都會意,當下又不動聲色朝台上瞧去。
只聽那關大財又道:“具體參賽辦法是這樣的,每一百名抽獎人為一組,將分十組參賽,參賽之人每人須花一兩銀子購買一張獎券,我這兒有十組獎券,每組獎券上都有從‘一’到‘百’的號碼,共一百張?每人憑運氣買到一張對獎券後就可以對獎了。”
台下有人問道:“關老闆,這對獎券怎麼個對法呀?”
“大家講看這個鐵皮大球!”
關大財一指台上那個用鐵架支起的大球,道:“這個人球現在裏面是空的。上面有一個小門,可以開關,我這裏有十個小鐵球,上面分別已經由‘零’到‘九’十個數碼編好,大家請看!”頓時許多人湧到台前觀看。
“好,現在已有人看過,我再講縣官大人孔老爺‘公證’一下,孔老爺,你請看一下。”
只見關大財又將十個小鐵球送到台上那縣官模樣的老者面前。
那孔老爺忙架起一付老花眼鏡,仔細察看一番後,尖聲尖氣叫道:“各位鄉親,本公證人發佈第一號公證,這關老闆所言不虛,此十個鐵球確是由‘零’到‘十’早已編好。”
人羣中,忽然有一人扯着嗓子叫道:“確有孔縣令傲‘公證人’,關老闆不會騙我們的呀,我們自是大大放心啦。”
眾人一聽,忙點頭不已。
“咦?這人的聲音怎的聽起來耳熟?”蕭不灑一時想不起來,心中奇怪忙循聲望去。
可惜人太多,除了黑壓壓的一片人頭,他又那裏能找得到剛才那説話之人。
“現在,我將這十個小鐵球放人這個大球之中,大球經過一番轉動,再按一下這把手上的機關,就會由大球上的小門內跳出一個小球來,現在,我先給大家‘試驗’一下。”
見那關大財説着,將十個小鐵球投入那大球之內,然後關好小門,便叫了身旁一名隨從搖起那在球旁的一個搖柄。
頓時,猶如風車般,飛快地轉動起來,伴隨着小球在大球內滾動的“叮叮噹噹”之聲,聽來甚是悦耳。
女人那見過這種“玩意兒”,都目不轉睛地看着台上的一舉一動。
“停!”
月聽關大財一聲大喊,那隨從隨即停止了轉動。
不一會兒,大球也停了下來。
“好,現在這第一個試驗的幸運號碼就要出來了。”
只見關大財説完,伸手一按那播柄上的機關,“啷噹”一聲,竟真的從那扇小門裏跳出一個小鐵球了。
關大財接救在手,高聲道:“七號,打個比方説,如果待會兒誰要買到七號的獎券,就真是得到一百兩白銀子。”
“怎麼那麼簡單?”
“咦?不對呀,這一次只能掉下一個球來,如果我買到是兩位數的話,那豈不太不公平?”
“那一百號該怎麼算呀?”
人羣在頓時議論紛紛。
“大家不必擔心,我們採取預賽和決賽的辦法,要採兩次才行,這第一次掉出的是獎券上的末尾數碼,預賽將有十人進入決賽,而這第二次掉出來的加在第一次數碼的前面才為真正的幸運中獎者。”
聽了關大財的一番解釋,眾人這才明白過來。
一人高聲問道:“關老闆,如果我摸到一百號的話那豈不連一點中,獎的機會也沒有?”
關大財道:“‘幸運大獎賽’嘛,就要看你運氣如何,如果你要摸到一百號的獎券那就只能怪你手氣太差啦。”
“哇,菩薩保佑,我千萬別摸到一百號哇。”
“我這兩天打麻將盡是‘獨釣自摸’,手氣極佳,那一百號自然不會讓我摸到。”
“老兄啊!你昨晚去‘馬殺雞’的吧,手一定很黴,一百號非你摸屬羅!”
“你才去‘馬殺雞’的呢,我昨晚天還沒黑就和老婆上牀睡覺。”
“哈哈……”
人羣之中頓時發出一陣嘈雜這聲,真好似菜市場一般。
“好,大家現在請排好隊來買獎券,一定要講秩序、守紀律,否則一律取消參賽資格,請大家莫要錯過良機!”
頓時,猶如大霸決堤一般,眾人如潮水般湧向了台前……
小翠嬌嗔道:“喂,小飛,我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咱們就玩一次如何,反正就一兩銀子嘛。”
“也好,咱們就先來人摸摸‘鬼’門,小翠,你們在這兒等我,我去買對獎券。”洗飛生怕蕭不灑不同意,竟找起了“藉口”。
不過蕭不灑也沒阻攔,任憑洗飛隨着人潮往台前湧去。
不——會,洗飛已與高彩烈地手舉一張紅色獎券跑了回來。
小翠奇道:“哇,小飛,你動作好快!怎麼你比人家慢去,卻比他們先買到的呢?”
洗飛笑道:“嘻嘻,不好意思,我剛才開了個小小的‘後門’。”
蕭不灑幾人齊聲問道:“‘開後門’?怎麼個開法?”
“我剛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擠到前面一看,哇,好長的一條蛇隊,我要排隊的話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後來呢?”
“後來我便來到隊伍的前面,發現了一個長得奇醜的女孩子,我就對她説:‘喂,小姑娘,你的眼睛好大噢!’她就讓我排到她前面去了。”
小翠一聽,頓時氣得叫道:“呀,小飛,你意敢亂搭女人,我……我……”
洗飛急道:“喂,小翠,你輕聲點好不好?我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嗎?”
“是啊,小翠姐姐,小飛哥可是一片好心呀!”石不全倒是很“同情”洗飛。
“那、那,那個女孩於是不是很醜呀?”小翠“關心”地問道,語音已略帶“醋”味兒。
“醜!簡單是奇醜無比,她那張臉除了眼睛稍微大一點,其餘的‘零件’整個比‘十不全’還‘十不全’,連你的小腿趾頭都比不上耶!”洗飛的“馬屁功”當數天下第一。
“哈哈……”
眾人一聽,笑成了一團。
小翠的臉上也頓時“由陰轉睛。”
吾肥一旁問道:“喂,小飛,快看看你買的對獎券是幾號。”
眾人這才朝洗飛手中那張紅色紙條望去,紙條上清楚地寫道:“二十八號。”
“哈!‘要想發不離八’,小翠,這次咱們的運氣一定是頂呱呱的了。”洗飛説着,將那張對獎券交在小翠的手上。
小翠接過對獎券,也是一張臉笑成了花,十分開心。
蕭不灑笑道:“小飛、小翠,但願你們能夠中獎發財,到時可別忘了弟兄們了。”但心中卻道:看來是“死多活少”了。
不一會,第一組的對獎券已被搶購一空,買到獎券的人都在偷偷看着自己的號碼,似祈禱老天保佑,沒買到的人也早已排起了長隊都在焦急的等待着第一組早點完事,好搶購第二組對獎券。
忽然只聽昨晚天未黑就和老婆上牀睡覺的人叫道:“呀啊,我昨晚明明沒去‘馬殺雞’嘛,怎麼偏偏摸到了一百號呀?”
“哈哈……老兄,説你昨晚去‘馬殺雞’的,你偏不承認,怎麼樣,這下‘露出馬腳’了吧!”敢情撲到一百號的人昨晚都去“馬殺雞”的了。
那人急道:“不是的,不是的……”
“何必不承認呢?大丈夫敢做敢當,怕什麼呢?哈哈……”
“哈哈……”
眾人笑成了一團。
“老兄,這次不行,下次再來嘛,俗話説‘最後贏得才是贏嘛’。”忽聽一人勸道,話裏大有“鼓勵”的味道。
蕭不灑心中暗道:咦!怎麼又是他?忙循聲望去,卻依然有如大海撈針,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只聽台上關大財一聲叫道;“好,現在請大家注意,開始搖獎!”眾人忙停止議論,抬頭注目,眼睛一眨不眨地朝台上望去。
“叮叮噹噹……”
大鐵球開始轉動了。
“停!”
大鐵球停了下來。
關大財叫道:“好!為了讓大家心服口服,這第一顆小鐵球我請下面的任意一個人上來把經球出來!”
“我來!”
只見台下自告奮勇地竄上一名楞頭小夥子,走到了大鐵球旁。
“好,勇氣可佳!來,開關在這裏!”關大財指引着那人。
“叭噠”一聲,順着那人手指的按動,第一顆小鐵球已跳了出來。
關大財接球在手,低頭看了一下,然後高聲叫道:“預賽將有十人入選,這入選號碼末尾數字是——”
説到這裏,他有意拖長了聲音。
眾人頓時豎耳凝聽,而那些第一組的人除了那摸到“一百號”的倒黴蛋均都心跳加速,緊張不已。
早有心急之人高聲叫道:“關老闆,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説吧,是幾號?”
“八號!”
“我也入選了,萬歲!”
“唉,好倒楣呀,我怎麼偏偏摸了個‘七’呢?”
頓時有幾人高聲雀躍起來,而更多的人則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的喃喃咒罵着。
“哈哈,小翠,八號,是八號哇,怎麼樣,沒錯吧!”洗飛頓時喜得叫道,兩雙小“綠豆跟”又開始閃閃發光了。
“小飛,你好棒噢!一下子就通過預賽了。”
小翠讚道,手裏的獎券握得也更緊了。
石不全大為佩服道:“小飛哥,你真不簡單呢!”
吾肥也笑道:“嗯,小飛,有兩把刷子!”
洗飛一聽到眾人特別是小翠的誇獎,頓時喜得暈暈乎乎,早不知東西南北了。
好像此刻那一百兩銀子已經到手一般。
好戲還在後頭呢!一旁的蕭不灑心中暗道。他的大腦可要遠比眾人考慮得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