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個人登上白素的車子,心情很輕鬆,至少,白奇偉和白素十分輕鬆,白奇偉還在説:“大師,你懷疑那些人像是真人,那真太不可思議,簡直絕無可能。”
劉巨嘆着氣:“我何嘗不知道,可是當我手上摸上去,小刀劃上去,我真感到它們……是真人,何況還有那……O型的血。”
白素則並不表示什麼意見,車行幾分鐘,她才問:“我們拍門求見,還是自行入內?”
白奇偉笑了起來:“偷進一家蠟像院,有什麼意思,當然是拍門求見。”
白素沒有再表示什麼,事後她説:“當時,我以為那是一件小事,不值得小題大做,無淪用什麼方式都一樣,為了避免麻煩,自然是正式求見,比較妥當。”
所以。當他們來到了蠟像院建築物的正門,在對街停了車,三個人一起下車,來到了門口,由於找不到門鈴,所以白奇偉就開始拍門。
他拍了又拍,拍門的聲響之大,令得過路人盡皆側目。這建築物是一幢相當古舊的獨立房子,四面都是街道,所以沒有鄰居,要不然,白奇偉這樣拍門法,不把四鄰全都引出來才怪。
拍了將近十分鐘門而無人應門,白奇偉道:“這裏,夜裏怕沒人留守,如果裏面的情景,真像劉大師所説的那麼可怖,只怕也沒有什麼人敢在晚上逗留,我們還是自己進去吧。”
他一面説,一面從衣袋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皮包來,打開,裏面有許多小巧而實用的“夜行人”使用的工具,白素一看,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啊,堂堂一個水利工程師,身邊帶着這種東西幹嗎?”
白奇偉笑道:“備而不用,總比沒有的好,現在不是用得上了嗎?”
白奇偉一面説,一面已使用着那些工具在開鎖,不消三分鐘,“卡”地一下響,鎖已被打開,白奇偉作了一個洋洋自得的神情,握着門柄,門是移開去的那一種,他一下子就將門移開。
可是才一將門移開,他們三個人,就不禁都怔了一怔,就在門後,站着一個人,白奇偉在移開門之後,和這個人幾乎面對面,伸手可及。
這個人,當時白奇偉並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他當然就是米端。不過無論在門後出現的是什麼人,這種場面也夠尷尬的了。也只有白奇偉那樣性格的人,才會想出這樣的應付辦法來:一瞪眼,反倒先發制人,大聲道:“你在門後多久了?我們拍了那麼久的門,你為什麼不開門?”
一直到這時,甚至連一直極其細心,考慮周到的白素,也還未曾料到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她聽得白奇偉如此蠻不講理的話,幾乎笑出聲來。
米端的神情十分陰森,冷冷地道:“你想幹什麼!這裏面,沒有什麼可供偷盜。”
米端的話,也十分厲害,一下子就咬定了來人心懷不軌,白奇偉“哈哈”笑:“我們像是偷東西的人麼?聽説這裏面的人像極動人,想來參觀。”
米端的聲音冰冷:“外面牆上,有開放時間的告示,明天準時來吧。”
米端説着,一伸手,已用力將門移上,白奇偉自然下會讓他把門全關上,也一伸手,拉住了門,語調變軟了些:“我從老遠的地方來,立刻又要趕飛機離開,能不能通融?”
這時,米端冰冷的回光,已經向白素和劉巨掃來,他的神情更加難看:“不能。”
白奇偉道:“這未免大不近人情了吧。”
令白奇偉想不到的是,米端的氣力十分大,在爭持之間,米端陡然發力關門.白奇偉要不是縮手縮得快,只怕手指會被關上的門夾斷。
本來明明是自己理虧,可是這一來,白奇偉也不禁生氣,他怒叫道:“小心我放火把你這裏燒掉。”
門後面沒有反應,白奇偉用力在門上踢着,又衝着門吼叫:“哼,你裏面陳列的,根本不是什麼蠟像,全是真人,你是蠟像院魔王。”
白奇偉這樣吼叫,純粹無理取鬧,白素剛在勸他別再鬧下去,卻不料“刷”地一下,門又移開,令得米端和白奇偉又正面相向。
米端的神情,極人可怕。
白奇偉在事後這樣説:“當時,我一看到那個人的神情,嚇了老大一跳。他那種又急又驚又生氣的情形,實實在在,只有一個人心中最大的秘密被人突然叫出來,才會這樣!”
“可是,我叫破了他的什麼秘密呢?總不成他陳列的那些,真的全是活生生的人?”
“在這時候,我身後的劉大師也叫了一句:‘你究竟在玩什麼把戲,心中沒有鬼,就讓我們進去看。’我立時大聲咐和。”
米端只是維持着那種可怕的神情看着他們,然後,又重重地將門關上。
白奇偉“哈”地一聲:“這個人,我看總有點虧心事,別怕,他會再開門,讓我們進去。”
劉巨道;“不會吧,我看還是硬衝進去。”
白奇偉又拉了拉門,沒有拉動,就這兩三句話的功夫,就起了火,火頭冒得好快,簡直快到不可思議,事先一點徵兆也之有,火舌從屋中直竄了起來!
火來得那麼突然,那麼猛烈,幾乎整幢屋子,一下子就全被烈火包圍,白奇偉向一輛經過的車子大叫:“快報警!”
那輛車子的駕駛人也被那麼猛烈的火勢嚇傻了,駕着車衝了出去,而事實上,根本不必報警,火勢那麼猛,附近所有人全可以看得到,救火車的嗚嗚聲,已傳了過來。
接下來發生的事,其實可以防止——如果事先知道它會發生。
但是白素和白奇偉兩人,都料不到會有這樣事發生,這是他們兩人,事後感到了極度懊喪的原因。
白素在事後道:“火一起,由於火勢實在猛,我們都自然而然退了幾步,當時我己覺得劉巨的神態有異,他仍然站在原來的地方,沒有後退,那時,奇偉在路中心攔車子,我拉了他一下,他卻一下子甩脱了我的手,雙眼直勾勾地盯着門.門縫中有濃煙直冒出來,我又去拉了他一下,誰知道他陡然大叫了一聲……”
白奇偉恨恨地一頓腳:“我也聽到了他的那聲大叫,他叫道:那些塑像,接着,他就……”
白素嘆了一聲:“這時,他就在我的身邊,而我竟未能阻止他,唉,誰知道他竟然會那麼瘋狂。”
白奇偉悶哼一聲:“真是瘋狂。”他指着白素:“你也是,他發瘋,就讓他去發瘋好了,你也差一點就賠了進去。”
白素苦笑一下,望着白奇偉:“你還不是一樣?”
白奇偉大聲道:“那可大不相同,我是為了你,你卻是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
白素低聲,皺着眉:“他心中有疑惑,來找我們,也就不是全不相干,而且,就算是,也不能袖手旁觀。”
在他們兄妹兩人的對話之中,多少已可以知道當時的一些情形,他們説來輕描淡寫,實際上的情形,卻驚心動魄之極!
劉巨大叫了一聲:“那些塑像”,陡然之間,向前疾衝而出,他的動作又快又突然,白素就在他身邊,未能拉住他。
他衝到了門前,整個人,重重撞在門上,真令人難以相信,門本來很結實,叫白奇偉那樣的大漢去撞;也未必撞得穿,可是,劉巨一撞之下,竟然一聲巨響,被他撞穿了一個大洞,大蓬濃煙向外冒出來,他整個人已經沒入了濃煙中。
白素一見這等情形,一秒鐘也沒有考慮,甚至未曾發出叫喊聲,便已身形一閃,跟着衝了進去。
白素自然想將劉巨自火窟中拉出來。在馬路中心的白奇偉,一眼看到,大驚之下,沒有考慮的餘地,也一下就衝了進去。
白奇偉最後衝進去,一進去,濃煙撲面,他立時屏住了氣息,他心中明白,在這樣的環境中,一個像他那樣有冒險經歷的人,至多也只能逗留不超過一分鐘,在那一分鐘之中,還要幾乎停止呼吸才行,若是一個沒有經驗的人,只要吸進濃煙,那就完全沒有生存的希望。
白奇偉的動作十分快,滾滾濃煙中,他首先看到了白素。白素身形閃動,還在向內飛撲,他用盡了氣力,追了上去,一伸手,就抓住了白素的手臂,白素還想掙扎,白奇偉已經一個轉身,拉着白素,使白素改變了前撲的方向。
濃煙密佈,他們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面,但是兩人心意一樣,他們都知道:如果再不撇退,一定會葬身火窟之中。
在這樣的情形下,他們實在沒有可能把劉巨救出來。
他們一起又衝了出來,這時候,消防車也已趕到,白素立時向消防隊長道:“有人……在裏面……有人在裏面,快去救。”
消防隊長望着陷於一片火海的建築物,搖着頭,白奇偉大聲道:“給我裝備,我進去救。”
消防隊長還沒有回答,火窟中已傳來轟然巨響,一部分建築物倒塌,火頭竄起十幾尺高,火星亂舞,濃煙中的火舌,但是無數妖魔,口下亂射。白奇偉和白素又不禁同時嘆了一聲,無法再堅持消防隊長下令進人窟救人了。
他們在火場附近,一直停留到將火救熄才離開,離開的時候,消防隊長向他們道:“兩位,別説是一個人,就算是一支大象,一頭恐龍,在這樣的烈火之中,也不會剩下什麼了。”
白素和白奇偉敍述了那場絕對意想不到的火災,我立時問:“劉巨是一定葬身火窟了?”
他們都黯然點頭。
我道:“那麼,米端呢?你們有沒有看到米端離開火場?他放火,自然是他放的火。”
白奇偉道:“他是不是在起火之前離開,我們無法確定,可是,他為什麼要放火?”
我道:“自然是他不願意劉巨和你們,再看到那些塑像。”
白素苦笑了一下:“這説不過去,他設立蠟像館,就是要人去參觀,怎麼會為了不讓我們看而放火?”
白奇偉用力一揮手:“自然是由於如果叫我們看了,就會揭穿他的秘密。”
白奇偉的活一出口,我們三個人都靜了下來,因為我們同時都想到了極其駭人的一個結論:米端要掩飾的秘密是什麼?莫非真如劉巨所説的,那些塑像,根木不是塑像,而是真人?
但,這實在大匪夷所思了,米端有什麼方法把真人當作蠟像來陳列,難道他會什麼妖法或是魔咒?能把人變成石頭或是一動不動?
那是連進一步設想都沒可能的怪事!
靜了一會,我才道:“還是先現實點,假設放火的是米端,他用什麼方法、可以使烈火下到一分鐘之內發生?“
白奇偉道:“方法有的是,超過十種。”
我道:“可是,每一種,都需要十分長時間的準備。”
白奇偉道:“可能他早就準備好的。”
我苦笑了一下:“這説不過去吧,他精心設立了一個蠟像館,但是卻又隨時準備把它毀去。”
白奇偉一揚手:“這種例子有的是,精心培育了一個特務,還不是準備了讓他一秒鐘之內就可以自殺成功的毒藥,以防止他泄露秘密。”
白素道:“這才是問題的真正所在:這座蠟像館,究竟有什麼秘密?”
白素問了這個問題,向我望來,三個人中,只有我進入過那蠟像館。
我覺得整個蠟像館,米端這個人,都有一種説不出的詭異,但也無法知道他究竟有什麼秘密。
劉巨的設想,沒有絲毫可以成立的基礎,這樣一個舉世聞名的藝術大師,竟然就這樣葬身火窟,真是令人感到可惜之極的意外。
我呆了片刻,才答非所問:“不知火場清理結果怎樣,想探知他的秘密,應該參加清理火場的工作。”
白奇偉和白素都表示同意,我略想了一想,就打了一個電話給黃堂,請他替我們作一個安排,黃堂聽了,大表興趣:“我才接到報告,説是國際大師級的藝術家劉巨,葬身火窟,還有兩個在現場的又是什麼人?”
我告訴了他,他更是奇訝;“那家蠟像館,我連聽也未曾聽過,何以會引起那麼多大人物的注意?”
我嘆了一聲:“我們不是大人物,黃警官,你才是,你能不能替我們安排?”
黃堂沉吟了一下:“本來,那是消防局的職責,不過我可以安排,我看清理火場,明天才進行,明天一早我們在現場見。”
我有點意外:“你?”
黃堂呵呵笑了起來:“有什麼事,能引起你衞斯理的興趣的,我要是不參加一下,會後悔一輩子。”
黃堂這個人,和我不是很合得來,但是有時還是很有趣的,比起他的前任傑克上校來,不知好了多少。
當晚,我們又討論了一會,不得要領,只好各自休息。第二天早上九時,我們已經到了火災的現場。
白奇偉對整件事,也有這樣大的興趣,我感到有點詫異,問了他,他樣子十分神秘地笑:“我自然有我的原因。”
雖然他的話中有因,但當時我絕未想到,他真有他的原因。
而且,他這次來找我和白素,原來就有事。而我更想不到的是,本來想隔萬里,全然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竟然有着乾絲萬縷的關係。白奇偉這時不是不肯説,而是他也只有一個極其模糊的概念。
當時,我只當白奇偉在故弄玄虛,所以置之一笑,沒有再問下去。
我們到達災場,黃堂果然在了,正在和幾個消防官員和專家閒談。
他一看到了我們,立時迎了上來,又介紹了那些消防官員和專家,不必詳述他們的名字,一個專家指着燒成一片廢墟的災場:“火頭至少有二十處,同時起火的,沒有使用過炸藥的痕跡,用來引發大火的,似是氣體燃料,那情形,等於是有二十支巨大的氫氧吹管,同時向這組舊屋子吹燃,兩位是目擊者?火勢是不是一下子就到達了高峯?”
白素答應了一聲:“簡直是在幾秒鐘之內發生的。”
另一個專家道:“這樣情形,極其罕見,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一切全都燒去。不是容易的事!”
我問:“沒有發現屍體?”
那專家嘆了一聲:“幾乎連所有可以熔化的金屬,都已熔化,哪裏還會有什麼屍體?這裏本來是一間蠟像館。”
我忽發奇想:“你説不會有屍體發現,如果有很多人呢?譬如説,超過十個人,也全都找不到半點痕跡?總有點骨灰剩下的。”
那專家想了一想,才道:“其實,就算是一個人,要找骨灰,立是可以找得到,但是必須在幾噸的灰燼中慢慢去找,不知要花多少人力物力,所以只好放棄。”
我望着災場,在烈火肆虐之後,滿目焦黑,觸目驚心,要在那一大片災場之中,找人體被烈火焚燒之後的灰燼,自然十分困難,可是我還是總去碰碰運氣。
白素和白奇偉顯然也和我一體心思,我們互望了一眼,我道:“我們習不可以到災場去看一下?”
黃堂的神情有點狡猾:“為什麼,衞斯理?”
我早料到他有此一問,所以我想也不想:“劉巨是著名的藝術大師,在出事之前,他既然來找過我,我不想他屍骨無存,哪怕只能找到一小部分骨灰,都是好的。”
這個道理,冠冕堂皇,黃堂眨着眼,有點不信,但是也無法反駁。實際上,這時,我只想去災場看一下,至於希望發現什麼、我自己也説不上來。
黃堂和高級消防官交換了一下意見,答應了我們的要求,我們換上長筒膠靴——進入火災的災場,必須如此,因為救人時積發很多水,而且,火焚後的現場,地上什麼都有,普通鞋子絕不適宜。
在我們向前走去的時候,我聽得一個專家在説:“除非是利用遙控裝置來發動火災的,不然,火勢一下子就那麼猛烈,放火的也根本沒有機會可以離開。”
我向白素和白奇偉望去,白奇偉道:“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這場火,至少燒死了兩個人。”
蠟像院的門口部分,建築物全已塌了下來,我們踏着廢墟向前走着,昨天,我還在這裏聽米瑞發表他的議論,前後不超過二十小時,已經變成這樣子。”
走出了七八步,白奇偉道:“應該是在這裏,我把你拉住的?”
白素點頭道:“差不多。”她又向前指了指:“那時,劉巨也不會大遠,至多三公尺,而且在烈火中,他也不可能再衝出去多遠。”
我照着白素所指,向前走了三步,那裏是一大堆被燒得不知原來是甚至物質的東西,一踏上去,就陷下了一個深坑,當然無法發現任何殘剩的屍體。
這時,黃堂也跟了過來,這個人,有一種天生的本領,可以知道這場火,一定包含着什麼神秘的事。我自然也不必瞞他,所以,他來到了我身邊,我道:“整件事相當神秘,但究竟事情神秘到什麼地步,是什麼性質,我還一無所知,只能把我經歷過的事實,向你説説。”
黃堂十分高興:“那太好了,我早就知道,要是一場普通的火,絕不會引起你的注意。”
再向前去,建築物有一大半倒塌,一小半殘存,室內的一切東西,都不再存在,變成了焦炭和灰燼,但是整個建築的輪廓還在,我一面向前走,一同和黃堂説着這間蠟像館中的情形,和我參觀時的的感受。
我向黃堂敍述經過,白素和白奇偉,在火場中小心勘察,希望可以發現一點什麼。
不一會,已經穿過了幾間“陳列室”。來到了那個院子,昨晚,就在這個院子中,我和米端説了不少話。黃堂聽得興致盎然:“這個怪人叫米端?我設法去查一下他的資料,一有就通知你!”
由他去查資料,自然方便得多,我點頭表示感謝,他又道:“陳列的人像…全是真人?這……我看劉巨多半是受了刺激,覺得一個全不知名的人,藝術造詣在他之上,精神狀態有點不正常。才會有這樣的推測。”
我道:“我也這樣想。”
我們講了一會,白素和白奇偉也來到了院子,他們手中都拿看一根鐵枝,那是要來放開厚厚的灰燼,希望有所發現。
到了院子,白奇偉用力將手中的鐵枝拋了開會,神情十分失望:“從來也未曾見過燒得那麼徹底的一場火,根本一切全成了灰燼,就算沒有變成灰,也全然無法辨認燒剩的東四原來是什麼!”
白素道:“這樣的火場,通常如何清理?”
消防官皺着眉:“通常,都由物主尋回燒剩的東西,但既然沒有什麼剩下,自然由產泥機清理,全當垃圾處理,這建築物的四周,幸而沒有什麼屋子毗鄰,有了天然的隔火道,不然,只怕會有一場大火!”
白素道:“清理火場,如果有任何發現,請馬上通知我們!”
黃堂自然一口答應;”真可惜,我竟然不知道有這所在,不然,説什麼也要來參觀!”
火場之行,一點收穫也沒有,臨走時,還聽到幾個專家在爭論,説實在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一下子使火勢變得那麼猛烈,每一處地方,都有火頭冒出來。
黃堂和我們分手:“這件事,十分怪異,你們可有什麼設想?”
我嘆了一聲:“你知道的和我們一樣多,你有什麼設想?”
黃堂搖了搖頭:“無法將之分類,只好等有進一步的資料發現再説。”
黃堂説“有進一步的資料發現了再説”。當天下午,他就有了進一步的資料,而且他找上門來時,模樣之異怪,真是難以形容:而當他説出了調查所得的資料時,我們也為之目定口呆,一致認為那絕無可能,可是黃堂卻有許多證據表明那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