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輕回到破屋,一時之間,也想不起有什麼事情可做。乾脆躺在草堆上,翹起腳來,心中想的,全都是樊雪雯。
當他想得正出神的時候,擋在窗口的木板忽然“嘩啦”一聲,破了開來,一個人影迅速竄入,欺近高輕所躺的位置,一句話都沒説,劈掌就打。
小屋裏光線昏暗,來人動作又快,高輕看不清楚對方是誰,只好一躍而起,見那人一掌打來,便舉手去擋。一擋之下,只覺得手臂隱隱生疼,竟然是個高手。
那人出掌的速度愈來愈快,高輕抵擋的速度也不得不加快,雖然有些狼狽,但是卻都擋得恰到好處,滴水不漏。
那人“咦”的一聲,棄掌而開始施展拳腳,從上、下兩路攻來。高輕看他改變了打法,也學他一樣,手腳並用。
剛開始時,還抵擋得十分順暢,但是經過了幾十回合以後,那人的拳腳變化更大,而且多為虛招,只在高輕露出破綻時才實攻一招,高輕雖然屢屢勉強閃過,但是左支右絀,已經完全被對方的拳勢所控制住了。
終於,只聽到“砰”的一聲,高輕被對方的雙拳同時擊中胸口,不由自主地,身體便向後飛了出去,“嘩啦”一聲撞在牆腳上,許多土屑掉了下來,弄得高輕滿頭滿臉都是。
高輕不服氣,看見老窮鬼給他的破麻袋就在身旁,立刻打開麻袋,拿出一根竹棍,跳上前又打。
那人見高輕使用兵器,輕輕閃過,從腰間一抽,抽出了一條三截鞭,分攻高輕頭、胸、腿三部,高輕一棍擋開,那人一鞭立刻又到,幾十回合之後,高輕眼見又要不敵。
情急之下,高輕想起了老窮鬼教給他的一套棒法,拼着讓對方打中幾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大開大闔的使了起來。
高輕使用這套棒法,只會從頭到尾演練一遍,臨陣迎敵,該使用哪一招哪一式,卻完全沒有概念。
況且屋子裏空間狹小,本來不利於使用長兵器,但是誰知道,高輕縮手縮腳地一使出這套棒法,情勢竟然立刻大大改觀。只見對方不但攻不進來,還左閃右躲,毫無招架之力。一套棒法還沒演完,那人已經腳步紊亂、精疲力盡,一跤坐倒在地上了。
高輕見那人坐倒,就停止了舞棒,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人竟然是個頭髮灰白,留着長鬍子的老先生。
高輕見對方年紀老邁,心裏十分過意不去,於是立刻走上前去扶他起來,連聲説道:
“老伯伯!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老先生站起身來,收好三截鞭,盯着高輕看了半天,才道:“小朋友好俊的身手,這些功夫,是誰教給你的?”
高輕道:“這是老窮鬼教我的。從小,老窮鬼就這麼教着我玩,你一打我,我自然就想到用他教我的方法擋你。不過以前每次都是他把我打倒,然後就罵我一頓,叫我繼續練習。”
老先生皺起眉頭:“老窮鬼?……他有沒有告訴過你他的名字?”
高輕搖搖頭:“沒有。”
老先生想了一想,又問道:“他的右邊眉毛上方,是不是有一道長約五公分的疤痕,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高輕“咦”的一聲:“你怎麼知道的?”
老先生又道:“他最喜歡邊唱小曲,邊喝老高梁酒,邊吃烤蟋蟀?”
高輕道:“是啊!我明白了,你一定認識他。”
老先生不置可否,又指了指高輕手上的竹棍:“這支打狗棒,也是他給你的?”
高輕的眼眶有點發紅:“去年春天的時候,老窮鬼丟下我,一個人走了,只留下一個大麻袋,裏面有一本舊書和這支竹棍,至於這根棍子是不是他以前用來打狗的,我不知道。”
老先生“嗯”了一聲,道:“這打狗棒,可不可以借給我看一下?”
“當然可以!”高輕將竹棒雙手送到老先生面前,老先生也用雙手接了。
老先生走近窗口,仔細看着,在月光下,竹棍瑩瑩閃耀着一層綠光。他看了半天,才轉頭對高輕道:“如果我不把這打狗棒還給你,你搶得回去嗎?”
高輕笑着道:“玩搶竹棍嗎?這個簡單!老窮鬼第一次教我的時候,我就會了。”
説着,高輕立刻搶上一步,右手抓向竹棒,老先生一縮手,巧妙地避了過去。但是高輕的左手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抓向了他的雙眼,他不及抵擋,只好眼睛一閉,向後一仰,勉強躲過這一抓,等到張開雙眼一看,只見高輕手中已經拿着打狗棒,好端端的站在一邊了。至於打狗棒是怎麼離開他手中的,他完全不知道。
老先生笑着道:“好一招‘口奪棒’,小朋友,你叫做什麼名字?”
高輕道:“我叫做小……高輕。”
老先生道:“高輕?好!好!好!好個高輕,我先告辭了!”
只見人影一晃,高輕還來不及説什麼,老先生就從他進來的窗口躍了出去。高輕到窗口一看,已經不見了那老先生的人影。
“真是奇怪的人。”高輕喃喃念道:“話也不説清楚就走了。”
高輕呆呆地看着被老先生弄壞的窗子,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木板補上,只好弄來幾根粗木棍先擋着,雖然仍舊有些冷風灌進來,也只好先將就着過一夜,隔天再想辦法了。
第二天一早,高輕還瑟縮在草堆裏,睡得正香,一陣敲門聲卻把他吵醒了。他張開眼睛爬起來,頭髮上還沾着許多亂草,十分不情願地去開了門。
但是他才一把門打開,整個人就愣住了。
門外小巷中,黑壓壓的一片,竟然整整齊齊的站了一百多人,全部清一色穿着黑西裝、白襯衫,打着藍領帶。
站在最前面的兩個人,年紀大約都是六十多歲,其中一個也穿着畢挺的西裝,留着八字鬍,身材高大,相貌威嚴;另一個穿着藏青色長袍,身材較矮,頭髮和長長的鬍子都是灰白色,竟然就是昨天晚上的老先生。
高輕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心想:“啊!是了,那老先生和昨天晚上欺負樊雪雯的流氓可能是一夥的,被我打敗了,今天竟然找了那麼多人來尋仇。”
高輕自忖是得罪了黑社會的某個幫派,既然闖下大禍,也不打算逃避,怒目瞪了那老先生一眼,説道:“你們昨天五、六個人欺負一個女孩子,被我給打跑了,今天又叫了那麼多人來找我麻煩。好!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一起上就是了!”
那個昨天晚上來的老先生,先是愣了一下,才滿臉堆笑地大聲説道:“屬下九袋長老龍三等,率幫中六、七、八袋弟子,恭迎幫主!昨晚多有得罪,還請幫主原諒。”
高輕沒聽明白龍三説的話:“老先生,你説什麼?你們不是來找我打架的?”
留着八字鬍的那人,名叫顧越,是另一名九袋長老,他看見高輕衣衫襤褸,貌不驚人,不禁皺了皺眉頭,問道:“龍大哥,你真的沒有搞錯?這個小孩……真是左老幫主的傳人?”
龍三道:“這種大事,我怎麼會弄錯?”
顧越又道:“老幫主失蹤了十幾年,我們當然很希望看到他有傳人,但是,這種大事不得不特別慎重。至少,應該有明確的證據,能夠證明眼前這位少年,真是你所説的身分,才能讓大家心服。”
龍三笑了笑,上前一步,對高輕説道:“幫主,請您把打狗棒拿出來,讓屬下們見識一下。”
高輕道:“老先生,我叫高輕,不是什麼幫主,你搞錯了。”
顧越見高輕傻里傻氣的,似乎什麼都不懂,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龍三又道:“先別管那麼多,請您把昨天晚上和我打架用的竹棒拿出來,讓大家看一看,好不好?”
高輕咧嘴一笑:“要看竹棒?那簡單。”説着,高輕就轉身進入小屋,不到一分鐘,便拿着竹棒出來,交給了龍三。龍三雙手接過竹棒,送到顧越面前,讓他看過。
顧越仔細地看了半天,才緩緩點了點頭,用顫抖的聲音説道:“真的是綠玉打狗棒。”
龍三見顧越也認可了,便轉過身來面對幫眾,雙手高高舉起綠玉打狗棒,大聲道:“本幫鎮幫之寶綠玉打狗棒在此,左老幫主嫡傳弟子,新任幫主高輕,向大家問好!”
話音一落,底下一百多人立刻響起了整齊嘹亮的一聲:“幫主好!”
高輕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陣仗,也弄不清是怎麼一回事,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龍三察顏觀色,知道高輕不會應付這種場合,便替他説道:“新幫主有令,謝謝各位今天到這裏迎接他,今後他將統領本幫,使本幫更為興旺發達。”
説到這裏,底下立刻響起了一陣歡呼聲。龍三停了一停,咳嗽一下,見高輕仍是不言不語,只好繼續替高輕做了一場不長不短的“訓話”,內容不外是要幫眾團結、努力之類的詞句。
最後,龍三道:“八袋以上弟子,隨幫主回總舵休息,其餘弟子,各自先回分舵,正常上班。三天之後,將在總舵舉行盛大的就職典禮和慶祝酒會,六袋以上弟子,一律攜伴參加,大家不醉不歸。”
龍三説完,底下又響起了一陣歡呼。然後,六、七袋弟子便整整齊齊地列隊離開了,只剩下十餘名八袋弟子,和龍三、顧越兩名九袋長老,環立在高輕左右。
龍三將綠玉打狗棒交回給高輕,轉頭對一名八袋弟子説道:“快進去替幫主收拾收拾,好送幫主回總舵。”
高輕不解道:“等一下!你一直叫我幫主,難道,我真的是什麼幫主?”
龍三想了一下,鄭重地對高輕説道:“回幫主的話,這件事情説來話長,但是簡略來説,第一:您的授業恩師,也就是您口中所説的老……老窮鬼先生,我可以肯定,他就是我們的老幫主左建鳴,因為您對我説過他的特徵,與左老幫主完全相符;而且他親自傳授給您的打狗棒法,在這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會。當然,現在您也會了。”
高輕聽龍三這麼説,愣愣地道:“老窮鬼他……他是你們的幫主?”
龍三點點頭:“是的。第二:綠玉打狗棒向來是本幫幫主的信物,左老幫主先傳給您打狗棒法,又傳給您綠玉打狗棒,意思很明顯,就是將幫主之位,也傳給您了。所以依照本幫幫規,現在您就是我們的新任幫主。”
高輕點了點頭,道:“現在我有一點明白了,那麼你們,喔不,我們是什麼幫呢?”
顧越插口答道:“丐幫!是天下第一幫,丐幫!”
高輕不解道:“丐幫?是乞丐幫嗎?我是個小乞丐沒錯,老窮鬼是個老乞丐也沒錯,但是你們……你們穿得這麼體面,一點也不像是乞丐啊!”
龍三聽了,臉上稍稍出現了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顧越道:“先不説這些,還是請幫主隨我們回總舵,路上我們再慢慢解釋給您聽吧!”
高輕點點頭:“也好,既然我真是你們的幫主,跟你們去,應該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十餘名丐幫弟子聽高輕説他願意一起回去,都顯得十分高興,龍三道:“還不快去替幫主收拾行李!”
一名八袋弟子立刻應道:“是!”
高輕看了那名八袋弟子一眼,少説也有四十多歲了,便道:“不!不!各位叔叔伯伯,我就只有一點破東西,自己去拿就行了。”
龍三道:“幫主體恤下屬,不擺架子,真是本幫之福。”
高輕不習慣被人戴高帽子,有些扭怩,一轉身,快步走進小屋中,拿起樊雪雯給他的存錢筒,與打狗棒一起塞進大破麻袋中,紮緊袋口,往身後一背,就走了出來。
龍三和顧越看見高輕一身破爛,又揹着一個破舊的大麻袋,實在不怎麼雅觀,但他既然是幫主,便也不敢多説什麼,只好在前面引路,其餘八袋弟子隨後跟着,穿過小巷,走到大馬路邊。
這時,路邊已經有八輛黑色大轎車停着,司機一字排開,站在車門邊等候,正中間一輛,是加長型的勞斯萊斯幻影六型車。龍三和顧越領高輕走到這輛車門口,司機立刻打開車門,等待他們上車。
龍三對高輕道:“這輛車,是我們專門為幫主撥出來的,以後,這就是您的專用座車。”
高輕驚訝地吐了吐舌頭:“什麼?你的意思是説……要把這輛車子……給我用?”
“是的!您以後可以隨意使用。”龍三答道。
“幫主,請上車吧!”顧越跟着道。
高輕有一種身在夢中的感覺,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他坐進裏面,只覺得現在坐的椅子,是他一生所坐過的最舒適的椅子。
龍三和顧越,也隨後坐進車內,但是隻坐在高輕對面較小的椅子上,然後便吩咐司機開車。
其餘八袋弟子,則分坐另外七輛轎車,前呼後擁,浩浩蕩蕩地向丐幫總舵開去。
一路上,高輕對車上的許多設備都充滿了好奇,但是又不好意思問,龍三猜到了他的心思,便一一解釋,哪裏是電動窗、哪裏是閲讀燈、哪裏是司機通話器、哪裏是冰箱、哪裏是無線電話、哪裏是車用電腦……等等,並且一一簡略説明了使用方法。
高輕聽完,嘆了一口氣道:“你們可真是太有錢了。對了!你們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我們丐幫不去街上討飯,卻這麼富有呢?”
龍三和顧越互相看了一眼,顧越笑着解釋道:“幫主!現在時代不同了,是商業社會,大部分的舊式幫會也都放棄了以武力為主的謀生方式,而轉往商業化的經營去發展,我們丐幫也是一樣。”
龍三像是在回憶着什麼,接口説道:“所謂民以食為天,自從三十多年前,左老幫主籌集到第一筆為數不小的資金開始,我們丐幫就辦起了一家生產多種食品的工廠,因為注重品質,價格合理,所以慢慢建立起口碑,生意一直很好。左老幫主失蹤之前,我們就擴張到了三家工廠,他老人家不告而別之後,我們又拿賺來的錢開辦了第四家、第五家和第六家工廠,生產的都是有關食衣住行方面的民生必需品。直到最近七、八年,我們除了繼續擴大原有工廠的產能之外,又走向高科技產業,以及多角化經營的路線。到現在,我們丐幫已經在全世界各地開設了十幾家分公司,經營着上萬種類的商品,去年的年營業額,剛剛超過了十億美金。”
顧越又道:“以往的年代,兄弟們加入丐幫,目的也就是彼此照應,圖個最基本的温飽。現在丐幫用企業化的方式經營管理,但還是以傳統的幫規約束行為,這樣紀律嚴明,辦什麼事都方便得多,企業更容易壯大。”
高輕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龍三道:“你説老窮鬼……不,老幫主籌集了第一筆資金,他那麼窮,怎麼會有錢拿出來呢?”
龍三道:“以前我們丐幫人人都窮,左老幫主也是一樣,但是他在最後一次失蹤之前,還曾經離開過大約五年的時間,那一次他回來,就帶來了那筆資金,但是其中緣由,我們並不清楚,老幫主既然沒説,我們也不敢多問。”
高輕“嗯”了一聲,心中的謎團還是沒有解開。
顧越見高輕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又道:“不管如何,以往大部分的窮弟兄,現在都富有起來了,而新入幫的兄弟,也不用再去討飯,大家都有好日子過了,這些都是左老幫主的恩澤,我相信老幫主為人正直,錢的來路不可能有問題的。”
高輕想了一下,點點頭道:“是的,這樣很好啊!大家都不用再去討飯,像我以前那樣,有一餐沒一餐的,實在太慘了。但是,自從我懂事以來,還是遇見過許多乞丐同行,那是為什麼呢?”
顧越道:“現在街上見到的乞丐,其實大部分不是我們丐幫的人,他們大多有自己的組織,使用各種手段騙取路人的同情,以獲得金錢;只有少數是真正的乞丐,一時潦倒,不得已才乞討維生。”
高輕道:“那我們應該幫助那些真正潦倒的人,給他們温飽。”
龍三應道:“幫主生性仁慈,多為他人着想,回總舵之後,我就專門成立一個部門,派人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高輕説了一聲“謝謝!”又問道:“那麼,現在的乞丐,就完全沒有丐幫的人羅?不對啊!老窮鬼不是丐幫幫主嗎?他可是個真正的乞丐呀!”
龍三和顧越面有難色,過了一會兒,龍三才道:“不敢隱瞞幫主,我們丐幫自古以來一向有淨衣派和污衣派之爭,淨衣派提倡運用組織的力量,使大家過上好日子;污衣派卻認為乞丐就是乞丐,應該上街去討飯。但是現在時代進步了,大部分的弟子都贊成淨衣派的做法,只有極少數十分頑固的污衣派弟子,才繼續在街頭要飯。”
龍三説完,顧越接口道:“至於左老幫主,他老人家可以説是淨衣派的最大支持者,從他籌集資金開辦建鳴機構,就可以證明這一點。但是公司漸漸興旺起來以後,他老人家卻不辭而別,一離開就是十多年,而且據您説,他老人家竟然又回到街上去乞討,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高輕又問道:“那麼左老幫主,他是屬於淨衣派羅?”
顧越答道:“不!不能這麼説,不管淨衣派還是污衣派,都只有一個共同的幫主,幫主不分派別。”
高輕“哦”了一聲,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但是心中仍有許多疑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提問才好。
龍三見他不説話,便找話題道:“幫主,您以往受了那麼多的苦,現在終於可以過過好日子了,以後,您最想做些什麼事情呢?請您説説,屬下一定盡力為您安排。”
高輕想也不想,立刻脱口説道:“我想讀書……”
三個人一路上説説聊聊,很快的,便到達了丐幫總舵。那是一棟樓高三十層的現代化辦公大樓,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一行人下了車,搭電梯直上位於二十九樓的會議室。
到了會議室之後,龍三立刻交待八袋弟子們分頭去準備各項工作。
不一會兒,負責去找裁縫的人,就帶着全市最好的裁縫回來了;又過了一會兒,負責去找理髮師的人,就請來了全市最着名的髮型設計師。接着,去買內衣、鞋襪、手錶、皮件……的人,全都捧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了。
一羣人以高輕為中心,圍着他團團轉,經過了將近三個小時的不斷修剪、刷洗和包裝,高輕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走到鏡子前,自己幾乎不認識自己了,而其他人也同時發出了讚歎之聲,驚訝於原來藏在破衣和污垢之下的,竟然是一個如此英俊的少年。
接下來的幾天,龍三和顧越分別為他講解幫規,以及幫中各分舵、組織的情況。並且一一引見當地各分舵的舵主,而海外各地分舵的舵主,也接到指令,陸續日夜兼程趕回,參見新任幫主。
為了彌補高輕多年來所受的苦,也為了感懷老幫主,龍三和顧越更是派人極盡奢華地伺候着高輕。每天穿的、用的都是世界一流的名牌,吃的、喝的都是魚翅、燕窩、龍蝦、鮑魚之類的山珍海味,還有數不清的禮物源源不斷地送來。一時之間,弄得高輕幾乎無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