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梵回首一望,頓時恍然醒悟,當場心頭大駭。
就在此時,紅燈老祖的掌風已然罩體。
他這一掌的掌風,顯然與一般的招式不同,柔韌平和,悄無聲息,簡直叫人難以覺察。
就因為如此,所以等到你覺察的時候,已經事成定局無法挽回。
於梵此時就是這個情形,只覺那柔韌的掌風裏着自己的身形,眨眼飄出六丈。
他立足之處,距離食人樹的樹林尚不足三丈,現在憑空飄出了六丈,換句話説,他已經深人食人樹的樹林三丈有餘。
於梵曾經親眼看到那隻蒼鷹的下場,此時身歷其境,哪能不駭?
哪又能不慌?
但是,就在他心駭驚慌之際,紅燈老祖李庸的掌勁已經消失,於梵的身形在空中極其短暫地一頓,緊接着便向那些食人樹的樹梢上落下。
一陣驚心動魄地嘶嘶鋭嘯過後,千百條柔韌如蛇的樹枝,突然間迎了上來。
於梵避無可避,只覺膝上一緊,兩腿首先被食人樹的樹枝纏住。
緊接着,腳踝、手腕、腰、臂,幾乎全身上下,轉眼便被食人樹的樹枝纏遍。
於梵用盡全身之力,猛地一掙。
怎奈這些食人樹的樹枝柔韌異常,非但掙扎不脱,相反的愈是掙扎得厲害,愈是纏繞得緊,活脱脱就像一隻落在蜘蛛網裏的蒼蠅。
於梵驚駭欲絕。
可是,紅燈老祖李庸卻看得大為得意道:“哈哈,於梵小兒,你現在該開始後悔了吧?
嘿嘿,可惜現在後悔已經遲了!”
於梵大罵道:“李老魔,小爺作事從來就不後悔,有種你就殺了我!”
紅燈老祖大笑道:“殺了你?哈哈,於小兒,殺了你豈不太便宜你了?老夫要慢慢地看你掙扎,看你哀號,你和那隻老鷹不同,至少你還可以捱過三天,三天過後,嘿嘿,用不着李老夫動手,你也活不成了!”
於梵聽得心下一寒,更加怒罵道:“李老魔,你這卑鄙的畜牲,簡直沒有人性!”
於梵一心想激怒他,讓他給自己一個痛快,可是,紅燈老祖非但不怒,反而樂得大笑道:
“哈哈,於小兒,你打錯主意了,老夫要看的就是你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樣子,想要我殺你怎能辦得到!”
於梵想到了腰中那把軟劍,當下集聚了全身的真力,手臂猛往內收。
他希望收回手臂,拔出軟劍,也許可以用軟劍斬斷食人樹的樹枝。
可是,他枉自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手臂一分一毫也動不了,反而惹得紅燈老祖大笑道:
“哈哈,於小兒,還不死心麼?告訴你,老夫在這裏殺人無數,從來就沒有一個人能夠由食人樹的樹林中逃得出來的,你不掙扎還可以支持三天,如果要再枉費真力的話,恐怕兩天要去酆都城中報到了!”
於梵聽後,知道生機已絕,既然一定要死,那就快點死吧,多一個三天兩天又有什麼意思!
一念及此,正打算嚼舌自盡……
想不到就在此時,突聞耳畔傳來一聲奇異的鋭嘯。
紅燈老祖李庸一聽,神情突然一動道:“嘿嘿,又是什麼人在與老夫作對?哼,於小兒,老夫這就去將他捉來,和你做個伴兒!”
話畢雙肩一晃,撲人身後的巖洞,轉眼人蹤不見。
這老魔雖然走了,可是於梵依然掙扎不脱,漸漸地,全身骨節開始痠痛。
於梵心裏明白,這情形的確支持不久,只要自己真力耗盡,勢必要為這些怪樹所吃了。
就在他心中惶急,無計可使之時,突聞耳畔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嘿嘿,年輕人,像你這樣的年齡,假如無聲無臭地死在這裏,豈不太可惜了麼?”
於梵聞聲一震道:“什麼人?”
蒼老的聲音接口道:“年輕人,你問老夫的姓名麼?嘿嘿嘿,老夫久已不用名姓,説出來你也未必知道,這多年來一直困居谷底,於脆你就叫我谷底亡魂吧廠話落黑影一閃,陡然由巖洞中鑽出一個人來。
於梵雖然全身上下,俱被那些食人樹的樹枝所纏,但是雙目卻還露在外面,當下側目向那人一瞟……”
他一眼瞧清來人的形狀之後,頓時心頭大生凜駭。
原來此人因首垢面,髮長盈尺,右腿已斷,左臂已殘,滿身的衣衫更是襤樓不堪,數不清的大洞小洞之中,露出了數不清的傷疤。
於梵雖然身處絕境之中,可是猝然看到了這樣的怪物,依然忍不住脱口驚叫道:“谷底亡魂,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那自稱谷底亡魂的怪物,聞言發出一聲苦笑道:“嘿嘿,是人是鬼?老大若説是人你會相信麼?”
説時不住地嘆息,搖頭,那副神態,充滿了無比的淒涼。
於梵看得同情之心油然而生,竟似已經忘記了自己身處絕境似地脱口説道:“相信,我不但相信你是人,而且相信你是個極好的人!”
谷底亡魂似乎有點意外道:“真的麼?”
於梵道:“當然!”
谷底亡魂大為高興道:“那麼假如我要請你辦件事情,你肯替我辦麼?”
於梵正待答話,但是就在此時,突然感覺到纏在身上的食人樹樹枝,已經束縛得自己有點喘不出氣來,不禁搖頭一嘆道:“算了,不要談這個了,我已經死期不遠,説這些空話太沒意思了!”
谷底亡魂道:“不,誰説你死期不遠?我既然這樣問了,當然就有辦法救你!”
於梵聽得心神一振道:“什麼?你能夠救我?”
谷底亡魂道:“不錯,只要你答應替我辦一件事,我馬上就可以將你救出來!”
於梵急道:“你要辦什麼事?”
谷底亡魂道:“年輕人,問這個幹什麼,辦什麼事還能比你的性命重要?”
這話説得不錯,只要他能救自己一命,辦什麼事值得計較麼?
明顯的道理誰都懂得,可是,偏偏就是於梵不懂,他聞言之後,竟然毫不思索地答道:
“不!”
谷底亡魂大愕道:“什麼?年輕人,你説不?”
於梵道:“不錯!”
谷底亡魂雙目一瞪,滿面怒色道:“難道你真是想死了?”
於梵聲音一沉道:“小可雖不想死,但是也不畏死,大丈夫有所不為,性命雖然要緊,此志更不可渝!”
谷底亡魂一愕之後,立即大笑道:“哈哈,好一個大丈夫有所不為,年輕人,你説説看,大丈夫所不為的都是些什麼事?”
於梵毫不思索地答道:“大丈夫所不為的是背天理、悖仁義的事!”
谷底亡魂神色猛地一動道:“好,年輕人,不管你肯不肯為我做這件事。單憑這句話,我也該救你出來!”
話畢摸起靠在巖上的一根手杖,立即一步一拐地走了過來,看他走路時風吹都要倒的樣子,顯然沒有什麼出奇的武功。
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如果連累這可憐的老人也陪上一命,那實在是有點於心不忍!
一念及此,於梵連忙喝道:“站住!”
谷底亡魂一楞道:“什麼?年輕人,你這是對我説的麼?”
於梵道:“不錯,請你別過來!”
谷底亡魂大怔道:“為什麼?年輕人,難道你……?”
話聲至此一頓,突然若有所悟似地大笑道:“呵呵,年輕人,我明白了,你仍舊怕我要你做什麼背天悖理的事是麼?你放心吧,我要請你做的這件事既不背天,更不悻理,並且肯與不肯完全在你!”
話音一落,人已再次一點一拐地走了過來。
於梵見狀急道:“谷底亡魂,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説這些食人樹古怪得很,恐怕你也沒有辦法,萬—……”
沒等他把話説完,谷底亡魂已經到達食人樹樹林的邊緣。
只聽一陣嘶嘶鋭嘯,十多條細長的樹枝,頓時如同活蛇一般,齊向谷底亡魂飛射了過去。
於梵見狀,情不自禁地啊呀一聲!
就在此時,突聞谷底亡魂哈哈一笑道:“年輕,原來你關心的是我啊!實對你説,雖然我的一身功力大部分完全喪失,但是對付這些怪樹卻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你放心吧!”
説話聲中,手杖猛然一揚。
杖起處,隱隱泛起一陣香風,頓時,那些食人樹的樹枝,如同猝見貓蹤的鼠羣一般,吱吱尖嘯着逃了開去。
現在,於梵注意到了,谷底亡魂手中的這枝手杖,五尺來長,鴨蛋來粗,沉甸甸,紫黝黝,似鐵非鐵,像木非木,一時之間竟然不太容易判斷那是什麼質料。
谷底亡魂一路揮舞着那根手杖,轉眼已到於梵的身邊,於梵正自暗暗驚奇的當兒,突然,纏在身上的那些樹枝全都鬆了下來。
不意之下,於梵立即摔了下來,眼看他免不了來個四腳朝天……
突然,谷底亡魂的手杖一伸一挑。
當!
於梵就勢腰身一挺,人已站了起來。
不過,手杖與身體接觸的奇異聲響,卻把谷底亡魂嚇得一動道:“年輕人,想不到你這點年紀,居然已經練成了鐵布衫的功夫!”
於梵站穩了身形,只覺周身舒泰,如同脱困蛟龍一般,聞言忙道:“説來慚愧得很,小可這一身鐵布衫的功夫,完全是得力於一位武林前輩的成全!”
谷底亡魂向他仔細一陣打量,突然一嘆道:“罷了,罷了,事隔多年,生死難卜,縱然再等下去又有何益!”
這幾句話來得太突然,於梵不禁一愕道:“閣下,你指的是……”
谷底亡魂不待話完,重又一嘆道:“良村美質,千載難逢,假如錯過今天.説不定我這一生就再難遇上這種機會了!”
於梵一聽,更加愕然道:“閣下,什麼機會?你……”
谷底亡魂單掌一搖,説道:“年輕人,什麼機會將來你自會知道.現在不要多問了,隨我來吧!”
手杖揮動,食人樹的樹枝嘶嘯閃躲,硬由樹林中闢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於梵隨在他的身後,轉眼便走出了險境,心情一鬆,當下深深吐出一口長氣。
那叫谷底亡魂的怪人見狀,忙道:“年輕人,你可別太大意了,這地方巖洞密如蛛網,洞中更是重重埋伏,處處危機,一步錯失便有生命之險,你千萬跟定我不要走失了!”
話落獨腿一跳,閃人左側一座較小的巖洞。
怪人只有一條左腿,行動甚為緩慢,加以初初進入時洞中甚為光亮,因此於梵跟定他毫無困難。
可是,愈向前行,巖洞中愈形黝黑,幾個轉折之後,終於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兩人一前一後地又行數十丈,那叫谷底亡魂的怪人忽道:“快了,馬上就到了!”
他話音方落,突然,巖洞隱隱傳來一陣狂笑。
笑雖然極微,可是於梵人耳之後,已經依稀辨出那是紅燈老祖李庸所發,當下心頭一怔。
他這樣一分心.腳下立即情不自禁地停了下來,待得警覺,卻已失去了谷底亡魂的蹤跡,心中一慌,連忙放足追趕。
急切間慌不擇路,剛剛奔出兩步,突然一頭撞在洞壁上。
這一頭撞上去不要緊,只聽咋嗤一聲,洞壁上突然現出一座門户。
門內上方.嵌着一顆寶光四射的明珠,於梵在一瞥之下,已把門內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原來門內緊連着一條坡度陡急的滑梯。
這滑梯與一般的梯子大異其趣,非但上面沒有踏足的級蹬,相反的卻水平如鏡滑不留足。
於梵雖然看清了門內的情形,怎奈已經收剎不住,一聲驚叫,人已撞了進去。
身落滑梯之上,再也立足不住,上體一仰,翻身栽倒,立即沿S滑梯飛快地滑了下去。
梯長百丈,滑行甚遠,轉眼便將到達滑梯的尾端。
於梵已得那叫谷底亡魂的怪人警告,知道這滑梯的厲害絕不止此。
果然,就在他將要到達滑梯尾端之際,突然聞咋咋幾聲,水平如鏡的滑梯上,陡地升起了十多把鋼刀。
藍汪汪的刀尖指向天空,刀鋒正對着梯口,自己以這樣快的速度滑下去,可以想見的,用不着到達梯尾,已被那些鋼刀分割成碎片。
危急中全力一翻……
滑梯本就不寬,這樣一翻,頓時由左側滾落下去。
這一下,總算逃過了亂刀分屍之危,可是緊接着,又碰上了毒液化骨之險。
原來這座滑梯的正下方,乃是一座水泥,池中飄浮着一朵粉紅色的蓮花,花下水清見底,就在那清澈的池底上,隱隱可見白石鑲嵌着“化骨毒液”四個大字。
於梵身在半空,一瞥之下,不覺大凜。
好在他連遭驚險,已經歷練成一種常人所不及的鎮定,雖然發覺了處境的艱難,但卻並不慌亂,心念一動,立即朝向那朵蓮花上落去。
於梵明知自己的輕身功夫,現在還沒有到達能在蓮花上立腳的境地,怎奈事逼如此,已經無法選擇了。
可是,那朵粉紅色的蓮花,事實上竟非真的蓮花,非但花朵特大,而且立足其上穩如泰山。
就在那千鈞一髮間,於梵突然感覺到事情沒有這樣簡單,腦海中閃電般一轉,雙臂抖處,人已騰身而起。
一點沒錯,就在他騰身而起的瞬間,蓮花下陡然冒起了一蓬烈焰。
這烈焰顯然是硫磺煙硝等物,因此引燃得極快,身在半空之中,已經感覺炙膚欲裂,及至落足岸邊,火頭更是高達丈餘。
僅止毫髮之差,於梵就將被烈火所焚。
不過這火勢起得雖快,但是熄得也快,眼看火勢熊熊,轉眼便趨滅。
好在洞壁上嵌滿了明珠,火勢雖然熄了,光線仍然非常明亮。
於梵驚魂乍定,抬眼四掃,只見池邊放着一塊顏色晶瑩的石板,石板正中有一隻小巧的硃紅木盒,在這木盒的下面,壓着一張寬約七寸,長不盈尺的鵝黃信箋。
略一遲疑,於梵伸手抽出了那張信箋,就着珠光仔細地一瞧,只見上面寫道:“爾能連過三關,顯見根骨機智均臻上選,盒中靈丹兩粒,望即立時服用,按餘圖示行之!”
下面落款,寫的是永定元年天曉得。
永定是陳武帝的年號,相距已在千年以上,至於那天曉得三字,顯然就是那留書人。
究竟如何,於梵此時已經無暇細想,一伸手,抓起了那隻硃紅木盒,打開盒蓋,頓時傳出一陣撲鼻的清香。
一點沒錯,盒中端端正正地放着兩粒九藥,丸藥的下面是一張黃紙,紙上繪着一尊曲身抱膝的睡佛。
這兩粒丸藥真是靈丹麼?
假如是毒藥怎辦?
於梵心中遲疑,雙目早已向四外掃去。
可是,目光所及,只見上下四方全是密合的石壁,唯一的出路是剛才自己誤闖進來的地方;緊接滑梯上端的石門。
然而目前別説這坡度陡急的滑梯攀登不易了,最令人望而卻步的是那扇已經關閉的石門上,競寫着“有進無出不聽者死”八個驚心動魄的大宇。
顯然,這位天曉得在一千多年前,就已清透了後人的心理,因此早已預先防備到這一着。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選擇,不管他是靈丹也好,毒藥也好,,總之,依言服下去或許還有一線希望,不然的話,要想闖出此地,恐真比登天還難!
一念及此,心意立決,掌揚處,兩粒藥丸送進了口,舌頭一卷順喉而下。
既然吃下了肚,當然就希望它真是靈丹,於是,於梵按照黃紙上所繪那尊睡佛的姿勢,曲身向石板上一躺。
他本來是想學睡佛的姿態,曲身抱膝地睡上一覺,想不到身形剛剛躺下,突覺一陣澈骨奇寒,恍如冬天裏的冰塊,涼氣直透心脾。
於梵心下一凜,陡地彈身跳了起來。
他身形落定,正待仔細察看一看那塊石板究競有何奇異之處。想不到就在此時,突黨全身一燥熱……
緊接着,像是在丹日下突然點起來了一枝火把,轉眼間口乾舌燥.全身如同火烤一般。
糟了,上了當了,那兩粒藥丸果然是毒藥!
一念未已,周身的灼熱已經到達難以忍受的地步;於梵又驚又怒,大罵一聲;“天曉得,你這……”
一句話沒有罵完。人已不支倒了下來。
説巧也真叫巧,他身形倒下時,上體正好僕在那塊石板上,只覺一陣清涼沁人心脾,頓如長夏碎遇霜雪,那難以忍耐的酷熱煩燥霍然全消。
於梵一徵之後,不禁大喜過望,趕緊把整個身體全都移上那塊石板。
石板長約四尺八九,於梵的六尺之軀要想全部躺在上面,勢必非要曲身抱膝不可,那姿態剛好與盒中黃紙上所繪的睡佛不謀而合。
一寒一熱,水火相濟,於梵只覺通體舒泰,不知不覺地昏昏睡去。
這一覺足足睡了三天三夜,醒後更覺心情舒暢,飢疲盡失,當下由石上一躍而起。
本來他除去感覺到心情舒暢之外,對於四周的環境並未發現有絲毫界處,可是就在他躍身而起之際,耳聞幾聲咋咋脆響。
低頭看時,只見剛剛躺卧的那塊石板,此時已經變得灰暗異常,完全失去了先前那種晶瑩的光采,並且在實質上似乎也變得非常脆弱,自己躍身而起的力量雖然不大,但已把它壓得四分五裂。
於梵在驚愕中,伸手抓起一塊碎裂的石片。
事實真叫人難以想像,那樣晶瑩堅硬的石板,此時競變得如同朽木一般。
於梵先是一陣失神,緊接着像是風捲殘雪般,將那些碎裂的石片一塊塊抓起察看。
每一塊石片俱都相同,全像是腐朽的木頭,稍一用力便告碎裂。
這種大異尋常的事情,真叫人無法解答,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竟在石塊下發現另外一張鵝黃色的信箋。
於梵再不怠慢,伸手將那張信箋抓了起來,只見上面寫道:“汝得兩儀龍虎丹及萬載空青石之助,復以餘苦心獨創之大五龍蟄法潛修三週天,內功已告大成,此時應即推開左側石壁!
不過此壁乃是整塊的上好花崗石,至少得有九千六百斤內力始可將其推開,汝能推開此石,即可得餘一套劍法,但若汝在內功告成以後仍然無法推開此石,則汝必是資質平庸之人!
唉!餘之絕世武功起豈能妄傳庸碌之徒?汝必將餓斃此間永無出困之日矣!”
於梵看罷,不由大驚失色,他自忖自己頂多只有一千斤的內功……
九千六!
一千!
整整地相差八千六百斤!
什麼兩儀龍虎丹,萬載空青石,竟能有這麼大的功效?難道就是自己服食的兩顆藥丸,和那塊已經爛如朽木般的石板麼?
老天,那算是什麼玩意,那又不是王母瑤池上的蟠桃,怎能一下憑添八千六百斤的功力!
至於什麼鬼什子大五龍蟄法,自己更是壓根兒就沒有見到過,他説自己已經潛修了三週天,這豈不冤哉枉也!
於梵愈想愈氣,不禁怒罵一聲:“天曉得,天曉得,你這老鬼死了也就算了,怎麼還要想出這種辦法來害人!”
話畢三把兩把,將那張鵝黃信箋扯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