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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O五章 移花接木

    何康白等一行人進入房間之後,這才發現廳裏的椅子只有四張,不僅不夠坐,連容納八個人都有困難,幾乎沒什麼轉身的餘地。

    服部玉子有些不好意思,忙道:“相公,你和何大叔在屋裏坐著談一會,我和何妹妹、秋妹妹在門口等著。”

    金玄白道:“好罷!我只講幾句話就走,偏勞你們在門外站一會了。”

    何康白見到她們四人轉身走出去,連忙拉著楚花鈴也跟著出去,馬上提出要她拿出安化王府偷來的信柬。

    楚花鈴並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從懷中取出用絲繩紮好的幾封信,交給何康白,道:“何大叔,這是侄女從安化王府裏拿出來的幾封信札,不知你有什麼用途?”

    何康白接過信札,道:“花鈐,你還沒見過我的女兒吧?我替你們介紹一下。”

    他替雙方介紹了彼此的姓名,當楚花鈴獲悉除了田中春子之外,其他三位美女都是金玄白未過門的妻子時,不禁滿臉的詫異之色。

    雖然當時的社會風氣是盛行一夫多妻,可是同時有三位美麗的女子共侍一夫,到底是一件罕見之事,特別是她們都如此要好,就如同蜜裏調油一般,更是難得。

    尤其是當她發現何康白竟然一點都不介意自己的女兒也是金玄白的妻子之一時,更是讓她吃驚不已。

    何康白看到她的神色,心知肚明,笑了笑,道:“金賢侄是當代奇人,並非好色之徒,他之所以有這麼多的未婚妻室,也是不得已之事……”

    楚花鈴訝道:“什麼不得已?難道有誰會逼他娶這麼多的妻子不成?”

    何康白笑道:“花鈴,不管你信或不信,你歐陽爺爺當年便將你念珏妹妹許給了金賢侄為妻!”

    楚花鈴大吃一驚,道:“有這種事?”

    何康白默然點了下頭。

    楚花鈴道:“糟了,慎之哥對她一片深情,如今豈不成了泡影?”

    何康白道:“這件事我曉得,所以剛才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你慎之哥要邀她逛觀前街,我並沒有攔阻。”

    他望了何玉馥一眼,輕嘆口氣,道:“固然女子的婚姻要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如果她真心的喜歡一個男子,卻不能結為連理,對她也是一件極為殘忍之事,所以我任由念珏自己去選擇,並未從中干涉!”

    想起了自己身上所發生的那件轟轟烈烈的戀情,以及坎坷的婚姻,何康白又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

    何玉馥頗能體會父親的心情,卻又不知如何安慰他,嘴唇蠕動了一下,終於沒有吭聲,只是以關懷的目光望著他。

    楚花鈴見到服部玉子和秋詩鳳一直注視自己,還以為她們想要知道這段情事,解釋道:“楚慎之是我叔叔的獨子,比我大兩歲,他很早就喜歡念珏妹妹了,為了念珏,他前後推掉了七、八個媒人,並且連西北萬馬牧場場主的千金都被他拒於門外。”

    服部玉子嫣然一笑,道:“花鈴妹妹,如果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楚花鈴一怔,搖頭道:“我不知道。”

    何玉馥道:“花鈴妹妹,你是喜歡聽由長輩安排,還是自己去挑喜愛的情郎?”

    楚花鈴略一忖想,又再度搖頭道:“我不知道,也許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吧?”

    她説到這裏時,腦海之中突然浮現起在集寶齋裏所見過的那個錦衣書生的容貌。

    她“啊”了一聲,問道:“三位姐姐,你們知不知道一位朱公子?他跟金師叔到過集寶齋,還買了一堆字畫。”

    何玉馥和服部玉子、秋詩鳳三人對望一眼:全都想到她説的那個朱公子是誰,剎時,全都笑了出來。

    楚花鈴不知她們因何而笑,愣了一下,問道:“三位姐姐,你們笑什麼?”

    何玉馥道:“楚妹妹,坦白跟你説,我們相公還另外有一位未過門的妻子,是武當鐵冠道長的外甥女,也即是當今青城派掌門人的女兒薛婷婷,薛姑娘有一位表妹江姑娘,也跟你一樣,喜歡上了朱公子……”

    楚花鈴臉上一紅,道:“誰喜歡朱公子啦?我只是在集寶齋見過他一次,那時他……”

    她想起當時見到朱瑄瑄買了一些首飾和簪珥給兩名女子,頓時話聲一頓,道:“啊,我見過那兩位姑娘,跟她們在一起的還有一位少年……”

    “那個少年是青城掌門的獨子,一向調皮搗蛋!”服部玉子笑了笑,道:“花鈴妹妹,你要把眼光放亮點,別跟江姑娘一樣,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那就糟了……”

    楚花鈴輕啐一口,道:“傅姑娘真是的,誰愛上他了?我只是看他有點傻傻的,覺得很好玩罷了。”

    何康白見這幾個年輕女子相談甚歡,完全沒有自己插話的餘地,只得悄悄的退了開去,他本想把楚風神早已將楚花鈴許配給金玄白的事説出來,可是見到自己的女兒也參與調笑,知道她們必有用意,於是也就閉上了嘴,不再多言。

    他走進屋裏,見到金玄白和趙守財在談話,而楚氏兄弟卻沒有從卧房裏出來見客,想必是受挫於金玄白一根竹篙之下,難以掩飾激動的心情,或者是無顏見到這位年紀相仿的師叔,所以躲在房裏。

    他把手中的幾封信札交給金玄白,然後在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問道:“賢侄,不知你要這幾封書柬做什麼?”

    金玄白把信札揣進腰囊裏,道:“東、西二廠和錦衣衞搜尋全國,為的便是抓到千里無影……”

    他將諸葛明帶著數十名番子南來的目的以及在集寶齋佈下陷阱之事説了出來,讓何康白和趟守財聽得嚇出一身冷汗,兩人互望一眼,何康白問道:“賢侄既然這麼説,想必有什麼安排,可以讓花鈴他們脱身?”

    他頓了一下,道:“賢侄,老實説,這千里無影雖然在武林中是一個神秘的獨行盜,其實每回行動,除了花鈴之外,她兩位兄長,還有慎之也經常一起行動,所以説這個名號是他們四人共同闖下來的。”

    趙守財道:“幸好老天有眼,讓我們遇上了金少俠,不然大水衝了龍王廟,少爺和小姐都落入少俠的手裏,被押入大牢,豈不糟糕?”

    金玄白道:“趟大叔請放心,這件事我既然知道了,就一定會妥當處理,讓東廠自此之後不會再緝拿千里無影,從此一勞永逸……”

    他把自己的計劃説了出來,何康白和趙守財聽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只覺金玄白所施的移花接木、釜底抽薪之計,果真巧妙。

    何康白恍然道:“難怪我見到客棧門口一堆怪人,把街道都封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略一沉吟道:“不過你要這幾封安化王的書柬做什麼?難道要栽在他們身上?”

    金玄白道:“這些書信的內容,我還沒評看,不過無論裏面寫些什麼,都可以套上追龍這件事,讓官方轉移目標,從此不再找你們的麻煩……”

    他目光一閃,望著趙守財道:“如果趙大叔再配合一下,加個十幾封小柬紙條進去,就更加天衣無縫了。”

    趟守財一愣,問道:“金少俠,你的意思是……”

    金玄白頷首道:“趙大叔可用不同字體,寫個十幾封短柬,譬如説什麼追龍三號、追龍四號,甚至追龍三十五號等等,全都夾雜在那幾封信柬裏。”

    趙守財鼓掌道:“妙啊,如此一來,錦衣衞會把目標放在安化王身上,而不會查出這是我們做的事。”

    何康白問道:“賢侄,你這麼做固然幫了我們的忙,可是對那安化王可就不公平了。”

    金玄白道:“這條‘李代桃僵’之計的確對安化王不公,可是一來他是個王爺,如果他對朝廷沒有二心,錦衣衞查到後來,也會還他一個公道,二來他如果有造反叛亂的心意,那麼讓事情提前曝光,也是件好事。”

    何康白和趙守財沉默不語,都在思索他這番話。

    金玄白忍不住道:“如今朝政大部份控制在司禮太監劉瑾的手裏,官員貪污腐敗,據説好幾省都在鬧流民,如果安化王和劉瑾勾結,那麼大勢危急,天下生靈塗炭,更加不可收拾,所以我這麼做,並無壞處。”

    趙守財站了起來,道:“金少俠,你説得不錯,這是一石三鳥之計,老朽立刻去寫它十幾張便條。”

    何康白道:“趙叔,我的屋裏有文房四寶,你儘管用就是了,措詞注意點就行了。”

    趙守財興沖沖的走出屋去,見到五位姑娘站在門口嘰嘰喳喳的,不知在説些什麼,他也沒打招呼,逕自走到隔壁房裏去了。

    何康白見到趙守財離去,低聲問道:“賢侄,劉瑾那個閹賊掌控朝中大政,已有九千歲之稱,誰敢動他一根寒毛?你如今雖被錦衣衞看重,可是宦途多變,還是別涉入太深,以免遭到不測!”

    金玄白也低聲道:“多謝何叔關心,不過朝廷已有所覺,故此秘密派出天一教的國師邵真人到峽西興平去斬斷劉瑾祖墳的龍脈……”

    他簡單地把從邵真人那裏聽到的事説了出來,何康白臉色凝重地聽著,一直等到金玄白説完了,這才臉色稍為緩和下來。

    他點了點頭,道:“古人説:一命、二運、三風水,的確有它的道理,一個人無論本事有多大,總是拗不過命運的安排……”

    他想起自己年輕時的那段刻骨銘心的戀情,全因命運的戲弄,以致不得不和盛珣分手,雖然多年之後,男婚女嫁,各有歸宿,自己仍舊受情所困,無法自拔,因而妻子不諒解,導致婚姻破碎,自己則浪跡天涯,頹喪多年……

    他輕嘆了口氣,重重地搖了搖頭,似要把那份不愉快甩掉。

    望著金玄白臉上的關懷之色,何康白笑了笑,道:“關於風水之學,我也稍有涉獵,的確如邵真人所説,風水之法是得水為上,藏風次之,風水是一門極其深奧的學問,行家説,三年看山,十年尋穴,要想找到一塊風水寶地,是非常困難的事,想那劉瑾閹賊竟能將祖墳葬入赤龍之穴,也是他祖上有德,不過龍脈一斷,他的日子也不長了,我看要不了三年就會完蛋了。”

    他興致勃勃地道:“找塊好的墓地不容易,後面要有靠山,左右必須有青龍、白虎環抱,而且青龍還須高於白虎,至於墓前則必須看得遠,最好有流水環繞,則可使後代子孫成為鉅富,如果遠山呈現筆架狀,那麼子孫之中必出文官……”

    金玄白想了想,自己的父親死的時候,似乎沒有看過什麼風水,就葬在靈巖山裏的石窟旁,也不知那是塊什麼寶地,竟然讓自己一出江湖就碰到了諸葛明,接著被引薦介紹給張永,而一步步的涉入朝廷的政爭之中。

    他真有點懷疑這一切都是因風水而起,忖道:“如果不是風水所致,那麼便是命運的安排了,否則也不會讓我莫名其妙的娶了這麼多房妻室……”

    他在忖思之際,只聽何康白道:“俗話説,福地福人居,就算找到一塊好的風水寶地,如果不能配合死者的生辰八字、逝世時辰,也無法承接地理靈氣,蔭庇子孫。”

    他稍稍一頓,道:“下葬時有六兇,你知道嗎?”

    金玄白搖了搖頭,道:“邵真人只説過什麼十不葬、十貧地、十賤地、十富地、十貴地,好像沒説過什麼六兇、七兇的。”

    何康白道:“所謂六兇,第一是失天時,就是下葬的時間選擇錯了,沒選好時辰;第二是方位錯,就是悖反了龍脈之氣,葬下的角度錯了;第三是德不足,也就是説後人德行不夠,卻貪心的挑選好穴,由於福份太小和風水的地氣相差太遠,也會禍延子孫;第四是逞權勢,如果有人憑藉自己的富貴權勢,強佔他人的寶穴,認為可得福份,則反遭禍害;第五是昧天良,如果風水寶穴已有人下葬,將棺木掘出,頂替他人的墓地,葬下先人骨骸,也會禍延三代。”

    金玄白咋舌道:“禍延三代啊,真是可怕!”

    何康白道:“我所講的五兇固然可怕,這第六兇更加厲害,以前我就見到有人找到了一塊浸水低地,挖開來是一窪蛇窟,他以為找到了龍穴,執意要將祖父的棺木葬入,結果下葬之時,雷電交加,山崩地裂,正是所謂天理不容,這種地如果葬下去,一定絕子絕孫。”

    金玄白還沒説話,只見趙守財匆匆走了進來,道:“何大俠,你説誰絕子絕孫哪?”

    何康白笑了笑,道:“我罵那些不以天下蒼生為念的貪官污吏,胡作非為的結果,一定是絕子絕孫。”

    趙守財嘆了口氣,道:“話雖這麼説,當今天下,貪官污吏比比皆是,要找一個清官可就難了。”

    他説到這裏,突然想起金玄白為了二百兩黃金的高價,出來當齊冰兒的保鏢,並且還表示這一輩子還未見過金元寶是什麼樣子。

    豈知才不過數日光景,他成了東廠的官員,其中一房妻子竟然一出手便有十萬兩白銀存進匯通錢莊,如此大的手筆,使人懷疑那些銀子來路不正。

    他望了金玄白一眼,忖道:“他身為東廠和錦衣衞的要員,浙江巡撫以下的各種大小官員,大概沒有一個敢怠慢的,這十萬兩銀子可能就是他們送的,其中大約宋知府送的最多。”

    心裏雖是這麼想,趙守財可沒表現在臉上,他唯恐金玄白會介意自己的這句話,連忙把手裏的二十多張小紙條遞了過去,道:“金少俠,紙條已經寫好了,可惜時間不夠,不然可以動點手腳,讓紙條變得陳舊一點,比較妥當,也比較看不出破綻來。”

    金玄白接過那些小紙條,也沒評看,一把抓著塞進腰囊裏,道:“這個倒沒關係,反正上面日期錯開就行了,其他不重要。”

    他站了起來,道:“何大叔,今天晚上你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讓楚姑娘他們到集寶齋去,否則……”

    話未説完,服部玉子匆匆走進屋裏,道:“相公,客棧外面整條街都被衙門的差人圍住了,據小林……泰山回報,大概有一百多人。”

    金玄白朝何康白和趙守財抱了抱拳,道:“兩位大叔,小侄這就趕回去了,你們就等好消息吧!”

    何康白道:“你把玉馥帶去吧!她曾跟我説,想去看看她娘,過些日子,你抽個空,陪她跑一趟,盡點禮數!”

    金玄白點了點頭,道:“這個小侄一定會陪她走一趟,不過大叔你要不要也一齊去?”

    何康白輕嘆一聲道:“相見不如不見,我這些年來流浪江湖,實在愧對她……唉!還是不見的好!”

    他目光一閃,眼中似有淚水,卻強忍著沒有落下,僅是吁了口氣道:“賢侄,關於花鈴的事,你要不要告訴她,當年槍神老前輩的承諾?”

    金玄白略一沉吟,道:“反正過些日子楚老夫人會到蘇州來,等見過她老人家之後,事情自然分曉,現在也不必急著告訴她此事。”

    何康白頷首道:“好吧,感情的事不能勉強,緣份才最重要,如果花鈴和你有緣,就算沒有父母之命,她也會一生一世跟著你,不然你就算強求也沒用。”

    他苦笑一下,道:“就像我家的玉馥,她一向眼光極高,連武當三英都看不上,誰知道卻死心塌地的跟著你,唉,這不是緣份是什麼?”

    服部玉子笑道:“何大叔,你別難過,應該為玉馥妹妹感到高興才對,她的選擇沒有錯。”

    何康白抓著金玄白的手,誠摯地道:“賢侄,好好的待她,我……唉!過去的十年裏,她的日子過得很苦,我太疏於照顧她了。”

    金玄白道:“何大叔,你放心好了,小侄一定不會辜負她的一片深情,好好的待她。”

    服部玉子也道:“何大叔,玉馥妹妹如今跟我們在一起,可高興著呢,每天都快快樂樂的,我們就像親姐妹一樣!”

    何康白感激地道:“謝謝你,傅姑娘。”

    他隨著金玄白走到屋外,楚花鈴一看到他,連忙表示要隨何玉馥、秋詩鳳等人一起走,何康白沒有攔阻,一口便答應了。

    他們一行人步出客棧,只見街道兩邊充塞著衙門的差人,全都拔出了單刀,持在手中,而圍在馬車四周的忍者,連同小林犬太郎在內,也人人手擎兵刃,嚴密戒備,雙方劍拔弩張,相峙以對,氣氛極為緊張。

    小林犬太郎一見到金玄白,神情頓時放鬆下來,但是那些忍者卻沒有一個人敢有絲毫鬆懈,全都緊盯著衙門差人,神情緊繃。

    服部玉子和何玉馥、秋詩鳳知道金玄白的身份,絲毫沒有感到緊張,可是楚花鈴乍見這種陣仗,立刻花容變色,本能地身形往後退縮,躲到田中春子的身後。

    金玄白站在客棧門口揚目向兩端街道里了一眼,濃眉微皺,揚聲道:“你們全部把兵器收起來!”

    那些忍者聽到了命令,沒有一個人稍有猶豫,立刻把單刀收回鞘內,動作整齊劃一,如同演練過千百回一般。

    可是圍堵在街道兩側的官差卻沒有一人收起武器,顯然還沒弄清楚説話之人是誰。

    金玄白上了街,向堵在街口的差人行去,才走了幾步,便見到薛義從人堆裏奔了出來,老遠便對著金玄白跪下,道:“小的蘇州衙役捕頭薛義,叩見金大俠!”

    金玄白見他手裏還握著單刀,問道:“薛捕頭,我出來辦個事,你們拿刀持槍的,這麼緊張幹什麼?”

    薛義額頭冒汗,道:“小的接獲報案,説是此地有盜匪搶劫攜人,所以這才帶人圍捕,不知是大人在此辦案,實在……”

    他現在還沒弄清楚金玄白到底是不是錦衣衞裏的官員,所以一會兒大俠,一會兒又改口稱大人,説起話來更是有些結巴,看來心情極為緊張。

    金玄白道:“你起來吧,叫他們全都把兵器收起來,隨我們一起回去吧!”

    薛義站了起來,收起單刀,一面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一面高聲喝道:“各位弟兄,是金大人出來辦案,大家誤會一場,全都給我把兵器收起來。”

    那些堵在街道兩側的衙門差人,聽到了薛義的話,全都鬆了口大氣,把單刀、鐵尺等兵器收了起來。

    他們接到報案,不得不來,可是一到現場,看到那些剽悍冷靜的忍者,從每一個人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殺氣,使得他們不敢妄動,一面堵住街道兩側,一面派人向大捕頭王正英求援,於是才會形成僵持不下的局面。

    這下見到金玄白出面,每一個人都把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收起兵刃,不住地擦拭臉上冒出的冷汗。

    金玄白見到危機解除,吩咐道:“薛捕頭,這幾輛馬車裏都是朝廷的要犯,你派人前後護衞,我們這就回去了。”

    薛義不敢多問,奔到街口,分發任務,一時之間,差人前後奔跑,一百多人分成四組,由薛義帶著一組人在前開道,兩組人馬隨護在馬車兩側,殿後的三十多名衙役則隨在忍者之後,一路浩浩蕩蕩的穿街過巷,引起無數路人側目。

    他們一行人走出半里開外,遠處又有一百多名衙門差役由羅三泰率領著趕來馳援,雙方一經會合,薛義把狀況告訴羅三泰之後,馬車的護衞又多了兩重,形成一條長龍,一路迤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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