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希望在和康維見面之後,就解決一切問題;如今,非但沒有達到目的,反倒使疑點加深,使他感到事情絕不如他想像那樣簡單,不然,三晶星人已有極大的能力,何必還如此忌憚,連提都不想提這個問題,倒像是一旦深入研究,就會產生滔天巨災一樣!
燕豔在羅開思潮起伏之際,顯然到了忍耐的極限。她不但極具誘惑性地緊偎着羅開,扭動她的身子,而且雙頰變得一片紅豔,氣息也急促:“要冷靜思緒,最好的方法,是放開一切,什麼也不去想,然後,再從頭想起!”
羅開用力一搖頭——他十分同意燕豔的話,他搖頭不是拒絕燕豔的建議,而是想把紛至沓來的種種念頭拋開去,他伸手環住了燕豔的腰:“説得對,主人一定已經替我們準備了休息的地方?”
康維雙手一攤:“理所當然!”
燕豔被羅開一抱,整個人像是醉了一樣。連説話的氣力都沒有,只是伸手向外,指了一指,羅開手臂一用勁,肥燕抱負在肩頭上,向外走去,燕豔柔軟地伏在羅開的肩上,羅開的手,也自然按在她的豐臀之上。
羅開來到了門口,才轉過頭來,他看到康維正在出神,那種神情,出現在一個無所不能的異星機械人的臉上,看來有點詭異。
羅開叫了他兩聲,康維才陡然抬起頭來,燕豔驥踢着雙腿,在催促羅開別再耽擱,羅開急速地説一句:“我還要問你一些問題!”
康維作了一個無可不可的手勢,羅開負着燕豔,出了書房,上了樓梯,進了一間花麗絕倫的房間中,房門才關上,燕格在羅開的肩上,用力向下一陛,已和羅開一起跌倒在地。
或許是由於她等待得太久了,她竟然像瘋了一樣喘氣,咬和吻着羅開,羅開幾乎應付得有點手忙腳亂,燕豔一直是極柔順的,想不到也會那麼瘋野,而當她用女性本能瘋野起來的時候,給予異性的,是一種全然嶄新的感受。
鷳是最有效的催請劑,羅開也變得瘋野起來,他們兩個健康而又強壯的身體,糾纏在一起,兩件之間的奧妙,全然為對方而展開,天地間最重要的行為和快樂,一部同時併發,自然而原始的行為,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由這種行為所帶來的歡愉,就是造物主為了獎勵這種行為而給的賞次!”
他們心滿意足地令快樂到達極峯,然後,又像是被一團團白雲所託着那樣,緩緩地自高峯處落下,一切全是那麼自然而然。
燕豔的雙眼之中,閃耀異樣的光輝,口中喃喃地,不知在説什麼——或許是她那個星球的語言。但在這時候,任何星球的語言,都一樣,連説什麼和不説什麼,也沒有分別!
又過了很久。他們相對着,泡浸在一缸温度適中的熱水裏的時候,燕豔才吁了一口氣,望着羅開:“你真好!”
羅開笑:“你才好!真的,我現在,思緒不再那麼紊亂。頭腦也清楚了很多!可以從頭再想!”——一燕豔又長長時了一口氣:“如果可以不去想的話,最好不要想。”
羅開笑,把手指按在燕豔誘人的紅唇上:“你快變成哲學家了!”
燕豔笑,輕添着羅開的指尖:“我只是想活得更快樂,一直快快樂樂地活下去。”
羅開由衷地道:“當然你會一直快樂地活下去,在我死了之後,你還能活好幾千年!”
燕豔忽然傷感起來:“地球人的生命真短促!更怪的是,在那麼短促的生命中,時間並不儘量花在追求快樂上,反而拼命追求痛苦,自己對自己訂下了許多許多規章制度,不讓天性暢快地發展,把人生弄得痛苦不堪!四千年來,地球人在這一方面,沒有進步過。鷹,你算是極度的例外!”
燕豔一口氣地説着,氣息不免有些急促,胸脯起伏,羅開看得心動,把臉貼了上去:“誰知道,或許,追求痛苦,正是地球人的本性?”
燕豔搖頭:“當然不是,我看不知是什麼時候,地球人不知受了什麼樣的詛咒,才會變成這樣子,一代又一代痛苦下去,萬世不得超生!”
燕豔的聲音雖然俏軟動聽,可是她所説的話,卻令人感到極不舒服,羅開不想和她再討論下去,就用自己的口去封住了她的口。
然後,他們享受着寧靜,一直到過了很久很久;他們才感到飢餓。
當他們離開房間,想和康維一起進餐時,一個僕人捧着一隻錄音機來到了他們面前:“主人有急事離開,吩咐我們所有人,像對待主人一樣對待兩位,這是主人留下來的錄音。”
羅開徵了一怔:康維突然離開,是不是和他的來臨有關?更直接一點説,會不會和他的問題有關?
他接過了錄音機,按一了一個扭,就聽到了康維的聲音:“鷹,真對不起,我非離開不可,你們喜歡在這裏逗留多久都可以。我想你一定還有問題想問大電腦,你也可以自由使用它,使用方法和一般的無異。”
羅開吸了一口氣,心中仍然充滿了疑惑,他先吩咐準備晚餐,然後,在一餐豐富之極的美飲之後,他和燕豔,託着酒杯,來到了電腦室。
當燕豔看到了所謂“大電腦”,是一個“沒有皮膚”的機械人時,她驚訝極了,那視械人頭部轉動,雙眼閃閃生光:“又是你!為什麼你總和美麗的女人在一起?你真幸運!”
羅開向機械人舉了舉杯,向燕豔介紹:“這是電腦之王,地球上一切電腦資料,全在它的記憶系統之中!”
機械人發出了幾下“咕咕”的聲響,類似人的笑聲。羅開嘆了一聲,姑且問:“對於固體穿越固體,我想聽聽你記憶系統中有什麼資料?”
他雙手十指交岔,反扣着,發出了“拍拍”的聲音,這時,燕豔把滿滿一口酒,哺進了他的口中,機械人發出“嘖嘖”的聲響。
羅開讓美酒順喉而下:“我需要一樁字際航行的資料,二十五年前,有沒有宇宙飛船,或者是來自外星的高級生物,降落在……嗯……在東經一○五度,北緯三十八度附近——”
他略停了一停,機械人已立即道:“那是中國西北的祁連山脈。”
羅開徵道:“對,在祁連山脈,有沒有外星人來臨的資料?”
機械人發出近乎苦笑的聲盲:“在那個地方發生的事,從來也沒有輸入過任何電腦,那一帶……和許多類似的廠大地區,是電腦記憶系統的空白區。我無法告訴你什麼!”
羅開聽到了機械人這樣回答,簡直失望之極!
但是,他卻也知道,那倒不是康維做了什麼手腳,而是這副電腦,確然不知道。電腦提供的資料,都不是它本身產主,而是有了輸入,才有資料的,既然從來也沒有人把在那地區發生的事,輸入過任何電腦,那麼,電腦自然也無法知道!
羅開那時,不但失望,而且近乎沮喪,望着機械人,一句話也説不出來,機械人提高了聲音:“怎麼,你現在樣子,我從來也沒見過!”
羅開沒好氣:“別留意我的樣子,最好多想想,給我所要的回答!”
他在這樣説的時候,甚至在機械人的頭上,“卜卜”地敲了兩下。
燕豔怔道:“鷹,你可能弄痛了它!”
機械入雙眼閃閃發光:“謝謝你對我的關懷,美麗的女人,都有美麗的心靈,一點也不錯!”
羅開大吼一聲:“少做詩,多想想!”
許多閃燈,在羅開的吼叫聲還在室內嗡嗡作響時,閃動不已,羅開等着,機械人在足足一分鐘之後,才道:“有兩點值得注意,但是不能肯定是不是和異星人降落在那個地區有關。”
羅開已經不存在什麼希望了,順口道:“請説!”
機械人道:“二十五的前,正確的時間是五月二十七日,十三時四十七分,兩架空軍飛機作例行飛行,曾在雷達上探測到有空中飛行物,距離他們分別是三百二十和三百三十公尺,當時視野良好,可是駕駛員卻看不到什麼,而探測雷達的熒光屏上,飛行物也迅速消失。”
羅開忙問:“正確地點?”
機械人的回答是“東經九十九點一八,北緯三十九點六四。”
羅開還沒有再問,機械人就自動説出:“在地面上,那正是祁連山區,有一個叫馬營的小鎮,就在那地方,那是地球上少數幾個居住環境最差的地方!空軍基地的電腦,記錄了兩個駕駛員的報告。”
羅開在絕望之中,又有了發現,雖然不是什麼大收穫,但也足以令他興奮:“照你的分析,那代表什麼?”
機械人道:“兩架飛機上的探測雷達同時出錯的或然率是十七億分之一,兩個駕駛員視力不佳的可能性是一千六百萬分之一,飛行物體具有隱形作用的可性是三百七十分之一,飛行物體一速度太高的可能性是二十四分之一,尤以飛行物體以極高速度下降的可能性最高,是七分之一。”
羅開皺着眉:“是,兩個駕駛員一發現探測雷達有反應,一定向高處看,卻想不到飛行物體已經以極高的速度下降了,他們自然看不到。”
機械人笑:“是的,所以這個可能很大。”
羅開興奮莫名——在這個地區,相近的時間,有過這樣的記錄,這證明水紅的假設,可以成立!
他還想要進一步的資料,一再請機械人再‘好好想一想“,可是機械人全身燈光無閃,卻再也不能提供新的資料了。
羅開和燕豔,一起離開,就在古堡中,打了一個電話,到水紅留下的那個酒店房間,電話通了之後,接聽的是電話錄音機,那並不是十分安全的辦法,只要能進入那房間,就可以知道錄音機的內容了。但水紅當然不能一直在那房間中等電話,這是無可奈何的處理方法。
他沒有説什麼,只是留下了古堡的電話,要水紅儘快打過來。
來古堡要辦的事都已辦完了,雖然康維突然離去,而且羅開始終覺得康維的態度有點怪,但是總是可以輕鬆一下的時候了!
燕豔也明白這一點,她柔軟的身體,貼得羅開極緊,眼波流轉,羅開也緊摟着她,兩個人在一,片柔情蜜意之中,幾乎溶成一體。
水紅的電話在三小時之後打來,羅開和燕豔,正在極度的鬆弛和疲倦之後,沉沉入睡,電話鈴聲把他們吵醒,燕豔發出了“嚶”的一聲,把一頭淡金頭髮,埋進了羅開的懷中,繼續沉睡,羅開拿起電話來,聽到了水紅的聲音;羅開立時間:“我要阿清奇遇的正確日子。”
水紅回答得十分快:“五月二十七日,下午三時左右,她沒有時計,只是根據太陽的影子來推測!”
一聽到“五月二十七日”,羅開已經深深吸了一口氣,燕豔也把她柔軟的身子,自然而然的向羅開靠了靠。水紅覺察到了羅開的反應,立即問:“有發現?”
羅開的回答是:“應該有,見面和你詳細説。我還要知道阿清的家鄉正確地名。”
水紅也回答得極快:“那地方叫麻子協,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山忖——”
羅開道:“地球上,即使是一個點,也可以用經緯度標出來,這小山村的正確經緯度是——”
這一下,水紅不能立即回答:“那……我要去查,很容易查得出的。”
羅開又道:“不必了,那小山村附近,有什麼比較大一點的地方?”
水紅“嗯”地一聲:“有一個比較的大的小鎮叫馬營,小山村的人初一十五趕集,就向馬營鎮走,要有二十多里的山路!”
羅開要的。正是“馬營”、這個地名!那是機械人曾告訴過他的,那神秘的,曇花一現,立即消失的飛行物體,被雷達探測到的位置!
羅開的聲音也不禁有點急促:一儘量準備那一帶的最詳細的圖,我會最快趕來和你會面……嗯,我的身份,是推銷體育用品的商人,我是希臘人。”
水紅的聲音更興奮,在説“謝謝你,大鷹”時,聲音甚至有點發顫。
羅開自然知道,水紅若是單為了她自己,決不會那樣激動,她是為了她的愛人!羅開低嘆了一聲:“問候你那位-上民!”
水紅的聲音更激動:“他很好,大鷹,看我們的了!”
羅開放下了電話,把身於向上移了移,半靠在牀頭上,燕豔也醒了,輕摟着羅開,把臉貼在羅開的心口,緩緩地道:“我聽到你的心跳聲,它在説,我們又要分開了!又要分開了!”
羅開撫摸着她的背部:“對,你聽到的聲音,的確如此説!”
燕豔仰起了頭,房間中的光線很暗,但還是可以覺出燕豔雙眼之中,閃耀着明亮的光輝。
她只是慨嘆了一聲,但隨即用並不哀傷的語調説:“鷹,若是沒有分離,也就沒有了相聚的歡樂。對不對?”
羅開感動之極,把她抱着,令她到了自己的身上,面對着面:“你像是忽然間長大了,成熟了,明白了那麼多的道理!”
燕豔突然頑皮地笑了一下,慢慢扭動着身於:“不明白也不行啊,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終得想想,而且使我自己習慣照地球人的想法來想!”
羅開接着她的鼻尖:“要是照你自己星球的想法來想呢?那會怎樣?”
燕絕有點慘慘地笑:“你何必明知故問?在我們的星體上,我們只是生育和取樂的工具,根本沒有想一想這回事的!所以,別的星體上的人離開了自己的星球,都會思戀,想回去,只有我不會,我十分滿足在地球上的生活,在地球上我才是真正的人!”
羅開補充説:“真正的女人!”
燕豔湊向前,聲音膩得化不開:“給我證明,證明我是真正的女人!”
羅開當然不會反對——他們一直到了機場才分手(真正的分手,因為他們一直手握着手),羅開在飛機上,要了一瓶好酒,喝了半瓶之後,舒舒暢暢,真正地睡了一覺。
轉了兩次機,才到了要去的目的地,下了機,在一片凌亂和長久的等待之後,才來到了機場大堂,一眼就看到水紅穿了一套惹眼之極的鮮黃色的衣服,不斷跳着,在向他揮手。
在這片土地上,羅開知道,水紅只要不令得她的上司懷疑她的忠心,那麼,她就是特權中的特權,有着普通人做夢也想不到的一切方便!
羅開向她走去,水紅也迎了上來,水紅的雙頰通紅,眼中已充滿了詢問的神色,同時,連珠也似地説着:“我準備了一個地質勘察隊繪製的地圖,十分詳細,比例是三千比一。”
羅開道:“很好,我得到的資料是——”
他把在機械人處得到的一切都詳細告訴了水紅,所花時間並不多——包括出了機場,上了水紅駕駛的車了,駛到酒店門口為止。
水紅聽處緊張之極,羅開望着她:“你的推斷很對,確然有異星人降落在那一帶!”
水紅的眼睛睜得極大:“憑這樣的力量在那麼廣大的山區中搜索……那絕無可能有所發現!”
羅開道:“我有一個假設,那飛行物體消失得如此之快,肯定了它是下降,那就可以假設它是直接下降——垂直下降的!”
這時,已經進入酒店的大堂,水紅的嬌豔和打扮,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有好幾個白種人,已經情不自禁,吹起口哨來。
水紅壓低了聲音:“在一個充滿了懷疑的環境之中,愈是公然招搖,愈是安全!”
羅澤苦笑了一下,他有各種各樣的生活經驗。但説到“在一個充滿懷疑的環境”中的生活經驗,他自然不如水紅準備的是一間附有會議室的大套房,農紅在公事包中取出了一大疊山區的地圖來,羅開説出了那飛行物體被雷達探測到的經緯度,水紅就迅速找着。
羅開補光管他的假設:“説那物體是‘飛行物體’,可能是一個誤解,以為凡是在空中發現的物體,必然是飛行物體。”
水紅仍然埋頭在我地圖:“在空中發現的物體,自然是飛行物體!”
水紅笑首:“不對,從極高的高空掉下來,一直掉到了地面的物體,不能算是飛行吧?當它跌到了雷達探測範圍時,被雷達測到,由於它下降的速度極高,所以一下子就又消失了!”
永紅抬起頭來,停止了動作:“若是以那麼高的速度下降……到達地面之後,還有活動,不然,阿清就不會有奇遇,地球上也不會有-上民這個異人!”
水紅眨着眼:“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是一架失事的宇宙飛船?”
羅開仍然搖頭,神情也更茫然:“不知道,唉,對於外星人的能力,我們所知太有限了,單就固體穿越固體這種現象,地球人就甚至無法想像!”
水紅也發了片刻呆,才又去找地圖,不一會,她就發出了一下歡呼聲,抽出了一張地圖來:“在這裏了,那……那是山區……這裏標着高度,海拔兩千多公尺……八百多尺,應該是一個山谷!”
羅開也湊過去看,地質勘察隊測繪的地圖,相當詳細,各處高度尤其探得清楚,經緯度的交岔點,高度最低,可以看出,那是一個四面都是山峯的山谷。
羅開伸手一指:“那山谷不會太大,我們又有線索,事情發生在一個山洞中!”
水紅仍不免憂慮:“大鷹,又過去了好幾天!”
羅開嘆了一聲,望了她半晌,才道:“你明知時間還很充裕!”
水紅也嘆了一聲:“這就是……事不關心,關心則亂!”
羅開在她的頭上拍打了幾下,永紅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我真的很害怕,他們下定了決心……不要他再留在世上,他們要這樣做,我真的很害怕!”
羅開吸了一口氣:“把他的真正來歷弄明白,這是第一步,然後再設法救他出來,要是他們的自己人還在,那就更容易了!”
水紅的悄臉蒼白,口唇掀動了幾下,卻沒有説出什麼來,羅開又笑:“對我有點信心!”
水紅這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臉色也稍為緩和了一些,羅開搖着頭:“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一個青年人,竟能令我們的水紅那樣傾心?”
水紅有點害羞:“我也説不上來,只是一和他在一起,他只要輕握住了我的手,我就……像有一股……不知什麼力量通過全身,會……會……”
她低下頭,努力想説明白她的感覺,可是她的感覺顯然不是言語所能講得出的,所以她在遲疑了一會之後,只好攤了攤手,發出抱歉一笑。
羅開在這時,思緒也十分亂。水紅所説的這種情形,通常在戀愛中的男女都會發生,尤其容易發生在初戀的少男少女之間——和異性的身體接觸,有如同觸電也似的感覺。可是羅開卻認水紅所説的情形,不是普通的情形,那個-上民是一個來自外星的生命的可能性極大,他可能真的,自然而然,會有一種異樣的力量,可以使他有實在地感覺得到!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
如果他有可以使物質的分子排列在剎那間改變有力量,那麼他的手,只要隨便一個動作,就可以個地球上任何生命消失!
水紅可能未曾想到這一點,當他的手和她的手輕輕互握時,他可以做出任何可怕的事來,包括可以令她從此在空氣中消失——她的整個身體,都分解為分子,就此不見了!
羅開雖然有着極豐富的冒險生活經驗,可是一想到這一點,也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臉上的神情,也未免有點異樣。
水紅卻誤會了他的心意:“鷹,這……就是戀愛的感覺?”
羅開含糊地應了一句,隨即道:“就在這個山谷,你能安排直升機?
就你和我。”
水紅毫不猶豫地點頭,以她的地位來説,別説安排直升機,如果真是“任務需要”,安排戰鬥機,都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羅開和水紅又研究了一下地圖,安排好了明早出發的時間,然後,羅開叮囑“千萬別露馬腳,不然,事情進行起來就會困難得多!”
水紅點頭答應,當她離開的時候,她在門前,低着頭,忽然嘆了一聲:“你真好!
羅開並沒有特別留意,只是揮了手,在水紅離去後,他才想起來,以他和水紅之間那樣親密的關係,小水紅似乎用不着那麼客氣。
不過,他也只是想了一想,仍然盯着地圖在看,一面憑自己的想像力,想像着二十五年之前,究竟在那山谷的上空中發生過什麼事。
他所得的資料和線索不算多,也不能算少,綜合起來,很可以設想一番。
(人人都可以根據那些資料,來作自己的設想。)
一樣在高空之中,直上直下,迅速移動的物體,自然可以被稱為急速下墜的物件。這物體由高空出現,自然又可以假設它本來是在高空飛行,由於某種原因,才變得下墜,自然,又可以進一步假設為飛行物體的飛行能力,發生了障礙。
分析的時候,聽起來好像很複雜,但總結起來,卻十分簡單,當時,有一個飛行體,墜落在那山谷中!
飛行體墜落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比較難以想像。如果飛行體中有人,情形只可能有兩種:人全死了,和人沒有死。
從阿清的遭遇來看,顯然是有人把她移進了山洞之中,那就可以假設飛行體中的人沒有死,那些人當時沒有死,事隔二十五年,他們還在嗎?
想到這裏,羅開喝了一大口酒,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一他和許多外星高級生物打過交道,本來沒有什麼可以緊張的。可是在河清的遭遇上,羅開覺得這一批外星人的行動,有着説不出來的詭異,這種感覺,令羅開也感到了相當程度的不安。
為了使這種不安消失,他盤腿坐了下來,調勻氣息,排除雜念——如是恢復疲倦和取得心境寧靜的最好方法,這種方法的初步是靜坐,再高深一層,就被稱為氣功或內功,屬於極其率妙的東方霸佔術的一個環節,在中國、印度,到處都有十分突出的人物。
第二天一早,羅開和水紅就到了直升機場,途中,水紅把已準備好的儀器用具,向羅開作了一個介紹,她特別提出:“星際飛行體的推動力,來自有幅射性物質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帶了精密的輻射探測儀,三百公尺範圍之內都會有反應——我們甚至可以令直升機低飛盤旋,來作探測!”
羅開“嗯”了一聲:“總共有七種不同性能的探測儀?我想夠了,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就把阿清到過的那個山洞找出來!”
水紅又手握着拳,用力揮動了一下手臂,可見她的心中,還是十分緊張。
準備了供他們使用的直升飛機,出乎意料之外的先進,羅開是這方面的專家,一看到就向水紅做鬼臉,壓低了聲音:“這大概是你們能拿得出來的最佳產品了!”
水紅也笑:“主要機件,全自西德整套進口的!”她壓低聲音:“到了機艙,不能亂説話,我肯定機艙中會有極先進的竊聽裝置,那全可以保證是我們自己的出品。”
羅開又作了一個鬼臉,兩人一起上了直升機,檢查好機件,直升機在水紅的駕駛下,騰空而起,略一盤旋,迅速升高。
到了適當的高度,直升機就向他們要去的方向飛去,在空中看下來,河嶽山川,起伏綿延,自古以來,在上游生活的生物,不知經過了多少變遷,可是山河依舊。若千萬年之前,這裏可能是翼龍或劍龍的世界,但現在都可以看到一列火車在噴煙前進,對生物來説,生命的極限是多少年?最多隻能以每年為單位來計算。可是對一座巍峨的高山來説,幾乎是永恆藥,一百萬年之前是這樣,一百萬年之後,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而就在高山屹立,河川奔流之中,生命卻一代一代地消失,又一代一代地形成,一百萬年,不知可以起多少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