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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不敗回憶錄

    東方不敗回憶錄                              作者:蔣勝男    我是東方不敗嗎?                           我久久地地凝望着鏡中的自己。鏡中人穿着綺麗的衣服,滿頭珠翠,朦朦朧朧中真象一位年輕美貌的女子。    好多年前……    當我還不叫東方不敗的時候。    我叫東方白,大家都叫我東方。那時候我家裏很窮,我的武功很差,我的地位也很卑微。為了生存,我學會善於察言觀色,善於揣摸別人的心意。所以有些自以為是的人對我產生一種“知已”的感覺,他們願意在許多地方幫我。就象童百熊,就象任我行。    嗯,是童百熊帶我入的日月神教吧!    那時候我叫他作大哥,很多事也聽他的。但是進入了日月神教之後,他遇上了幾次麻煩都是我幫他解決的,於是他就服我了,對我説:“東方,以後還是你幫大哥拿主意吧!”    從那個時候起,我找到了自己的信心。那些我曾經崇拜過的大人物,原來也不過如此。論武學天賦、處事才能、智慧、意志,原來我勝過那些人千百倍,我不甘心再居於人下了。    從那時起,在我謙遜的外表下,燒灼着對權力的慾望。我爭強好勝的天性漸漸顯露出來,不管做什麼事,我都要成功。    我漸漸升到了風雷堂的副香主,但是這離我的目標還太遠了。    那一次,我們和五嶽劍派激戰。周圍的戰事漸漸結束,只剩下了我與一個嵩山派高手,他的武功可比我高,我的手下要幫我,但我不讓,我一定要打敗他。    風雷堂的眾兄弟在叫:“東方——不敗——東方——不敗——”這引起了任我行的注意,我打敗對方後,他把我叫到面前,問:“你叫東方不敗?”    我搖搖頭,任我行手一揮,道:“這名字氣魄很大呀,從今天起,你就叫東方不敗了。咱們日月神教的人,名字也要比那些五嶽劍派威風。”    任我行就是這樣一個囂張的人,他改了自己的名字,還給神教的其他人改名字。向問天原來叫向問梅,曲洋原來叫曲江,這些名字都挺風雅的,他嫌氣魄不夠,“問沒?問天多好”:“江河怎麼比得上海洋大,就叫曲洋好了”。他認為給你改名字是賞識你,就象有些人愛給小貓小狗改名字一樣。    後來我覺得這名字真不錯,東方不敗。哼,我不敗,敗的就是你了,任我行。    就象對付以前那些人一樣,我取得了任我行的信任,他對我破格提拔,一路直升到副教主。但我卻對他越來越討厭了。    任我行這個人唯我獨尊,有已無人,他的意志凌駕於別人之上,永遠把別人的自尊心踩在腳底下。他最愛説的一句話就是“快意恩仇”。哼,他快意恩仇,我們永遠就只有被他快意。    我天天看着那張教主寶座卻不能坐上去,天天對着那張囂張的臉卻只能虛情假意的應對,這樣做人還有什麼意思。而且我也不認為我坐這個位置會比任我行差。    近年來,任我行醉心於吸星大法的研究,對教務的處理能力越來越差,許多教眾都對他有意見了。既然他自己都放棄了,我當仁不讓。    可笑他還笨笨地不知情,居然把鎮教之寶“葵花寶典”也傳給了我。    現在,任我行,你已經沒有繼續存在的理由了。    我做了日月神教的教主。    我沒有殺任我行,只是將他囚禁在西湖底。到底,他也曾有恩於我,雖然他是個討厭的人。    我終於做了教主了,我要整頓發揚日月神教,先滅五嶽劍派,再滅少林武當,我要讓日月神教千秋萬載,永遠一統江湖。    後來,有一天,我見着了楊蓮亭,忽然象是被閃電擊中了我的心。    哎,他真是命中的冤孽,他怎麼就這麼懂我的心呢?    他對我崇拜地五體投地,而且他還知道我愛聽什麼,愛看什麼。    現在,教中每個人都學着他説話:“教主文成武德、仁義英明,中興聖教、澤被蒼生……”    他還編寫了一本“教主寶訓”。句句都是教教中兄弟們如何明白我的指示的書。    多年的辛酸,多年的不甘,多年的看人臉色,多年的屈居人下,在一聲聲“教主英明”中,得回補償。    咱們神教,文才武功都有人,獨缺少象楊蓮亭這樣明白我的人。    我漸漸離不開他了。    我這幾年練了葵花寶典之後,頭腦更冷靜,看事更清楚了。    剛做教主那會兒,我一口氣納了七個小妾,以前我想擁有但卻無法擁有的一切,現在我要加倍的得到。吃喝玩樂,我都要得到這世上最好的。    但是現在,我對這一切都厭了。    那些女人,看中的不過是日月神教教主光芒,有哪個真的懂我,又有哪個真的愛我。整天纏着我,抱怨着被冷落。越看越不耐煩,乾脆統統殺了。    楊蓮亭就在我的身邊。他容貌威武,充滿了陽剛之氣,可是他温柔體貼,又最懂我的心。這樣的人,才是我的所愛。    那天中秋節,我喝醉了,他也喝醉了,我們有了第一次。    午夜夢迴,我看着身邊的人,是耶?非耶?    蓮弟、蓮弟,我在心中温柔地輕喚。    我知道我愛上了一個男人。    可是,天哪我是個男人,我怎能愛上一個男人!    為什麼?    為什麼會是這樣??    難道是因為葵花寶典的原因???    我看着沐在月華之下的楊蓮亭,忽然間明白了一件事。原來、原來任我行、他、他傳我葵花寶典,竟是用意如此惡毒。    哼,我東方不敗豈能輕易被人算計。想到此節,我殺機頓起,看着熟睡中的楊蓮亭,我的手掌緩緩舉起,就要擊下。    誰知這個時候,楊蓮亭睜開了眼睛,他温柔地握着我的手,道:“東方,你的手怎麼這麼冷。來,我給你暖和一下。”我的心一下子軟了,罷了罷了,我已經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了,就算任我行復出,也奈我不得。且盡情享受此刻吧!    從小到大的心靈創傷,已經在多年高高在上的教主生涯中得回補償。現在,我能夠以從容的心情,來享受生活。    我喜歡蓮弟,他的心機,他的權力慾,就象是當初的我一樣。所以我縱容着他,寵着他,愛着他,只要他開心,我就開心了。    現在的我,不再是那個察言觀色在縫隙裏求生存的孤苦少年東方白,也不是充滿憤怒屈居人下的東方不敗,更是不以折辱別人而求得自己心理平衡的東方教主。    世人會説現在的我不正常,卻不知過去的我,才是不正常的。    而現在的我,才是一個心態正常的人,我保持着平和年輕的心態,我每天梳妝打扮,種花養鳥,和我的愛人一起享受生活。    教務?我現在還管什麼教務?蓮弟十分體貼我,他會幫我管好教務的。就算他管得不好,又有什麼關係?哼!爭權奪勢,俗不可耐。    現在我還喜歡上了繡花,在一張張美麗的錦鍛上繡上龍呀鳳呀,鮮花呀鴛鴦呀!這麼美的圖案,若做成衣服,穿在蓮弟的身上,豈不更顯得他卓然不羣,風流倜儻。    這幾天蓮弟神情隱隱有些憂色,我看出來了。我問他,他先不肯説,後來總算説了,原來任我行逃出西湖底了。他怕任我行會回來對我不利,想幫我解決掉任我行。我笑了:“蓮弟,你是對付不了任我行的,若他來了,帶他來見我吧!”他雖然答應了,但是看他神色,他還是想自己解決這件事,隨他去吧,只要他高興。    這幅鴛鴦戲水快要繡好了,我微微一笑,想象着這件衣服穿在蓮弟身上的模樣……    忽然,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蓮弟,你帶誰一起來了,這裏只有你一人才能進來。”我有點不悦。    “不行啊,我不帶他來,他便要殺我。我怎能不見你一面而死。”蓮弟、蓮弟,為你最後這一句話,我死了也甘心。    我輕輕地吁了一口氣,該來的終於要來了:“是任我行嗎?你們進來吧!”    ——    爬爬書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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