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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悲傷往事 2

    “繼父對我很好,他的死,對我來説也是一個打擊,當時,我也很責怪妹妹,我知道她是無心的,可人就這麼淹死了,繼父其實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他喝醉了,家裏一直沒有外人過夜,他當然以為是媽媽。他的死,我們都無法釋懷,也就是那段時間,我們更疏忽了妹妹,等媽媽平復了心情,想要找妹妹好好談一談時,妹妹已經不想見我們。再不久,妹妹就和爸爸斷絕了父女關係,一個人遠離我們生活。”

    “這麼多年來,我們之間的心結,無法解開,當年我做錯了一件事。妹妹後來變成很有名的人,一夜成名,她卻和一名有夫之婦在一起。我很痛心,不分青紅皂白怒斥了她,妹妹很傷心。因為此時,我們的隔閡更深了,爸爸後來因病去世,妹妹都沒去看一眼,我們在靈堂上見面,非常生疏。”

    “繼父死了,爸爸也死了,對媽媽有恩,媽媽愛了一輩子的人相繼離開,媽媽生了一場大病,險些沒了性命,妹妹來醫院看她,迷迷糊糊中,媽媽一直和妹妹説對不起,因為繼父那件事,媽媽和妹妹其實都沒錯,但彼此都覺得無顏面對彼此,妹妹那一刻心裏也原諒了媽媽,原諒了繼父,只是因為心結太深,也就無從解釋。”

    “這十幾年來,我們一直都不怎麼聯繫,直到這一次你奶奶進了醫院,她才回來,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為了你奶奶回來,恐怕,她還怨着我們。”

    顧曉峯説起這一段往事,眼睛裏泛着淚光,顯然很傷心,他頓了頓,似是鼓起勇氣,又説道,“當年我剛剛遇見妹妹的時候,並不知道她是我的親妹妹,我愛上了她。我很痛苦,當時我已經入贅陳家,陳麗對我也很好,夫妻感情相當不錯,然而,我卻愛上自己的親妹妹。”

    “我一見到她,就覺得很熟悉,很親切,越相處,越想和她永遠在一起,這份婚外情讓我很痛苦,我也不敢表白,只想默默地喜歡她。其實,她心中是清楚的,多次委婉地告訴我,她不會破壞別人的感情,對我也沒有感情,誰知道,後來,我知道她是我親妹妹,我更痛苦,無地自容,大家都很尷尬。陳麗也知道了,她並不認識你姑姑。當年,我本想介紹她們認識,可陳麗根本不想見,也不想提,我也覺得對不起她,一直就沒提這件事。後來,妹妹成名後,過得很好,大家就更沒提這件事。”

    顧曉峯眼睛裏泛着淚光,顧相宜十分心疼,抽過面紙遞給顧曉峯,“爸爸,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也別傷心了,你和媽媽如今不是生活得很好嗎”

    至少這件事,沒對他們影響太深。

    顧曉峯深深自責,顧相宜心中卻想,無緣無故,顧曉峯和她提起這件事,這種事情,身為女兒的她,不應該知道,爸爸為什麼要告訴她。

    顧曉峯看着顧相宜,目光更是複雜。

    他隱瞞了當年一些事情,不敢全部告訴顧相宜。

    “爸爸,莫非,姑姑和我認識嗎”顧相宜心中一動,敏感地感覺到顧曉峯的目光別有深意。

    顧曉峯點頭,“她就是顧曉晨。”

    顧相宜眼睛睜得大大的,烏黑的眼睛裏全是不可思議,她聽到什麼顧曉晨是顧家的女兒是她的姑姑這怎麼可能,她從來沒聽説過,顧曉晨也沒提起過。

    顧曉峯説道,“曉晨自幼過得很辛苦,又發生繼父那件事,她又有機會一夜成名,重新開始,自然不願意和我們多有聯繫,其實,我們也不想和她多有聯繫,見到她,總會想起死去的繼父。繼父和我媽的感情很好,在我媽帶着我四處流浪,是他收留了我們又照顧我們,最後組成一個家,我們都很愛他,也很感激他,他的死,你奶奶心中這輩子都不能釋懷,大家越是不想談開,越是他生疏,如今和陌生人一樣。我想,她也不願意和我們顧家的人有所聯繫,當年她成名後,登報和你爺爺脱離關係就説過一句話,她是孤兒,正因為這句話,你奶奶這輩子都過得難受,鬱鬱寡歡。”

    顧相宜的震驚,難以掩飾。

    顧曉峯説道,“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的照片,相宜,其實,你長得真的很像她。”

    “爸爸,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件事”顧相宜震驚地問。

    “我也不知道,可能爸爸有私心吧,告訴你,我想對你事業有幫助,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她嗎她是你的親人。”顧曉峯説道,他還想説一句。

    相宜,你可以對她予求予取,她不會拒絕你。

    但這句話,他沒説。

    “爸爸,我那天在醫院看見曉晨姐哦,不,是姑姑,我看她眼睛很紅,像是哭過的,我以為她是來看病的,我想,她是去看奶奶了,我想,姑姑心裏其實已經不怪奶奶。”顧相宜温柔地説道。

    一家人,又是母女,有什麼心結無法解開。

    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就可以了。

    難怪,從小到大,奶奶都鬱鬱寡歡,很少説話,總是安安靜靜,偶爾默默地抹淚,顧相宜心想,姑姑是可憐,可奶奶更可憐,這輩子都過得那麼辛苦,那麼難受,女兒還遠走十幾年,不願意回來,奶奶心中一定很苦。

    她好心疼奶奶,她那麼好的奶奶,受過那麼苦,她竟然都不知道。

    顧曉峯看着顧相宜,輕聲説道,“相宜,我知道,她如今和你很好,奶奶時日不多了,她撐了這麼多年,其實也很想和曉晨説一聲對不起,也想和曉晨好好説説話,這輩子她們母女緣分很淺,一直是她心中的遺憾,你能不能勸勸曉晨,讓她多陪陪奶奶,走過這段日子,她恐怕沒幾個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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