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在家拒絕了這個提議,哪怕他和顧相宜分手,他也不打算,和另外一個女人結婚,他母親上一次太歇斯底里,病情又發作,醫生警告他,不要再刺激榮蓉,他才勉強答應和june的婚禮。如今,他也分手,沒什麼能刺激榮蓉,他自然不會答應這樁婚事。在顧相宜失去他們的孩子後,他已完全沒有要敷衍榮蓉的意思,他和榮蓉挑明瞭,就算分手,他也不會娶任何人,哪怕單身一輩子。
他突然明白,為什麼克洛斯沒有娶他的媽媽。
身邊的位置,若不是自己心目中那個人,寧願一直懸空着,他也不願意別的女人來佔據他女人的位置。
有時候,離別和割捨,只是為了以後能夠在一起,他要的不是和顧相宜一時的幸福快樂,而是一生。所以,他能忍受,暫時的離別。
顧相宜十二點的飛機,顧曉晨送她去機場,到機場的時候,十點半,國際機場人來人往,全是送別,辦了登記手續,顧曉晨送她到安檢口。榮蓉夠意思,買的是頭等艙,她也不需要排隊過安檢,顧曉晨送她到安檢口,母女兩人擁抱,顧相宜還沒有買回來的機票。
顧曉晨只能囑咐她,早點回來,她會想念閨女的。
“下了飛機,就給我電話,知道嗎”
顧相宜點頭,“我會的,媽,你放心。”
顧曉晨一笑,“去吧。”
“媽,你也早點回去。”
“好好玩。”
“我會的。”
顧相宜沒有什麼行李託運,只有一個旅行箱,過了安檢,揮別顧曉晨,她去找自己的登機口。
送別了顧相宜,顧曉晨開車回去,克洛斯來電話,約她一起去吃飯,顧曉晨説,“沒心情,今天眼皮一直跳,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這麼迷信”
“你別不信,我這心裏一直打鼓,不停盜汗,不知道怎麼回事。”顧曉晨的聲音聽着有些煩躁,“我不和你説了,我先回家。”
她開車回家,也沒吃什麼東西,回了房間睡覺,克洛斯帶了一些事物過來,到廚房熱了熱,看了看時間,她睡了快兩個小時,也差不多醒了。
克洛斯把她叫醒來,“吃東西了,你中午沒吃吧”
顧曉晨依然無精打采的樣子,克洛斯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是不舒服去醫院一趟吧。”
她的額頭全是冰涼的,顧曉晨一笑,“沒到要去醫院這麼誇張的地步,我只是不舒服罷了。”
顧曉晨簡單地吃了一些東西,順手打開電視,卻看到一則渾身冰冷的消息,今天中午,飛往蘇黎世機場的lx200在起飛一個多小時後爆炸,機載人員全部喪生,瑞士國際航空正在緊急處理
克洛斯睜大眼睛,顧曉晨慌忙握住他的手,“相宜的航班是什麼她一定不是瑞士國際航空是不是相宜沒在那飛機上是不是”
顧曉晨臉色蒼白,差點暈過去,眼前一陣發黑,相宜就是瑞士國際航空的機票,她記得也是lx200。不是相宜,一定不是相宜。顧曉晨幾乎崩潰,克洛斯慌忙打了一個電話去查詢,五分鐘後,克洛斯放下電話,有些猶豫地看着顧曉晨,不知道要不要告知她這個噩耗。
“相宜是不是”
“她在飛機上。”克洛斯輕聲説道,顧曉晨眼前一黑,昏在他懷裏,克洛斯大驚,“曉晨”
與此同時,榮少也收到消息,那時候,他正在開會,接到克洛斯電話的時候,他握不住手機,落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林逸慌忙讓大家都出去,暫停會議。榮少的表情十分難看,空洞得可怕,手背上青筋暴跳,極力在壓抑中心中迸發的悲傷和絕望。
林逸下了一跳,從來沒見過他臉上,有過這樣的表情。
凝聚了全世界的絕望。
林逸慌忙問,“怎麼了怎麼回事”
“相宜死了我害死了相宜。”榮少喃喃自語,倏然臉色一變,吐出一口鮮血,氣血攻心,高大的身體如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量,軟軟地倒在地上。
醫院裏,榮少還沒清醒,克洛斯卻收到一個從醫生那裏聽到的喜訊。
顧曉晨懷孕了。
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
克洛斯狂喜,他期盼了那麼久,總算盼來他和顧曉晨的孩子,可同時,他也很擔心,顧曉晨能不能接受這個消息,顧相宜剛剛過世,她又懷孕,身為一名母親,她能接受這個孩子嗎
克洛斯不確定,他心愛的人,一生都在和命運對抗,上天奪走她太多東西,她最親近的人,一個一個地離開她,她又要和病魔對抗,又要和命運對抗,耗盡了心血。好不容易和女兒相認,還沒過多久,又接到顧相宜的死訊,曉晨該多傷心她的抑鬱症若是再復發,後果不堪設想。
一個月後,a國監獄。
顧相宜沒想到,她這輩子會有一次牢獄之災,罪名是叛賣毒品,她做夢都沒想到,一次戲劇性的交換,她逃過一劫,卻陷入牢獄之災。
她這輩子都沒見過毒品,結果卻拿到一個販賣毒品的罪名,這多可笑,過了安檢後,她沒有去頭等艙休息室,去了登機口。隔壁是去a國首都的飛機,相差幾分鐘登機,顧相宜正在等登機,突然有一名女子大哭起來,那是一名來自瑞士的女孩子,她周遊世界,正要到a國旅遊。結果收到親人的電話,女兒病危,她查了所有的飛機,已經全沒有位置,最快的飛機也要三天後,女孩子哭得十分悽慘,問隔壁登機口,希望有人能賣一張機票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