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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博士的錯誤鑑定

    公主笑了起來:“老朋友了,也只有他,才配對這件如此出色的令牌進行鑑定,所以我一下子就猜到了是他。

    他曾對我的族譜進行過考訂,雖然不能十分確定,可是也認為我是越南王朝的公主。”

    恭二更是驚訝得不知如何才好,站了起來,手足無措:“真料不到,唉,真對不起,我不知道晉見一位公主,該如何行禮!”

    年輕人笑了起來:“隨便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去見那三位專家?”

    恭二一口喝了杯中的酒:“這就去!”

    年輕人也沒有想到,幾個小時之前,才在目錄上看到那柄令牌的圖片,立刻就可以看到它的實物,公主顯然也為這一點,而十分興奮。

    年輕人知道公主的興奮,另有理由——她有着靈敏之極的感覺,能在一件物體上,感覺到他人不能感到的訊息,對研究一件不明物體,大有幫助!

    三人一起離開酒店,這三個東方人,任何一個,都足以令人注目,何況是三個在一起,若不是他們迅速上車,只怕會發生騷動!

    恭二坐在司機的旁邊,年輕人和公主坐在後座,他們在車中談論着阮山羊教授一些趣事,等到快到目的地時,年輕人才問了一句:“這些屬於越南王朝的古物,你是通過什麼途徑得到的?”

    這時,他們相識雖然不久,可是都談得十分投機。尤其恭二説話十分坦率,很討人喜歡,所以年輕人才不避顧忌,有此一問。

    恭二聽了之後,卻遲疑了一陣,沒有立刻回答,年輕人忙道:“如果和貴公司的業務秘密有關,可以根本算我沒有問過!”

    恭二笑了起來:“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是其中很有些曲折,我在考慮如何詳細奉告——我們已經到目的地了,先下車再説!”

    年輕人自然沒有理由反對,車子停在一幢古老的洋房前,這種純法國風格的洋房,單是外型,就令人覺得十分舒服。司機先下車,按門鈴,一個穿制服的管家,打開門來,恭二、年輕人和公主走了進去。那管家只怕已有七十歲了,可是看到了公主,也不禁發了一陣呆,這才對恭二道:“博士在工作室,請三位直接去。”

    樓下是一個大客廳和書房,餐廳、工作室在整個二樓,他們登上了樓梯,一進入工作室,首先映入眼瞼的,便是那一柄“公主的令牌”——因為它實在太奪目了!它被放在一張工作桌之上,正有三個人在工作桌旁,對它進行研究,那三個人,自然是阮山羊博士和他的兩個學生了。

    可是,這時在工作桌之旁的,就算是三個科學怪人,也未能吸引進來的人的視線。可以斷定,任何先進工作室的人,視線必然落在那枘“令牌”之上!

    首先,是極大——早知道它長兩點五公尺,可是那只是一個數字上的概念,真正看到了實物,才對兩點五公尺這個尺碼,有真正的認識,這幾乎有兩個人高,橫放在桌上,看起來更長。

    它微微彎曲,最粗的一端,比手臂還要粗。

    基本上,是照着象牙原來的形狀製成的(這是它為什麼會呈微彎形的原因),而且,毫無疑問,那是原只的象牙。

    這種超巨型的象牙,而又如此完整的,十分罕有,至少年輕人和公主,就沒有見過比這個更大的象牙。

    年輕人和公主一面盯着那“令牌”看,一面走近工作桌,相當強力的射燈,射在權杖上,令得鑲在象牙上的紅寶石,發出令人目眩的光。

    紅寶石鑲在象牙的兩端,中間並沒有寶石,只是在象牙上刻着十分細的圖案。那顆最大的紅寶石,鑲在粗的一端,旁邊有許多顆較小的寶石圍繞着。寶石的紅豔,和象牙那久經年月的柔黃,出奇地相襯,賞心悦目之極。當他們三人一進入工作室之際,同時間發生的事十分多,只好一樁樁來記述。

    首先自然是年輕人和公主盯着“令牌”,走近工作桌,在他們專注令牌的同時,阮山羊和他的兩個學生的目光,卻停留在公主的身上。

    阮山羊博士已經六十開外,身型矮小,真的留着一簇已經花白的山羊鬍子,外型看來,有點滑稽。那兩個學生,都是法國人,三十上下年紀,並不特出,也不難看,當時,他們的神情,猶如夢遊,顯然他們無法相信,世上竟然會有公主那樣的美女!等到年輕人和公主來到了工作桌之前,公主伸手,去撫摸那柄“令牌”之際,阮山羊才首先定過神來,他用嘶啞的聲音叫:“美人兒,你是誰?”

    阮山羊這句話一説出口,最驚訝的,自然莫過於恭二了!因為公主曾告訴他。她和阮山羊是老朋友,可是這時,阮山羊顯然不知道她是誰,而且,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出色已極的美人!

    當然,恭二並不知道公主的身體曾經有過轉換——在這時候,也不會有人向他解釋那又複雜又奇異的經過。

    公主向阮山羊一笑,用越南話説:“你不認識我,可是一定記得我,我是奧麗卡公主!”

    阮山羊一聽,陡然震動了一下,這人的動作和言語,都相當誇張,他雙手高舉,叫嚷了起來:“天!奧麗卡!我不知道現代的整容術可以使人徹底變成第二個人!”

    公主指着他:“我還是我,你不好好研究,小心我把你這蓬山羊鬍子,遂根拔下來!”

    阮山羊“啊”地一聲,神情不勝感慨——公主那兩句話,正是當年,他替公主查研族譜的時候,公主常常説來取笑他的。

    他嘆了一聲:“果然是你,奧麗卡!”

    然後,他摸着自己的鬍子:“看,都發白了,歲月無情得很!”

    直到這時。那兩個法國人才一起叫了起來:“公主?你真是公主!”

    阮山羊一翻眼:“她的身份,經過我詳細的考訂,哪裏會假?”

    兩個法國人趁機大戲殷勤,向公主深深行禮。可能他們本來是想説些什麼,可是一看到在公主身邊的年輕人,大是自慚形穢,所以也就忍住了沒有出聲。

    這時候,最難過的是恭二,一進入工作室,-那間同時發生的事,令得他想説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而有很多對話,他又聽不懂——不單是聽不懂越南話,同樣的話,就算用日語來説,他也一樣不懂,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就在他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説話的機會,年輕人已指着工作桌上的大象牙,叫了起來:“是誰把這東西鑑定為一柄令牌的?我真佩服他的想象力!”

    這句話一出口,阮山羊的一張臉,立即漲得通紅。年輕人知道自己當着和尚罵了一聲賊禿,所以他向公主伸了伸舌頭,作了一個鬼臉。

    阮山羊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解釋:

    “井上先生只寄了圖片給我,又沒有説明它的大小,所以我根據經驗,判斷這是一柄令牌,屬於一個有權柄的女性所有,多半是一位公主……”

    恭二在這時,總算擠上了幾句話:

    “那是我的疏忽!是我的疏忽,博士,我向你道歉,我會向所有顧客道歉,會在目錄上更正!”

    勇於道歉,倒是日本人的優點之一。而恭二也不失為一個十分精明的人,他這時提出了一個十分關鍵性的問題:“這……不太可能是令牌,那麼,這是什麼?”

    博士微昂着頭,山羊鬍子高翹,他沒有答案。他的兩個學生,當然不會有答案。年輕人向公主望去——在看了目錄上註明的尺寸之後,年輕人曾懷疑,有那麼大的令牌嗎?可是公主卻加以肯定。

    這時,公主也皺着眉,看到了實物之後,她也感到,作為令牌,那實在是太大了一些。

    她並不立時回答年輕人用眼色所提出來的問題,而是伸出雙手,把那根大象牙捧了起來,用一般人持令牌的方式,把大象牙持在手中。

    年輕人看了,哈哈大笑起來,因為大象牙十分大,公主捧着它,看起來十分有趣。公主自己也尷尬地笑,因為大象牙十分沉重,如果真有一位公主,以它來作令牌的話,捧上五分鐘,那位公主必然支持不住!

    阮山羊也暗笑:“這顯然不是令牌,可是……那是什麼呢?我始終認為這是一件飾物!”

    恭二搖頭:“如果是飾物,她一定是巨人的飾物!”

    阮山羊繃緊了臉,不出聲。

    年輕人道:“為什麼它不能是單純的,一根鑲了寶石的象牙?很多巨型的象牙,都被放在架子上,作為宮廷巨廈的擺飾!”

    有一個短暫時間的沉默,顯然大家都在考慮年輕人的推測。這時候,公主已把大象牙輕輕地放回工作桌上,可是她雙手,仍然在大象牙上,輕柔地撫摸着,從最粗的一端,一直摸到另一端。

    當她在這樣做的時候,雖然只有年輕人一個人,才知道她是在憑她的異能,儘量在捕捉留在大象牙上的訊息。

    可是由於她的神情十分莊肅,其餘的人,也至少可以知道她這時,正全神貫注地在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所以不約而同,大家都一聲不出。

    公主從一端到另一端,撫摸了三遍,最後,她的掌心又按住了那顆最大的紅寶石一會。閃過了一絲極其疑惑的神情——也只有年輕人知道,公主是遇上了一個無可解釋的大謎團。

    然後,她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所有的人,也隨着她吁了一口氣。

    公主用極低的聲音,喃喃説了一句:“這麼美麗的古物,井上先生,你能説説它的來源嗎?”

    恭二挺挺胸,總算輪到他可以説話了,他大聲道:“可以,最簡單的説法是:來自越南!”

    公主微笑:“最複雜的説法呢?”

    在這期間,年輕人曾輕捏了公主一下——詢問她剛才獲得了一些什麼訊息。公主則瞟了年輕人一眼——表示她心緒很亂,沒有什麼收穫,可是也有信得討論之處,等一會再説。

    他倆在不知不覺之間有了溝通,旁人無法得知,那是他們兩人心靈幾乎已可互通的結果。

    恭二來回走了幾步,四面看了一下,看來他是想找一張舒服一點的椅子坐下來。可是工作室之中,只有普通的椅子,他只好委曲一下。

    他坐了下來,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像是在什麼重大的會議上,作正式的發言。

    他道:“一個在香港的越南人,找到了本集團在香港的代表,出示了一些古越南的文物——”

    他説到這裏,向阮山羊望了一眼:“我們於是請這方面的權威,阮山羊博士來鑑定這批古文物價值。”

    阮山羊十分肯定地道:

    “這批文物,一共十七件,最古的是一件漢王璧,估計是越南成為中國藩屬的時候,漢朝的皇帝所賜。”

    恭二接了上去:“由於這批古文物有相當的價值,所以,那越南人的另一番話,引起了我們代表的重視,打了報告給我。”

    恭二説到這裏,十分洋洋自得:“我們集團,蒐集各種寶物的觸鬚,遍及全世界,哪裏有未被髮掘出來的寶物,令得它們重新出現在人們的面前,是本集團的任務,所以我一接到報告——”

    他的聲調,越來越是高吭,當他發現自己的神態,太像是在全體職員大會上作出報告時。他紅着臉,停了片刻,才又道:“入行以來,我有天然的……對各種古文物的敏感,知道在什麼樣的情形之下,會有一大批珍貴的古文物被髮掘出來!”

    年輕人維持禮貌的輕嘆了一下,因為恭二在敍述之中,加進了太多他的意見,令得敍述變得冗長。

    恭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加快了速度:“於是,我就下令約見這個越南人,怎知這個越南人是一個非法入境者,也就是説,是偷渡者,由於他帶有一定數量的黃金,香港又是一個十分自由的地方,只要有錢,行動又小心些,也不怕會被人發覺,可是他卻沒有離開香港到日本來見我的可能,考慮了一下,就和信子,一起去了香港一趟,去見那個叫黎文祥的越南人!”

    這是年輕人和公主第一次聽到“信子”這個名字。恭二不等他們發問,就道:“信子是內人,她開了許多間酒吧,平時難得離開東京——”

    年輕人在這時候,又發出了一下咳嗽聲,恭二再泛起了紅臉——他本來不是那麼容易紅臉的,可是他和年輕人、公主、博士相處,多少有點自卑感,所以才容易動不動就臉紅。

    雖然是這樣,他仍然要作進一步的解釋:“我們兩人的感情十分好,所以一提到她,忍不住説話-嗦了一些,請別見怪!”

    這一解釋,年輕人非但不見怪,而且十分高興,因為他和公主,就是感情極好的一對,而今有同道中人,自然引以為喜,所以他一面自然而然,握住了公主的手,一面道:“那太好了,什麼時候,請介紹尊夫人認識!”

    恭二見年輕人説得真摯,也大是興奮,後來他和信子,對年輕人和公主,毫不諱言地説出了他們的過去。年輕人和公主也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告訴了對方,四人成為很要好的朋友。

    恭二和信子到了香港,氣派相當大,大世界集團在世界各大城市都有辦事處,近十年來,香港更是走私或公開的中國古文物的集散地,大世界集團在香港的辦事處,規模也十分大,歡迎董事長夫婦的儀式,自然也十分隆重。

    而第二天,恭二和信子就在臨海的酒店套房之中,接見了那個越南人黎文祥。

    辦事處的代表帶着越南人黎文祥走進套房的外間時,恭二打量着那越南人,心中嘖嘖稱奇。在他的想象之中,越南人總有一副難民相,可是眼前這個黎文祥,卻是西服皇然,穿金戴銀,十分華麗。

    但是裝飾卻已掩遮不了他原來的生活,他皮膚又黑又粗,看來過去的日子,一定不是養尊處優,但是他卻有相當的氣派,絕對沒有瑟縮的寒酸相。

    恭二打量了他一會,確不定他以前是幹什麼的,寒暄了幾句之後,恭二就開門見山:“上次閣下提供的一些物品,我們的估價,還是低了些。好在是拍賣,不是收購,估價的高低,對閣下並無影響,閣下對拍賣的成交,還滿意嗎?”

    越南人黎文祥十分滿足:“滿意之極了,我也想不到會有那麼好的拍賣成績!”

    恭二向辦事處代表望了一眼——日本人的等級觀念相當重,在董事長的面前,代表不敢坐,一直是十分恭敬地站着,董事長向他一眼望去,他立即躬身答道:“十七件物品,拍賣所得,扣除佣金之後,物主所得,是四百八十七萬美元!”

    恭二“哦”地一聲,心想怪不得這越南人連白天也戴着一隻鑲滿鑽石的手錶,原來自越南弄出來的東西,幫他換來了不算小的一筆財富。

    恭二這時,自然不免有點看不起黎文祥——他自己雖然出身十分差,但是多年來在第一流大城市生活,自然養成了一定的品味。而且,他也不相信黎文祥手中的那些物品,是循正當途徑到手的,所以他一想到的時候,自然而然想起那是他從越南“弄出來”的,只怕其中有若干非法成分,至少他連人帶物,進入香港,就都是非法的!

    恭二又問:“聽説閣下能提供更多的……古文物?”

    黎文祥欠了欠身,變換了一下坐姿,神情相當為難,遲疑了一下,才道:“應該説,我知道有一批……古文物放置的地點!”

    恭二其實早在代表的報告中知道這一點了,可是他還是作了一個表示訝異的神情:“閣下的意思是,要我們到這個地方,去把那批古文物帶來?”

    黎文祥點了點頭:

    “是。”

    恭二自開業以來,未曾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他認為對方的提議,相當荒謬,他的話,自然也表示了他的不滿:“對不起,我們只進行拍賣活動,公司業務並不包括走私以及一切非法活動!”

    料不到黎文祥卻冷笑了一聲:“老實説,如果所有的古文物,都要有正式的出口文件才能進行拍賣的話,世界上所有拍賣行都要吃西北風了!”

    恭二針鋒相對:“不過,一向是,走私文物的是一批人,拍賣文物的,是另一批人。”

    黎文祥吸了一口氣,雙手交叉着:“真是可惜,我們知的那一批寶物,價值必然百倍於我隨身攜帶出來的那些,其實,你們派人進去,並不需要擔待太大的風險,一切我都打點好了,那邊有我過去的部下駐紮着,行事不會有阻礙,只是我自己實在不便再露面而已!”

    恭二聽出了黎文祥的話,約略地透露了他的身份,所以追問了一句:“閣下……曾是軍人?”

    黎文祥聽了,陡然挺了挺身子,現出了他早期是軍人的特色來,他張開了口,可是沒有説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接着伸手在臉上,抹了一下。

    恭二聽説另有一批古文物,價值可能是四百萬美元的百倍以上,他也不禁怦然心動。可是這批物品在越南,要他的組織把這批物品偷運出來,別説他的集團之中,並沒有這方面的人才,就算有,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何必直接參與這種非法的勾當?

    所以,他一面搖頭,一面提議:“你既然有部下在那裏,何不就請他們中可靠的人代勞?就算放棄了軍職,只要有錢,哪裏不能生活?閣下自己,就是一個例子!”

    黎文祥瞪了恭二一眼,冷笑了一聲:“其中的困難,你不知道,你不願意進行就算了,我會另外再想辦法!”

    他説着,站了起來,神情十分不滿,恭二也料不到會面會這樣不歡而散,他也站了起來,就在那一-間,黎文祥忽然改變了態度,自袋中取出了一個紙包來,一打開,恭二立時眼前一亮,紙包之中的,是一枚質地好到極點,通透晶瑩,幾乎全體碧綠的翠玉鐲子!

    這種質地極佳的翠玉鐲子,特別令恭二全身如同觸電一樣的原因是,自從他事業有成以來,就一直想買一隻這樣的鐲子送給信子的緣故。

    他常握着信子的手説:“你的膚色那樣白,配碧綠的翠玉鐲子,最好看了!”

    可是上好的極品翠玉鐲子,並不是有錢就可以買得到的東西,可遇而不可求,以“大世界集團”董事長的身份,經手的珍寶,不知多少,可是也一直只有幾個強差人意的,像這時黎文祥手中所拿的那一隻,一看就知道至少有幾百年歷史的舊玉,這種玉,早已開揀完了,除了在古文物中去找之外,根本不可能有新的!

    這令得恭二心跳加劇,他不知道黎文祥忽然取出了這樣的一隻鐲子來,是什麼意思,他有點口舌發乾,可是卻自然而然,叫了一聲:“信子?”

    他知道信子希望有一隻這樣的玉鐲,所以就自然而然叫信子出來看,等到他想到,信子出來一看,必然露出喜歡的神色,就不好講價錢,已經遲了,信子應聲而出,一眼就看到了那隻還在黎文祥手中的翠玉鐲子,她陡然呆了一呆,失聲道:“好美麗的鐲子!”恭二的聲音仍然有點乾澀:“這是內人信子!”

    黎文祥十分客氣地行了禮,轉向恭二,把手中的鐲子,遞向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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