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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節、媽,晚安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隻沒有尾巴,一隻沒有耳朵——”林楓邊走邊唱,兩邊的路燈不停地後退,就像倒過去的時光一樣。每個人都想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但如果重試一次的話,也許結果仍然是一樣的。就像這兩邊的路燈一樣,走過去一盞,又出現一盞一模一樣的。

    林楓此時的心情很奇妙。不算好,誰被人吼一通並被趕出去,心情也好不起來。不算壞,因為吼他的這個人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力,也沒有什麼特殊情感。對林楓來説,只有在乎的人才能傷害到他。其它的人——如輕風拂面,聽過就算了。沒必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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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林楓就是想唱歌。他只在兩種情況下會想唱歌,一種是心情特別好的時候,一種是心情特別差的時候。所以他自己也很奇怪,自己為何就想唱歌了呢?或者,是我內心深處很開心?還是很難過?

    而那種情感是我自己還沒有發現的?

    後面傳來汽車的聲音,林楓沒有回頭看。他仍然想唱歌,可前面那首兒歌已經唱完了。那就只能再換一首了,換哪首呢?林楓本來想唱首有品味點兒的,可想來想去,他悲哀地發現,自己只會兒歌。

    “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羣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很幸運的,林楓又想起另外一首。然後又旁若無人地唱起來。反正這大路上只有他一人,倒也不用害怕丟醜。

    汽車林楓身後不遠處停了下來,然後便響起秦寶寶着急的聲音。

    “哥哥——”

    “哥哥——”

    林楓心裏暗笑,女人和男人就是不通。女人如果接受了一個男人的話。她就能立即改變自己對他的態度。自從自己摸了秦寶寶的胸部後,她見到自己就沒有好臉色過,而現在,她卻在喊自己哥哥。這丫頭地聲音清脆悦耳,語氣又稍微有些着急,讓林楓聽的倒有些感動起來。

    “哥哥,你幹嗎跑那麼快啊?”後面響起小皮鞋咯咯扣地的聲音,然後林楓的手臂被人一把抓住。

    “這還快嗎?我要是聽你爺爺的話,滾起來更快。”林楓轉過腦袋戲謔地對秦寶寶説道。

    “討厭啦。你還在開玩笑。”秦寶寶捶打着林楓的手臂説道。看到林楓不閃躲,也無趣地停手,小臉伸到林楓面前,看着他清秀的面孔説道:“你生氣啦?”

    “廢話。別人這麼對你你也生氣啊。”林楓沒好氣地説道。

    “你又罵我。”秦寶寶小臉漲的通紅,瞪着林楓説道。

    “罵你怎麼了?信不信我——”

    “你怎麼樣?”秦寶寶追問道。

    林楓伸出雙手,對着秦寶寶做了個動作。秦寶寶反應了一會兒後,臉蛋漲的通紅。舉起手裏地小包就往林楓頭上打去。“你個大壞蛋,大色狼——大白痴,我是你妹妹。你還敢這麼對我——看我回去不告訴媽媽,我説在漫歌姐姐家你摸——唔唔——放手——”

    “姑奶奶,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我以後不敢了。”林楓捂着秦寶寶的嘴小聲説道。秦賀正跟在後面,要是讓他聽到了,非把自己逐出家門不可。

    “唔唔——”秦寶寶對着林楓點頭。林楓這才鬆開捂着她嘴巴的手。

    秦寶寶重重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然後一腳跺大林楓腳下,雙手叉腰,憤怒地指着林楓罵道:“大色狼,別以為你是我哥哥就可以欺負我。我告訴你,再敢欺負我——我對你不客氣了——”

    林楓捂着生疼的腳。忙不跌的點頭。

    秦賀在後面看到兩兄妹打打鬧鬧的樣子,嚴肅地面孔也忍不住露出會心的笑容。兒女是上天賜給天下父母最寶貴的禮物。有他們,生活便豐富多彩了許多。

    秦賀快走幾步,趕上走在前面的林楓和秦寶寶。沒有看林楓,眼睛直視着前方。問道:“生你爺爺地氣嗎?”

    林楓搖搖頭。“沒有。”

    “老人家的脾氣就是這樣。其它的好商量,就是在改姓這上面他們的思想轉不過彎來。當時你提出要繼續姓林的時候。我就想過這個問題。來的時候我還在想,介紹你的時候要叫你秦楓——可叫順了,又叫了你原來的名字。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秦賀苦笑着説道。“不過沒關係,你終究是秦家的子孫,他會接受你的。給他點兒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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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秦賀問林楓有沒有生爺爺地氣,他回答沒有的原因是:他根本就沒把那老頭兒當爺爺。但聽到秦賀這麼苦口婆心地勸,自己也終究沒把那句話説出來。如果自己太過任性的話,夾在中間的父母才是最為難的。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雖然林楓不願意承認,但林楓心裏已經認可了秦賀和秦夫人是自己的父母。

    “我明白。”林楓點點頭。

    “嗯。那我就放心了。你爺爺是一個很好地人。以後你就知道了。只是,現在他也有自己堅守的東西。無論放在任何一個家族。特別是以自己的姓氏驕傲的家族,你的做法都不會讓人接受的。你應該清楚。”秦賀怕林楓還想不開,語重心長地説道。

    是啊,自己是秦家的子孫,而且是秦家當任家主的兒子,也許是秦家下一任的繼承,但是自己卻固執地要姓其它的姓。也難怪他老頭子發那麼大地火。要是換在其它的家族,估計都要扒下褲子打板子了。

    “我不怪他。但我仍然堅持自己的做法。”林楓轉過頭,一臉認真地看着秦賀説道。自己是他的兒子。卻想去姓別人的姓氏,他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有點兒

    愧疚這個親身父親。但他仍然希望他能理解自己。

    秦賀沒有説話,重重地拍拍林楓地肩膀。

    “爸,明天的晚會還要開嗎?”秦寶寶想到什麼,在旁邊問道。

    “開。”秦賀堅定地説道。

    林楓、秦賀、秦寶寶三人沒有再坐車,肩並着肩走在這條長長的下山道上。那輛豪華地奔馳房車在後面遠遠地跟着。明亮的路燈將三人地影子拉的好長好長,在最前端的地方,三個影子合成一個。

    回到家裏,秦夫人沈漫歌和唐佳怡三人還到在客廳,邊吃水果邊聊天。一幅其樂融融地情景。看到林楓回來。秦夫人立即迎了上去,拉着林楓的手問道:“怎麼樣?見到爺爺了嗎?”

    雖然林楓已經長成了大男人,但秦夫人依然把他當作小孩兒一樣地呵護着。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地行為有什麼不對勁。也許,在父母的眼裏,子女永遠是需要呵護的吧。

    “見到了。”林楓笑着點點頭。

    “説了些什麼?”秦夫人關心地問道。

    “説讓我滾。”

    “——”秦夫人愣了一下兒,着急地問道。“怎麼回事?”

    “媽,是這樣的——”秦寶寶像個小烏鴉似的唧唧碴碴地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給講了,林楓卻優哉悠哉地和沈漫歌唐佳怡兩女拋着媚眼。

    聽了秦寶寶的解釋,秦夫人轉過臉來對林楓笑道:“沒關係。爺爺只是一時氣憤。其實他是個好人。你慢慢就瞭解了。走。天已經晚了,我送你們去小樓休息。有什麼事咱們明天再説。”

    “我們自己去就行了。”林楓笑着説道。下午秦夫人就帶他去過那小樓,他自己能找的到。

    “還是我送你們去吧。”秦夫人堅持着説道,拉着沈漫歌和唐佳怡的手,在前面走了。林楓和秦賀打了聲招呼,只好跟着過去。

    有錢人就是會享受。小樓是一個獨立地系統,大部隊是木材為原料,顯得古色古香。林楓的房間在一樓,一推過窗户,就能看到面前的一池青水。在室內燈光的照耀下。林楓甚至能看到池子裏游來游去的金魚。

    今天經歷了太多的事,林楓坐在窗前到着前面的假山樓閣梳理着思路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一陣衣袖飄香,一個女人走了進來。林楓沒有回頭,但用鼻子就能知道,這體香不是沈漫歌的。不是唐佳怡的——

    林楓趕緊坐了起來。他聞到了,這體香屬於秦夫人的。自己地母親。

    “她們倆都安排好了?”林楓遲疑了一會兒,出聲問道。任他平時口齒伶俐,但在秦夫人面前,他卻不知道説些什麼。

    “嗯。漫歌和佳怡都睡了。兩個好孩子。”秦夫人滿臉笑意地説道,那被上帝精雕細刻的臉上滿是幸福的光彩。林楓看着這張臉,心裏也有些自豪。自己的母親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哦。”林楓又知道如何接下去了。

    秦夫人看着林楓説道:“我睡不着,想來找你聊聊天。”

    “嗯。”林楓點點頭。

    “來,咱們娘倆坐下來談。”秦夫人又拉一張凳子到窗邊,示意林楓坐下來談。

    林楓聽話地坐到秦夫人身邊。雙手很快就被她緊緊地握住。她總是喜歡握林楓的手,生怕一不小心他又消失了一樣。

    “還在為今天地事生氣嗎?”秦夫人看着林楓問道。

    “沒有。”林楓笑着説道。

    “我知道,這件事肯定會讓你不開心。你和你師父有些時候很像,受到再大的委屈,也都是放在心底不願意講出來。媽理解你的做法,也支持你。有情有義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楓,別怪你爺爺。那樣的話,你爸爸會很為難。你知道嗎?他雖然表面上不説。但是他心裏真的很在乎你。你還記得小時候嗎?他最喜歡抱你,喜歡將你馱在脖子上。自己趴在地上給你當馬騎。”

    “我把你帶丟了,他為了不讓我傷心,一直避口不提你的事。但是我放在枕頭底下的你的照片,他時常偷偷拿出來看。有時候我一覺醒來,他還對着你的照片發呆——”

    “他總是喜歡對寶寶地乾爹説,你的前額比較突出,以後長大了肯定會比他有出息——每當家裏舉行宴會的時候,他都喜歡將你抱出去,每當有客人誇你的時候,雖然表面上在謙虛,但宴會結束後,他會對我説——誰誰誇你長的漂亮,誰誰誇你聰明可愛——每一個人的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楓,不管你姓什麼,叫什麼。這些對我們來説都不重要。你是我們的兒子,是我們的骨肉,要你覺得你做的是對地。”

    “明天的晚宴會如期舉行。到時候我會讓人給你送來衣服。你是我們地兒子,最優秀的兒子。我和你爸爸會驕傲地把你介紹給每一個客人。天晚了,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起牀給你做八珍餅,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

    秦夫人鬆開林楓的手,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媽,晚安。”林楓輕聲説道。

    秦夫人正在拉門的身體突然間僵硬,停在原地好一會兒,門也沒來得及關上,捂着臉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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