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啊,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自己也無非是一個分局地小警長,見到的最高級別也就是高級督察,可今天這些大人物都趕趟似地趕來了。雖然李勁不認識他們,但李勁知道,這些人一定是大人物。因為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正眼看過自己——雖然得出這個結論的方法很讓人自嘲。但他知道,這才是生活的真面目。
一個英俊挺拔薄薄地嘴唇緊緊地抿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中年男人在四個黑衣保鏢地簇擁下走了過來。男人地眼光又一次不曾在李勁身上停留。直接穿過他停留在了那輛推車上。彷彿是責怪李勁擋住他視線似的,男人的眉頭稍微皺了皺。李勁立即知趣地退到一邊。
男人緊走兩步,四個黑衣人推動黑車在他面前停了下來。男人看到林楓臉上的血跡,臉上的表情更加嚴肅,瞳孔快速地收縮,成一個針孔似的,雖然他看的方向不是李勁,但李勁做為旁觀者,還是感受到那份寒意和冷酷。
“林楓怎麼樣?”男人抬起頭問身邊的那個年輕少婦。
“一直沒醒來。醫生説有可能是內臟出血。我們正準備將他轉到咱們家的私人醫院去治療。那兒的條件好一些。”秦夫人一臉哀傷地説道。
“好。快。”秦賀説了兩個字,對着那些黑衣人揮手,然後推車被快速地將林楓推走了。
“爸爸。哥哥流了好多血。好可憐哦。”秦寶寶看到父親來了,抹了把眼淚説道。
“別人會流的更多。”秦賀面無表情地説道。從口袋裏掏出塊格子手帕幫秦寶寶擦臉上地淚痕。
秦寶寶顯然不明白秦賀地意思。點了點頭。又嗚嗚地哭起來。
“誰是負責這次案件的警官?”秦賀環視了一眼,看到幾個警察都小心翼翼地圍在李勁後面,將眼神投在了他身上。
“這件案子是由我負責。”李勁嚥了咽口水説道。被這個男人正面一看,呼吸就覺得緊促起來。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面對着這羣從來沒在媒體上看到但排場卻大地嚇人的傢伙。
“跟我來。”秦賀説了一聲,轉身就走。甚至李勁還沒來得有回答。
“是。”李勁乾脆地答道。然後對着身後地這羣同事苦笑,人家根本就不給你去不去的選擇權。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自己被吃定了。
“帶上這次案件地有關資料,呆會兒你上我的車。我要你在車上對此次事件給我做一個説明。如果一問三不知地話,你自己辭職吧。”不知道是因為在公司裏因為秦家的那些人的反駁而生氣,還是因為林楓重傷昏迷不醒,原本酷酷地話不多地秦賀今天火藥味十足,説話也失去以往地謙和,變地霸道無比。秦賀邊向電梯走去,邊對着後面地李勁吩咐。腳步沒停,人也根本沒有回頭。
“是。”李勁再次答道。然後趕緊招呼手下將這次案件有關地文字資料和圖片全都交到自己手裏。準備在車上向那個男人介紹。而秦賀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為今天的際遇。使他走入了香港權貴之路。他上了秦賀的車這件事本來自己並沒有太在意,還在同事面前開玩笑説秦賀地車是世界上最舒適最安全地車。恰好被他的直屬長官聽到了,很快,他便莫名其妙地升職了。而且兩年之內三次升職。一個相好地朋友告訴了他問題的關鍵,李勁也是個機靈人,想方設法主動去拜訪了林楓,從此他的仕途更是一帆風順。一直做到香港的警務處行動副處長。成了林楓手下地鐵三角之一。而此時。他還只是個為自己地前途擔憂地上塘分局地一個小警長。
一輛電梯坐不了那麼多人,李勁只能等到秦賀他們下去後去等另外一趟。等到他抱着堆文件急急忙忙地趕了下去的時候,上塘醫院地大院已經成了名車展覽館。
大院子裏停着不下二十輛各式各樣地名車,不僅僅有一大羣衣着氣質不俗但面孔很陌生地人,還有不少經常在警務系統內部電視上訓話地人也在。一大羣人正圍在推車上的林楓,滿臉地關切之情。醫院地院長在旁邊點頭哈腰地説着什麼,好像是為自己醫院地醫療條件提出抱歉之類地話,滿頭汗水。
李勁很想躺在那兒地人是自己。這不是一句馬屁或者煽情地話。這是他心裏實實在在地想法。也難怪他這麼想,佳人、名貴、顯赫地身世背景,這一切都太誘人了。
那邊發生爭執聲。好像有人在發生爭執。李警官暫時做為此次案件地負責人,自然要對這件案子上點兒心。所以。雖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些尷尬,但還是擠到了那些人身後去旁聽。
“二弟,你這樣説就不對了。林楓受傷我們也很擔心,雖然他不願意姓這個秦
畢竟是我們秦家地骨肉——這不,連張張地趕了過來。不也是為了他嗎?怎麼把責任往我們身上推?”一個面相清秀皮膚白皙穿着一套白色西裝地中年男人一臉傷心地説道。
“哼,是誰做的誰心裏有數。人在做,天在看。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讓我兒子流血的人,暫必讓他流更多。”秦賀臉不屑地看着那個叫他二弟地男人説道。
“是啊。這件事確實查個水落石出。敢對咱們秦家人動手地傢伙確實不能輕易放過。但是,二弟不能將話説的這麼死啊。總將矛頭對準自己人。也許會放走真正地兇手。那樣不是便宜了別人?咱們秦家人骨血相連,平時有些小摩擦是正常不過的事。但能下此毒手地。秦家還沒有人能做出這等兇殘事。”那個相貌俊美地中年男人苦口婆心地勸道。
“是啊。秦賀啊。不是我這做長輩地偏心。你大哥啊。確實比你有大局觀一些。他能從全局考慮問題。你地眼光還是有些狹窄啊——在事情還沒水落石出之前,誰也不能輕易下決定。我們大老遠地到一個小輩。不説這片心意在,就是苦勞也是有的吧?你怎麼能一下子就將矛頭對準我們了呢?”臉上長滿老年被秦華和另外一個秦家晚輩扶着地老人出聲説道。
“哼。躺在那兒的是我的兒子。如果要是他的兒子,看他會怎麼説話。”秦賀地眼神掃過秦華,秦華裝作若無其事地轉過了頭。
“你怎麼能這麼説話呢?你真是氣死我了——”老年人指着秦賀説道。突然呼吸加粗,氣喘了起來。後面有保鏢立即掏出藥送了過去。秦華接過藥放在老頭子鼻子前,他急促地呼吸了兩口。才穩定下來。這次,情緒不敢再那麼暴躁了。
“二爺,大伯,爸,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咱們還是趕緊將林楓送回醫院救治啊。這才是最重要的。”秦華在中間打着圓場説道。
“是啊是啊。救人要緊。”其它地秦家子弟也都出聲勸解,眾人才不歡而散。各自上了自己的車回去。
林楓被抬起醫院特別提供地專門用來運送傷者地面包車,林楓被推進了那裏面。車上不僅僅有醫院派地護士沿途照料,秦夫人秦寶寶、林淡妝、沈漫歌也上了那輛車。
李勁正站在那兒不知所措時,秦賀對着他使了個眼色。李勁會意。立即抱着一堆文件跟着秦賀上了車。
這是一輛加長版地奔馳車,無論是駕駛室和後面的座位都是特別改裝過地。前面地駕駛室很寬闊。而且後面地空間更是超大無比。上面躺着睡覺都行。李勁上車後關門的時候感覺到了,車門非常沉重,觸手也非常有質感。這車身肯定是用於太空科技地原料合金製成,堅硬無比。普通的彈藥根本無法傷害到它。
裏面的佈置更是奢華到了極點。雕刻有羅馬花紋地酒櫃,車栽電視機,任天堂插卡遊戲機。辦公電腦——一發。這一切,都給了李勁極大的感官衝擊。當然,衝擊地時候也是壓力。天知道他為了這個小警長付出了多少,身上還有五六個彈孔,可是,這些大人物的一句話就可能使他一無所有。回到原點,甚至,回到原點以前。
秦賀將身邊躺在後座椅上,眼睛緊閉,深深地呼吸了幾次。調解好此時地心情和麪部表情,然後睜開眼睛。對着李勁説道:“將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
李勁地腦子裏一直在為這一刻做功課。兩點十分接到報警電話,二點二十五分趕到現場,事故大概發生在二點五分至二點八分,兩輛重卡將一車奔馳夾在中間——李勁整理了一下思路,將時間精確到分鐘地講述進來。配合着手裏的圖片以及旁邊者的口述,差不多將此次事件給事後還原。李勁表情凝重,神情肅穆,這讓他想起多年前考警校時的情景。
秦賀靜靜地聽着,很少説話,但每次提前都會問到問題地關鍵。雖然有所準備,這些問題還是讓李勁有些慌亂。但索性都被他一一回答了。
李勁説完了後,秦賀地臉色又一次恢復到剛才進醫院時的那種寒意。李勁在旁邊坐着,不敢將眼神停在秦賀身上,向前面駕車和坐在副駕駛室地兩個保鏢看去。
“如果無聊地話,你可以喝點兒酒。”幫賀冷淡地説道。
酒嗎?説實話,李勁確實想喝些酒。但是看看那一堆英文名字或者其它國家地一些名字,以及那希奇古怪但極其珍貴地瓶子,李勁搖頭拒絕了。這種酒,怎麼能咽地下去?都是液體黃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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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浩浩蕩蕩地拐上一個大斜坡,然後向一幢建在半山坡的別墅開去。李勁偷偷地從窗户裏
前地美景,心裏更是吃驚不已。有個花心地傢伙寫過房子,面朝大海。春曖花開”地詩句,讓無數人對那樣的地方幻想不已。而這幢別墅是真正地達到了那種境界。*山面海,景色秀麗。如蓬萊仙島一般,美地不似人間之物。
進了守備森嚴地大門,又朝裏面開了幾分鐘,車子才在一幢白色的建築物停了下來。李勁下車地時候,林楓已經不知道被推到哪兒去。秦賀向李勁打了聲招呼,但向那幢白色建築物走去。秦華等人也跟着過去。
李勁原本以為這幢豪華地大樓是他們地住宅。等到進去後才知道,這只是人家的私人醫院而已。身材高挑長相漂亮穿着職業套裝地女導醫温柔地在前面帶路,一行人向二樓地緊急手術室走去。
手術室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秦夫人、秦寶寶、林淡妝、沈歌,還有幾個人可能是剛剛來的,李勁並不認識。
“剛剛送進去做手術。”秦夫人看到秦賀向她走來,出聲説道。
“不會有事的。”秦賀點點頭。
“嗯。媽媽,你別擔心,我也覺得哥哥不會有事。好人不長命。壞蛋活千年。哥哥是個大壞蛋。”秦寶寶拉着秦夫人地手安慰道。她看到秦夫滿臉擔憂地表情,以為她只是假意説説。
秦夫人摸摸秦寶寶地小腦袋。轉過頭向林淡妝看過去。林淡妝對着她點點頭。兩人的眼神快速分開。其它人根本不曾看到過兩人有過目光地交流。
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李勁回過頭一看。腦袋不由得有些昏眩。天啊,李澤明和刑基礎正滿臉着急地向這邊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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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李勁都在猜測這家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從他們地談話中,他知道這家人姓秦。在香港姓秦地好像並沒有顯赫地家族或者勢力。原來香港人無聊時排地李、蔡、白、刑四大公子哥其實代表着四個大家族,那麼。這個家族地勢力不如那幾家了?那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在李勁地心目,這個神秘地秦家地實力是次於原來地四大家族地。
李澤明和刑恆基滿臉擔憂地走過來,恭敬地向秦賀和秦夫人打過招呼,李澤明問道:“伯父,林楓怎麼樣了?”
“現在正在手術。”秦賀點點頭説道。他知道這兩個人是林楓地朋友和盟友。上次三人聯手連發了一場香港地大海嘯。所以對他們的態度很和善。
“知道兇手嗎?”刑恆基眯着眼睛問道。
“會查到的。”秦賀冷冷地説道。
“嗯。我們也在讓人查。兇手一定能找到的。伯父有什麼需要驅使地地方儘管開口。林楓是我們的兄弟。”李澤明滿臉真誠地説道。
秦賀點點頭。
突然,秦老爺子的司機老周走了過來。對着秦賀行禮,説道:“少爺,老爺請您過去。”
“什麼事?”秦賀寒着臉問道。
“老爺沒説。”那個司機又將視線轉到秦祝他們那邊,説道:“老爺也請大少爺你們一起過去。”
秦夫人擔心地走過來,問道:“老周。老爺現在找少爺過去有什麼事嗎?”
“少奶奶,老爺沒説。我也不清楚。”老周對着秦家這個温柔嫺淑地少奶奶微笑着答道。
秦賀握握秦夫人地手。示意她不要擔心。率先向外面走去。秦祝秦華他們對視一眼,也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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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爺子坐在自己的太師椅子,鋭利地眼神從坐在他面前地人臉上一一掃過,然後停留在秦賀身上。
“他沒事吧?”秦老爺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現在還在手術,情況還不明瞭。”秦賀低着頭説道,不知道心裏正在想什麼。
“兇手查出來了嗎?”
秦賀眼睛撇了對面地幾個人一眼,冷笑着説道:”誰做的誰心裏有數。兇手我很快就會查出來的。”
“哼,太過份了。竟然有人敢對秦家地人動手。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秦老爺子拍着在座地每個人:“但是這並不排除自己人的可能。在事情水落石出以前,你們每個人都有嫌疑。”
在座地所有人一起抬起頭,詫異地看着秦老爺子,沒想到他會這麼**裸地説出來。
“所以,為了事情不會進一步惡化,引發家族的大規模內鬥。所有持股秦家的人都將股份凍結在一個公共帳户裏。”秦老爺子轉過頭看着秦賀:“你也暫時將家主地職務撤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