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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花嬸沒料錯。黑羽雖然明着不理翠微,可暗地還是一直關心着她。

    比如她躺不住喜歡做事,他便叫花嬸裁了十幾只鞋底,丟給她料材讓她在牀上邊休養邊納鞋。他也明白要她從早到晚不見他一眼,簡直像要她命,所以他一改在夜裏吹笛的習慣,刻意挑在白日,站在她窗子能隱約望見之處,吹些不那麼哀慼的短曲充作陪伴。

    就這樣,兩人隔着半座院子相望了七日,翠微後腦傷口終於痊癒。

    幫她換藥的花嬸點頭微笑。“好了,你頭上傷口只剩下一點傷疤,沒問題了,你可以安心下牀,看要做什麼事情、要找什麼人,都沒有人會怪你了!”

    翠微半轉過身。“花嬸,您覺得少爺……他還在生我氣嗎?”

    她按捺這麼多天,這會兒終於肯跟花嬸討論黑羽的事了。

    “傻丫頭!”花嬸格格笑。“你是真不懂假不懂少爺心思,你真以為他在跟你生氣?”

    她點點頭,因為他真的整整七日都不理她啊!

    之前他還會進她房裏跟她説上一、兩句,但這幾天,他一步也沒踏進來過。

    這愣腦袋!花嬸又是氣又是憐。“你啊,也不想想,要少爺真不理你真沒把你放心上,他幹麼成天衝着你窗口吹笛?你以為他吹給誰聽?還是他吃飽撐着?”

    不經花嬸提點翠微還沒想到,這幾日她確實常常瞄見黑羽吹笛的身影——

    “少爺……是為了我?”她指着自己鼻子。

    不然呢?花嬸故意説反話。“不,他是為了你朗叔吹的。”

    連憨直的翠微也聽出花嬸是在調侃她,臉都窘紅了。

    就説她傻直,這幾日她腦袋全擠滿黑羽拒絕她的事,就算她聽到笛聲看見人影,也不敢把他舉動當成想成他依舊在乎她。

    經花嬸一點撥,翠微心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

    所以説——黑羽雖然生她氣,但還不至於到討厭她嘍!

    她突然抓住花嬸的手。“您教教我,您覺得我該怎麼做?我不想再這樣下去,我想再跟少爺説話。”

    花嬸就等她這一句。“還不簡單,就做他會開心的事啊!”

    她歪着頭想了片刻,腦袋突然轉出一個畫面——他手指端着她臉,燙熱的唇在她小嘴上又親又啄……

    花嬸在她眼前揮揮手。“你是想到什麼了?怎麼一張臉紅得跟猴兒屁股似?”

    只見她捂住通紅的臉,怎麼好意思告訴花嬸,她正在想些什麼?

    光瞧她表情,花嬸大慨猜得到答案。這兩個年輕人肯定做了“什麼”,才會教少爺一下起了那麼大的變化。

    花嬸很少見黑羽笑,可這幾日他每每來找她説話,只要討論的話題是翠微,他眉宇總是柔情似水,俊得教人屏息。

    “好好好,花嬸不問,重點是,你腦子正在想的那個畫面,我敢保證,七七八八就是少爺最喜歡的事。”

    翠微嚇了一跳,花嬸看得出她在想什麼?

    花嬸繼續敲邊鼓。“你就依樣畫葫蘆做一次,擔保少爺手到擒來。”

    可是——她為難地看着花嬸,就算她知道該做什麼,她也不一定做得出來啊!

    她光想到自己主動親吻黑羽……她的臉就像快燒起來似燙紅。

    “怎麼?不好意思?”花嬸覷瞧她猶豫的臉,知道這時非得説點反話,這招叫“欲擒故縱”。“其實不做也成,大不了就這樣僵着,反正你們已經七、八天沒説話,再多個七、八天也什麼關係……”

    “不行!”翠微脱口而出。要繼續任這情況下去,她永遠只能遠遠看着黑羽——她一定會難受死的!

    “我,我現在就去。”説完,她一骨碌跳下牀,急忙往門外奔去。

    書齋中,綺窗前,黑羽正細心雕鑿手裏的白玉塊,擱在他手邊是幅他早先繪下的鳳凰圖——一雄—雌一鳳一凰兩兩相對,雄鳳嘴叼桃枝,雌凰口銜明珠,兩獸雖是獨立,可擺在一塊,便能看見它倆身形化為一個圓,暗喻共結婚盟。

    他早做好了盤算,只是還沒問過翠微——待這對鳳凰玉佩琢好,他打算就跟她提成親的事。

    他知道這個決定有些突兀跟倉促,但他就是想給她一個名分,一個篤實的感覺;雖然她現已沒法再回古家,可她還有他,他想讓她明白,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待會兒見了朗叔他就提——算算,個把月時間該夠朗叔買齊成親該用上的東西。

    他唇角含笑、信手奏刀,白玉石塊噗噗噗很快便有了雄鳳的雛型。

    自心上多了個身影,他不但眼神温和多了,連嘴上也時不時掛着一抹淡笑。雖然兩人總是隔着半座院子,可他吹笛的時候,總能看見她坐在牀上痴痴眺望;偶爾,還會看見她擦去偷偷掉下的眼淚。

    他知道她在想他、她想跟他説話。雖然兩人中間隔着一段不短的距離,但她對他的情意、對他的思念,還是紮實無誤地傳達進他心底。

    傻丫頭。每每見着她哭,他的心就擰就酸。他實在不想多懲罰她,畢竟在懲罰她的同時他也是在折磨自己,可若遂其所願,他又擔心自己會太過縱情——索性一口氣忍着,逼她休息,也是逼自己不去親近。

    可每晚回到房間,他頭一沾枕,兩人唇齒相依、耳鬢廝磨的畫面,總時不時從他腦中躍出,攪得他幾個晚上都睡不好——因為雀躍,因為慾望難熬。就連現在,光想到她嘴唇是如何的柔軟,他就……

    “少爺?”

    突來一聲喚,嚇了黑羽一跳。

    是翠微。

    她今天穿着紫紅滾邊的白絹長衫,看起來清麗動人。頭傷已愈,所以花嬸剛才幫她梳了個嬌俏的雙環望仙髻。

    她巴着門扉像只小貓似的,只敢把頭探進來。

    一見他抬起頭來,她才又怯怯問道:“我能進去嗎?”

    黑羽先不説話,只是放下鐵筆,把手插進水缽裏洗淨手後,才一撩下襬移坐到羅漢牀邊。

    “有事嗎?”他心雖跳得急,可臉上還是讀不出他思緒。

    她點點頭。“我有些事……想跟您説……”

    他一説好,她馬上撩高裙襬踏了進來。

    黑羽很喜歡她這種像小貓小兔似的羞怯,與按捺不住想親近他的渴望與衝動。

    每每見她剋制不住的反應,他心頭總是一陣温暖。

    “我是來道歉的……”她像犯了錯的孩子,頭一直低着不敢抬起。“我現已經清楚了,您早先所以生氣,全是為了我好。”

    “所以呢?”他指挲着下顎低問。

    “所以——”她用力吸氣。“能不能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親近您?”

    提起那兩字,兩人腦袋同時閃過上回耳鬢廝磨的畫面——“親近”的定義當然不只如此,他知道她想要親近的,其實是他的心。

    經過這幾日的短暫分開,他知道,他已經準備好了。

    接納一顆單純戀慕自己的少女芳心,到底有沒有什麼危險,他還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喜歡這種篤實的感覺——即使抬眼看不見她,他也可以萬分確定,自己一直牢牢佔滿她心房。

    除了他,她眼裏再也看不見其他男人。

    只見黑羽眼眸瞬了瞬,閃過翠微解讀不出的情緒。

    她還在擔心他會不會開口拒絕時,他突然朝她勾了勾手指。

    “展現你的誠意。”許是欺負她的滋味太美妙,以至於一見她,他就想逗她做些她平常不好意思做的事。

    瞧他眼神多邪多壞,害她一顆心撲通撲通的,都快從心口躍了出來。

    她深吸口氣,想着不能讓他失望,就這麼大着膽子抱住他頭。

    正當她唇兒要朝他額際俯下,他卻擋着她的嘴,搖了搖頭。

    “你搞錯位置了。”他輕挲她嫩如花瓣的小嘴,言下之意是要她吻他;以唇對唇,由她主動。

    她身子明顯一顫。

    你敢嗎?他眼神緊盯着她、挑戰她。

    他再一次錯估眼前的小女人——她真的敢!為了爭取再一次待在他身邊的機會,她豁出去了。

    只見她深吸口氣,猛地覆上他嘴。

    一啄、再啄。稚嫩的她還沒學會親吻的方式,只能像小雞啄米似的,賣命地表現誠意。

    如此生澀,卻足夠燎起他體內慾火。

    她的嘴唇柔軟,帶着花蜜的甜香——黑羽心緒掀起滔天大浪。就在她困惑着不知該如何繼續之際,他捧住她頭掌管了一切。

    很夠了——她對他心意的展現。

    他期盼多久了——他心底嘆息,能這樣摟着她、吻着她……

    “嘴巴打開。”他貼着她低語,貪婪地吞嚥、啃噬她的香舌與唇瓣,他喉間低沉呢喃,證明他多喜愛這一切。

    他一邊親吻一邊撫摸她的纖背、細腰,直像要把她揉進身體一般猛烈。

    “你這傢伙——可惡,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怎麼捱的?”

    “……什麼?”她睜開渙散的眼。“您是説……您也很難過不能跟我説話?”

    “你這個傻丫頭。”他忍不住啐道。她到底明不明白要他正視自己的感情,是多麼不簡單的事?“你是怎麼看我?無知無感、冷酷無情的傢伙?”

    “才不。”她這話説得可急了。“我知道您心性,您人善良體貼又聰明……只是,我真的以為,這幾天您生我氣,您肯定不想再見到我……”

    不然,她想,他那時幹麼發狠地要她別再來找他?

    就説她傻!他齧了下她唇瓣充作懲罰。“要真討厭你,我幹麼成天對着你窗口吹笛?”

    “想不到花嬸説得沒錯——”她一不小心説溜嘴,瞥見他皺眉,她趕緊自承。“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太擔心會被您討厭,所以才會請問花嬸,我該怎麼做才好——”

    黑羽並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覺得窘,一直以來他總習慣把心事壓心底,如今被人瞧得一清二楚,感覺實在尷尬。

    可再一想,他跟翠微的事,哪裏瞞得過花嬸朗叔眼睛?

    芥蒂便不見了。

    他緩了口氣問:“花嬸怎麼説?”

    翠微俏臉一紅。“她説,就做您最喜歡的事就好。可是我沒説喔,我沒告訴花嬸您喜歡我做什麼!”

    瞧她後頭幾句講得這般急,他好氣又好笑。

    依他對她的瞭解,她那時鐵定是滿臉紅,雖然沒開口吐露,可哪瞞得了花嬸那雙利眼。

    傻妞!他湊頭蹭着她臉頰,老讓他無故受窘,他有時還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看上她,這麼多年,朗叔也不是沒試過從外地找姑娘回來……

    可他沒一次答應,不管朗叔帶回來好人家姑娘或花樓伶妓,他總是搖頭。

    他就是沒法在她們身上,看見他想要的東西。

    而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他唇瓣追隨他手指啄過她嬌嫩的臉龐,硬要説,大概就是一顆徹底戀慕他的心。

    想她兩年前,就連他是誰、長得什麼模樣也不清楚,單單因為聽見他的笛聲,就瞭解他幽微的心思,進而喜歡上他這個人——想到這點,他胸口冰凍了二十年的心,不自覺被融化,滾滾沸騰了起來。

    這樣一個總是不顧自身安危、只會一味待人好的傻丫頭,真的,他要不多擔點心將她擺在身邊看顧,要他怎麼放心得下?

    可這麼想的同時他也明白,真正離不開的人是他——是他離不開這雙總是會看着他的眼睛,是他離不開這嬌弱又感情十足的身軀,是他離不開她心口那顆從不保留的戀心。

    被人如此厚愛着的滋味是如此的好——一股欲潮如浪翻騰,他突然環住她腰,毫不費力將她抱上自己大腿。

    翠微還是有些不習慣,可這一回她沒有掙扎;只是用着她坦率的大眼睛,羞怯又信任地望着他。

    “你這丫頭——”難道沒人教她,用這種眼神看人很危險?他憤憤又焦渴地啃着她纖細的頸脖,直到她手臂軟軟勾住他,他才慢條斯理轉移目標,一路吻下她袒露的領口。

    早已渴望多時的大掌結實罩住她胸前鼓起,他感覺她背脊顫了下,但她沒喊停。

    “會怕嗎?”他嘴貼着她胸口低喃:“我這麼碰你?”

    貼着他腦勺的下顎輕搖,可以想像,她臉兒一定早通紅了。

    “不怕……只是……”

    “只是什麼?”他停下輕揉的手勢。

    她喘了口氣,這要她怎麼説!

    “説。”他拉開兩人距離,直視她眼。

    一與他眼睛對上,她只能投降。

    “覺得……怪怪的。”她支吾半晌才擠出這麼一句。

    “哪裏?”他皺起眉,當她是指她身體不舒服。

    她又扭了下身體,窘到全身都熱燙了起來。

    “我剛跟你説什麼?”他繼續逼問。

    他要她説。

    她喘口氣,不過一句話,也能讓她掙扎了半天功夫。

    “您碰的那裏……會讓我覺得剌剌、脹脹的……還有您親我的時侯……我就有種、有種……”

    “説完。”他眸子一亮,總算聽懂了她意思。

    “就是……”她突然抬手遮住自己羞紅的臉頰,再一鼓作氣把話説完。“我變得好矛盾,明明您那樣碰我會覺得好奇怪,可一方面,我又覺得好舒服……我都搞不懂了。”

    説完,她緊緊把頭埋進他肩窩,好似以為這樣,就能少點羞怯。

    傻丫頭。他心裏嘆息。講這麼可愛的話,也不怕他忍不住一口把她吞掉。

    “你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他挲着她耳垂呢喃。

    “您知道?”她覷他一眼。

    “當然。”他手重新回到她鼓起的胸脯,小而堅挺的胸脯一經揉弄,頂上的紅櫻立刻挺了起來,像顆小石似地頂在他掌心下。

    光這樣碰她,已夠讓他想像將它含進嘴裏吮吸、逗弄——會是怎生光景?

    她鼻息粗淺了起來。

    他唇貼在她耳畔低問:“你娘還是你姊姊,有沒有跟你提過男女之事?”

    她傻憨憨地搖頭。

    換句話説,她什麼都不懂——他好像方才奔過了數里般,極費力地平穩氣息。

    他心裏兩個聲音不斷交戰,一個要他忍住,一切等新婚之夜再説;另一個則是中氣十足吼他,等,他都等了近二十年還不夠?!

    兩難啊!他吮吸她耳垂,掙扎到底是該歸順理智,還是臣服於內心的渴望?

    “少爺——”她半眯着眼睛哼着。“您真的覺得我……沒有生病?”

    “怎麼以為是生病?”他貪婪的唇重新覆上她。

    “因為……”她輕扭了下臀,好巧不巧,正磨到他硬挺鼓起的胯間。

    兩人都抽了口氣。

    “那是——”她倏地睜眼,下望他胯間。

    有些窘的,他齧着她唇角解釋。“跟你一樣,我一方面覺得舒服,一方面覺得疼。”

    所以説——她勾住他脖子的手指動了動,怯怯地問道:“您那兒……也濕濕的?”

    聽見她天真的問話,他呼吸停了下,體內激爆的慾望讓他全身不住悸動。

    太可惡了,她怎麼可以用這麼無辜的表情,説出這麼誘惑人的話?

    他腦中只剩一件事——她那兒濕濕的,她已為他動情。

    好想碰——念頭方轉過腦海的瞬間,他已捧近她臀,緊貼住自己下身

    老天,懷抱着香汗淋漓的嬌軀,感覺到她頭次的歡愉,黑羽覺得胯間痛得——像要爆開了般。

    無法紓解的難受實在磨人,他腦中也在瞬間閃過——就順着心意要了她的念頭。可在幾個喘息之後,他硬是逼迫自己把手移開。

    不行,他不願意如此潦草結束兩人的初夜——她是他的寶,她值得更好的。

    忽然發覺他把手移開,她張開迷醉的大眼看了他半晌。

    “瞧您的樣子……還是不舒服?”

    “是。”他緊咬牙關哼道:“不過這樣就夠了。”

    “為什麼?”她皺起眉,她不懂,他不是還疼着嗎?

    他緩口氣才説:“我們還沒成親。”

    “您……您剛説什麼?”她瞪大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成親。”他又親了她臉頰一口。“你該不會以為我只想跟你玩玩而已?”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哎呦,她都不知該怎麼表現才好了!

    坦白説,她從沒想過要成為他的妻。

    能跟偷偷戀慕了兩年的心上人見面,已夠讓她開心到翻天了,以至於她全然忘了,他倆將來還有長長的路要走。

    “其實……我只想跟您在一起……”她垂下頭,手指頭不自覺撫着黑羽後領。“至於其他的事……”

    “你不想嫁我?”他皺起眉頭,點出她話中涵義。

    “不是。”她趕忙説:“我怎麼可能不想嫁您,我只是——”

    他接話。“只是想到我的身分,想到我是少爺?”

    他猜中了。她低垂下臉不敢再搭腔。

    “你真讓我生氣。”他瞪着她無辜的臉龐説:“你真的感覺不到我告訴你名字的涵義?你以為我會容許不是我妻子的女人喊我的名?”

    “我不是——”她連連搖頭。

    “你是。”否則她不會對他成親的提議,顯得這麼遲疑。

    “您聽我解釋。”她好怕他又再一次不理她。“我所以沒想過成親,確實是因為您的身分,再想到我只是個好平凡的女子……”

    瞧瞧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人又長得俊俏腦子又聰明;她呢?不過是個會種田捕魚的鄉下草包。

    任她再會妄想,也不敢把自己想成是他的妻!

    就連花嬸,當初也只教她“如何留在少爺身邊”,而不是教她如何成為少爺的妻子。

    “我真會被你氣死!”他手握拳正想發脾氣,可一看她衣衫凌亂坐在他腿上的嬌怯樣,怒火又一下消失無蹤。

    這丫頭,真是老天派來折騰他的磨人精!明明不管她,她也不會怪怨他一句不好,可他就是放不下這個心。

    他俯頭狠狠肆虐她唇,直到理智在腦袋喊着停止,他才抱她下地,眼一使,要她把雙手打開。

    她看出他想幫她着衣。“我自己可以——”

    他皺眉—瞪。

    一見他表情。她立刻沒了聲息,乖乖張開雙臂,像個幼小的孩子。

    只見他俐落解開她腰帶,重新調整好兜衣位置,交疊前襟,再把腰帶系回。

    她一路窺覷着他臉,揣測他在想些什麼,為什麼一直不説話?

    “那個……”

    “嗯?”他知道她在看他,只是他還在思考,到底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她學會不小看自己?

    她怯怯地説:“您剛才説您不舒服,現在好多了嗎?”

    沒有。他很清楚自己的狀況,可眼下有其他更要緊的事。他想了下後説:“我還在不高興。”

    定是因為她剛才説錯話了。她俏臉一垮。“對不起——”

    綁好腰帶,他環胸看着她説:“我不要你的道歉,那不是我要的。”

    她一聽急了。“您又要不理我了?!”

    這倒也沒有。他望着她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眉。“這回換個方式處罰你,你可以過來找我,我也還是會跟你説話,不過,在你學會不小看自己之前——我不會再碰你。”

    他是説……他剛才對她做的那些……他都不再做了?!

    “為什麼要這樣?”她瞪大眼。

    她難得耍賴。雖然他剛做的那些,教她又羞又困惑,可她喜歡,她知道自己好喜歡被他摟着抱着吻着的感覺。怎麼才剛嘗一次,他又説他不肯做了?

    “只要你學會,把你自己——”他指指她心窩。“擺在跟我一樣重要的位置,我就收回剛才的話。”

    她還想辯。“那跟那明明是兩回事——”

    她真這麼以為?他臉湊近好似要親她,卻在她湊唇相接時退回原位。

    好個虛晃一招,逗得她臉紅羞氣。

    他盯着她眼説:“是一回事。”

    哼,欺負人!她腳一跺,終於動了肝火。

    見她生氣,黑羽只覺得她可愛。

    “你回去想想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想通了告訴我,我就給你一點賞。”

    “什麼賞?”

    他湊指在唇上輕噓。“佛曰,不可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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